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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到那个小孩苹果似的脸蛋,目光望向苏如昊,满满的,全是亲近和信赖。

苏如昊低低的句什么,小姑娘就头,声音清脆发亮:“我会的。大哥哥,我把昨画的图画拿给你看好不好?”

就像是对待家中的幼妹,或者是小小的女儿,苏如昊的声音中渗了暖意,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说:“先吃完饭,我们再看画。”

小姑娘很听话的开始吃饭,一声不吭。他依然注视着,一动不动。夏绘溪看得见他的侧脸轮廓,异常的柔和俊秀。

她愈发的不愿打破么温柔美好的幕,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苏如昊却十分自然的回过头来,目光找到她,嘴角淡淡的抿起微笑:“什么时候过来的?”

夏绘溪倒有被吓一跳的感觉,她慢慢的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不答,指指玻璃窗。

夏绘溪看到自己的身影正在的走进,恍然微笑,忍不住:“你早就知道了?”

他却不答,给身边的小孩做介绍:“这个姐姐姓夏,来,认识一下。”

“我叫刘媛媛。”她的目光有些怯怯,仿佛是刚刚孵出壳的小鸡,带好奇和羞涩,“姐姐你好。”

夏绘溪也坐下来,似乎知道她的紧张,尽量和颜悦色的说:“很高兴认识你。”

“媛媛的成绩很好,还代表学校接受奖学金,是吧?”苏如昊虽然是对着夏绘溪在话,可是那种语气仿佛春风拂过,将柔柔的绒毛扫进人的心底,温意融融。小姑娘微微有些脸红,扒几口饭不吭声。 “奖学金?”

他斟酌一下,还没有回答,小孩已经开口:“就是一个叔叔捐钱给们学校,那天还来好多拍照的人,老师还有电视台的人来。”

夏绘溪很快的看苏如昊眼,似乎有些怔忡,不过片刻,转过脸笑盈盈对着小孩:“是吗?那一定要成绩很优秀才能当代表。”

小姑娘大概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是老师让去的。还背好长的段话,谢谢那些领导叔叔。”

一 声钝响。

原来是搁在旁椅子上的包掉在地上。夏绘溪弯下身子去捡,因为课桌实在有些矮小,两个大人坐在起,难免觉得有些拥挤,她的手指便拂过苏如昊的手背,冰凉得就像是窗外萧瑟的寒风。

他一怔,下意识的反手握住,手心温热,似乎想要努力温暖她的,另一只手却若无其事的伸出去,亲昵的拍拍媛媛的小脑袋:“是因为老师喜欢,很光荣。嗯?”

最后的一个音节分外的温柔,仿佛是在空气中拉出长而缓的气流,又将人心底的那丝异样抚慰平整。

夏绘溪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着他。可他并不回过头,浅浅微笑着注视小姑娘,语气耐心:“媛媛有没有去凤凰欢乐谷玩 ?下次哥哥姐姐带去那里玩好不好?”

他并不介意让夏绘溪看着个稚气而认真的约定,甚至和小姑娘勾手指。

“可是……阿爸过几们就要回老家过年……”

“没关系,过完年们再去,好不好?”

苏如昊的左手依然牢牢的扣着夏绘溪,又转过头,语气比起往常还要温柔得多:“你会去的吧?”

看待她的目光仿佛就是在看着小女孩,很多的宠爱和温暖,让夏绘溪心口一滞,有片刻的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不由自主的答应他:“嗯,当然。”

他依然在凝视着,目光有些小心翼翼,可更多的似乎是柔和和怜惜。夏绘溪真真切切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那些藏在深处的心事要蓬勃欲出。然而最后,她只是抿唇笑笑,没有话。 刘媛媛已经吃完饭,好奇的看着他们,歪着头:“哥哥姐姐,我去拿图画给你们看。”

他们异口同声,说了句:“好。”

下午的活动结束,苏如昊送回学校。车子开进南大校门,正要往职工宿舍那边拐弯,夏绘溪忽然喊住他:“我去办公室。”

其实还不到晚饭时间,她想抓紧时间再整理整理资料,又知道苏如昊晚上和导师约时间讨论课题的事,也不留他:“自己去吃饭吧,我先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恍惚,以至于彭导给自己的资料看遍也没理出大概。夏绘溪叹口气,想起刘媛媛怯怯而柔软的语气:“……还背好长的段话,谢谢那些领导叔叔。”

在孩子小小如水晶的心里,是不是也觉得那些所谓的“感谢”有些怪怪的呢?

夏绘溪低头,拧亮台灯,又想起苏如昊的那些话、那些眼神……他是知道什么吧?心思一下子复杂起来,似乎不知道是该觉得安慰,或者怯懦。

目光在杂乱的办公桌上停顿很久,夏绘溪又拿出自己的工作日记。

经验丰富的分析师曾说,为了探知病人的内心世界,必须用你所有的智慧和联想。不要怕歧路,因为随着资料的丰富,可以将偏见和错误纠正过来,一直到找出唯一的原因。

仿佛为了整理思路和线索,轻轻的念出声音来,“天使……发烧……抑郁……亲吻……死亡……”

办公室没人。虽然夏绘溪觉得自言自语有些傻,可还是决定用那个类似于自己编故事的方法试试。

其中一个很好理解——“发烧,肯定是在指他自己,因为他的身体容易发烧。可是洁白呢?是不是他病会联想起医院,医院的象征就是白色……”

“天使……亲吻……两个意象可以归在一块儿。反应词是爱情……他的生命里肯定出现过一个美好的人物形象,或许他们的关系还很亲密。”

“抑郁……死亡。会不会那个人因为抑郁症死亡?……又或者是因为CRIX的抗抑郁药物曾经传出过有个病人误服死亡,他才会有样的联想?”

“哦,不是。也不定是这样……”

还要再下去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夏绘溪忙忙的止住了话语,看见门口一道修长的人影。他穿着深咖色的风衣,五官藏匿在暗色之中,也不知道看她这么发疯多久。

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苏如昊的眼睛深邃而蕴着笑意:“在自言自语什么?”

二十五 (上)

她讪讪的笑笑,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又突如其来的闻到排骨的香气,眼睛一亮:“带了吃的?”

苏如昊走进来,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带上,将食品袋放在的桌上,语气有些责怪:“你看看几点?是不是忘记吃晚饭?”

夏绘溪打开次性饭盒,欢呼声:“是排骨年糕啊!”

是她的最爱。小店有些远,需要穿过校园去后边的小街。其实不算很近,夏绘溪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知道爱吃个?跑去买太麻烦……”

苏如昊帮理理桌上的文件,若无其事的:“开车去的。不算远。”

“哦”了一声,她心满意足的低头吃饭。额前的发丝落了下来,他伸手替她拨开,修长的手指在的额前却忽然顿顿,微微踅眉:“怎么还是留疤?”

夏绘溪撇撇嘴角,她是不在意,可到底是年轻的孩子,早上在照镜子的时候,看见额上那条淡淡的疤痕,难免有些丧气。现在听到苏如昊么,随手从抽屉里找个夹子,将额前的长发别起来,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时间长会淡下去的吧。”

隔了半米左右的距离,他的视线依然落在的她额角上。像是有人用眉笔抹划上去,浅褐色的短短一截在如凝脂的色调间十分的显眼。

夏绘溪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撑在额角,低声:“别看,都不好意思了。”

他却将的手轻轻拿开,指腹极轻柔的摩挲,慢慢的:“那次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我才真是倒霉……”夏绘溪吃完最后口,将食品袋收拾下,“我去扔掉,你再坐会儿。”

夏绘溪穿过走廊的时候,声控的廊灯依次打开,仿佛是清凌凌的白雾,又仿佛是白色的花朵盏盏的在脚下绽开。她走得又急又快,鞋跟声音清脆,在狭长的空间里回荡着,就像是寺庙里悠长的钟鼓鸣声。

这么寂静,又这么清冷,竟然一阵阵的开始起鸡皮疙答,夏绘溪加快脚步回办公室,很快的将桌上的资料理了理。彭教授给的那些案例是按照编码登记的,刚才自己翻遍弄乱顺序,于是不得不顺着纸页上的号,再张张的理好。数数那叠案例,一共二十三张,放好,却突然发现少其中的编号十七 。因为心不在焉,想大约是杂乱的混在另外的实验综述里,怕耽误苏如昊太多的时间,也没心思再找出来,于是叠整齐放进包里:“走吧。”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间有些怔忡,隔会才反应过来:“嗯。东西理好了?”

想到缺失的那页纸,夏绘溪微微有些心烦,点头:“好。”又借着灯光看看他僵硬的脸色,忽然有些不放心:“你还好吧?是不是今太累?彭教授找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他替扶着门,侧身让她先走,“就是说说之前的硕士毕业论文。”

苏如昊送她到楼下,看着她上楼。夏绘溪走出几步,又在车前的暖黄色的灯光中对着他挥了挥手,才跑开了。其实色很晚,又隔了些距离,他嘴角柔和的微笑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她捕捉到,可是他耐心的保持着那样温和的笑容,直到视线中那个身影越来越远,最后稀薄而不可见。

目光慢慢的移回,苏如昊掌心的那张纸已经被揉成一团。他重又打开。编号十七——他借着车子顶部那盏小小的灯光,字句的读完,嘴角含义莫名的微笑渐渐淡去,似是遥远的勾意,又似是极冷静而残酷的思考,最后将那张纸摊平,仔细的叠好,放进口袋里。

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已经不算早,苏如昊从浴室出来,又打开衣柜找T恤。之前的那套衣服就随便的堆在自己的衣服上边,折得不好,想象得出那是如何的羞涩和慌乱。苏如昊的手指触到那套衣服的时候,心底忽然觉得柔软,他将那套衣服拿出来,铺在床上,仔细的又叠一遍,正要放进去的时候,一张小小的纸片飘然落下来,仿佛是洁白的花瓣从骨朵上脱落,慢悠悠的弧线在自己眼前的展开。

紫褐色的地板上,薄薄的一片,仿佛是冰晶,静静的躺在脚下。

他俯身,捡起来。

笔迹缭乱,又因为是铅笔写的,痕迹也不算浓。

开头写日期,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像是日记。

他仔细的读上边的第一行字,十分的认真,娟秀的字迹一个个的落在眼里,片刻之后就判断样的描述只可能是以日记方式保存的一种记录。

其实在社会科学中,这样的研究方式十分重要。不过相应的,也需要非常的毅力和耐心。看起来,夏绘溪一直在坚持记录自己的梦作为研究材料和分析素材。

尽管心底有些隐秘的好奇,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将纸条拿远一点,似乎要给自己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看她的隐私。

几秒之后,好奇心还是压倒残存的犹豫,修长的指尖抚平那张纸,他微微勾起唇线,继续看下去。

那些简单记录下的场景似乎历历在目——

“老样子,跑不动。跑道无限的延长开去,一直到筋疲力尽也看不到终点。下一刻就回到老家,爸爸妈妈都在对笑。”

日复一日的……无法摆脱的梦靥?

苏如昊从心底叹口气,直到看到最后一句单独的成段。

“他的脸在一片迷雾中若隐若现,正对我微笑。”

年轻的人转头望向高层外的夜空,迷蒙而璀璨的城市夜景在脚下流淌。他站起来,面对着无边的黑暗,俊朗的面容的变得柔和。就像是孩子,面对着无垠的大海和星空,又浅浅的泛起困惑。

这个瞬间,他忘却心理学的理论和方法,却只是在想——“他”,究竟是谁?

脑海中有蒸腾而起莫名的迷惘,和淡淡的不安。

从一开始,对于自己来,就是意外,计划外的意外。

如今,也终于确信——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在乎她。

他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是她的梦,她的潜意识。

而那个人,会不会……是裴越泽?

二十五 (下)

夏绘溪的心情算不上太好,去见彭导的时候,拐弯抹角的问问,确定那些资料中包括二十四个案例,都是入研究所的档案资料室的。也就是,最后需要清完后归还。而她之前翻遍自己的办公室和家里,依然找不到丢失的那页文件——入学至今,还从来没做出过丢失资料的事。

下午和苏如昊在学院遇到的时候,还提起件事。苏如昊听完,揉揉的头发,微笑:“我还以为什么不起的大事。这么一叠资料,你不提,谁会知道其中少几页。”他若无其事的换话题,“都是关于什么的?就是那天你自言自语的那些资料?抑郁什么的?”

夏绘溪摇摇头:“不是。那些是做心理咨询的案例分析。”她看看时间,走向教学楼方向,“我先走,快上课。”

快进教室的时候,裴越泽的助理打电话过来:“夏小姐,裴先生这段时间去国外,咨询就暂时取消,没有问题吧?”

“没有。”夏绘溪挂电话前,忽然想起什么,“下次咨询的时候,需要准备些道具,希望可以帮下忙。”

电话那边小张记下了她的要求,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最后忍不住追问句:“这些东西……”

夏绘溪淡淡的:“其实这些东西我们实验室也都有。不过裴先生看起来不会愿意来里。所以麻烦你了。”

小张十分识趣的停止询问:“好的,我会在下次开始前准备好的。”

课程已经进行到末章综述的部分,学生到课率比以往都要高,人人竖起耳朵,指望着老师可以给出半关于考试的暗示。她的课也不例外。为减轻学生的负担,略略的划定些范围。下课时间,她把于柯喊过来,问:“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没料到老师会问自己个,她愣了愣,回答:“还没确定。年前可能要做个学生的家教,不会立刻回去。”

夏绘溪拍拍手的粉笔灰,继续:“是这样的,南大马上承办的心理学研讨会知道吧?我们在招募工作人员,你有没有兴趣?可能是要到放假之后才工作才能结束,如果期末复习没有问题的话, 我觉得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看得出来于柯很高兴,很快的答应下来,又:“没有问题的。谢谢老师。”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句,“夏老师,那个节目你怎么不继续做?看了好几期都没有。”

自从那次和裴越泽谈过后,也不知道他吩咐过什么没有,再向节目组提出辞职的意象后,很快就顺利收到确认回复。

夏绘溪微微开玩笑:“现在工作比较忙,那边就不做。想不到也算有粉丝啊。”

有学生从门外进来听到句话,笑着插话进来:“夏老师,你不做真可惜,我们每期都追着看的,真的。”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还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哪期的节目最动人。最后有男生说:“我觉得好几期都唾的,一看就是事先排好的,对吧老师?”

立刻有人说:“夏老师,他才是每期都看。不过自从你不当嘉宾,他就没看过。”

夏绘溪认出那个生就是烧烤活动抢着帮自己干活的那位,她忍了笑意,微扬声音招呼大家:“好了,玩笑开完了,我们开始上课。”

每到期末来临的时候,时间总是飞逝如梭。仿佛是海绵中挤出最后滴水来,短短的几个星期,一方面要准备自己的论文,另一方面期末的学生考核工作也十分的繁杂。为了出份让人满意、而非草草而过的试卷,她也绞尽脑汁四处寻找可供学生分析的案例。

也幸好段时间裴越泽出国,不用准备心理咨询,省下自己不少功夫。即便样,她还是觉得忙得昏地暗。

论文的截稿时间在即,仔细的研究彭教授给自己的案例资料,分析之后觉得,其实那个项目设计得并不算好,好几个控制变量在实验过程中都可以再完善,最后草草的夭折实在有些可惜。最后把论文交给彭教授看的时候,也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彭教授想想,:“其实对这个实验也觉得很遗憾。当时的想法是成立个类似西方的互助心理组织。这样的做法在国内还很少。但是过程到半,除去效果不理想外,实在也是出了意外。赞助方取消经费支持,项目就这么流产了。”

他并没有详细的说是什么意外,可是言谈间看得出,相当的可惜。

夏绘溪也没再说什么,记下几条修改意见,打算回去最后次润稿。

彭教授喊住,笑容满面:“哦,你看过你们心理援助组织的宣传册没有?拍得很好啊,我们学院的风采全都展示出来嘛。”

老头并不主管行政工作,不过他这么说,倒是勾起夏绘溪的好奇心,摇摇头“没有”,追问句:“在哪里看的?”

“我找找……昨天有人给我送几份过来。哎,小夏,怎么没给你呢?你也在上面啊!”说着找了一册给,“你自己翻翻看,我看了都羡慕啊。怎么就没人找我去拍呢?大概是嫌老。”说着自己倒哈哈笑起来。

不过夏绘溪没有笑,她一张张的翻着,眉头愈锁愈深。

图片是拍得很好,质朴无华,每幅都是志愿者在工作的场景。上边的人自己几乎都认识,大都是自己的学生。而其中的一张,更是熟悉。

是上一次参加的活动,自己和那个叫刘媛媛的小孩在一起。因为角度好,根本没有察觉到有摄像师在,两个人的表情都是自然,又都在笑——一大一小的两人,拍到了侧脸,眼神分外的明澈,像是一汪温绵的泉水,折了窗外的阳光,泠泠闪烁。而视线可及的地方,有株常春藤,蔓蔓缠绕在墙壁侧,虽是寒冬,却依然绿意盎然,生机跃跃,如流水般泻开,是这张图片最好的注脚。

厚厚的叠宣传册,随处可以看见张照片主打。

显然,宣传册的编辑也认为张效果很好,于是不遗余力的将这张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轻轻的吐了口气,目光停留在照片中小女孩的脸上,眸子润泽如同果冻布丁,天真的打量着外边的世界。

这样小的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在这世界里,自己正扮演什么角色?被社会慈善组织所发现的幸运儿?或许……从此凭借着张照片改变自己的命运?

夏绘溪注视张照片很久,然后把宣传册还给老师:“我看过了。”

彭导没接,只是:“你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好几册。”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木然,将册子塞在包里,转身离开。

二十六 (上)

虽然夏绘溪态度坚决的拒绝当初形象代言的邀请,可是现在组图片中,不仅有她,也有学生。每个志愿者的介绍都有短短的句话,比如:xxx,南大应用心理学大三学生。而自己的名字边,则写着:夏绘溪,xx节目嘉宾主持,南大心理系讲师,在读博士。除头衔略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加上宣传册并没有什么商业气息,CRIX的集团名也不过是在封底出现。内容亦只是反映志愿者最日常的工作,有在翠湘的活动记录,也有另外的如在民工子弟学校的活动。还简单介绍志愿者的工作内容,包括些常识性知识,例如志愿者们在活动之后如何化解自己所受的负面情绪投射的影响等等。

那张着重宣传的图片,似乎也只是“无意”间挑选出来的。

从种种方面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地方。

有时候她反思一下,自己的抵触心理,是不是太过矫情?就自己的脸面形象金贵?到底,不也只是个普通的志愿者么?

就在样勉强的说服自己之后,让夏绘溪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活动的宣传力度,却比自己想象得大得多。

不是每个人都会去看自己主持过那个节目,可是至少绝大多数人会去公交车站等车。就在午后,路过南大门口的公交车站的时候,她异常惊恐的发现,连那里也已经换成张崭新而巨大的宣传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熟悉而陌生,因为被放大数倍,连睫毛尾稍的微卷弧度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是在苏如昊的车子里看到,时间惊愕的不出话来,下意识的偏过头看看他,声音有些断续:“帮我确认一下,没看错吧?”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肯定的点头:“不错,真人比较漂亮。而且地铁里的那张也挺显眼。”

目瞪口呆:“是……地铁站?”

苏如昊勾起淡笑,百忙中还伸手去抚抚的脸颊:“听别人的,前几就换上。况且,对于慈善事业,曝光度越大越好。”

自己忙着学术论坛的事,几乎足不出校,原来地么快就换新颜。夏绘溪捂起脸,语气有些哀怨:“那怎么办?公交车也不能坐,连地铁站都进不去。”

他莞尔:“不是还有么?免费的司机干吗不好好利用?”

车子径驶向文科大楼,在车库里停好,下车前,他又特意问句:“准备好了?”

她似乎已经忘之前的话题,回报个微笑。

南大心理系主办的心理月活动的中,最引人注意的国际学术论坛是在两前开始的。而今轮到夏绘溪做会上的论文报告。其实只是常规的学术讨论,论文是主办方审阅过的,仅供内部参考讨论,小小的报告厅,坐着各地赶来的学者和心理系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