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你别走啊,多可爱的图案啊,你要是穿,我就帮你一起做饭好不好,咱俩来情侣档。”

已经背过身去的凌胥日眉头的青筋抖了抖,心里长叹一口气:我一个人已经够忙的了,你来帮忙,估计厨房想不被毁都难。

之后,梧桐还从未见他穿过那件围裙,而小山茶也从此被束之于厨房高阁,不知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梧桐等了许久,见凌胥日对自己的话未置一词,她也不恼,想着自己把他PS上兰花围裙的那张照片,哪天拿出来给他秀一秀,绝对能把他刺激到。

想到这里,她鬼鬼的一笑,推了推压在身上不起来的凌胥日,“唉,我都要起床了,你怎么反到睡啦!”

凌胥日随着梧桐的手劲,一动一动的晃着头,鼻子贴在被子上吸取着她身上发出的浅浅体香。不同于梧桐少女时期那种类似于水果般甜甜的味道,现在这种香气里随着那夜女体的打开,烙入了他的痕迹。

就像一幅美术作品完成时,它的作者都会在上面做一个自己专属的记号一样。

现在的梧桐就是一幅专属于自己的作品。

凌胥日吸了吸那种独特的混有他们两人荷尔蒙的诱惑之香,满意的的抬起头。

胸口的压力顿消,梧桐得到解放后霍的坐起身,看着已经起身站在一旁的凌胥日说:“哥,你变重了哦,压得我都透不过气了。以后我也要学学王家嫂子,让你少吃点,好好减减肥!”

想到王笑一原来那圆圆的啤酒肚,她便对那个没见过面的“王家大嫂”一阵好奇,是什么人有这样的魅力让他从原来的酒桶减成现在的酒瓶,硬是掉了一个重量级啊。

在她满脑子YY王笑一的时候,凌胥日明显想着另外一件事。

他伸出手,一把揽住梧桐的后脑,拉近两人的距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我如果太瘦了,又哪会有‘精力’陪你啊!”

焦灼的热气顺着鼻息喷在梧桐脸上,她一张女儿面像被水彩染了色一样,霎时一片粉红。见她讷讷的样子,凌胥日心里暗笑小丫头的害羞可爱,便放弃继续纠缠的念头,放开了手。

梧桐脱离了凌胥日气场的笼罩,心神渐渐归位。她一把拽过他刚刚放在一旁的棉麻外套,披在吊带真丝睡裙外,对着凌胥日仰脸说道:“我要吃荷包蛋,你给我去煎。”

看着她揪做一团的小嘴,泛着果冻般的光泽,他不禁一阵情动,低头在她的吻上轻轻一啄。一声“好!”轻轻顺着唇缝漏了出来,说完便挽起袖子走了出去。

这种有如新婚夫妻之间的相处,让梧桐好一阵窝心,但随即她便想起了徐妈妈,还有那个只闻过其名,未见过其人的传说中的法国贵族——路易斯-安娜。不知道徐妈知道自己已经回国,而且还已经和胥日同居时,她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就像迷失在一个未知的密闭空间里,梧桐自我沉浸在情绪中怎么也爬不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小水潺潺般的一首《荷塘月色》从手机顶端的发音口缓缓流出,温暖的溪水声将梧桐的心慰暖。

她回过神来,连忙翻身下床,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就在她要接听时,铃声却刹得止住,看着渐渐复于平静的背景灯,她好奇的掀开翻盖,手机加宽的屏幕瞬时变亮,吉米淡黄色卡通背景图片上,一个红色转弯的箭头下面跟着一串数字:+0081*******。

在国外生活多年的梧桐知道这不是一个国内的号码,但回想起来归国后,自己并没有和国外哪个朋友有过联系,稳妥起见,她略作犹豫之后按下了回拨键。电话那边一直是“嘟嘟嘟”的忙音状态。梧桐挂断电话,一脸的莫名:如果是诈欺电话,不该不接听啊!

“桐桐,起床了吗?快点洗漱,蛋快煎好了!”门外,凌胥日的声音传来。

“哦,就来!”收起脸上的疑惑,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梧桐迅速钻进洗手间,开始洗漱整理。

而在一海相隔的日本,新宿边处的一个山区别墅群。

一处由五棵云雾松环抱其中的二层木板矮式别墅里,徐友芬看着刚刚消声的电话,一边忖度着刚刚递到自己手中的报告。

当年那个漏网之鱼没想到能闹起这么大的风浪,“胥日,我就看看以你一己之力能否保护好梧桐,如果能,那你们的关系我再做考虑,如果不能,那就别怪妈妈了!”

“夏响……”徐友芬反复的嚼着这个名字。

“来了来了来了。”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到饭厅餐桌旁,凌胥日看着笈着一双棉布拖鞋,踢踢踏踏从里面跑出来的梧桐。“慢着点……”微怪的详瞪了她一眼,起身绕到桌子对面给她拉开凳子。

平了平气,梧桐坐在凳子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就在这时,凌胥日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随着那边的声音,凌胥日宽阔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怎么会突然都消失了呢,去机场查他们的处境记录,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凌胥日站起身,“桐桐,今天乖乖在家,我去下公司,你别等我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所谓凌氏财团,并非指凌氏是一个多么大的综合金融机构,而是上海人对凌氏以及他前身的组织社团的一种避讳的说法。

凌氏财团的全称是凌氏投资担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投资担保公司,那他不可能被上海人冠以财团这个巨大的名号,上海人对凌氏的敬畏是源于凌胥日接管前它所属于的两个风云人物。

在那两个人的时代,凌氏根本不是一家担保公司,而是一个明显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集众团体,他的开创者不是别人,正是凌胥日的父亲凌岐山。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正值凌岐山最青春和热血沸腾的年纪,那个时候的他凭着对兄弟的一个义字和敢打敢拼的左派,在当时的黑道上享有一定的名望。

随后靠着那个聪明的大脑,他开始逐渐将社团带离完全打打杀杀的形式,而是把它引到一条更偏重于商业经营的社团企业。

在凌岐山的引道之下,当时凌氏手下的兄弟们渐渐从经商这条正道上尝到了甜头。试问,有几个年轻人一生下来就喜欢过打打杀杀的生活呢。

即便大多数人赞同他们老大的做法,但在任何群体当中都会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凌氏内部这种人自然也少不了,他就是凌氏的第二代掌门人——龙飞。

当时的龙飞靠着自己察言观色,善于逢迎的手段,逐渐得到了凌岐山的信任,并且成为他手下第一得力的助手。随着凌岐山年纪的增长,他开始逐渐放权给了几个手下,这其中作为心腹的龙飞自然是独得魁首。

表面上他维系这凌岐山原有的经营理念,而内里,他却严重的不满足于得到的这些蝇头小利,他有着更大的野心。渐渐,他把目光投向了一个在他看来有着巨大获利空间的行业——贩毒。

由最开始的暗中操作,到之后的日益明目张胆,龙飞和帮派里的人从迅速牟取的暴利中尝到了巨大的甜头。凌氏内部响应龙飞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这件事情最终传进了不问世事很久的凌岐山耳朵里,他也曾劝说过遏止这种做法,但是被飞速聚敛的财富冲昏头脑的人们如何能听得进去。凌胥日见自己的意见无效,况且当时实际的大权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也便听之任之了。

然而故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的便结束了。

进入九十年代,中国开始进入严打时期,涉黑涉白两项罪状的巨大帽子眼见就要扣在了凌氏的头上。幸好当时在公安厅工作的凌岐山幼年好友苏醒出言提醒才为凌氏免去一场灭顶之灾。龙飞也因为其言行被强令退出帮会。

至于之后,龙飞如何在凌岐山金盆洗手之后重回凌氏接掌大权那都是若干年以后的事情了。

洁白的寒霜雪一般冻结在草尖上,放眼望去,昨天还翠绿一片的草地一夜间已被笼上一层银白,剔透的霜珠包裹着软软的青草,像镀上一层水晶膜片一样,在深秋遥远的太阳下,泛着微微的光亮。

这是上海今年的第一场霜天。

街道上,不时有行人停下来拿出手机拍照,两三个孩子在幼儿园门口远远的看到对方,连忙挣开父母的手,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嬉笑声给这个微冷的早晨带来一律暖意。

红旗车里,坐在后座上的梧桐烦燥的抚弄的手里的手机。凌胥日已经两晚上没有回来过了。这期间,他仅仅打过一个电话过来说声他可能没时间回家,一句要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今天一早,本该去银行上班的梧桐,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在车子开往南京路到一半时,梧桐突然让Lee调转车头:“去他公司。”

Lee当然知道她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略作迟疑:“要不要先打电话问问老板?”正满心烦闷的梧桐没做多想,开口说道:“不用了。直接过去吧。”

后视镜里,Lee看着梧桐低头咬着手指,神色一片焦虑,最终做了决定,一脚油门直直向凌氏踩去。

车内,苏梧桐沉思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自从那天早餐饭桌上他接了那个电话匆匆离开后,半个月以来凌胥日陷入了异常忙碌的工作状态。每天早出晚归不说,每每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一次,看着他那张红红的脸,闻着与之极不相符的酒气浓度。梧桐心疼的抚上了他还微带湿意的发丝,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哥,以后直接回家就好,男人有点酒味才更见男子气,别在外面……宾馆那种地方……不干净……”

凌胥日把头搭在梧桐脖颈间,用耳语的音量说:“小丫头,你想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在公司的私人浴室里冲了一把,放心吧,我不会去那种地方的,真要是染上个什么,你怎么办?”

热浪般的呼吸卷着恬淡的酒香气吹在梧桐耳朵上,撩拨着她那根敏感的神经,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嘤咛,两只胳膊轻轻的环上了他宽大的腰身。得到某种暗示般,凌胥日雀跃的叫了一声,抱起梧桐走进卧室。

两人极尽缱绻,几度温存,良久以后,梧桐轻喘着匐在凌胥日胸前,指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面一圈一圈慢慢兜着。

凌胥日一只粗砾的大掌抚上她温热光滑的裸背,摩挲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真是好长的一口气啊,好像要把他身体里的所有疲累与压力都融入这口气,随之吐出体外一样。

梧桐仰起脸,看着黑暗中凌胥日那双黑眸,在他右手香烟顶端发出的微弱火光映射下,忽明忽暗的闪着光,“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看你最近好像很累。”说着,右手一路摸索到凌胥日的脸上,试图熨开那蹙紧的眉心。

“手下有几个人搞小动作,资金暂时有点周转不灵。”他的左手移到脸旁,将在自己脸上细挲的小手暖暖的包进自己的掌心,“放心吧,要相信你男人。”说完,紧了紧手劲,仿佛要通过这种力道把信心传递给她一样。

“嗯,我相信。”得到了某种承诺,梧桐闭上眼睛,脑子却不停的转着,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眼:“哥,差点忘了和你说,前段时间紫黛来找过我。”

“紫黛?夏紫黛吗?”凌胥日不自觉的扣紧了手。

“嗯,她让我提醒你注意永泰的贷款,她说永泰是港企,申贷过程可能会不顺利。”

凌胥日略略沉思了几秒钟,迟迟的说了句:“好,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说完,便放开手伸到后面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仿佛被下了某种催眠咒语一样,梧桐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得到舒缓,她安心的闭上眼,竟是一夜好眠。

那夜之后,凌胥日已经两晚没有回来过了。

车子嘎的一声,稳稳的停在了一座十层大楼前,梧桐下了车,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石门一路**号。

记得14岁生日那天,当凌岐山告诉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是谁时,她无数次的跑到这里偷看过,没想到现在凌胥日的公司仍然设立在这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已经停好车,站立一侧的Lee说声“进去吧”便迈步走了进去。

自从凌胥日重新接收凌氏之后,除了第一年的过渡期外,现在的凌氏已经鲜少涉及黑道交易,是名副其实的企业公司了。

宽敞大厅里只有一个前台接待席,几把客户等候用的圈椅立在大厅的一角,上面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站在接待席后面的小姐听到推门声,抬起头看到了率先走进来的苏梧桐,点头微笑的问:“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找你们凌总。”梧桐语气温和但含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说着。

“凌总他不……”一个“在”字还没有说出口,前台小姐便看到了紧随梧桐进门的Lee,顿时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她旋即一笑:“麻烦请稍等,我立刻为您安排。”说着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十楼经理办公室秘书的电话:“喂,Ann吗?我是前台露露,凌总现在有空吗,夫人来了……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放下电话,自称露露的女孩手朝身后屏风的一侧一扬手,“夫人,凌总正在开会,麻烦你到十楼等。”

梧桐微一颔首,顺着女孩儿手指的方向走了进去,发现那里只有一栋电梯,按下向上键,梧桐站在电梯门前,看着光洁的金属门上,照着自己那秋眉紧锁的样子,一阵沉思。

另一边,八楼小会客室里,凌胥日正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促膝长谈。

“阿胥,云叔我已经这把年纪了,也不怕他们那帮卑鄙小人的威胁,就算他们真的拿着我们当年贩毒的证据去报警,我也不怕,活了六十五年了,福也享了,该有的风光也有了,这辈子够了。岐哥对我们是有恩的。”

似是忆起了什么,老爷子沉思了几秒,继续说道:“只是你还年轻,不要被这次的困难打倒,当年我们跟着你爸爸一起打天下时,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你的魄力不输给你爸爸,所以咬牙也要挺过去。云叔这里的一个亿资金我不会拿走,虽然不多,但总比那帮卑鄙小人临阵脱逃、落井下石的好。不过你也要赶紧想办法,不然公司资金不足,根本无力给永泰做担保了。”

“云叔,你的话我记下了,放心,我会守护好爸爸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的。”

“这就好,这就好。”拍了拍凌胥日的手,老爷子站起身来,临走前,略不放心的回过头来:

“阿胥,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寄给我们当年账务报告的人究竟是谁,但是我记得当年龙飞在时,曾听他说起过他有一个专门负责账务的亲信,这个人也是负责把帮里的钱洗白的人。我想如果找到这个人,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吧。”

凌胥日送走云叔,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思忖着云叔的话。

凌氏虽然已经集资上市,但是公司资产的大头还是主要仍是帮派中元老们手头的资金,现在,公司资金随着元老们的纷纷撤资而空虚大半,凌氏财团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就在他理不出头绪的时候,云叔的一番话提醒了他,看来有必要揪出当年那只漏网的鱼了。

一走出电梯,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桐桐,你怎么来了!”仿佛漆黑的夜被一缕光束划破一样,原本阴霾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他微微泛青的下巴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走上前,揽住了女孩儿的肩。

由于凌氏资金支持不足,永泰集团在上海开立分部所需贷款的申请自然被搁置了。梧桐一面替凌胥日担心,一方面又不得不随着师父郭石四处奔跑业务,为明年贷款指标的顺利完成打提前量。

这天,又结束了一场鱼肉飨宴,梧桐跟在微醺的郭石身后,从汀坂料理走出来,看着他与几个客户在那里虚与委蛇,心中十分烦躁,心里在想着凌胥日他那边不知进展如何了。

“郭行长,谢谢你今天的款待,贷款的事情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基本可以定下来一个三亿的期票。”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说道。

郭石眼前一亮,“太谢谢你们公司的支持了,李总您放心,我一定为你争取到一个合适的利率。”说完伸出手来,两个人交握,寒暄几句后,便相互作别。

郭石送走客户,一回头便看到魂不守舍的梧桐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走上前,伸手在梧桐脸前晃了晃,“小苏,回神了。”

应声醒觉过来的梧桐看了看郭石,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半天,连客户都没有送。“对不起啊,师父。”说着,脸微微红了。

“回家了,要不要我送你。”郭石指了指停在路旁一辆黑色奥迪,对她说。

“不麻烦你了,师父,有车接我。”

郭石顺着梧桐的眼光瞧见了街对面的红旗,他点点头,“那路上小心吧。”说完便朝奥迪按了一下电子钥匙,随后钻进车门,离开了。

目送着郭石的奥迪车渐行渐远,梧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便抬脚准备离开。

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六爷,上次那个小红可是想坏你了,今天你到那,去跟她应付一下。不然一天到晚总在我耳边念,烦都烦死了。”男子尖尖的嗓音中透出无限的猥琐。

这个声音恐怕梧桐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那有如太监般的声音曾对自己哭求,曾在婚礼上大闹会场——夏响。

那个被成为六爷的人回应道:“那是,有几个爷们儿像我这么好的体力,不让女人舒服到死都难。不过老夏,你别总拿这种货色来应付我啊,她那样的都被玩滥了,哪天给我找个雏儿开开荤成不。”

听着他们的话题越来越不堪入耳,梧桐便想迅速远离这个环境,再呆下去,她想她会疯的。

突然,六爷的一句话吸引了梧桐的注意力:“想让我给凌胥日那小子下绊子,你也得拿出点诚意啊!”

“没问题,你就等着我给你准备的上品吧……”说完两个人笑说着,走远了。梧桐斜着眼睛看到他们醉醺醺的两个人上了一辆计程车,连忙跑到街对面,打开红旗车门,坐在副驾驶位,摇了摇一旁昏昏欲睡的Lee,着急的说:“快点,快去跟前面那辆蓝色计程车!”

军人素质极高的Lee在梧桐的召唤下,迅速打起精神,一脚油门,车子飞速冲出,没用几秒钟,便稳当的与蓝色计程车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的景致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通亮透明的街景渐渐变化成蒙上一层艳丽的红色,车子驶进了一条满是红绿霓虹灯的街道,旋转闪烁的灯光晃得人眼花,梧桐顿感不适的闭上眼,问身旁的Lee:“这是哪儿,我怎么没有来过?”

对于梧桐的问题,Lee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吱唔了半天才出声道:“小姐,这里是市里最有名的红街,是各种娱乐场所聚集的地方。”说话间,Lee着重的咬了咬“娱乐场所”几个字。

梧桐“哦”的轻应了一声,急的Lee满头大汗:究竟小姐听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啊!他无语的望了望四周逐渐艳丽的灯景,只得继续开车。

看着前面的计程车停在一处门脸前,梧桐忙示意停车。看着车上下来的那两个人,Lee突然心中暗暗惊呼:“六爷怎么也在?”正思忖间,梧桐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Lee见状连忙跟下车去,“小姐,这里很乱,你别……”

“没事,你在一旁等着就好。”梧桐只是拒绝的摆摆手,看也没看他一眼,朝着夏响二人进去的那家店直走过去。

站在门口,梧桐仰起头,看着高高悬挂,不断变换颜色的牌匾上写着“玉清宫”三个字,红色的字体一明一灭间不断刺激着人的视觉。她走到门童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最后满意的点点头,在门童手里塞了几张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