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响在一片鄙夷目光的扫射下灰头土脸的走了出去。

随后,江陵七紧连其后,关门走了出去。

一缕久违的阳光懒懒的从窗外斜了进来,略显苍白的打在屋内一众人兴奋的泛着大红的脸上,中和出一种好看的颜色。

云爷不久前刚刚过完六十六岁大寿,年纪上虽然已入暮年,但早年练武的关系,他身体依然很是硬朗。

此时,向来持重著称的云叔颤着双手,一步一顿的来到徐友芬面前。徐友芬早在云爷朝她迈出第一步时就走下台子,早早就朝他伸出手。

当云老大爷布满粗纹的大手握住徐友芬时,他那双炯炯的眼睛早已蓄满了激动的泪水。

他紧紧抓着徐友芬的手,“友芬啊,做得好、做的好啊!”说着,老头儿两手拉住她上下的摇着。

激动一会儿,云爷激荡的眼神终于抓住了一丝平静,他用仅仅徐友芬与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语道:“这钱来历安全吗?”

徐友芬朝他微微欠了欠唇角,并没有马上对云大爷的问题做出回答,她侧头朝凌胥日递过一个眼神。

接到指示的凌胥日对下面扯着脖子等着的一众肃容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各回各岗,继续跟进手中的议案。”

虽然公司重量级的徐友芬回来了,但凌胥日这个现任当家的威严仍对公司上下的威慑作用却是有增无减。

即便就在前几天凌氏最危急时,凌胥日依然掌控着公司稳而不乱,更何况,现在凌氏更是即将掌控公司极具优势的控股权。

随着凌胥日一声令下,除了云爷外的其余人等在最短时间退出305,一分钟后,随着王玛丽送进几杯安徽毛峰后安静的退了出去,三十几平米偌大的会议室里仅余徐友芬、凌胥日、苏梧桐和云崖四人。

掀开盖子的景德镇瓷杯上方,毛峰袅袅的青气蒸腾而起,化开在徐友芬面前,表情看上去有种不真实。她拿着一旁的杯盖,一点一点慢慢划着杯口。

瓷器摩擦,发出次拉次拉的尖锐声音。

梧桐心里刚刚掩埋起的疑惑随着那声音一下下被剐了出来,她看看坐在对面的云叔——老人家气定神闲,一副泰山压顶亦不动色的样子。

对身旁的凌胥日她完全不做指望,他是凌家有名的孝顺儿子,指望他出头,俩字——白搭。

这钱是哪里来的,昨天徐妈只是吩咐她把卡拿来,并没有说明具体用途,梧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徐妈妈给她汇生活费的银行卡里会凭空多出那么一大笔钱来。那还只是本金,并没有算上期间的利息!天啊,八亿多块就这么常年被自己带着全世界飞来飞去!!

她按捺不住的动了动指头,想开口时,一旁的凌胥日不知何时悄悄把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梧桐,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户头上会多出这笔钱吧?”梧桐正疑惑时,徐友芬的声音突兀却顺理成章的在屋里响起,“其实早在胥日他爸爸在世时,这笔钱就准备好了。当然最初的数额并不是这么多。”

梧桐注视着徐妈那双剔透的眼睛渐渐浑浊:“一切都要从你父亲苏醒说起……”除了14岁那年干爹粗浅的告诉她有关父母的死因,梧桐这还是第二次听凌家长辈说起自己的父亲。她预感这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

徐友芬端起杯子,贴着杯口小啜一下,随后手捧着开始了那段故事:“苏醒大哥、岐山和我,我们三人从小住在一处,岐山自小就很不训教,而仅年长我们一岁的苏醒却生性稳重,总是跟在岐山身后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们的情谊我是一路看过来的,成年以后,苏醒大哥考上警校,毕业后顺利进入市公安局。但是……但是岐山却在大哥念书的几年逐渐从一个小混混逐渐混进了‘社团’。

当时无论我如何劝说,他就是油盐不进。等到苏大哥毕业回来时,他已经爬到一个社区的头目位子。当时寒心的苏大哥见劝他不能,一气之下扔了一句‘好自为之’便任由他去了。”

徐友芬目光悠远,眼前雾气一团,深深陷入那段回忆当中,“谁想到后来就出了事,社团大哥叫岐山他们在自己的街区卖粉,其实那之后不久全市就进入缉毒严打期,幸好岐山脑子没全坏掉,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大哥知道后立刻找到了岐山社团的大哥……”

说到这里,徐友芬眼睛突然闪起一道光亮,梧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发现徐妈眼睛的最终落脚点竟是——云叔!!

梧桐满眼错愕,她现象不出一向为人宽厚的云叔曾经竟做过毒品生意,“云叔,你?”

“桐丫头,不错,当年那个差点带着岐山卖白粉的就是我。这点来说,我要感谢你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及时的遏止了我们,估计以我们当年打算的那个量,被抓到不判死刑也会无期啊!”云爷说着,眼睛竟似惊恐的闪烁了几下。

“但是云爷手下有个小头目还是甘冒风险,私藏了一部分海洛因去卖,结果毫无意外的在严打中被抓了,被判了死刑。”徐友芬接着云崖的话继续着故事,“这件事情也为岐山敲响了警钟,不久后,云叔退休,岐山接班,他也努力把社团往正当生意上带。直到……

直到龙飞出现,其实龙飞最开始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岐山他都很清楚,他不是不想阻止,只不过那时凌氏内部人们长期安逸,一旦安逸过久,野心就会滋生。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转到支持龙飞那边去了,那时,为了避嫌,岐山轻易不会去找苏大哥,但他的教诲岐山是记得的。于是岐山和我一点点蚂蚁搬运般把我们的资金逐步转出,转投到其他正当行业中去。

记得我们正式离开凌氏时手里面一共握有的连同投资获利的资金总额有2亿人民币。后来岐山在大哥的鼓励下转投政界,这笔钱就暂时被封存到银行的账户里。但我们谁也没有料到龙飞后来贩毒败露竟对你父母下了毒手……”

梧桐一直认真的听着徐妈的话,说到这里,她看到徐妈的眼睛避开了自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被隐瞒了什么,却无从捕捉。

“六年前,岐山被龙飞设计中枪,临终前嘱托我把这笔钱留给你和胥日,谁想半年后你就生病了,那个时候家里乱成一团,胥日又捅了龙家那个马蜂窝,我不放心把你放在国内,于是,就有了那五年。”说完了一切,徐友芬长嘘了一口气,似是卸掉一副千钧的担子。

缓了一会儿,她朝梧桐笑骂:“你这个孩子真是扭,我这几年给你的生活费都原封放在那了啊!”说完,她放下杯子,走到梧桐和凌胥日身旁,一只手轻抚着梧桐柔顺的发丝,“这几年你受苦了,丫头。如果不是怕这小子毛没全,保你不得,我也不会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凌胥日听到这里,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庄持稳重:“妈,你同意我们了!”

“当初我答应了你爸爸好好照顾桐桐,这也是你爸爸临终的遗愿。”

“干妈,可是我有……”梧桐哽咽的发不出声,她很感动干爹干妈对自己的照顾,但是毕竟自己的身体……

“丫头,没关系,我问了医生,你是隐性遗传病,只要胥日健康,就算将来有了孩子也会健康的。”徐友芬眼光一闪,将视线转到一旁。

饶是徐友芬之前有过那些暗示,但当着凌胥日的面她一句话还是把梧桐闹了个大红脸,她甩开凌胥日伸来的手,不好意思的说:“云叔和干妈还在呢!”

凌胥日拿眼神向她示意,梧桐一看,这才发现云叔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而徐友芬这时也走到门外,正准备关门。她见梧桐看向自己,朝着他们俩摆摆手,“咯嗒”一声关紧房门。

此时已经被凌胥日紧紧抱住的梧桐满脸洋溢的只有两个字:幸福。

徐友芬站在门外,揉了揉发木的面颊:他们这代人欠苏家的看来只有儿子来换了。如果不是苏家另外一个孩子已经无法挽回,她绝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

对于徐友芬,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丑八怪配给阿胥都好过现在,无奈他们已经一锅煮成熟饭,自己现在反悔也实在对不起地下的那三个人。解开一个心结的感觉原来也并不好受啊,孩子的事情看来还要安排一下!

305,温存的两人为他们终于得到了母亲的认可而高兴,突然,梧桐松开搂在凌胥日腰间的两手,仰头问道:“哥,干妈说那时候只有2亿存款,为什么现在会变成8亿这么多?”

“傻丫头,你忘了07年后人们都忙着去赶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赶羊还是赶牛啊?牛!!不会吧,干妈这么厉害,股票翻了好几番啊!”

一双大手按在她头上,怜惜的轻揉着。

希望今后一路顺遂。

作者有话要说:pk part 2 徐大妈完胜 这章有个为后文留得大伏笔 细心的亲不知道发现没啊 呵呵 老夏被k的很惨 凌子的事业会一路平顺 就是这个情路啊 哎呀 捂脸 求花 打滚求 呵呵

夏响的绝路

秋季,苍日低垂,铮风一反往日的萧索,略微凉薄的空气中,一阵清透的气息萦绕其间,在街区行人间反复嬉戏游荡。

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小女孩穿着刚得到的生日礼物,一条苏格兰百褶小短裙,欢快的绕着阿公转圈,不妨被风淘气的掀起裙角,她依旧痴痴的笑着,回头倒退着朝阿公摆摆小巴掌:“阿公,侬夸年!(爷爷,你快点!)”

老大爷搭在脸上的谢松眼皮由于持久的笑容,纹路变得更加深刻,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前面不远处蹦蹦哒哒的小孙女儿,心情随着她脚上的红皮鞋,一跳一跳。

突然他几个快步冲了过去,拦腰将小女孩儿紧紧抱在怀里,小红鞋随着惯性力在空中画出一道圆润的弧度,一个抛物线“啪嗒”一声在一身黑西装上反弹一下,落在不远处的树坷里。

被爷爷突然护进怀里的小女孩儿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安静两秒后哭声便惊天骇地的劈面而来。

老上海弯下腰,把孙女儿放在地上,掀开衣襟露出后腰,他看着那个皮鞋蹭过的红痕,心疼的安抚着:“囡囡,瓦哭唉,阿公揉揉。”

老大爷给孙女儿揉着腰,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出五六步远的几个人,嘴里开始小声的骂骂咧咧,但也仅限于小声。

因为那几个人明显不是百姓惹得起的人物。

夏响啪啪两下掸在西装的侧襟,那个浅淡的小鞋印随着他的动作飞成一阵尘土,幻灭于空气之中。

跟在身后的细嗓子几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明白夏响这时候是最惹不得的人。

“老大,我们别走了,车子就到了。”说着,他指向不远处一辆全黑色的宝马商务车,它正停在街口等着红灯。

几秒后,红灯经黄变绿,瞬息间,车便悄声开到近前,稳稳的停住,车门从里打开,夏响几人依次低头鱼贯的上了车。

宝马车内发动机性能良好的只略微发出些轻响,车内安静的过于诡异。这时夏响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响寒着张脸将听筒凑到耳边。

他坐在靠里侧的位子,接电话时,夏响脸朝着窗玻璃,背对着众人。他身后的细嗓子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无意中看到玻璃窗上夏响平直的脸色瞬间龟裂。细嗓子心脏一紧,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就在他脑子飞转时,夏响已经听好电话,手机收回口袋,连同整理好一脸神色。

如果不是夏响嘴角残存的一点僵硬,细嗓子可能会把刚刚那瞬息捕捉到的画面当成自己的眼花。

他心里算盘噼里啪啦打的飞快:自己刚被徐友芬落水狗一样的赶出了凌氏,现在全部的心念就是夹着家当扎根盛翔从头开始,然而从夏响刚刚接电话时的反应看,莫非又有变数?

宝马车悠而稳的驶在午后热闹的马路上。难得的好天气一扫之前的阴霾,又一个红灯,路上人们三五结伴的过着马路,宝马绅士的站在停车线边等待着。

司机开心的想着昨天刚满月的小女儿,那粉粉的脸颊,胖胖的小手,想着想着,他做了一个异常出轨的行为。

司机的手随着潜意识里的喜悦伸向了一旁的广播,“滴”一声,《午间新闻》女主持蒋冰如水的声音细流般在车内响起。

“关了!”,心烦的细嗓子尖细的嗓门立马跳了起来。司机吓了一跳,当即意识到自己的逾矩,手条件反射的迅速移向广播开关。

“慢着!”年轻司机被夏响的声音吓了一跳,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这是宝马后面传来了一片刺耳的喇叭声。

司机抬起头,看着车子前方变色许久的通行灯,连忙一脚油门,宝马无声的再次启动,几秒间便滑出十几米。

细嗓子被夏响喝止,心里很不痛快,他斜眼在夏响脸上狠狠剜了一眼,很意外的发现夏响正支起耳朵一脸专注。

细嗓子好奇的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耳朵的波段调到广播那档。

广播中,《午间新闻》刚刚结束,主持人蒋冰播报好最后一条新闻时,柔柔的声音意外的继续着:

对于金融市场的整顿,我们将在下午三点的《金融人物》栏目里播出本台记者对来自北京银监总会的特约嘉宾肖海进行的独家采访。感谢听众朋友们对节目的支持,我们明天见。

细嗓子“半路出家”,还没听到什么节目就结束了。虽然节目没有听出个所以然,然而从夏响那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软瘪下去的情况看,他却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夏哥,下个路口把我放下去吧,我去下我妈家,老家伙念叨好几天了,我去应付一下。”细嗓子凑到夏响靠背后侧,压着嗓子说。

正低头想事情的夏响晤自点点头,过几秒才反应过来细嗓子在和自己说事情,他略微浑浊的眼睛重新燃起光亮,回过头问细嗓子:“什么?”细嗓子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补了一句“打发了她我马上去大哥你那……”

夏响想了想,对着车内人大声的说:“今天暂时到这,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说完敲敲司机的后座:“小柳……”,被称作小柳的司机会意的打了个弯,把车停在马路边上。

车上其余三人相互对视几眼,没明白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面面相觑几秒后,门边的一个保镖按下开门键,率先跳下车,朝车内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包括精明有所察觉的细嗓子,并另外三个思路不甚明朗的老大鱼贯的下了车。

夏响见人都下了车,有气无力的朝司机哼出一声:“开车。”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夏响迷迷糊糊坐在车上时,细嗓子在一个茶座角落里摆弄着电话,没出几分钟,滋的一阵震动。

细嗓子半秒钟内行云流水的完成了抓起电话、按键接听、开口应答的一系列动作。

一旁的女服务生打着勾搭的主意,问同事换来他点的顶级大红袍,扭着纤细的腰肢,摆着一副翘臀走到细嗓子身边,刚想搭话,就被他这比特警慢不多少的动作弄得怔在当场。

细嗓子几句讲完,阴着一张脸把电话重新放回桌上,这时他才注意到在一旁呈石化状的女侍应。

细嗓子小指点着木质桌沿,不耐烦的节奏声渐渐加大。不远处的经理注意到这边的不寻常,立马颠颠跑过来。

到了跟前,女经理四十五度倾角的向细嗓子弯腰鞠躬,“抱歉,今天她感冒,不在状态。”说着,女经理扯了扯一旁仍在石化状态的女侍应:“小砂,愣着干什么,快给客人斟茶!”

“啊?哦!抱歉,先生!”连声道歉后,被称作小砂的女侍应抖擞着手给细嗓子斟着茶,可怜那昂贵的大红袍就这样如同三月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样播撒在茶杯外不少。

经理看着一阵敷额,“先生,对不起,我没有管理好我的员工,今天这杯茶我们店请了。”

细嗓子笑了笑,仿佛放下了什么,他掏出钱夹,拿出五百元递到经理手中,“茶钱!”说完又掏出五百元,拉过女侍应的手,“小砂是吧,给你的小费。”收手时,中指在女子细腻的手心处不动声色的轻挠了一下,随后,便大踏步的走出茶座。

见客人不予追究,经理数落了小砂几句,便走回吧台后继续看帐。小砂愣愣的站在原处,手中软软纸币拿开,下面一张烫金的名片漏了出来,小砂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细嗓子走在马路上,想着刚才那个简短却又分外沉重的电话:盛翔地产涉嫌违规放贷,眼见就要发放的贷款已经全线终止。

盛翔这个刚刚打了强心针的病娃就这样又一次断水断药,被打回了原型。细嗓子顿住步子,仰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算了吧。”似是安慰自己一样,细嗓子抚了抚胸,他真的该退休了。他掏出手机,给凌胥日拨了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凌氏大楼内,凌胥日拿着刚打印出来的A4纸,走进办公室。明亮的房间内,徐友芬侧着身子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同一边的梧桐说着话。

凌胥日推门进来时,眼前白日光下这幅画面让他心里猛地一震,他静静的立在当处,潜心品味着幸福。直到梧桐看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忍不住出声,“哥!”

凌胥日摸摸鼻子,讪讪的拿着纸走近母亲。“妈,这是刘惠泉刚传真过来的股份转让报告。”

刘惠泉也就是前文所提到的细嗓子,他从茶座出来后,想想便去了律师楼,很快便办好了股权转让手续,签好字,传真给凌胥日。

做好这些,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很快就能拿着他的钱到国外安度晚年了。

年近五十的刘惠泉保养的很是得益,如果不是后来他贪恋小砂的美色,被骗光家财,也不至于沦落到流浪美国最终客死他乡的悲惨境地。不过这也应了那句报应不爽的老话。

安静的房间只有徐友芬沙沙的翻纸声,梧桐一脸喜色的看着凌胥日,“一切总算过去了……”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她拿出手机,一条新信息:丫头,我回来了,两小时以后到浦东机场,快来接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 署名:小鱼姐。

小鱼是苏梧桐给余思佳起的“雅号”,看在它还算可爱的份上,余思佳勉强接受了这个称谓。

看看发件时间已经是半小时以前了,该死的香港话务,耽误事!梧桐心里嘀咕一声,和徐妈、凌胥日说了声就急火火的往外走。

“慢点!”凌胥日追到门口,朝已经跑远的梧桐喊了一声,好久之后,从早已无人的走廊转角辗转回过一声“知道了……”声音轻的不细听会被误当作空调机发出的声音。

徐友芬盯着门口儿子露出的衣服一角,眼中的阴霾不知是对儿子的心疼还是什么。

苏梧桐下楼拦了一辆计程,就在心里慢慢数着羊,也许是天气好的关系,今天出行的人很多,号称为“高速”的公路成了名副其实的“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