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真的是你!呵呵”无心开心地笑起来,望着里面乖乖地站立着的巨鹰。

苍穹先是戒备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在望着她的奇瞳时,碧绿鹰眼里的犀利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调皮和悦愉,掀开巨翅摆出欢迎的姿势,鹰眼里充满灵性。

“哈哈哈”无心被它可爱又霸气威武的模样弄得哈哈大笑,脑中一切烦恼瞬间散尽,不负所望地投入它的巨翅中。

苍穹站立着的个子甚至比她还高出少许,她用双手捧住帅气的鹰头,红唇落下。苍穹用鹰头蹭蹭她的小脸,鹰目里闪过害羞,低低地鸣了两声做回应。

无心开心地抱着它,奇瞳里闪过一丝思念和复杂,随即被掩饰,幽幽地说:“我以后都不能再出王府,可能就见不到你了,真的好喜欢你。苍穹,你那个霸道的千面主人呢?他还好吗?告诉他忘了无心,好吗?适合在天空中翱翔的猎鹰,不应该被猎物所束缚,如果那样,他就不再是猎鹰了。呵”

无心自嘲地一笑,为自己对着一只鹰说这些而感到好笑,但她又能向谁去说呢,喃喃地念道:“我是疯了,跟你说这些。你虽然很有灵性,但还不至于能传话吧。”

苍穹碧绿的鹰眼望着无心,里面有一种人类特有的痴恋和思念的眼神,在无心看向它时恢复平静,此时是苍穹充满灵性的眼神。

“苍穹,你听得懂的,对不对?”无心望着它灵性的鹰眼,微笑着问道。

苍穹眼珠子可爱地一转,点点鹰头。

“呵呵以后不要来了,知道吗?危险!不”无心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屈浪的声音。

“王妃,公主和右相找你!”屈浪在院中特意叫唤,身后跟着两个人。

无心一怔,旋即想到苍穹不能被发现,以宇川斯银的敏锐,肯定会发现它的特殊身份。

她不舍地抱抱苍穹,告戒道:“以后别来了!”然后,迅速放开它,再看了它一眼,打开房门走进院子,跟屈浪默契地对视一眼,迎上踏进院子的一对璧人。

“王妃,用完午膳出去走走,我们要在晚膳前回王府。”宇川斯银阴柔俊美的脸上,有着难得的平和,没有一丁点儿傲气。

“嫂嫂,这里好美,比御花园还美!”织云热情地在他身边帮腔,美眸有着对这里纯自然幽静景色的喜爱。

无心淡雅地一笑,说:“这里纯朴自然,御花园是奢华精致,它们的美不同而已。好了,快去用午膳吧!”

一行人离开院子,无心走在最后,恋恋不舍地瞥了苍穹所在的房子一眼,对屈浪意味深长地说:“这里不是适合鹰飞翔的地方。”

屈浪嘴角微勾,兴味地说:“它是受命前来执行任务而已。”

无心眉宇轻皱,绝然地说:“不需要!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它的安全最重要。”说完,她紧抿红唇,快步离开。

屈浪双手抱胸,望着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笑着摇摇头,迅速跟上。

将来一切的变局,可不是她说了算的,桀根本就不会放手。

穹筑居内,藏啸桀缓缓睁开褐眸,眼里是浓浓的思念,现在,这双眼中有着浓浓的笑意。她还在关心他,她的眼里有着矛盾和思念,这一切细微的迹象都让他振奋不已。

梵御麾对她不错,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这让他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他最近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不断地在奔跑着,耳边有一个声音回响着:“又慢了一步!唉”那声叹息中的惆怅和忧伤让他的心为之一酸,心脏隐隐酸痛,还有着浓浓的抑郁。那似乎是自已的灵魂发出的叹息,是被他在清醒时所强行抑制的叹息。

“不会了不会了我绝不会允许你再次离开我。为了你而直接对上梵御麾,也不无不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的。”藏啸桀喃喃自语,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绝然。

他站起身来,冷然地问:“厉,有没有北陵国最新的战况?”

“鹰王,黑族人已经攻到北陵的都城,按目前的战况,如果北陵得不到外援相助,将撑不过三天。”门外恭立的身影立即回道。

“嗯!”藏啸桀点点头,眼里有着浓浓的欣赏,寒山重果然不出他所料,随即正色命令:“传令下去,通知各国和各部族首领,一个月后在鹰城召开会议,我要商讨东征计划。”

厉明显一怔,对于鹰王要东征的决定显然非常意外,但仍恭敬地弯身接受命令。

“叫翼皇来一趟鹰山!”藏啸桀莫测地望着厉,褐眸犀利地一瞥,离开穹居。

无心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袍,坐在院内的亭台赏月,脑海中回想着今天的出行,愉快地笑起来,尤其在想到苍穹时笑意更浓,如水的奇瞳里水光流溢,让看着这个笑容的人险些失魂。

“今天很开心吗?”梵御麾不知何时走进来,将她抱在怀里。

无心含笑看着他,为他今天能信任地让她出去,她略带感激地说:“谢谢!很开心!”

“呵呵”梵御麾非常受用地亲亲她细嫩光洁的额头,刚毅有型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愉快地笑起来。他发现自己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换取她的这个笑容,所有的

“麾,我明天想去皇宫祭祀殿,了解一下水族圣女的职责。”无心轻松地说道。

她试着抛开原来的一切,重新审视这个她名义上的夫君。对于两人目前的相处方式,她非常满意。不用太去费神,也不用太过于亲昵,两人似朋友、亦似伴侣,他的浓情和转变她亦有感觉,对此,她选择沉默以对,尽力做好他的王妃是她唯一能做也必须去做的。

他对黑族曾经所做的一切,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错,甚至是一个有野心的王者最基本的决定。但对于她曾经的经历来说,却是无法磨灭的。说不上恨,说不上怨,更说不上原谅,仅是接受事实而已,她复杂的身份让她无法去怨怪任何人与事。

“祭祀殿?你要去找‘亡’?嗯,他有点冷漠,除了我,他谁都不理。听说,他也是水族人。”梵御麾亦轻松地回答。

“哦他是水族人?”无心提高声音讶异地问。

“嗯!”梵御麾显然不愿意多谈此事,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说道:“明早我直接带你入宫,我上完早朝,处理一些公事之后,你再随我回来。”

无心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敛眸沉思。水族血案的复杂,超出了她的想像,自己要从何处开始追查当年的冤案呢?先皇和王妃已逝,水族人几乎全被灭绝,线索都断绝了。宇川斯银不知晓这一切,也不能让他牵涉进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来调查此事,不对,还有一个人——亡。她有强烈的预感,他身上绝对有着惊人的秘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婚礼上,亡对梵御极别有深意的一瞥。

第二天,无心一身王妃的盛妆,随着梵御麾进宫。她独自来到祭祀殿,厚重威严的殿门在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就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站在大门中央迎接她。

“王妃,你来了!”亡不卑不亢地问候,待她来到眼前时,微微低头,跟在无心身后。

无心第一次认真打量着亡,在她得知亡是水族人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胸间。

她发现亡的长相极其英俊,面部表情却过于呆板,无情无绪,似没有生命力的英俊雕像。那双漆黑的眼睛如黑色的晶石,能反衬出一切他眼睛所看到的事物,却唯独反衬不出他自己的情绪。一个人要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或修炼,才能达到这种无欲的极致呢?她曾经见过许多修炼得道的高僧,他们的眼中虽然清和,但还有一种慈祥、一种超然,一种静谧,而亡的眼中,一无所有,正如他的名字“亡”,一切人类的情绪在他的身上,都感觉灭绝了。

“祭师,你见过人体雕像吗?”无心突然好心情地问,她想探寻他是否真的无情无绪。

亡平静的面容没有任何波动,说:“回王妃,我一直守在祭祀殿,没有见过祭祀殿和这个院子以外的任何东西。”

无心眼里浮现了然,淡雅地说:“嗯!那是跟蛇神像一样的雕像,只是以人为原形。”

亡崇敬地望着蛇神像,平静地说:“凡人不能跟蛇神相比。王妃今日来此,有何事?”

无心深深地看着他,说:“我是水族圣女,想要知道圣女的职责是什么?”

亡淡淡地望她一眼,垂眸回道:“王妃还不是水族圣女,你不懂咒语,无法跟蛇神沟通,所以不需要负起这个职责。”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咒语,无法跟蛇神沟通?”无心犀利地问,奇瞳里闪过锐利。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亡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坚持,拒绝回答原因。

无心勾起一丝笑容,悠然地说:“还记得我大婚之日突然叫出的‘哈盘神’吗?你在举行仪式时,我就正在跟哈盘神沟通。亡,你当时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惊讶!”

亡抬头望了蛇神像一眼,平静的俊容上无任何波动,紧抿的唇线告诉无心,任她是贵为武皇王妃,也休想从他这里再问出些什么。

无心奇瞳一转,并不气恼,幽幽地说:“亡,是不是水族圣女,我并不在意,那只代表着麻烦。我要查的是十九年前的血案,以恢复我水族的声誉。”

亡迅速抬起眼帘,漆黑的墨瞳里闪过光芒,迅速消失,冷淡地说:“王妃,不要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再重启只会掀起血雨腥风。”

“如果我执意要去做呢?作为当年唯一没有被屠杀令所牵涉其中的水族人,我非常好奇你当年的立场和身份。”无心淡然地说,却有一种逼人的锐气。

亡抬眸讶异地瞥她一眼,似是对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惊讶,不慌不忙地回道:“王妃,明知危险而执意去做,不是智者的行为。王妃的聪明才智早就传遍六国,不应该如此冒然行事。”

无心淡然一笑,并不回答,仔细地打量着庄严肃穆的祭祀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文皇是个非常出色的帝王,他经常来祭祀殿吗?”

亡的身子猛然一怔,抬头跟无心对视着,在看到那双睿智敏锐的奇瞳时,漆黑的黑瞳闪了闪,随即被他超强的控制力镇定住,语气冰冷地回道:“不常来!淄京祈祷的是蛇神赐与的战争神力,武皇经常过来接受蛇神的赐福。”

无心看着表情终于松动的亡,心情非常好,调皮地说:“我记得祭祀殿除了水族圣女之外,其他女人是不能进入的,而我是第三次进入祭祀殿。你说我不是水族圣女,你却三次破例让我进入殿内,理由何在?亡,你看过人体雕像有人类的情绪吗?我就看到了,呵呵我先走了,下次再来,你今天让我非常愉快,谢谢了”

亡看着远去的清丽背影,今天她带给他的压力和紧逼,让他微感吃力。

云儿没有让她当真正的圣女,是最正确的决定,这样的她不适合那个位子。

想起她离开前的话和眼里的睿智,他平静的脸上浮现难得的苦笑,该来的终于来了。

可是,一切将要如何收场?一身传奇的她,能让曾经的真相和一切恩怨情仇,都圆满落幕吗?

十九年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结束,只是潜伏而已这是那个机会吗?

第78章 公平反思

无心沉思着往崇远殿走去,因为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徐缓地想着从何处开始着手调查。

“武王妃,文皇有请,请随我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文皇?梵御极找她干嘛?她端庄地点点头,跟随皇宫总管穿梭在复杂的宫道上。虽然曾经常出入皇宫,但对后宫不甚熟悉。

“紫銮宫!”无心喃喃念着眼前宫殿的名字,蓦然一怔,这是文皇正妃的宫殿,但他一直还没有立正妃。

“武王妃请进,文皇马上就到!”总管恭敬地催促。

无心敛眸略一沉吟,平静地回道:“马总管,我在此等候文皇即可。”

马总管略为讶异地望她一眼,对于她的敏锐和进退得宜印象深刻。他对她并不陌生,他在崇远殿侍侯两位帝王时,对她在朝政方面的独到见解和能力就暗服在心,难怪她能得到两位帝王的另眼相看。但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他聪明地压下心中的担忧和疑虑,恭敬地站立在她身后,等待文皇的到来。

梵御极脚步匆匆地赶来,映入他眼前的,是华丽宫殿前的那一抹优雅高贵的蓝、清冽圣洁的银、绝世独魅的容颜,低垂的眼帘让人瞧不见那双奇瞳里经常流淌的睿智。

他幽黑的眸子里光芒一闪,敛去其中的复杂和矛盾,雅然开口道:“皇嫂,怎么不进殿内等候?我来晚了,呵呵”这一声皇嫂,他叫得是别扭至极,曾经是有趣的小鬼、令他欣赏的臣子、眼前绝代的佳人,让他一时找不到最好的位子去定位她。

无心微微点头,抬眸淡然地注视着他,说:“文皇让我如何在没有主人的宫殿内等候?”

梵御极双手背在身后,温和地说:“皇嫂进去吧!整个淄京没有比你更有权力进入紫銮殿的人了。”他故意忽略无心话中的质疑,语带深意地说道。

无心深思地望着走在前面的俊逸身影,对于文皇的感觉,她仍坚持之前的看法,这个如水般清新俊雅的帝王,他的行事风格如水般无痕无形,却有着极大的威力,让你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他的计划之中。

无心见无法再拒绝,只得抬步踏上台阶,跟在他身后进入紫銮殿。她却在殿门前怔住,奇瞳里露出诧异,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紫菊,脚步硬生生地停在殿门口,不愿意再踏入一步。

梵御极感觉身后的人儿没有跟上,转身看着脸色平静的无心,黑瞳里闪过欣赏,说:“皇嫂,怎么?你也被满园的紫菊迷住了吗?这是本皇让人特意栽种的,你喜欢就好。”

“文皇,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今天有点儿累了,先告退!”无心说完就转身朝殿外走去,发现马总管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只剩下两人独处,这让她的奇瞳里闪过恼怒。

梵御极如一阵风般挡在门口,衣袂飘飘,俊逸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说:“皇嫂,我一直认为你不同于其他女人,是一颗稀世奇葩,你难道也在乎那些什么规矩吗?我只是想单独跟你谈谈而已。”

无心停住脚步,冷静地望他一眼,低垂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冷静地说:“整个皇宫都是文皇所属,在哪里都是适合谈话的场所。文皇似乎非常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礼节和形式,就请长话短说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上早朝而早起了,现在困泛得紧。”

梵御极望了殿内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好!我只想问你,新婚是否愉快?”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似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无心抬头犀利地回答:“谢谢关心,麾是一个非常好的夫君。”

“麾?呵”无心对梵御麾亲昵的称呼让他露出高深的笑容,玩味地说:“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你爱他吗?”

无心被他突然的问话给怔住,爱?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可能给出答案。

于是她迅速反问:“文皇爱你后宫中所有的妃子吗?她们都是你的妻子,你是她们的夫君。我只是麾后宫中的一个妃子而已。”

梵御极点点头,漾着清新的笑容说道:“呵呵我怎么忘了你曾经是左相,跟你说话真是一种享受。今天我只是想告诉皇嫂,你的荣辱兴衰都系在麾身上,他如果有任何不测,你都要受到牵连,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伤害麾的人。”

无心扬起自信的笑容,奇瞳里则闪过疑惑,敏捷地回道:“有文皇如此关心他,他又会出什么事呢?以麾的能力,又有何人能伤他?谢谢关心!”

梵御极的黑眸里有着责怪和矛盾,凌厉地说:“就凭你说,麾是一个好夫君,你就没有去认真地爱他。是因为他没有让你成为他真正的女人而觉得他好,还是他为你做出的种种改变而觉得他好?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代表着什么?聪明如你,只要你用心,你就会发现,但你作为他最亲密的人,却以这个答案来回答我。皇嫂,你让我失望,更让我有理由质疑你对这个婚姻的用意。麾第一次让人如此亲近他,在你成为他的妃子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近他的身,尤其是在他睡着的时候。”

无心感觉心脏突然失控地跳起来,她怔怔地望着眼前一脸矛盾和责怪的文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文皇,他向来是清淡如水,让人看不出情绪的。他居然知道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对于麾所做的一切,她曾有过质疑,但出于对自己的安全考虑,她选择漠视其中的疑惑而选择安全地跟他保持着平静的关系。今天听文皇的话中有话,麾的身上似乎有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还关系到他的安危。

梵御极看着恍惚的无心,幽幽地说:“麾是用生命在爱你!马总管,带武王妃去崇远殿。”他似乎是怕自己后悔般迅速离开,面对着她,他的心永远是矛盾的。

用生命在爱她!?无心一路思索着这句话的深意,不知不觉就到了崇远殿,梵御麾正威严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批阅公文,无心挥退马总管,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他。

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削瘦了。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帝王,深谋远虑,体恤民情,淄京目前的繁荣全是他的心血付出。以前的他公事也繁忙,却不曾见他如此削瘦过,他明明就没有生病。

梵御麾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犀利的蓝眸瞬间捕捉到视线来源,霸气的眉宇微挑,随即露出愉悦的笑容,站起身将无心迎进崇远殿,关心地问:“怎么,不顺利吗?”

无心怔然地说:“麾,你瘦了!身体不舒服吗?”

梵御麾眼里有着狂喜,身体却紧绷着,似是在控制着什么,淡然地说:“可能最近政事太忙。走吧,我们回王府。”

无心点点头,第一次,她在心里仔细想着,这个男人,她该如何去对待。这个婚姻是她自己选择的,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她都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向来追求公平的她,开始反思着这段婚姻,反思着自己的行事。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未来要面对的,是她的夫君,一个用生命在爱着她的男人。

公平

寒山重站在北陵国皇宫大殿内,一身战袍,儒雅的俊容上丝毫不见疲态,亦无丝毫兴奋,只有终于实现愿望后的平静。

“阎,七日之后举行立国大殿,国号:寒星国,以岩城为都城。”寒山重郑重地宣布。

“寒星国!好!”阎恭身回道。寒星国?这让他在心里叹息,无论是将来的国姓“寒”,还是国号“寒星”,都是她取的,族长将来又要如何去面对已经是别国王妃的她呢。

“叫逸风善待皇室人员和岩城城民,她曾经说过,多民族分治,一视同仁才能凝聚人心。我先回军营。”寒山重对于就在眼前的黄金宝座并无眷恋,离开大殿,寂寞的身影消失于空旷的皇宫。

老族长,他们终于实现黑族几百年的立国梦想,也实现了你的期望,但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们这样的纠缠,又会给这个日渐三分的天下产生什么样的变数?

鹰王、族长、武皇,日渐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厉害的三大王者,三颗帝王星正式形成,却全都牵系于一个人,唉福兮?祸兮?全在她的一念之间了。

阎深深地长叹一声,消失于华贵庄严的大殿。

无心最近一直在思索着如何对待梵御麾的问题,也开始仔细观察他,发现他的行踪异常诡秘,尤其是晚上时,她感觉自己往往睡得深沉,睡着前他在身边,清晨醒来时,他仍在身边,而其他妃子们再也没有抱怨,他似乎履行了对自己的承诺。

“无心,看看这是什么?”梵御麾一脸笑容地踏进菊轩,递给她一份精美华贵的贴子。

无心接过来一看,讶然地望他一眼,这是寒山重发过来的国贴,是告示各国寒星国的成立。

“高兴吗?”梵御麾坐在她身边,抱着她说道。

“嗯!”无心愉悦地点点头,想了想,说:“麾,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虽然她无法回报他的感情,但她在试着改变自己,改变行事风格,第一步,就是坦诚。

“哦?说说看!”梵御麾察觉到她最近的转变,爱她的心更甚了。

“我想调查水族当年的灭族血案。我仅是知会你,并不需要你插手其中,之所以告诉你,因为我们是夫妻。”无心平静地坦白道。

梵御麾身子一怔,浑身的肌肉迅速紧绷起来,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渐渐隐没,变得漠然而仇恨,他试着调整自己的心绪,尽力温和地说:“无心,你如果想要恢复水族的声誉,我现在就可以下令,但你不要调查,我不许你去调查。”

梵御麾的变化没有逃过一直打量他的无心的眼睛,她淡然地说:“为什么?恢复声誉的理由又是什么?你不觉得当年的血案一直笼罩在你们心中吗?一日不弄清楚,你们一日不能走出当年的阴影,我说的对吗?你和文皇,一直没有走出当年的阴影。”

梵御麾躲避着她探索的视线,将她搂在怀里,两人静静地相处了一会,然后,他将她抱到贵妃椅上,说:“无心,忘了那件事,不要去调查,恢复水族声誉的事由我来操办。”说完,就准备离开,他的心太乱了。

“麾,你身上的秘密和当年的血案有关系吗?”无心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梵御麾猛然转身看向她。

“你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梵御麾的声音中有着怒意。

“那日我从祭祀殿出来,遇上了文皇。你不用告诉我什么,我会自己找出答案。”无心坚定地望着他,告知他是尊重他,但并不代表她会放弃。她发现麾身上有着一种悲痛,这是她最近仔细观察他后的感受,他将自己的心深深地锁住了。

梵御麾看了她半晌,蓝眸里浮现震惊、矛盾、挣扎和痛苦,一闪而逝,扔下一句“不要等我用晚膳”就匆匆离开。

无心静静地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拿起手上的官贴看了一会儿,放在书桌上仔细放好,突然感觉肩上轻了许多。山重终于实现黑族立国的梦想,她可以真正地放下了。

而她自己的生活,才真正开始

深夜,无心在迷糊中感觉有个温热的怀抱将自己卷入其中,熟悉的气味和沉稳的心跳,让她仍紧闭着双眼,温顺地接受了。随即感觉温热的唇在她唇边徘徊、轻吻,似是怕吵醒她,然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传来。

“无心,你让我感觉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包括我自己。可我该拿你怎么办?又要如何来安排你?”低沉似呢喃的声音中,有着爱恋、有着沉痛、更有着深深的悲哀和不舍。

第79章 心的尝试

鹰城

埃米尔风尘仆仆地赶到鹰城,直奔藏啸桀处理公事的鹰宫。

“桀,你这是要干嘛?真要跟淄京开战吗?”埃米尔脚步刚踏进殿门,就出声质疑。

藏啸桀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回道:“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你曾问过我跟他是否有机会直面开战,现在就是那个机会。”

埃米尔喝一口侍者端上来的茶,稍稍顺气,凉凉地说:“无心那个小暴力份子真是女人吗?以她当年的相貌确实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藏啸桀犀利地瞪着他,冷声说:“她不是什么红颜祸水!”声音里是浓浓的威胁和不快。

埃米尔无动于衷,无惧地回视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将她推上这个位子,成为你欲望中的牺牲品。任何女人,只要牵涉到战争,都会被世人这样称呼。无心那样冰雪聪明,从她一手促使黑族强大直至建国,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别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值得更好的对待,不要因为你的爱,而让她成为被世人所指责的罪人。”

藏啸桀怔怔地坐下,双手痛苦地纠缠着红褐色的头发,沉痛地说:“为什么?我拥有一切,甚至拥有统治这块大陆的势力,却唯独不能拥有她。我拥有的一切,反而成了束缚。如果不这样去做,又要如何去能让她属于我?如果没有她,我感觉我的灵魂会枯竭而消失。”

埃米尔第一次看到桀如此表露自己的情绪,那个傲视天下的鹰王为了一个女人,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去征服。

“桀,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虽然有征服世界的能力,想想你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就征服西域和北湛国的,如果你要动武,除非她也有强烈跟随你的愿望,否则,那就是掠夺,只会使她远离你。”埃米尔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