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桉缩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来:“你别笑,你笑得这么灿烂,感觉会把狼招来,很可怕的。”她咬着勺子问:“你那件事解决了么?”

柳葭便把被偷拍又解决了的事情跟她说了,结果俞桉毫无同情地表示:“你说你的体质是不是传说中的‘极品吸引体’?不过相比之下,容公子就极品得不那么讨人厌了。”

“是啊。而且我感觉到他似乎开始对我失去兴趣了,我之前要请他吃饭,他都没去。”

“柳葭,你危险了,”俞桉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根据我的专业分析,你对他开始有期待了。”

——

“容先生,谢先生已经在房间里了。”门口的侍应生帮他拉开门,又问,“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暂时没有了。”容谢微微一笑,走进房间,又顺手把门关上。

目前谢家的当家是他的表哥谢允绍,且不说他性情如何,的确是一路碾压着各路世家子弟,而谢家也在近几年成为本市首席财团。

他走过去,便听谢允绍开口道:“你要不要也找个技师来按摩一下,放松放松筋骨?”他是趴伏在按摩床上,身上还盖着白色的床单,声音有点闷。

容谢躺到床上,又把靠背调高,闭目养神:“不用,我刚健身完又去热蒸过,状态挺好的。”

“是年轻挺好的吧?”

“表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

谢允绍翻过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什么事,你说说看?”

“我这边认识一个人,他擅长摄影,想进谢氏编外的T周刊工作,你看怎么样?”

“你朋友?”

“不是。”

谢允绍挑眉望着他:“你把事情说清楚。”

容谢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下,也没多提柳葭的存在,只是说他帮助自己一个朋友解决被偷窥的隐患:“我的这个朋友是个女孩子,这次是解决了,难保不会有后患,所以我想帮那个人找个工作。做旅游专栏的话,常年在外面跑,也没时间再去偷拍跟踪。隔一阵子,那人也就对她没这么狂热了。”

谢允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是听允羸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子,莫非就是你说到的这个朋友?”

容谢没回答,算是默认。

“这种小事你不用来找我,直接跟允羸说一声,那家杂志社是他在负责。”

容谢微微一笑:“我想了想,还是要跟你报备一声,这样比较好。”

谢允绍呵得一笑:“按照道理说,你人也聪明,处理事情也成熟,现在却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待容谢回答,便又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解释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是有难言之隐。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总是跟谢允羸和他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一无是处只会惹麻烦的纨绔子弟,长此以往下去,对你的舆论很不利。你还是跟他们保持一点距离吧。”

容谢沉默片刻,回答:“是,我知道。”

谢允绍从边上的柜子上拿过手机,点开手写板,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我听说你手上有个项目,想当我这边一个房地产项目的甲方,你看这个数目合理吗?”

容谢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上面的数字比他核算出来的价格还好些,这是谢氏准备送给他的、在继承容氏之前的大礼了,他也的确是需要这样的项目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条件比我想得还要优厚。”

谢允绍下了床,走到沙发边上,开始穿回正装,末了又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下仪容——他一直都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虽然有时候板正得几乎无情:“你多上点心,中间不要出纰漏。我先走了,你要叫技师的话报我的名字。”

容谢等他走了,才开始换衣服,他对着镜子手指灵活地打上领带,又拉了拉圣洛朗西服下摆,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弯,仿佛天生就是嘴角上扬的微笑表情:“就是说,要开始装正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

010

“你看这个气味怎样?”俞桉拿起试用装的香水瓶子,朝空中轻轻一喷,顿时周围都弥漫着青草香气。

柳葭想了想,回答:“还不错,不过这是男士香水。”

“对啊,我准备拿来送人的。”

柳葭看着她喜滋滋试香水的样子,顿觉感情其实就是怪兽,让所有人都面目全非。幸好她不好这个,她是打算独身一辈子的:“你拿香水当礼物,傅凌夜也未必会喜欢吧?”

“我发觉你这个人挺封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人用香水怎么了?精致整洁又有男人味,这不好吗?”她教训完柳葭,又转头对男BA道,“麻烦再换一种,刚才那个味道有点腻。”

柳葭被迫闻了好几种香味,到后来已是嗅觉麻木,根本分不出什么前后调,而俞桉却像是得了选择障碍症,一直抉择不下。BA却没有不耐烦,反而还笑着说:“挑得仔细点,也能显出心意。”他又挑出一只曲线优美的玻璃瓶,在试香纸上喷了一下,递给俞桉:“这个怎么样?”

这回的香气却是似曾相识,柳葭回想了下,便想起容谢用的就是这款:“我觉得这个还不错。”

“这是木质调的,叫桀骜,是运动版古龙水。”

俞桉终于满意了:“那就帮我包起来吧。”

柳葭立刻递上信用卡。她真是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就是个男人,讨人欢心双手奉上银行卡。她想了想,又道:“那也帮我拿一瓶吧。”

俞桉立刻侧目:“你想送给谁?”

“……容谢,作为谢礼。”如果有机会的话。

她这个答案立刻换来俞桉惊悚的眼神:“天哪,我收回我之前的判断,我居然只说你开始有点危险了,我看你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吧?

柳葭想反驳她,却发觉自己还真的找不到那个反驳的立场,如果跟她解释说这回她欠了容谢的人情而他的确是用这款古龙水的,大概会被俞桉大肆嘲笑她细致入微的、犹如暗恋小女人般的观察力了。

——

然而这份谢礼并没有送出去,容谢便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无音讯。那个偷拍她照片的男人第二天在她家附近等她,他刚剪了头发,看上去气色不错,还正经地告诉她,他已经找到工作,以后会努力变得更好。

柳葭有点莫名,不过这也代表着这件事已经彻底成为一段小插曲。

他们之后见面是在秦卿头七的葬礼上。

她跟秦卿虽然是一个导师,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交情,秦卿是学校社团和本市志愿者机构的活跃分子,再加上她容貌美丽,追求者众多,遗体告别会上来送别的人非常多。

秦卿并不是本地人,她的养父母接到消息后就从外地赶来,两位老人神情憔悴,苍老得都不像那个年纪的人了。一道前来的还有秦卿养父母家的亲戚,据说秦卿的舅舅在当地是一霸,到了学校就开高价索赔,还带人来砸校园设施。这段时期,整个学校都规定学生在下课之后尽早回寝室,尽量不要在外停留。

柳葭回学校拿东西的时候就看见宿舍区橱窗的玻璃碎了一地。

追悼会的后勤是他们这些同导师班的学生,主持葬礼的则是本市志愿者协会的副会长。他穿着黑色西装,说起第一次见到秦卿加入协会,并且在这么多年参加了多次活动,还主动献血和骨髓,说到煽情处,底下都有人小声抽泣起来。

到了追悼会结束,大家正准备散去的时候,又有三个不速之客到来。为首是的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径自走到秦卿的养父母面前,微微欠身:“请二位节哀,其实我是那个肇事司机的上级,对于这次事故我们真的十分抱歉,这之后的费用和补偿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柳葭猜测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容家目前的掌权人,也是容谢的叔叔。

秦卿的舅舅听他自呈身份,嘴里骂着脏话,直接就要动手,可是这一拳还没挥出去,便被那个中年男人的保镖挡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骚乱也让柳葭注目,只见容谢站在左边,背影高挑,穿着一身圣洛朗灰色西装,双手都插-在裤袋里。

那中年男人道:“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人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让活人太难过,你说对不对?”他从西装的上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掸了掸了袖口上根本没影的灰尘:“我们虽然也不算大富大贵之家,不过一定的补偿还是给得起的。”

他身边的保镖立刻取出了一张转账支票。

秦卿的舅舅一看那支票,脸色变了一下,转过头对着秦卿的养父母道:“妹妹、妹夫,你们看……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这也不是故意的,大家就和和气气地算了吧。再说,反正她也不是你们亲生的……”

——

俞桉压低声音愤然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卿的家人在学校大肆砸东西,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公愤,只是念及对方失去了亲人情绪不稳定才尽力理解,可是当真正撞死秦卿的司机的老板出现了,他们为了一张支票就改变所有态度。而那位容先生,一开口就是给钱,根本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

他们倒正好配成了一路。

她暗自抱怨了一阵,忽然转头看柳葭,只见她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她忙用手肘瞧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柳葭抬手揉了揉脸颊,脸上方才多了些血色,至少看上去没有这么吓人:“没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她们也没有打招呼就悄悄离开,这之后还有一场白喜宴,不过以目前的和谐程度,估计会办得十分喜庆。

柳葭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灵堂正中的黑白相片,相框里的秦卿正微笑着。

她回到家,很快就疲惫地睡去了,这几天一直在忙秦卿的后事,她得抓紧时间休整一下状态,然后去之前签约的公司报道。

她中途醒过来一次,飘窗外面的夜色浓重,而那一轮弧月却又白又亮,清晰得好似摆在黑丝绒上面的玉珏。她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正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号码却是陌生的。

她想也不想接了起来,开口“喂”了一声就觉得不对劲,她突然想起这个号码也许、大概、可能是容谢的,不过被她删除了才没有显示名字。

容谢在电话线路里的声音也很疲惫,还略微带点沙哑:“没睡着的话,下来陪我坐一会儿吧。”

柳葭看了看时间,正好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出门也有点尴尬。

“你上次不是说准备请我吃饭吗,吃饭就不必了,陪我聊聊天,我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似乎她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便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柳葭起身换衣服,想了想还是把上次在商场买的香水一起放进包里。

——

容谢正坐在她家楼下的凉亭里,只是现在还不到夏季,亭子上的藤蔓还是光秃秃的。他的车停在不远处,打着双跳灯。

柳葭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随手指着身边的位置:“坐。”

柳葭直觉他有点不对劲,但是光看神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谁知容谢突然抬起手,用西装的袖子把边上的石凳表面给擦了一遍:“擦干净了,坐。”

柳葭只得在他身边坐下来:“你喝醉了?”

她一转过脸,便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他的嘴角总是自然上扬,即使不笑的时候也好像在微笑似的。她立刻就有了判断:他的眼神十分清明,身上也没有酒气。他不可能喝醉了。

容谢答非所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秦卿的头七,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柳葭反问道:“什么日子?”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是我农历生日。”

柳葭差点就要当场给他看脸色,她接到他电话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结果只是生日而已。

容谢见她皱眉,便笑着道:“你先别生气,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没生气,你要找人过生日,还怕找不到人吗?你家里人总会陪你的吧?”

“家里人?嗯,我之前的确是和家人在一起,我妈,我妹妹。”他顿了顿,又道,“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所以大家简单地吃了顿家常便饭。不过我跟家里人没什么话好聊的。”

“那你觉得跟我就会有话聊?”

容谢看了她半晌,方才移开目光:“我觉得会。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像是早已注定好的。”

柳葭无言以对。

“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闷,那我给你讲讲我在非洲的事情。”容谢微微一笑,“七八年前我在卢旺达的艾滋病援助组织当志愿者,那边的医疗落后程度令人无法想象。第一年的时候,我生过一场病,我的身体向来都很好,连小病小痛都没有,等我决定去医院的时候却发觉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最后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才找到一家小医院。”

“援助组织的人手不够,我吊了一天盐水就回去了。第二年的时候,我晒黑很多,又瘦,就像难民,我还会爬树跟猴子抢香蕉。是不是让你无法想象?”

柳葭推测道:“你去非洲的时候,是在你离开那个地方之后?”

她委婉地用了“那个地方”来指代监狱,但是容谢立刻就能明白她的意思:“是。”

“为什么要去非洲?你家人也会同意?”

“他们当然不同意,但是我想去就去了,我当了两年多志愿者。”容谢顿了顿,解释道,“你就把这样的举动看作是救赎吧。”

救赎谁?肯定不会是那个小混混,也不会是秦卿。柳葭不想再问,这样的对话,已经快到交心的程度了。

容谢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上楼去吧。”

柳葭走到楼道口,又转过头,只见他已经坐到车里,双跳灯熄灭而车灯亮起。她犹豫了一下子,还是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容谢摇下车窗,只见她递过来一只香水盒。

柳葭道:“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做一个细节做明说,《傲慢》里面卓琰穿Savile Row街手工西装其实反映了他少年老成的性格(傲娇当然不是大部分时间),《魔鬼》里的九勺其实就是Armani Collection类似轻奢的路线。至于容谢肯定是圣洛朗的灰色西装,第一是因为有那么点雅痞的调,第二是因为他本人很出位,综上所述,他加上这件装备就是妖孽。想象的时候千万不要带入秃顶和大肚子,谢谢大家。

011

柳葭后来回想起来,觉得那晚的容谢是被谁附身了,莫名其妙来找她说了一堆话,最后却又安静地离开。如果不是她的的确确把香水送出去了,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她在做梦。

这之后,柳葭也走出学校,开始工作。她是在本地一家上市公司做金融研究,开始要适应的东西很多,一个月无休的加班,就连俞桉都嘲笑她是新社会的劳模。柳葭则很认真地回答她:“因为我是独身主义,所以要早点存好以后养老的钱。”

这段时间最大的八卦新闻就是容谢上了一次财经人物访谈。她还是听前台的小姑娘说的,原话是“你看你看容公子上节目还这么羞涩,看得我心都化了”。很不幸,她工作的那家上市公司就属于容家,当时她通过面试签合同的时候根本还不认识容谢,如果她现在毁约不干光是违约金就让她要很是肉疼一阵。

她是不敢想象容谢上个访谈节目是如何跟那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她一想到这“羞涩”两个字能跟容谢关联起来就要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评价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柳葭纠结了一下到底是看还是不看,最后还是决定不看,她不需要减肥,还是不要强行节省下一顿饭了。

然而最后她也没逃过。

起因是俞桉来她家过夜,本来好好地捧着笔记本在写论文,后来查着资料就上网去了,结果正好点开容谢那个访谈的视频,立刻召唤柳葭来观赏:“瞧一瞧,看一看啊!不要钱啊,不要钱,保证精彩,不精彩不要钱,精彩也不要钱。”

柳葭正在做瑜伽,闻言便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电脑屏幕上正是容谢那张脸。他穿着样式十分正经的黑西装,浅色衬衫,甚至连领带都是中规中矩的藏蓝色,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腰板挺直十分端庄地坐在沙发上。

访谈的开场也挺温和,就是问了他一些过去的经历,中间还穿插了一些他在美国读大学时期的照片。容谢的表现十分谨慎,谈吐眼神都很收敛,就像是毫无攻击性的普通男人。

俞桉啧了一声:“天,主持人问他在美国留学期间是否有心仪的女孩的时候,他那表情是叫害羞吗?”

柳葭本来正要做一个拉伸动作,闻言顿时岔了气,只得在俞桉身边坐下,跟她一起看。

开场一过,主持人的提问顿时犀利起来,很多问题明显是有陷阱的,而回答的人也不很确定最后剪辑出来的成品是什么样子,根本无法回答。每到这个时候,容谢只能打了一个太极过去,脸上的笑容还带点无可奈何。

俞桉说出了跟柳葭公司那些前台小姑娘们一样的话:“我要是没见过真人版,看了这个心都要化了。”她点点边上的女主持人:“这分明是巫婆欺负人嘛。”

柳葭简明扼要:“这是安排好的。”

忽然,她们听见视频里那个女主持人问:“容先生,当年你曾因为在学校附近跟人斗殴,致使对方脾脏破裂,而最终被校方开除。现在回顾过去,你对这段往事有什么看法?”

俞桉反问:“这段也是安排好的?”

柳葭顿时有点不太确定了,如果她是容谢,巴不得这段往事被尘封起来,至少,也不想时刻被人提起,毕竟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惨重了。

听到这个问题的容谢明显静默了片刻,随即轻咳一声,语声低沉:“我……很后悔。”他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我很后悔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很后悔给对方带来这样的伤害,甚至在之后的很多年,我一直都没法从这样的情绪中走出来。”

镜头一下子拉近到他脸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都是红的。

柳葭看见他垂下眼睛,继续道:“不是每个人都会犯错,同样的,即使是犯错,也不会是我这样的错误。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只能尽我所能地补偿对方,但是我不会寻求大家的原谅。”

俞桉忍不住道:“这招够狠,他在那件事情上已经有口难言,现在就连可以帮他辩驳的秦卿都死了,反而是这样认了下来,效果更好。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柳葭摇摇头:“只怕多的是人说他在做秀。”

“这样说的人肯定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怕只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人都能挑出毛病来。但是从大众心理角度来说,至少还是会得到部分人的理解和支持。”

——

周五时候,办公室里的同事一到点就走完了,柳葭却没动。周五下班是交通最为拥堵的时间,她干脆就加班到八点,等到大部分车流疏散,她才回家。

这个时间点,美国市场还没关,她看了一会儿汇率走势,又打开数据库继续往里面导入新数据。她这几天受到启发,在调试自己编写的一个程序,如果能把过去的数据源整理起来,理论上来说就可以推测到将来的股票走势,只是其中的变量太多,她的建模一直都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