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雾锁长河

作者:顾长安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9月

ISBN: 9787550023215

编辑推荐

1.小说用通俗但不乏哲理的语言将民国初年男女的爱与恨,通过男女爱情来揭露家国仇恨,引发读者深层次思考,读者能够了解那一段沧桑厚重的历史。民国时期的爱情虽不张扬,但却反映着大情怀。值得一读!

2.当下市场上,很多关于青春文学、言情小说的作品,关于民国爱情的小说,可能没有前两种多。但值得一提的是,《雾锁长河》这本小说,能够用流畅、通俗的语言,将民国时期男男女女的爱情诉说得恰到好处,实属难得。另一方面,作者不仅仅写男女的爱情纠葛,更重要的是通过男女之爱来揭示家国之恨,寓意还是不错的。

内容简介

她虽有托国之富,却并非无欲无求。她知这世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当青梅竹马走向陌路;当颠倒众生的妖娆男子,置她于万劫不复;她的爱情如何在阴谋算计里逃出生天?

乱世里挣扎的男男女女,相爱、离别。衣香鬓影、酒醉金迷下涌动着迷雾重重的家族隐秘、国仇家恨。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勇敢,注定在命运的跌宕起伏里冲破诡计、谎言、欺骗与你相逢。

军阀割据、山河飘摇里,因为遇见你,才有了顾念、有了慌张、有了信仰、有了意义。

此生天南海北、暮雪千山、长河日暮。繁华落尽,你是我最坏年代里最好的遇见。

作者简介

顾长安,生于江北,长于江南,居于美国。中文系毕业,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现任美国DAKE信贷公司VP。北京中天坤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金牌作家,豆瓣阅读签约作家。

好读书,亦求甚解;爱写字,但愿用文字成全世间好事、人世长安。

短篇作品散见于国内外报刊、杂志、合集。2016年力作:写给女人最靠谱的修心书《穿越时光的优雅》,火热销售中。

第一章 风前欲劝春光住

是年正月,没来由冷得出奇,雪却没下几场。数日前下了场雨,地上的泥掺着积水都冻成崎岖的冰路。

沈仲凌从军部出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然落起了雪,回府的路越发不好走。到了沈府,他刚从车上下来,抬眼就望见一个人从大门里往外走。

黑皮子长风衣,围着一圈墨色狐皮围领,头上黑呢子礼帽。隔着丝丝风雪,眉目都看得不甚清晰。

那人边走边戴手套,待离得近了,瞧见他唇角噙着笑,朗声道:“凌少大忙人啊,家宴上也没瞧见。”

沈仲凌微微一愣,快速地从记忆里搜索着面前的人。未几,客气地回他:“鄙门家宴,居然也劳动荣三公子屈驾前往?”

荣逸泽挑眉笑了笑:“凌少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明知故问?本就是一家人,说不定回头就更亲上加亲了。”

沈仲凌心头闪过一丝不快,不愿与他周旋,公事公办地丢了句“三公子慢走,不送了”,就往内院走去。

穿廊过院,来到一处庭院。抬手正要敲门,门却打开了,露出一张娇俏的圆脸。“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可巧小姐才说到二爷,二爷转眼就到了。”

丫头凤竹将沈仲凌让进屋里,沈仲凌笑问道:“小姐刚才说我什么了?”

凤竹吐吐舌头,低声笑道:“我可不敢乱嚼舌头,二爷不如自己去问。”

沈仲凌微微一笑缓步走进里间,傅婉初正斜倚在床上垂目看书。床榻边的木桶里氤氲纷杂着花瓣和草药的潮气,这草药味道他熟悉得很。

沈仲凌笑着坐定在她身边,和声问:“怎么又受了寒气?”

凤竹端着茶进来,道:“今天家宴吃了一半,小姐觉得身子不爽快就先回来了。谁知道马车坏在了路上。荣三公子要开车送小姐回来,小姐不肯。这不,陪着小姐冒雪走回来的。”

沈仲凌点了点头,见凤竹又整理了浴具出去,才温声道:“本来是要去家宴的,结果军部临时有事,大哥让我去处理,这才误了时辰。倒是害你受了冻……”

婉初置若罔闻,将头侧到一边继续读她的书。他知道她在生闷气,但在她面前又惯常拙口讷言。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是本法文书,于是讨好地问:“这是什么书?新买的?”

“《为平等而密谋》。”婉初口里终是答了一句,人却仍是一派莲花清净、虚冥无一物的模样,翻了一页,并不瞧他。

“好好的,怎么看起这样的书?”他笑问道。

她只低声“嗯”了一声,并不借着由头往下说去,倒叫他一肚子的话无从讲起。

未几,沈仲凌身上积的雪落在她手背上,婉初被那冰凉惊了一下,才看到他一身的戎装。

“也不换件衣服就来?”

沈仲凌站起来走远几步,拍了拍身上未化的雪:“没来得及,这不……就来看你了。”他顿了一下,硬生生把“想你了”三个字给吞了回去。

傅婉初琢磨着他吞了的话,微微蹙着眉头盯着他看。平日里都见他洋服、西装的,也难掩着一身的温文书卷气。倒是一身的戎装添上几分硬朗,更显得俊阔起来。

他来时军帽也没摘,这会儿也不知是屋子里暖的,还是被她目光给烤的,额头上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傅婉初终是扑哧一笑:“做什么杵在那里?”

沈仲凌又重新坐回她身边:“上回拿的药还有没有?要不要我明天再去取几服?瞧着李老太医这法子还真有些效用,这一两年冬天也不见你咳了。”

婉初摇摇头,放下书。抬手摘了他的军帽,拿在手里拍了拍,又理了理型。帽子里有他身上特有的一种淡淡的香。她心里却无比的明白,哪里是军部有事,不过就是他大哥沈伯允故意安排而已。

她的刘海长垂到眼帘上,和卷翘的睫毛交汇在一起,一头鬈发泻在背上。因为带着几分芜杂的心事,头就不自然地半垂着,几缕长发随着低垂的头也溜到了胸前。

沈仲凌最爱的就是她这一头好头发。平日里两人循规蹈矩的,一看到这样泻着长发的婉初,竟也情不自禁了。撩起她的头发,替她别到耳后:“你这一头好头发,平日里都编着,谁知道沈府里守旧的前清格格竟是烫了发的。”

这动作依旧如孩童时一样,但那时是懵懂少年,此时已是青年。婉初心里问他:知不知道我们都长大了呢?

傅婉初心里正为他恼着,又听得他的取笑,索性把头发从他手里拉了回来,把军帽塞给他。

沈仲凌见她生气了,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恼,忙从身后拿了一个暗红色的金线云纹锦盒出来,递给她,温声道:“给你的。前阵子督军往胶州去了一趟,得了外务省些好东西,这不,我给你讨了一个来。”

婉初接过锦盒打开,一把精致的扇子,细白的白玉扇骨,套了金边织锦扇面。轻轻一扇,竟然不是檀香。婉初把它放到鼻边嗅了嗅:“这是……槐花香?真是少见。”

未几又闻了闻,却是笑道:“二爷这是唱的哪出戏?这数九寒冬的,不送暖炉倒也罢了,却送人扇子?这扇子哪是讨来的,不知道又被人讹了多少银圆去!”

她梨涡盛着淡淡浅笑,带着一点故作的骄矜。沈仲凌只是微微笑着,也不回答。

婉初见他又是这样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样,便又恼他。索性把扇子往他怀里一推,嗔道:“拿去拿去,我不要。快把扇子退给他,就说找人看了,是赝品,一圆不值。那倒不算,回头拿出去让人笑话,丢了脸面事大。我保证那人准把讹了的银圆还给你。”

沈仲凌仍是低笑,把扇子重新打开又合上放进锦盒里:“你阿玛泉下有知,总归要放心的。这么会算计的女儿,京州城里,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婉初就恼他这样,什么话都埋在肚子里。算来相识十数载,父辈早有未成文的婚约。然而就是这“未成文”,才叫两人的境地如此尴尬。她从法国归来奔丧后就住在沈家,身份不明。开始是为父亲守丧三年,后来沈老夫人又过世了,沈仲凌又守了一年的孝,这一晃就是四年快要过去了。

这恍然而过的四年,两人总少一人去点破那层纸。眼见着沈仲凌的孝期将过,两人的婚期也应提上日程。可此时又出了些变故,沈伯允似乎有意阻挠。

今日里那殷勤前后的荣三公子,是怎么样的人物、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她也心知肚明。只是,她唯独不知道,眼前这人心里是怎样的打算。

沈仲凌惯常的温文和气的背后更有一层优柔寡断,他能顶几时,还是个未知数。她想到这儿,不禁就觉得悲凉起来。

沈仲凌虽然不十分明白她的心理,但似乎也有些感觉。只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心里早就笃定她,但又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是为守约,还是真的心有所属?两个人只好这样君心我心、我心君心的两两痴缠的各自心头一片迷离。

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就看着沈老爷子面色不好。近两年沈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面色自然是差的,但今天面色尤其不好。向来话多的大少奶奶绣文也闷头不语,沈伯允更是连早饭都没吃,早早地去了军部。沈仲凌只好匆匆喝了碗粥也随他去了。

傅婉初心里这才安定些,想着沈老爷子还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怕是老爷子也知道了沈伯允昨日所为的打算,这才如此冷面对着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