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的梧桐在转过身的一刹那恢复了清冷的面容。

坐在回程的车上,梧桐想想这两天凌胥日时常关机,便偏头对正专心开着车子的Lee说:“明天你去下胥日的公司,帮我告诉他,让他注意夏响。”说完,梧桐杏眸一闪,心中暗暗有了算计——也许这件事,换个人出面调查更为合适。

两天后,下午四点钟,正在核对贷款数据的梧桐接到小门童的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声音小小的说着:夏老板定了今晚的套间。听到这句话,梧桐心里一阵兴奋,她挂掉电话就进了更衣间,从里面拿出一大包东西后,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提前溜出了银行。

她一路像只小耗子一样从后门悄悄溜了出来,生怕被Lee发现。所幸离下班时间的时间还早,Lee未曾料到梧桐会提前出门,因此放松了警惕,给梧桐提供了一个契机。

在楼群内三绕两绕的,总算被她转出了A行的可视范围。她拿着那包东西,走进了一家肯德基的洗手间里。半个小时以后,就在工作人员即将砸门的时候,梧桐一身烟熏舞女妆容从里面走了出来,刚才还叫嚣一片的等候队伍霎时间安静下来,突然一个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儿揪着妈妈的衣襟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叫着妖怪。梧桐对着空气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凌叉叉,为了你我可是自毁形象到家了。”无视着人群异样的眼神,梧桐边想着,边从人群自动让出的一截空道走出了肯德基。

等梧桐打车到了“玉清宫”时,红街早已进入状态,一片灯红酒绿了。这样的一身装束,梧桐不必打什么招呼,便大大方方的进了大门。之前她已经打听过了,“玉清宫”的小姐都是集中在一个包厢内等候客人的传召。梧桐按照事前打听好的路线,一路摸索,总算来到了2180包房。

推开大门,里面一股烟气、劣质香水以及男人□的酸臭味道混成一团,朝梧桐扑面而来。梧桐强忍着阵阵反胃,走进去,找了个边角的地方坐了下来。

将头隐在墙角的阴暗中,梧桐细眼观察着屋内这十几名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肉感的身材直接包裹在一条条迷你超短裙里,隐约中她竟然发现其中几个连底裤都没穿。

想想即将面临的事情,梧桐心里冷的发簌,甚至有逃离的念头产生。但是为了凌胥日,她暗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恶心感,合上眼眸,尽量不去看。

就在这时,耳边一个似曾听过的名字飘进梧桐的耳朵:“小红,今天听说夏老大和六爷来,你去陪哪个?”

一个嬉笑的女声回道:“今天哪里有我的份啊,听说六爷要雏儿,可现在这雏儿比啥不稀缺,上哪里给他找去,一会儿我让冰冰去应付一下吧。她怎么说也刚来没几天,六爷那儿图个新鲜,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正说话间,门外跌跌撞撞的滚进来一个女子,那个被称作小红的一见她,走上前就是一巴掌:“妈的,冰冰你个BIAO ZI,说是让你今天去伺候六爷,怎么还玩的这么狠!”边说边指着那女子身上一块块的淤青骂道。

“红姐,我也不想,谁知道我去了发现那个包厢是玩NP的,他们三个大男人我怎么敌得过。”冰冰干嚎了两声,手却不自觉的摸了摸鼓鼓的腰间。

这边小红已经不去注意冰冰的动作了,她在屋里转来转去,“怎么办,怎么办?谁去呢?”一个水晶指甲在嘴里都快被咬秃了她也不自知。

本想着要私下找到那个小姐和她掉包,没想到恰逢天赐良机,梧桐站起身:“红姐,不如我去吧!”

应声抬起头的小红看看这张生面孔,有些狐疑,“你是谁?”

“红姐,我是门口小李的姐姐,今天第一天来,家里面等钱用,才出来做的。”说着,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哀叹一声。

“哦,是李子的姐姐啊……”拖着长音,小红走到梧桐跟前,单手挑起梧桐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冰冰凉凉的划在肌肤上,梧桐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啧啧,皮肤不错,以前做过没。”小红摆弄着梧桐的脸颊,不时的夸赞两声。

“没有,第一次出来做。”看着小红眯起的狐狸眼,梧桐忙补充道:“不过我和男朋友同居不久。”看到小红逐渐恢复的眼神,她暗松一口气,握紧的手心里已是布满冷汗。

“那好吧,就你了,青涩点没关系,只要伺候好了就行。”说着,小红把梧桐拉到一边,低声教了些一会儿可能用到的手段,听得梧桐面红耳赤,脸红的像随时能滴下血一样。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红姐,六爷他们来了,要人过去!”

“来了来了!”小红应声,推着梧桐就往外走。梧桐木着一双腿,机械的随着的手劲往前走。

这个时候,夏响同钱六两个人正脱得精光在汗蒸馆里打着屁。

“老夏,昨天凌胥日那小子把出国那几个人都找了回来,你说他们会不会倒戈啊!”钱六拿着把梳子在黑亮的头发上慢慢梳着。

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一条白毛巾围住下身,夏响落座在钱六旁:“不用担心,就算把他们都找回来又怎么样,当年那几个老家伙跟着龙哥贩毒走私的证据都在我手上,他们敢不听话吗?”

看着钱六略有怀疑,夏响又加了一剂猛药:“只要你帮我把凌胥日赶下台,我保证你能坐上老大的位子。”“哈哈哈,夏老大哪里话,你是道上的老前辈,听你的准没错。”

夏响脑中想的是通过打击凌胥日,从而间接阻挠永泰贷款的成功。而钱六则想的是去凌代为掌权。

两个人不同的出发点却有着共同的目的,不免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夏响看着钱六下身已经开始雄赳赳气昂昂,不免WEI XIE一笑,“六爷,今天给你留了个嫩的,一会儿好好享受啊!”

“哦……果真如此就先多谢了,今天喝了点助兴的酒,有点挺不住了,我先去了……”不待夏响回答,他搭上一条毛巾,围在腰际,开门便走了出去。

夏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蔑笑:不成器的东西,凭你也想做老大,等到除掉凌胥日那个毛头,你也就没用了。想到兴起,不免也有些躁动,真是想他的紫黛小美人儿啊,可惜现在估计快被夏崇柏给玩残了。“唉”叹了一口气,夏响也起身去找人泻火了。

负一层的3号水疗室里,梧桐看着水池中隐约可见的那个怪异凳子,一阵发怵。由于是地下的关系,房间内没有窗子,仅有的光源便是头顶那不断变换颜色的吊灯。梧桐被晃得一阵眼花,她被小红带进这个房间时就被告知不能随便动室内的东西,但她对于这个灯光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走到墙边电源开关处,看着一排多的吓人的开关按钮,梧桐耐着性子,一个个的试过去。

不试还好,一试便看出很多门道。

有的开关按下,水池中凳子中空的一块会有水柱喷出;有的按下去,一旁按摩床会有一个小锤似的东西一鼓一鼓的来回运动。这些稀奇古怪的花样梧桐看不懂,也不想懂。几经尝试之后,她总算找到了白炽灯的开关。

洁净的灯光终于让梧桐略感安稳,可就在她刚刚平稳下来的时候,门口一阵咚咚厚实的脚步声瞬时把她的神经又调至紧绷。

当钱六黝黑的身躯出现在梧桐面前时,她全身的汗毛犹如豪猪的豪刺一样竖了起来,几乎把身上穿的紧身小衬衣撑离了皮肤。

钱六的大手挑起梧桐下巴的一瞬,她丝毫感觉不到室内的温度,冷汗顺着竖起的汗毛渗了出来。

“六爷。”嗲嗲的声音让梧桐一阵不自在,“我新来的,还有些不习惯,你看要不咱俩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好不好?”说着,指间在钱六光裸的前胸轻划了一下。

虽然对这种轻佻的举动很反感,但梧桐为了套出钱六的话来,只好忍了。

“新来的,雏儿吗?我喜欢,哥哥先陪你聊聊,之后再好好疼你。”钱六伸过鼻子在梧桐身上猛嗅了一阵,离开时,伸出湿湿的舌头在她脸颊处舔了一下,留下一串水渍。

梧桐见势不妙,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感,连忙把话题引到别处,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美好的颈部曲线,泣着:“六爷,人家的第一次已经、已经被夏老大拿走了,呜呜。”梧桐心道,夏响,我看你这回死不死。说完,和真的一样抹抹眼睛。

“夏响这个王八蛋,亏他还要我帮他除掉凌家小子,就是这种诚意吗!!”

眼见着钱六的火气被挑起来,梧桐决定来个火上浇油:“六爷,我偷偷告诉你啊,夏老大说他这次要把凌氏一锅端了呢,那你……”

钱六眼中阴狠一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他看着看似一脸急切的梧桐:“小美人儿,放心,他就是仗着手里有那几个老家伙年轻时犯罪的证据才这么嚣张。哪天把老子逼急了,把他窝给端了,看他拿什么来嚣张!”说到兴起,忍不住一阵狂笑,“美人儿,不说他了,咱们俩先乐乐吧!”说着,一双爪子就伸向了梧桐的衬衣。

玉清宫(二)

眼见钱六的一双手掌向自己单薄的衣衫袭来,梧桐不畏反迎。她张开怀抱迎向对面低俗垂涎布满狰狞疣肉的黑脸,右手却不动声色的从衬衣沿线处拿出一丝银白。

见美人儿如此配合,钱六迫不及待的想扯去□的遮蔽,尽早提枪上阵。

水池中的热浴到了定时,开始咕嘟咕嘟的从底层向上冒着泡泡,到了水面,一一破裂开来。发出啵啵的声响。

梧桐一指纤手阻着他的动作,如水般的俯身耳语道:“您歇着,我来。”

温软细滑的声音让钱六大大的受用,不觉骨头软软酥了半边。他拾起梧桐小巧的嫩白玉手,将它牵引到自己布满浓密胸毛的膛口,指导着深深浅浅的画着圆圈。

油腻的触觉刺激了梧桐敏感的末梢神经,鸡皮疙瘩从一个神经元到一个神经元像接力一样一直传到大脑皮层。

她努力维系表面的平静,伪劣的微笑在妆容的裱画下显得那么美好、那么自然,只除了她心底的那种不真实。

钱六一时看呆了,意志力随着她的指引,倒躺在一旁的按摩床上。脸伸进床头挖空的一个圆洞里,隔着床板同梧桐说着话。

“美人儿,你叫什么?哥哥喜欢你,下次来还找你。呦呦,你这小手真会撩人啊!”随着梧桐一根指头沿着钱六的脊背一一划量着穴道的位置,细索的触感意外带给钱六极大的愉悦,不时舒服的轻哼两声。

“我叫冰冰,六爷不许唬我,以后要常来看我唉!”敷衍着手下不断乱颤的黑面团,梧桐的指尖继续向下摸索,终于,从面团嘴里发出一声**的呻吟,她知道自己找准位置了。左手在那一点反复揉搓,床板下的声音越来越响,梧桐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对准位置,将手里的银针扎了进去。

反复磕过药一样,钱六兴奋的耸动着粗大的腰条,探出床板的眼睛大大外凸,不断的翻着白眼。口中,水渍像打开的龙头一样不断向外涎。

梧桐拿起小红走前扔给她的浴衣,捏起一角,仔细的揩去刚刚指尖沾上的粘腻,眼神一片厌恶,盯紧的目光,像是只用目光就能秒杀掉上面沾染的病菌。

梧桐拉过一旁的椅子,脱掉衬衣外面的亮片小马甲扑在上面,坐下。看着按摩床上钱六晤自的享受着那虚幻的女体,眼中一片蔑视与悲悯。蔑视他这琐磨的动作,悲悯只有通过这样才能实现自我活着。

看着钱六已经急不可耐的拉开了浴巾,梧桐冷漠的别开眼,不想被这幅画面污染眼球。

当钱六即将GAO 潮时,门外,一阵混乱且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皮鞋摩擦理石地面的铖铖声在门口戛然而止。胸内本在平稳跳动的心脏一下被这声响吊了起来。梧桐暗叫一声糟了,不会是被夏响发现了吧。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身,望了下房间内几无他物可以掩蔽,本能的甩掉高跟鞋,微微轻颤的试图将身体上下中轴控制在同一直线,面朝门口亮出来空手道的架势。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一个眉入云端,满面乌云的男人夜叉般的冲了进来,当他看到赤着脚,炸着毛摆好武打架势的梧桐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长时间跳脱体外的一颗心总算回归到原来的位置。

凌胥日甩给她一个等会儿和你算账的眼神,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还未完全回神的钱六身上。朝着身下一片浊白,明显刚刚喷发过的钱六轻睨一眼,“老六,玩的可尽兴?”一个玩味的笑邪邪的勾芡在嘴角,看似亲昵的称呼从凌胥日嘴里缓缓吐出,却让他身后几个彪型壮汉露出一丝畏色,身体不自觉的向后轻仰了下。

迷蒙着一双眼的钱六眼前一片白雾,依稀看到有个人影模糊走来。仍沉浸在肉欲中的他潜意识的把“他”当作那个“她”,提手想去抓那倩影,“冰冰,再让哥哥疼疼你……”带着流的满脸唾液,他口齿不清的说。

一个刺痛从后脊椎处传来,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钱六脱力的抬起脑袋,头顿时翁的一声。自己手中的非但不是温香暖玉,沿着结实的手臂一路向上,凌胥日那棱角分明,却让他冰冷入肌的侧脸闯入视线。

这时候的凌胥日,注意力显然并没有放在钱六身上,他肃着张脸,朝一旁的梧桐挥挥手中的银针,厉声道:“你长大了,见识多了啊,连永春穴都晓得拉!!”咬着永春穴三个字时,梧桐看着那跟银针被他捏的渐成弯度,银针在他手里一闪一闪,发着委屈的光。

原本一旁趴在按摩床上的钱六听到凌胥日的话,知道自己触了地雷,连忙爬下床。可能是刚刚过于享受的关系,两条腿软的就如同踩着两团棉花一样使不出力,只听扑通一声,众人回头,便看到钱六酸着一张脸,趴倒在地上,被他紧紧攥住左手的凌胥日也连带了一个趔趄。

钱六如同抓着根救命稻草,趴在地上对着上方的人痛哭流涕,如果他身上的毛发再略微浓密那么一点儿,那他此时的情境就与棚户区常年盘踞的流浪癞皮狗一般无二。细看看,那黑密微卷的胸毛,涎满口水的脸不是一条泼皮狗又是什么呢?

见凌胥日毫不留情的打开了他的手,钱六恨得没把自己一口黄牙咬烂嚼碎吞入腹中。他虽然为人胆小怕事,有颗做贼的心却少长了做贼的胆,在凌氏这个亦黑亦白的群体里能生存至今,钱六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宝。那就是识时务。

见自己明显招惹了不该也不能招惹的人,钱六迅速调集身上所有的苦情细胞,声嘶力竭的哀号起来,“大哥啊,我不知道冰冰是你的人啊,我就是一老鼠胆,别说八十,你就再给我八百个老鼠胆,不不老虎胆我也不敢抢您的心头好啊!”可能由于之前的兴奋劲还没消的缘故,钱六最初只是干嚎,但随着感情的凝聚酝酿,之后钱六是真的流下了眼泪。

站在一旁看着表演的梧桐双手环肩,表面看过去很平静,内心实际已经笑出来眼泪,奥斯卡影帝为什么一直没有亚洲人去竞争,就因为这些人都默默潜伏在中国,为使祖国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添砖加瓦、不遗余力。眼前这个,亲妈死了也哭不过此!

凌胥日见梧桐在一旁兴致的看着钱六表演,便没有打断他。随着钱六千篇一律的演出,女孩儿眼中的光亮渐渐由新奇、惊艳到最后的厌恶。见时间差不多了,凌胥日动动脚,踢了下还在哭娘的钱六。得到提示,钱六立刻把那比猩猩吼细腻不多的声音收起,抬起眼等着凌胥日的指示。

看着钱六一双眼睛紧张的竟比平日瞪大几分,刚哭过的关系,眼泪沾了一眼圈,凌胥日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梧桐和自己说过的关于一条狗的愿望。

那年,时值夏末,烦躁的蝉声嘶力竭的叫扰,似是要抓住这最后一段时间来释放自己的生命。厚厚的窗帘遮蔽午后骄傲的阳光,也阻挡了窗外那聒噪的蝉声。偶尔一个角度漏进些什么,也被下人无情的用帘子重新掩上。

凌家的放映厅里,刚刚结束高考的梧桐抱着包爆米花,边嘎嘣嘎嘣的嚼着脆,边翘着指头点着屏幕里那条在沙皮上跳来跳去的吉娃娃对着身旁的他说:“哥,这俩狗的宝宝肯定不好看,如果是我,我会要一个藏獒和比熊的宝贝,想想那庞大的身躯上挂着双水水的大眼睛,咦~~~~~~~~~~抱起来既暖和又可爱。”

她离开的五年,凌胥日每每看到大型犬,都会忆起那段记忆。

看着钱六的样子,心电感应般的,他和她同时看向对方,目光在空中碰撞,很不厚道的坏坏一笑。

收起微翘的嘴角,凌胥日重新恢复一张石板脸,眼光在钱六上方盘旋,好似在荒漠中搜寻食物的秃鹫一样,阴霾,狠震。

“六,你就没有别的想告诉我吗?”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的话,这次却像加了冰茬一样。说完,向后示意一下:“让陵七他们过来。”

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江陵七带着一帮人走到门口,像拖死狗一样把被打成猪头的夏响扔进门里。夏响一个踉跄,跌倒在梧桐脚边不远处位置。他挣开还留有一条缝隙的左眼,老鼠的目光不断的看着屋内的环境,微凸的肚子随着自己的大喘气,呼哧呼哧的向外鼓着。

凌胥日用指揉了揉眉心,看看已经不早的时间,开口对着地上的夏响说:“夏叔,今天不在这里碰到,我还真不知道你就是当年给那条龙打理钱财的算盘夏,果然是道上的老前辈了。”一抹似笑非笑出现在他的表情上,“不过,你的那些个帐头不要打的太精了,有时聪明过头也是会误人的。”

说完,又转向旁边的钱六:“还有你,六子,如果决定跟夏叔,就要一心一意,千万别再多出个心眼了哦。”

就在凌胥日低头对钱六说着话的时候,那边的夏响见事情已泄,突然一个发狠,飞身跃起,两只手狠狠地卡住梧桐的脖子。“凌胥日,你够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那些资料偷过去的,既然你不要我好过,我就让你女人给我陪葬。”眼见就要双掌使力,身体却突然之间腾空飞起,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落进了一旁的水池,只听“扑通”一声,溅起一地水花,几颗弹力的水珠蹦了几蹦,落在梧桐刚刚落地的脚旁。

凌胥日脱下外套,走到梧桐跟前,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笑睨着说:“还行,没怎么退步。就是不许把这个用在我身上。”

“你这个自由搏击王,我哪里敢惹啊!!”甩甩踢得有些疼的脚,梧桐弯腰拾起一旁的鞋子穿上。

两人携着手走到门口,一旁的江陵七平板的面孔在见到苏梧桐时裂开一条小缝,他微一俯身,朝她点了下头:“小姐,好久不见。”

梧桐看是许久未见的儿时玩伴,便兴奋的想上前,胳膊却被身侧的凌胥日扯住。

“陵七,看来你们六爷今晚没有尽兴,再找个地方给他好好开开胃……”

“哥,开开胃是什么意思?”坐在宝马里,梧桐拉开正上方的整容镜,一边卸着妆,一边寻思着他刚才的话。

“没什么,就是给他点教训。”凌胥日专心的开着车,一丝诡异的精光从瞳仁里一闪而过。他永远不可能告诉她今晚会让钱六付出那样的代价,菊花啊菊花,不让你长长记性,你还不会懂得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某宾馆房内,钱六嘶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喂过药的他分不清身后的是快乐还是痛苦,只能随着几个壮汉的节奏前后耸动。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的劫持 呵呵 有没有被我骗到的感觉啊 呵呵 梧桐说过 本文不狗血 希望大家支持 凌家的徐妈妈要来了 是不是狼来了呢 私语要想想

宝马在空寂的马路上飞驰,车轮扬起的风撼的路旁灌木上带着霜花的叶子颤了几颤,几粒震动落下的霜屑在黄晕的路灯下飞起,四散,开成一朵朵小型的礼花,落下。

一只恰巧从灌木里探头出来的白毛小野猫,被这突然降临的凉度下了一跳,脖子一缩,不耐的晃着头,抖落那令它不适的东西。

突然,它发现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尾巴,白光一闪,追随着那道尾巴一同消失在深色灌木中。

街灯随着车子的前行,一个个飞速的倒退到身后,交替间,灯光一明一灭的打在梧桐卸妆后的素颜上,笼下了淡黄的阴影。

车内的暖风沿着送风口簌簌的吹出来,她伸出胳膊,调了下角度,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温度。然而,身边放着一颗“大冰块”,空调即便开的再大,也是收效甚小。

梧桐把手顺着凌胥日西装外套的袖口伸出来,轻扯下凌胥日的衬衣袖口。透过车顶的后视镜,她一双哈姆太郎的大眼睛水水的落在他暗黑深沉的瞳孔中,一米笑意从眼中一闪而过,快的如同天上的流星,没来得及捕捉便已消逝。

“嗯?”心里生气责怪她的胆大鲁莽,却不忍心对她冷落太久,发出一个单音表示回应。

“你别气,我知道这次去有些危险,但是我有收获啊!那个夏响是掌握了凌氏几个人的机要秘密,才这样有恃无恐的挑衅你,你只要想办法把那些文件拿到手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兴奋处,不自觉的打了个响指,冲着凌胥日挑了挑欢快的眉头,一副“我棒不棒”的神情。

凌胥日刻板了一路的脸终于在此刻有了松动,他张开右手五指,插进她咖啡色的柔软发丝中揉了揉,心里暗笑:这丫头估计刚才全神贯注都去看钱六了,夏响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到啊!

一声轻笑轻的梧桐没来的及听清就被半开车窗漏进来的秋风卷到外面去,仅耳边回荡的尾音向她证明,那不是幻听,他,的确笑了!

她心上一松,说话间不免也放松许多:“哥,看我刚才身手怎么样,那个侧劈帅不帅,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这么厉害,可以考虑哪天把黑带考一考了。”

兴起,不免得意,头一歪,贴在凌胥日胳膊上小猫一样蹭了蹭。

凌胥日臂上肌肉一紧,刚想出声打断她这个对自己而言有些邪恶的念头,但随即释然。

随她去吧,只要多分些精力在她身上就好,如同今天,如果不是Lee来找自己,真不知道小丫头会闹出多大的荒唐……

他伸手到口袋里掏了一个瓶子出来,摇摇倚在胳膊上的人向她示意座位旁的CHATELDON矿泉水:“还没吃药吧,折腾了这么久,再不吃晚上又要不舒服了。”说着单手递过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