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王怜花的神色缓和些,“那些人,死便死,并没有什么。”

婠婠微微笑,没有话。既然不是因为误杀胜滢,那便是因为王云梦借题发挥、对他什么,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婠婠并不想掺和,想来王怜花也不会愿意让插手。

“即便有什么,也已经晚。”婠婠手托着下巴,“人都死,回乏术。”

王怜花手指轻扣桌面,面上已恢复平静,他看着婠婠缓缓露出抹笑来,正欲开口,道白影忽然穿窗而入。婠婠微微怔,还未来得及阻止,王怜花已长身而起,看也不看掌劈出。

“啪——”

双掌击实,凌厉的劲气四下乱舞。那白影轻哼声,“蹬蹬蹬”往后连退五六步才堪堪站稳。王怜花招得手,合身欺上,便要乘胜追击。

“住手,是来寻的。”婠婠的声音不重,却成功地让剑拔弩张的两人停下手来。

王怜花瞧着来人身上与庄院婢模样的白衣,皱皱眉,便面色不善地走回原位坐下,只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婠婠。

婠婠笑看向来人,意有所指地问道,“絮儿,进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什么人吧?”

“絮儿办事,宫——姑娘还不放心么?”絮儿上前两步,双晶亮的美目来回打量着婠婠与王怜花,伸手比比身上的白衣,“只是借身衣衫,其他什么也没做。毕竟是姑娘暂住的地方,又怎么会胡来?”

顿顿,絮儿看老神在在的王怜花眼,迟疑地道,“姑娘,次来——”

后面的话絮儿没有再往下,摆明是忌惮王怜花在场。

顺着絮儿的视线看过去,婠婠扫眼明显不想回避的王怜花,轻垂下头皱起眉来,瞬间心思百转。

罢,便当最后再试探他次。

下决定,婠婠轻抬起头,缓缓地笑开,“絮儿,吧。是不是动手?”

“是的,宫主。”虽然不知道婠婠做什么决定,但凭着多年配合的默契,絮儿还是立时明白的意思,再开口时已改称呼,“切诚如宫主所料。”

婠婠微微头,“现在情况如何?”

“宫主料事如神,早已做好准备,个小小的叛徒,哪里掀得起风浪?”絮儿语中透着不屑,“宫主放心,所有事情皆在控制之下,只等宫主示下。”

“辛苦们。”婠婠莞尔笑,“不过,有句话絮儿错。原本便怀着异心,有目的而来,声叛徒,实在有些委屈。”

“那是宫主仁慈。”絮儿撇撇嘴,恨声道,“宫主对仁至义尽,还做出种事来,着实可恨。”

婠婠摇摇头,笑道,“若不对好,又怎会以为自己得手,进而放松警惕,让们捉住的尾巴呢?”

“原来宫主开始便是故意的!”絮儿提高声音,脸不可思议,转而笑开,“现在定还在沾沾自喜,浑然不知已将自己暴露得彻底,真想看看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很快便会有机会。”婠婠面上笑意渐深,柔声道,“絮儿,先回去,小心行事。最多三日——”

作者有话要说:555,今天JJ抽了,后台不让进,晕死

卷四 举杯醉看美人笑

暂别离相约一月

絮儿离开。像来时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宫主?看来婠儿还有不少事情瞒着。”王怜花望定对面默然不语的婠婠,笑得有不怀好意,“现下婠儿是打算告诉么?”

婠婠脸惊讶,“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怜花换个座位,紧挨着婠婠坐下,伸手便将婠婠揽进怀里,“还不老实交代?若回再想随意糊弄,可别怪不答应。”

婠婠窝在王怜花怀里直笑,“想让交代什么?”

“婠儿惯会避重就轻,要小心行事,样样仔细询问,方才安心。”

王怜花眯起眼睛,知道此刻机会难得,婠婠多半不会谎骗他,即便真有不实之处,也看他自己有无分辨真假的本事。在个方面,他自信不会逊于任何人。

收紧手臂,王怜花低头笑看向婠婠,“第个问题,婠儿是哪门子的宫主,可否告知?”

婠婠笑着头,没有丝毫犹豫,“幽灵宫。”

王怜花浑身僵,面上笑意瞬间消失无踪,眸中闪过不容人错辨的阴沉与寒意。婠婠却似根本不曾发现王怜花情绪的转变,兀自笑得轻柔温婉,像是浑然不知自己的答案已让王怜花处于爆发的边缘。

哪知片刻后,王怜花陡然发出阵轻松愉悦的大笑,将周围触即发的气氛扫而空。止住笑,王怜花抬手屈指,轻弹婠婠白皙光洁的额头,“得跟真的样,又想骗。”

婠婠偏头,捉住王怜花作怪的手,微微撇嘴,看去竟像是在撒娇般,“为何不能是幽灵宫主?”

王怜花似是完全放松下来,对婠婠的反问嗤之以鼻,“若是幽灵宫主,那就是沈君。还想骗?”

“不敢不敢。”婠婠连连摇头,作讨饶状,“王大公子慧眼如炬,早已看破婠婠的小把戏,婠婠自知没有胜算,哪里还敢欺瞒?”

“才乖。”王怜花含笑吻上婠婠眉心,触即走,“吧。”

婠婠脸挫败,揪着王怜花的衣襟踌躇许久,终是轻叹声,低低地吐出几个字,“魔宫。”

“魔宫?”王怜花再维持不住面上笑意,又惊又讶,“婠儿居然是魔宫的宫主么?”

“补阁、莲号,如今又加上魔宫,婠儿在考验的承受能力么?”王怜花惊讶过后,便是满脸喜色,“婠儿还有什么事不知道的,也并吧。”

“没有。”婠婠没好气地哼道,“就儿家底,都让掏出来,现下可满意么?”

“婠儿的‘儿’家底,大多数人连想都不敢想。”王怜花捏捏婠婠鼻尖,似是心情十分不错,“婠儿还是将副模样收起来吧,不然的话,怕会直忍不住想欺负。”

“很高兴么?”婠婠瞪王怜花眼,随即换上惯常的微笑。

王怜花笑着头,“自然。婠儿可用之人越多,想算计的人也便忌惮越多。婠儿安全,也能放心不少。”

原本以为婠婠只有补阁与莲商号为依仗时,王怜花还有些担心。他对补阁解并不太多,便以为它是个以情报为长的组织,更何况,婠婠曾明言不是补阁主,只怕并不能完全借重它的力量。至于莲商号,群只会做生意的商贾,王怜花根本不曾将他们算在内。

若是普通人,单单是补阁与莲商号,已能让他们不敢小觑,但若对上王云梦——王云梦数十年的经营布置,又岂是那么易予的?

王怜花自认非常解王云梦,以睚眦必报的性子,婠婠三番两次在言语上占便宜,此刻还要借助婠婠的势力对付快活王,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若旦gong成,腾出手来,即便婠婠有莫尘颜的面子在,也不好。

当然,若再加上魔宫,那便另当别论。魔宫的名号与补阁、莲商号样,皆是五年前出现在中原武林。除莲商号是由原先便存在的为数众多的老牌商铺、夜之间改换门面,换上莲之名出现之外,魔宫与补阁如何出现,只怕除去它们的主人,便再无人知道。

论及神秘程度,魔宫比之补阁,还要胜上筹。

等等!魔宫、补阁、莲号——只怕他还是着的道。

“婠儿。”王怜花轻唤,面上笑意温柔,语声却是透着丝丝危险,“不是补阁阁主?是么?”

婠婠有些不高兴,“的确不是,信不信在。”

“是小心眼儿,婠儿别生气。”王怜花见婠婠真的生气,立时柔声安抚,“不是不信,只是补阁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婠儿又是魔宫与莲号的主人,又怎能不怀疑——”

到里,王怜花脸古怪地看向婠婠,“早就应该想到,婠儿招玩得实在漂亮,连都绕进去。”

“想到什么?”婠婠的语气很平静。

王怜花微微笑,“早先问过婠儿是不是补阁的主人,婠儿回答不是补阁阁主,便直以为婠儿与补阁是亲厚的合作关系,却不曾想——”

顿顿,王怜花笑意渐深,“补阁阁主之位与补阁主人实则并不矛盾,没有人规定补阁的主人定得是补阁阁主。婠儿,得可对?”

“还算不笨。”婠婠微笑着头,“若不是样,怎敢轻言与夫人合作?”

“还以为…”还以为只是有把握服补阁主。

王怜花半,半晌没有接下去,婠婠不由地抬眼,“以为什么?”

“没什么。”王怜花摇头,忽然正色道,“婠儿可是要离开?”

“是啊。”婠婠也不隐瞒,“方才絮儿的话,也听到。次出来,也有引蛇出洞的意思,现在蛇已经出现,个捕蛇人自也不能再耽搁。”

“怎么?舍不得么?”婠婠眸光轻闪,双手攀上王怜花的颈项,慢声轻语,“还是,想和起去?”

“倒是想去,可惜不行。”王怜花揽住婠婠纤腰,摇头苦笑,“胜泫还在里,不母亲不会放人,沈浪的后招,也不得不防。”

“得也是。”婠婠放开手,退出王怜花怀里,起身笑道,“夫人那里,便不过去。”

“便要走?”王怜花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释然,“也好,早去早回。”

婠婠轻笑,意味深长地看王怜花眼,“但愿如此。”

“对婠儿有信心。”王怜花起身,重重地抱婠婠下,随后退开两步,正色道,“婠儿的时间不多,若月之期不归,便亲自寻上门去。”

“个月么?以为会更耐心些。”婠婠不在意地笑笑,思索片刻,终是加句,“小心些。”

“婠儿太高估。个月已是极限,可等不许久。”王怜花轻叹声,忽然坐回原位,低声道,“婠儿还是快走吧,再过些时候,怕会改变主意,再不想放离去。”

婠婠眸中闪过丝复杂之色,在深深地看王怜花眼后,便即转身离开。

虽然曾经过需要时间,却没想到他会以种方式提出月之期。看来是拖得太久,再加上胜泫的出现,让他的耐性快要告竭。

如此也好,次的事未尝不是个契机。的确需要段缓冲期,好好理理与王怜花之间的关系。

般想着,婠婠足下不停,身影闪动间已纷纷避过院中岗哨、婢、侍从,悄无声息地出庄院。

专挑偏僻无人的弄堂、小道,婠婠路奔行,白色的身形化作道淡淡的影子。偶尔遇上行人,也不停顿,径直与他们擦身而过。

洛阳城虽不小,但在婠婠全力施展轻功的情况下,不过半个时辰,也便出城门,向郊外奔去。树林、良田、农舍,飞快地被抛在身后。

又行盏茶的gong夫,婠婠足尖,身形犹如轻盈的飞燕,落进座朴实无华的庄院里。

“宫主,终于来。”

絮儿从门内迎出来,身后还有三个年龄不的子,见着婠婠也纷纷行礼,口称“宫主”。

婠婠摆摆手,径直向前厅行去,“进去再。”

絮儿几人应声,稍稍落后跟上婠婠。

进屋,落座,婠婠才抬眼笑看向除絮儿外的那三名子,“三位长老辛苦,还请先下去休息片刻,待从絮儿里获知情况后,再寻几位商议。”

三人中年纪稍长,约摸三十五岁的子欠身道,神色清冷,“为宫主分忧,是等分内之事。只不过,借着此次机会,定要将宫内好好清理番。”

“许长老所言甚是。”剩下的两人中,稍显丰满的那名子拍案几,脸怒气,“若不是宫主提醒,还不知道宫里居然潜藏着等忘恩负义之徒。”

三人中还未开口的子微微摇摇头,轻声道,“两位稍安勿躁。既然宫主来,们只需听命行事即可,相信宫主早有安排。”

许长老缓和下面色,起身行礼道,“是们气糊涂,还请宫主多多担待。”

“无妨。”婠婠微微笑,“们的心情能理解。”

挥手让那三名长老下去,婠婠看向忍俊不禁的絮儿,“笑什么?”

“宫主,不知道,三位长老次被气得不轻。”絮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断断续续地道,“让絮儿将事情告诉三位长老,让们小心的时候,们还脸不信,待那人真的动手下药,要毒死们,们的表情——太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唉~~

棋差一着满盘输(上)

“三位长老只是不敢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会向们下手罢。些年来,为宫内发展,们居功甚伟,以后见着们,切不可怠慢。”婠婠轻轻摇摇头,淡淡笑,“苏枚已到洛阳么?”

絮儿敛起笑容,神色正,“絮儿省得,宫主放心。”

三位长老平日里心扑在宫务上,全心全意为魔宫打算,兼之性子刚硬,眼里容不得粒沙子。苏枚潜伏多年,自是深知,所以从开始便是下定决心将们除去,而不是分化吸收。幸亏宫主早有准备,才没有让得逞。

顿顿,絮儿恨恨地磨磨牙,气哼哼地续道,“得意着呢,还真以为红阁主弃宫主,转而与合作,会儿多半正坐在停云楼喝茶。”

“且让先得意片刻。”婠婠好笑地看絮儿眼,“补阁那边的情况如何?”

“红阁主已派下人去。”絮儿笑笑,“有红阁主在,那些人还能有什么作为?”

婠婠头,“红线确实不错,几年行事亦越发稳重得体,补阁有他在,倒让省心不少。”

话间,婠婠伸个懒腰,缓缓地起身,边往内室行去边道,“如今万事俱备,只等他们自个儿送上门来。絮儿,也下去休息吧,若所料不错,今夜甭想再偷闲。”

絮儿上前两步,跟上婠婠,“宫主的意思是,会在今晚动手?”

婠婠扫身侧的人眼,倒也没有赶,“已让红线漏消息给。对来,只有将除去,才能高枕无忧。唯恐夜长梦多,自会及早行动,此刻么好的机会,又怎会放过?”

停会儿,婠婠似是想到什么,轻声吩咐道,“待会儿去三位长老那里趟,收网之前,便让们留在房内,不要随意走动。毕竟,在苏枚的眼里,们已是死人。”

絮儿然地头答应,“便是宫主不,絮儿也知道该怎么做。除絮儿,里没有人看到过三位长老。”

“做得很好。”婠婠停在房前,伸手推开门,转身面对絮儿,笑道,“还要跟着多久?是不是没事做?”

“有事做。”絮儿连连摇头,瞧着婠婠讪笑道,“不是多日不见宫主,想念宫主,此刻好不容易见着,想与您多话嘛。”

“行,有几根花花肠子,还不知道么?”婠婠没好气的笑骂,“有什么话,便吧,别老是杵在里,凭的丢人现眼。”

“也就是在宫主眼前丢丢脸,有什么好怕的?”絮儿小心地向前挪两步,嬉笑着凑近婠婠,向挤挤眼,又煞有其事地瞧瞧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之前去寻宫主,那王家公子也在,看宫主的样子,似是对他很不般。王公子,可是有幸入宫主法眼?”

“只眼儿尖,见风便是雨。”婠婠作势扬起手,“也是能管的么?该打!”

“宫主才舍不得打。”絮儿皱皱鼻子,吐吐舌头,跳开两步,顺势捉住婠婠的衣袖,“宫主,就行行好,告诉絮儿吧,絮儿好奇得紧,若得不到答案,恐怕晚上再也睡不着觉。”

“睡不着更好,正可以多干些活。”婠婠似笑非笑地抽回袖子,“莲商号近期要出批货进西域,林执事已向抱怨多次,是人手不足,絮儿可有兴趣?”

“不要!”絮儿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林执事是只老狐狸,也只宫主降得住他。絮儿可不想被他卖,还喜滋滋地帮他数银子。还是宫主身边最好,絮儿就去做事,不劳宫主费心安排。”

眼看着絮儿走远,婠婠无声地笑,转身进屋。

苏枚已展开行动,如今要做的,不过是等待罢。实话,婠婠还真没把放在眼里,若不是留着还有用,断不会让在眼前晃荡么久。

接下来,婠婠在屋内打会儿坐,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下午去见三位长老,解释安抚番。眼看着色渐暗,又与们起用晚饭。

待婠婠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完全暗,浓墨般的夜幕笼罩大地,半声响都无。

进门,挑亮油灯,婠婠随意拿起本书,作势看起来。狡猾的猎物不会随意现出身形,它们往往会花很长时间,确定没有危险,才会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而,向极有耐心,万不会因为等得太久而心浮气躁。

时间过去,屋内异常安静,晕黄的灯火摇曳,只余下婠婠偶尔翻动手中的书册,纸页与空气摩擦发出的轻响。

忽然,外面传来阵有节奏叩门声,紧接着房门应声而开,打破室静谧。婠婠轻抬起头,微勾起唇角,放下手中的书册。

“是宁儿啊。”婠婠看向来人,微笑着发问,“么晚,怎么还不休息?找有事么?”

宁儿年纪比絮儿小几岁,看去仅只十四五岁,长着张圆圆的苹果脸,眼睛很大,珠圆玉润般很是可爱。听着婠婠询问,已行至桌旁,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略带羞涩地笑,“絮儿姐姐见宫主房里还亮着灯,便吩咐宁儿送些心过来。些都是让厨房特意做的,还热着呢。”

看着宁儿将各色心样样往桌子上摆,婠婠笑笑,站起身来行至桌旁坐,伸手捏起块芝麻糕,递到嘴边咬口,随意地问道,“絮儿呢?”

“宁儿不知。”宁儿微微涨红脸,双手不安地搅着衣角,“絮儿姐姐只吩咐将心送来,其他的什么也没。”

婠婠吃完手中的芝麻糕,又执起筷子,夹起个糯米团子,看着宁儿打趣道,“宁儿每次见着都么紧张,很可怕么?”

“不,不,宫主对们都很好。”宁儿慌忙摆手,面上涨得更红,眸中闪过慌乱之色,水光蒙上眼睑,“宁儿向胆小,不如絮儿姐姐能为宫主分忧,宁儿——”

婠婠放下筷子,轻叹声,“宁儿般,却叫们怎么放心?”

宁儿吸吸鼻子,红眼眶,“是宁儿的错,叫宫主担心。”

“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欺负。”婠婠伸手入怀,掏出方丝帕递给宁儿,“絮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自个儿的事情,倒是学会使唤人,看来不罚是不行。”

“宫主千万别罚絮儿姐姐。”宁儿刚接过丝帕,还未来得及擦擦,听婠婠的话,不由地急,“是宁儿看到絮儿姐姐副着急的模样,才自告奋勇要给宫主送心,宫主要怪,就怪宁儿吧。”

“不过是着玩的,又怎会怪们?”婠婠微微笑,又探手拿起块芝麻糕,“心很不错,难为们还想着。”

宁儿捏着帕子,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瞧着婠婠,眼角眉梢含着羞涩的笑意,“宫主别么,些都是应该的。”

婠婠头,笑道,“色也不早,折腾,下去歇着吧。”

宁儿收起食盒,欠欠身,轻声道,“宫主也早些安歇,宁儿告退。”

目送宁儿出门,房门开又合,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婠婠敛起笑容,将手中的糕扔回碟子,从怀中掏出个青色小瓷瓶,倒出粒黄豆大的深棕色药丸吃,才起身坐回原位,拿起搁在案几上的书册再度看起来。

过得片刻,轻轻的叩门声再度传来,随即屋内响起轻微的足音。婠婠头也没抬,径直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