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告诉我两点四十到机,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五点五十分,五点五十分!”一个男子愤怒的点着手表,激动的样子让旁人毫不怀疑他随时会扑进服务台的可能。

而这一可能在一个负责人模样的男子走进服务台,说出以下这番话后,便转化为一种共同的冲动。

“各位,请静一静。”空气中的声音随着男子的话迅速抽空,三十几个人,六十多只眼睛齐齐盯住了男人。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叶经理,在这种场合,这样气氛下,也不免咽下一口唾沫。

“各位,我十分沉痛也十分同情的向大家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TF502次航班在飞行于英国上空时,飞机出现故障,意外坠机了,机组人员及全体乘客英国当局正在努力搜救,我们……”

男人说到后面,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语言的能力。

时间与空间像是瞬间静止了,没人动作,无人言语。

突然一声嘤嘤哭泣传来,像是点燃导火索的炸药包一样,几秒钟后,人群炸开了锅,有谩骂,有哭泣,更多的是哀伤与不信。

凌胥日抱起小凌竟,轻轻摸摸儿子软软的头发:“儿子,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妈妈好吗?这是你和爸爸之间的秘密,是男人的约定,好不好?”

凌竟虽然早熟,但坠机这个词汇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生活中,潜意识里有种懵懂的感知——那是一件极其不好的事情,因为,它让爸爸哀伤,是的,哀伤。

凌胥日眼中的裂痕渐渐加深扩大、蔓延。宾利的车轮防滑性极好,几次凌胥日险些错手,都被这辆车的良好性能所救。

看着车窗外别克司机不停的谩骂叫嚣,凌竟一脸安静,嫩嫩的小手爬到凌胥日腿上:“爸爸,你还有我呢。”

掣一声,宾利戛然停在路旁,凌胥日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良久没有声音,只是那小小的肩头被带的一耸一耸。

几天后,凌胥日的私人飞机从英国接回了昏迷的江陵七以及一个米奇的粉色书包。

苏梧桐每周末都去医院看江陵七,她并没有追问凌胥日“七哥怎么了”诸如此类的幼稚问题,其实因为——心照不宣,因为有大片太平需要粉饰,当初,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生了几个孩子呢。

而那个书包也随之被封存进一个密封的小空间里,独自在寂寞中疗着伤口。

时光随着记忆渐渐向后流逝,而人们的生活仍在继续。

转眼间,十二年的光阴在不经意间偷偷滑过指缝、溜走。

今天是凌氏综合集团公司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也是凌氏执行总裁夫人苏梧桐四十五周岁的生日,在庆祝酒会上,苏梧桐收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惊喜——凌沁,他和凌胥日的女儿回来了。

当一身白色波西米亚连体长裙的凌沁出现在苏梧桐面前时,她毫不怀疑这就是那个她虽素未谋面,却几度梦回每每遇到的那个甜蜜女孩儿,因为女孩儿同身旁的凌竟实在太像了。

女孩儿下到旋梯最后三节时,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踉跄的就朝凌竟扶着的苏梧桐快步奔来。就在她距离苏梧桐仅一步之遥时,像一头畏生的小鹿般,她的脚步顿下了,她步履不稳的站在那里,好像犹疑着是否应该靠近。

紧随女孩儿身后的凌胥日赶上几步拍拍女孩儿的肩膀,“沁沁,这是你妈妈。”

说完这话,凌胥日随即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女孩儿顿时足下不稳,跌进了苏梧桐张开的臂抱中。

两手相环,有些疼、带点痛。

疼的是被拥紧的凌沁,痛的是心在滴血的苏梧桐。

“你是沁沁,你真的是沁沁吗?我的沁沁回来了!”

聚光凝集,闪光灯闪烁,记者们沸腾了。

本来气氛热烈但有序景然的会场立刻显得有些杂乱起来,疯狂的记者似乎不想放过这个绝好的炒作机会,话筒纷纷递到凌胥日嘴边。

不知是高估了一众媒体的实力压迫,还是低估了这位商业巨人的气场能力。

随着凌胥日微微抬起的一只手臂,人群立即静音。

笑话,即便是当初那个只有二十几个亿的凌氏总裁那力压山河的浑厚气场已经足以压制一干,更何况是继承爷爷财产后现在总资产已经达到千亿美金的上海首富呢!

凌胥日慢慢放下手,一群宵小呼吸都要停止了。缓缓的他开口,雄浑有力的男中音在偌大的会场里依旧清晰、明畅。

“凌沁其实是我们夫妻的亲生女儿,是犬子的双生妹妹,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她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国外,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介绍给大家认识,同时,也是为了宣布另外一件喜事,那就是凌氏董事局决定娱乐分部旗下的天娱公司与法国著名奢侈品牌香奈儿举办一场全球模特大赛,届时,我们将搜罗全球各地的有潜力的人才,不分种族,不分血统,将他们统一培训,参赛,最后,天娱公司将同前三名签约。”

凌胥日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个年轻的小记者甚至转过身问一旁的同事,你说我去行吗,仅算清秀的眉毛微挑,男同事耸耸肩,“如果你的个头再高那么十五公分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第二天,不止中国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连同美国ABC、英国BBC电视台都就这场全球瞩目的跨国盛事进行了专题报道。

英国,艾森公爵府邸,丹慌乱的整理着行李,还不时的朝门外扫上一眼。

丹把皮箱箱盖压住,拉上拉链扣好锁匙,这才坐在箱上松了口气,他抬头看看端坐床上盯盯看着电视的少女,“Queen,你好了吗?”

女孩儿娇俏的嘴颌上下一点,默默的回答。

她长长的银发披散在细削的肩踝处,性感且妩媚,同时配上那张平淡无波的脸,又那么的清丽动人。

“看什么呢?”丹走过去,猿臂长长的绕在女孩儿肩头,他拿过床边的遥控器,电视里正播出着一则模特大赛的新闻。

“你想去吗?”似被敲中心事一样,女孩儿水水的眼眸清明了一下,朝丹点点头,又不确定的摇摇头。

“没关系的,反正我这次要晾晾那个老家伙,让他再那样对我,明白了,我们就去中国!”

是夜,两个身影趁着月色悄悄溜出了艾森堡,月光下,女孩儿颈上的链子突然闪烁一下,“L——Q”两个字母瞬间亮了一下,又眨眼间没入谜样的月色中。

夏紫黛番外

十三岁,一个少女最花季的年龄,对于夏紫黛来说,却是人生一切噩梦的开始。

下午四点,紫黛拎着书包同几个女同学说说笑笑的走出校门,笑容在黑色轿车出现在视野里的刹那戛然而止。“我要回去了!”夏紫黛回过身,无奈的朝同行的几个同学挥挥手,“我要走了。”说完,没等到回答,便转身钻进了车子。

今天的车内,气场有些不同,夏紫黛钻进车子才发现,母亲季白竟然也在。“妈,你怎么来了?”茶色车窗下,阳光只朦胧的照进来点点,而季白却突兀的带了一副眼镜。巨大的墨色镜片遮去了大半边面孔,在狭小的空间中有些诡异。

“没事,妈妈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顺便接你回家。”季白的嗓音有些哑,似乎听上去不那么自然。“妈妈,你的嗓子……”,母亲虽然平时对她鲜少关心,但生活上也并未对她过于苛责,所以夏紫黛同季白间的母女情份一直处于一个相对微妙的关系上。

车子就在两人的一问一答间平缓的开抵了夏家,夏紫黛先下车,站在略高的路沿边翘脚等着。季白弯腰下车时,阳光沿着四十五度方向闪过,一抹淤青隐约透过蛤蟆镜的缝隙在夏紫黛眼前一闪而过。紫黛嘴唇抿的紧紧的,没有说话。

母女俩一同朝家走去,一路沉默。快到家门口时,夏紫黛身后季白的鞋跟声突然停住了。夏紫黛停下,回头看她,季白露在外面的脸趁着墨镜片的黑,显得有些过于苍白。“妈,怎么了,不舒服吗?”夏紫黛转身连忙赶回季白身旁,扶着她胳膊问。

季白的嘴微微张开一条缝,像是鼓足勇气呼出一口似得,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伸手,用极慢的动作,摘掉了脸上的眼镜,不出夏紫黛的预想,又是一块淤青。“妈,爸又打你了?”她抚着季白的脸说。

季白忍住一脸心酸,她低头,有些白的嘴唇在牙齿的咬合下,蹦出一条血色。再抬头,季白的脸已经恢复了常色,她按着紫黛的肩膀,“紫黛,爸爸生病了,现在只有你能够救他,你愿意吗?”夏紫黛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好孩子……”季白把夏紫黛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

晚饭,是季白同夏紫黛一同吃的。吃好饭,夏紫黛上楼去做作业。八点多,季白端着一杯橙汁走进来,“阿紫,把橙汁喝了吧。”“妈,我不渴,您喝吧……”夏紫黛推开杯子。季白眼中一丝焦急闪过,“阿紫,你就快中考了,要注意营养均衡,知道吗?”

季白的坚持,让夏紫黛有些动容,原来妈妈的爱是如此的深沉,看来平时是她自己多想了。“好,妈妈。”

季白关上房门,对门外的走廊里正摩拳擦掌,一脸忐忑的夏响瞥了一眼。“好了,一会儿你进去好好说,别那么粗鲁,这个还小呢,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抗折腾!”说完,季白扭头走了出去。

轻轻推开房门,夏紫黛已经软在椅子上,夏响走过去,把她抱起,随后慢慢的放在床上。“爸爸,我没力气……”紫黛虚弱的说。“没关系,一会儿爸爸就来帮你啊!”夏响有些迫不及待,呼吸不觉粗了许多,他走到窗前,哗地把窗帘拉上,马路上的路灯被关在窗外,他又绕过床,台灯开关嗒一声关闭时,房间,一片漆黑。

“爸爸,妈妈说你生病了,是吗?严不严重?”紫黛小小的声音问。

“爸爸这就是来找你给爸爸治病的啊。”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夏响哆嗦着嗓子说。“阿紫,你不热吗?”随着夏响的言语,夏紫黛的身体里果然燃起一股小火苗,并愈演愈烈,渐趋燎原。

罗衫轻解,夏紫黛的心里本能的开始抵触,“爸爸,你干什么!”她使出全力的问,却终是只发出一声类似小猫样的呜咽。

“爸爸在给我们治病,阿紫,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要听话哦,听话的话,爸爸就给你一根大香肠做奖励。”

结果,那天听话的夏紫黛遭遇大香肠时,滋味并不好受。

“爸爸,我好痛,我好痛啊。”牙关咬的似乎已经快渗出血来了,女孩儿小小的身体在夏响前倨后恭的耸动中像一朵飘零的枫叶。

十三岁那年,花季在那时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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