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让琉璃去救了,在看对面,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刚才大叫一声的面具男,这时满身杀气,比起先前真是判若两人,仿佛因为掉进河里那人的关系,已经失了控,手中剑身不停,对攻上来的黑衣人毫不留情,狂乱的挥剑斩杀,起初还有攻势的黑衣人此时毫无招架之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腥红一片。

“好残忍。”身边的小书童望着这血腥一幕,不由得微微叹息颤动,吞了一口唾沫压惊,这个人好可怕。。。。

宁锐已经完全被愤怒和狂乱充斥了,地面上还未化净的积雪,被黑衣人的血液染红,空气中仿佛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红色的血雾,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看着抓狂的宁锐挥舞着剑,通红的双眼满是杀怒,没人敢去阻拦,连春花和魅如风这样平日张狂习惯的人见了都不由的颤抖起来,甚至随后赶到的宁宇也被这骇人的一幕震撼到,那是他的弟弟。。。。。从未见过他这样。。。。。

此刻心里只有那一个人的名字,他只觉得无法控制自己,或者说不想再去控制,看到马车整个飞进激流中被撞碎那刻,整个人都冰冷了,接下来的残暴和嗜杀,就像是在发泄,他自己都无法预计的吧,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被砍倒在地,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住了,有一个声音在问,南风茉怎么样了,会不会死去,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回到她的世界,满是这些疑问围着自己困扰,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穿透过自己,下意识的抬头和那双眼对上,已经飞上峭壁离自己数十丈远的幻流云对着自己笑得阴寒,只见他薄唇轻启,周遭的人根本听不见声音,但他却听见了。

宁锐看到他对自己,“原来你同我一样。”

一阵惊悚,如梦初醒般观望四周,满是凋零的尸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呛了好多水,刺骨的冰冷袭满全身,自己是掉进了那条奔腾的河流,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觉呼吸困难,浑身被冲击得疼痛不已,人本能的挣扎了,却没有一点反搏的力气,只能随波逐流。

在大自然的力量前,人是多么渺小。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极度恐慌,却又极度的安静,身躯像凋零的落叶般随狂浪席卷,好无力。。。。

落入江水中的那刻,她确信自己是听到宁锐的声音,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来救自己了,可是她却歹命的掉进这激流中!

紧紧的闭住双眼,奋力的挣扎,无济于事。

拜金生活还没享乐够,再次穿越不是为了来找死的,太不甘!这是死了都会化成怨幽江魂的啊!

意识逐渐模糊,只听见周围‘哗哗’的水流声,越来越安静。。。。。我不会又要回去了吧?那宁锐怎么办。。。。。。

一股力量忽然把自己拦腰截住,南风茉顺势紧拽住那只手,像抓住救命稻草,随即不再无所适从,头颅也被那个人托住离开了水面,空气,冰冷的空气被大口吸进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这样维持了多久,只觉身体一轻,就被人提上了岸边。

这是。。。得救了吧。。。。。。。

离南风茉七、八里处,气氛还在僵着着,身旁二十几丈宽的江水奔腾不息,里面还穿插着巨石,不被淹死,都会被这些石头撞个粉身碎骨,南风茉能活下来的几率,真的不容人猜测。

“三弟。。。。”宁宇走上前去,望着一张面具上满是腥红斑迹,有些无力的劝,“我会派人往下游搜索,一有消息就立刻上报,只是此刻流苍教的人已经逃走,绕过崖壁,就是许城,若让他们此刻逃了,就再难追击,此教威胁甚大,现在他们教主在外,一定要连根拔起才行。”

派人去搜,搜得出什么结果么?

其他人都不语的望着这两兄弟,半响,宁锐开口,“你们去追,我要亲自去下游看。”

话一出,魅如风立刻道,“我陪你去!”

“不用。”宁锐已经上了马,“幻流云你比较熟,我自己去找。”带着坚决,掉转马头就顺流直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由他去吧。”宁宇也上了马,他的三弟自小就有极好的自控力,什么时候如此疯狂过,这样激烈的江水,别说南风茉那柔弱女子,换做他这样精壮的人都经受不住的,生还的机会可想而知,那个邪教必须要灭,号令精锐,带着人,绕崖壁前行,赶在那群人到许城以前拦住他们。

白衣公子

在那刺骨的水中晃荡了一圈,此时南风茉整个软在雪地上,双手勉强的撑着身体,浑身滴着水,周身麻木,唯独的一点点感觉,就是她还活着。

“我。。。。没死。。。。。。”缓了很久,咬着牙颤抖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是感叹自己命太大,还是运气太好?然后竟然笑了,她是命好大!

“我家琉璃姐姐水性很好的,有她救你,就算落入大海都能把你捞回来。”书童装扮的人轻盈的跃上来,蹲到南风茉面前细细打量她,又说,“我家公子说对了,你果然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人。”

什么叫‘果然是个女人’?南风茉诧异的睁大了双眼等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反驳道,“你长得也挺伶俐的,为何要女扮男装。”

书童立刻‘哇哇’大叫,出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被人揭穿身份,好尴尬的说!

身后跟上来的‘他’家公子,脱下皮裘袍子盖在南风茉身上,人毫不客气的就裹紧了,真的很冷!

还站不起来,南风茉就抬头这样望着那个救她的人,适逢阳光破云而出,投影出一个修长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仍然不难看出是一个尔雅的公子,纤纤玉指摆弄着那束好的长发流苏,白衣飘飘,与那白雪还有几分相似的感觉,好清新淡雅的人。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救你还不好吗?”白衣公子声音悦耳空灵,话里有一丝反问的意思,又道,“今日心情好,所以救!”

真是不够逻辑的。

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还在盯着她看的小书童关心道,“你没事了吧?”旁边还立着刚才救自己的,叫做‘琉璃’的女人。

无声的摇摇头,站在她面前的白衣公子跟小书童打趣,“你这样看着宁王妃,别人会不好意思的。”

南风茉一怔,“你知道我是谁?”可她连这个人的容貌都看不清楚,像是故意站在阳光背面,不给她看一样。

白衣公子不说话,但她感觉他在笑。

“一会就会有人下来找你了,不过是不是你想见的那一方我就不敢保证咯~”一个潇洒的转身,爽朗的唤身边的人,“琉璃,苏儿,我们走。”

拉长的身影很是飘渺,三人走得利落干净,远处还有他们的同伴骑在马上等待。

神仙下凡?心情好顺路把自己救了?

“喂!至少留个名字,以后我好报答你吧!”神仙也会有名字吧,这么洒脱的人,就算知道自己是谁,估计也不会要求什么。

走在前面的人回过身来,莞尔一笑,“有机会的,我们日后再相见。”

这次南风茉看清了他的容貌,是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妖娆,水灵的眸子,精致的鼻梁,与那一身寡淡的白色衣衫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妖艳的人。

重逢

还在云里雾里,人已经走远了。

“我这是。。。。走的什么运。。。。。。”感叹之余,一阵冷空气袭来,越发的觉得冷了,瑟瑟发抖,忽而就听见另一端传来马蹄声。

单调,急切,越来越近,一个人吗?

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心想如果是幻流云她也只好认了,至少对方也不会要她的命,活下来才是真实的,她怕死,更怕见不到那个在她跌入激流时大喊自己名字的人。

那个傻瓜。。。明明是个舞文弄墨的风流才子,跟着军队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万一被乱箭伤到怎么好。

就在这窘迫之际,还心系他人,南风茉啊南风茉,你真是好死不如烂活,歹命得可以!

骑在马上,宁锐感受着逆风刮在脸上清晰的痛感,这么冻的天气,风都刺骨,何况是掉进身旁那条江河,他不知道要如何顺流而下的找她,只不停的策马狂奔,像是在追赶什么似的。

其实在看到马车碎在激流中的时候,理智已经告诉自己最真实的答案,不然他就不会如此绝望的发狂嗜杀宣泄,平静下来后,是不愿意去相信,他要找,就算是死了也要找到。

直到骑在马上奔了不知道多远,忽然看见前面一个依稀人影,蜷缩在岸边的雪地上,心里一紧,扬起了马鞭,行得更加快了。

是她!宁锐一阵狂喜,有点不敢相信,激动得浑身都有些颤抖,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那个身影,生怕视线一离开人就会消失不见似地。

越靠近,就越看得清晰,那是南风茉!浑身湿透的趴在那里,看见自己,也是满脸委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袍子裹在身上,该死!他竟然还会想那么多。

马未到,一个飞身,人就来到她面前,“司。。。。。”

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南风茉就被紧紧的圈入怀抱,温暖顿袭全身。。。。。

“别说话。”沉声制止,宁锐知道她要说什么,抱着她湿淋淋的冰冷身躯,恨不得把人镶进自己身体里,还好他找来了,还好她还活着!

见到的是司徒三少而不是幻流云,这实在是太好了,贴在他的胸口,此刻南风茉真切的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是那么剧烈,有力的双臂抱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稍微一动,得来的是更加紧迫的怀抱,心里有什么在激烈的碰撞,无法挣脱,于是顺其自然的沉沦。

只是。。。。

“司徒大侠,你是喜欢我的吧。”不知过了多久,南风茉低低的问。

“恩。”感觉头顶的人鼻音轻应,好像在答很寻常的问题似的,怀抱却没松懈。

南风茉心里一颤,眼里滑过一丝遗憾,“可是我。。。。。”

华丽表白

“你怎样?”不及她说完,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又问道。

曾几何时南风茉觉得这把声音太奇怪了,甚至认为像司徒三少这样的人是应该有一副很好听的嗓音的,只是后来,慢慢后来,就越来越觉得顺耳,甚至有时候听到这个声音,还会心跳不已。

但那也只是曾经了,现在她很清楚自己爱的是谁。

于是抬起那刻头颅,很认真的望着那张面具道,“可是我有我的夫君了。”而且和你还挺熟的。

不料司徒三少一改往日的口气,淡淡吐出几个字,“那又怎么样。”

南风茉楞了一下,“什么怎么样?”

“你喜欢他吗?你对他有感情吗?”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心情,宁锐不苟言笑的问,看不见表情,却觉得面具下的人认真得无可比拟。

沉默,不语。。。。。南风茉呆了,宁锐一直看着她,神情从期待,慢慢暗淡下来,难道她真的对自己。。。。。

“我喜欢!”一个肯定的声音。

“我很清楚我喜欢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已经嫁给他了,埋怨过,讨厌过,有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想狠狠的踹他一大脚,但是我知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想方设法的惹他生气,然后很享受的看他的各种表情,我喜欢他在我欺负别人的时候站在我身后和我同仇敌忾,一个转身再心甘情愿的被我欺负,我喜欢他在我生病的时候守在我床头无微不至,我喜欢他逼我下棋,教我画画,我喜欢他弹琴给我听,喜欢他的鼻子,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眉毛,他的全部我都喜欢!”一口气说完,南风茉涨红了脸,眼睛却大胆的和那双眸子对视,像是在表决心似的。

表白,发自肺腑。

宁锐被华丽的震慑了。

“你还不放手?”南风茉扬起下巴,底气十足的问,但那番言论把她自己都吓到了,不由得,颤颤发抖,纵使浑身湿透,寒风喧嚣,内里却那么炙热,像要烧起来一样。

抱着她的人楞了许久,突然释怀般的绽放了一个微笑,坚决的说,“不放!”

。。。。。。。。。。。。。。

刺激过大?南风茉很惆怅,但总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我掉进河里的时候听见宁锐的声音,我知道他也来了,你这样,让他看到会误会的。”

“那就误会好了。”

。。。。。。。。。。。。。。

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真是说不上来啊,再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那小子和其他人还没追上来,让她好一阵等,这么尴尬的场面,让人见了多不好,可是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爱妃,要镇定

眼前的人呆呆的望着自己,那还在云里雾里的表情可爱至极,宁锐心情大好,把人又按进怀里,宠溺的道,“你这个笨蛋。”

居然说她是笨蛋!南风茉强抬起头回骂,“你才是。。。。。。”

“我是什么?”

这次不是打断,是南风茉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不是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吗?

面具下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分明是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还有那个声音,对!从他说‘不放’的时候,那声音明明是宁锐的。

是、宁、锐、的、声、音。。。。。。

脑海里一字一顿的重新过了一遍,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简直是接受能力范围之外!

终于是发现了,宁锐暗叹他家夫人的迟钝度是非常人能达到的境界,想起她刚才那阵让人脸红心跳的表白,于是不温不火的问,“爱妃,为何这样看着我?”

南风茉不语,无声的抬起手,第一次去触碰那张有些狰狞的面具,碰到,握住,揭开,简单的三个动作,然后看到宁锐对自己笑得很温柔,很温柔。。。。

她很想死。。。。。。

很想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改日再会!然后一个隐遁术,立马消失在这人的眼前。扛不住炙热的目光,南风茉把脸撇向一边,继续无语。。。。。。

“你。。。”

“你什么你!”终于在宁锐打破沉默以后,南风茉暴走了,挥舞着一双手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嘴里还不停道,“你居然骗我!你居然一人分饰两角!你居然偷听我的心里话!你居然试探我!你。。。。。。。”

一连窜的‘你居然’开头以后,再也‘你’不出来了。

吻,来的毫无征兆,铺天盖地,悄无声息,却又疯狂,热烈,像是蓄谋已久,只觉得要被吃掉了一样,身躯都快被那双手捏碎了,脑子里空白一片,任凭那股热流传递过来,久久无法平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唇瓣一松,本能的大口吸气,然后很不争气的一头扎进那个人的怀里,彻底晕眩。

感觉那双大手还在环抱自己,头顶上的人轻声笑了一下,低声对她沉吟,“别闹,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欺负你。”虽然那一吻是吻出了火花,吻出了激情,但南风茉还是一身湿透的。

这不是欺负的问题好不好。。。。。

她有幻想过司徒三少面具下是一张怎样惊为天人帅气得无与伦比的脸,也构思过突然有一天宁锐机缘巧合学得一身绝世武功,可是她怎样都不会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见她不语,宁锐又学着曾经她对自己说话的口气平静的道,“爱妃,镇定。”

真是风水轮流转,她终于明白魅如风当日跟自己说的‘转机’!

江水滚滚,心里很复杂。。。。

笑声不断

总归一切都算是真相大白了。

也不敢耽误,宁锐带着南风茉就近寻了一处三面长有灌木,稍微能够遮风的地方,升起篝火,给她取暖,要是人再冻昏迷,叫他上哪里再去找雪莲来救。

真可谓小心翼翼。

“喂,你可别偷看哦。”换下湿淋淋的衣服,南风茉警惕的回头望不远处瞄,见到那个银色白袍的影子立在马匹旁边,才放心下来。

那人背对着自己,一边在马背上的行囊里拿东西,一边委屈的道,“不敢不敢~”看了可是要被插瞎双眼,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绝对不信,但是从南风茉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插瞎别人的眼睛可能还有犹豫,要是自己。。。。

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该的!

等换下了衣服,天已经渐渐暗下来,裹着白衣公子的及地的皮裘外态,抱着自己的湿衣服窘窘的走过来。

于是挪啊挪,站到距离宁锐几米处,看着他手里正拿着一个木棍来回拨弄篝火,好像想把火弄大一点似的,淡红的火光闪耀在人脸上,熠熠生辉,突然发现一个男人如果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是最迷人的,不管是在拨弄篝火。。。还是别的什么。

宁锐已经把自己的皮裘外套脱下来,铺整在身旁,像是为她准备的一样,这一来,里面的衣服南风茉再熟悉不过,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望着望着,人就呆了,这是她家才子王爷和武林盟主的终极结合版啊!又能文又能武,想想都觉得心花怒放了。

但是换个角度,自己和司徒三少相处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不等于全对宁锐说了吗?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知道这算是亏大了,还是赚翻了。。。。

然后介于这两者之间挣扎、挣扎。。。。。跌入了很深的漩涡。。。。

“愣在那里做什么?不冷吗?”看她呆在那里,表情不停变化,宁锐知道她又在思想斗争了,于是道,“过来。”口气里似乎有那么点不容抗拒的味道。

“额。。。。”应了一声,回过神了,脚步没迈,她现在里面是挂空的啊挂空的!

很不好意思。。。。

突然觉得脚下腾空,自己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面前的宁锐抱起来了,“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

“我里面没穿衣服。”条件反射般答完,南风茉只想找棵树撞死算了,她说了些什么天打雷劈的话!这不是明摆着在正大光明的勾引吗!!!???

直白的对视,南风茉突然发现自己很自觉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觉得很暧昧,又放下了,刚才那是情不自禁。。。对。。。加上不过大脑。。。。

忏悔中。。。。

宁锐不说话,表情难以捉摸,望着怀里的人,然后沉默。。。。

半响,漆黑的夜色里,一处泛着火光的崖壁下传来宁锐狂放爽朗的笑声,夹杂在寒风里,飘荡进江河中,奔腾跳跃,久久不断。

留下来

有那么好笑吗?

看着宁锐颤抖不已的肩膀,貌似印象中他还没这样大笑过。

不对,是嘲笑。。。嘲笑我???

“喂!”眉眼一横,南风目露凶光,宁锐立刻收敛了,“你再笑一个看看?”

“不敢不敢。”带着笑音回答完,几步迈到原先坐的位置把她放下了,活脱脱一个女霸王,现在他是待罪之身,哪里敢造次。

“水和吃的在你旁边。”说完宁锐就转身去把她刚才那堆掉在地上的湿衣服拿起来,用树枝撑好烘干,不然某人明天要挂空没穿的,宁王也有伺候人的一天,心甘情愿,顺心顺手。

那只女霸王呢,坐定了就开始不雅的吃起来,于是在那阵笑声过后,这个原本不常有行人过往的山道,恢复了些许平静。

夜,火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枯枝烧得‘噼啪’作响,反而更显安静。

“说点什么吧,太安静了,我受不了。”南风茉头枕在宁锐腿上,望着那火光发呆,吃完东西二人竟然一直保持沉默到现在,有点不像他们的风格。

宁锐轻笑,手指轻轻扶过南风茉的脸,温柔至极,半响踌躇道,“我怀疑幻流云为什么没有点你的哑穴。”

“哈哈!”南风茉一阵笑,“可能我这么一走他还有些不习惯。”这几天确实一路上都是自己在喋喋不休,不是找茬就是自言自语,不时都能望见幻教主微微抽搐的嘴角,宁锐这么一好奇,她也琢磨起来了。

“你真名叫什么。”突然又问。

拿过宁锐的手,南风茉开始在手掌上面写,一笔一划,三个字,写完以后问,“记住了吗?”

人点头不语,心里默念了一遍,苏若鸢。

继而袭来的仍然是静默,苏若鸢,另一个世界的人,灵魂的穿越,还有真正的南风茉现在正幽闭在某处,两个人没说话,却想到了一起。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一生到此从未如此渴求过,那些问题都与同一人有关,太多太多,千番反复,不觉间就失了神。

“喂~”南风茉低吼了一声把人的魂魄召唤回来,宁锐怔了怔,“怎么?”

“你没话要问我的吗?”翻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被火光映得橙红的脸,表情却是僵硬的。

问题?她算是在给自己机会问那些问题?

但是问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