“怎么样啦?”鬼婢听了,来了兴趣,不由的催促道。

白面鬼兄将手中的瓜子捏得“巴拉巴拉”作响,面目森然道:“他那奸/夫么,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当场摔折了命/根/子如今他们虽然还活着,但是却生不如死,我大仇得报,总算可以安心投胎了哇哈哈哈哈!”

小鬼婢看着那仰天狂笑的白面冤鬼,身上无端一阵恶寒。

身旁悄然走过一道身影,飘飘忽忽的,倒也有几分鬼气。鬼婢见了,忙将手中的瓜子一抛:“姑娘!您出来啦!”

离青不理,双目无神,神思飘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李越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想。是啊,你若喜欢上一个人又何必拘泥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呢?她对师父的感情不该也如此吗?师父喜欢的是凝薇仙子,如若凝薇仙子真的能醒来,最高兴的不就是师父吗?师父高兴了,她便高兴了。能默默地看着喜欢的人幸福,何尝不也是种幸福呢。离青一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左胸口

到时,这里应该会很痛吧。不过又有什么关系,痛着痛着不就习惯了嘛。

想明白了,也就释然了,但是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酸感。没关心的,痛着痛着就会习惯的!一定会的!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头部一阵眩晕感,最终两腿支撑不住瘫软到了地上。

“姑娘!”身后的鬼婢连忙冲了上来。

耳边是焦急呼唤声,而离青却不想再睁开眼睛:好累啊若是能一直这样睡下去,那该多好

幽冥看着那不停捻着胡须的鬼医,有点焦虑。想向前询问,却又怕打扰了人家就医,只能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良久,那鬼医终究是“嗯”了一声,面带微笑地直起了身子。幽冥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鬼医?”

那老鬼医又捋了捋细长的胡须,一直含着笑“嗯嗯”地点着头。

幽冥那个急啊:“老鬼医,她到底是怎么样了?”

老鬼医继续瞟,倒是很乐意见着幽冥这般急切的样子,随后才悠悠道:“她没事,只是有喜了。”

“哦哦哦,原来是有喜了什么!有喜了!”随后一手揪上鬼医的衣领:“你给本君说清楚点?”

那鬼医将幽冥的手一打,道:“你淡定点。这小仙女只是身子虚了点,外加有了身子才气血不足晕了过去,没多大的事。”

“她她她都有孩子了,还不是大事?”

老鬼医饶有兴味,手中的胡须捻得更起劲了:“我是看着你长大了,这么多年了,总算见到你不淡定的样子了。不过,你别瞎激动,孩子他爹又不是你。她身子里怀着的是个仙胎,是仙胎哟”

老鬼医看着幽冥愣神的样子,又吃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鬼我现在呢就去帮她配几副补身子的药,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收拾药箱,拍拍屁股走了

床榻内传来几声低泣声。幽冥心下一紧,转头一看,锦被里的人已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我是不是要变成大肚婆了?”

幽冥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的头:“谁教你的?”

离青抽噎着道:“是桃花姐姐。她说女孩子家有喜了,将来就会变成大肚婆,然后生下一个胖小子。”

“她倒是教你挺多了。”随后又抚了抚她的头道:“快要做娘的,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了”

离青止了泪,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幽冥:“鬼医方才说我孕育的是仙胎,这孩子的父亲”

幽冥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肩上靠,柔声道:“你先养好身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若不想让你师父知晓,你也可以留在鬼界,把孩子生下来,我做他爹。”

离青鼻子发酸,心下有点感动,想不到幽冥愿意做便宜爸爸。

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离青突然抬头,神情有些严肃,道:“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

“我的真身是根竹子,你说这我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是根竹笋?”

幽冥也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眉头纠结着,仔细想了想,道:“这倒是个问题,我没生过,也不太清楚”

离青:“”

46无赖仙师

自有了身孕之后,离青每日都要进一些汤药。那鬼医说是给她补身子用的。早中晚三顿,从不间断,离青喝得连嘴里都能嚼出一点苦味。后来她害喜得厉害,吃两口,就吐四口。吃进去的到头来还没吐得多,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竹子,离青眼角含着酸泪,还是一口一口往下塞着。幽冥看着啊,那是揪心得难受。听人说,孕妇有了身子之后,嗜酸食。他便差人日日从凡尘抗些青梅来,放到离青的殿里。知道她爱吃酸枣糕,还特地吩咐厨房每日都要做这道餐点。

鬼君的变化,人人都看在眼里。心里那么一好奇,人就变八卦了。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昂,君上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啊?”

“早发现了,以前整个人都是冷冷冰冰的,现在好像变得有人气了。诶,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唉,凡尘有一句话说,恋爱中的男人会变得感性。咱君上恋爱了”

“哟西,我知道,是君上上一次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吧。听人说,模样还挺标志的。”

“谈恋爱是一回事,我跟你们说啊,他们还”那人顿了顿,手招了招,示意他们凑近点。

“还怎样了”

“还先洞房了呗”

众人皆惊:“不是吧,你别乱嚼舌根子啊。”

“骗你们作甚。我上一次从书库房的人那里听说,君上从那里拿了几本书,都是药理书,还问了鬼医好多有关于孕妇的禁忌。还有啊,君上向来不爱吃酸枣糕,现在怎天天叫我们做。嘿嘿,那是因为,有身子的女人最爱吃的就是酸食,你们觉得我推理的对吗?”

众人点了点头。那人转回身子,操起菜刀在砧板上一剁,鱼头“咕咚”滚到了地上,道:“现在孩子都有了,看君上的样子还特别着紧那位姑娘。我看啊,不消多久,咱鬼界就要办一场喜事了,我们呢,要有一位王后了。他们定会在一起,然后结婚”

身后的众人恍然。齐声喊了起来:“在一起!在一起!结婚!结婚!王后!王后!”

碎石路上,离青正“嘎吱嘎吱”地啃着一颗青梅果。一颗下肚,习惯性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那里平平的,还没什么感觉。知道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心里竟有种奇异的感觉。她知道师父喜欢的是凝薇仙子,但是让自己舍掉这个孩子,她是真的下不了手。若可以的话,这个孩子她想生下来,但是永远不会让那人知道孩子的存在。毕竟自己,不想让那人为难。

离青正独自沉思着,脚尖突然一拌,整个人趔趄了一下。旁边的鬼婢见状忙惊叫了一声,将她扶住了。

那鬼婢长舒了一口气:“姑娘,方才吓死我了。还是让我扶着你吧,你现在身子重,若有什么闪失,被君上知道了,奴婢可又要死一次了。”

离青点了点头。

这鬼界的王宫造得也是相当别致的。园子里有亭台楼阁,水榭山石,那是样样不缺。缺的只是一些妍丽花草。鬼界处在黄泉之地,平日里鲜少照到阳光,娇艳的花卉很少能在这里存活。这有那明艳的彼岸花,是这鬼界的唯一色彩。园子里的精致被一层灰雾蒙蒙地罩着,却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鬼医说了,你呢就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这样对孩子也有好处。”这鬼婢名叫华儿。一开始见到离青是惶惶恐恐的,如今摸清了离青的性子,与她说起话来也不会拘谨了。

离青也相当喜欢她这毫不做作的性子。华儿扶着她,两人一边走,便一边闲聊了起来。

“华儿,你在这王宫里当鬼婢,什么时候可以投胎啊。日子选好了吗?”

华儿一愣,眼里的哀伤一闪而逝。

“奴婢不能去投胎,也不想去。”

离青吃惊:“为何?我前几天就瞅见一个鬼婢领了木牌,说是去投胎去了啊,你怎么”

“奴婢是克死他乡的,尸骨也是被人草草地葬在了乱葬岗。尸骨无法葬在故土,奴婢魂魄无依,只能游荡于世间,成为孤魂野鬼。后来遇到了鬼君,他便将我带到这阴间鬼府,当了婢女。”

离青听了,伤怀的同时又有些愧疚,竟无意间碰触到了被人的心伤事:“对不起”

华儿摇了摇头:“无事,姑娘无需介怀。再说,奴婢在这鬼界王宫呆着挺好的,说不定投了胎后,日子过得也没现在舒坦呢。”

离青被华儿的俏皮样逗得轻笑一声。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华儿与她讲了许多鬼界的趣事,将离青多日来的憋闷都一扫而空,心情竟也畅快了许多。不远处的石亭内,几名小婢凑在一处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华儿和离青都属于好奇心比较重的物种。两人堪堪躲到了一边听起了壁角。

“哎呀,看来又要发生大事了,难得才安稳了一千多年,现下怎么又闹腾起来了呢?”

“可不是吗?君上与众大臣在太阴殿商议了整整三日,如今出来了,也不知商议出的对策是啥”

“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说不定是谣传,我们也不要瞎猜测了。”

“谁说不确切啦,奉茶的小莹都听到了,说什么司战星君子墨上仙已经带了一队仙兵仙将去了魔域边界,怎还会有错!”

众人一时哑然。

拐角处突然传出一阵呼声:“姑娘!姑娘!你慢着点!不要跑啊!小心身子!啊你还真跑啊!不行啊惨了惨了!死定了!君上要劈了我的!姑娘”呼声很惨烈,带着点绝望的癫狂。石亭中的人都不由地抖了抖身子。

离青气喘吁吁地跑着,腹下的疼痛她已无暇顾及,只想快些找到幽冥问个清楚。想不到一千年之后,仙魔两界还会再起波澜。而且,那人竟然带兵去了魔界。不管如何,她还是要去幽冥那里问问清楚。

太阴殿外,她靠着墙,静静听着里头的谈话。

“君上,这事情该怎么办?这仙魔二界过了一千多年了,怎还不消停。君上,你看这次我们能不能置身事外啊。”是陆判的声音。

幽冥摇了摇头:“怕是难啊生死薄上突然消去了很多人的名字,我一路查探过了,这件事怕和魔界脱不了干系。”

“君上,天君他可是让子墨仙君带兵过去啦,你说,咱鬼界要不要意思意思,也派个人过去。”

幽冥斜了他一眼,悠悠道:“你说的意思意思,我也仔细想过了。我们这鬼界能将不多,嗯就派你去吧。”

那陆判当即滞在了原地:“君上”

门外突然闪进一道身影。

“真的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师父他去了魔界,他真的去了魔界!”

“青儿,你怎么?”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快告诉我!”

不需再多问,幽冥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一切。仙魔水火不容,而且师父还带了兵去,意欲已明。他法力甚高,最不值为何,离青的心就是慌得厉害。

“带我去见我师父!现在就去!”

幽冥看到离青急切的神色,忙安抚道:“你先别着急!青儿!现在天色已晚,我明日再带你去好不好?”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我师父!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说罢转身,提起裙摆就跑了。幽冥心急,想要去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姑娘!姑娘!”

门口,那道油绿的身影瘫倒在了地上,裙摆处还有血水正在往外渗。华儿含着泪叫唤着:“君上!姑娘他姑娘她,流血了”

幽冥疾步走了过去,将昏迷的离青打横一抱,冷声吩咐道:“快去将鬼医叫来!快点!”

寝殿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鬼医皱着眉搭着离青的脉,随后在离青的腹部拍了拍。每拍一下,幽冥的心肝就一颤:“你轻点,轻点,小孩子疼啊”

鬼医鄙夷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救她。你懂什么,小屁孩,别打扰你爷爷就诊,一边儿去。”

幽冥闷声,虽怨念极深,但还是乖乖地立到了一边。

鬼医找准了地儿,按在离青的腹部上。一阵荧光闪过,昏迷中的人低声嘤咛了一下。鬼医点了点头,捻着胡须走到了桌子前,对幽冥道:“没事,她只是情绪激动才晕了过去。”

“她刚才流血了,孩子没事吧。”

鬼医跳脚:“你真是在质疑我的医术是不是?我这么一出手,她还会有事儿。她动了胎气,孩子保住了,没事,你以后顺着她一点,别让她太激动了。人家是孕妇,你们别再刺激她”

幽冥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鬼医开了药房,便就走了。幽冥坐在床榻边,抚了抚离青的头,道:“想见你师父,好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好不好,什么都顺着你”

47无赖仙师

魔界边界,连风都带着肃杀之气。刀鞘似的山峰一座座伫立在沙石上,周围飞沙走石,阵阵低哑的兽鸣似鬼泣,散发着可怖的森然之气。

尖山顶上,一人白袍似雪,双目悠远却不知落向何处。

“仙君,天君派的大队天兵已经来了。”

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依旧直直地望着天边那一团浓重的黑雾。

猖狂的笑音传来,由远及近,似从一方虚空传来。身后的仙将立马执起画戟,一脸戒备。黑雾逐渐从两边散开,一人御风缓缓而至。

“师兄竟能在此等这般久,师弟本以为你会沉不住气,早早带兵来个一鼓作气,将我魔界灭个彻底,看来我是错了。不过,师兄迟迟不见动作,是顾念昔日的兄弟情谊,还是怕了师弟我”九阴一席话带着足足的挑衅意。

“好狂妄的魔头!”那名仙将气不过,执着画戟就要往前冲,却被子墨给拦了下来。

“回去!好好去带你的兵!”

“仙君,他”

“下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仙将忿忿退下。天地间,只余那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对视着。

两座山峰头顶,浓云积聚成了漩涡,卷成了一团。惊雷炸响,激得地上的五路妖魔愈发的亢奋,仰天嘶嚎了起来。

九阴把玩着指尖的墨玉扳指,状似漫不经心道:“师兄前几日一直游走于天地间,可是丢失了什么珍爱的宝贝。”

子墨冷冷地回道:“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九阴听罢,笑得愈发的大声:“如果我说,师兄丢失的那样珍宝被我给找到了,你会怎样。”

淡薄的白影一震,眼底闪过一丝不置信,嘴里呢喃道:“难怪难怪我找不到她,原来在魔界是我疏忽了。”

“把她交出来!”子墨的脸上染上了一丝薄怒。

九阴显得很闲情:“师兄是在和我说笑吧。我看上的东西,你如今能拿得走吗?”

子墨周身的仙气以涅槃之势暴涨了开来:“你把她怎么样了!?”

九阴的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一个女人落到我手里,还能怎么样?如今本君玩她玩腻了就把她赏赐给了我的那些手下,现在差不多也该咽气了吧。”

子墨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你方才说什么!”

“那女人的滋味还挺不错的,赏赐给本君的那些手下倒还便宜了他们。唉”九阴故作痛心地扼腕叹息着。

漫天的灰雾旋转而逝,只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仿若看到那身着绿衫的人儿在虚境中缓缓走来。她笑着,脸颊上两只深深的梨涡若隐若现,她说:“师父”画面一转,原本巧笑嫣然的女子正一脸痛心地望着自己,泪水已经充盈了眼眶正缓缓滚落,她说:“师父,你为何不来找我,为何不来救我我一直在等着你,可是你为何不来,我恨你!我恨你!”女子说罢,转身而走,留下一道决绝的身影。

他慌忙伸出手,想要拉住她,脚却挪不出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绿影渐行渐远

“青儿”子墨仰天一呼,心口处陡然一痛,一抹殷红顺着嘴角慢慢滑了下来,身上锥心刺骨的疼痛催得他身形踉跄了几下。

是啊她该恨他的。若不是自己对她做了那些事,她又怎会离家出走,她又怎会落在九阴的手中,又怎会受尽非人的折磨。而他更恨的却是自己,恨自己当初一念之仁而没有杀了眼前之人,才留下祸患。是啊当初就不该手软那一剑,不应该只划破他的身子,而是应当刺进他的心脏。

如今不会了青儿,师父替你报仇好不好,等报完仇了,师父就会去寻你的,真的这次不会骗你了

再抬头时,眼眸已染上了一片赤红。

“我要杀了你!”说罢,身后的山石排山倒海地席卷上了高空。子墨身上那原本纯白的仙气竟渐渐染上了一曾灰白。

众人皆惊,眼看着子墨的额间缓缓出现一道闪电型灰色印记,若隐若现。

“不好!仙君入了魔障!怕是要成堕仙了!”天兵阵营一阵骚动。

晃神之间,山顶间那道白影已经化成一条光线直直袭上对面的九阴魔君。巨大的光影交错,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光线所到之处,山石滑落,群山崩塌。一些修为较低的妖魔来不及避开,当场被砸得粉身碎骨。

子墨已经失了神志,一双赤眸一直牢牢地锁着前方的黑影,手中的苍戮神剑“嗡嗡嗡”地低鸣着。第一次,他是真正想要一个人死。

“我以为她死了以后,你就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了,原来是我错了”

子墨不语,只是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苍戮神剑。手中频频挽出剑花,剑过之处,惊雷阵阵,云层开裂。

天上的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地上仙魔两军成楚河汉界对峙着。

仙军阵营,某仙兵小喽啰出列。

“将军,司战上仙好像与那魔头干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将军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一起上啊!”

仙兵们振奋,扛着锃亮的长枪就集体暴走了。

魔军阵营,某魔兵小喽啰。

“将军,仙兵发起进攻了,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全体备战迎敌!按君上先前交代的计划行事!”

魔兵们亦振奋,纷纷亮出巨大的战斧,迎着前方白压压的一片冲了过去。

兵刃交接的声音响起,带着刺耳的长音划破层层浓云。惨叫厮杀声久久回荡在边界上空,干涸的沙地被泛滥的血水浸湿了一层又一层。

魔军溃不成军,瞬间乱成了散沙,且战且退,任凭将领在后头如何挥斥,不少兵士还是抛下了手中的兵器向后退去。

望着眼前散乱的魔兵,仙军各将士纷纷杀红了眼,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都给我冲啊!灭了魔界!”一声令下,大批仙兵纷纷向魔兵逃散的方向追去。

魔界边域,已是狼藉一片。断体残肢到处可见,有魔兵的亦有仙兵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一座削平的山头,一人仗剑而立,一缕鲜红顺着光亮的剑身蜿蜒而下,凝结成颗颗血珠,无声地滴落到地上。

在他的不远处,一人默默地瘫倒在地上。黑色的长袍显得有些破败,胸口处被人一剑划开,露出里头满是刀疤的肌肤。

九阴望着胸口新添的刀痕,自嘲地笑了笑:“师兄这一剑又划偏了,应该往这里捅下去。”说着一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左胸口:“只要在这里桶上一刀,你就能为凝薇和你那徒儿报仇了。真是讽刺,这世间能让你子墨上仙动心的两个女人,都偏偏被我给沾染了,哈哈哈真是讽刺”

话落,胸口处一痛,九阴的视线缓缓下移,慢慢对上那尽根没入胸口的长剑。

“你终究是下手了,千余年前你就该这么做了,咳咳咳”喉管有些窒息,胸口处汩汩流出的血水在身下积聚成了一条血流,慢慢流向远处。

“师父!”遥远,一阵女音传来,带着震惊和慌张。

子墨以为是幻觉,飘忽的眼神缓缓对上远处狂奔而来的女子,带着一丝不置信。

“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