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杨下意识的手指捏住颈间那枚玉把玩,陷入回忆。

与陈峰的相遇后来扩大成为好友聚会,肖振、韩铁也被叫来,都是领着夫人,好不热闹。晚饭后去唱歌,张敏竟是一副好嗓子,峰子听得心痒痒,蹭过去拿了麦克跟着唱,故意高一声低一声的捣乱,逗得众人捧腹。张敏当他一只苍蝇嗡嗡嗡,稳住调把歌味道十足的唱完。

肖振笑嘻嘻的吼:“陈峰,你多大了?”

峰子直着脖子声粗气壮的吼回去:“二十六!”

大家哄笑。张敏眼一眯:“老实说,多大了?”

峰子喜盈盈的语声娇羞:“二十六——只是我年龄的一部分。”

张敏轻哼:“我说呢,你的岁数和你的长相一样。”

“怎么讲?”

“长的都那么着急。”

峰子看到弟兄们都是领着老婆亲昵有加,忽然生出惆怅:“你不会是嫌我岁数大了吧?”

张敏晃着翘起的二郎腿,翻看着拼盘里的水果:“都说老男人疼老婆,不知道对不对。又不能随便试,真是麻烦。”

峰子愣了一下,陡的醒悟,全身细胞被兴奋点燃,闪电般凑到佳人身边,殷勤的帮忙找水果,一只手已经伸到张敏腰际搂得煞紧:“红提好吃、橙子肯定酸、我看看、我看看…”

张敏有些生气,低声道:“手轻点儿你,疼死我了。”

峰子装没听见,用赵忠祥播《动物世界》的深情款款说:“虽然快到冬天了,和春天其实是一样一样的。”

“什么意思?”

“都让人那么的——不安分…”

其他人都刻意不去注意“没出息”的陈峰,猜拳行令玩牌,尽兴后散场,各自回家。

车子刚要启动,齐曈冷不防看到车后面有熟悉的身影,她盯着后视镜,努力想辨清霓虹下的人。

  忽然陆彬杨把车子向后倒,一脸戾气,原来他也看到了。

果然是馨柳,和几个穿着另类的男人醉意阑珊的进了KTV。

陆彬杨手搭在方向盘上想了想,开车回家。

————————以下为手打章节,转载请注明派派——————————

周一一大早,医院上班的每个人都是瞬间从周末的放松懒散状态沸腾起来的,恍若一睁眼发现世界大不同,让人惊诧了眼,上周末肿瘤外科的手术出了事故,病人家属正在闹事,要求赔偿。

如此惊爆的消息挥发扩散迅猛,不一会儿就人尽皆知了。连就诊的病人都会问:“你们医院是不是出事儿了?”

白大褂们会不声不响地笑一下,避过这个话题,待打发走病人,又会与同行们火摇头或叹息地议论起来,唇亡齿寒般的。

消息太多太纷杂,工作时间不能四下打听,齐瞳的心已经静不下来了,肿瘤外?项临…

不会是他的!他的技术细致扎实,做事更是稳当,不会是他!但不管是哪个医生,他是科主任,脱不了干系的。

可偏偏是项临。

手术科的护士来药房取药时说:“…项主任最近总是恍惚,他是太累了,每天都是十多个小时在台上,再好的体力也受不了。那天啊,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病人的甲状旁腺给切了,他人当时就呆了。唉,可惜了,那么年轻有为的外科大夫,名气又大,事情闹得很大,得过多少年病人才敢再找他看病?很难缓过来了。项主任真是的,都要当副院长了还那么拼命,真是得不尝失…”

午休时,花园,餐厅,休息间,甚至他的办公室,齐瞳都没找到项临。也难怪,这样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在人们目光下的。

但项临的厄运才开始。下午,医院党委和审计的同事来药房调处方用药数据,齐瞳隐约听见他们说项临,便过去问。

带队的李主任摇头,“项临的霉都倒在一起了,这是惹了谁了?有匿名信告他收受药品回扣和器械商的贿赂,还有证据。齐瞳,快回去告诉李家人,让你公婆帮他出面说说话,不然怕要出大事,这可是商业贿赂,全国上下都敏感,他的前途怕是要毁了。唉可惜了…

”毁了“两个字,硬生生的把齐瞳不愿承认的担心说了出来。

找李家人也许能让事态的发展趋缓,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齐瞳有心无力,她没有任何立场帮他找李家人。

李馨柳深夜逗留在娱乐场所,项临在手术台上连轴转,两人想必关系紧张,李馨柳未必知道他出事。

吃晚饭时,齐瞳说:“项临出事了。”

陆彬杨翻看报纸边吃饭,说:“是吗?”

“错把病人的甲状旁腺切了。”

“哦?”

“麻烦大了。病人的亲戚朋友都聚在肿瘤外科病房里,又哭又骂,还有的围在行政楼堵截院长讨说法,派出所派了警员维持秩序。这事怕是要上法庭了。”

“病人再闹也是弱者,不可能把医生切掉的那块肉再贴上去,项临是怎么搞的!什么时候的事?”陆彬杨皱眉。

“前天,周六出的事。”齐瞳叹气,“他的助手说他是累的,没日没夜的做手术,大家都怕他在台上晕过去,没想到真就出事了。”

“自己状态不好还做手术,他这是不负责任。”陆彬杨虽然这样说,语气还是弱了。

齐瞳说:“医院又开始查他,有人举报他受贿。医生收提成的事情太普遍了,民不举,官不究的潜规则,项临平时口碑那么好,没得罪什么人,偏偏又是他被揪出来。这和医疗事故性质不一样,是品德污点,人们会怎么看他?”

陆彬杨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他拿了不正当的钱,被人揭发是件很冤枉的事?”

“不是,只是觉得医生这个行当里,项临也算是个上佳的。拿提成,收红包还对患者粗暴不负责任的医生大有人在。”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齐瞳垂下眼,“你明白的,毕竟他还是馨柳的丈夫。”

“没有他那么做丈夫的,馨柳遇到心理过不去的坎儿他远远地看着不管,泡在医院当自己的名医,说穿了就是自私。我妹妹这辈子什么都不缺,不用他做任何牺牲贡献,只需要他关心。他呢?关键时刻不闻不问,由着馨柳一个女孩子在外浪荡,半个月也不见他着急。被人告?哼,我看他受的教训还少,不说了,吃饭的时候给人添堵。”

陆彬杨放下碗筷:“我下楼等你。”

齐瞳独自吃完下楼,陆彬杨送她去药店,齐瞳下车后,他拿出手机,“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恭顺,“就看您下一步的意思了,可大可小。”

“他出别的事了?”

“是,手术上出了麻烦,对方闹得很大。去医院看病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这种事又敏感,全市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陆彬杨手指在方向盘上弹钢琴,不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等得久,小心的问:“陆总?您看…”

陆彬杨说:“那件事先调查着吧,等以后再说。”

陆彬杨又给李馨柳打电话,李馨柳的声音很high,尖着嗓子说话,

语速飞快,背景一片嘈杂。陆彬杨说完项临的事,听筒里已经很安静了。

“如果你想帮他就跟我说,我出面比较方便。”陆彬杨说。

李馨柳突然尖厉的笑了,“他是他,我是我,哥你少管。”

挂断电话,李馨柳从洗手间出来回包厢继续跳舞,舞伴的舞姿妖娆,手依旧不规矩,笑声依旧轻浮,暧昧的调情的音乐还在响,她却兴味索然,只觉得干涩做作,混乱一片。她终于忍不住推开水蛇般的男人,拽了包奔了出去。

初冬的寒风迎面而来,身上萦绕着香蕉温软的热气被猛地吹离,李馨柳打了干寒战,忽然梦醒般恍悟。回家的路不用辨识方向,几乎是本能,但推开家门,迎接她的是满室的黑暗和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气喘吁吁——项临不在。

李馨柳给婆家打电话,他也不在。公婆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出事的消息,李馨柳这才脱掉大衣坐下来,心却是越悬越高。

她不禁又是苦笑,之前自己离家半月有余,项临,你可曾有片刻的紧张,可有我现在焦急的万分之一?

李馨柳,你又是何必?

项临最想说的话是他最放不下的事:“我总是最后才发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人。就像和你分手两年多,我才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人和感情。如果当初我能更坚定的说不,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有很多的烦恼,但是会很踏实。齐瞳,我一直在后悔,尤其是——你结婚以后。”

“说这么还有什么用呢、”齐瞳仰头,看着铅色的厚密云层,感慨,“你太专心了。为了专业和前程,什么感情、生活,都要靠后,恐怕连你自己都要放在其次。我说分手你就分,馨柳追你你就娶她,你的选择,貌似都是被动的,其实都服从于你前进的方向。这世界没什么如果,就算一切重新来过,你的选择还是那样,不会改变。所以,你也不必要觉得后悔。”

项临点头重复她的话,“就算重新来过,我们还是会一步步走到现在。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齐瞳提醒他,“你还有馨柳。”

项临摇头,“她和从前的你一样,容不下丝毫的不纯粹,这也是后来我没有追着挽回的原因,没必要为了注定失去的东西再搭上自己的颜面。”

齐瞳看他,“是你自己灰心了吧。你们结婚了,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放弃?”

项临不说话,清隽的轮廓在初冬料峭的寒凉里有青色的忧郁和深沉。

齐瞳说:“馨柳对你很认真的,女人的心可以暖过来,你不能让她一伤再伤。”

项临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自己想说的话,“我现在最讨厌的人是我自己。这两天我像是死了,回光返照里全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恋爱、看书、练基本功、被上级医师训、充实得像打足气的皮球。馨柳和我结婚后的事情反而一点儿都没有出现,像彻底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地上干涩匍匐的衰草,他缓缓的摇头,“真可怕,忽然间自己惊恐地站在手术台上,满身大汗,眼睛血肉模糊看不清血管神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怎么就成了让自己都厌恶的人,成了一个害人的庸医呢?”

“你不是庸医,你很优秀。”齐瞳坚定地否决他。

“谢谢你还是这么肯定我,还来陪我。”

齐瞳失神,“我们都一样,恨一个人会很得发狂,当他真的摔倒时,又会不忍,用各种理由让自己去原谅。项临,我至今不明白,在李家,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你为什么容不下我?”

“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失控一样滴疯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就是要针对你,就想针对你。见不得陆彬杨对你好,好像他抢了我的东西,也抢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你高兴,我受不了,你被人压抑,我又看不下去,整个人好像错乱了一样,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真的控制不了。”

齐瞳看着他,黑黑的眸子辨不出任何情绪。

“你很讨厌我了,是吧?”项临交叉的双手渐渐紧握,那双大手修长漂亮,在血管神经间游走的时候也很灵巧。

齐瞳摇头,“我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馨柳才是。”

馨柳?是的,馨柳。

可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馨柳,他无法接受她的鄙视和冷漠,因为他现在也深深地厌恶了自己,还有现在的生活。

人们寻找追逐着自己的理想,不顾一切地放弃、争取、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忽然间发现,绞尽脑汁倾尽全力想要得到的,却是过去的曾经…

第十八章 幸福,很简单

公主就是公主,落了难也会有王子骑着白马千里迢迢赶来搭救你。

齐瞳深处药房,不是消息灵通的部门,在她留心下知道的是,项临的手术事故由医院出面协商赔偿解决,在查的关于商业贿赂偶的事最后没了消息,不了了之。项临升副院长的事情,已经没人再提了。

项临没有再出现在医院里,肿瘤外科的张副主任去啊年接手了他的工作,仅仅几天的时间,从前人们看病说的那句“去找项主任”已经变成了“去找张主任”。

齐瞳经常去看奶奶,老太太问过一次:“项临是不是很忙?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太婆了?”之后就没再问过。

这天,破天荒地,齐瞳推开病房门见到李胤和王露守在奶奶的床边,一时尴尬得进退两难。

王露和蔼地向她招手,“快进来。”

齐瞳笑笑,过去坐下。

“齐瞳最近胖了些,气色不错,又好看了。”王露笑着说。

齐瞳:“生活规律了就容易长肉。”

奶奶说:“总算是长进了些,以前瘦的我都不想看她。”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网路和李胤告辞离开,齐瞳一直送他们走到电梯间。临走王露问中:“你在做兼职?”

齐瞳“啊”了一声点头。

王露笑道:“你忙的时候就回家吃,省的做饭麻烦,也挺累的,现在年轻人都活得潇洒,你可不能早早地把自己变成家庭妇女。

齐瞳笑笑,不答。

齐瞳想王露这话就算是对她存在的妥协了也是借着她递话给陆斌杨,让他回家。她还注意到,李胤自始至终都没对奶奶说过话,奶奶更是一眼都不看他,做儿媳的王露在奶奶那里比儿子自然。

齐瞳打算做好传话筒,晚饭时把这些话都告诉陆斌杨。

如”婆婆“所言,她天生的日子真的和家庭妇女差不多了,清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做饭,吃了饭去药店打工,深夜回去睡觉,周末抽空整理换洗衣物收拾房间回去看看父母。和陆彬杨的相处也真的成了一对上班族夫妻的标准模式,所有的消遣都为她兼职的事情靠边站。

今天下班陆彬杨意外地来接她,“带你去吃法式西餐。”

齐瞳看看时间,“上菜应该很快吧,我不能迟到。如狼似虎地吃西餐会不会很另类?”

陆彬杨笑,笑容俊朗,“给你提个醒而已,别把我不当回事。周末我们几个发小聚会,你也一起去吧。”

“哦?”

齐瞳于是把白天的事告诉陆彬杨,陆彬杨不说话。良久,他转着高脚杯说:“老太太没多长时间了,他就是天天去看也见不了几面。老婆,想听故事不?”

“想,好奇很久了,不敢问。”

陆彬杨端正坐姿,“说给你听。我奶奶的三个孩子,都是抱养的。”

“什么?”齐瞳瞪大了眼睛。

“我没见过爷爷,战斗英雄,骨头埋在了超限,奶奶为他守寡。两个姑姑都是他牺牲的战友的孩子,只有我爸是占着血缘的,他是奶奶的侄子。爷爷的兄弟不忍心李家这只血脉断掉,把一个男孩过继给她养。”

“文革的时候奶奶被斗得厉害,我爸跟着下了乡。他知道自己本来德尔出身是贫农,应该是威风的造反派,结果被奶奶“拖累”了,不但不能读书,还要下乡改造,挣工口粮,怎么想怎么冤,他就和奶奶划清界限断了关系。那时他才十几岁,两个姑姑都懂事了,为这事和他好几次动手打了起来,她拗不过他。恢复高考时他落榜了。奶奶当时落实了政策,让他返城,他不回,说是要和村里的女孩子结婚,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在奶奶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后两个姑姑把他押回城里。他也真的爱上了一个村里的女孩子,奶奶不同意,说他和那姑娘根本不是一类人,不过是患难时的感激,还给他强行安排了一个战友的女儿——也就是我妈。奶奶当时的手段也挺强硬,安排我爸出差,中断他和那女孩的信件往来,自己还亲自跑了趟乡下,见过那家人。结局你也知道,我爸我妈结婚了,然后有了我。”陆彬杨说着笑了,“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齐瞳被他逗笑,“现在说起来轻松,我能想到我爸当时的愤怒。跟着奶奶,确实没什么好。”

陆彬杨瞅她,眼睛亮亮地叹道:“你在诱供,想知道别的事嘛?”

齐瞳瞥了眼他脖子上的玉,“你心里有鬼才对。”

陆彬杨笑,“是有鬼,还是女鬼。你可真麻烦,我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就知道你是个顶顶麻烦的女人。”

齐瞳不甘示弱,“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被你害的逢赌必输,不对,是每次赢了都拿不到钱。”

陆彬杨啧啧地叹道:“真是贪财啊。”

齐瞳认真地问:“后来呢?”

西餐厅温暖的灯光照着陆彬杨英俊的脸,齐瞳看的入迷。

“后来奶奶把我带打,她当乡长、村长、局长,不管走到哪随身都带着我。我上高中时爹妈终于回来了,十几年了,我和他们有隔阂,奶奶也伤阵心,不想见我爸。关系缓和是在我上大学后,馨柳长大了,总是缠着我,去学校找我,我也就偶尔被她领回家去。但是,历史很快重演了。”

“大学时我认识了媛媛,很单纯珍贵的感情,毕业时我昏了头,竟然把她带回去给爸妈认识。然后,你知道吗,她要和我分手,从此再也没见过面,再后来,她死了。”

齐瞳垂眼看着净白瓷面的餐桌,不敢看陆彬杨的表情。

“最后我才知道,她一半是被威胁、一半是被利诱地收了我爹妈的钱,他们承诺会给她最好的前程,还安排她出国留学,条件就是离开我。媛媛出国第一年的冬天,在滑雪的时候摔死了。葬礼我去了,她随身的东西我要了这枚玉做纪念,这是当年我用勤工俭学挣得第一笔钱给她买的礼物,她一直戴着,到死也没取下来。”

故事讲完,寂静的谈话像停摆的挂钟,定格在流逝的时间里。

陆彬杨笑道:“知道老爷子怎么说吗?他说他拿钱去试探媛媛,结果她没顶得住诱惑,说他是帮我看清人的本性。哼真是可笑。我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在他身上,他理亏得处处让着我,我就更跋扈,以气他为乐趣。我改了姓,离了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解恨,这口气憋得我喘不过来。”

齐瞳说,“真相似,你的父母在儿子身上重复着奶奶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对父母重复着你父亲对奶奶的怨恨。”

“真不是歌开胃的好故事,”陆彬杨叹气,“后悔了,应该择良辰吉日跟你说的。对了,你最近胖了点儿,好看些了。”

齐瞳反而担心,“都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控制饮食了?”

陆彬杨无奈地说,“女人说减肥就像买衣服一样,永无止境,永远从下次开始。”

齐瞳瞪他一眼,软软地笑了。那枚玉依旧在她的视线里,齐瞳觉得她不会再干扰自己了——能心平气和说出的人和事,但是可以归档尘封的文件,不过只是记忆。

无论是媛媛还是李胤,王露,齐瞳想,陆彬杨都已经放下芥蒂和包袱了。

陈锋这次对张敏展开的是闪电式步步紧追战,让一众发小直愣神,“峰子,这不是你的风格吧?”

“我着急啊!现在这些小妞们的注意一天三变,你们只顾自己早早结婚,也不管我,今年无论如何我得娶老婆!我结婚比你们晚,儿子一定得比你们的大!”

齐瞳纳闷,“那你今天怎么不带女朋友来?”

“她不喜欢人多。”陈峰答。

陆彬杨暗笑,在齐瞳耳边低语,“今天安雅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