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天策,不怕,有老祖宗在,没人敢欺负你!”凤老太太心疼地摸着他的手背,哄孩子一般,声音轻柔。等她抬头,瞪向其余众人时,她的面色一沉,粗着嗓门厉声道:“到底是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欺负我的小天策?一个两个大晚上的不睡觉,专门跑来欺负我的小天策,都得了失心疯不成?”

几乎相同的口吻!

迦蓝奇了,终于明白凤天策那性情是怎么得来的了,原来在他的上头,还有一个滚刀肉的鼻祖,管你到底有理没理,反正护着自己的孙子绝对是没有错的!

皇后整个儿气得发抖,满腹的委屈还没有地方诉说,面对这一对不讲理的祖孙俩,她是有理说不清了,越解释只能是将事情越抹越黑,她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皇太后。

谁知,皇太后看也不看她,凑着笑脸,安慰凤老太太:“凤姐姐,您稍安勿躁,哀家这就好好地训斥他们一番,给您和策儿好好出出气!”

凤老太太鼻中哼哧了一声,拍着孙儿的手,仰头看天,一副你看着办,满不满意,再由她来评说。

看着祖孙俩如出一辙的跩样,皇太后面色微微一僵,知道招惹不起,只得冲皇后斥声道:“皇后,哀家看你平日里温驯懂事,怎的今日说出这般浑话?还不快给凤太君和策儿赔礼道歉?”

皇后更觉得委屈了,怎么人家老太太不问是非,一上来就护着自己的孙子,到了她这里,恰恰相反,皇太后也不问是非,一上来就训斥她。

不是自家的血脉,果然待遇就是不同。

“赔礼道歉?我可不敢当!我不就是个混小子、小变态吗?我这等身份的人,怎么配让皇后娘娘这等高高再上的皇族道歉?”凤目一眯,凤天策摇着凤老太太的手,委屈道,“老祖宗,您不知道,她方才骂我是混小子、小变态。如果我是混小子、小变态,那您又是什么,您不就成了……”

皇后不由地急了:“凤天策,你休要胡说八道,臣妾绝对没有污蔑凤太君的意思!臣妾对凤太君是发自内心的崇敬,臣妾可以对天发誓!”

凤老太太沉了沉脸,怒声道:“你以为你不骂老身就没事了?你骂了小天策,就等于是骂了老身,而且比当面骂老身还要可恨!小天策是老身的心肝宝贝,你骂了他,就是戳老身的心窝子!”

“草!反了你个娘皮!皇妹妹,是不是整个后宫真的找不出人来了,挑这么个不懂事的娘皮来当皇后?存心来气老身的,是不是?”凤老太太动了怒,连脏话都爆出来了。

凤天策抿着笑,一边给老祖宗顺着气,一边窃笑着,活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老祖宗,别生气,咱们凤家是最有修养的,不要跟那些粗俗不文雅的人一般见识。”

“策儿说的对,咱们是有修养的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祖孙俩一唱一和,弄得皇太后一阵尴尬,心里暗骂,还说什么有修养,连粗口都爆出来了,你还有修养个屁?

迦蓝看得连连乍舌,这对活宝祖孙,真不是一般的奇葩。遇上他们,该栽的都得栽!不过,她倒是越来越喜欢凤老太太了,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孙子,性情直爽,也不像其他家族的老人,时不时地端着架子,故装文雅,实则心底不知有多粗俗。

皇后气得浑身的热血冲到了头顶,心里不甘,更是不服,她毅然跪了下去,顶着被皇太后责骂的风险,硬是挺身道:“回皇太后的话,臣妾说出不该说的话,的确是臣妾的不是,但事情的起源,归根究底还是凤三小姐不顾礼仪廉耻,夜里自此与男人私会,做出不干不净之事,而且这个男人还是……”

她痛心地看向了天逸大师的方向,那意思不言而喻。换做普通的男子,男未婚女未嫁,还说得过去,现在对方是一个得道的高僧,这意味就大大不同了。

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致命的要害,她此刻若是不反击,她的皇后之位怕是也难保了,她不敢肯定,皇太后会不会惧于凤家的威慑,将她的皇后之位给夺了去。

低眉处,她露出了半分得意。

皇太后打量了天逸大师一番,眉头轻轻一蹙:“天逸大师,可有此事?”

迦蓝下意识地扭头,盯向了天逸大师,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他的回答还是那一句:“阿弥陀佛!”

这么一来,他岂非是变相地承认了?

她腾的一下热血冲上大脑,此刻恨不得狠揍他一顿,这人到底有没有半点被人当场捉奸的觉悟,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边打佛语,他存心是要害死她不成?

面对她怒气冲冲的狠瞪,天逸大师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

迦蓝更加火大了。

这边皇太后眉头蹙得更深,对凤老太太道:“凤姐姐,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若是宣扬出去,对三儿的闺誉影响不好,但若是就这么草草过去,又怕是不妥,您看是不是让三儿到皇宫里去住一阵,哀家派个有经验的嬷嬷好好地教教她礼仪规矩,让她尽快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呢?”

皇太后听着每句话都在询问凤老太太的意见,实则自己心里有主见得很,她用故意示弱的方式捧着凤老太太,主意却是拿得精精的。什么让凤三小姐去皇宫里住一阵,分明就是变相的软禁,还让嬷嬷教她礼仪规矩,那就是对她的看守和惩罚。

皇后听着皇太后的话,心底暗喜,还是皇太后有办法,先将凤三弄进宫里去,到了她的地盘,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凤老太太眉头一皱:“规矩?三儿的规矩,是老身亲自调教的。皇妹妹,依你的意思,你是认为老身的规矩教得不好,还是你认为老身本身就没有规矩?”

皇太后面部微微一抽,暗暗咬着银牙,果然是一家子出身,胡搅蛮缠的本事都是一样的厉害。现在她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偏偏她就喜欢断章取义,挑不重要的来说。

凤天策轻笑着插话道:“老祖宗,您别听他们胡言乱语!他们说天寻跟天逸大师私会,天寻就跟天逸大师私会了?哪门子的道理?难道他们有看到天寻和天逸大师两人脱光了衣裳,在月下私会,或是在草地里打滚?我看他们两个衣裳都穿得好好的,关系纯洁得很!拜托你们思想不纯洁,不要把别人也想象得思想不纯洁好不好?不要随便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认为是有问题,有不干不净的关系。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对皇后和二公主深夜带着众多侍卫在寺庙僻静处来回穿梭的行为也深表怀疑……”

他的眉梢挑起,拿暧昧的眼神瞄视着皇后母女俩,气得皇后母女再度涨红了脸。

“哦?老身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们皇家的风气竟是如此的……如此的……咳咳。”凤老太太轻掩嘴角,咳嗽了声,装作不好意思形容下去了。

这么一来,在场的每个皇家的人,都纷纷中枪,一个个露出了吃了半只苍蝇的菜色。

这对祖孙俩的思维也太重口味了吧?

皇太后难得好脾气的,再次忍下了,她面不改色,眼底却是沉了一沉,下一刻,她微笑着说道:“姐姐,别开玩笑了,这玩笑可开不起。哀家猜测,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哀家这就训斥他们。”

她面向了皇后母女,严厉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就是大惊小怪了,说风就是雨。回去给我好好地反省反省,以后若是再犯,哀家决不轻饶!”

不痛不痒的训斥,给了凤老太太交代。

她突然抬首,望向了迦蓝,温和的语气道:“三儿,哀家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何深夜来此与天逸大师相会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很容易引起大家的猜忌,给佛门圣地带来不良的影响吗?”

好一个皇太后,对于凤老太太祖孙俩的胡搅蛮缠,她没有办法,她的攻势于是一转,转向了她。她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私通之名就会重新冠到她的头上。

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该不该出声回答呢?

她若出声,凤老太太和凤天策肯定会听出来,她根本不是凤天寻。不是凤天寻,他们还会如此尽力地保她吗?她若不出声,又如何来应对皇太后的问话?

踌躇间,她拿期盼和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凤天策,眼波水光盈盈。

凤天策也在看着她,眼底幽光一划,突然保持了沉默,没有打算要站出来帮她说话的意思。再观凤老太太,她的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时有疑光划过。

迦蓝慢慢意识到了,他们祖孙二人怕是早已看穿她并非真正的凤天寻了吧?也是,如果她是真正的凤天寻,依照凤天寻那强势明朗的性子,哪里会如此沉默地承受众人的冤屈诋毁,而不做出任何的反击呢?

“怎么?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太后进一步逼问。

迦蓝咬咬牙,心下一狠,决定来个釜底抽薪!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她突然扯掉了披在肩上的斗篷,手探到腰间,将腰带用力一扯,她身上的外衣就顺势敞了开去……

动作干脆利落,颇有些英雄慷慨就义赴死的意味。

啊?!

一片意外的抽吸声惊起,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当众脱衣服。这算什么?她是要宽衣解带,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吗?

在场的多数人纷纷尴尬地扭转了头去,那些侍卫们牢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凤家三小姐的玉体,他们哪里敢多看一眼?

皇后母女,包括皇太后也是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撇过脸去。

“凤三,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二公主一边扭头闭眼,一边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皇后重复地叫着。

“三丫头,还不快将衣裳穿起来?”皇太后气恼道。

身后渐渐没有了动静,二公主第一个偷瞄着回头,她惊呼了声,那里除了天逸大师和一件斗篷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影?

“不好,她跑了!快追!”

“追什么追?”凤老太太突然出声喝止,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二公主,“寺庙就这么大,三儿能跑到哪里去?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捉到她,当面羞辱她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公主对上凤老太太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了。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老身原本瞧着你这丫头不错,跟我家的小天策有几分相配,若是日后嫁入了我凤家,为我凤家添个一儿半女,到时候咱们凤家和皇家可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谁想老身看走了眼……罢了罢了,咱们两家的联姻就此作罢吧!”

皇太后一听,不由地急了:“凤姐姐,您别生气!小孩子年轻不懂事,哀家回头一定好好地训斥她。您放心,哀家一定会将她调教成合格的凤家儿媳,不让她辱没了皇家和凤家的声誉。”

两家联姻,可是他们此次来到潮音寺的重要目的,若是就这么吹了,岂不可惜?

正如凤老太太所言,一旦二儿嫁入了凤家,为凤家添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他们皇家不就在凤家内部真正扎根了吗?这绝对是对皇家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二公主欣喜若狂,她一直以为跟凤少相亲的是她的姐姐才是,没想到凤老太太看中的是她。若是换做之前,她或许会对凤少不屑一顾,但不知怎么的,经过今晚之后,她突然对凤少有了心动的感觉。如果能嫁给他,也很不错呢。

“凤太君,二儿知错了,二儿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口不择言,请太君原谅我,给我改过的机会。”

皇后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难以置信,这还是她的女儿吗?她的女儿何时如此温驯过?

凤老太太轻瞥了她一眼,突然温和地一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罢了,你知错就好!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策儿,去看看你妹妹,可别让她想不开,做出了傻事。”凤老太太吩咐道。

“好的,我一定会把妹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说完,凤天策领着秦管家离开了现场。

待凤天策离开后,凤老太太迈步朝着天逸大师的方向走了过去,温声道:“大师,让你受惊了。往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尽管跟老身说,老身别的能耐不行,对付那些大妖小妖还是非常在行的。”

身后的皇太后一行人瞬间凌乱,大妖小妖,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这个凤老太太,真是可恨!跟她的孙子一样可恨!

可偏偏他们还动不得骂不得她,稍有不慎,让她捉到把柄,她定然又会跟他们胡搅蛮缠一番,他们苦不堪言啊!

总之,遇上凤家的这对祖孙俩,他们就彻底没辙了。

“阿弥陀佛!”天逸大师始终如一的将四字真言贯彻到底,真是服了他了。

凤老太太像是早已习惯了,冲他温和一笑,双手合十,与之还礼告辞。

没多久,天逸大师也跟着离开了。

待众人走远,皇后有意扯住了女儿,冲她低声呵斥:“二儿,你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母后,你真的对凤家的臭小子动了心思?”

二公主面色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支吾道:“母后,没、没有的事,孩儿只是不想让两家联姻的事砸了。”

皇后冷哼一声:“你瞒不过母后,母后告诉你,你休要对他动心思!虽说是两家联姻,但是论手段和心计,你远远不如你的姐姐,也只有她可以掌控住整个凤家。我跟你父皇的意思,是想让你姐姐嫁入凤家,让她摸清凤家的底细,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之时,将凤家一锅端了!这等大事,只有你姐姐可以做到,你根本做不来。所以,趁你还没有陷下去,给我立即断了你的念头,知道了吗?”

二公主不服:“谁说我不如姐姐?姐姐能做的,我也照样能做!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凤少!”说着,她执拗地转身,不顾皇后的呼喊,远远地跑了。

皇后气急,轻跺脚:“没出息的家伙!就你这点能耐,也想跟你姐姐相比?”

不远处,皇埔英麒带着侍卫走了过来:“母后,别生气了!二姐的想法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凤少未必能看上她。”

皇后看到儿子,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麒儿,你是不是来了很久了?怎么都不出来替母后说话?母后方才可差点儿让凤家的祖孙俩给玩死了。”

皇埔英麒深沉一笑道:“母后尽管放宽心,有孩儿在,您的后位固若金汤。孩儿之所以不露面,就是不想当面与凤家的人发生冲突。您也知道,孩儿目前正积极地拉拢凤家二少,暂时不宜与凤家的人交恶,等孩儿将凤二少牢牢地把握住,到时候就能知道更多有关于凤家的事。”

皇后欣慰地看着儿子,赞许道:“麒儿,还是你想得周全,你放心,母后一定在你父皇面前为你多多美言,让他尽早立你为太子,母后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全靠你了。”

母子俩相视而笑,彼此都得到了满足。

“对了,麒儿。母后觉得那凤三很是可疑,你想办法去查探一下。她方才只说了一句话,她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不像是凤三的。不知道是不是母后想多了……”

“母后既然有怀疑,那孩儿去查探一下就是了。此人若是真的凤三,她跟天逸大师之间鬼鬼祟祟的,怕是真有什么私情。孩儿暗中盯紧了她,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即当场捉到,下一次肯定不会让他们再轻易过关了。”

母子俩再度相视而笑,彼此的眼底皆闪烁着精光,算计连连。

迦蓝一路疾奔,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众人的视线。她的嘴角暗暗勾起,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那是一套完整的学院院服,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就已经留意到了,怕寺庙里的人认出她是天翼学院的学生,所以有意在院服的外面罩了一件外套。

她才没那么傻,真的露点给众人看。

方才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出其不意,脱去外面的一层外套。

大家第一反应正如她所料,全部扭转了头去,她就趁着这一刹那的机会,逃之夭夭了。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她穿了两层外套,脱了也是白脱。

停步在了一处草丛,她蹲下身来,暂时停下来喘息。

气还没有喘稳,身后突然有一阵异样飘近,她警觉地起身欲逃,一只手迅如闪电,搭上了她的肩头,按住了她。

热气吹在了她的耳垂,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小东西,你还想往哪里逃?”

是凤天策的声音!

一时之间,迦蓝的心情复杂极了。

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呢?如果没有认出她,会如何处置她?她要不要率先跟他公开自己的身份?

不行不行!如果让他发现自己来了潮音寺,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因为知道他要相亲,所以才巴巴跑来的。

虽然说,事实的确如此,但她发誓,她仅仅只是因为好奇而已,绝对不是吃醋,绝对不是!

V17 他的女人,第一美人 求票

无良师父腹黑魔女,V17 他的女人,第一美人 求票

V17 他的女人,第一美人 求票

“还不打算回头?”凤天策性感的唇角微勾,手上用力,将人慢慢转了过来,面向他,“你是打算自己摘下面具,还是让我帮你?”

迦蓝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脸上的面具,两只眼睛透过面具瞪他。爱残鮤璨

夜色中,他的凤目波光流转着,灿若星辰,他的眼睛轻轻一眨,便有无数的星光散逸了开去,没入九霄。

这样的凤天策,就是一只妖精,无时不刻不在蛊惑众生,妖魅天下。

“妖精。”迦蓝心里想着,嘴里不自觉地出了声,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糟糕,他听出她的声音了吗?

出乎她的意料,凤天策仿若未闻,捉住了她一只手,拖着她往外走:“小东西,你的胆子不小,居然敢冒充小爷的妹妹?看小爷如何收拾你?”

迦蓝使劲挣扎着,都没能挣脱,只得任由他拖着自己走。

盯着凤天策的后脑勺,迦蓝一边冲他瞪眼,一边思索脱身之计。只要一想到会被他嘲笑,她就很想一头撞死,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经过一座佛殿时,迦蓝注意到佛殿内摆放着几十尊铜人像,其中有一半尚未染上金漆,还属于半成品,想来这里应该是制作和陈列铜人像的大殿。

大殿内空荡荡的,除了铜人像,再无一人。

迦蓝暗暗留了心,继续跟着凤天策往前走,来到长廊尽头,前方恰巧有两名巡更的僧人经过,见到凤天策,两人齐齐朝着他问候:“凤施主。”

好机会!

就趁现在!

迦蓝的指间寒光忽闪,一枚细如针叶的冰针出现在了她的两指间,她对着凤天策的手背穴道用力一扎。

几乎是下意识的,凤天策手背的肌肉一颤,整只手惯性地松弛片刻。

这是人体肌肉的自然条件反射,尤其当手背上的穴道受到外力的刺激后,整只手就会自然地呈现出片刻松弛的状态,尽管时间短得惊人,却足以让迦蓝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了。

手一旦获得了自由,迦蓝转身,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凤天策手里一空,凝视着迦蓝飞奔而去的方向,凤目危险地眯起。

迦蓝没有直接奔向她留意的那座大殿,而是故意在别处迂回了一周,这才最后躲入了大殿。

大殿内的烛火略显昏暗,她能看到几十尊铜人像的轮廓,却看不到这些铜人像的具体面目。

哒哒哒哒……

没有任何掩饰的脚步声慢慢临近,正是朝着大殿方向而来。

迦蓝暗自咒骂,凤天策莫非是在她身上安装了跟踪器不成,怎地这么快就找来了?而且他不仅找来了,还故意走得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这是赤果果地蔑视对手,太可气!

她环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定在了铜人像当中,唇角微微一勾,顿时有了主意。

凤天策不紧不慢地迈步走入了大殿,他的嘴角微扬着,几分魅惑,几分邪气:“小东西,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你最好藏紧了,如果被我当场捉到,你半路逃跑的罪名就会累加到你假冒我妹妹的罪名上,二罪齐罚……啧啧,还从没有人尝试过我的双重惩罚。”

死变态!

他在故意激她!

迦蓝在心底暗咒,却不敢表现出来,甚至屏住呼吸,不能有明显的气息波动。因为一旦稍稍有气息波动,以凤天策的实力,一定会立即锁定她的位置。

这妖精就是有这等变态的实力!

“不错,你的确很有胆识,也很聪明。不过,你的聪明似乎只带了一半,将另一半落在了别处。”凤天策慢条斯理地说着,在迦蓝思索着自己究竟有什么遗漏时,他恰到好处地解答了她的疑问,“你脸上戴着面具,身上却穿着天翼学院的学生院服,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天翼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