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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段溪桥和大公主在一道…那应该是顶层了?

进屋后,傅倾饶无视侍女蔑视的目光,只点了一个看起来最清汤寡水不需要名贵材料的汤。

趁着侍女出去的功夫,她悄悄出门,轻手轻脚地去到帘子旁,看着四周无人时,闪身到了楼梯那边。

听到有人下楼,她往旁边暗处躲了下,待到人声离去,这便施了轻功快速上楼。

过了第三层后,便见第四层楼梯口有两个清秀少年守着,同样的火红衣衫,同样的眉目如画。

傅倾饶立在楼梯转角处暗暗打量了片刻后,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肉痛了半天,还是朝着少年们的身后弹去。

碎银子撞到他们侧后方一堵墙,发出低低的闷响。两人惊觉,跑去右边查看。

傅倾饶借这一霎的功夫,飞身上楼,朝着与少年们相反的左侧掠去。

——刚才她是被引往右边屋子,那么左侧的房间应当比右侧要好上一些。

她敢打赌,大公主既然要留下段溪桥,必然会把他弄去最好的房间。

左边过去没两步就是个拐角。

傅倾饶暗呼运气好,在少年们回身之前,已然转过弯去了。

她放轻步子慢行,尔后才发现这实在是多余。

偌大的一个走廊里,竟是只有左右两间大屋子。如今右边毫无声息,只有左侧那间有两人的吐息之声。

她迟疑了下,终究是把步子放沉了。

“驸马来了。”女子柔和的声音响起,“他性子急躁,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能与你在这里消磨时间。不知大人想问什么?不如先想好了,等下也好一并问了。”

段溪桥懒洋洋说道:“信不信外面之人不是驸马?”

“不是驸马又能是谁?段大人莫要开玩笑才是。”语毕,响起轻细的倒酒声。

“自然是…我的人。”

他笃定的话语一落,倒酒声停了下,复又响起。

女子笑得轻柔,“段大人说话真是有趣。”

一路磨磨蹭蹭,终究还是走到了敞开的房门前。

傅倾饶暗叹口气,无奈地低头敲了敲手边的门。

第19章 石化了

听到段溪桥那声“进来”后,傅倾饶尽量无视大公主利刀一般的眼神,只硬着头皮走到段溪桥跟前,字字铿锵地说道:“大人!林大人让我请您回去!有要事相商!”

“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伴随着一声尖叫,一个酒壶当头砸了过来。

傅倾饶静立不动,段溪桥伸手一捞将酒壶截住,“是我。刚刚你不是听见了么?”

傅倾饶本着避祸最重要的原则,悄悄把身子往他后面挪去。

段溪桥不着痕迹地往前侧方挪了半步,将她护在身后,“时辰也不早了,大理寺事情繁杂,少了我还真没法办。下官告辞。”

“慢着。”大公主慢慢起了身,纤纤玉指遥指傅倾饶,冷冷问道:“他是谁。你为什么这样护着他!”

傅倾饶秉承诸事不管但求自保的原则,一声不吭,戳了戳段溪桥后背。

段溪桥会意,正要说是个无关紧要刚去大理寺的下属,抬眼看清大公主眼中赤.裸.裸的嫉妒,他心中一动,故意探手往后做了个保护的姿态,警惕地说道:“你问这做什么?”

身后的傅倾饶一听,这不对啊,怎么没按套路走啊,正欲亲自出马撇清关系,就听大公主拊掌而笑,连道三个“好”字。

她探头出去看了眼,正巧大公主也在看她。明明是温柔和顺的相貌,偏偏一双眼眸仿若淬了毒般,凶恶狠戾。

傅倾饶当机立断往右前方侧迈一步,站稳就揖,“微臣不过是一区区七品…”

“你做什么?以为我护不住你?”段溪桥满脸担忧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是在公主面前,我也定要护你周全!”

他语气温和到了极致,眼神关切到了极致,惊得傅倾饶瞬时激起密密一层鸡皮疙瘩。

“大人你…”

不待她说完,段溪桥将方才接住的酒壶随手丢到地上,一手探到了傅倾饶背后,狠狠搂住了她。

段大人手速很快,傅倾饶没防备他会来这招,冷不防就被他给抱紧了。

感到自己落入了带着醇厚酒香的温暖怀抱,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喂,你想干…”

“他到底是何人!”大公主忍着滔天怒火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段溪桥手臂,恰好打断了傅倾饶的问话。

段溪桥轻飘飘说道:“一个下属。”偏又把手搂得更紧了些,又拖着怀中人往后退了半步,借此摆脱大公主的抓握。

温热的男子气息环绕在四周,傅倾饶气得脸都绿了。

她使劲挣扎了下,力气不如段溪桥大,没成功。于是趁着段大人和大公主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咬着牙狠命去踩他的脚,感觉不够过瘾,又用力碾了碾。

段溪桥“咝——”地倒抽一口凉气,顿时破功,再装不出温情模样,甩头怒视傅倾饶。

正当大公主就要发现两人‘相亲相爱’的真相时,一人踱步进屋,扫了眼搂在一起的两人,哼了声,不屑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转而看向大公主,神色平静地望了下大公主探向段溪桥还未收回的手,顿了顿,笑问:“不知公主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大公主勉强笑了下,正要回答,段大人已经忙不迭地松开傅倾饶抽出自己苦命的脚,抢先问道:“断头之事,想必驸马已经知晓了吧?”

陶行江答道:“昨日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自是听说过一些。”说着看向大公主。大公主滞了下,最终去到他身边站着。

段溪桥刚松了口气,就感到背后骤然一疼——傅倾饶不动声色地在他后背上狠拧了一把。

段大人的衣衫并不太厚,这一下扭得实打实,又转了个圈,当真是疼到了骨子里。偏偏他还不能当众叱她,不然方才那番作态就全白费了,只得强笑道:“不知驸马都听说过什么?”又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他这一动,傅倾饶便瞧见了陶行江。

她是第一次见到慧宁公主的夫君,待到看清,就有些愣了。

陶行江身量颇高,身材结实雄壮。本有武人英姿飒爽的风采,偏偏穿了身绯红衣裳,看上去有些不太搭调。

不知为何,傅倾饶就想到了守在楼梯口处的两名红衣美貌少年,继而忆起昨日在酒楼时,乔盈与她说过的那番话。

当时两人说过与十一相关的话题后,雅间外的走廊上响起几个客人的高声嚷嚷:“那仙客居有什么了不起的?穿的不好又怎么了?老子有的是钱!还怕付不起银子么!”

他身边几人显然也是憋了一腔怒气,在旁纷纷附和。

也有人在旁边低声劝道:“公主脾气不好,你们都小声点,别东西没吃成,反被人打了。”

一天里连续两天听到慧宁公主,饶是傅倾饶不是多事的性子,也不由得上了两分心,说道:“记得以前她性子还不错,常来家里玩,怎地这几年变化这样大?”

乔盈瞥她一眼,说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傅倾饶满脸茫然。

乔盈低叹一声,说道:“她往日里也不是和软的,不过是对你二哥存了些心思,待你们家的人就比对旁人和善许多。自你二哥…这些年,她那性子没人能压得住,就越发厉害起来。”

傅倾饶彼时年幼,并未能察觉出慧宁公主的心思,如今头一次听说那段往事,细细品来,当真有些苗头,只是当时的她未能发觉。但她印象里,二哥对慧宁公主倒没什么特别之处。

“就算二哥活着,她也做不了我二嫂,何必呢。”

乔盈嗤了声,说道:“她可不那么想。不然,也不会找了个武状元嫁了。”

傅倾饶的二哥骑射弓箭样样顶尖,武功又极好,当年京城里爱慕他的世家少女不知凡几。每当二哥出行之时,必有无数少女在街旁巷口偷窥,真正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郎。

傅倾饶只当公主是爱慕二哥的人之一,如今听乔盈又说她的驸马爷是武状元后,反倒绝了那个想法。

——公主或许喜欢的不是二哥本人,只是二哥那“武功最好”的名头罢了…

只这样一想,她心里的怅惘便少了大半,专心致志地与乔盈说起旁的事情。

现如今看着长相和顺的慧宁公主,傅倾饶的心情又复杂了几分。

当年二哥最爱的便是红色,如今慧宁公主让她身边男子皆着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怔了片刻,傅倾饶刚回过神来,就见段溪桥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戏谑。

“…不知傅大人怎么看?”

听到段溪桥这样问,傅倾饶真正是满脸茫然。

她压根就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明明知道他在给她挖坑,可如今被大公主夫妻俩这样盯着,她没法保持沉默,只得讪笑着说道:“下官听左少卿大人的,段大人说怎样,就是怎样。”

段溪桥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对大公主扬起个灿烂无比的笑,说道:“倾饶这点最好,什么都听我的。”还回过头,暧昧无比地对傅倾饶眨了眨眼。

傅倾饶刚刚落下去没多久的鸡皮疙瘩又蹭地下全冒了出来。偏偏刚才那话是她自己说的,完全没法反驳。

大公主娇弱柔美的脸孔顿时扭曲了,眼睛喷火嘴角含怒。身边陶行江关切地问了她一句,她也不搭理,只恨恨地瞪了段溪桥半晌,忽地转身大步离去。

陶行江朝段、傅二人拱了拱手,快步跟了过去。

正主儿走了,俩人也没留下的必要,一前一后慢吞吞地往外走。

去到一楼时,傅倾饶的身影刚一出现,就有人喊道:“快,就是那人,拦住他!”

傅倾饶被两名壮汉拦住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引她进屋的那个侍女。

她这才想到了自己点的那道汤,顿时无语至极,问道:“多少钱?”

“一百一十五两!”

傅倾饶瞠目结舌:“就是个白菜豆腐汤,那么多?”

侍女冷笑道:“你这样的穷鬼姑奶奶见得多了。咱们店里,最低等的屋子一进门也是一百两,一碗汤不过十五两银子都付不起,还想进仙客居?你们给我把人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傅倾饶身上满打满算才十三两银子,连个零头都不够,只得挨到段溪桥身边,用手肘捣捣他,“有没有一百五十两?借我用用。明天还你。”

“有。不过…”段大人斜睇着她,“…不想借给你。”

傅倾饶不可置信地看他,段大人朝她邪魅一笑,然后就…

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望着他洒然离去的身影,傅倾饶目瞪口呆。

段溪桥居然不肯帮她付账?

她拼了老命来救他,他居然不、肯、帮、她、付、账?!

这是什么人啊!

傅倾饶正气得肝疼肺疼,就听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啊,那位大人的帐还没结?多大点儿事呐,算我头上,让他走吧。”

她觉得这声音耳熟,猛地回头去看,恰好在晃动的帘子间瞧见正在上楼的几个身影,赫然正是车行遇到的那个少年带着阿关他们。

傅倾饶转回身来,蹙眉道:“银子是吧?你们派人去乔家鞋庄要吧,不用刚刚那人帮我付。”

谁知面前几人根本不买她的账。

侍女完全无视傅倾饶,只朝两名打手点点头,说道:“那位少爷发了话,放人吧。”

望着听了这句话后自行分开让路的两名打手,傅倾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人真是…

你们不要随随便便帮人下决定好不好!

谁要欠那种人的人情啊喂!

第20章 两人不同

傅倾饶头一次欠人情还欠得如此憋屈,当真是郁闷无比。但她走出仙客居的时候,才想起来高价买的那碗汤连见都没见着…

顿时满腔的愤懑都化作无语了。

朝着大理寺的方向,拧眉走了也不知多久,突然有细微的哗啦声传入耳中。她抬眼望去,就见段溪桥正懒洋洋地抛着一个装银子的袋子,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咦?你怎么跑出来的?”段溪桥掠至她身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难不成驸马爷觉得你帮他灭掉了一次戴绿帽的危机,为了感激你,特意跑回去救你了?”

傅倾饶甚是无语地望着他。

大理寺的少卿们到底是不怕死还是怎地,怎么一个个说话连点禁忌都没的?!

眼见段溪桥将银袋子往怀里收去,傅倾饶抢先一步夺过银袋,扯开绳子,扒拉了下银子,大致数了数,奇道:“你刚才是拿银子去了?”

段溪桥白她一眼,嗤道:“不然你以为呢?”

“可你一般不都随身带着七八百两…”

“刚才请大公主喝酒用光了。”他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我可不能欠那女人什么,必须自掏腰包才行。”

傅倾饶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深深为他叹息的同时,想起一事,登时怒火中烧。

“大人,你就不怕这样会害死我?”

段溪桥怔了下,笑道:“怎么会害你呢?有我在,她能拿你怎么样?”眼见傅倾饶是真恼了,忙道:“唉,怕什么!我又什么都没承认什么都没说,她能怎样?更何况还有驸马在。”

看他全然不当回事的样子,傅倾饶气结。

他那什么都没说和什么都说了有什么区别?

她原本就打算在偏远之地安稳过活,当官不过是想完成哥哥们未了的心愿。被他莫名其妙地弄到京城大理寺就也罢了,如今还让皇家之人注意到她!

慧宁公主和楚云西可不一样。

二哥说过,楚云西其人,有两个特点。一是信,二是义。但凡他答应了的事情,就是拼死,也会做到。

当年楚云西在她父亲寿辰上说,师父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有他在一日,便要护着家人一日。

那时傅倾饶也在场,这句话,她亲耳听到。她深信,就算楚云西发现她是谁,也不会出卖她。

——她信的不是楚云西,而是相信二哥的眼光,相信二哥对他的那种信赖。

但慧宁公主就不同了。

傅倾饶根本不想与她牵连太多。

眼见傅倾饶黑了脸,段溪桥也知自己这次玩笑开大了。虽不明白傅倾饶为何对此如此顾忌,但到底是她想办法找了过去,不然依着大公主不依不饶的性子,就算驸马今日去了,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思及此,段溪桥暗暗叹息了声,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傅倾饶的怒火被点燃,却也不忘压低声音,“大公主的心思看来也不是一两日了。你若不想去,谁能逼得了你?不过八个壮汉而已,当真能拦得住左少卿大人吗?既然选择了进去,又何必惺惺作态,搞出那许多事来!”

段溪桥本不是爱和人辩解的性子,但此时他却只迟疑了一刹那,便叹道:“我觉得头颅被搁在若水桥不是意外,与仙客居多少有点牵扯,总要亲自进去看看方才安心。”

傅倾饶没想到他会解释,微微一愣,扭过头去,“那你也得想好脱身的办法再进去。再不济,也得凑着大公主不在之时。”

“没有她我恐怕真的没法正大光明走进去。”段溪桥苦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仙客居这地方,大理寺的人是禁止入内的吗?你是新来的倒也罢了,像我和林墨儒这般,整个京城的人怕是都认得了,想混进去,难上加难。”

傅倾饶愕然,抬眼看他。

这一点她并不知晓。初时被拦,还以为是自己衣着不够光鲜所致。

此时街道上无人,段溪桥朝着路旁石桌椅的方向作了个请的手势,与傅倾饶一同坐了过去。

“当初仙客居开业那日,恰逢京兆尹生辰。当时他与首辅大人和正卿大人恰好一同从御书房出来,便顺势请了两人去仙客居用饭。谁料那里要价太过离谱,三位大人气不过,当场高声将那里贬斥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正卿大人声音最响之故,第二天竟传出消息,说那里不欢迎大理寺的人进去。”

他口中的正卿大人,指的自然是大理寺正卿了。

傅倾饶拧眉不语,他就也不催,只静静望着她。

“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吗?”片刻后,傅倾饶问道:“如今刘大人和京兆尹都出了事,那么正卿大人现在何处?”

段溪桥垂眸轻叩石桌,又偏头看她,“你的意思是,那件事可能和这案子有关系?”

他虽然知道那件事,但是此事闹得颇大,京城之中十之七八都听闻过。如此众人皆知之事,他这段时日里反倒没往那边想过。

如今傅倾饶这样一提,他也蹙了眉,喃喃道:“不会那么巧吧。”

傅倾饶说道:“说不上有关系没关系,但是如今在场的三人已有两位出事,想到这个,总归有些不踏实。”顿了顿,她又道:“说起来也着实算不得大事,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不一定,”段溪桥缓缓摇头,“也许他们去的时候,恰逢凶徒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人们或许没意识到,可凶徒却以为被他们发现了。”

秦点暮的观点,傅倾饶有一点觉得很赞同,那就是段溪桥太多疑,想事情太过于迂回曲折。可此时听了他这番说辞,她难得地没有反驳,思量一番后,反而以为颇有道理。

两人回到大理寺时,满屋子人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目光凝视着他们。就连在其他屋里办案的那些,也借着各种名由过来参观了一番。

傅倾饶满腹心事没注意,段溪桥随手将银袋丢给林墨儒,浑不在乎。于是两个当事人竟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没什么反应。

众人看到两人极其“默契”的现状后,甚觉无趣,互递了个眼神,默默地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了。

段溪桥见人走得差不多了,重又走到林墨儒身旁,倚靠到他桌前敲敲桌案。

林墨儒将视线从案卷上移到他身上,语气生冷地问道:“干吗?”

段溪桥往前探身凑到他跟前,笑道:“大人,帮个忙呗。”

“别!咱俩不熟!”林墨儒把他一推,哼了声斜睨着他,“上次你让我帮你个忙,结果倒好,一桩案子办完,你什么事儿都没,我倒是被都察院给请去喝茶了。今天我不过是陪你走了一趟,就被大公主的人从仙客居的大门一直赶出了街口…这次还想让我帮你?跟你说,没门!”说完起身就朝屋外走。

“哎——哎,你别走啊!我真的有要事相商!”

林墨儒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