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庄里能和我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有桃枝一人,可是若是她有二心的话,留下来必成大患。但看着她已是血淋淋的一大片,我又于心不忍了。

我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断网前码出来了TVT

嘤嘤嘤,我昨天好感动,原来还是有人在看的!

俺剧透一下,虐师父会虐到结局…

不过完结后会有超甜蜜番外还有之前欠大家的各种师父今生番外,如果你们还想看肉的话,俺也酝酿酝酿。

63第十九章

半月后,我接近四个月的肚子总算是鼓了起来。我摸着肚皮,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我拉过瑾瑜夫君的手放在微微鼓起的肚子上,笑眯眯地道:“夫君,我们的娃娃在里头呢。夫君是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瑾瑜夫君的手有些僵硬,在我的肚皮上停留了片刻都不到便迅速收回。

他淡道:“无所谓。”

我道:“我原以为夫君你会说只要是阿宛的娃娃,是男是女都一样呢。”

瑾瑜夫君握住我的手,“我就是这个意思。”顿了下,他又道:“我准备派人去寻个大夫回来,好让你安安心心地待产。”

说起大夫,我的脑子里立即想起的是沈珩。

在太子府过的那一段日子里,沈珩的医术的的确确是极其精湛。以至于现在无论是何人提起大夫或是医术,我都会第一个想起沈珩。

不过沈珩身份特殊,要想请他来替我安胎,估摸是比太阳打西边升起还要困难了。

我道:“一定要寻个医术精湛且医德兼备的人。”

有了身孕以后,我的身子变得特别重,走几步都觉得身心疲累。用过早膳后,我让桃枝扶我去外边的庭院里走走。庭院里有个荷花池,如今虽是八月,但池里的荷花依旧开得极好,朵朵亭亭玉立,粉嫩的颜色让我心情愉悦了不少。

我道:“今年的荷花开得真好。”

桃枝道:“夫人喜欢的话,可以让公子再命人挖多几个荷塘,到时候打通所有荷塘后,夫人就可以在里边泛舟边赏荷花了。”

“这主意不错。”我瞥了瞥桃枝,她低眉顺眼的,衬着桃粉色的浣花锦衫子,模样怪惹人怜爱的。自从上回她说错话后,她就开始不似以前那般了,说话也是中规中距的,仿佛在压抑些什么似的。不过我瞧她望瑾瑜夫君的目光里却也的的确确是含有情意的。

我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事儿,也不会该要如何处理。

若是一直放任桃枝爱慕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只不过就这样赶桃枝走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好。我正惆怅着时,忽有几道说话声传来。

我顺着声音一望,荷池另外一边有若干个丫环拿着扫帚在清理地上的落叶。她们说说笑笑的,声音恰恰好让我听得着。

“真的会有大夫愿意到我们的山庄里吗?”

“公子开的条件如此苛刻,我想定不会有人愿意的。”

“是呀,谁会这么傻…”

我微微一愣,条件苛刻?我不过是说要一个医术精湛且医德兼备的人,这样的条件也算是苛刻么?我眉头轻蹙,问:“桃枝,你可知夫君开的是什么条件?”

桃枝回道:“公子要请一个医术高明且任劳任怨的大夫…”

我道:“这条件也不算是苛刻,任劳任怨…”我琢磨着这词,摸下巴道:“多给些工钱便好了,瑾瑜夫君待人向来大方,工钱一事也定不会吝啬。”

桃枝轻咳了数声,只道:“公子除了以上两点之外,还不出任何一分工钱。”

我一听,也傻了眼。

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有大夫自愿送上门来!

我皱着眉头,“这都是真的?”

“桃枝不敢欺骗夫人。”

我此刻是真不明白瑾瑜夫君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条件,会自愿上门的大夫肯定是跟我一样脑袋被磕碰到了。午膳的时候,我甚是不解地问瑾瑜夫君为何要开这样的条件。

瑾瑜夫君但笑不语。

午膳毕,他方是同我道:“总有愿意上门来的,不出三日,定有鱼儿愿意上钩。”

两日后,瑾瑜夫君口里的“鱼儿”出现了。那时我正在庭院里的美人榻上懒洋洋地躺着,百般无聊地数着树上的花骨朵儿有多少时,瑾瑜夫君就蓦然出现在我眼前。

他从美人榻上拉起我,轻笑道:“大夫来了。”

我一惊,瞌睡虫也跑光了,“真的?”真的有人傻成这样子?不要一分工钱自愿上门任劳任怨且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瑾瑜夫君笑容里深意几许,“自是真的。”

“大夫现在在哪儿?”

瑾瑜夫君揽上我的肩膀,另一只空出的手遥指庭院的大门,“便是他。”

我抬眸望去,庭院那儿站了个男子,看起来颇是年轻,相貌平凡,不过却有一双温润的眸子,且这双眸子似曾相识,仿佛我在哪儿见过似的。

男子上前来,作揖行礼,只道:“某姓温,夫人喊某温大夫便可。”

我怔怔地看着他。

这男子,我觉得我是认识的。可是在我印象里,我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男子。

蓦然,肩膀有道力度传来,我瞅了眼瑾瑜夫君。他道:“我娘子已有四月的身孕,还请温大夫多多照料。”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可是从夫君的嘴里蹦出来时,我却感觉出有些不对劲。

明明方才夫君同我说话时还是那样的神情,可是温大夫一出现了,他就变得盛气凌人起来了。

温大夫道:“某会好生照料夫人的。”

瑾瑜夫君又问道:“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

温大夫面无表情的。

“公子请说。”

瑾瑜夫君搂上我的腰肢,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我腰间摩挲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温大夫医术高明,不知现在我同我娘子行房可会危害到腹中的胎儿?”

我一听,整张脸都羞红了,嗔了瑾瑜夫君一眼,压低声音道:“哪有人会问大夫这种问题!”

瑾瑜夫君低笑一声,轻轻地咬了我的脸颊一口,“不问清楚些,若是晚上伤到孩子该如何是好?阿宛,为夫可是很久没碰你了。”

我的脸愈发地红了。

我道:“现在是白天!”

瑾瑜夫君挑眉笑道:“晚上就可以了?”

我迅速望了眼脸色有些难看的温大夫,对瑾瑜夫君嗔道:“不和你说了,我乏了,要回屋里歇一会。”

瑾瑜夫君放开了我,吩咐桃枝道:“扶夫人回屋子去,小心些。”

桃枝应了声“是”后便过来扶我,离开前,我又悄悄地打量了下温大夫。他一个人落寞地站着,垂下的袖里是紧握的拳头,我很清楚地瞧见了手背上凸显的青筋。

回到屋里后,桃枝对我道:“夫人,真有人愿意来我们山庄当大夫呢。不过我看他的穿着打扮,估计是家中贫苦无处可居所以才会来我们山庄的吧。”

家中贫苦无处可居?

我猛然回神,我晓得哪儿不对劲了。方才我看他双手,怎么看都不像是贫苦人家会养出来的手,且观他浑身气质,也断断不像是贫苦人家里出来的。

我敢断定,这个姓温的大夫,家中绝对不会贫苦。且他身上穿的粗麻布衣料子虽差但却是极新,若真的是贫苦人家又怎么会穿着一件像是刚刚裁好的新衣?

我就晓得,不会有人这么傻自愿送上门来任劳任怨的。

温大夫肯定是有所图的。

只是他又能图些什么?

我觉得我需要同瑾瑜夫君说一声,这温大夫看起来不简单,还是小心为妙。不过这些话不宜让桃枝知道,我遂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里给我做些糕点吧。”

支开桃枝后,我才轻手轻脚地扶着腰离开了屋子,往原路返回。

走到一块巨石后边时,我忽然听到瑾瑜夫君道:“…上辈子我受过的苦,今生你也要受一回。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埋好了种子后心心念念地盼着它成为花儿最后开花了却被人夺走的感觉,你也不懂得我那时的感受,她的一颦一笑都只对着你,眼中只有你,心里也只有你,而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外人。这样的痛苦和失落,我上一世就发誓过了,要你在这一辈子也一一尝试!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和阿宛的孩子出生,让你明知道我每一夜都会碰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外面等候,让你看着阿宛从眼里到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咬了咬唇。

瑾瑜夫君的这番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什么上一辈子?什么今生?人不就只有一辈子么?瑾瑜夫君的阿宛当真是我么?若真的是我的话,方才瑾瑜夫君说我那时一颦一笑都只对着温大夫,眼中只有温大夫,心里也只有温大夫,分明就是在说我爱过温大夫的。

可是今日才是我第一回见到温大夫,再说了,我同瑾瑜夫君不是青梅竹马么?温大夫又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但是我见到温大夫的时候,心里的的确确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脑袋腾腾地作痛。

我抱住脑袋,额头上冷汗猛流。

而此时我忽然听到温大夫轻飘飘的一句话。

“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阿宛都只会是我的。”

我惊住了。

这声音…跟之前温大夫的不一样,且这分明是沈珩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这两天鼻炎发作打了无数个喷嚏,然后我就累得神马都不想码了。

看在还有些许日子就能完结的份上,求原谅TVT。

Ps谢谢cici童鞋的第三颗地雷。

64第二十章

那一日听到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瑾瑜夫君。从他们两人的话中可知,瑾瑜夫君向我隐瞒了事,且此事与沈珩是相关的。

我忆起那一天卖冰糖葫芦的老板同我所说的话,心里猛然打了个激灵。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沈珩的太子妃也就是我,而我也不叫谢宛,叫萧宛。说起来,我晓得我叫什么名字也是瑾瑜夫君告诉我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瑾瑜夫君的一个骗局…

不!你是爱瑾瑜夫君的,你不能这么想!

脑子里腾地跃出一道这样的声音来。

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我伸手揉了揉,脑袋还是疼得很。沈珩捧着安胎药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揉脑袋,鬓发都揉得有些凌乱了。他搁下药碗后,温和地道:“夫人,可是脑袋疼?”

若此温大夫当真是彼温大夫,我还能心安理得地说我脑袋疼。可是如今我晓得了温大夫就是沈珩,且沈珩还很有可能会是我的夫君…

一想到这里,脑袋就疼得更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头一跃而起狠狠地撞击我的脑袋。

有只温暖的手按上我脑袋的穴位,力度适中,不重不轻地揉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安神香味,让我浑身逐渐松缓下来,脑袋也开始变得不疼了。

过了好一会,沈珩才停了下来。

我发现我又再次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沈珩对我的好,心里头不由得有些愧疚和不安。

沈珩千里迢迢从都城追到这里,还易容成他人进山庄里来替我安胎,我若是此刻还感觉不出沈珩对我的情意,那我真是白活这些年了。

只是我知沈珩当我萧宛,但我却不知我究竟是谢宛还是萧宛?

我对沈珩道:“温大夫果真医术了得,经你一揉,果真不疼了。”

沈珩敛眉道:“只是寻常的推按,夫人谬赞了。”

若那一日没恰恰好听到那些话,我如今还真的不能把眼前这个温润有礼的温大夫同太子府里的沈珩联系起来。我多打量了眼前的“温大夫”几眼,他也不看我的眼神,垂眼低眉的,虽说做的是低姿态,但却也难掩其自身的风华。

这世间偏生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管是何等相貌何等时候,随意一站便已是光华万千。

沈珩端了药给我,道:“药再不喝就要凉了。”

我轻咳几声掩饰我方才失神的尴尬,捧起药碗一饮而尽,安胎药的味儿颇苦,喝得我眉头紧皱。沈珩很及时地递上一小碟色泽油滑的蜜饯,“吃这个可以解苦。”

我拈了一颗蜜饯送进嘴里,丝丝甜味盖过了口中的甘苦后,我方是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温大夫是哪儿人?”

沈珩面不改色地答我:“是丰骊人。”

“丰骊?”

“丰骊地势偏僻,位于北朝最西边,是个小县城。”

我点点头,心想沈珩编起谎言来到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懒懒地打了哈欠,瞅了眼只有一盆红玉珊瑚摆设的桌案,对桃枝道:“我有些饿了,桃枝你去给我做些糕点过来,厨子做的糕点味儿总是差了些,还是桃枝你做的合我口味。”

桃枝应了声“是”。

其实我并不饿,我只是想支开桃枝。许是我防心重了些,但发现了桃枝对瑾瑜夫君的爱慕后,我就对丫头不放心,且之前在芙蓉镇那一回,我本就不太相信桃枝会因为贪恋景色而误了跟上我的脚步,如今我就更怀疑这丫头了。

我深深地觉得桃枝此人不可信,此刻我问了沈珩什么话,估摸着桃枝下一刻就会告诉瑾瑜夫君。

这事我得瞒着瑾瑜夫君。

万一都是假的,岂不是辜负了瑾瑜夫君对我的信任?

桃枝离开后,我又陆续问了沈珩不少问题,比如年龄比如何时开始学医比如家中有何人,直到我看见沈珩神色稍有松懈时,我方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是佛教徒么?”

沈珩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信前世今生么?”

沈珩愣住了,他的目光是打从进来开始第一回迎上了我的眼睛,我笑眯眯地道:“我不知你信不信,可是我信呢。我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可以见到自己的前世,温大夫,你说真的有前世吗?你说我前世会不会也是叫阿宛呢?”

“你…”沈珩只说了个字,就闭上了嘴。

我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目光亦是灼灼地盯着他,“我什么?”

沈珩望着我,只道了两个字。

“我信。”

我都不记得之前沈珩没有过来的时候,我的夜晚是怎么过的了。但自从沈珩来了山庄后,每一夜临睡前瑾瑜夫君都会唤沈珩来给我诊脉,说是怕我睡到半夜腹中胎儿出了状况。之后,瑾瑜夫君会搂着我说好些话,最后让沈珩离开。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最近我却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每次让沈珩看着瑾瑜夫君抱我亲我的,我就觉得格外尴尬。我也曾和瑾瑜夫君提过一次,可瑾瑜夫君却道:“他是大夫,什么没见过。”

我道:“可…可他始终是外人。”

瑾瑜夫君听到我这一句,哈哈一笑,“阿宛说得对。”

我原以为瑾瑜夫君自此就不会再这样做了,可是当夜他却依然是如此。我晓得瑾瑜夫君未曾听进我的话,但我也唯有无可奈何。

今夜掌灯时分过后,瑾瑜夫君又照例让人把沈珩叫了过来。

沈珩一进来,我就浑身不自在。

瑾瑜夫君的手搭在我的腰间上,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你来了,给我娘子诊诊脉吧。现在也差不多有五个月,再过半载孩子也能出生了。”说罢,他笑吟吟地看着我,“阿宛,你觉得我们的孩儿叫什么名字好?”

我悄悄地瞅了眼沈珩,才道:“都可以。”

“到时候我取大名,阿宛取小名。只要是阿宛生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子或是女孩子我都喜欢。”沈珩神色冷静地替我诊脉,手指搭在了我的脉搏上。

此时,瑾瑜夫君蓦然同他说了句:“温大夫,你觉得我和我娘子的孩子若是个男孩,取名为明言如何?”

沈珩的手指微微地有些僵硬,可他仍旧是神色淡淡地道:“某不懂取名。”

沈珩收回了手指,道:“夫人的胎儿并无大碍,一切安好。”

我打了个哈欠,佯作一脸疲倦地对瑾瑜夫君道:“夫君,我乏了,我们歇了吧。”

沈珩不离开,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且瑾瑜夫君一在沈珩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仿佛沈珩是他的仇人,嘴巴里总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瑾瑜夫君瞅了我一眼,目光不似平常那般,里边多了几分深意。我心中一紧,只听他道:“也是该歇了,今夜夜色正好,□也该无边才是。”

沈珩抿住了唇角,他极快地望了我一眼,只道:“夫人身重,还望夫人多加小心。”

我望着沈珩离去的背影,只觉他身上极是寂寥落寞。

我还未回神,瑾瑜夫君就紧紧地捏住了我的手心,我微微吃痛,迎上瑾瑜夫君的目光时,他问我:“为何要望着他?”

我晓得瑾瑜夫君是个醋坛子,遂道:“我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

“若是个女孩子该取什么名字?”

“是么?”

我点头,“夫君觉得明珠可好?我们的掌上明珠。”

瑾瑜夫君笑了笑,也并未说好,只是俯身过来,吻住我的唇瓣。他吻得颇是粗鲁,同我印象中的温柔有些不太一样。

只是当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唇里时,我蓦地睁开了眼睛,浑身都觉得难受极了。

我想推开他,可是心里头又隐隐觉得不应该推开自己的夫君,我和瑾瑜夫君是夫妻,行鱼水之欢乃是天经地义。遂我只好僵着身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