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柏在等,像一个老道的猎手一样,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接近自己的猎物。

单凭手上的资料上看,仅能了解到凌胥日是个有着一年黑道背景的金融界新秀,但这个新秀崭露头角的时间过快、气势过猛,令夏崇柏不敢贸然行动。

他在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到他完全了解自己对手的软穴,再给予那致命的一击。

让夏崇柏意外也很惊喜的是,这么快就让他发现了凌胥日的死穴。刚刚那个男人,商界的鬼魅凌胥日做出那么幼稚的举动时,夏崇柏仿佛看到胜利女神正招着手,朝自己走来。

他整顿了下表情,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拉了拉西装角,朝着凌胥日的方向走去。走至一半时候,一抹紫色身影横跨视线,朝本是自己的目标走去。

夏崇柏非但没有因为这个意外人物的闯入而生气,反而庆幸自己有了个更加冠冕的理由去靠近目标。

“小余,最近怎么这么久没去我那里坐坐啊!不像话!”慢慢走到近前,他出声道。

余思佳闻声抬起头,见是自己的老领导,连忙从梧桐身旁的沙发上站起身:“夏行,我刚到,没来的及和你问好你就来了,是我不好,下次请你吃饭赔礼。”伸出手,握上夏崇柏的。这时一旁的梧桐和凌胥日也已起身。余思佳侧身站在三人中间,一一介绍着各方。

“胥日、梧桐,这位是我以前的领导夏崇柏,也是南京路支行的老行长,现在调至总行任信贷部部长,主要就是负责我们各个支行的贷款审批的。夏行长对南京路一直很是照顾。”

“这位是今年刚入行的信贷部同事苏梧桐,这位先生是凌氏财团的执行总裁凌胥日先生。对了,夏行……”突然想起什么,余思佳转向夏崇柏:“凌氏最近为香港永泰做保的那九亿贷款的申请报告应该已经交到你那里了吧?”说着,眼睛又看向苏梧桐似在求证。

“嗯,已经递上去了,昨天下午我去总行交了申请。”梧桐点点头,对余思佳的话做了肯定。

“哦,是这样的,永泰因为是港企,背景资料的审核可能会久一些,你们耐心等一阵吧,等报告报到我这里,我会尽快批示的。”

“那太好了,我代今天缺席的郭行长谢谢夏部长的大力支持了。”

“你个丫头,赶紧嫁人吧,嫁人了性子才能稳一稳,唉,工作上切忌浮躁啊!”夏崇柏对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还是颇为喜欢的。“凌先生、小苏,我和小余聊聊天,你们慢坐啊!”

已经达到初识的目的,夏崇柏便等着哪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想到这里,便笑眯眯的打声招呼,和余思佳走开了。

余思佳回过头,做了个“我先过去了”的口型,便离开了。

“哥,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那好,我们走!”未等梧桐表达出“我自己回去的意思”凌胥日就拉起她的手,从人群较稀的一侧走出了金华厅。梧桐只得一脸无奈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一楼,凌胥日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梧桐身上:“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嗯。”

梧桐无聊的站在原地,不停的跺着脚取暖,眼睛向四处张望,“怎么还不回来。”这时,停在近前的一辆别克车里,一个正慢慢吸着烟的男人面孔引起她的注意,她三两步走了过去,“王主任,你怎么在这啊!”那个一口一口轻吐烟圈的男人抬起头,正是好阵没见的王笑一。

“小苏,是你啊,我来这里接人,呵呵。”

“王主任,你瘦了很多,看着年轻不少嘛!”梧桐咯咯笑着,对于这个可亲的大哥哥,她是亲近多于敬畏。

“嗯,最近饮食被控制起来了,多了个管家婆啊,唉,没办法啊!连红烧肉都不给吃了!”王笑一做了个苦瓜脸,对梧桐哭诉:“小苏,以后别老主任主任的叫了,叫王哥!”

“嗯,王大哥!”

“嘀嘀!”几声清亮的喇叭声从车道另一端传来,梧桐抬起头,远远看到凌胥日那辆银色宝马卡在口上进不来,她朝王笑一摆摆手,“王哥,我先走了啊!”

瞧着小姑娘风一阵的跑开,王笑一嘴里发出一串轻笑。

牡丹园一期二单元,穹窿圆顶的加高厅堂内,夏响在墨色玻璃茶几前来回的踱着步子。

雕刻成众梅争俏样的水晶灯下,夏响那略显瘦削的影子落在茶几后面的淡黄色澳式沙发上,随着他的走动被拉的忽长忽短,乍看之下像一把毛刷轻拂着沙发上那虚无的灰尘一样。

略显碎乱的脚步,泄漏了此时他心底的焦躁情绪。

抬头看了看斜上方,原本柔和的灯光射进眼里显得那样的刺目,那光仿佛直接照到他心里最阴暗的角落,让他无处遁形。

夏响收起眼光,走到门口,按住壁上的电灯开关,随着“啪啪”两声,吊顶灯熄灭、沙发旁的一盏地灯应声亮起。靠在墙边,看着地灯发出微弱且迷蒙的光,夏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像只有黑暗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地方。

他迈开步子,想回到沙发上略坐下休息一会儿,但是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鳄鱼皮鞋硬挺厚重的后跟摩擦着地上的驼绒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音。就像被地狱使者擒住了魂魄般,他被自己制造出的声音吓得定在当处,不敢移动。

“季白,季白!”夏响带着颤音,朝着楼上大声的叫着,现在哪怕是柔弱的妻子也能把他救出这黑暗的梦魇。

听到声音,季白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碗里装着夏紫黛吃剩下的大半碗粥,浅浅的碗口上方已经看不到一丝热气。

她走到二楼栏杆边,探出头,看着楼下如同被鬼镇在原地的夏响,心中暗自冷笑:亏心事做多了,果然怕走“夜路”啊!

“等下!我就下来。”说完,她脸色不变的转身回到卧室,放下手中的碗,又到卫生间取了一条毛巾,慢条斯理的揩净手上的污渍。

做完这些,她才走出卧室,沿着回廊,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夏响身旁。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怕黑你不开灯”,季白说完,大步走到门口,按开了吊灯开关,宽大的房子内又是一片通明。

“老婆,最近不知怎的,我经常做噩梦,梦到阿紫他爸妈,满身是血的朝我扑来”。说着,夏响脸上露出一种惊恐扭曲的表情,仿佛真有一男一女向他扑来一样。

“他们问我为什么抢走了他们的女儿却不善待她。老婆,我后悔了,真不该把阿紫送给他,伊(上海话他、她的意思)就一渣男,你说真要把她玩死了,那俩人不会真的找我来拼命吧!”想到夏崇柏的手段,夏响好一个叫苦。

季白看着自己的“良人”,一阵沉默:如果不是当初自己ZI GONG肌瘤切除掉ZI GONG,不能满足他,她是断然不会同意夏响染指紫黛的。

13岁的夏紫黛从那年开始正式成为了“父亲”的床伴。亏她直到一年后升初中,生理课上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染便染了吧,可是在随后的商战中,他又不断的把夏紫黛当作礼物一样的送来送去,竟然还用可笑的“父女亲情”一直逼着她就范。

可怜的紫黛在不明血缘的情况下竟真的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并逐渐对这类事情变得习以为常。

“我们没有孩子,为什么不能对紫黛好一点儿!看看现在,弄得亲女不像亲女,养女不像养女的。他夏崇柏是什么人,我真不明白你怎么狠得下心……”看出夏响的情感有些松动,难得的展现脆弱的一面,季白抓住机会,拼命的游说,希望将夏紫黛从夏崇柏这里带回去。

显然,她高估了自己这个作奸犯科、屡例累累的枕边人。

在季白的陪伴下,夏响的情绪逐渐的平稳下来,内心的罪恶感也随着时间慢慢的融化在温热的灯光下。季白一句句的碎碎念,令他心中的烦躁感急速上升:“好了好了,你当我舍得‘女儿’吗,要不是前段时间,圈里刚有人染上那个病,我会舍得把自己‘宝贝’巴巴送给大哥?这不是自己人能确保干净嘛!”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滴滴”电子门打开的声音。夏响侧耳听了听,朝季白摆摆手:“大哥回来了,你上楼去,我和他说点事儿。”

看到季白那鄙夷的眼神,夏响冲着她又一阵大喊:“娘们儿**的懂个什么,还不快上楼,记得把门锁好,不该听的不要乱听。”

季白见丈夫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也就打消了劝说的念头。一扭头,几步便消失在转角的楼梯上。

门外,夏崇柏将他的奥迪A8入库锁好,便转身来到大门处,早已等在门口的夏响伸出手接过夏崇柏臂上搭着的西装外套,一脸谄媚的说:“大哥,回来了!”

夏崇柏斜眼扫了眼这个名义上有血缘关系、实际上只是父亲在外包养的一个女人生下的附赠品,浅哼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对于这个便宜弟弟,他实无过多好感。

看二人的名字便能看出父亲对这个私生子的态度。夏家这辈正枝的孩子,男的均属“崇”字辈,女的则皆是“文”字辈。例如他叫夏崇柏,他下面的二弟叫夏崇杨,而他叔叔家的堂妹则叫夏文媚。

单从名字的叫法上,夏响就已被排斥在夏家核心之外了。

“东西拿来了吗?”把自己深深的抛到宣软的沙发中,夏崇柏懒懒的开口。

略作下犹豫,夏响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密条加封塑料袋,捧在掌心,缓慢但是恭谨的递到夏崇柏面前。夏崇柏伸出一只手,圆滚滚的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角将袋子提了起来。

“这是那种?”晃了晃手中那丁点大小的塑料口袋,夏崇柏出声问道,边抬起眼等着夏响的回答。

“呃,大哥,你也知道,我好久没做这方面的生意了,就这还是我自己跑到红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呢!”

注意到沙发上人神情的不耐烦,夏响忙补充道:“这是一种比海洛因口味稍淡的致幻作用为主的粉,名叫魅惑,只要食进一点,呵呵,保证十分钟之内XING欲高涨,绝对能满足你的需求。”

把玩过那袋粉末,夏崇柏“啪”的把它扔到茶几上,进门后第一次抬头正视夏响,嘴边挂着一缕和煦的笑容,直直的看着立在面前的夏响,直看的对方一滴冷汗顺着额头一路滑至面颊,夏崇柏享受够了这种予人威慑的感觉,淡淡的开口:“你倒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女儿’嘛!!”

夏响乍听这话,没有品出味道,过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怪自己自作主张换了药啊!

夏响真是有苦说不出,自从龙家被清洗后,他这个漏网之鱼便从此偃旗息鼓,慢慢淡出原来的圈子,改行做了地产生意。

这次如果不是夏崇柏要求,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再次触及那里。

“大哥,实在是弟弟我好久没在圈里混,门路没有以前广了。这样,你先试试效果,如果不够爽,我再找找以前的老朋友,给你弄点更好的。”

夏响见自己的话貌似让夏崇柏很是受用,便趁热打铁道:“大哥,盛翔地产承包的圣海花园工程就要收口了,那后续的两亿资金……您看,您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听着夏响的话,夏崇柏没做声,他伸手从茶几上的圆筒烟盒里拿过一支烟,叼在嘴里,作势找火。

夏响见状,连忙掏出火机,开盖点火伸到夏崇柏跟前。看着袅袅升腾的眼圈,夏响没有收回手,而是将打火机递给了夏崇柏,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喜欢”两个字。

接过火机,夏崇柏做了几个甩盖点火的手势,从其熟练的姿势中看出他应该是不仅仅是喜欢而已。

“还是Cartire的呢,小子够奢侈的啊!”夏崇柏虽是对夏响说话,但视线一直停留在火机王冠花纹上方镶嵌的那颗蓝宝石上。“这不会就是去年那个全球限量1000个的‘Dreamking’吧。”说着便用拇指轻轻的摩挲这宝石光洁的表面。

“大哥好眼力啊,这正是‘Dreamking’,大哥如果不嫌弃,这个就拿去用好了。”

“呵呵,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么好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夏崇柏话虽如此说,但已经笑成一条缝的眼睛却显示出他的意思。

夏响心中一阵冷笑:妈的,老子送了你2000万的别墅难不成比不上这个贵重吗!!

但是想归想,讨好的话还是从嘴里溜达出来:“好东西自然要有高贵的身份配才合适啊!弟弟我自认各方面都远不及大哥,好鞍配好马,宝马赠英雄,大哥你就收了吧!”

“哈哈哈,三弟哪里话,那笔贷款你让我想想,不能直接从A行走,不然会惹人非议,你等我消息吧。时间不早了……”说到这,他一双小小的眼睛朝二楼瞟了瞟。

夏响会意,扬起嗓子,对着楼上喊道:“小白,走了!!”

这天晚上,卧室里传来的肉搏声经久不息,一阵哆嗦,夏崇柏趴倒在夏紫黛曼妙的腰肢上,一双肉爪伸到她LUO着的胸口,抓起一只奶白,揉搓着。

渐渐,原本粉嫩的顶端在手掌和药力的双重刺激下一点点变成缺氧般的暗紫色,一如现在夏紫黛的一双眼,一汪黑眸,暗色中望不到一丝光亮,看上去显得分外压抑、低沉。

刚才叫的嗓子暗哑的夏紫黛在大掌的包容下又一次有了反应,细碎的呻吟声从齿间漏出。“小SAO货,三次还不满足。”夏崇柏说着,动手在身下撸了两下,觉得有点硬起来了就又挺身进入。

身上他不断的动作,没有察觉身下紫黛眼角旁滑落的一滴泪。在知道自己并非夏家亲生时,她就已预见到即将的遭遇,自己无力反抗,也无从期盼“父亲”的手下留情。留给她的只有漫漫无际的绝望。

在距离徐家汇仅几公里之遥的长宁区,滨海公寓内,床上相拥的两个人间的气氛与那边夏崇柏的肉YU相比,明显温馨有爱的多。

凌胥日一双手环住梧桐的脖颈,将她的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胸口。他轻抚着怀中人柔软的发丝,细语款款的说:“之前妈妈安排了好几个,都被我打发了,以后如果碰到谁你也不要在意。”

“嗯”,闷在他怀里的苏梧桐声音听上去瓮瓮的,想了想,她轻轻推开与凌胥日间的距离,探出头来,仰着脸问:“哥,妈妈知道了不同意我们怎么办?”

黑暗中屋里没有过多的光亮,但窗外点点微弱星光的照射下,梧桐一双眼睛却异常水亮,一线失落从眼里一闪而过。

即便是一瞬而逝,这丝眼光也还是被凌胥日成功的捕获。他重新收拢臂膀,嘴巴贴到梧桐耳边轻语:“如果不同意,你就带我去私奔。”

清晨,还在生理期的梧桐早早就睁开了眼睛,看看床头柜上立着的多拉咪闹表,指针刚好指向七点位置。

也许是昨晚想心事的关系,梧桐今天醒来的时间比平时整整提前了半小时。她大大的扯了一个懒腰,从被子里伸出白白的胳膊,一把摸过闹表,将背面的开关从ON调至了OFF。

盯着小猫头那粉粉的身子,梧桐翻手转过表身,眼睛对上多拉咪圆滚滚大睁的那双猫眼,一抹弧度渐渐划至嘴角。

想来这只表还是在他送她那只多拉A之后,梧桐硬塞进他房里的呢。美其名曰“礼尚往来”,实际上,梧桐总是在某个不定时的晚上偷溜进他的房间把闹铃调到早上四点钟。

一来二去,被戏弄多了的凌胥日便有了防备,每天临睡前都要检查一下闹表。偶尔忘之,又偏巧那天梧桐偷溜进来过,那么,悲惨的凌哥哥就只得自认倒霉的再次被从酣梦中闹醒,开灯灭铃了。

想起那个时候的凌胥日,从不和自己计较什么,他总是微笑着包容自己的一切。再想想昨晚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带他去私奔”,她禁不住的笑出声来,自己的“哥哥”变得流氓了呢,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他,生动不死板。

对着多拉咪,她翘起葱白的手指,点上猫头的鼻尖,自语道:“无赖,明明是你诱拐无知少女,怎么说的好像我引诱你一样。”一边笑,一边想着他那故作认真的表情,咯咯的笑声渐渐大了起来,就像珠落玉盘一样,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这声音隔着木板雕花门,传进回廊,一路飘进了正在厨房严阵待敌的凌胥日耳中。听到声响的他,想回去卧室看个究竟,却又不放心燃气灶上煮着的八宝稀饭。

他弯下腰,眼睛凑到与火苗平行的位置,一边观察着火势的大小,一边小心翼翼调节着气灶的开关。然而,几经尝试之后,淡蓝色的火苗总是在最后一刻熄灭了。

无奈之下,他索性关掉燃气阀门,在瓷质墙砖上挂着的抹布上擦了下手,便回身朝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房门,他就见那人抱着只钟躺在床上傻笑,两只胳膊就暴露在被子外面,一舞一舞的,像两截白生生、水灵灵的莲藕。

凌胥日走过去,拍掉她乱挥的手,拎起被子重新把胳膊藏回去,“多大的人了,也不怕着凉,空调的暖风开的不高不知道吗!”为了怕梧桐一冷一热间感冒,凌胥日没有将空调开的很高,只维持在一个温和的水平。

他说着,从旁边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撂到梧桐身侧,“既然醒了,就起来洗脸刷牙吧,饭一会儿就好。”

转身欲走前,想了想又回过头探手在梧桐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不许不披外套,让我发现你不听话,看怎么罚你!”

刚要抽回手,未料,梧桐突然抓住他,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凌胥日一个不稳,跌在床,压在了梧桐的身上。

他的头隔着被子贴在梧桐胸前,听到女孩儿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小小的响起:“哥,怎么不穿那件花围裙呢?”

梧桐问这话是有原因的。

自从凌胥日搬进了她家,每天早晨他都先起床给梧桐准备早餐。慢慢不满足于只吃现成的果酱面包,他开始逐渐尝试着自己做些东西。

梧桐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一起来,自己穿好衣服走进客厅,路过厨房时,看到凌胥日黑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白色的面粉和一些糊状物,一脸破败的颓丧。

在她的不断追问下,凌胥日才支支吾吾的说他是在学着做李记大包。那次惨痛的尝试最终结束于一盆调和的浓稠不均的面粉糊。

当时梧桐差点没有笑翻当场,但笑过之后,她心中又是满满的感动。以前同思佳学姐聊天时,曾经提到过关于未来找怎样的伴侣的话题。

那时,梧桐很好奇像余思佳这样典型的女强人,究竟会有怎样的择偶标准呢,当时余思佳是这样回答她的:“我不需要他有多大的成就,也不需要他肯为我一掷千金或万两,只要闲暇时,他会记得给我做上一顿饭菜就好。”

当时梧桐不很理解这种说法,不过真的看到从没下过厨房的凌胥日为了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她心底那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温泉水一样,一汩汩的向外涌着。

于是当天晚上,她特地跑到公寓附近一家专门出售生活日用品的小超市里,买了两个小围裙。回到家,穿起自己那件粉色茉莉花的,炫耀似的在凌胥日面前转了两圈。“好看吗?”她问。

“嗯,不错,不过买它干嘛,你又不做饭。”

“嘻嘻”笑了两声,她从身上这件的胸口口袋里把另外一件蓝色的抽出来,抖了抖,蓝色山茶花的图案随即出现在了凌胥日的面前。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