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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蒙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一眼,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高高兴兴地站起了身,“啊,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傅大人去!”

段溪桥别开脸,哼道:“告诉她作甚?又不在乎我死活。”

“怎么会啊!段少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昨儿傅大人守了一夜,刚刚有事离开才把我给叫了来。不行不行,我得告诉他去。”

曲蒙嚷嚷着往外走,段溪桥忍了半天没忍住,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他扶着石桌正要坐下,又想着傅倾饶看到了定然要数落他,就又起了身准备回屋去。

就在这个时候,曲蒙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傅大人?您来得真巧。刚刚段少爷看你不在,还问起你来。”

段溪桥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恨铁不成钢地去看曲蒙,暗道这家伙就是个扶不上墙的,永远不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傅倾饶没有注意到曲蒙话中的意思。

昨日听说了段溪桥的往事后,她心里颇不是滋味。虽说家中遭了*,可是父兄在世时,都是极其疼爱她的。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若是没了亲人的呵护,该怎样坎坷着才能慢慢长大。

心绪烦乱,加上一天里经历的事情太多,待到曲蒙给段溪桥‘诊治’完毕后,她早已没了睡意,便让楚云西和曲蒙都去睡了。她则独自守着段溪桥到天明。直到刚刚才离开了下。

如今乍一听到段溪桥醒了的消息后,傅倾饶很是高兴。唇边刚绽开了个笑容,就在看到段溪桥的刹那凝滞了。上下扫了他几眼,没好气地说道:“早晨那么冷,怎能不披厚衣裳就跑出来?病得不够重还是怎地?”

若是平日里听到她这般的数落,段溪桥少不得要反唇相讥几句。可是经历了昨日的那些事后,此时此刻,他却听着这些话仿若天籁,觉得傅倾饶发怒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舒服,便也没反驳,只扬声说了句“知道了”,当即转身朝里行去。

傅倾饶跟见了鬼似的盯着他看了片刻,转念想到昨日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顿时表情千变万化起来,脸色黑了白白了红,煞是精采。

心潮起伏了半晌,她暗下决心,正要转身离开。谁知那刚刚进了屋的人忽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朝她招了招手,半眯着眼说道:“过来,我有事与你讲。”

昨日的事情已经尽数回想了起来。虽然此刻不愿与他正面对上,可傅倾饶又怕他真的有事要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曲蒙看她表情十分地视死如归,生怕是有了什么变数,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谁知走了还没两步,就被段溪桥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给钉在了原地。

傅倾饶回头看了眼一脸呆滞的曲蒙,走到门口杵在那里,说道:“是什么事?”

段溪桥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她担忧他,但归根究底,她还是更介意十四年前的事情。

心知此时若是没个恰当的理由,她怕是下一刻就会马上逃走。心念电转间,段溪桥脱口说道:“我是想与你说去北疆的那件事。”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傅倾饶抬起头来,望向他。

段溪桥将门又打开得更多了些,朝屋内扬了扬下巴,示意傅倾饶进屋再说。

傅倾饶沉吟了下,兀自立着不动。

——这件事,他上次本也答应了,只是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她自问能做到,第二个…显然她已经办砸了。

按理来说,她本不该奢望他继续帮她。可如今他重提此事,难道还有转机不成?

只是事关十四年前的事情,以如今两人这般的立场,她再要他帮忙,到底是不太妥当了。倒不如不再与他多做纠葛,另寻法子去…

段溪桥将她的迟疑看在眼中,笑道:“怕我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又拢了拢衣襟,好似那吹进屋的寒风太冷,他受不住一般。

他昨日里生病是因她而起,傅倾饶看他这副模样,到底是心软了,当即不再多想举步走入屋内。

在她刚刚踏进去的刹那,门就在她身后砰的声关牢了。

傅倾饶暗道不好,转身要走。段溪桥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往身边一带。傅倾饶站立不稳,便跌到了他的怀里。

傅倾饶登时又气又恼,下死力气去踹他。

段溪桥揽着她重重喘.息了几声,哑着声音说道:“我生病可不是装的,你若真想我出事,便尽管来吧。”

想到他昨日那憔悴的模样,傅倾饶到底没能硬下心肠,只得恨恨地收回了脚,双臂却还在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等你去了北疆,可就不那么容易见到了。”

他语气和软,又带了那么点不甘心。傅倾饶这才相信他是真的要帮她去北疆,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暖暖的香气袭来,段溪桥心里一阵阵发痒,终究是忍不住,微微弓下.身子,将头埋在了她的颈侧。

傅倾饶身子一下子绷紧,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只是双手依然坚定地抵在他胸口准备将他狠命推出去。

段溪桥低低笑了声,说道:“十四年前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待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

他这话一出口,傅倾饶一个恍惚,双手就停在了那里,未再行动。

如今她的脑海里只回响着几个字:十四年前…

段溪桥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不反抗就是好现象。

唇角轻轻勾起,他语气沉重地说道:“所以我想,你能北疆待几天也是好的。我们分开几日,都冷静一下,或许,你就能不那么看重我和他们的联系了。”

段溪桥本意是说自己和十四年前的事情并无关系,想着等傅倾饶想通了后,她大概能对他稍稍放下心防了。

其实他也知道那年的事情对傅倾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并没有把握这句话能奏效几分,只不过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都要做最大的努力。

可他不知道昨夜曲蒙已经将他的经历大致告诉了傅倾饶。

如今傅倾饶听了他这话,只觉得异常心酸。

他的家人待他那样残忍,他却依然选择远离故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大恒,一步步打拼入京…

选择大理寺,应当是因为这里能够接触到最多的案子,能够最大限度的查探十四年前的事情吧!一切,都是为了寻找亲人的下落。

就算那些人,可能从未将他当做亲人一般看待。

她的手一点点放松,最终,慢慢垂到了身侧。

“你让我想想。”傅倾饶说道:“我需要时间。你让我好好想想。”

段溪桥本打算一点点磨她,却没料到她竟是现在就能松了口。惊喜之下,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一时间又不知从何开口。左思右想之后,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微微低着头,直直地看着她、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火热太过直接,傅倾饶就算不看,也能感受得到其中饱含的情愫。她有心推拒,可他没有明说,她也不知从何开口。脸上似有火烧,心跳如鼓,她努力了半晌,只能绷着脸直视前方他的衣襟,不肯抬头与他对视。

段溪桥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忍不住哧哧笑了。

傅倾饶一脚踹上他小腿,转身又要走,被他一把拉住。

“你这面皮也太薄了些。这样都受不住了,那如果再来点其他的岂不是…呃,好好,我不说,你别恼了。”

段溪桥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重新与他面对面,给她撩起额上细发,轻声说道:“若是你实在介意,我们就不在京城待着了,也不回我故乡去。就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当做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只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他的声音太过魅惑,傅倾饶心神一荡,差点就被迷惑住了。但,最终还是差了一点。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这个暂且不提,我要做的事,是必须要做的。”

段溪桥忍不住笑了。他低低说着“好,我等着就是”,又伸出手去,放在她的脸颊,用指腹细细摩挲。

傅倾饶有心想逃,可她全身却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段溪桥的手指有点凉,微微带着薄茧。触到肌肤上,有种淡淡的舒爽的凉意。

傅倾饶脸上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了。

因为她发现,段溪桥正慢慢地垂下头来,一点点朝她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段大人到底能不能得逞呢?

像作者君这么亲妈的…

第100章 相聚

“段少爷!段少爷!段少爷段少爷!”

曲蒙高高的喊话声一连串不间断地传了过来,屋内的旖旎气氛顿时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傅倾饶骤然清醒双目瞬间清明,双手撑在段溪桥的胸前不再允许他靠近半分。

段溪桥回想着刚刚两人双唇间不过一寸的距离,真是气得头发丝儿都要冒火了,忍不住高声吼道:“鬼叫什么?!何事急成这样!”

曲蒙不知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某人怎地一转眼就变了个脸色,滞了下方才说道:“曾妈妈来了。你昨日一夜未归,她很担心。”

段溪桥眼睁睁看着傅倾饶凑着他心不在焉的这个空档、使了个巧劲儿旋身脱离了他的掌控,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答了句“知道了”。又一把拉住正要开门的傅倾饶,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傅倾饶深吸两口气,默了默,扫一眼他没有掩好的外衫,颔首说道:“锁骨很漂亮。”

段溪桥扶额笑了,“敢情你刚才看了半天,就瞧出这点来了。”

他将外袍系好,亲自给她打开了门,作了个“请”的动作,“走罢。也别让他们等急了。”

曲蒙被段溪桥刚刚的一吼给镇住了,惊疑不定地在走出屋的两人间来回看了半晌,终究是不够细心没能察觉什么,只得满心疑惑地跟在二人身后出了院子。

三人进屋时,曾妈妈和楚云西一眼就看出了段溪桥衣襟上的褶皱与傅倾饶有些凌乱的发丝。前者喜忧参半,后者则完完全全黑了脸。

段溪桥对一切视而不见,径直朝曾妈妈行去,问道:“怎么来这儿了?”说话间,回头朝走向楚云西的傅倾饶看了一眼。见她神色飘忽似是在想心事,他忍不住暗暗叹息。

她到底还是介意十四年前的事情。

而后转念一想,他又笑了。

——楚涵宣不也是楚云西的兄长么?!

他笑着看向楚云西。

楚云西与他对视一眼,眉心顿时紧拧,有心想问傅倾饶刚刚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一旁的曾妈妈说道;“我看你这么久都没回去,特意来寻你。大过年的,总不好还打扰王爷住在这边,不如尽快回府的好。”

段溪桥还未答话,楚云西已然说道:“不妥。”

曾妈妈疑惑地看过来,楚云西沉吟了下,说道:“段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若是能在府里做客的话,当是更为安全。”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乍听之下好似是说有段溪桥在,平王府更为安全。但段溪桥和傅倾饶听了,则明白他是说段溪桥留在王府的话,段溪桥更为安全。

想到陶行江和楚涵宣见面后还不知会搞出什么名堂来,而且段溪桥身体还未痊愈,留在王府内不用操心那许多事情,傅倾饶深以为然,颔首赞同。

她一表态,段溪桥便不想拒绝了。转而安抚了曾妈妈几句,说暂时留下。

曾妈妈还在犹豫,傅倾饶忽地开口说道:“曾妈妈不如一起留在这里过年吧?再叫上老管家,人多也热闹些。”语毕,她问询地望向楚云西。

虽说她是先斩后奏,可楚云西觉得二人的模式好似又回到了以前那般,心底反而泛出一丝喜悦,便道:“你决定就好。到时和楚里说声,让他把人接来。”

听说王府总管会亲自去接段府的管家,曾妈妈心里疑虑更甚。她本不愿和大恒人过多接触,便道:“还是不麻烦王爷了。我们小门小户,闲散惯了,还是在自家待着的好。”

段溪桥看着傅倾饶,心说不凑着她没走的时候把她心结完全打开的话,保不准等她从北疆回来的时候事情成了什么模样,便下定决心否决了曾妈妈的话:“王爷素来喜好招待宾客,不差我们几个。”又朝楚云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就打搅王爷了。”

楚里不愧是在宫中历练多年的。楚云西回京这短短时日里,他已购置好了过年的一应物品,又将原本冷清的王府打扮一新。大家放松下来在府里闲逛,才发现已经处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了。

宫中设了宴,给楚云西发了帖子。楚云西知晓那帖子不过是楚涵宣走走过场的一个形式罢了,并非出自真心,索性推说身体不适,并未去宫中参加除夕晚宴。

晚上的时候,府内的侍卫分作两班,轮流当值、吃酒。楚里、曾妈妈、曲蒙和段府的老管家坐了一桌,敬酒吃饭。而傅倾饶,则自然而然地与楚云西、段溪桥一起。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夜晚,旁人家中都喜气洋洋,可傅倾饶他们这桌,却是相对无言,很默契地齐齐沉默了。

无言地碰了碰酒杯,段溪桥轻笑着摇了摇头,第一个开了口:“别人过年是为的团聚,我们三个又是为了什么?”

傅倾饶沉默地抿了抿酒,没有答话。

他们三个,都是父母双亡之人。在这种时候,着实开心不起来。

楚云西倒是难得地接了话。他举了举杯,低低说道:“为了庆祝相遇。”说罢,一饮而尽。

段溪桥拍案叫好,“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木头,竟然也能说出这样得体的话来!”

楚云西听了他对自己的称呼,不由怔了下。傅倾饶却绷不住,笑了。

她拿起酒杯碰了碰楚云西的,又碰了碰段溪桥的,说道:“没错。相遇便是缘分。干了吧。”又朝天举了举杯,遥望着天际,高声喊了句:“干!”

一口饮尽,她拿起酒壶,亲手给楚云西斟满酒,端到他的面前,说道:“云西哥哥,我敬你。”

楚云西明白她的意思,便觉得这杯酒重逾千斤,不肯去接。

“你言重了。”他摇头说道:“当不得什么。”

傅倾饶固执地拽过他的手,将酒杯放到他手中,她则拿起自己的酒杯倒满,说道:“你的恩情,阿娆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语毕,自饮三杯,杯杯见底。

楚云西喝了手中酒,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明知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

他这话刚说完,段溪桥凑了过来,也要给他敬酒。

“多谢王爷十四年前出手相助,她才安然无事。来来,我也敬你一杯。”

楚云西当即怒了,将他端着的酒杯猛地一推。酒杯坠地,落到厚厚的毯子上,咕噜噜转了几圈,没碎,也没洒出液体。

原来段溪桥早料到有这一遭,杯中根本没放酒。

看到楚云西生气,段溪桥再也忍不住,斜斜地靠着椅子哈哈大笑。

傅倾饶看着他们俩,叹一口气,自顾自去吃菜,半晌后就也笑了。

楚云西冷冷扫了段溪桥一眼,辨出他那笑掺杂了苦涩和无奈,稍一思量,便也没和他计较,只默默地给傅倾饶夹着菜。

“哎呀,七叔你这儿好热闹。玩什么呢?”

少年温和的声音远远传来,屋内三人齐齐怔了下,对视一眼,望向门口。

——他们功夫都不弱,自然听到了脚步声。只是想着或许是楚里、曾妈妈他们,便未曾细辨。却没想到来人竟是他。

楚青岚撩起帘子迈步进屋,看了眼三人围坐一桌的情形,拊掌笑道:“我可是来巧了!你们这里差了一个人,加上我,岂不是齐全了?”

傅倾饶知道他并不得宠且生母过世,在皇宫晚宴上必然不会过得很好。心里叹息着,面上却是不显。

她指指他的双手,没好气道:“你这空手来,不能作数!回去回去,把新年礼物带了来才能上桌!”

楚青岚不以为意哈哈大笑,撩起衣衫自顾自坐到了傅倾饶对面,低下头对着菜嗅了一番,赞道:“好香!”自顾自拿了闲置一旁的筷子吃了起来。

段溪桥和他算不上熟悉,只给他递过来一杯酒,并未接话。

倒是楚青岚记得他祭祖时候的‘壮举’,颇为佩服,朝他友好地笑了笑,这才问楚云西:“七叔府里头不是有藏了几十年的好酒么?不如今日拿来尝尝?”

楚云西说道:“虽然那酒在我这里,但却不属于我。”

“哦?那是谁的?”

楚云西若有似无地瞥了傅倾饶一眼,傅倾饶“唔”了声,含糊说道:“你知道温家小姐吧?嗯,就她的。”

楚青岚一听这个,顿时垮了脸,“呃,是七婶的?那,那就算了吧…”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他眼前就多了一碟子冰糖猪蹄。

段溪桥把盘子搁好,轻飘飘说了句:“冰糖可以润喉,皇子殿下话说得多了些,嗓子必然有些发痛了。请慢用。”又黑着脸起了身,“我出去走走。”

他还未迈开步子,就又有脚步声传来。

段溪桥立在原地静等片刻,不多时,楚里的通禀声响起:“主子,秦大人来了。”

他话音没落,秦点暮就急急进了屋。

扫视了下屋内之人,他松了口气,转向楚云西,语气凝重的说道:“边关告急。回北疆的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第101章 至

“时辰到了,大家休息下吧!”

随着一个汉子的高喊,众人齐齐拉缰停马。

傅倾饶粗粗喘着气,用手搓了搓冷得发麻的脸,翻身下马,躺倒在地上。

楚云西行了过来,看她这副模样,有些担忧,问道:“当真不需要与我共骑一马?怕你撑不住这严寒,抗不过去。”说着取下披着的大氅,扶着傅倾饶半坐起来,将大氅垫在她的身.下。

骑了那么久的马,傅倾饶被颠得浑身酸疼,一点都不想动弹,任由他作为,“不了,还是自己骑着舒坦。”况且穿得那么厚,还披了斗篷,就算再冷也不至于冻僵。

楚云西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很是忧心,“要不然我让天铭陪你慢慢走?不然这样一路过去,我怕你受不住。”

武天铭是楚云西的另一名副将。李长亭在都察院颇吃了些苦头,还未能休养好。楚云西便让他留在了京中,他则带了那名随他回京的副将同行去北疆。

“不用。”一想到武天铭那敌意的目光,傅倾饶的头就一阵阵抽疼,“赶这点路我还是没问题的。如果这都做不到,怕是要被二哥笑死了。”

她把温意行搬出来,楚云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最终只得叹息着,过去叮嘱了下亲卫们需要注意的事项,又来到她身侧,默默升起了篝火。

这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由于是冬日,周围连个鸟兽也瞧不见,显得更为萧索。

如此的情境之下,傅倾饶不禁就想起来最后看到二丫的那个夜晚…

临行前,她特意又去寻了段溪桥,问他那个已经提过好几遍的问题。

“到底什么样的巫术是要剖开人的肚腹?”

春生这般惨烈的死状,二丫亦是如此。她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段溪桥不肯给她答案。

“你若能早些回京,我便告诉你。”

他如此说道。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有了些底,却不肯说出来。傅倾饶拗他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其实她原本可以等年后再去北疆,可是最近的变数太多,她想了下,觉得宜早不宜迟,便跟了楚云西一同上路。至于大理寺调出北疆的案卷交予她一事,段溪桥打了包票,说他会处理,她安心上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