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把擦了洗洁精的碗碟放在水龙头下冲水,水声把她平静的声音掩盖。

叶文昊沉默,没有再问下去。晚上欢爱完毕,他拔开她脸上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轻巧而谨慎地问:“菁,你爱我吗?”

此刻夏子菁仍在喘气,手搁在额头上,挡住天花散落的灯光。听到他的问题,她明显愣了愣。

爱吗?答案是肯定的!不爱,又岂会任他囚禁?

未听到回答,叶文昊附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在锁骨边缘轻轻吻舔。“爱我吗?”声音沙哑缓慢,他又问了一次。

夏子菁点了点头,叶文昊用脚缠着她的小腿,来回摩挲。“说出来!”

因为痒,夏子菁的身体缩了缩。下一步他却把她的两腿分开,坚硬如铁的昂扬抵住她的柔软,稍微进入了一点,却停了下来。

“说,说!”他退出来,又顶了一下,退出来,又顶一下。每次都是那样轻轻的,不给个痛快。

夏子菁被撩拨得气喘连连,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垂着头说:“爱……我爱你。”

“爱谁?”他咬着她的右边耳珠,又顶入一半。

“我爱……叶文昊!”随着名字的呼出,他彻底撞进最深处。

他在她的身上驰骋,高`潮迭起之时,他喊了一句:“菁,我们生个孩子吧。”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起得有点晚。吃过午餐,叶文昊说G市的文化艺术馆有场手工刺绣展,他有门票,可以去看看。

叶文昊以为这种小玩意她比较有兴趣,岂料从M城到G市,短短一小时的车程,她从上车吐到下车。

“你不是坐跑车才会吐吗?”

夏子菁苍白着脸虚弱地说:“我不知道。”

“不会是……已经有了吧?”

叶文昊不放心,刺绣展也不看了,直接驱车去了军区医院。一检查,原来只是天气问题引起的肠胃不适,最后开了药,悻悻而回。

经过前一日的折腾,周日他们不外出了,在家休息。叶文昊说看电影,夏子菁点点头。他挑了一套前阵子流行的,看了才半小时,她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日阿姨不来,叶文昊说不如我晚上给你做海鲜焗意粉吧,夏子菁说好。顶着炎炎的太阳跑了趟海鲜批发市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海鲜焗意粉出炉。可是才吃完,她就跑到厕所全吐了出来。

“你还不舒服为何不说?”早上起床见她一切如常,他以为她没事了。

夏子菁摇摇头:“没有,可能吃太多了。”

“你真不让人省心的。”

他不懂,其实她是不想扫他兴罢了。她答应了,会听话。

☆、53

夕阳西下,又一天过去。叶文昊打开家门,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他脱掉皮鞋换上拖鞋,走近餐厅。厨房里只有阿姨的背影,他环视室内,不见她。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每次回来,总看不到她在。

“叶先生回来了?”正准备着晚餐的阿姨发现了他,忙从厨房里走出来。

叶文昊点点头,问:“她呢?”

“在书房里。”阿姨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又把脸转回来,神色略带沉重:“已经拼了整天的拼图。”

拼图是她从网上订回来的,一共三副,一副5000块。她在书房沙发旁择了块空地,把拼图全倒了出来。

“我知道了。”叶文昊说完转身走向楼梯。

楼上静悄悄的,恍若无人。到达书房门口,他轻轻扭开门。已经黄昏,夕阳从半闭的窗帘照射进来,橙色的光斜斜地投在窗边的书桌上,映出一片金黄。

没开灯,四周有些暗,叶文昊适应了光线后目光在室内搜寻,终于在地毯上找到她。

她蜷缩着身体,动也不动,旁边一小块一小块的拼图洒落了满地。

叶文昊亮了灯,快速走过去蹲下,抚摸她的脸,轻唤:“菁……菁?”

夏子菁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天花顶的灯光太强烈,她一时不适合,又把眼合上。

“怎么睡到地上了?”他一边轻声责备,一边抱起她走到沙发坐下。

她闷吭了声,两手环住他的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叶文昊拔开她覆盖下来的头发,露出一张越显苍白尖细的脸。她最近的状态都是这样,拼了命执着的干一件事,如拼图。白天弄,晚上他回来了也在弄。累了就地而睡,5000块那么多的量,自己一个人只花了一周时间就独立完成。拼完后,却又打散,换另一副。

她根本不在乎结果,她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我昨天不是给了你两张艺术展的门票?怎么不去看?”

“不想出去。”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疲倦。最近她的日子越来越过得清心寡欲,人也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无事可做的时候,眼睛常常定住某一处发呆,旁人往往叫好几声也没反应。

表面看她没有问题,但过度的沉默,已引起叶文昊重视。

卷起她一缕头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睛往窗外看了看,最后挑了个话题:“你的签证批下来了。”

她的身体明显僵了僵。

叶文昊并未察觉,继续说:“机票已经订好,两天后出发,我们顺便去散散心,好不?”

他口中出发要去的地方,是德国。妈妈上次车祸导致右腿受伤,虽说不是很严重,但他只匆匆去过一次便又回国,心里一直愧疚万分。这次过去,是因为曾素琴的生日快到。叶文昊思前想后,决定带子菁一同前往,把结婚的事公开让家人知道。

把她牢牢拴在怀里,托起她的头,贴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如果可以,叶文昊希望可以把她一辈子藏起来,但是……“子菁,我会给你家人!”

他在她的唇边落下一个吻,再紧紧的把她抱住。夏子菁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表情。

德国之行如期开始,坐了十几小时飞机,从柏林机场出来时,夏子菁双腿发软。叶文昊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行李搬到车尾箱,他则扶着她上车坐好。

十月的柏林气温20摄氏度左右,不冷不热。她在飞机上没睡好,眼皮下都起了黑眼圈。叶文昊心痛死了,拉好她外套的衣襟,再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睡一会儿。”

夏子菁听话地合上眼,也许是人着地后踏实了,很快就睡着。

醒来已经在床上,全身覆盖着柔软的棉被,很暖和。厚重的窗帘把光源挡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她坐起来,头晕晕沌沌的。过了一会儿,脑袋终于清醒了点。看房间内陌生的装修,让她想起自己现正身处德国。叶文昊说来这里探他的妈妈,夏子菁其实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丑妇终须见家翁”,这一天迟早会来临。

穿上鞋子,找到房门走出去。走廊天花亮着昏黄的灯光,两边有六七扇紧闭的实木门,长长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夏子菁第一感觉就是不喜欢这里,太陌生,太没有安全感。她攀着墙身一直往外走,突然听到“呯”一声巨响。她加快脚步,耳朵听到越来越响亮的争吵声。

“你……你竟然跟她结婚了?我不承认!我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媳妇!”

“妈,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跟子菁是夫妻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外面多少身家清白的优秀女孩等着排队成为叶家的新女主人,你却偏找了个有缺陷的!”

“妈,我请你不要再拿子菁失聪的事做文章,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那女人作的孽,她没错,她也是受害人,这个爸爸可以作证!”

说话声有一刻的中断,夏子菁偷偷把头探出去,看到楼下客厅有三个人。叶文昊与曾侍琴站着怒目对恃,一地都是花瓶的碎片。叶荣添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不说话表示默认,曾素琴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下去。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冷笑:“这个我不管!也没兴趣知道!就算她一切正常,就凭她是那女人的女儿,我就绝不同意你的婚事!趁我还没动怒,你尽快赶她走!我不允许无谓的人进我的家门!”

叶文昊的目光也霎时冷了下去:“妈,我告诉你们,是尊重,并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今天我带她过来,是因为你是她的婆婆,我想让她跟你贺寿。但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会带她走!”

他说完,冷冷地转身走向楼梯。

曾素琴扭头见他急匆匆地上楼,整个人彻底怒了:“文昊,你又不听妈妈的是不是?十年前你就是不听我的劝告,间接给了那狐狸精机会!而且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会帮我一雪前耻,但你现在娶了那女人的女儿为妻,不是在我脸上扇了一个大耳光吗?”

叶文昊煞住脚步,沉着眉眼,竭力的克制着自己怒意,背着曾素琴道:“时光如果回到十年前,有关夏子菁的事,我依然会管到底!你和爸爸之间的问题,别扯到她头上去!至于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但我自己的幸福,也会极力争取!我不会为了你,牺牲属于我的东西!子菁是我的,今生除了她,没有人有资格冠上我的姓!”

“你……你这忤逆子!叶荣添你看你儿子!你生的好儿子!”曾素琴怕是已经气到极致,声音带着嘶哑,眼看就要哭了。

叶文昊置若罔闻,这局面在他决定带子菁来的时候已能预料得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拐身进走廊,便看到低垂着头的夏子菁。他的心一紧,肯定刚才的吵架已被她听到。

“怎么外套也不穿一件?”他放缓声音,连忙脱身上的夹克。“这里不比M市,气温比较低。”给她披上衣服,他拉起她的手腕往里走。

夏子菁反手拉着他的手肘,把他扯停。

“怎么了?”

她抬起面,两片红红的嘴唇紧闭,眼眶内积满了水雾:“叶文昊,你妈妈……不喜欢我。”这句话,从上飞机后就一直在她的脑袋里回荡,甚至在他说要来德国时开始,她就一直害怕。尽管她跟曾素琴真正见面的时间不多,但从初相见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入不了他妈妈的眼。

“傻瓜!”他敛起表情,微微叹息一声。“我不需要他们喜欢你!你有我喜欢就行了!”

但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夏子菁不由得哭了出来!

叶文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抚着她的发,悠悠地道:“他们赞成也好,不赞成也好,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他们的态度,不会左右我对你的爱!”

“可是……他们会想尽办法对你施压!”这样他会很辛苦,正如她被他逼着跟家人断绝关系那般,会孤独寂寞得想死掉。

“傻瓜,你是怕他们会要我二选一吗?”叶文昊摸着她的右边耳珠,唇畔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是因为她在乎他的感受。

夏子菁没回答,只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哭得惨惨戚戚。

他伸手擦她的脸上的泪,俯下头,吻着她的发鬓,声音严肃:“在我叶文昊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你!即使全世界与我为敌,亲人要与我断绝关系,我也绝不会因此而放弃你!”

“叶文昊……”她抽噎着叫他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底里,她不是没怨过他强逼自己做唯心的事,但原来遭遇对换时,他的选择会那么决断,毫不犹豫。

他——真的爱惨她了!

☆、54

德国之行的第一天,他们只在曾素琴的别墅内待了两个小时不到。拖着行李离开时,屋内传来响亮的砸东西声音。夏子菁下意识的抖了抖,叶文昊把她拥得更紧。

在酒店过了一晚,隔天是曾素琴生日,叶文昊携着子菁给她送礼物去,被拒之门外。

之后他们到了一家饭店吃饭,此时夏子菁的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精神有些萎缩,喝了几口汤,吃了点面包,便再也吃不下咽。“要不等一下我回酒店休息,你过去吧。”怎么说都是生日,无谓弄得他难做人。曾素琴恼的是她,只要自己不出现,应该可以了吧?

叶文昊放下汤匙,握住她搁在桌上的小手,说:“我不会丢下你的,反正她也有别人陪。”

他口中的有别人陪,正是自己的继父。这样的关系,怎么拧都让人头痛。曾素琴没有错,当年是妈妈抢走了她的丈夫,破坏她的家庭,没道理现在还要欣然接受小三的女儿当媳妇。是圣人也无法释怀。

夏子菁的眼中蕴着惆怅,低垂着眼帘,扫了眼摩挲着她手背的指腹,酥酥麻麻的触感仿佛能定神似的,抬起双眸,她悠悠地说:“叶文昊,你这么冷酷,你妈妈很可怜。”

叶文昊的神色明显愣了愣,随即淡淡地笑了笑:“你觉得她可怜,就不怕我被她洗脑成功,撇下你不管吗?”

夏子菁皱皱眉,不吭声。

“我们做人,难免会遇上矛盾。当某些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我只会挑自己最想要的。拖泥带水,悠游寡断只会令更多人不开心。”叶文昊拍拍她的小脑瓜:“所以你真的不用觉得自责,我好得很,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况且我很了解我妈,她最终会先服软的。”

此人自信到这个份上,夏子菁继续忧伤下去也是庸人自扰。下午叶文昊带着她到附近逛街,几圈下来,人倒轻松了不少。当他们犹豫着到哪晚餐时,曾素琴的电话杀到了。

她没有多废话,只说了五个字——“给我滚回来!”,然后就挂了线。叶文昊复述这话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不用纠结吃啥了,回去吧。”

从市中心到别墅只花了十几分钟的车程,夏子菁这才知道,原来曾素琴的家就在近郊的富豪住宅区。上次匆匆而去,根本没看清楚,这次再来,夏子菁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欣赏。

别墅不大,只有两层高。它座落在半山腰,前面是清幽的湖景。四周绿树成荫,庭园内繁花似锦,到处摆放着休歇的座椅,每处都是一个景点。

看一幢房子能显示出其主人的品位,曾素琴的确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在夏子菁的记忆里,她优雅高贵,自己的妈妈只懂得逛街购物,确实很难跟她相比,难怪叶荣添尝尽千娇百媚,最终选择浪子回头。

用人开了门,叶文昊牵着夏子菁的手大方地走进去。屋内摆设一点也不奢华,非常清雅,客厅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把外面的湖景尽收眼底。

窗外天色尚早,餐桌上却已经摆满了食物。曾素琴坐于餐桌正中的主人席上,叶荣添只占了她右手的位置,很明显他的身份,也不过是客人。

叶文昊把礼物奉上,曾素琴看也没看,转手给了身后的用人,态度冷淡。叶文昊也不在意,拉开身边的椅子让夏子菁就座,自己才坐下。

“文远没回来吗?”叶文昊铺好餐巾,随意问了一句,遭到曾素琴狠狠的一瞪。“哦,明白。”弟弟跟姓郝那个小女生的恋情好像是因为妈妈的好管闲事吹了,现在“钢琴王子”成了“忧郁王子”,妈妈功不可没。

“人没到但礼物到了。”叶荣添适时为小儿子的缺席作了注解,也算是讨好。

曾素琴没说话,拿起勺子安静地喝汤。

夏子菁从进屋后,曾素琴没拿正眼看过她。其实当隐形人她是挺习惯的,不过……

“我还没正式介绍了!子菁你们都认识了吧?她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你们的媳妇儿。所以子菁,给婆婆公公敬一杯吧。”

叶文昊就是有本事惹起全部人的不满。夏子菁暗暗叹了口气,端起身旁的酒杯,朝他们举起。

叶荣添看了夏子菁一眼,没反应。曾素琴放下勺子,拿起餐贴印了印嘴角,抬头,瞪着儿子,冷傲地道:“你是存心不让我安安乐乐的吃顿饭对吧?”

“妈,有些问题必须要面对。你肯叫我们回来,不就是意味着接受了吗?”叶文昊半点也不退让,伸手托起子菁举着酒杯的手,怕她累着。

曾素琴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部一僵,眯起眼,盯着叶文昊的两眸内火光闪闪。不过很快她就把怒火压下去,用两手指把玻璃酒杯拿起,勾起嘴角说:“要我喝下这杯酒,行!就算让我干掉整瓶,都没问题!但我告诉你,这不是我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喝下。我儿子,讨了老婆,我竟然不知道!我生气,是应份的!就算不冲着她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你突然让我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当媳妇儿,还要我和颜悦色地跟她对饮,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一席话,令叶文昊哑口无言。他把夏子菁的手按在桌上,自己拿起酒杯,朝曾素琴递过去:“妈,是我的错。你要生气,就骂我好了。”

“骂你有用吗?诚如你所说,你们已经登记了,告诉我只是尊重,根本不是证求我的同意。”

“妈,我其实想得到你的祝福!我希望你能接受子菁,能把她当成家人!”

“家人……”曾素琴剜了他一眼,目光随之落在他身旁的夏子菁身上,来回打量。“真想把我当家人,也行呀,留下来,照顾我一个月!”

“什么?”叶文昊眼睛一眯,皱起眉头。

“我的脚受伤那么久,到现在还没完全复原,医生建议我做复健,每天定时按摩,既然那么想成为一家人,就让她代替你尽点孝道吧。”

“妈,别把那一套小把戏用在我的身上。”

“我啥都没做你就心疼她了?”曾素琴冷笑:“想得到我的祝福,却啥都不付出,那怎么行?

“我做!”沉默已久的夏子菁终于开口。她反手握住叶文昊的大在掌,神色平静地说:“做子女的,的确需要尽孝道,我愿意留下来。”

“子菁,你不需要……”叶文昊凝着脸,夏子菁却对他摇摇头:“反正我在家也是无所事事,留在这里也当有个伴。”

“是她自愿的哦。”曾素琴双手抱胸,脸上颇得意:“我没有逼你。”

夏子菁垂首,轻语:“是我自愿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或是错,或许曾素琴会借此百般叼难她,逼她离开叶文昊。这已经是她作了最坏的打算,但即使如此,又如何?她并非质疑曾素琴的破坏能力,而是太了解叶文昊。要是能分开,她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

“我还有一个条件!”曾素琴的声音又在室内响起:“这一个月内,你跟文昊,不得见面!”

“为什么?”首先反对的首当其充是叶文昊。

“你紧张什么?东升下个月不是二十周年庆典,你接下来将会有一段时间很忙。你自己都分`身乏术了,还有空坐大半天飞机来跟她见面吗?”

这是事实。东升自叶荣添创办以来,首创把五星级服务引入社区经营和物业管理,其集团所开发的项目于全国遍地开花,一座座新城平地崛起,创造出多少个业界神话。时至今日,这个集团已经踏入第二十个年头,它的周年庆,自是不容忽视。

夏子菁对于叶文昊的工作未能帮上什么忙,她只晓得在他的忙的时候,尽量少添乱。所以曾素琴的要求,她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的”

“既然没问题,那就这么决定。”曾素琴说完,继续喝汤。那杯酒,直至散席,也没再被踫过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七病了几天,断了更新,抱歉。会连更三天补回来的。

过度章节,却码了我整天,痛苦。得交待一些事情,作些铺垫,然后剧情会推进一大步的了。耐心点,没有啥恶婆婆的情节,放心。

☆、55

叶文昊在柏林逗留了四天就离开,之后的每一日,夏子菁与曾素琴都是各过各的。她没有刻意去讨好这位婆婆,只是会在固定时间给曾素琴做按摩。一天两次,每次一小时。

这是一项不算轻松的工作,甚至这种事情,找个专业人员来做更适合。但既然曾素琴开口,多少是存心让她吃点苦头,或是落个下马威什么的。夏子菁开始学的头两天十根手指头都按抽筋了,但她没怨半句,默默的遵照着按摩师的教导进行。

曾素琴从不说谢谢,总是冷着脸,不苟言笑。

不擅交际的夏子菁觉得,其实这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除了被冷淡对待,起码对方没有恶言相向,或是虐身虐心。

白天那么长,除去早晚的按摩工作外,所有时间都是空闲的。夏子菁会于午后坐车到附近的博物馆或其它旅游景点逛逛。她不懂德语,英文倒是会说一点。幸好网上能找到大量关于柏林的自游行文章,加上叶文昊隔三两天便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给她介绍景点路线,才让她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游刃有余地行走。

日子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眨眨眼来德国已经大半个月。那天起床吃完早点后,她如常来到地下的休息室。曾素琴很注重个人私隐,每次按摩都不会在寝室进行。等了约莫十分钟,她没出现。

这人向来守时,大半个月的相处时间里,每天都会比她早到。夏子菁觉得奇怪,走出休息室。家里静得出奇,没看到用人的身影。

这段时间她都住在地下,鲜少踏足二楼,那是曾素琴的私人领地,她怕随便进入会冒犯。

夏子菁在楼梯口站了一会,思索着是否该往楼上走一趟。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曾素琴的咆哮声:“滚!你滚!”

饶是夏子菁缺少了一边听觉,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第一反应是冲上楼,跑到走廊入口,便看到站在曾素琴房间门口的叶荣添。

房间里持续传出扔东西的声音,兵兵乓乓,好不响亮。叶荣添撑着门板,一边闪避一边小声地求:“你先别动怒好吗?”

“滚!我让你滚!”

叶荣添“呯”声关上房门,避开迎面而来的袭击。他抹了把脸,转过头,看到一脸惊呆的夏子菁。

一个在商界纵横多年的龙头老大,曾经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被前妻大喊叫滚,面子上多少有点过不去。叶荣添正了正脸色,走过来。

他手里搭着大衣,身上的衬衫扣错了钮扣。夏子菁留意到,这一身装束,明显是昨晚那套。

说起他跟曾素琴的关系,夏子菁在这住了大半个月,多少知道一二。叶荣添是有多想跟前妻复合,每天基本会来,纵然受尽白眼,依然风雨不改。

但曾素琴显示没打算如他意,即使叶荣添平常为她打点好生活上的一切,却从没得到过任何好脸色,甚至连在这留宿一宵都没曾获得批准。但今天种种迹象表明,叶荣添昨晚怕是没走了,而且还住在曾素琴的房间里。

“叶伯伯。”夏子菁不动声色地打招呼。

叶荣添点点头,匆匆越过她往外走。去到楼梯口,他又停下,偏过头说:“昨晚下雨,她的脚痛得厉害。半夜还低烧,所以早上起床气有点重。用人今天请假了,麻烦你照顾一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