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成为了他的回忆。

已经成为水墨画淡淡的印迹。

原来,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

脸颊边,忽然有凉意缓然坠落,触手,竟是湿滑。

泪,是泪。

医院门前,便是马路,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心,忽然之间就如刀剜般疼痛。

忽然醒悟,自己不过是温抚寞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徒留下姓名和影子。

忽然之间,体内有一种情绪在膨胀,压着我的五脏六腑。

痛不可当。

我需要释放。

我明白,自己需要释放。

脚步快速移动着,我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在医院大厅中奔跑起来。

脚上的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一下,都敲击着我的心,颤巍巍的心。

但每一次抖动,只能散去一些无关紧要的尘埃。

抖不去的沉淀,全是关于温抚寞的记忆。

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切切种种,我没有能力忘记。

我需要有个人来帮助我。

我需要灼烫的体温将那些痛苦的记忆蒸发。

我不停地奔跑着,心中像是着了火一般,焚烧着所有的理智。

来不及等电梯,我脚步不停,直接跑上了10楼,来到了自己的诊室中。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我现在的自己。

额上满是汗水,将发丝黏住,纠缠成妖娆的图腾。

脸颊是绯红的,氤氲着激情的预兆。

而那双眼睛,是无可比喻的晶亮,闪烁着性感的光。

我关上门,从里面牢牢地锁住。

盛悠杰抬头,看着我,那瞬间,眼中有微微的诧异。

我一步步地向他走去,七寸高跟鞋,敲击的,是坚定的心意。

我伸手,抚摸着生悠杰的脸颊,一点点往下移,像是要用自己的手心,记录住他的脸。

手,穿过他光洁的眉心,掠过他高挺的鼻梁,陷落他柔软的唇,来到他秀气的下巴处。

流连片刻,继续向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我将他提起,推到了屏风后的病床上。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大褂,白色的盛悠杰。

他平躺在病床上,阳光安静地照射在他如瓷器般光滑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他问,声音和阳光同样的静谧。

我走过去,一只脚提起,半跪在病床上,臀部微翘,勾勒出诱惑的弧度。

而我那涂抹着淡淡唇彩的唇,凑近他的脸颊,用完完全全的女人声音说道:“我要压你,要你,太阳你。”

他的眉,微微一扬,瞬间抖落无数桃花般蛊惑的光:“你不后悔?”

我的唇,淡淡的粉色的唇,凑近他的耳廓,压低了声音,说道:“不会后悔,但是,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盛悠杰那双细长魅惑的眼,很慢很慢地一眯,眼眸底处,是一朵浸染在水中的火花。

慢慢地在水中燃烧。

他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病床上。病床可以供人活动的区域是很小的,于是,便需要我们紧紧相贴,绽放出更大的热度。

床单上,是清晰的消毒水气息,而我身上的盛悠杰,也散发着种熟悉的味道。

我被紧紧包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盛悠杰看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眼中寻找什么。

我努力地与之对视,努力地锁住所有情绪。

我眼中究竟有什么,我看不到。

我看到的是,在额前碎发的遮掩下,盛悠杰的眉眼,竟笼罩上了细细的温柔。

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忽然俯下身子,吻上了我。

那个吻,是炙热的,灼人的,没有半分缓冲的味道。

他那灵巧的舌,直接撬开我的唇,进入我的口腔之中,如彪悍的士兵,攻城略地,没有一点迟疑。

柔软的舌,纠缠住我的,紧紧地,像是在宣示着直接的所有权。

他不断地吮吸我的蜜汁,吸取我全部的氧气,踏遍我口中每一寸土地。

这个吻,猛烈,缠绵,充满了激情,仿佛要耗尽我们所有的生命力。

我们的呼吸,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我们的体温,渐渐升高,像是要将对方融化。

每次我们紧贴的唇相互分开时,会发出一种性感的清脆声响,浸入皮肤之中,在各自体内不断扩散,成为最性感的音乐,挑逗我敏感的神经末梢。

我们急切地从对方口中获得新鲜的氧气,获得纾缓激情的灵药。

我那重温着这种情欲滋味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激动地颤栗,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泛上了一层薄汗。

没有任何预兆的,盛悠杰忽然离开了我的唇。

但紧接着,他的唇,便来到我敏感的颈脖之上,他细细地吻着,顺着皮肤的纹路,不断地探寻着,熟悉着。

那滚烫的唇舌,慢慢地下滑,舔舐过我的锁骨,接着,开始咬开我的纽扣。

一颗,一颗,一颗。

不慌,不忙,不乱,悠闲之中带着性感。

外衣,慢慢散开,露出黑色的蕾丝内衣,包裹住我的浑圆。

盛悠杰将头,埋在我的胸口,亲吻着,舔舐着,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撒下致命的毒。

我闭上眼,弓起身子,享受着他那引人堕落的吻。

奸情完成时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移,那微微的摩挲,带来难耐的快感。

我的手,插入他干净的短发中,仿佛是一种依附。

终于,他的手,来到我的后背,轻轻一拉,那内衣便攻陷。

他将其扯下,扔在地上,覆盖着他的白大褂。

黑与白,最深刻的对比,带来最强烈的视觉刺激。

他含住我的蓓蕾,用舌头轻舔着,用牙齿轻咬着,极尽诱惑与逗弄。

我重重地咬住下唇,扬起脖子,眼角的一滴泪,无声地坠落入发丝之中。

不知是因为这难耐的刺激,或者是其他。

两具炙热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不留一丝空隙。

欲火,在我们之间燃烧,让我们的血液沸腾起来。

一切,都需要得到释放。

我们像疯狂了一般,相互帮着对方撕扯下包裹住身体的布料。

在这阵狂乱之后,我们像两个初生的婴儿般,赤裸着,但却散发着孽的气息。

我紧紧环住他的背,姿势带着一种恳求,眼中,盈着迷乱的光。

床上的盛悠杰,是善解人意的,他没有为难我。

他分开我的双腿,一个挺身,低吼一声,便进入了我的体内。

在那一刻,他的灼热,充满了我的空虚。

我酸涩的心,瞬间轻松了许多。

那些牵扯着我记忆的枝枝蔓蔓,在盛悠杰不断律动中被割断。

他的坚挺,在我的柔软中冲刺。

我们相互拥抱着,攀附着,索求着,在一阵阵快感中,登上欲望的高峰。

欢爱结束之后,我躺在盛悠杰的身上,闭目养神。

房间的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情欲特有的气息,一丝丝,记忆着我们刚才的举动。

我的耳朵,紧贴着盛悠杰的心脏,聆听着那规律的心跳,一颗心至此,落了下来。

精力暂时失去,一些记忆没有了燃料,也渐渐变淡。

但我知道,它们还会卷土重来。

我一直都知道。

盛悠杰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还不错。”我也以同样慵懒的声音说道:“虽然比起我,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耳边,穿来盛狐狸的一丝轻笑,里面的滋味,有些不好说,还是忽视算了。

休息够了,我睁开眼,看着他,认真地问道:“以你这么怪异的脾气,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没错。”他嘴角微微含笑,用那根修长的手指,缠绕上我的一缕发,轻轻地缠绕着。

黑亮的发,白净的手指,纠缠。

我继续说道:“不瞒你说,由于我的条件太好,许多男士望而却步,所以我现在也没有男朋友。”

闻言,盛狐狸嘴角的那抹笑。逐渐扩散开,像涟漪一般,荡漾到他的眉眼之间,晕染出了几分意味深长:“所以呢?”

“所以,”我深深吸口气,一下子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干脆我们俩就当一对肉体上的好友吧。”

盛狐狸的眉角微颤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他道:“你是指……只性不爱?”

“没错。”我耐心地劝说道:“你看啊,咱们都是成年男女,还是成年闷骚男女,生殖器官都是发育完全了的,着闲着不用不是可惜吗?而且憋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再说,我们都知根知底的,肯定不会得什么不该得的病,多安全。另外,我的体力,加上你的技术,双剑合璧,其乐融融啊,你说是不是?”

盛狐狸眼睛半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就在我忍耐不住时,他忽然微笑了,那个笑容,如初绽的白莲般清澈,又如桃花般蕴藏着深沉的馥郁。

我忽然之间,被他的美貌给勾了一下魂,闪了一下腰。

“好。”他说:“我们一言为定。”

见计划达成,我惬意地笑了,接着,开始跟他约法三章:“一,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对外保密,不能泄露,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如果在此期间,其中一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者是真命天女,那另一方一定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立即将这一切停止。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撑起身子,严肃地直视着盛狐狸的眼睛,道:“虽然我也爽到了,但买套套的钱,还是得由你出,毕竟……毕竟那套套是你在戴啊,对不?”

“还有其他的吗?”盛狐狸轻轻眨动下眼睛。

“暂时就到这里吧。”我想了想,又问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吧这些条约写下来,签个字呢?”

“那些,以后再说吧,”盛狐狸嘴角微勾,俊美得邪气:“趁着现在没穿衣服,我们就再做一次吧。”

说着,他便要翻身将我覆盖住。

我将他的脸一推,身子像蛇一样,“嗖”的一声滑到了地上,接着站起,道:“你提醒了我,第四点,只有当双方都想做时,才能做。今天我已经要够了,如果你还没爽,自己用右手解决。”

然后,我边穿衣服边好意说道:“对了,我发觉你维持的时间不是很长,回去要好好练习一下。”

说完,我赶紧张开四只蹄子,拼命向着门外跑去。

身后,是盛狐狸的怒吼:“韩—食—色!有种你再说你遍!”

后来,床上的事情果然是所有男人的痛脚,连一向淡定的盛狐狸都不能幸免。

说这么,我和盛狐狸开始发展了地下的精神纯洁肉体不纯洁的友情。

不过盛狐狸还真是大方,每天早上都给我端一碗牛肉面,中饭和晚饭都请我去馆子吃,还三不五时地往我抽屉中塞零食。

可是自从和他发生关系后,我吃着这些东西,总觉得不是滋味。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道:“盛悠杰,你以后别给我买吃的了。”

他从病历中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假装忸怩了下,道:“因为这样看上去,好像你在包养我的感觉。”

“没关系,只要不是圈养的感觉就行。”盛狐狸笑得一脸灿烂加讨打。

“不行。”我有骨气地说道:“这样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好吧,”盛狐狸斜眼觑着我,慢悠悠地说道:“今后,我每天早上不再给你端香喷喷,辣乎乎的牛肉面,中午和晚上也不再请你吃火锅,烤鸭,烧烤,平时也不再给你买最爱的薯片,果冻……”

“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我将手一挥,名节算什么,不能吃这些东西,还不如杀了我。

不过,这么白吃白喝,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我脑筋一转,道:“这样吧,我也送你些东西。”

盛狐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戏谑地说道:“咦,守财奴也会这么大方?”

“不过,”我笑笑:“你也知道,凭我爱财如命的性格,送你的东西肯定贵重不到哪去。”

“没关系,礼轻情意重嘛。”这次,盛狐狸眼中的笑意还挺纯粹的,像是雨洗后的蓝天,他淡淡说道:“对了,我喜欢黑色。”

我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着盛狐狸,干嘛突然告诉我他喜欢黑色?

后来回家的途中才猛地醒悟过来,原来这孩子以为我要给他织毛衣或者是围巾手套啊,提醒我要买黑色毛线。

盛狐狸啊盛狐狸,我寒食色是这种贤惠而没有创意的良家妇女吗?

我送的礼物,那可是比衣服围巾手套更实用的。

并且,悄悄地说,这礼物,他用了,还可以造福我呢。

第二天,我便将包装好的礼物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盛狐狸。

盛狐狸笑着接过,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种纯纯的笑,但当撕开包装纸,露出礼物真身时,他的笑容凝滞了。

“寒食色。”

“嗯?”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没错?喜欢不?”

“……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