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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撞死有孕妇人的罪魁祸首,就是阿关他们中的四人。”

段溪桥这次实实在在十分愕然,“有这种事?”他当时在酒楼上全神思索刘大人断脚之事,并未留意到纵马之人的模样,直到死者那边传来惊呼吵嚷,方才去看,“其中四人?难不成除了他俩还有旁人?”

“是。具体来了几个,我也不太清楚,但那日所见已不止此数。不过近期他们会去仙客居用餐,倒也不至于特别难找。麻烦的只一点,当时看清肇事之人的只有我一个,其他任何线索也没寻到,没有证据。”

段溪桥知道她有多么痛恨那案子的肇事之人,此刻听她这样说,他对她的怀疑便也烟消云散,心底莫名地松了口气,语气就也柔和许多,“这也好办。派了人盯紧他们。一帮异族还如此嚣张跋扈,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惹事!”

傅倾饶不错眼地细细看他,片刻后,就也当真笑了。

段溪桥回想着与宏岳国人短暂的交锋,忽地想起一事,神色陡然一变。

“你,可知道平王楚云西?”他沉沉问道。

傅倾饶没想到在他口中听到楚云西的名字,微微滞了下,顺口答道:“自是听说过的。恒国之人哪个没有听过他?”

“那你去想办法探听下,他是不是已经悄悄回了京。”段溪桥语气中的凝肃更重了几分,“听那宏岳人的意思,他们似乎伤了他。”

傅倾饶默了下,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不可能吧。平王不是要在北疆守着的吗?”

段溪桥不胜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就是这样才麻烦。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寻了平王的麻烦,却被他逃脱了,而且就是在这京中。原本我还想着他们说的不一定就是他,但如若那些是宏岳人的话,那就…难说了。”

见傅倾饶沉默不语,段溪桥压低声音,尽量和缓地说道:“我不能亲自去查,不然会惊动皇上。倘若事情真是我想的那般,平王必然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你出面比较好,不易惹人怀疑。”

因了刘大人的案子,傅倾饶只当他是皇帝心腹,没料到他会全心想着帮助楚云西,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答话了。

段溪桥看她怔愣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你这迂腐脑袋!平王身份何等尊贵,却年年日日镇守北疆,半句怨言也无。别的不说,单就他为国为民的这份辛苦,也值得你去帮他这一回吧?!”

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傅倾饶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反而把段溪桥唬住了,眯着眼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这事儿我去办就是。不过,方才我查到的那些,就得归你管了。”

“什么事?”

傅倾饶把手中的卷宗往段溪桥怀里一塞,神色肃然,低声说道:“我怀疑刘大人和京兆尹大人的案子,和慧宁公主有关系。”

因为当时青岚告诉她,派人去的正是大公主。她便查阅了相关的资料,翻找和仙客居有关的东西。果然,卷宗上记着仙客居的主人和设计者都是大公主。

谁知她这话说完,却被段溪桥一口否定。

“就算和她有点关系,她也必然不会是幕后主使之人。我们要找的不可能是她。”

“可是你看仙客居的格局…这样的对称。还有你看这些…既然是大公主设计的,为何不可能是她?!”

段溪桥拧眉细看,喃喃说道:“这地方果然有蹊跷。”半晌后,复又说道:“就算如此,主使之人也不可能是她。慧宁公主自小长在恒国,连京城都没出去过。”

他语气神色都如此笃定,傅倾饶思量了下,说道:“看来,你有事瞒着我。”

原本她是下属段溪桥是上峰,他有内情瞒着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想到方才对她的怀疑,段溪桥的底气便没那么足了。且他早先也想过告诉她,只是当时怕她一时无法接受,没说出来而已。

于是只稍稍滞了下,他便说道:“你还记得那些断肢的特点吗?”

傅倾饶慢慢颔首。

段溪桥极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徒是用了苗依某派系的巫术。只是据我所知,那个派系的巫术本该用同一人的身体来完成,却不知他中途换人是何缘故。”

第24章 去?不去?

“苗依…的?”

傅倾饶隐约觉得自己方才翻看的时候见到了什么,沉吟了下,就在段溪桥抱着的卷宗中翻看起来。

“找到了!”她眼前一亮,拿起选中的那本摊开,指了其中几行字说道:“你看,大驸马陶行江是十岁才被他义父收养的。上面只说了他是个孤儿,但他到底来自何处,却未记载。你说,他会不会和苗依有关系?”

段溪桥探身过去,就着她的手细细看完后,有些不太赞同,“可他往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大恒。当时他才不过十岁而已,就算儿时学过点什么,也该早就忘了吧。”

傅倾饶心道她当时离京时不过八岁,不也记得儿时那许多事情?

其实孩子们远比大人们想象得要聪慧得多。成人总是会不自觉地低估孩子们的能力。

只是这话不能对段溪桥明说。

她合上卷宗放回去,意有所指的说道:“也许大人从未接触过孩子的关系,故而不知道他们潜在的能力有多大。”

段溪桥对她这话颇不以为然。虽然他对少年时期的记忆极为深刻,可儿时的,当真记不太清了。但他已对陶行江上了心,毕竟能劝动大公主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布置仙客居的,陶行江算是第一人。

只是思及凶徒换人之事…

先是刘大人,尔后是京兆尹。如果凶徒真的是在进行某种巫术,而且需要的不只是一个人的身体…

傅倾饶转念想了下,心中担忧更甚,“你可寻到了正卿大人?”

段溪桥缓缓摇了摇头。

两人的心情瞬时跌到了谷底。

虽说已经知晓了楚云西大致的情况,但既然左少卿大人发了话,必要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第二日傅倾饶到了刑部后,与接待之人直言要见右侍郎秦大人。

对方看她是个七品的官儿,有些为难地说道:“秦大人正在接待客人,许是不太方便。”但还是承诺了会去通禀一声。

傅倾饶忙含笑道谢。

其实她也没想到段溪桥会让她直接来寻秦点暮。

在她看来,如若装作去寻楚云西,便是先去平王府里走一遭,然后再说其他。

谁知段溪桥否决了她的提议。

“平王生性孤冷,好友极少,右侍郎算是其中的头一个。秦点暮这家伙虽说性子不干不脆的极其恼人,人品却还算说得过去。想来平王若是有事情,应该会先去寻他。”

听了段溪桥这番说辞,傅倾饶对他还是有一点点佩服的。毕竟他将楚云西的心思竟是猜了八.九成准。

于是她便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刑部。

听了先前那名官员的说辞,她已做好了要等上一两个时辰的准备。谁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人便去而复返,告诉她秦大人请她进去。

“他不是正在见客吗?”

“是。”那官员也是有些疑惑,却也没多言其他,“不过大人既然同意了,你便尽管过去就是。”

傅倾饶闷头朝里走,到了目的地后见门关着,就先敲门再自报名号。得到了允许,她推门而入,没想到头一个进入视线的竟是李长亭。

她的手顿了下,转身关门。再面对屋中二人时,脸上已经带了三分好奇,“秦大人,不知这位是…”

秦点暮忍俊不禁。

李长亭摸摸头,嘿嘿笑了,低声说道:“方才我正和秦大人说起殿下的事情,刚提到了你,可巧你就来了。秦大人就说让你一起过来。”

傅倾饶方才假装与李长亭不认识,如今被人戳穿,倒也没太纠结,只哂然一笑,便问:“他如今可好?”

“极好。过些时日入京之时,想必能够让人看不出任何异状。”

语毕,秦点暮收起笑,肃容说道:“多亏了傅大人出手相助。”起身竟是要朝她一揖。

傅倾饶哪敢受他的礼?忙把他扶住,连道不用。思量了下,她索性将段溪桥让她来此的用意直说了,又问询道:“如今这样情形,我回去后该怎样同大人言说?总也要对好了托词才行。”

李长亭说道:“不如就说秦大人毫不知情,你什么也问不到。”

“如此不妥。”秦点暮摇了摇头,“他那人最是多疑。若是把话说满了,少不得要多想。若是他深入去查,也是桩麻烦。”

傅倾饶想到段溪桥担忧楚云西时的模样,再听秦点暮如此说,不由有些刺耳,便道:“段大人的担心真心实意,秦大人不必多虑。”

听她如此说,秦点暮颇有些意外。李长亭倒没什么感觉,说道:“既然他是担忧王爷,那你就说秦大人只告诉你王爷如今身体无碍,其他的你再也问不出来,也不知王爷是否回过京。若想知道,让他亲自来问秦大人好了。”

他性子憨直,想出来的主意也是直来直去。在场其余两人心思各异,思量一番后,却是不约而同地赞同了他的说法。

傅倾饶正要告辞离去,却被李长亭出声唤住。

秦点暮正欲阻拦,李长亭已经问出了声:“过几日我们会围堵那些宏岳人,你来是不来?”

他语气不甚柔缓,秦点暮生怕傅倾饶在意,忙歉然一笑。

傅倾饶的父亲是武将,自然知道武将的习性,知晓李长亭不过是和将士说话习惯了粗声粗气,并不是针对她,便装作没看到秦点暮那般,只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准备如何?”

李长亭生性耿直,虽然刚开始对傅倾饶不以为然,但自从知晓是她救了楚云西后,便对她改观了。后来见楚云西把她当自己人,他便也认准她是自己人,于是很自然地顺口说道:“三日后丑末,城西花香楼后。”

秦点暮知道他们这帮人粗中有细,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对‘敌我界限’划分得十分明确。见他如此,不由暗暗打量傅倾饶。

傅倾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仔细想了下李长亭的话,记起花香楼好似是个窑.子,便道:“那个时辰那处地方人比较多,且大多数都…忙着,未睡着。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会,”秦点暮说道:“我们会选一人扮作殿下引蛇出洞。原本是越快越好,无奈那些人武功奇诡,召集江湖异士需费几天功夫,三日已是极限。”

傅倾饶颔首接道:“也是。再过些时间大将军就该‘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了,若是他出现的时候此事还未处理好,终究是个隐患。”

“正是如此,”李长亭听她全心为楚云西着想,眼神瞬间晶亮起来,竟是起身朝她抱拳一礼,“所以我想请傅大人前来相助。”

秦点暮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傅大人,你怎向王爷交代?”

“可他能救回来王爷,功夫肯定不弱啊。”

“那又如何!刀剑无眼,你…”

“没事,不妨事的。”傅倾饶赶紧说道:“我那么大的人了,自保总是行的。”说完促狭一笑,“说起来我轻功还算不错。到时候若是我身不由己逃得太快误了事,大人们别怪我就好。”

秦点暮莞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计划是李长亭和楚云西麾下几名心腹一起定下的。虽然秦点暮参与其中,却因了不会武功无法理会其中的一些安排。故而李长亭出面,将计划讲与傅倾饶听。

傅倾饶悉数记下,总觉得其中有些安排不够妥帖,却一时没想到是在什么点上,只得先行应下,准备回去细思。

她边思量边往前行,回到大理寺时,正碰上段溪桥要出去。可她心中有事,两人错身而过之时,她竟是没有看到对方。

段溪桥本是有些恼了,转眼见她眼神空蒙的样子,又有些踌躇,便上前拍了拍她,说道:“想什么呢?快,跟我走一趟。”

刚刚回神的傅倾饶抬眼看了他一眼,茫然地问道:“大人你说的是…”

“有桩命案。”段溪桥一言既完,拖着她就往外走。

傅倾饶还在想方才李长亭说起的那晚的安排,闻言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大人可否唤别人同去?”有些细微处若是隔得时间久了,可能就记不清了。还是留下先想清楚了再说。

段溪桥盯着她,似笑非笑问道:“你当真不与我同去?”

“嗯…不太想…”她试着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竟然抽出来了。

衣袖一离手,段溪桥嗤了声转身就走。

傅倾饶诧异着段溪桥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正开心了一下下,就听他又远远抛过来一句话。

“忘了和你说了,那人可是死在乔家鞋庄大门前的。”

第25章 拙劣的模仿

乔盈捏着帕子死盯着眼前场景,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头早已将银牙咬碎。

真不知她最近倒了什么霉,竟是接二连三的和命案扯上关系。

先是刘大人的案子,今日又是一桩。

原本今日一早她就要去外地进货,谁知刚睁开眼,右眼皮就不住地突突直跳。她思索了许久,才想起来店里还有一事需要自己处理。算了下时间还够,为了不耽误进货之事,大清早的她就往店里赶。

那时街上的粥铺也才刚刚开始供应早餐。

临近鞋庄的时候,一向心态平和的乔盈难得地冒出了心慌的感觉。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就想掉头往回走。可是右眼皮跳得她心烦意乱,焦躁之下,她也没能顾及直觉,径直往前行去。

这一过去,就后悔了。

一个尸体横在她的店门前,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乔盈惊了一跳。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让她感觉不安的,正是这肆意流窜的血腥气…

段溪桥和傅倾饶赶到的时候,乔盈正端坐在大门侧边,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不时地指挥店内伙计配合调查。

傅倾饶扫了眼那些刑部的衙役,来不及多想缘由,看乔盈神色平静却时不时咬唇,便知她是又怒又哀。顾不得和段溪桥多说,当即跑过去,关切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盈一直紧绷的心就也放下了大半。但是另一种情绪却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涌了上来。

她抖着手握住傅倾饶双手,低低说道:“你说,你说你大哥,当时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子的,啊?”

冰冷的指尖带着彻骨的寒意,激得人皮肉发紧。

傅倾饶一怔,不由自主回头看去。

门口的尸身死状极其可怖。不仅仅是被利器所伤致死,而是从头顶到胸腔,直接被一劈为二,四肢则是被尽数砍断。白白的脑浆混着鲜血,流了一大滩,如今已干涸,红白相间,斑斑驳驳。

傅倾饶将眼睛挪开,嘴角努力勾起扯出个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可信度更高些,“怎么会呢?哥哥无论怎样,也不会那样难看的。”

乔盈松了口气,竟是笑了下。

“那就好。那就好。他没什么太大痛苦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那时的可怖情形突然跃入脑海。

傅倾饶脊背猛然绷紧到极致,全身都不由自主开始发颤。

她忙别开脸,抚慰地对乔盈说道:“你在这边等下,我去看看情况。”

快步走到尸身旁边,她好不容易将心里头泛滥成灾的哀痛强行压制住,这才注意到死者的情况。

致命一击自然是贯穿头胸的那处。

四肢断处刀口齐整,应当也是一刀砍断,只是流血甚多,想来这几处断时,人,还是活着的。

凶徒何其残忍!竟能做出如此残暴之事!

傅倾饶对此人憎恶至极,看得愈发认真起来。

暗红干涸的血液之下,这人的脖子上,好似有个巴掌大的胎记?

傅倾饶骤然想起来段溪桥给她描述过的、他从阿关刀底下救出的那人模样。如此说来,再细看这刀口痕迹…

“段大人,难道此人是…”

“没错,就是他。”段溪桥不错眼地死盯着尸体看了半晌,忽地笑了,“这便是我昨日刚从那宏岳莽夫手底下救出来的人。没想到那混蛋转个眼还是把人给杀了。不过这模仿…呵,当真太拙劣了些!”

他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一双桃花眼里寒光四溢暗流涌动。

傅倾饶明白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轻轻应了一声。

凶徒或许是听说了刘大人一案,故而模仿那一案斩断四肢。只是此人并不知那断肢案的细节,故而模仿得并不像。

她盯着尸身被砍之处比划半晌,仰头问道:“大人,你看这伤口,可是挺特别的。”

“是,比寻常刀的创口更宽,也更长、更深些。”

“可不是,那刀差不多得有四尺长、重逾百斤。我想,只有宏岳第一勇士,方才能举起那么大、那么重的刀吧。大人不妨找找刀,若是运气好的话,就能连人带刀一起抓了。”

段溪桥沉默片刻,突然俯身,屈起一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你怎么知道的?那刀的具体情形。”

傅倾饶甚是平静地说道:“右侍郎大人博学多才。”

她刚从秦点暮处回来,又肯定和对方提起过宏岳国人在京、想要伤害楚云西之事,秦点暮告诉她些宏岳人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段溪桥听后,不疑有他,顺势“嗯”了一声权作回答。

二人正在这处言语,忽地有人在一旁轻声唤道:“左少卿大人…傅大人?”

傅倾饶忙起身拱手说道:“右侍郎大人。”

来人正是秦点暮。

他朝傅倾饶温和地笑笑,转而问段溪桥:“段大人怎会在此?可是此案有何不妥?”

京兆尹遇难后,代管或是接替之人都还未任命,此案便交予刑部处理。

这事本也不该大理寺插手,段溪桥不过是看到乔盈惹上了这桩事,怕傅倾饶担忧,特意带她来跑这一趟。如今见秦点暮问起,他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将自己的一些发现告知。

“…今日你同他说起的那把刀,应当就是作案凶器了。”段溪桥在最后说道。

阿关武器一事是楚云西前些天告知傅倾饶的,秦点暮又哪里会知道段溪桥话中指的是何物?只得不着痕迹地去看傅倾饶。

傅倾饶极为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秦点暮无奈失笑,有些明白过来,就也不多说那事,只是含笑说道:“这事我必当竭尽全力。”

他虽只淡淡一句,但段溪桥明白凶徒既与平王有关,秦点暮自是不会掉以轻心。

两人又就此案交谈了几句。凑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傅倾饶去寻乔盈。

此时乔盈已经心神安定许多回了屋,看她过来,忙迎了过去,细问她近况如何,末了问道:“你怎地来了?”

傅倾饶方才看到刑部衙役时已经觉得不对,再见到秦点暮、听了乔盈的话后,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便道:“大人听闻你这边有事,便带我过来瞧瞧。”

乔盈神色复杂地说道:“他也是有心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段溪桥一声“走了”。

傅倾饶虽不放心乔盈,可也明白这次段溪桥以权谋私特意带自己过来已是难得,再不可过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