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不,不起么?毒死更好!”

朱七七气呼呼地甩开沈浪的手,也不管认不认得路,抢先向前行去。

“朱姑娘,偏厅在边。”王怜花叫住横冲直撞的朱七七,笑道,“姑娘般着急,看来定是饿极。若不是信任沈兄,恐怕要以为他错待。”

朱七七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着王怜花怒目而视,“当人人都像般卑鄙狠毒么?就是饿死,也绝不吃给的东西。”

王怜花笑意不减,摊摊手,轻描淡写地道,“当然,家里庙小,可供不起朱姑娘尊大神。”

“且让先得意片刻,有哭的时候。”眼看着朱七七张俏脸由白转红、再由白转青,快要忍不住爆发时,忽然平静下来,眸中闪过丝得意,“做的那些事,们都已知晓,沈浪也再不会信的狡辩之词,看还有何话。”

朱七七往回走几步,行至沈浪身侧,挽住他的手臂,微扬起脸看向王怜花,“还不快带路?”

“朱姑娘想看哭,恐怕不容易。”王怜花摸着下巴,“倒是姑娘,似乎已哭过好几回——”

在朱七七发怒反驳之前,王怜花已大笑着上前引路,“沈兄、熊兄、金兄,还有朱姑娘,请。”

片刻后,众人进得偏厅,分宾主落座。桌上早已备好美酒佳肴、时鲜果蔬,林林总总,俱是精致异常,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三名杏色衣衫、容颜秀丽的双髻小婢,手执酒壶立在侧,不时为酒杯空的人重新满上。

席间,熊猫儿只顾埋首饮酒,金无望静默不语,朱七七想要插话,却被沈浪瞪,狠狠地吃起菜来。婠婠吃得不多,动几筷子后,便端着杯十年陈的竹叶青轻轻抿着。

王怜花所学驳杂,各个领域皆有涉猎,诗词歌赋、星相占卜、文治武功、丝竹弹唱无所不知,兼之他口才极佳,起来头头是道,极具吸引力。沈浪行走江湖多年,自是见多识广,所知甚多,与王怜花搭唱,来往,好不热闹。

王怜花与沈浪的话题还不着边际地打着转,沈浪似乎早已忘来此的目的,王怜花似乎只是在招待个朋友,谁也丝毫没有提及方千里、展英松等人的意思。

酒过三巡,王怜花搁下手中酒杯,忽然笑道,“沈兄此次,应当不是通过棺材铺的密道进来的吧?”

朱七七全身顿,僵硬地瞧向沈浪,熊猫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金无望悄无声息地放下筷子。沈浪口喝干杯中酒液,微笑着开口,“的确不是。王兄已使人将那密道封住大半,若要重新疏通,仅凭与熊兄几人,至少也需三日。”

王怜花不意外地轻轻颔首,视线移到朱七七身上,“看来功劳,定是系在朱姑娘身上。也只有,有过藏身马车之下,混入敝庄的经历,若非如此,便再想不出其他疏漏。”

“此次的确多亏七七。”沈浪含笑扫朱七七眼,看得垂下头去,面上浮起淡淡的红色,“若不是,恐怕们几人今晚都没有与王兄把酒言欢的机会。”

“那岂非要枯坐夜?”王怜花哈哈大笑,向朱七七举杯,“般来,确实要好好谢谢朱姑娘。”

朱七七冷哼声,扭过头去,“跟样的恶贼把酒言欢,可做不到。”

王怜花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喝干杯中酒液,重又转向沈浪,“朱姑娘的脾气,也只沈兄样的胸怀才受得。若让与起,不出三日,定会被生生气死。”

“是什么脾气,与无关!”朱七七“啪”的掌拍在桌子上,拍得桌上的盘子酒杯阵震颤。似是气急,忽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怒目看向王怜花,“王怜花!酒也喝,菜也吃,少些有的没的,还不快些将方千里、展英松他们行人放出来?”

“朱姑娘原来想见方兄、展兄他们么?”王怜花拍额头,恍然大悟地道,“他们确实在敝庄做客,姑娘想见他们,好好便是,何必发脾气?不知道的人,还道不懂礼数,怠慢姑娘。”

“做客?骗鬼吧?”朱七七冷笑,“他们明明被捉来关在地牢,是亲眼所见,当会信么?”

王怜花失笑,“朱姑娘是,‘亲眼’看到将他们捉来么?”“亲眼”两字让王怜花咬得很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

朱七七愣,“那些‘白云牧’,不是的手下么?派们,跟自己动手又有什么分别?”

王怜花长叹声,“朱姑娘,若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信么?”

“除非傻。”

“多无益。”王怜花微微笑,不再理会朱七七,兀自转向沈浪,“沈兄深夜来访,想来不是真个寻喝杯水酒,莫不是也与朱姑娘目的致?”

“当日与方兄等人同查探古墓,方兄等人先走步,不想待出来时,正遇上仁义山庄的李长青李前辈几人来寻,问之下才知方兄等人竟全数不见踪影。”沈浪自嘲地笑笑,“只因先前直与他们在起,却仅人安然无恙,心下委实难安,便与李前辈几人约定十日之期,势必要寻回方兄等人。”

“确是误沈兄!”王怜花脸懊恼抱歉,“并不知沈兄直寻访方兄等人下落,竟还有样的曲折,否则——否则也不会——唉!”

“都怪太过小心谨慎。”王怜花重重地叹口气,“事已至此,还是先将方兄、展兄等人请出来见见沈兄,再行详谈吧。”

王怜花伸手招过名小婢,“去找染香,让将方大侠七人带去前厅。”

那小婢应声,将手中酒壶放在桌上,便快步出去。王怜花扫沈浪几人眼,站起身来,笑道,“此地窄小,倒是不适合待客,还请众位与起移步。”

完,王怜花极其自然地牵起婠婠的手,往前面带路去。

沈浪没有异议,熊猫儿几人以沈浪马首是瞻,自也不会反对。不出半盏茶的工夫,众人便又回到先前的大厅。

大厅里,之前让婠婠掌劈碎的木椅早已有人清理干净,换上与原来模样的新木椅。王怜花他们进来的时候,染香已带着方千里行等着。

见着王怜花,染香几不可查地冲他头,方千里行则纷纷起身迎上去。

接着,沈浪行与方千里行自有番寒暄,过好会儿,才在王怜花的招呼下分宾主坐,喝上上等的香茗。

沈浪的视线扫过方千里、展英松等人,发现的确是在古墓外失踪的人,且个不少,心下终是放下些。再看他们形容整齐,衣衫鲜亮,气色极好,加上与王怜花有有笑,沈浪想起朱七七所言,又不由地有些犹疑起来。

“沈少侠,朱姑娘。”以方千里、展英松打头的行人纷纷起身,朝着沈浪、朱七七感激地拱手抱拳。很显然,方才王怜花已将沈浪等人的来意出来。“等七人在王公子府上吃好喝好,过得逍遥,却累得两位多日奔波,只为寻得等下落,委实是过意不去,请受等礼。”

沈浪起身,含笑还礼,“不敢不敢。”

“们都被王怜花骗!”朱七七却是跳起来,大声道,“们难道不知道,便是他将们捉来里的么?”

“朱姑娘切不可胡。”方千里敛起面上笑容,正色道,“王公子实乃等恩人,怎会欺骗等?”

作者有话要说:唉,出乎意料地长了,这计,怕是要留到下一章了。

连环之计方始成(上)

“恩人?他?”朱七七不屑地指向王怜花,以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方千里行,“可知道他对们做什么?莫要到时候被人卖,还帮着数钱。”

“不劳朱姑娘费心。”方千里面色变,甩袖子重重地坐回原位,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是非曲折,等自有判断,无需旁人指手画脚。”

“——”

朱七七本还想什么,却被沈浪抬手阻止。狠狠地瞪王怜花眼,又剜沈浪眼,才气呼呼地坐下来。

“七七亦是担心众位安危,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各位勿怪。”沈浪微笑着拱手抱拳,“别七七,便是们几人,此刻也俱是心下迷惑,不知方兄、展兄能否为等解释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千里与展英松等人见沈浪言辞诚恳,再思及方才王怜花所言,对视眼之后,便也缓和表情,重又露出笑容。

“沈兄与朱姑娘为等之事,不惜冒险犯难,等铭记在心,不敢有忘。”方千里微微头,代表众人言道,“朱姑娘心直口快,见便是真性情之人,等自不会怪。不过,此事个中曲折,解起来却是复杂异常,看还是由王兄来为众位解惑吧。”

话间,方千里转向王怜花,“王兄意下如何?”

“敢不从命?”王怜花笑着颔首,忽而又轻轻摇头,“此事来话长,委实不知该从何起。不如般,沈兄几位有何疑问,皆可向提出,们问句,答句,决不隐瞒。如此可好?”

沈浪还未答话,朱七七已抢着道,“好,先问——”

到里,朱七七不由地怔住。件事实在太过千头万绪,曲折离奇,本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真到发问的时候,竟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垂下头,思索片刻,终于抬起头来问道,“先问,是否承认曾来过庄院,进过地牢,也确是从那棺材铺的密道逃脱?”

王怜花笑着头,“不错。”

“那么,方千里、展英松等人,也确是派人路押到里,并且曾被关在地牢里。”

“不错。”

“如此来,也承认先前对们假话么?”

“不错。”

朱七七声色俱厉,句句紧逼,王怜花竟是神色不变,面带笑意地俱都承认。朱七七见他始终坦然自若,忍不住又跳起来,“好啊!总算是承认,那时为何要否认?害得被别人以为是胡言乱语的疯子…”

王怜花含笑瞧沈浪眼,轻声道,“只因那时与沈兄初次见面,并不知是敌是友,不敢不小心谨慎对待,自然对什么事都暂且否认。”

沈浪抬手阻止欲开口的朱七七,截口道,“那此刻呢?王兄可是有不同的想法?”

“实是沈兄才智武功,皆让心服口服,再兴不起隐瞒的心思。”王怜花笑道,“今日棺材铺中露破绽,知沈兄定能想明白其中关键,顺藤摸瓜寻到里,早早便在此恭候沈兄。”

“得好听。”朱七七轻哼声,“还不是等们寻到里,再也无法自圆其,才不得已将事情出来。的鬼话,任得花乱坠,休想再相信。”

王怜花笑意不变,望定沈浪,“事关重大,自是要提防二。若今晚沈兄没有寻到里,当然会将事实隐瞒到底,个中原因,想必沈兄是明白的吧?”

沈浪神色自若,“王兄的意思,若此刻不曾坐在里,便没有资格与分享秘密,是么?”

王怜花头,“正是如此。”

“能让王兄小心至此,想来秘密必是非同小可,莫不是与方兄等人有关?”

“会出此下策,委实是逼不得已。”王怜花轻轻颔首,轻叹声,“只因得知策划古墓事的,乃是个狡猾狠辣的恶魔,无论计谋武功,均非方兄等人可以抵挡,才使人将他们送来里,绝无丝毫恶意。”

朱七七已先入为主,认定王怜花便是捉走方千里等人的恶贼,自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王怜花话音刚落,便出口质疑,“既无恶意,为何要做的那么神秘,而且…而且还迷他们的神智,叫那些牧们赶牛赶马似的赶来?”

“已,主持古墓事的是个狡猾可怕异常的魔头,若以平常方法把他们送来,不出百里便要被人发觉,那恶魔若是令人半路拦截,此事岂非功亏篑?”

沈浪长叹声,“何况那时时机紧迫,想来王兄根本无暇对方兄等人解释其中奥妙,纵然解释,他们也未必肯信。王兄为行程安全,也为争取时间,只能以非常之法,先将他们送来此地。事出突然,加上所要对付的又是非常之人,是以王兄才会使非常手段…也正因手段太不寻常,七七见之下便生出误解。王兄,不知得可对?”

“沈兄大才,试问世间还有能瞒过沈兄的事么?”王怜花拍掌赞道,“沈兄虽未亲见,却将当时状况得半不差,着实不易。”

沈浪含笑摇头,“王兄笑,也不过是比别人想得多些而已。”

“沈兄口中的‘多些’,下间又有几人做得到?沈兄忒也谦虚。”

“们还有完没完?”朱七七不耐烦,径直打断沈浪与王怜花,“王怜花,问,既是做的好事,为何跟着到里,——要将引入地牢?又故意放出去?”

朱七七想到,当日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绝无可能是运气好,误打误撞逃出庄院,定是王怜花出于什么目的,刻意将放走。

“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王怜花微微笑,望向朱七七,轻声答道,“当时并不知朱姑娘是何许人,只当是那恶人的党羽,将姑娘放走,正是为引出幕后主使。”

朱七七“哼”声,寻思半晌,觉得王怜花得合情合理,却又不甘心般放弃,“许多,打算何时将那恶魔的身份来历告诉们?”

王怜花轻咦声,脸惊讶,“方才没么?”

朱七七咬牙切齿,字顿地吐着字,“没有。”

“定是与沈兄聊得太过投机,反将事疏忽,抱歉抱歉。”王怜花口中着抱歉,不管是语气、还是面上表情却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看够朱七七跳脚的模样,他才敛起笑容,正色道,“若所知不错,那幕后主使便是快活王。”

“快活王?”沈浪皱眉。

“快活王?”熊猫儿神色变,亦是忍不住反问。

“快活王?”朱七七面色白,显然是想起色使来,语声带着丝几不可查地颤抖,“——的可是真的?”

金无望抬抬眼皮,意味不明地扫王怜花眼,随即重又垂下头去,没有开口。

王怜花没有理会表情各异的沈浪几人,径直接着道,“快活王本人虽未出现,但他座下四使,除去常年跟随快活王身边的气使之外,其余财、色、酒三使俱已入关。古墓中行那绑架勒索之事的应是财使,酒使暂时未见,至于色使,想朱姑娘知道得定比们多。”

朱七七浑身震,下意识地开口,“怎么知道?”

“猜的。”王怜花笑容满面,“不过此刻已从朱姑娘口中得到证实。若论易容之术,最高明的莫过于当年的江左司徒,而恰恰知道那位色使正是江左司徒的后人。”

朱七七喃喃道,“是,当时曾经么问过,熊猫儿承认。”

朱七七的那时,自然是指王怜花为与白飞飞去除易容的时候。想起那个化作阴森可怖的青衣妇人,将药得又瘫又哑,易容成奇丑无比模样的色使,再想到古墓中发生的切,朱七七不由地偷偷觑金无望眼,心下暗道他当日在古墓时带着张面目呆板的面具,当不会让人认出来,紧接着再听王怜花的话,竟觉得不像先前那样怀疑。

“可不正是快活王?”方千里脸正色,截口道,“当日在古墓,等皆被‘神仙日醉’迷倒,那制住们的灰衣人,开口索要数十万、乃至几十万赎金,其行事风格,与传闻中的财使般无二,定是他本人无疑。”

“正是。”展英松连连头,接口道,“若非王公子及时相救,后又出言提醒,等都还蒙在鼓里,少不得便在路上遭毒手。”

“王兄想得周到,确非沈浪所能相比。”沈浪叹息声,顿顿,才接着道,“如此看来,快活王已有向关内踏足的迹象,若是被他得手,江湖中的劫难、灾祸…便将接连不绝,武林同道,也必将永无宁日。虽无用,也少不得要为此事稍尽绵薄之力…”

王怜花所的话,沈浪自不会全信。以他的心智,很容易便能看出王怜花语中的不合理之处,只是看方千里几人的模样,似是早已对王怜花深信不疑。此刻无论他什么,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更有甚者,还会怀疑他故意污蔑王怜花。

不管王怜花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方千里七人安然无恙,他只要在十日之期未到之前,去仁义山庄赴约,将情况明,也便是。

“便是沈兄不,往后少不得劳烦。”王怜花笑道,“沈兄既已知此事,断无可能再置身事外,以后算是站在条线上。”

沈浪与王怜花相视而笑,“正该如此。”

“小子瞒得好苦!”见沈浪与王怜花握手言和,憋半的熊猫儿终于忍不住拍大腿,起身几步冲到王怜花身前,把捉住他肩膀,哈哈大笑,“就知道,就知道,小子虽然嘴巴很欠,整日里只知吃喝玩乐,却也坏不到哪里去,怎能做出那等事来?”

王怜花低头瞧紧抓在自己肩上的手,似是没有感觉到几可裂石的力道般,笑嘻嘻地望定熊猫儿,“不过片刻不见,只野猫的爪子倒是力大的许多,莫不是那些美酒的功劳?”

“正是正是。”熊猫儿撒开手,笑着连连头,“还不快些将酒窖里的美酒全数藏起来,否则定有日被熊大爷饮尽入腹。”

王怜花摊摊手,笑得不怀好意,“喝吧喝吧,明儿野猫变醉猫,让醉死在酒窖最好!”

众人哄堂大笑,时间厅内其乐融融,再看不到先前的剑拔弩张,似乎方才那切不过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觉得朱七七与沈浪真登对,你看,沈浪不方便问的,又想知道的事儿都让朱七七问出来了,沈浪只有躲在幕后,在朱七七脱离既定轨迹的时候拉她一下,然后自己躲在后面拼命地在腹中冒着黑水。

总觉得原著里说到熊猫儿与王怜花关系的时候有点前后矛盾,这王怜花还是熊猫儿带沈浪去见得,中间还说过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了,后来沈浪一出现,貌似王怜花跟熊猫儿就跟陌生人一样了,王怜花从一个朋友变成敌人,熊猫儿咋能一点儿也不介意?太不合常理了。

唉,要是熊猫儿知道王怜花再说谎,以后还做出更多不合他侠义之心的事儿,应该会很伤心吧?5555不过,王大公子真素强大哈,这忽悠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沈浪暂时,额,暂时还拿他没办法。

连环之计方始成(下)

笑闹过后,沈浪敛起笑容,望向方千里等人,正色道,“方兄,展兄,未知各位之后有什么打算?”

“叨扰王兄多日,等也是时候告辞离开。快活王计未成,短期内应当无事。”方千里沉吟片刻,“沈兄与仁义山庄李长青李前辈几人的十日之约,等已从王兄口中得知。沈兄为们犯险劳累,此刻实不敢再麻烦沈兄。”

顿顿,方千里续道,“明日早,便由等代沈兄前去仁义山庄赴约,不知沈兄意下如何?”

沈浪微微怔,极快地瞧神色如常的王怜花眼,随即笑着头,“方兄,展兄高义,事情托付给众位,沈浪自是放心得很。”

王怜花抬眼看看门外,微微笑,“闹大半夜,此时色已晚,沈兄、熊兄、金兄、朱姑娘,以及方兄诸位,莫如先去客房歇下,其他的明日再,可好?”

“不敢再打扰王兄。”沈浪笑着起身,抱拳拱手,“若再不回去,欧阳兄只怕要等急。”

“已能想象出他急得在屋里转圈的样子。”王怜花好不容易止住笑,忽然冲着沈浪挤挤眼,“如此,便不再强留沈兄,想来另位白姑娘独自留在欧阳宅,怕不等得望穿秋水?”

沈浪神色不变,“王兄笑,笑。”

无视朱七七几欲喷火的眼神,王怜□直转向熊猫儿,“熊兄,呢?”

“?”熊猫儿满脸笑容,似是心情很好,“事情已,自是回去的老窝,去看着那帮兔崽子。若再迟得几日,整个洛阳城多半是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熊兄忽然之间想通么?”王怜花挑眉,脸惊讶,“那窖子的美酒居然还留不下只无酒不欢的醉猫?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熊猫儿笑骂,“饮酒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何必急在时?只需准备好美酒,静等熊大爷上门便行,少在那里作小儿之态,徒的惹人笑话。”

“好只野猫!好心留,倒反而蹬鼻子上脸!”王怜花把拽住熊猫儿,拖着拉着往外推,“快走快走,里东西金贵,可留不得上蹿下跳的猫儿。”

“要留的是,要赶走的也是,什么话都让个人。”熊猫儿嘻嘻哈哈、半推半就地顺着王怜花推搡的动作出门,“等着,总有日会搬空的酒窖。”

沈浪笑着摇摇头,向众人道别声,招呼朱七七与金无望,便与熊猫儿同出门,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王怜花送走沈浪、熊猫儿、朱七七、金无望四人,神色轻松地行至原位坐下,忽然微笑着转向染香,语声轻柔,“染香,次做得很好。”

“公子如此赞誉,染香愧不敢当。”染香福福身,娇媚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要是公子的吩咐,都是染香分内之事。”

王怜花也不生气,笑意不变,语气更是温柔三分,“染香是在向使性子么?”

染香浑身颤,垂下头束手而立,“染香不敢。”

“不敢么?”王怜花轻轻地重复着,平和的目光望定染香,柔声道,“样很好。晚,先带他们下去吧。”

“染香告退。”染香应声,转向方千里七人,低低地吐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也奇怪,自从沈浪他们离开后,方千里七人便像忽然失去知觉般。方才王怜花与染香番交谈,他们似是句都没有听见,兀自直直地坐在位子上,既不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若不是他们还睁着眼睛,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们已经睡着。

随着染香那几个音节,他们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纷纷站起身来,跟上染香的脚步,很快便悄无声息地出大厅。

收回视线,王怜花挪挪椅子,紧挨着婠婠坐下,笑嘻嘻地带着邀功的小得意,“场大戏,婠儿看得还满意么?”

婠婠左手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侧身看着王怜花,幽幽地叹声,语中透着些许感慨,“迷魂摄心催梦大法,果然名不虚传。当日古墓之外所见的那几个‘白云牧’,想来所习不过是些皮毛罢。”

“婠儿想到哪里去?”王怜花笑出声来,抬手捉住婠婠搁在膝上的右手,“婠儿莫不是以为之前方千里、展英松几人与沈浪交谈时,直是处于迷魂摄心催梦大法的控制之下吧?”

婠婠微微怔,旋即挑眉,“难道不是么?”

“自然不是。”王怜花笑着摇头,“迷魂摄心催梦大法虽然神奇,却也不可能控制人的思维,使人出施术人想让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