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谢有没有心理问题是不是一个变态,这也不关她的事。

她按照预定时间来到约定的地点,而容谢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甚至还穿着运动服戴着墨镜,一副要去打高尔夫球的模样。柳葭真心觉得他游手好闲得太过了,每天都是出门度假的架势。

她走到近处,容谢已经感觉到,放下手里的手机,连惯常的寒暄也省略了:“看你的样子,是又收到照片了?”

柳葭从包里拿出信封,交到他手上。

容谢靠在车边,就直接把里面的照片看了一遍,笑意盈盈地开口:“这几张拍得都不错啊,这个人技术挺好。”

柳葭见他这样不着调,又是无奈又是气恼:“是啊,拍得真太好了。”

容谢顺手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车说?”他绕道另一边的车门,做到驾驶位上,把其中两张照片翻出来:“你看,这些照片全部都是在同一个角度,这两张里还拍到了相机边上的物件。”

柳葭离他近了,就闻到他身上极淡的古龙水味道,她认识的那些不修边幅的男硕士男博士跟他相比,他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他把照片看了几遍,就直接放进置物箱里,发动汽车。

柳葭忙道:“这个照片你得还给我。”

这几张照片从外人的角度看,就是他们两人在路灯下拥吻,虽然实际情况不过是碰了一下嘴唇而已。她怎么可能会把这种照片留在容谢手里?

容谢看着路况,漫不经心地应付她:“这些照片,留着将来当证据。”

“就算是证据,那也应该保存在我手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被拍了,怎么跟我无关?再说我可以等以后想观赏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趁着等待交通灯变绿的空档,他侧过脸颇意味深长道,“顺便,纪念我的初吻。”

——

柳葭只能忍着气,她有求于他,自然不能现在撕破脸。

很快,容谢把车停在她家边上一幢老楼,这幢老楼跟她住的那幢只有一扇铁门之隔。柳葭下了车,问道:“你觉得那个偷拍照片的人是住在这里?”她不待他回答,思索了片刻又道:“嗯,我也觉得很有可能,那幢楼的阳台对下来,的确是能拍到那盏路灯。只是这幢楼一共五层,每层都有四户居民,范围还是有点大。”

她决定实在不行就一家家敲门过去,那个人看见她一定会神情异样,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容谢道:“也不用每一家都去找,昨天拍的那些照片里露出了相机边上的杂物和盆栽,就把阳台上同时有这些东西的住户给保留下来——还有,你家住在几楼?”

柳葭挖苦他:“你还会不知道我家住在几楼?”

“我真的不知道,”他露出些微无辜的表情来,“你在学校的信息系统里只写到哪一幢,具体的就没有写了。”

“学校的信息系统,”柳葭缓缓地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说你黑了学校的系统?”她何德何能,应该能招惹到这样一个人。看来她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当然没有,我只是用你导师的账号登陆了一下。”

柳葭决定还是不要再继续眼前这个无解的话题,便转回到正题:“我家住在三楼。”

“我猜想那个人应该住在三楼以上,这样算上这两种条件,只剩下三户。”容谢在手机上记了三个数字,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新,周一继续,谢谢大家~

008

那是一幢老式的楼房,房龄有些久远,房主基本都是老师,不是出租出去,就是补课时当教室用,平时都很安静。柳葭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走到三楼的时候,忽然道:“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报警不是更好吗?”

“报警?你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吗?”容谢看了下门牌号,直接开始敲门,“私底下能够交涉成功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柳葭也知道,就算拿着这一叠照片去报警,运气好的话是能找到那个偷拍的人,但是对方最多也就是被口头教育,最好最好的结果再向她道个歉,这件事就此结束。但是她又有点担忧,如果到时交涉不成,会不会反而平生波折?

大概是听俞桉八卦过他过去的事迹,她开始对他的自律自控能力表示怀疑。

那扇门很快被打开了一小半,一个挺年轻的戴眼镜的男人朝外面看了看:“你们找谁?”当他把目光转到柳葭脸上,瞬间脸色都变了,却还是强作镇定:“你们找错地方了吧,我不认识你们。”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容谢眼疾手快,立刻按住门框:“不,我没找错人。”

可那人根本不理睬他,也不管现在关门是否会夹到他的手,直接用力把门掼上。

柳葭以为他应当会松开手,毕竟人都会有条件反射,这种情况下本能反应就是松手。谁知容谢却直接抬腿,一脚踢在门上,那人被门上反弹过来的力道逼得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他直接走进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直接落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相机上。

“你干什么!我可以报警告你私闯民宅的你知道吗?”那人又惊又气。

容谢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啊,不过我也知道你根本不会去报警的,有些事说出来总是不光彩的。”

他直接走向放了笔记本的桌子,一边还有空闲关照柳葭:“麻烦你把门关一下,被别人听见了不太好。”

柳葭默然无语地把门关上,只见容谢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先在电脑上按了开机键,然后拿起相机,开始检查储存卡里的照片。那人终于忍耐不住,直接朝他扑过去,桌子边上的空间小,如果要动用武力,只会扭打得十分难看。

她既做好了劝架的准备,也准备顺手拍几张容谢毫无仪态跟人贴身搏斗的照片。这样她拿着他丑态毕露的照片,可以跟他交换回之前的那些偷拍照。

结果那人还没沾到容谢的身上的一块衣料,便被容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拗过手臂,一把按在桌上。容谢一手按着人,一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接到电脑的usb接口上,转过头招呼屋子里的第三个人:“柳葭,劳驾你过来帮把手。”

柳葭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们身边。

容谢又道:“把手伸到我左边的口袋里,把东西拿出来。”

柳葭跟他对视了片刻,方才不情愿地伸手到他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金属的冰冷质感的东西。她问道:“是这个?”

“对,把它拿出来,对着这位有特殊癖好的先生。”

柳葭把那件东西拿出来,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她跟容谢去过射击俱乐部,知道里面的改装枪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只是眼前这把还要小很多,精致得就像是一个玩具。那人看见她手上的东西,立刻就大力挣扎起来,喉咙间发出沉闷的喉音。

容谢不得不再次用力将他按在桌上,让他的脸颊贴着桌面,冷淡地开口:“你可以挣扎,但是别太用力了,我怕她手上没轻重。”

柳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可是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小心翼翼地握着枪柄。

容谢见那人不敢再乱动了,便松开手,启动U盘里的程度,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跳跃,隔了一小会儿便道:“电脑有密码,我要运行一下破解密码程序——这个程序的原理是不断计算和组合各字符,直到跟开机密码完全匹配,具体时间要看这台电脑的性能。如果性能比较好,程序运行速度就会快一些……”

不过两三分钟,他抬起眼看了对方一眼,称赞道:“你的电脑不错,我本来还以为需要更久。”他直接把里面的照片都搜出来,便翻看起来,照片的主角几乎都是柳葭。

从柳葭这个角度,她正好是可以看见电脑屏幕的,见他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看照片,气恼道:“你还不快把它们都删掉!”

容谢慢条斯理道:“就算删掉了,还是可以把它们都还原的。”他正看到一张柳葭穿着轻薄的睡衣居家的照片,还朝那个偷拍人轻佻地勾了下嘴角:“技术不错,这一套都拍得很有味道。”

那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十分尴尬。

受害者柳葭更是恼火,忽然把手上的改装枪塞到容谢手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用力砸在地上,电脑顿时黑屏。

一片寂静。

她还不解恨,直接在薄薄的机身上踏上几脚,看着电脑外壳支离破碎,才拿出手机道:“喂,你银行账号多少?我把电脑的钱赔给你。”

那人趴在桌上,小声道:“不、不用了。”

“让你给报账号就报,”柳葭输入了他报过来的账号和银行,又问,“这台电脑多少钱?”她等了一下,见对方没回答,就打开网页搜了搜同牌同型号的电脑:“我按照现在的市场价赔给你,可以吗?”

——

容谢记得自己曾问过柳葭的导师,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女生。导师的回答也很保守,只是说她文静温柔,从不惹事,出色但又不是最拔尖,简而言之就是不用多费心、师生关系又比较平淡的学生。

他都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他的出发点只是想逗她玩一玩,结果这玩笑开得大了。

柳葭从那台外壳破损的电脑上取下U盘,递还给容谢。

他抬手接了,垂目看着手上的移动盘,忽然道:“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的道歉?”

柳葭出了这一口恶气,才完全恢到复理智状态,看他如此低眉顺目做小低伏,实在是别扭:“算了,反正照片都拿回来了——”她转过头看偷拍她照片的那个人:“你备份过这些照片吗?”

那人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了!”

容谢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带着他朝阳台的方向走了几步,这样一来,他们站的位置就跟柳葭有些距离。

“其实一些事情上你有误解,她并不是因为金钱交易才跟我走在一起,而是因为你把偷拍的照片放进她的信箱,我主动要求帮她解决这件事。”容谢压低声音道,“她的确是很不错的女孩子,你喜欢她,难道不应该正大光明地去认识去追求?”

“呵,你这话说得倒简单,我又不是你。你在街上找女人搭讪是风流,我去做就成了下流。”

容谢又道:“你现在有工作吗?我看你的照片拍得不错,你要是有想法去T周刊当摄影的话,我可以提早去打个招呼。”

T周刊是谢家入股的一家杂志社,主打是旅游方面的咨询。而他们在刚进屋的时候,他也看到桌子上有这家杂志社的刊物。

那人瞪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容谢微微一笑:“要追女孩子,首先要有个正经工作吧,你这样偷拍别人的照片,除了吓到对方还有什么作用?”他松开手,朝柳葭瞥了一眼:“其实她不喜欢我这类,她比较喜欢踏实勤奋的那种。”

——

柳葭等了半天,才见容谢走过来,朝她示意了一下,表示一切都搞定了。

她原来以为这两个男人怎么也得火拼一场,结果容谢几乎算是刀不血刃,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没多一条。

下楼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探听消息:“你刚才跟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要这么久?”

容谢微微眯着眼看她,他的睫毛特别密,嘴角自然上扬,看上去总有股含情微笑的意味:“男人间的话题,你想知道?”

柳葭立刻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不用想也猜得到,他说的“男人间的话题”得有多暧昧。隔了片刻,她又问:“你就不怕他去报警?”

“报警?为什么?”

“为什么——你私藏枪械好不好,还是你觉得改装枪就不算在内了?”

容谢从口袋拿出那支很精致的金属物件,轻轻一扣扳机,枪口立刻喷出一道细长的火焰来:“你说这个?”

柳葭惊讶道:“这是打火机?可是外壳看上去真的很像。”

“这个打火机的外壳本来就是小口径的沙漠之鹰改装的,外面是真枪,里面是打火机,别人送给我玩的。”

很快便到楼下,就是该分别的时刻。她是需要容谢来帮她解决被偷拍的麻烦,可是现在目的达成,似乎就此把他甩掉,这样过河拆桥实在太不厚道。她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吃饭,就当作谢礼。”

容谢笑道:“你有没有发觉你今天话特别多?”

“……什么意思?”

“虽然美女邀约我求之不得,可是今天实在有事,不如改期?”

柳葭更惊讶,她以为她主动请邀请,他并不会拒绝,虽说他拒绝正是她想看到的:“那好,以后再……”她意识到这句普遍意义上的寒暄并不适用,便把后面的“联系”两个字给省略了。

这就是她受到良好教育的恶果,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失礼,再不情愿也要来个礼数周到。

容谢当然不会猜不到她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没有揭穿:“好,回头联系。”

等容谢一离开,柳葭便接到了俞桉的催命电话,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也是直追冤魂索命:“那个……柳葭啊,你赶紧来新天地广场,我后来想了想,反正老板跟我说要明天交参考条目,也没具体说什么时间交,我就先出门随便逛逛,然后发觉忘带钱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

009

柳葭同俞桉相识也是一段佳话。

那年她刚升研一,为了两个学分去当本科生的班主任——管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承担的责任却很大,典型的有苦劳无功劳。

柳葭从本科期间就开始走读,她坚持不考外地的学校也是为了本校是可以申请走读的,这样方便她照顾住院的母亲。

结果某一天半夜,突然接到宿管老师的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按下通话键就被劈头盖脸一顿狠骂:“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在管那帮学生的?连班里有人有自杀倾向都不知道,这都跳楼了,你、你赶紧过来,赶紧的,不然我给你一起记过!”

柳葭的瞌睡顿时跑光了,手忙脚乱穿衣服,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在停车库发动汽车,身上衣服连纽扣都扣偏着,只能一边开车一边纠正。她这一路上耳边都回响着宿管老师的声音:“连班里有人有自杀倾向都不知道……”

如果她管的本科班有人自杀,那她就得承担大部分责任,别说奖学金泡汤,只要不记处分那就是万幸。她开车到学校,随便找了个空位停了,发足狂奔到寝室楼,只见宿管老师又重新脱衣服睡觉,见她来了就轻描淡写地说:“人送去附属医院了。”

柳葭听她这句话,又狂奔去校区内的附属医院,跑到地方连气都喘不上来,跟值班的护士扯了半天,对方才明白她的意思。那护士笑着说:“你也真是认真,大晚上还赶过来,其实就是骨折,那位同学精神也挺好的。”

有自杀倾向的人精神还会很好?柳葭立刻觉察到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了。她走到病房外面,故意放轻脚步,只见那间病房可是热闹,除了那个学生的三个同寝室同学外,还有两个女生,几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那个“自杀未遂”的男生腿上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这都影响不了他眉飞色舞的神情。

柳葭趁着他们没留心的时候走进病房,阴森森地问:“你刚刚还想跳楼自杀,现在心情就这么好,你的心理调节能力还挺不错的。”

那几个学生立刻噤声。

柳葭找了病床边的凳子坐下来,正巧看见床头柜上还摆着水果,就递过去给那个男生:“别这么紧张,吃水果吧。”

那男生接过去,就咬了一口。只听柳葭冷不防问:“水果很好吃吧?晚上不用回寝室,最近都可以请假不去上课,也很开心吧?”

“师姐你误会我了!”男生立刻放下水果,摆出一副沉痛表情,“我现在才觉得生命有多美好,重来一次的人生绝对不会再随意糟蹋。”

柳葭实在懒得跟他扯皮,直接揭穿他:“行了,不就是晚上回宿舍太晚了只能翻墙进去,最后踩空了摔下楼了吗?我要是拿你的照片去学校后面那条街上去问,比方说KTV台球室这些地方,总会有你们消费的时间记录。”

那男生也是脸皮厚,被揭穿了也是尴尬地搓搓手:“师姐,你看……如果我晚回又翻墙,还闹得这么大,肯定是要被记处分的。本来我也没想说自杀的,是宿管阿姨这么认为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你就饶过我吧!”

大学新生都是特别难管教,刚刚离开高三那种地狱式的生活,来到一个新环境,但凡是不该去做的总想要去做一下以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柳葭思索片刻,回答:“好,不过你也要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当然不会再有了,我摔断了腿,这也是活受罪。”

柳葭点点头:“那好,回头会有一个心理辅导员来纾解你的心理问题。”

那男生一听要给他安排心理辅导,居然还更来劲了,笑嘻嘻地问:“长得漂不漂亮?跟你比起来谁漂亮?”

都到这个时候还只惦记人是不是漂亮。柳葭在心里叹气:“是个博士生。”

她走出病房,便见到一个裹着厚厚的棉服的女生靠在墙上,脸上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柳葭停在她面前,想了想问:“你是来给人做心理辅导的?”对方不像是本科生,深更半夜出现在校附属医院,不是在附属医院实习的医学院学生,就是心理辅导员,而她也没穿白大褂,那就只能是心理辅导员了。

“我叫俞桉,是心理系博士研究生。”她指指病房门,“我听见你在包庇那个小男生哎。”

柳葭面不改色:“你听错了吧。”

她倒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转眼又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嗯,柳葭……我知道你,我听人说你是经院研一的班花呢,不过我发觉你化妆前后就像是两个人啊。”

“哦。”这样大半夜接到电话说有学生跳楼自杀,她当然不会光鲜亮丽地出门了。

“你不生气?那再换一种,你当班主任实在太不负责也松懈了,竟然会出这种事。”

柳葭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是拿我在做什么实验吗?”

俞桉笑眯眯地搭住她的肩:“是啊,我本来正在寝室里看书,正看到书上说每个人在心理上都有一个弱点,当你攻击这个弱点的时候,哪怕那个人很有涵养也会控制不住情绪。我本来以为你的弱点不是容貌就是责任心,结果都不是——所以说你的弱点是什么?”

“我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心理弱点。”

“不可能的!”俞桉立刻道,“这样吧,我不揭穿你班里那个小男生的事情,我要找到你的心理缺失点在那里,怎么样,成交吗?”

她是被当成小白鼠了,但是她也不觉得俞桉提出来的要求很古怪,就答应得很爽快:“成交。”

——

柳葭匆匆赶到新天地广场,找到俞桉的时候,她正趴在甜品店里靠窗的桌子上,面前摆着两碗芒果捞。

柳葭忍不住嘲笑她:“你不带钱包就出门,这也能活得下去?”

结果俞桉拍桌而起:“你这没良心的!我污蔑自己没带钱包还不是为了你吗?我怕你又被容公子缠着不能脱身才打电话给你的。再说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柳葭笑起来:“据说吃甜的东西心情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