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见夏紫黛整张脸都哭花了,拿过一张纸巾,伸手摘掉她脸上的眼镜,想给她擦下眼泪,夏紫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腕上的伤能解释成她自己的个人行为,那夏紫黛眼角的淤痕就不能做同一解释了,那明显就是被人出手打的,从淤青的消散程度和右眼仍微微泛着红丝的状况看,那个打人的是在极怒之下出手的。

“紫黛,这是谁干的!!”梧桐激动的问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夏紫黛被打,心里产生的那种激动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在看到那卷录像时,她就该对这个YIN WA DANG FU 深恶痛绝了。因此,大声问出这句话时,梧桐吓了一跳。

一旁忙着要带眼镜的夏紫黛同样也吓了一大跳,手停在去拿梧桐手里眼镜的动作上。

“咳”,几秒钟后,夏紫黛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间僵硬的气氛,“没事,家里面扔东西不小心砸到了。”

“梧桐,谢谢你!一直以为你和我师父关系好,看到我那么明目张胆的挖她墙角肯定会和她同仇敌忾,没想到……”她低着头,垂着睫,面部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默了好久,夏紫黛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李林他好吗?”

梧桐一怔。这时夏紫黛抬起头看着她,凄凉的眼色中一抹温情一闪即过。梧桐当时有种错觉,好像夏紫黛真的对李林产生了感情。她心中暗暗摇头,甩掉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开口道:“李家二少怎么会不好,听说最近找了个法国籍的名模,两人最近的曝光率很高……!!”

说到这里,梧桐看着夏紫黛一脸的失魂,不禁被脑中瞬现的念头吓了一跳——夏紫黛是真的对李林产生感情了。她后悔的险些咬了舌头,自己这试探性的言语对于付出假意的夏紫黛当然无关痛痒,但对有了真情的紫黛来说却是极度伤人的。

“梧桐,也许你们大家都认为我是贪图他李家的财富与名望,我不否认最初自己的确是出于这个目的接近他。但是当他向我求婚后,晚上我们在床上他拥着我说以后和我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我是真的动心了,我是真的想这样和他牵手一辈子。只不过,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我的单方面的美好愿望罢了。”

说完,拍了拍梧桐的手,从中抽出自己的眼镜,戴上,随后站起身,说:“午休快结束了,回去吧。”

顿了顿,略作犹豫后,她弯下身子,附到梧桐耳旁,悄声说道:“永泰那笔贷款,你们要小心些,永泰在大陆的预备资金比较小,又是第一次来大陆经营,所以第一步一定要迈好,我辞职前详细分析过,香港永泰的经营业绩逐年下滑,港内市场又日渐缩小,如果在大陆再次受挫,那么永泰这个牌子就完了。你一定提醒李林和凌胥日他们小心,别让人做了手脚,一定!!”

梧桐愣愣的坐在原处,连夏紫黛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她反复的琢磨着夏紫黛走前那番话,考虑着要不要和凌胥日商量下。手里拿着手机,反复翻弄着,粉色的金属翻盖最后被手掌磨得微微发热,她也没做出决定到底打还是不打。

手机的闪屏上,背景灯一闪一闪,夜光时钟显示着时间是中午一点十分,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二十分钟。拿起桌上一直未动的蓝山,小啜了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透着过多的苦涩。

她晃晃头,放下杯子,起身到洗手间拿水拍了拍脸,用纸巾揩净后,对着镜子掐了掐发白的脸,瞬时脸颊上出现两块突兀的红晕,随着时间慢慢均匀的扩散的周围。

踩着一点半的最后一秒,梧桐回到办公室。“小苏,郭行要你回来去一趟他办公室。”还没在椅子上坐稳,梧桐就听到刚进门的八卦周对自己说。

“知道了周姐,我这就去。”

放下刚拿起的文件,梧桐整了整衣服,来到四楼的副行长办公室。敲门准入后,梧桐推门走了进去。办公桌后的郭石低头写着什么,“梧桐,你坐那等会儿,我马上好。”梧桐嗯了一声,避开了行长桌正对的那把老板椅,打个弯走到一旁的黑色真皮沙发前,坐下。

两分钟以后,郭石放下笔,把刚写好的文件封进一个牛皮信封里,起身走到梧桐跟前,递到她面前。

见状,梧桐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信封。“这是……”

“昨天有消息说这两天的行里的几笔贷款审批都遇到困难,我刚才把我们提交总行的关于永泰贷款的文件做了个别修改,你下午送到浦东总行去吧。”说完点头示意梧桐可以走了。

梧桐拿着手中的文件,一脸的不信,怎么刚刚缓和了信贷政策,贷款申请还会这么困难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小三女登场 征求意见 是直接炮灰还是……

多撒花吧筒子们 好冷啊我秋凉如水,一阵薄雾趁着夜色缓缓地降落在上海城,为这个霓虹灯下的城市平添了一份朦胧的神秘。与卧室想通的宽大落地阳台上,梧桐拄着头,侧身斜在藤竹躺椅微倾的靠背上,视线不知延伸到窗外哪里,渐渐失了焦距。

当凌胥日走进来时,眼前便出现这样一副丽色美景:大红色爱尔兰绣绒地毯上,一条藤竹长椅梧桐横陈于上。由于开着空调暖风,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袍子。

水粉色真丝睡袍松松的穿在身上,及膝的下摆由于躺姿关系被撩到略微向上的位置,刚好露出一段白皙的大腿。

在身下铺着的乳白色羊毛毯的映衬下,梧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件通透的玉器,泛着盈盈的光泽。

梧桐正在思考着白天夏紫黛的那番话的真实含义,不妨身后一阵寒意袭来,颈间,浓厚的酒精味道夹杂着灼热的呼吸一股脑的被火热的唇封在肌肤上。

凌胥日双手从她身后环至胸前,头压在她背上,一口一口深深的吸取着梧桐浴后身上留下的淡淡柚子香。

那是梧桐一次逛屈臣氏时无意中发现的一种浴液,清淡的芬芳中有种柚子独有的味苦味道,梧桐对这个味道很是钟爱。

梧桐左脸颊贴着他的头,倒扣着手,抚上了那张被酒气熏得发烫的脸:“怎么这么晚?”

“唔,和几个老板出去应酬了一下。今天怎么没做Lee的车?”凌胥日改吸为吻,一边问道。

被吻得发痒的梧桐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别闹了,痒死了……”

扭转过身子,梧桐捧起他的脸,淘气的在他唇上轻轻一啄,放开后说道:“我不喜欢坐别人的车。”

他停住动作,可能是刚喝过酒的关系,一双平时鲜少露出温情的狭长眼睛竟然泛起一股水色。“之前不是也坐过Lee的车吗?”眼中的□渐消,他颇为认真的问道。

“之前是之前,总之,今后我只坐你的车!”梧桐捧着凌胥日头的两只手左右轻晃了两下,“哥,以后你的车副手位置也只留给我好不好?”自从有次李欣来电话,开口便叫阿胥,凌胥日便让梧桐把对自己的称呼改回了从前,因为“阿胥”人人都能叫,而“哥”只是她的专属。

“傻丫头,你认为还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去给他(她)当司机吗!!”说完,他把头抵在梧桐额前,亲昵的顶了顶。

看着她穿的这么少,略作生气道:“虽然开了空调,但也要小心别着凉啊!怎么还穿的这么少!” 说完便躬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床上。

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全新羊绒毯,撕掉标签后,轻轻盖在她身上。给梧桐掖了掖被角,拍拍她的额头:“先睡吧!我去洗澡。”说完拿起床上撤下来的那床夏被,走出卧室。

自打那天两人发生之后,凌胥日便堂而皇之的搬进来梧桐的公寓,梧桐抗议了几次都被武力镇压在床上,不得不迫于他的YIN威,默许了。

也是从那天起,家里就陆陆续续多出了好多东西,就像身上这床恒源祥羊绒毯一样。

梧桐将头缩在暖暖的毯子里,嗅了嗅,仿佛从上面闻到了来自大草原的青草香,漫漫草原,蓝天白云,牛羊成群,渐渐的梧桐呼吸变得深沉、平稳,陷入酣眠。

不知过了多久,梧桐感到身下的床垫朝身旁微微下陷,她顺势侧身滚到了那个新生的“坑洞”中,撞进了一个泛着温暖湿气的怀抱。

梧桐蜷着身子缩在那个怀抱里,闻着那熟悉的体香,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一只大掌,探进她水滑的睡袍中,一路行走至她的小腹处,温热的掌心贴在那处不动了。

模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还疼吗?”今天是她小日子的第二天,疼痛本已较第一天大大减轻,加之凌胥日手心不断传来的热度,腹部的闷痛已经大大减轻。

梧桐虽然睡的迷糊,但潜意识里还是不自觉的轻摇了下头,算是回答。凌胥日见她动了动,以为她还是醒的,便晤自对怀中人说着:“明晚有个金融业界内的酒会,你陪我去下吧。”

怀里的人听到耳边的声音嗡嗡的,像蚊子一样吵人,躁动的扭了妞身子。他薄唇微翘,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说了,睡吧、睡吧。”说完,紧了紧臂弯,将梧桐暖暖的包进自己怀中。两人相拥着,彻底步入了沉沉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梧桐醒来时,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环在某男怀里。对于这个情形,她早已在半个多月的同居生活中渐渐适应了。

刚开始两次,她还曾尝试从那怀抱中偷偷溜走,但每次都是偷跑未遂,反而会被抓回床上好好的被疼爱一番。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这种会损害自己切身利益的举动,乖乖睡到他醒来后自己再起身。但今天不行,身下一股一股的感觉正警示着自己再不处理的危险后果。

她轻轻推了推凌胥日的胳膊,小声道:“哥,松下手,我要去卫生间。”今天的凌胥日异常的好说话,眼睛没睁便放松了胳膊的力道,束缚力一解除,梧桐便慢慢的爬下地,然后再慢慢的挪进了卫生间。

透过眼缝看着小东西可爱的模样,凌胥日合上眼,一夜好睡后微微泛红的脸上,一抹浅浅的笑淡淡的挂在嘴角,不仔细看难以看清。有个事实连凌胥日自己都不自知:自从苏梧桐再次回到他的生活,他两个月里的笑容比过往五年加起来还要多。

梧桐把卫生棉换好。一夜过后,身上已是一片汗湿的粘腻了,她索性打开莲蓬头,试了试温度,等到适宜时便脱去衣裳,站进浴缸,举着莲蓬在身上冲洗。

相对于淋浴,她更喜欢泡在浴缸里的感觉,那种被水浸润包容的感觉能让身心得到最大的放松,不过小日子还在,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等她换了身白棉居家服,一切都弄好,就走出洗手间。外面的凌胥日也从客房里的洗手间走了出来,正在往身上套西装外套。一身由意大利设计师量身定做的CERRUTI西装线条明朗的穿在他身上,衬托的他刚毅健美的轮廓越发美好,梧桐不禁一下看呆了。

“今天周末,怎么穿这么正式?”回过神后,她问。

“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去。”看着她一脸‘那干嘛这么早穿衣服’的疑惑表情,凌胥日走上前,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傻姑娘,当然是出去给你置装啊!”趁着她泛着迷糊的时候,凌胥日麻利的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放在她手中:“快去换了。”

“用不用这么急啊!才刚十点钟不到。”梧桐不情不愿的抱着衣服走到床边,回过头看到凌胥日还站在衣柜旁,小嘴一撅,“出去出去,人家要换衣服!”说着,把衣服扔在床上,转过身来急急的把他往门外推。

之后狠狠的把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被关在门外的凌胥日摸了摸差点被门拍到的鼻子,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怎么还这么害羞,不是都看过很多遍了吗?”但是眼中的一个闪亮却泄漏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十一点钟,一辆银色宝马悄无声息的滑入梅龙镇地下停车场。自从梧桐上次看到凌胥日那辆兰博基尼,大嘲其**后,第二天凌胥日的座驾便换成了这辆宝马X5。

梧桐看到后偷偷上网查了下报价,200万的数字让她一阵肉疼。当初在美国读书时,徐友芬虽然定期给她的户头打生活费,但身体逐渐恢复的她没有动那笔钱。几年的大学生活,她都是靠着奖学金和打工来支付学费和生活必需,而这种节俭的习惯一直持续至今。

梧桐伸出右手打开车锁,刚想推门下车,不料左臂被坐在驾驶位的凌胥日一把扯住。她奇怪的回过头去看,刚一转过身,一张面纸就迎面拍到自己嘴上。凌胥日手拿着面纸在梧桐嘴巴上又抹又擦,还不忘刻薄两句:“多大的人了,吃包子也能吃的满脸肉末,小时候那点礼数都学哪里去了!”

“呜呜!!”梧桐嘴巴被捂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汪着一双眼睛瞧着凌胥日。“谁让李记的包子那么好吃,这么多年水准非降反升啊!”凌胥日这边刚擦好,拿掉纸巾,正把垃圾丢进车前部的废物篓里,梧桐的小嘴就开始不停了。“哥,干嘛要重新买啊,行里开舞会时我已经买过几件了。”而且还是Bubbery的呢,花了好几千块,想到这里,梧桐心里又开始肉疼。

“那些都穿过了,而且今后你的衣服要符合我的品位!”凌胥日下了车绕到梧桐一侧,打开车门,护着她的头把她拉了出来。

“霸道!”被紧紧握着手的梧桐心中反复重复着这句潜台词。

梅龙镇是上海的顶级商场之一,这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一线服装品牌。

三楼女装部,梧桐看着服务小姐手里抱着的一沓衣服,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哥,你也太夸张了吧,就是一次酒会,不要这么多啦!”

与凌胥日对视五秒钟,在他一片波澜不惊的眼神中,梧桐败下阵来,乖乖的拿起一件走进试衣间。

接下来漫长的一个小时里,梧桐不断重复着试衣,照镜,被评这三个环节。

当她终于筋疲力尽,坐在椅子上起不来时,凌胥日总算放过了她:“小姐,把刚才试过的几件包起来,另外请你到CHANNEL、GUCCI、那几个柜台把我定的衣服明早一并送到这个地址。”

他在休息椅旁的玻璃圆桌上拿过一张顾客便签,掏出口袋中的签字笔,龙飞凤舞的写下来滨海公寓的地址。写好后,抬头递给一旁的服务小姐。同时指了指梧桐身上那件黑色绣片暗花小礼服,说:“这件也要。”

这时,楼层的负责经理听说来了个大客户,一天就定了七十多万的单子,闻讯赶了过来,瞧见了是凌胥日,远远的就朝他伸出手:“凌总,一年不见,一向可好啊!怎么安娜小姐没和你一起来?”看着凌胥日身后的梧桐明显是与安娜不同的一张面孔,唐一白哈哈大笑,故作亲热的拍了拍凌胥日的肩膀,道““凌总果然艳福不浅啊,没了法国贵族,来了个国产小美人儿。”

有句词讲的的好:风雨吹欲卷,疑似故人来。

对于凌胥日来讲刚好应该吊个顺序:疑似故人来,风雨吹欲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天更新很给力 亲们也 给点力吧 呵呵 鞠躬在精于算计的上海人中,有这样一个默认的共识:购物要到徐家汇。

有上海第二商业圈的徐家汇集结了港汇、汇金、上海老六百、维络城等十几个大型商场卖场。因为其独特的时代气息,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年轻人购物游玩的首当之选,但也是因为他这个富有朝气的特质,错失了一批上流人士的光顾。

古语云,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同理可知,没有一件坏事是完全的坏事,就拿徐家汇来讲,虽然它不能满足上流购物的需求,却给这些道貌岸然的成功人士提供了滋养JIAN情的温床。因为在这里鲜少能“面对面”碰到“圈内”人士,即便碰到,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不加点破罢了。

拿眼前的这个老男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徐家汇牡丹园别墅区一期二单元,市价三千万的高档独栋别墅的门钥匙,在上周由那个人亲自交到夏崇柏手中。

此时二楼卧室内,他两个膝盖顶住床沿,前后不停地做着运动。长满黑色绒毛的肥胖肚子随着自己的动作,拍打着高出床垫一块的床尾红木板,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听上去像足了装在颠簸车里的半满啤酒桶。

一阵加速之后,敲击床板的声音消失了,房间渐渐归于平静,只余下夏崇柏气短的粗喘声。

他拍了拍搭在床尾的两条白嫩大腿,还觉得余味不足,便绕到床侧,低头吻了下去,见床上的人自始至终都一幅死人模样,办事时不单身体毫无回应,嘴巴甚至连点嗡嗡声都未曾发出过,心里不禁一阵生气。他嘴上发了狠,使力的咬了下去。

渐渐,一股血腥窜入了两人的口,可即便如此,床上的人也仅是抽了抽气,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夏崇柏恨极,他抓起床上人的一只手,手指慢慢环上手腕,缓声说道:“以后你还会不会没感觉了!说!!”

回答他的是又一阵沉默。夏崇柏微眯起眼,一点一点将拇指和食指合拢、对接,直至交叠。腕上的伤口再次破裂开来,刚刚还洁白如雪的纱布瞬时染上一层妖冶的红色。

那人受不住的微哼一下,便昏死过去。“没用的家伙,留点血就晕!!”说着,便提起退到膝盖的裤子,把半敞的衬衫掖进裤腰,扣好扣子,随后穿好西裤、束起了鳄鱼皮腰带。眨眼间,刚刚那个猥琐大叔便消失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干部形象随即出现在视野中。

他走出卧房,下到一楼客厅,拿起进门时随手丢下的公文包。水牛皮质地的包身发出油亮的光泽,这是夏崇柏十分钟爱的一个包,是一次下属进贡给他的新年贺礼。

每当他感受到包身那光滑的触感,他内心深处都会有种做AI的快感产生,仿佛身为男人的尊贵通过这个包就能完全体现。

这也正应了那句话,男人不看重身边站着哪个女人,却在乎他们身上腰带和包是否有质感。因为男人身上皮具的好坏与否就是决定自己实力高下与否的关键,无论物质上抑或“精”力上。

但是今天,夏崇柏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细细把玩它。他迅速的拉开包最外层的拉链,拿出了自己的摩托商务机,手写输入一个号码后,便将听筒口对准耳朵。

电话很快便通了。

夏崇柏本长了一张笑面,但此时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让电话那头那个惯于作恶的人都心生胆颤。“她伤口又裂了,找人过来给她输下血,这次弄得有点狠了。”他停下话头,想起了什么的说:“另外,拿点白的来,这丫头不大听话呢……”说着,像发现新玩意儿一样,一串愉快的轻笑传进了话筒。

身旁的坐地大钟“咚咚咚咚咚”连敲了五响,夏崇柏挂断电话走进更衣室,对着穿衣镜理了理衣服,之后从一旁衣架上拿起之前挑选好的深蓝色斜纹领带,搭在脖间,绕了几个圈,最后向领口处一紧,一个完美的领带节就打好了。对着镜子又照了照,略微有些不满意,想了想,向里收收肚子,这才自鸣得意的打声口哨,走了出去。有些微秃的头顶上,仅有的几根细毛随着他略显轻松的步子,一上一下,在空气中呼扇起舞。

夏崇柏驾着他的奥迪A8L一路塞车,总算开过了江下隧道后,赶在六点前的一分钟抵达了位于浦东陆家嘴的中银大厦银行家俱乐部。他一下车,远远的便瞧见人民银行副行长秘书杨小贤朝他迎了上来,连忙关上车门,左手按下电子钥匙,右手举至腰前三十公分处,快步朝杨小贤方向走了过去。

“杨秘书,好久不见,怎么样,找个时间来A行视察视察,也好指导下我们的工作啊!没有你们的监督,我们的工作可是进行的很没有底气啊。”

“夏部长,哪里话,全上海金融界哪个不知道你夏部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经你手的贷款从来都是审核严格,没有一笔是错发多发的。”

两人相视而笑,个中奥妙全都融进了这个微妙的对视当中。

杨小贤略显苍白的大手,伸到夏崇柏身后拍了拍,“进去吧,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对了老夏,听说最近北京银监会总部可能有人要来。”

“哦,知道是谁吗?”“具体背景不了解,只知道性肖,据说背景很硬。要在上海停留半年,做实地考察。”

略作沉吟后,夏崇柏恢复了脸上的表情,他朝杨小贤轻声一笑:“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管他来头大小,想也抓不到我们什么把柄。”杨小贤附和的笑了笑,没有做声,他心想道:你没听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吗!

说话间,两人一路电梯来到了位于俱乐部六层的金华厅。

这时的金华厅,灯火通明,各大银行的首脑和相关金融系统的重要人物齐聚一堂。两排长长的西式自助餐桌上,各种甜点酒品琳琅满目,在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斑斓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美味、诱人去食。

大厅一角的休息区,梧桐端着满满一盘点心沙拉,低着头,闷闷的吃着。刚刚在梅龙镇遇到的那个唐姓经理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站在不远处,同招商银行行长聊着的凌胥日很明显的精神不集中,眼神时不时溜到梧桐这边看上两眼,看到她还乖乖的坐在那里,便略略放心,但同时又更加担心的看着她:这样吃,胃受得了吗!

看出了凌胥日的心不在焉,凌胥日对面的吴行长顺着他的眼神向后望去,见了自己身后不远处正低头猛吃的苏梧桐,他瞬时明白了原因,体贴的附至凌胥日耳边:“过去哄哄吧,不是这个吃法啊!”说完,便又站正身子,用正常的音量说着:“凌总放心,有你们凌氏的投资担保,邵氏的后续资金我们按时发放的。”之后,朝他点了点头,离开了。

凌胥日感激的看了眼吴行长离开的背影,便大步朝梧桐的方向走去。到了近前,他弯下身子,右手轻轻覆上了梧桐刚刚烫染过的栗卷发上,嘴巴凑到她脸侧:“宝贝,还不开心吗?不是和你说了吗,安娜是妈妈安排给我的未婚妻,不过我很快就和她说清楚了,作为感谢,她在上海期间陪她去买了几次衣服而已,真的,仅此而已!我对天发誓还不成。”

突然想起有次七仔和别人借钱时,做的那句保证,他不禁灵光一现,有模有样的举起右手,曲起其他三指,仅余食指和中指立在空中,左手放在胸口,信誓旦旦的说:“我对灯发誓,对苏梧桐小姐绝无欺瞒之处!”完了,还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胸口,以示真诚。

“噗!瞧你没个正经!被人看到像什么样!”看到梧桐总算被他逗笑了,凌胥日这才放下心来。想到刚刚的行为确实与自己的行事作风严重不符,即刻警觉的向四周瞧了瞧。

所幸他们所在的位置位于大厅的一个角落处,而且前面有一个青石圆柱挡着,因此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当然,这些“谁”中不包括那些有心之人,例如——夏崇柏!

从进门第一刻起,夏崇柏就在人群中搜寻着凌胥日的身影,果然很快便被他找到了。尽管金华厅里人物众多,且皆是金融银行业的精英,但在人群中,凌胥日那个微泛寒意的身影还是发出了与众不同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