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康国快要成为梵御麾的囊中之物了。不过,那个铁风死得好可惜,当世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跟错了主人,好可惜

就要发动攻城的最后大规模进攻了,在梵御麾的帐篷内,梵御麾自己动手穿着黄金战甲,这是在无心屡次搂着战甲跌倒后的决定。战甲重约数十斤,对于瘦弱的无心来说,无异是太过于重的重物。

无心低垂着小脑袋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这个小气、傲慢无礼的自大家伙,这次战争结束后自己就能解放了。他根本就不是让自己来做小厮的,纯属当他个人的娱乐小丑罢了。他心情不好时就阴着脸逼问自己一些敏感的问题,他心情好时照样拿自己开涮,不逼得自己跳脚他从不罢休。

无心在心底发誓,他找到机会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但可悲地发现,机会是那么渺茫。他泄一时之恨容易,却不敢面对这种小人的报复,唯一的办法,就是忍,希望这个家伙对自己慢慢地失去兴趣

“无心,你是不是在想,这次战争结束后就能回黑族了?可我很喜欢你呢,正准备跟族长说,将你要来我身边,跟我回东都。”梵御麾恶劣地说,神情好像真的非常喜欢他似的,充满不舍,眼神却邪恶至极。

“什么?啊”无心猛抬头,却撞上梵御麾胸前的战甲,吃痛地抚着额头,痛得眼泪直打转,怒瞪着他。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会是真的吧?自己的命不会就这么惨吧?

梵御麾自然地替他揉着额头,勾唇嘲讽道:“不要这样激动!我不会丢下你,会带你一起回去的!”

带上你个头!臭沙猪!无心在心底咒骂着,自己怎么就惹上这个家伙!

“好好待在帐篷,这是药膏,必须按时擦,如果让我发现没有按时擦药,我会亲自服务的。要乖哦,我打了胜仗回来再奖励你!”梵御麾像对待小宠物似的,拍拍无心的小头颅,心情愉快地走出帐篷。

无心怒瞪着帘子许久,然后边揉额头,边走到书桌旁,看到书桌上一封军信,上面写着铁风已经被杀的消息时,黑银色的奇瞳里闪过光彩,低声喃喃道:“梵太子,你选择在此时攻城,代价也将是最昂贵的。复仇的心可比守护的心要强烈几倍,尤其是在悲痛至极需要发泄时!”

梵御麾不知是过于自信,还是将无心视为已有,在他房里的信件从不对无心设防,有时还故意拿给无心看,然后,总是带着研究探索的口气问一些敏感问题,让无心疲于应付。

在黑族聚居区,族长和法师独自在族长帐篷内协商要事,屏退了所有的人,包括寒山重。

寒山重意识到肯定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了,肃穆地和其他长老站在外面,静待消息。他看着族人正在整理兵器,每个人的脸上一片漠然,神色萎靡不振,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心在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委屈,以那个小鬼的聪明应该不会受太多委屈,但以那小鬼的倔脾气可是会惹麻烦的。

这是最后一场战争了,计策成功了,每一步都跟无心当初所设定一样,一步不差。这让他非常骄傲,为无心的聪颖,更为他是无心,自己这辈子誓死要守护的人。

良久后,族长和法师走了出来,阎走在后面,低着头。

族长神情威严,走到寒山重面前,慈爱地一笑,说:“山重,要守护好无心!”

寒山重郑重地点头,这已是他最大的使命。

“我相信你!有你和无心在,我们黑族会实现繁荣富强的。”

族长拍拍寒山重的肩膀,走到台阶的正中央位子,朗声说:“我族勇士们,这将是我们参加的最后一场战争,你们要活着回来见我。哈盘神已经显灵,黑族将赢来光明的未来。所以,我勇敢的族人们,我在这里等待大家的归来,然后,一起回到我们的家。我们可以回家了,大家有信心吗?”

“有!”众人齐吼,脸上重新燃起对生的强烈希望。不用再参战了,可以回族里了,不会有灭族的威胁了

阎深深地看着沸腾起来的族人,向来清冽的银眸微暗,尤其是在看向族长时,眼里浮现痛楚。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族长端起手中的一个小酒杯,这是签约那天梵御麾“送”他的。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酒杯,刻满岁月皱纹的脸上平静如常,仿佛那就是一杯普通的酒。

阎强忍住欲打翻它的举动,握紧拳头,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感受了,亲眼见自己最尊敬的人失去生命,那是一种凌迟般的煎熬。

“再等等吧唉阎,我也有犹豫的时候,呵呵”

族长放下杯子,自嘲地笑起来,说:“让我再看看孩子们胜利回来的模样吧以后以后就看不到了”

阎仰头不吭声,逼回眼泪,迅速回道:“族长,他们肯定能胜利归来的,因为他们是黑族勇士!”

第41章 沉重责任

经过一天一夜的进攻,铁郡城门终于被攻破,黑族勇士自动在城门前止步,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沉重而放松。为城内居民的性命不保而沉重,为黑族的战争结束而放松。他们抬起因战而死的族人尸体,有纪律地往聚居地走去,自从上次寒山重指挥大家埋掉战死的族人之后,每次战争结束时,他们都会将死去的族人挖坑埋好,让他们死得安息。

攻城之战打得异常惨烈,梵御麾杀红了眼,一声令下就开始屠城,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连小孩、女人都拿起兵器加入抵抗。淄京国士兵没有想到会在城内遭受到不下于守城士兵的顽强抵抗,一时被打乱了阵脚,虽然最终全部被镇压下来,但损伤亦十分惨重。

梵御麾率兵直攻入铁风的书房,却看到威震世人的名将的卧室和书房,竟然比普通士兵的帐篷还要简陋,里面除了书藉就只有床褥等简单用品。他第一次对一个人露出叹服的眼神,无论是铁家军的军威、铁郡百姓的那种誓死抵抗,还是铁风住所带给他的震撼,都让他从心底里对此人深深佩服。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下令道:“善待存活下来的士兵和城民,不许再进行烧抢,铁风的士兵和子民值得我们这样去对待!”

沙扬站在太子身边,第一次发现浑身充满杀戮气息的太子,身上居然透出一种深深的遗憾,那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遗憾,像铁风这样的旷世英雄,只是身错了朝庭,跟错了主子,死得又极其冤枉。

第二天,留下善后的军队之后,梵御麾回到军营,却看到黑族聚居区内出现一片骚乱,渐有哭声传出。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掀帘进入,却发现无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梵御麾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鬼,微微勾唇,第一次,在这双蓝眸里出现温和的眼神。他再看了帐外一眼,决定叫醒无心。他有种预感,如果现在没有叫醒无心去见上族长最后一面,自己将来绝对会后悔。

“无心!”梵御麾拉扯着他的小耳朵,好奇地捏着,却发现他的耳朵柔嫩无骨,滑腻极了,比女人的肌肤还要细嫩滑腻,手感极好。

无心吃痛地睁开眼睛,眯眯眼睛看着仍一身战袍的讨厌鬼,准备再装睡一会儿,只听某人凉凉地说:“无心,我给你半天假,可以回黑族一趟,晚上回来。但看你的样子,是不想去了,那就算了”

梵御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原本趴在桌上的小身影瞬间消失在帐篷内,他只能看到微微拂动的帘子,露出了名为宠溺的笑容。

无心一路小跑着奔回黑族聚居区,发现打了胜仗的族人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神情悲伤地在收拾着东西,要准备起程回族里了。

他疑惑地奔到族长的帐篷,那里围了好多人,渐有哭声传出来,无心迅速奔过去,却见族长的帐篷已经拆下来,床上躺着似熟睡的族长,白胡须随着微风的吹拂,似仍有生命般飘动着。

“无心”寒山重最先发现他,奔过来抱住他。

“山重,族长这是怎么了?”无心激动地问,双眼瞪得老大,眼里泪花滚滚。

寒山重双眼通红,却在强忍眼泪,只是搂紧无心,身上强烈的痛楚让他的身子微微发颤。

“阎,族长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无心奔到阎面前,大声质问。

“无心,你来了?族长一直在念叨你,你能来送他,他就真的安息了!族长只是亲自除掉了黑族最大的威胁而已!”阎深深地看着无心和寒山重,说着只有两人才懂的话语。

无心的身子激灵灵地一颤,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煞白,怔怔地看着静躺着的族长,伸出小手抚摸着族长曾经最宝贝的胡须,幽幽地道:“族长,你曾经说过,在黑族里,个人利益永远低于族人的利益,如果牺牲一个人能换来族人的平安与幸福,你会毫不犹豫地去牺牲,包括你自己在内。呵呵该付出这一切的人,是我是我”

阎猛地捂住无心的小嘴,迅速将他抱离族长身边,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在没有发现异样后长吁口气,正色道:“无心,你要冷静!不要让族长走得不安宁!”

然后,阎站起身来,肃穆地对族人说:“我奉族长的遗命,将代表黑族最高权力的权杖,交给黑族的新族长——红六,他是哈盘神选中的新族长。”说完,阎将权杖交给已经呆住的寒山重,并弯腰行礼。

寒山重迅速反应过来,将权杖高高举起,并肃穆地望着族人,神色沉重。

众人迅速跪下,虔诚地低着头,悲痛不已。

无心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哭得像个泪人,心里内疚不已,是他害死了族长是他害死的

不知何时,在无心仍沉浸在悲伤中时,阎将他带至自己的帐篷内,寒山重安排好事务后,也迅速走进来。

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无心。

无心怔然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泪如雨下,却紧咬着下唇控制着。寒山重接过信纸,看一眼,眼神沉痛。

信纸上寥寥数语写着:无心,我黑族的兴盛全拜托你了!红六,让我黑族真正繁荣昌盛起来!

“无心,族长是心甘情愿答应要求的,只有让梵御麾放心,黑族才能有喘息的机会,才能赢得一线生机。这是族长亲自签属的淄京国和黑族的协议,浩郡以后属于黑族了。”阎拿出一份协议,郑重地交到寒山重手上。

无心看看外面的天色,时候已经不早,突然记起梵御麾说过晚上必须回去。自己绝不能再惹任何事,现在就得回去,于是站起身来,说:“阎,山重,你们尽快组织族人返回黑山,我还得回那里,我会去找你们的。”

寒山重拉住他,神色凝重地说:“无心,凡事小心!”

无心点点头,走出阎的帐篷,然后往族长尸体停留的地方走去,按照黑族的习俗,族长将要被火化。

无心轻轻握住族长已经冰冷僵硬的手,低声呢喃着说:“族长,你曾经要我的忠诚,要我一辈子为黑族效劳,现在,你更用你的生命来告诉我,我们黑族的每一个人,都能为黑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我,紫六八对你郑重起誓,一辈子效忠于黑族,为黑族献出自己的一切。因为我的身上流着黑族人的血,身上更带着哈盘神的魂。”

无心泪流满面,继续说:“族长,你安息吧!如果这世上真有神的存在,我愿向神灵虔诚地祈祷,让它保佑你登升极乐。哈盘神,我黑族紫六八向您祈求,让族长安息吧,您庇佑我黑族!”

黑山的银湖内八卦形水面出现一阵漩涡,里面似有东西在搅动,越来越急,一条长长的银色尾巴在湖水里翻滚,微微露出水面,然后沉下去,一道凡眼无法看见的银色光束划破天空,直射向某一处。

阎刚走出帐篷,他的法眼再次看见异象:只见一道银色的光直射向族长的额前,然后,族长的灵魂缓缓漂浮起来,先是慈爱又欣慰地望着仍在痛哭的无心,然后看向自己,睿智的银眸一如从前地镇定有神。

族长慈祥地说:“阎,孩子们和黑族我就交给你了。他们能成功的,但是会很辛苦,尤其是无心。告诉无心,族长对不起他,这么重的担子让他一肩去挑,但又只有他拥有这个能力,我一直在逼他挑起这负重担哈盘神在招唤我了,我得走了阎,拜托了”族长的身影被银光渐渐包围,然后消失不见

阎看着哭泣的无心,上前劝慰道:“无心,我的法眼刚看到族长被哈盘神接走了,哈盘神听到了你的祈祷,已经将族长带走,他真正地安息了,起来吧”

无心脸上的疤痕被泪水洗涤得异常醒目,闷声问道:“是吗?”

“你居然质疑我的能力?我的法眼能见常人无法见着的东西,族长将你和山重托付给我了。他还说,对不起你,将这么重的担子扔给了你”阎缓缓转述族长刚才交代的话语。

无心怔怔地看着他,慢慢起身,再仔细看了族长如沉睡般的慈祥容颜,擦掉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阎,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将族长的骨灰带回黑山,他的身体与灵魂,都是属于黑山的。”

阎点点头,无心见状毅然转身离开,瘦弱的背脊挺得直直的。

就算是再重的重担压身,腰也绝对不能被压弯,否则,有负重托,无心在心底坚定地告诉自己。

无心于晚膳时分赶回梵御麾的帐篷,见到桌上丰盛的饭菜,沉默地上前准备侍候他用膳。

“小鬼,你哭了?”梵御麾站起来走到无心面前,勾起他的小脸,拧眉问道。

“梵太子,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还是应该在您的面前,只能有一种表情?”无心心中的恨意和愤怒,快要决堤,却只能拼命地忍着。

“无心,你又要惹我生气吗?”梵御麾危险地眯起眼睛,逼近他问道。这个小鬼,居然敢将他难得的关心当成驴肝肺。

“太子,无心不敢。饭菜快凉了,您先用膳吧!”无心强压住心底的恨意和悲痛,沉默地摆弄着餐具。

梵御麾当然知道他哭的原因,突然发现,这个小鬼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情绪,他暂且将这些归结为是新奇感,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如此毫无顾忌地跟自己斗争,一定是这样的。

东都,皇帝的寝宫,外面众多的大臣们纷纷跪着,太医匆匆穿梭于庄严的宫殿中。

寝宫的中厅内,众多嫔妃们低头哭泣着,无论真假,都在卖命地抽泣,一个比一个更投入和可怜。寝宫里侧的床前,几位重要的皇子都安静地站立着。

梵御极冷眼看着床上的老人,眼里只有冷漠,他不着痕迹地在人郡中搜寻着梵御麾的身影。该死的,他为什么此刻不在这里,不是叫人通知他过来了吗?

梵御极静静地退出寝宫,如往常般不受人重视地回到自己的宫殿,对跟在身后的青年文士说:“朗,我去一趟东宫,太子这阵子很奇怪,不太理朝中的事情。你速去跟东都郡的柳大人联系,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一切照计划行事,这是令牌。大皇子今天也没有到场,争夺即将开始。”

朗崇敬地望着主子,他清新淡雅的出尘气质是整个淄京国最令人称颂的,其实,他的才智更胜一筹,却很少有人知道而已。在朗的眼中,梵御麾和梵御极两兄弟是最让他崇敬的人。如果这两兄弟联手,这个天下,迟早是淄京国的。

梵御极匆忙赶到东宫,熟门熟路地直奔太子平时常待的书房,沿路遇到美艳无双的太子侧妃,亦只是侧身匆忙点头。他猛推开书房的门,见到坐在书房内正在看卷宗的男子,微怒地说:“麾,你真沉得住气!”

梵御麾静坐在椅上,向他举起手中的捷报,淡淡地说:“铁郡被攻下来了,康国即将到手。”

梵御极拿过他手中的捷报,看完后默然不语,说:“什么时候去见父皇?”

“他病得很严重了吗?御医怎么说?”梵御麾仍漫条斯理地说。

梵御极黑瞳里闪过一丝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坐在书桌后面的男子,逼问道:“你是谁?”

梵御麾仍冷静地注视着他,说:“极,放手!我要生气了!”

“呵呵你到底是谁?麾从不会面无表情地提到父皇,尤其还会语带关心,更不会在我面前说‘生气’二字,就算是被我惹急的时候。快说,你到底是谁?”梵御极神情变得阴柔,眼中浮现杀意,此人居然敢擅自扮演麾这么久。

第42章 尘埃落定

梵御麾在帐篷内正聚精会神地查看地图,考虑着如何分布战力,如何一步步地攻占康国。

“报!东都紧急军情!”帐外士兵有力的声音穿透帐帘飘进来。

梵御麾用眼神示意无心出去取件,无心沉默地走出帐外,接过士兵手中的紧急信件,他在转身的瞬间匆匆打开瞄一眼,浑身一震,迅速进入帐内,双手递给梵御麾。

梵御麾接过来一看,脸色倏变,迅速命令道:“来人,叫林将军和沙扬速来见我!”帐外的士兵闻声迅速跑去通知。

梵御麾脸色难看地起身,说:“无心,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起程回东都。”

“太子,我是黑族人,家在黑山。”无心淡淡地拒绝,抬头淡漠地望着他。

“你又在试图反抗我吗?我说让你去,你就得去!”梵御麾本来已经不好的心情现在更是火上加油,怒火已经燃烧起来。

“太子,我来这里侍候你,是因为我族跟淄京国的征战条约,现在,战争结束了,黑族和淄京国之间的征兵契约也已经结束。我现在是自由的黑族人,并不是你的小厮,请太子一路走好。”无心弯腰做出恭送状,不去看他那双盈满怒火的迷人蓝眸。

梵御麾阴冷地一笑,猛地擒住他的手臂,霸道地说:“我梵御麾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包括要一个小厮。”说完,就准备用蛮力制服无心。

无心面色平静如常,一点儿也不惊慌,悠然地说:“太子,好香哦这是从哪里传来的香味?”说完,他还做出到处嗅的迷惑不解地模样,垂下的黑银色奇瞳里闪过冷意。

梵御麾敏锐地闻着突然出现的浓香,皱皱眉,他还是喜欢小鬼身上淡雅怡人的自然体香,刚想到此,就晕过去躺倒在地上,并将无心压在身下。

无心推开压在身上的梵御麾,看着如沉睡般的男人,冷声说:“我本想现在就杀了你,但现在时机不对,就让你再多活几年。”

他看着落在地上的紧急信件,只见上面写着:父皇病危,御医说撑不过今夜,速回东都,否则,我会毁了你费尽心血才成功的作品。极!

极是谁?极?无心刚想起极就是在酒楼里曾经跟自己同桌的清新少年,就发现有人往这边走过来了,迅速折起信件塞进梵御麾手里,然后佯装着急地叫喊起来。

“太子!”沙扬和林将军听见叫喊声同时掀帘闯进来,林将军粗壮的手臂挥开无心,直接扶起昏迷不醒的梵御麾。

沙扬走过来逼问无心,斯文的脸上有着阴沉,说:“小鬼,太子是怎么晕倒的。”

无心无辜地说:“太子太子看了那封信以后,非常生气,就就晕倒了。”

“胡说,太子身体健壮,不可能轻易晕倒的,咦?这是什么香味?”沙扬闻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淡香,皱起眉问无心。

“我不不知道,太子打开信以后就有这种味道,刚才还要浓一些”无心指指信件,小脸上净是害怕。

沙扬深深地看他一眼,走过去用手帕将信抽出,展开一看,脸色大变,迅速安排:“林将军,迅速安排行程最快的马车,即刻起程回东都。调10万士兵跟我一起回东都,进攻康国的计划暂停,你先整顿好铁郡。”

林将军意识到京城有重大变故,命令士兵将梵御麾抬出去,沙扬见到仍坐在地上的无心,冷声说:“小鬼,你跟着你的族人回去吧!”说完就匆匆离开。

无心待他们都走了以后,微勾红唇从地上爬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出帐篷,远远地看见一辆大马车和集合的军队,正往东都方向紧急行军。他嘲讽地看着这一幕,悠哉地回到黑族聚居区内,族人已经都准备好,正准备整装待发回黑山。

寒山重见到无心回来,高兴地上前拉住他,说:“无心,你终于回来了!”

“是呀,我们回家吧!族长,我们一起回家吧!一切,都将不再一样!”无心小声念道,跟着寒山重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起回黑山。

梵御麾两个时辰之后醒来,来不及查问莫名晕倒的缘由,亲自率领一队最精锐的骑兵,连夜往东都赶去。

凌晨时分,梵御麾来到紧闭的东都城门,却发现城门高处士兵正在紧张巡逻,一种紧张的气氛传达出来。他拿出太子的令牌,守城的士兵迅速放行。他一路快马直奔皇城,皇城内正在发生政变,大皇子的势力跟太子的人马在激战,梵御麾迅速加入战局,由于骑兵的到来,大皇子的势力渐渐呈现败势,他迅速赶赴议事殿。

庄严奢华的议事殿中,梵御极清俊的身子站在黄金宝座前,手持宝剑,大厅的下方,皇宫侍卫正押跪着政变失败的大皇子,众多朝庭重臣跪满一地。

梵御极脸色阴冷,厉声问道:“大皇兄,父皇刚去,太子不在,你就开始争夺帝位,你可知罪?”

“哼!你不是他,无资格审问我!何况父王至去世也没有颁遗召,宣布传位给谁,这个位子有能力者都能得之。”大皇子嚣张地准备起身,却被身边的士兵压得死死的。

“放肆,谁说他没有权力审问你?你有能力吗?”一声朗喝传进议事殿,梵御麾一身战甲,手持宝剑踏进殿中。

梵御极阴冷的神色瞬间亮如朝阳,朝梵御麾望去,他刚准备跳下台阶迎接梵御麾,却被后者莫名地喝止。

“吾皇万岁、万万岁岁!”梵御麾突然朝站在台阶上的人跪下,震住了所有的人,包括梵御极,然后,其余众臣齐整整地俯首叩拜。

梵御极甚至来不及质问,就被麻利的内侍总管,服侍着坐上黄金宝座。在坐下的那一刹那,梵御极的黑瞳里闪过恍然,懊恼地坐在位子上,怒瞪着梵御麾。原来,他被算计了!

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戏剧化。

大皇子被关押起来,其他党宇正在抓获之中,却唯独抓不到支持大皇子的幕后强大的势力。梵御极一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将正式成为淄京国的第十八位帝王。

太子东宫的书房内,两个同样出色的人静静地对视着,彼此的眼神里有欣赏、有亲情更有较量和愤怒。

“麾,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是吗?”梵御极冷冷地质问,在梵御麾面前的极,有着孩子气的一面。

“是啊!我注定了是淄京国的战神,你才是帝王的最好人选。”梵御麾冷静地说,欣赏地看着出色的弟弟。

“你哥,这个位子是你的!一直都是!”

梵御极的这一声“哥”,让梵御麾神色变得柔和,缓缓地说:“极,你能为我做一切,我更能为你去得到一切。你知道的,我不能坐这个位子!”说到此,他的眼中出现痛楚。

梵御极久久地看着他的蓝眸,他极为痛恨这双蓝色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才让麾今天如此痛苦。

“极,你在送给我的加急信中,放了迷香吗?”梵御麾问出一直在心底疑惑不解的问题,那天的浓香是从哪里出来的,自己居然突然被迷晕。

“迷香?那是什么?你曾经受到迷香的袭击吗?”梵御极正色道,担心地望着他。

梵御麾看着极担忧的表情,突然吃吃地笑起来,玩味地喃喃自语道:“我还是小看了他!呵呵”

梵御极见眼前的人无丝毫悔改的意思,旋即笑得特别和煦地说:“哥,我不会放弃的!对了,你的那个‘作品’虽然很像,但不要让他来面对我。我以新皇的身份命令你,暂时不得擅自离开京城,康国的战事有林将军足够了。”梵御极说完就踏出书房离开。

梵御麾自嘲地笑了,揉揉额角,深思地想着如何彻底抓获大皇子剩余党宇。那个幕后之人,果然是个厉害的对手,居然将局势操控得如此之准,甚至连退出“战场”也干净利落得无一丝瑕疵。

第43章 黑山铁风

出征的族人终于回到黑山,留守黑山的妇人们都沸腾起来,纷纷出来迎接,场面热闹而温馨。

无心一进入黑山,看到熟悉却仍然荒凉无比的光秃秃的石山,却感到份外亲切,一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觉笼罩全身。他撇开正在忙碌的寒山重等人,迅速跑到育母身边,焦急地问:“育母,那个人在哪里?”

育母慈爱地望着他,经过守卫黑山的战役以后,她对无心更是叹服,慈祥地说:“紫六八,那个人像个疯子似的,带他回来的人一直在紧张地看守着,不敢放松。”

“哦”无心了然地哦一声,跟在育母身后往关押“疯子”的地方走去。

在一个石洞外面,无心看到站在洞门口的几个黑衣女子,她们的面容肃杀,神情冰冷地站在洞门口。她们就是黑族派出去的高级密探吗?密探是好听一点儿的词,必要时就是秘密杀手了,无心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