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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溪桥没辙,只得说道:“如果事情和正卿大人有关,你也不管?”

林墨儒脚下顿了顿,猛地回身,“你说什么?”

“我不过是想知道正卿大人身在何处罢了。”段溪桥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想随意打扰你。可问题是,大人如今的下落只有你知道,不是吗?”

第21章 再探

傅倾饶见段溪桥和林墨儒离开了大理寺,左右无事可做,便也出了门。

此时她怀揣刚从乔盈处借来的五百两银子和自己积攒的四百两银子,身着那件金丝云纹的银灰色绸衫,头戴玉簪子腰坠祥云佩,光鲜亮丽,神采焕然。

可就是这么个精神气儿十足的少年郎,此刻偏偏躲在一个巷子里,时不时探头往斜对面望上一眼,面上神色颇为纠结。

青岚坐车路过此处时,远远便见傅倾饶欲行又止的模样。

他觉得好笑,让人停了车后待在里面又看了片刻,方才独自下去,踱步到傅倾饶的身后,浅笑着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也往她看的方向瞧了一眼。

傅倾饶听见有人过来,本想装没看见,未料到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医馆小学徒,喜道:“你怎地来了?”

青岚说道:“我看你在这边,本想与你打个招呼,如今看你怕是有困难…可需要帮忙?”

“这你可帮不了我,”傅倾饶遥遥指了下仙客居,“我想进那里。你怎么帮?”

青岚探头再看一眼,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啊。别的或许我还不行,这个忙我倒是帮得上。”

受到仙客居待客之道的影响,傅倾饶下意识地先去看了眼青岚的衣裳——嗯不错,比她的还要好上许多。

不过…一个医馆小学徒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衣衫?

傅倾饶微微垂眸,拱手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青岚连连摆手,说道:“你不用和我客气。你也帮了我许多。”

傅倾饶讶然失笑,“我怎么不知道帮过你?”

青岚只抿着嘴乐,并不多言。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仙客居门口。

傅倾饶方才便是看清门口守着的还是上午拦她的二人,因此没有立即过来。刚刚青岚出现的时候,她正在懊悔自己曾经亮明过大理寺官员的身份。

如今到了这门前,她已做好准备被那守门之人拦住盘问,谁知二人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竟是理都不理,直接放行了。

狐疑地回头看了看他们,傅倾饶打量着青岚问道:“你到底是谁?”

青岚羞赧地笑了笑,“当初建这房子的时候,大公主银子不够,问我爹爹借了些。他们见大公主带我来过这里,自然不会拦我了。”

傅倾饶不由感叹,人比人当真气死人。

同样是大公主带进来的,段溪桥得自掏腰包看人脸色,临了还得拖上她这个垫背的。而青岚虽单纯懵懂,却能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

这若是风流倜傥的段大人知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呕在喉咙里,气个半死。

经过这一遭,傅倾饶自然知道青岚不可能是普通的医馆小学徒了,至少也是个富商之子。不过他既然不多说,她便也不去刨根问底。

进入大门之时,傅倾饶曾想过要不要先找到阿关那些人、将欠他们的银钱还掉。后又担心那些人见到青岚与她一道,日后会为难青岚,就也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寻了那日招待她的侍女,将银子给了她,让她帮忙转交给那少年。

待那侍女应下后,此事便是结了。

虽说两人短暂交谈几句,但这次引了他们进屋的却不是先前那个侍女,而是靠近里面左手边的一个。这次的侍女长相更为出众,行为举止间也更为温顺有度。

当她问起想要什么菜式和房间时,青岚很自然地侧头看傅倾饶。

傅倾饶似是不在意地说道:“不如就二楼最南头那间吧。窗外风景不错,有桥有水。”

青岚顿了顿,没说什么。直到侍女在前面引路了,他方才拉了傅倾饶滞后几步,悄声说道:“那屋子一般没人去。我们要不要换三楼南头的那间?反正除了四楼外,我们哪里都能去得。”

“不,就这间。”傅倾饶说着,看青岚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我想去那屋里体验下我们慨然直言的正卿大人用餐时的感觉。”

青岚翘起嘴角看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那是三位大人用餐时的屋子。”语毕,他又忽地伤心起来,“你这样很好。刘大人和京兆尹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如今两人…他们用过的屋子众人却都避如蛇蝎,想想真是难过。”

傅倾饶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善良的少年,只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与独自去的一楼那间的清淡雅致不同,也与四楼段溪桥待的那屋的奢靡华丽不同,二楼这间屋子,有种别致的韵味。

一进屋就可见盆栽的几棵矮竹,往里行去,东侧后方竟是置了一个小池子。池中有个半人高的假山,有活水引至假山顶,再由其上潺潺流下。

这样的酒楼雅间,傅倾饶竟是第一次看到。

“不错吧?”青岚一扫方才的忧郁,兴致勃勃说道:“别看这个屋子不起眼,可着实是个好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仿造我七叔一处别院的书房设计的!当初工匠们不知道怎么把活水引上去才好,还是我去问了七叔,方才成事的。”

他高兴的时候笑得极为灿烂,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傅倾饶衷心赞道:“是真不错。”

进来之前,她还在思考大人们为什么会选了这间屋子,是不是它有什么古怪之处。如今一见,便也释然。如此别致的用餐之地,在室内当真难得看到,也难怪三位大人会选中这里。

只是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这边言笑晏晏把酒言欢,而今三人里已有至少两个遭了难,她不免心中叹息,暗生悲凉。

点菜时,傅倾饶搭眼瞧见有芝麻酥,就也点上了。

用餐的桌椅安置在靠窗的位置。在等菜的时候,傅倾饶装作欣赏窗外风景,暗暗扫视了下四周的环境。

对面的铺子不过是个首饰店,咋看之下没甚可疑。再往下便是若水,横着的就是发现人头的若水桥…

“你看什么呢?可是有何不妥?”青岚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只是瞧着这里环境不错,多看几眼。说起来这仙客居布置倒是别出心裁,也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进来用餐了。”她也不知道查这仙客居从何入手,就与青岚随口闲聊。

青岚显然对此处不陌生,仙客居有些什么摆设和习惯,他竟是如数家珍。加上傅倾饶有意引着他多讲,原本不爱说话的羞涩少年,此刻却也能滔滔不绝。等到两人吃饱后,青岚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说了那么多。

望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傅倾饶忍不住笑了,“没事,年轻人嘛,多说多动,很好。”

青岚高兴了下又瞬间脸色暗了下去,“可我爹总说我太不稳重,我总得听他的才好。”

旁人的家事,傅倾饶不好多过问。她看看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不住地暗暗叹息。

两人用完饭出了门去,傅倾饶左右环视了下,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同样的屋子在最北头也有一间?”

“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边的屋子设计得十分巧妙,每个样子的只有两间,南北各一间。”

傅倾饶顿了顿,问道:“每个样子相同的是怎样的两间?是以大门为中轴线,左右对称的两间吗?”

青岚微微歪着头想了很久,将房间大致过了一遍,才迟疑着点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诶,都是这样对称着的。”

对称,终于又见对称。而且,还是南北对称。

找了这许多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虽然只是一个摸不着底虚无缥缈的牵连,但傅倾饶依然有点小兴奋。

她压下心中纷杂的思绪,语气平缓地问道:“当初是谁设计的这个地方?”

“谁?”青岚想了想,抱歉道:“我也不知道啊。忘记问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谁说引活水不好弄,让你问你七叔的?好好想一想。”

青岚眼睛一亮,“对啊!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个!呐,当时来的是公主府的管事。他说是谁让他来问的来着…”

“啊!”片刻后,他终于拊掌笑了,说道:“我想起来啦!”

第22章 怀疑

“你确定是在这里?”段溪桥撩开一扇破门上挂着的灰布帘子,十分不确定地问道。

林墨儒抬眼看屋顶,冷哼道:“爱信不信。没人逼着你来。”

如若他好声好气,段溪桥或许还心存疑虑。此刻他语气不善,段溪桥反倒信了。

他拨开门上挂着的几根蜘蛛网丝,推开破门。厚重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咳了几声捂住口鼻钻了进去。

潮闷之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久无人住的发霉味道,刺鼻得令人几欲昏倒。

段溪桥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问林墨儒:“你最后一次见到大人,就是在这儿?”

“正是。”林墨儒顺口说完,滞了下,有些恼了,“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让我带你过来?”

段溪桥眼睛四处乱瞟地胡乱走着,经过林墨儒时,十分随意地拍了拍他,说道:“年轻人,何必如此拘泥呢?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林墨儒重重哼了声一拂衣袖不再搭理他。

段溪桥在屋里头转了两圈,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折回来问林墨儒道:“你说杨大人离京前约你在此处见面?当时他可曾说过什么特别的没有?”

林墨儒摆出一身浩然正气之色,凛然望天,理都不理他。

段溪桥无奈,只得静等他气消了再说。

大理寺正卿生性刚直。林墨儒与他性子相仿,自然十分欣赏林墨儒。对于行事“不太正经”的段溪桥,杨大人素来不太喜欢。

无奈段溪桥此人各方面天分极高,无论多难的重案要案,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基本上没有破不了的,就连皇上对他也赞赏有佳。杨大人就算再不甘愿,也只得看着段溪桥一天天得势。

但也因了这个缘故,杨大人对段溪桥愈发看不顺眼了。有些事情,他也只与林墨儒相商,段溪桥是不知道的——左少卿大人虽能力极强,却行事诡谲。正卿大人不放心他。

前段时间南方有流寇作案,一名官员被杀。因出事的四品官员与杨大人交情颇深,他就向皇上请旨,去往那边暗中调查此事。

大理寺中负责与他联络的自然是林墨儒。往常杨大人出京办案之时,两人便是时有书信往来,段溪桥只当这次亦是如此。

谁知林墨儒却告诉他,自己只是在杨大人离京前见过他一面,尔后便再没联络过。

本以为林墨儒气一下也就好了,谁知不过一个闪神的功夫,他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去。

段溪桥忙上前拦住他。

林墨儒气道:“你以为我是有消息不告诉你?问题是他当时真的没什么异状啊!”抬眼见段溪桥神色认真,林墨儒暗叹口气,语气倒也和缓了两分,“若真说有什么异处,那就是他选了这么个地方寻我相见。其他的真没什么了。”

段溪桥不死心地问道:“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信物?亦或是其他…总之什么都好。有吗?”

“没有。”林墨儒十分肯定地说道:“他就跟我说他去查故友的案子,让我多注意京中之事。若有异动,便给他去信。”

“信?那他可有留下住址?”

“原本有的。他们到了那处后,随行的大人有给我来过信,告知他们的住处。我那时候被都察院的人缠着,没有联络他们。后来另外两位大人回京后,我有给杨大人去信,至今还没收到回函。不过说实话,这也没过去多少时日。两封信一去一回怎么也得小半个月。你若有急事寻大人,不如等有了回音再说?”

林墨儒语气中全然是对段溪桥刨根问底的不耐烦。可段溪桥却不像他这样乐观。

与杨大人同去的两名官员因了各种事情早已回京,杨大人独自在外暗中调查…

此刻竟算是音讯全无?

段溪桥觉得蹊跷,偏偏他在京中抽不开身,只得先用最笨最慢的办法,给杨大人去往之地的官员去了封书函,转弯抹角旁敲侧击地问起杨大人的事情。

从驿站出来,他边慢慢思索边准备往回走。突然远处传来闷闷的呻.吟呼痛之声。

寻衅斗殴之事本就常见,他本不欲多管。谁料回头扫一眼的功夫,看见路旁小树林中,一个壮汉正神色狰狞地举起大刀正要向下砍去。而那地上,赫然躺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

事关人命,段溪桥再不多想,掠身而至,抽出身畔长刀挡在大刀之下。

兵器相斫发出清鸣。壮汉还欲下按,却是无法挪动分毫。

壮汉憋得面庞紫黑,依然无法如愿,嘿笑道:“不错啊!你是这里第二个能接住我刀的小子!”

段溪桥唇角微勾,双手使力将长刀往左侧猛地一推。见大汉服软收敛刀势,方才说道:“就我所知,这京城里武艺比我高强、又和我年岁差不多的,只有一个人。”他猛地侧首看向壮汉,眯起了眼,“你何时与他交过手的?别是被他打趴下了吧!”

那壮汉气得脸孔都扭曲了。

他重重呸了声,说道:“你这娃娃说话忒地难听!前几日老.子刚把他打趴下,就在那块儿地!你竟敢说…”

“阿关!”一个清脆的嗓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壮汉。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背着手来到二人身边,神色倨傲地斜眼打量了段溪桥片刻,怒目瞪视阿关,“你又浑说什么呢?跟这种人废话什么!”

段溪桥懒洋洋地吹了吹长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道:“他是你的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废话不少,假话更多。”

阿关气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打不过那个谁?!”

“那可不。”段溪桥笑道:“如果就你一个人的话,别说打败他了,就连他的一个头发丝儿都碰不到。”

少年探手挡住低吼着几欲发狂的阿关,偏过头凝视段溪桥片刻,蓦地笑了。

他转回头,对阿关说道:“你看看这些南人,长得忒地好看。上上次那个是,上次那个是,这次这个也是。赶明儿你若是想讨老婆了,来这边挑一个得了,寻不到漂亮女人的话,总还有漂亮男人。”

他借机讥讽段溪桥,话说得极为刻薄。谁料段溪桥并未搭理,反倒收起了刀,神色淡淡地走到前面将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中年人扶了起来。

“什么?不过是赌场赢了他几十两银子与他吵了几句就被打成这样?赶紧走吧。往后做事记得小心点,看到阿猫阿狗的千万别去招惹,省得惹了一身腥气。”

望着感激不尽快速离开的中年人,少年一下子神色难看起来。他正要再开口,却看见段溪桥矮身起身间已然露出一角的腰牌。

他挑了挑眉,对阿关意有所指地道:“算了,不和他说了。南人牙尖嘴利得很,咱们不是他们对手。特别是大理寺的。万一惹了他们不高兴,又要抓我们过去、给我们安些个莫须有的罪名了。”

段溪桥这才回过头正眼看他,“你还认得其他大理寺之人?”

不待少年开口,阿关已然说道:“呸,老.子才不认得那个娘娘腔。也就主子这样脾气好的,才会替那种人付那么多银子。”

段溪桥神色丝毫未变,淡淡笑了下,折转回了大理寺。

傅倾饶正等在大理寺中,一看段溪桥回来了,忙迎了过去,告诉他自己的新发现。

“…发现的断肢是南北对称,仙客居内的布置也是南北对称,我想我们有必要…呃,大人,你在听吗?”

她急急一通说完,正欲讲出大驸马有嫌疑之事,却发现段溪桥半天没发一点声响,不禁疑惑的抬眼去看。

段溪桥倚靠在桌边,微微偏头,望着地上砖石,食指轻叩桌面。

片刻后,他嗤地一笑,问道:“你这次怎还能顺利进到仙客居里的?”

傅倾饶说道:“刚才说了啊。上次救人的时候不是遇到了个医馆的小学徒吗?他带我去的。”

“真是妙极了。我倒是刚知道,一个小小的医馆学徒竟然也能将人带进仙客居里去。”

傅倾饶闻言,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她抿着唇静默半晌,最终扯了扯嘴角,问道:“你这是在怀疑我?”

段溪桥因了杨大人行踪之事本就心中发堵,尔后听了那些人的话起了怀疑,如今再看傅倾饶的态度,不禁怒火更胜。

“这个暂且不提。”他轻揉眉心努力压制了片刻,却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猛推了桌子一把。木质与地面相摩擦,发出刺人耳膜的尖利声音。

“你先和我说说,上次去仙客居时,是谁给你结的账吧。”

第23章 争

傅倾饶怒极反笑,嘴角勾起得更深了几分,扬起了个讥诮的弧度,“方才我说的你都已不信,如今即便我再次说了实话…难道你就会突然转了性子,相信我吗?”

她的笑容刺痛了段溪桥的双眼。

那时自己便是相信他,方才一句话也未过问。如今从旁人口中说出,帮他的竟是两个恶徒…

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思及那时因了救他脱困不及时,自己怀着的那些愧疚,段溪桥心中燃起的怒火更加炽热,当即冷笑道:“那时我本是问过你,却被你顾左右而言他给糊弄了过去。如今我们敞开来说,你竟是不敢了么!”

傅倾饶隐约记起他好似问过。但她又怎会是故意岔开话题?!

望着他不信任的目光,她自嘲一笑。

罢了,本也是萍水相逢牵扯起的一丝情谊,没甚么同袍之谊,也算不得友人相交,又怎能要求对方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是宏岳国的人。”傅倾饶的语气甚是平淡,“只是信与不信,全在左少卿大人的一念之间了。”

这下子反倒是段溪桥怔住了。

“宏岳国?他们的人来大恒做什么?”

傅倾饶收起桌上备好的几份卷宗,边抱着往外走,边说道:“大人博学多才,既然能够仅凭见过一面就猜到是他们给我付的帐,那么以大人的聪明才智,也应该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才对。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目送她出了房门,段溪桥盯着门框怔了片刻,突然疾步上前,也出了屋子。

左右环顾了下,见她在左边行着正要转弯,他急速大跨着步子追了过去。离着还有两尺远时,忙探手将她一把拽住,急切说道:“你先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宏岳扯上了关系?”

看他眼中闪过疑惑,傅倾饶拿不准他是不是又在怀疑她,嗤了声说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吧。”用力挣了几下,没挣脱。

接连两次听她这样说,段溪桥心里又闷又堵,蹙眉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那左少卿大人告诉我,被人怀疑的时候该如何应对才叫好好说话。我自当领命,往后都照着您教的去说。”

段溪桥怒火更盛本想讥讽回去,却见她倔强地抿着唇不发一言,就好似…

就好似那日二人初次遇见一般。

那时在周围众人质疑的目光和话语下,瘦弱的少年也是这般紧抿着唇,不管不顾地坚持己见,固执地非要救出腹中婴孩。

段溪桥手中的力道渐渐松缓下来。

傅倾饶感觉到了,侧过脸定定的去看他。一双眸子清澈湛然,毫不作伪。

段溪桥一声低叹,说道:“既然是宏岳国之人,往后你…你总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可与之过多交往。”

傅倾饶哼道:“谁认识他们?不过是想捉人归案,却苦无证据罢了。”

“案子?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