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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眼乔盈,看她对自己点点头,知道她状况还好,放了大半的心。

二人道了别后,傅倾饶出门去寻秦点暮,拜托他帮忙照顾乔盈,又说起凶器一事:“…那东西若是寻到了,可找个由头光明正大把阿关抓起来。后日我们行动时他们少了这一大助力,也是好事。”

虽说她不甚清楚,但秦点暮已知晓,楚云西当日被围攻,对方一共派出了近百人,似阿关这样的好手起码二十余个。当时这些好手被楚云西折了大半,如今若是能再少一高手…确实对己方帮助极大。

他颔首应下后,想了下,又对照顾乔盈一事再次做了保证。

傅倾饶这才彻底放了心,忙急急地去追段溪桥——刚才她出来的时候段溪桥已经起身离开,如今都快看不到他身影。如果她只晚了一小会儿,那还使得。可是如果耽搁的时间太久,左少卿大人必然要不高兴的。

追到街口,左右环顾,均未看见人影。

傅倾饶暗自纳罕,刚才她耽搁的时间也不久啊,怎地就没人了呢。难道他一路轻功飞奔回去的?

“看什么呢?在这里。”

伴随着懒洋洋的人声,屋檐上扑棱棱掉下个石子,正巧砸到了傅倾饶额上。

她吃痛,捂着额头无语至极地抬眼看他。

屋上那人慵懒随意地坐在那儿,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白衣翩然姿容出众,明明是极好看的景象,偏偏出口的话却十分不中听,“瞎想什么呢?也就是本官好心不针对你罢了,不然随便换个什么人在这儿,大老远地看你过来给你一下,你恐怕都要着了道儿折损在这儿了。”

傅倾饶心中恼怒,正要反驳,电光石火间心里却冒出了个念头,让她不由愣住了。

段溪桥也不打扰,只手托腮支在膝上,静静看她。

片刻后,傅倾饶神色松缓下来,笑问段溪桥:“大人,听说你与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素来交好,可否帮我一个忙?”

她且惊且喜,扬着头毫不设防地看着他,眼中神采焕然。饶是段溪桥素来淡然自若,也被她一双眼眸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微微偏过头,顿了顿,语气略带不耐地说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第26章 暗处的猎手

傅倾饶抬头望了望天空。

大片大片的乌云在风中缓缓移动,一轮满月时隐时现。

冬夜里的风尤其的冷。虽说有功夫傍身能抵抗许多严寒,可一阵冷风吹过,她还是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

紧紧背上的包袱,她担忧地环顾了下忽明忽暗的四周,暗叹口气,脚下使力继续贴着墙壁处在阴影里快速前行。

打更的声音响起。老杨头敲着梆子从远处行来。

傅倾饶从容地掠到墙根深处,正静等他从旁边行过,谁知他却突然驻了脚,抬手和花香楼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两人相距不过几尺,静谧的空间当中,连重点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她屏息片刻,眼见老杨头弓着腰离去了,刚露出一抹笑容,突然听到极轻极轻的人脚踏到屋瓦上的声音。

左手背到身后护好背后之物,她右臂横在身前,警惕地对着声音的方向。谁知对方并未在此停留,顷刻间便越过了此处,往花香楼后院去了。

傅倾饶暗道这应当便是她今晚的目标了。

一动不动静等了些许时候,发现四周再无他人,她方才继续沿着墙边阴暗处快行。

背后之物甚重。当她选中一处地点,飞身掠至屋顶,将它从背后解下时,当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傅倾饶静静望了包袱片刻,神色柔和到了极致。

过往之事在脑海中飞速划过。

她深深叹了口气,打开包袱,指尖微动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探了过去。

冰凉刺骨之感迅速袭来,她却不肯放手,反倒将整个手掌全部覆了上去,极其贪恋这刻的感觉。

这弩机被交予她前,段溪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护好它,不能让它有半点闪失。

“这可是温家二少当年亲手做了送给他的,你可真得小心爱护着。温家二少你总知道吧?当年他只做了两个这种东西,一个送给平王,一个送给他…算了看你这傻呆的模样怕是连温家也不知晓。总而言之这可是本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到的。你记得千万要爱惜些,当然,也千万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条件。”

难得絮叨一次的段溪桥将整通话说完后,方才发现傅倾饶正小心地拂过那弩机,纤长的十指慢慢移动,双眼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其中神色仿佛十分的…

贪婪和眷恋?

段溪桥觉得自己一定太过着紧故而看错了。

这小子怎会见过此物?!

不过傅倾饶能小心爱护它,他倒也放了几分心。

温家那两位少爷存留在世上的东西着实是少,拥有的人全都珍之爱之。以段溪桥的性子来说,若不是傅倾饶的交换条件足够诱人,他是绝不肯忍受着物主那无休止的叮嘱和唠叨去借这东西的。

时间宝贵不容耽搁。

沉浸在思绪中的傅倾饶合目深吸口气,再睁眼,双眸已瞬间凝神。

她将弩机架好,把这两天来自己凭着记忆做出的弩箭拿出来,凑着乌云遮月的灰暗时刻,拉弦上膛。一切准备就绪后,这便趴到屋顶上,静待时机。

当时出了乔家鞋庄、听了段溪桥的话后,她猛然想到自己担忧的是什么了。

为什么那些人会镇日里大摇大摆在京城中行走而无所顾忌?这可是别人家的地盘!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暗中布了人。那人处于暗处,可以随时查看他们身边的动静,以便出手相助。

若果真如此,那么暗处之人轻功及武功都必定不弱,想要看到他后再进行追杀定然极其困难,必须能在远距离外短时间内将他制住,方才方便成事。不然敌暗我明,很容易出变故。若是被那人逃了,绝对是大麻烦一桩。

当时她便想到了二哥的弩机。

这种弩机比平常手持的弩弓稍大些,也比后者射杀范围更广。但与普通大型弩机相较起来,它更便于携带,也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乃是二哥闲来无事时亲手设计制造。

原本这东西只有一个,被他送给了楚云西。无奈兵部尚书——当时还是她们父亲的副将——家里的二公子看了后很喜欢,吵着闹着非要一个,父亲就发话让二哥再做了个。

此刻楚云西不在京中借不到他手中那个,眼前之物虽不如他的极品,但实用性也已比寻常弩弓好上太多。

只是这东西也有缺点:背起来太重,弩箭需要特别制作,且上弩箭时也比一般弩弓耗时更长一些。

而且今日这天气…

傅倾饶再次抬头看了下天,眉端顿时拧紧。

虽说她带着弩机在这种状况下更便于隐匿,可这样乌黑黑的天,却也愈发不容易精准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好在她有备而来对方却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早已看到那人大致的所在,还是占得一丝先机的。

傅倾饶凝神静气,将自己融于这夜色之中,只一双晶亮的眼眸时刻注意着周遭,半分也不放松。

小时候跟哥哥们学习的日子,让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些年她哀痛之下勤奋到了极致,箭术自是不弱。可是这种情形下,时机亦是极其重要。早一些,会打草惊蛇让花香楼内的人有所警惕,晚一分便会错失良机被那暗处的人逃走。

她要的不是十拿九稳,而是一击即中。

静默地看着弩机上月辉洒下复又消失,再出现再消失,也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都已紧绷到僵硬发麻,傅倾饶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未曾挪动。

唯一曾经动过的,只有她不停扫视周遭的双眼和不停松开握紧以防指节僵住的双手。

作为一个好的‘捕猎者’,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藏匿妥当。其次,便是在黑夜里依然能够精准地‘捕捉到猎物’。如此一来,好的目力是十分必要的。

远远地,她终于看到了有人影在暗处悄悄移动。

李长亭他们终于出动了。

她特意早来了一个时辰,为的就是提前将自己藏好。可是此刻,才是真正紧要的时候。如果此时出了岔子,哪怕只一丁点,都有可能会让整个行动前功尽弃。

双手寻机覆上机括,双眼不停四顾,全身处于备战状态,紧绷到极致。

在几十丈外,有人奔出花香楼,与后巷的人缠斗在一起。两方人马聚合后,后巷众人似是力有不敌,且战且退。占了上风的那些人不肯罢休,紧追不舍,谁知半路上突然从各处角落冒出许多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有了!

那人终于动了!

暗处之人指尖各夹一枚暗器刚刚扬起手来,傅倾饶已屏住呼吸手下使力。

扣动弩机机括的刹那,她忍不住在心里低低唤了一声“二哥”。

弩箭离弦飞射而出,宛若流星,在夜空中划过一个自身最美的瞬间。

单单看着它的轨迹,她便知自己成功了。

正勾唇微笑着,一滴泪珠却毫无预兆地突兀出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下。

那人被一箭贯穿当场毙命,手中暗器尽皆掉落。

有大恒的好手注意到那处有人,忙去查看。见掉落之物尽数淬了毒,忙让后来者小心不要碰到。又有人指了傅倾饶所在之地想要去查探,被李长亭喝止住,转而与他一同前去查探有毒暗器。

傅倾饶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扶着弩机慢慢站起身。她稍稍舒展了下已然发麻的身躯,这便背起弩机,朝着明显占了上风的己方人马掠去。

刚刚去到李长亭身边,一阵大风刮过,乌云飘散开来。皎洁的月色下,极远处的一个模糊身影便无所遁形。

傅倾饶骤然提起了心,“难道还有一个?”

弩机已经收起,上箭已是来不及。若是弄好,对方便已离开太远,处于射程之外。

傅倾饶知道李长亭识得弩机,当机立断将此物交予他手中,急急说着“你帮我保管一下”随即掠身而起,

李长亭先前也只知她说要单独行动,哪晓得她是来了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拿了这么大一个大家伙?

低头定神细瞧怀里那大家伙,待到看清,李长亭动作顿时僵了下。他分毫都不敢懈怠,忙将它抱紧搂好。再抬眼去看傅倾饶那边,又哪里还寻得到人影?原本寻思着要不要抽出人手去帮忙,也终因目力不及而放弃。

傅倾饶在寒风中吹了许久,身子刚刚活动了下也不过恢复了七八成。她深吸口气努力将速度提至目前的极致,终于得以渐渐逼近前面的身影。

距离近些后,她才注意到对方竟是肩上扛了一昏迷之人,不由暗暗心惊。

若是没了那个‘包袱’,对方的速度,她恐怕是及不上的。

此刻不用藏匿身形之时,她可是完全恼了这忽明忽暗的光景。好不容易凑着一次比较长时间的明亮,她才看清了那昏迷之人的相貌。

对方的五官与十几年前的记忆慢慢重合。

傅倾饶微微滞了滞,忍不住失声低呼:“杨大人?!”

第27章 斗

虽少时见过,但也仅仅是见过,傅倾饶与杨大人算不上熟悉。如今十几年过去,对方容貌却并无甚大变化,故而时隔多年,她竟是将他认了出来。

她这略一停顿,那轻功甚好之人却并未有丝毫迟疑,虽仅一瞬,两人间的距离却又拉大了稍许。

对方武功着实不弱。傅倾饶拼命追赶之时,望着他壮实的背影,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此人身材魁梧肌肉强健,身着黑色夜行衣,动作灵敏且大开大合…

如果换身衣裳…

望着被抓的大理寺正卿,一个念头突地跃入脑海。

——难道此人是她先前怀疑的大驸马陶行江?

再一思索,如果给这背影换上绯色衣衫,就更像了。

心念电转间,傅倾饶想到了刘大人和京兆尹案中的惨状,心中憎恶陡然增了数倍有余。

原来此人竟不是与宏岳国人一伙的,而是犯下那断肢案的凶徒!

强烈的情绪下,她竟是再也感受不到身体的阻滞,速度又提升了一些。眼看两人距离再次越拉越短,傅倾饶在掠奔的时候稍稍弯了下.身,顺势从棉靴旁缚着的剑鞘中拔出一柄尺多长的短剑,厉声喝道:“贼人!哪里跑!”当即卯足气力飞跃而上,横剑一扫将他拦在了那里。

那人收脚站住。四目相对,傅倾饶禁不住愣了下。

陶行江面上毫无遮拦,就这么大喇喇地立在她的面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理寺的小官啊。”暗夜中,陶行江声音带了种可怖的阴森,嘴角那一抹笑更显诡异,“三更半夜的…你拦我作甚?”

傅倾饶冷冷说道:“大驸马也知现在已是半夜?那你掳走杨大人又是因何缘故!”

“杨大人?你说这个人?”陶行江双手拽住背上之人的衣衫将他提了起来,往旁边随手一丢,肉身坠落发出闷响,“你早说是为了他嘛。我不过是看他昏迷了带他去安全的地方罢了。大人你这副做派,难道是连做好事都不许了吗?”

他极夸张地瞪大了双眼,黑瞳旁的白色露出大半,狰狞无比。

傅倾饶厌恶地扭开头。她持剑的动作不变,躬身下去查探杨大人的状况。

手即将触到他鼻下时,轻微的破空声突兀出现。

长年的隐忍生活使得傅倾饶对于周遭的变化极其敏感。听到声音感受到气流变化,她第一反应便是往侧边躲闪。

双脚刚刚离开原地,‘砰’地撞击声便在那处响起。

一对精巧的斧头砍在地面上,砸出了两道凹陷。

傅倾饶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短剑。由于用的力气太大,剑柄上的花纹硌了手也浑然不觉。

“武状元当真好兴致,半夜救人竟还带了斧头。”她死盯着那乌金所铸双斧,眼看陶行江蹲下.身开始拿着斧头在杨大人身上比划,心骤然提紧,冷哼道:“这东西,可是与两桩命案所用凶器极其相似。不知驸马爷是从何处得来?”

陶行江将双斧分成‘八’字在杨大人胸腹间比量了下,啧啧说道:“原来才两桩命案啊。”他抬起头,朝傅倾饶一笑,“这数字着实太少了些。不如我们把它变成…四个?”

最后那字刚一落地,他突地跳起,扬起双斧便朝傅倾饶斩来。

傅倾饶横剑格挡,谁知这乌金之斧太过锋利且陶行江力气太大,将短剑硬生生劈成两半。

她功夫胜在精妙却输在气力不足,一招失败也不纠结,当即弃剑侧掠至墙根处,抄起旁边一根被人丢弃的长棍就朝陶行江捅去。

陶行江本欲拿斧去砍,谁料那支长棍竟似游龙,蜿蜒攀附在他身周,让他无从下手。

他大笑一声“好枪法”,当即低吼一声,竟是用肉.身迎上了木棍。二者相击,木棍尖竟像是被他用腹部吸住了一般,再无法动弹分毫。

傅倾饶暗惊,刚刚松开长棍,双斧已经劈下,齐齐落在方才她手握之处。眼看陶行江把断裂的木棍朝杨大人身上使力掷去,她再不犹豫,双手握拳便要贴身近战。

谁知就在这时,旁边突然飞来一个石子。

此物直取她前方一尺处,若再继续前行必然要被击中。傅倾饶无奈,只得停住步子躲闪。

这时传来了刻意放沉的脚步声。

傅倾饶警惕地循声看去,本以为会是陶行江的帮手,待到对方身影出现,她却是愣住了。

楚云西负手而立,面上蒙着的,竟是当时她搁放在枕畔、留给他擦汗用的布巾。此时他刻意收敛了锋芒,气质便有了不少的变化。若不是两人朝夕相对了那许多天,她恐怕都认不出他来。

楚云西快速扫了她几眼,随手捡起滚落到了这边的那一截木棍,左手握住,气势凌云地朝陶行江凌空指去。

陶行江桀桀笑着,手持双斧朝他砍来。

楚云西不动如钟,持棍如剑好似十分随意地挽了个剑花轻巧拨开双斧,趁着斧头一顿的空档,他突地松开木棍在它后端猛然一拍。木棍飞急如电,在双斧间的空档处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直取陶行江心口处。

陶行江嘶吼一声急退了两步,却还是被那一棍戳中心窝,喷出一口鲜血。

“好得很,”他神色狰狞地死盯着楚云西,“早晚我会查出来你是谁!等着受死吧!”当即踉跄着飞奔而去。

傅倾饶忙去探杨大人鼻下,许久,都未有生的气息。

她恼恨地以手捶地,胸口起伏不定。

楚云西听得陶行江离得远了,方才冷然说道:“此人武功极好,亏得我知他功夫的套路,方才能一招震慑住。你方才剑被斩断时就该抽身离开。”

傅倾饶自嘲地笑笑,说道:“可万一杨大人还活着呢?我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气氛一时冷凝。

傅倾饶知他方才出手其实冒了极大的险,虽然特意换了左手,依然有可能被陶行江认出来,那样的话,他的计划就也白费了。

况且…他还救了她…

再也无法作出冷漠模样。她暗叹口气,起身说道:“你怎地来了?不是十八方才入京吗?”

楚云西借着忽明忽暗的光上下打量她许久,见她无明显外伤,这才神色松缓了一点点。

“长亭说你会参与这次行动,我想着过来看一看才好。陶行江此人睚眦必报,你要小心行事。”

傅倾饶说道:“如今既已知晓案子是他做的,找出证据便指日可待了。”

“就算查出案子是他所为,你恐怕也无法捉他归案。”

“为何?”

楚云西沉吟片刻,说道:“他是皇兄心腹。”

“那又如何?”

楚云西抿唇不语。

傅倾饶愤然道:“难道就让他这样逍遥法外?”

“恐怕…极难。”

傅倾饶恼恨地别过脸去。

楚云西凝视她片刻,忽地说道:“那日的那个牌子,你可带来了?”

傅倾饶知晓他说的是阿关配饰上被他折下的那柄小剑,就将它拿了出来。

“把它给我。”

东西原本就是楚云西拿到的,当初听他说不要,傅倾饶方才收起。如今他既是取回,傅倾饶便毫不犹豫地将它搁在了他的掌心。

楚云西将它收起,说道:“我回京之前,你切莫轻举妄动。如若有人问你断肢案一事,你只答不知便可。至于杨大人的尸身…你不要管,等下我会让长亭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