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佛莱站在马车旁,震惊地看着从鹰背上跳下来的男人,那如天神般降临的男人,让他莫名地感觉到一丝恐慌。鹰王真正的厉害,他是彻底地领教了。原来,这个男人只是不想用鲜血征服他们而已,否则,以这样的兵力,西域各国早就被血洗一空。而今天,他们只怕是要成为这个男人的血祭了。

“萨佛莱,鹰后在哪里?”藏啸桀似是来自地狱的冰冷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令他们激伶伶地一颤。

萨佛莱就这样看着他,突然,幽幽地一笑,这是一种置一切于不顾的笑容,似乎将生命也豁出去了,镇定地说:“鹰王,为了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失去性命,那也值得。”话里,挑衅的意味甚浓,眼里有着浓浓的不甘。

藏啸桀的眼里迸射出暴怒的光芒,周身的温度再降几度,所有的丹莱国人,都看到死神在向他们招手了。王子殿下,似乎也已经知道今晚难逃惩罚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不是战死在沙场,而是死在两个男人为了女人的争夺之中。

“凡是伤了她的人,我会让他后悔在这世上活过。”藏啸桀阴冷地发誓。

一个黑影突然闪出擒住萨佛莱,让他狼狈地跪在地上,藏啸桀大步走到马车旁,居高临下地睥视着他,残忍地说:“就凭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王子殿下!”丹莱国的士兵都跟着跪下,惶恐地看着跪着的王子,光是在气势上,他们就已经彻底地败了。

藏啸桀闪进马车内,看着华丽的锦毯之上,晨星仍然昏睡着,脸色苍白,娥眉紧蹙,似是非常痛苦,他心疼地搂着她,颤抖的手轻轻地抚平她微皱的眉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全身暴涨的怒火只有用那些伤害她的人的鲜血才能抚平。

他抱着她走出马车,再次瞥了萨佛莱一眼,声音如冰刀般锐利地袭向每个人:“烈,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就地实行沙刑。正式向丹莱国宣战,我要用他们皇族所有人的鲜血,作为伤害她的代价。萨佛莱,这就是你奢望不该是你的人的后果。”

沙刑?!

所有的人闻言脸色惨白,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将人的血脉割开,整个身体埋在黄沙之中,任黄沙慢慢地吸走身体内所有的血液,黄沙在吸血的过程中,会越吸越紧,令人直至窒息枯竭而亡,那个过程是一种最残忍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鹰王,我萨佛莱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我整个皇族,你是恶魔。”萨佛莱激动地跳起来,被厉阴冷地压着。

厉的眼里浮现死亡般的阴冷眼神,那是他欲发怒前的征兆。敢打鹰后的主意,他替这个男人悲哀,那是鹰王最不可触犯的逆鳞,鹰城之内,可以预见将有一场血的风暴,先拿这个愚蠢的男人开刀也不错,厉残忍地想着。

他一直派人严密地监视着他们,最令他意外的是花儿的叛变,纳族人居然知道鹰城的密道,厉的眼里浮现杀意,长老院将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和烈精心布置的网,虽然有了一点点偏差,但仍在掌握之中。

看到鹰王的怒火,他和烈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的眼中有着惧意,虽然他们布置的是一箭双雕之计,但以鹰后作为诱饵,他们两人终是难逃鹰王的惩罚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羡慕着逃到东都的屈浪。

“萨佛莱,现在才想到你的身份和责任?”

藏啸桀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抱紧怀中的人儿,跳上宝马,冰冷地吐出两个字:“行刑!”

所有的鹰骑兵接到命令,一人抓住一个丹莱国的士兵,往沙地走去,萨佛莱由厉亲自抓着前往。

左晨星外传11 怀孕

“慢着!”一道娇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的人一怔,是鹰后,她苏醒了。

藏啸桀身上的扈气迅速收敛,心疼地搂紧她,担忧地说:“星儿,你醒了?哪儿不舒服?”

晨星挣扎着跳下马,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冽的银光,似是月神下凡,圣洁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来到萨佛莱面前,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男人,一个本是意气风发的王者,却因为无法管住那颗贪婪的心,使得整个国家和族人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萨佛莱,你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做为一个保护丹莱国人的王子,你肩负着保护他们不受侵犯的责任,而你却为了一已私欲,置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顾。一个不能控制私欲的人,就不配做一个王者。你将成为整个丹莱国的罪人。”晨星怜悯地看着他,神情冷然。

“鹰王,请将他们带回鹰城,现在,有比杀了他们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查出内奸,跟丹莱国王进行交涉,我不想因为我而引起不必要的流血战争,他们都是鹰王的子民。”晨星郑重请求,坚定地看着藏啸桀。

藏啸桀抿了抿唇,看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冷冷地命令:“将他们带回鹰城,回城!”

他从马上飞到她身边,抱起强装无事的人儿,看到她惨白的娇颜,微怒地说:“星儿,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凉?心太软了可不好!”

“我的心软吗?桀,大局重要!”晨星虚弱地说完,就晕倒在他怀中,疲惫异常的身体,抽走了她最后的一点精力。

藏啸桀心痛地抱紧她的身子,往鹰城疾驰而去。

穹筑居

侍女们紧张地站在室外,鹰王疯狂嗜血地模样,吓坏了每一个人,年老的御医被厉直接拎了进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卧房。

“她怎么了?身体怎么会如此冰凉?怎么会晕倒呢?”藏啸桀担忧地问,心疼地抱着她,希望能将她的身体暖热一点儿,缓缓地帮她输入真气。

御医颤微微地把脉,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良久之后,他面带忧色地说:“禀鹰王,鹰后是怀有身孕了,但是”

“怎么样?”藏啸桀还没来得急高兴,就被御医凝重的表情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焦急地询问。

“鹰后的身体不宜怀孕,她的身体曾经被一种至寒的东西侵袭了很多年,身体内又有一种莫名的气流在流蹿,还有,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吸收真气,所以才会身体冰凉,精气不足。如果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御医的神色变得犹凝不决,眼里浮现担忧。

真是奇怪至极的脉象,似微薄又似强劲,一吐一息,反反复复的,身体里好像藏了一只饥渴的东西似的,这个莫名的想法令他背脊一凉,迅速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什么?!”

藏啸桀震惊地看着他,抱紧怀中的人儿,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至寒的东西,会是当年造成她脸上出现奇花的东西吗?她奇怪的脉象,他早就知道,想不到会对她的身体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他非常想要拥有跟她的孩子,一个他们血脉的延续,爱的结晶,可是

“鹰王,请容微臣再去翻阅医经,以寻求解决之法。鹰后目前暂无大碍,这是怀孕初期的不适而已,她明晨就会醒来。”

御医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他不知道,他痴痴地看着怀中昏睡的人儿,眼里盛满惊慌,他绝不能失去她,就算是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他承受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他轻抚着她苍白的魅颜,眷恋地抚摸着,喃喃地说:“星儿,为什么我总是有要失去你感觉?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要折磨我?孩子,我可以不要,我不要了我绝不能失去你!”

昱日清晨,晨星缓缓地睁开眼睛,全身酸痛不已,被掳走躺在马车里的颠簸,令她疲惫不已,惊讶于全身的绵软无力,她茫然地对上一双深情的褐眸,眼里的浓情和疯狂,令她的心为之一抖,即使她也深爱着他,但仍是时时被他眼里的情意震撼着。

“桀,我有点儿头晕!”娇软无力的声音,唤回了藏啸桀的神志,他迅速清醒,担忧地抱她入怀。

“星儿,你醒了!别动,乖乖地躺好!”藏啸桀仿佛担心她要消失似的,紧紧地抱着她,却温柔地不弄疼她。

“桀,你怎么了?我只是感觉有点儿疲劳而已,啊”晨星想要坐起来,腰际突然传来的辛辣疼痛,令她轻叫出声,萨佛莱的蛮力,仍是伤了她。

“怎么了?我看看!”

藏啸桀迅速掀起她的衣衫,查看她的腰际,在看到柔滑白嫩的纤腰上,一大片青紫时,他的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杀气,咬牙怒吼道:“萨佛莱,我要凌迟你!”

一双温柔的小手,抚上他冷凝的俊容,柔声说:“桀,杀人只是震慑手段中的一种,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我不是要盲目地阻止你杀人,而是因为,杀人永远是两败俱伤,在人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是一种最坏的收获。”

“星儿!还痛吗?”藏啸桀轻轻地帮她揉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居然受到这样的伤害,他不会轻饶那个男人的。

“嗯!不痛了!”晨星俏皮地说,脸上的笑容虚弱极了,令人无比的心疼。

“星儿,我如果开杀戒,你会如何看我?会觉得我冷血吗?我如果要侵犯其他的国家,你会觉得我令你失望了吗?”

藏啸桀试着说些别的东西,以转移自己的担忧,而这些问题,也是他心底的忧虑。星儿看似冷情,却是一个心地最善良、柔软、最重情的女人,他不希望她将他看成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暴君。

“呵呵杀戒,你尽管开就是!一味地善良,那是一种愚昧。桀,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的怒火而肆意地去杀人。制衡当今各国,又岂是单靠仁政就能全部摆平的?以暴制暴,而以仁政,对待臣服、忠心于你的人,所有的这些,都只是手段而已。”

“现在西域各国,仅只是表面的臣服,那是一种畏惧,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彻底掌握了各国的军政大权,才是真正地统治了他们。”

“丹莱国如果能交出皇权,臣服于你,你统治各国的时间,不就大大地提前了吗?萨佛莱的此举,不是绝佳的机会么?兵不血刃地拿下丹莱国,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而且,以律法来说,他的罪,并不是死罪啊。”晨星柔柔地解释,冷静地分析,眼里是无尽的理解和支持。

“唉!星儿,你比我更懂得权术,制衡的权术。我会处理好的,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知道吗?”藏啸桀温柔地说,眼里有着浓浓地欣慰,她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好的!”

晨星舒服地闭上眼睛,脸上是全然的信任,她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不会再做出偏激的事情。

休息几日之后,晨星回到书房,最近她瞌睡得非常厉害,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极易疲劳。

花儿呢?她恍然注意到最近侍候她的人已经更换了,难道她垂下奇瞳,掩饰着眼里的失望。

“鹰后,请喝药!”新来的贴身侍女梅儿,敬畏地端着汤药,递到她面前。

“不要紧张!”晨星温和地说,接过汤药一闻,娥眉一皱,她对于药材也有过研究,这都是一些补气安胎的药,难道

“梅儿,请御医过来一趟,否则我就不喝药。”晨星强压下心中的高兴,淡淡地命令。自己真的怀孕了吗?如果是,桀应该非常高兴才对,他不是期盼了很久了吗?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反而是一脸的担忧呢?

“鹰后,不知找老朽何事?”林御医恭敬地立在门边。

“林御医,不必多礼!本后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我的身体最近疲惫异常,食欲不振,刚刚闻着汤药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安胎的药,是吗?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鹰后所言即是!鹰后的身体非常特殊,老朽一直想要确认一件事情,鹰后在幼年时,是不是中过什么咒语?或者,被某种毒物所伤过,致使你的体质异常。但你的身体里,又有着某种强劲的气流,一直在护着你,现在,又有着某样东西,在吞食着这股真气。”

“此次的怀孕,破坏了这二者之间的平衡,如果稍有不甚,在分娩时,将会有生命危险。”

林御医冒死谏言,鹰王出于担忧,不让他说出实情,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让鹰后知道实情是最好的结果。

“放肆!林御医,退下!如果鹰后怀孕的消息外传,提头来见!”藏啸桀突然出现在门边,一脸狂怒,眼神如利剑射向林御医。

林御医吓得浑身发颤,畏惧地站在卧房内,低垂着头,对于这样怪异的脉象,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寻找到答案,期望着从鹰后这里寻找到一些线索。

“林御医,你先退下吧!”

晨星不忍见老御医可怜的模样,让他先行退下,抬手抚平藏啸桀紧皱的眉头,抱怨地说:“桀,经常发怒,容易伤身!”

“唉!”藏啸桀将她搂进怀中,全身的肌肉瞬间放柔,无奈地说:“星儿,我永远也不会对你凶!”

“呵呵桀,我想将孩子生下来!”晨星淡淡地说,声音里有着一种母性特有的满足和温柔。

抱着她的手臂一僵,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紧紧地搂住。

晨星抬起头,温柔地吻着他紧抿的薄唇,霸道地说:“我不管,生孩子是我的权力!桀,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我的身体也许只能怀一次孕,我绝不放弃这可能是唯一的孩子。”

“苍穹告诉我,他在你的肚子里,正在吸你的真气,你最后会因真气不足而虚弱得无法分娩,会星儿,他是一个的‘怪物’,怀着他的女体,都会被他吸掉精魂,一命换一命,我绝不能留他。”藏啸桀严肃地说,两眼狠狠地瞪着仍然平坦的肚子,恨不得马上将那个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小鬼头抓出来。

“呃?怪物?桀,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孩子的?”晨星震惊地说道,桀有多期待她为他生下子嗣,她是最清楚的,现在,却不要留他,不行,她绝不允许!

“星儿,这件事没得商量,就算是没有孩子,我也不能失去你!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下政事,厉的调查结果就要出来了,我要让长老院彻底地消失。”

藏啸桀强迫自己冷硬,不想看晨星祈求的眼光,逃避似地奔出卧房。不管他们多想要一个孩子,老天爷既然不给他们,那他只选择她。废掉长老院,也是为晨星除掉后顾之忧,这样,就再没有人敢逼着他另娶妃子,要什么继承人了。他可以失去一切,绝不能失去她!

晨星幽幽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下奇瞳,端起已经凉了的汤药,皱眉喝完,一滴不剩,虽然知道普通的汤药根本无法帮她。

在这个有着诸神的世界里,她感觉自己是如此地脆弱,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幸福,总是如此短暂。

如果他们的人生中,没有这个孩子,将是一生的遗憾。

她有着强烈的预感,她只能怀孕一次,如果这个机会没有了,就彻底地没有了。

她走回书房,望着沙盘上的地形标记,看着三国地势的分布,露出了深思的眼神。

左晨星外传12 挣扎

“鹰后鹰后”

梅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让正在沉思的晨星皱眉看向她,她最近一直在想着许多事情,而藏啸桀忙着整治长老院,将她牢牢地保护在穹筑居内,不让她再操心任何事情。

“不得了啦,鹰王要杀厉大人和赫日烈大人,还发出追鹰令,辑拿影主大人回来接受惩罚!”梅儿一口气说完,小脸上净是惊讶,慌张地看着她。

“什么?!跟我走,快说给我听!”晨星迅速起身,直奔议事殿。

议事殿

藏啸桀神色冰冷,冷冷地盯着两个生死至交,还有那个逃到东都的屈浪,居然是他们联手,使星儿遭遇那样的劫难,如果不是有苍穹和雪焰的存在,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居然敢不经他的许可,就随意地利用星儿,并危及她的安危,罪不可恕!

“鹰王,请降罪!”

赫日烈单膝跪下,低头认罪。听说,鹰后的身体一直不见起色,越来越虚弱,这让他愧疚不已。

“虽然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仍然漏算了她的身体状况,以为凭着她的能力,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是想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长老院和丹莱国鹰王请降罪!”

厉亦跟着单膝跪下,看着藏啸桀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声音越说越小,低下了头。鹰后的能力他和屈浪都曾见识过,所以他们才敢用这个带着风险的计策,没有想到她的身体会突然变得如此衰弱。

现在,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只等鹰王一声令下,就能缉拿被他们盯上的鱼。利用鹰后做饵是事实,鹰王的怒意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更让他们惊讶,感觉那份怒意之中,有着令人难解的绝望和悲痛,似乎不单是针对他们的。

“我说过,谁若伤害了她,死!利用了也一样!”藏啸桀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将二人冻成了冰。

二人低下头,事实让他们无话可说,他们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就因为考虑到鹰王不会同意以鹰后做饵,他们才走了这一步险棋,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藏啸桀抽出两柄剑,丢到二人面前,冰冷地说:“自已决定刑罚!”

二人拿起剑,缓缓地举起,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刚欲下手行刑

“慢着!”晨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震住房里的三个男人。

“桀,丹莱国欲交出皇权以换回王子,长老院彻底地瓦解,如果真要论罪,他们已经将功赎罪了,至于我的那一点点小意外,不算什么的。”

“还是小意外?”藏啸桀微微恼怒地说,眼神里的怒意减了许多,他也不是真心要惩罚他们,只是告诫他们不要再轻易拿星儿的安危当儿戏,要让他们永远记住这次的教训。

“桀,请收回惩罚!如果我早知道他们的计划,也会心甘情愿地参与的。”晨星突然单膝跪下,低垂着头,让人瞧不出她的表情。

“星儿!”

“鹰后!”

藏啸桀奔到她面前,心痛地扶起她,眼里有着无奈,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眼神一暗,抱着她回到王座,心疼地叱道:“星儿,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知道吗?你再这样,我就打你屁股!”

晨星从背后伸出小手,轻轻地摆了摆,示意跪着的两人赶紧离开,里面霸王的怒火,由她来浇灭。

厉和赫日烈见状,同时扬起淡淡的笑容,在听到鹰王带着心痛的叱责时,笑容加深,两人静静地飞身退出书房,心里暖暖的。如果有这样的女人相伴一生,是人生最大的快事吧!

藏啸桀随意地瞥了消失的人影一眼,装着没有看见,搂着又见削瘦的人儿,自责地说:“星儿,是我让你受苦了,如果没有让你怀孕,你就不会承受现在的痛苦。放心,你不会再难受多久了,御医后天就能调治出蜜丸,能让你安全地堕胎。”

晨星闻言身体一僵,然后缓缓地变得柔软,奇瞳缓缓地垂下,撒娇地说:“桀,你后悔娶我了吗?我连一个继承人都不能给你,更没有宽大的胸襟去接受你拥有别的女人,我自私、我小气、我”

“星儿!”

藏啸桀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肌肉紧绷,狠狠地吻住她,力道却温柔至极,驳斥道:“我说最后一次:我不要其他女人,更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听清楚了吗?我只爱你!没有任何事比你重要!”

晨星睁开奇瞳,里面有着醉人的水光,她却控制着不让它滴落,甜甜地说:“知道了!”

可是,有了遗憾和歉疚的幸福,还能称之为幸福吗?他辛苦打拼出来的天下,谁又来继承?她就算是怀孕了,也不一定是王子,要何以为报他的这份爱呢?

她自认不是一个迂腐的女人,可当她遇到这件事时,她仍奢想着为他生一个继承人。这似乎带着点回报的味道,回报他那份深重无比的爱。他越是如此舍弃,她就越是觉得歉疚。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被生育这样的事情困扰,这本是女人的天职。她爱他,想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可现在,一个都可能无法拥有

藏啸桀疲累地回到穹筑居,星儿的身体不好,而他被废弃、处理长老院的事情缠身,一时无法脱身,都不能守在她身边,她有按时吃药吗?有乖乖地休息吗?

纳长老密谋已久,勾结其他长老,对抗赫日烈的鹰骑军,协助丹莱国王子夺走鹰后。厉将几年来查证的长老院的弊案一一呈出,最重要的一份口供,是花儿提供的,她在提供完证据之后,当场自杀身亡,只因忠义两难全,一个刚烈又命运悲惨的女子,令人婉惜。

丹莱国的老王亲自奉上代表军政大权的玉戒,换回萨佛莱王子的性命,长老院也因这次的事件,被名正言顺地解散了,纳长老及其他贵族,被发配至贫瘠荒凉的西域边陲小绿洲,一切,都依照当初的预定在行走,而他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只想回到穹筑居陪伴她。

“星儿星儿”藏啸桀急切地唤着晨星,屋内没有人应声,她的身体不好,应该没有离开穹筑居,侍卫没有向他汇报她的动向。

在靠窗的小蹋上,他看到了侧睡在小蹋上的人儿,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走上前轻轻地搂住她。

突然,他的浓眉一拧,一抹疑惑浮现眼中,他迅速地将怀中的人翻转过来,眼里浮现惊怒,睡着的是侍女梅儿,她被打晕了,穿着星儿的衣服,星儿人呢?难道,又出事了吗?

他警戒地仔细检查室内,看到放在小蹋旁的一个信封,迅速打开,阅读完后,不禁低咒出声,迅速奔出卧房。

晨星逃走了,只为了不打掉腹中的孩子,她说,她一定会带着孩子平安地回来。

不!星儿,你不能这样残忍!随时担心会失去你的日子,会将我折磨疯的!

“厉,全城紧急戒备,发动所有的密探,寻找鹰后。烈,通知驻军严查各个关口,派兵往翼国、淄京、寒星国沿路追查。不要放出任何一点风声,否则,她会更危险。”藏啸桀焦急地安排,眼里是浓浓的惊慌。

该死的,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呢?她舍不得打掉孩子,要以命来换取孩子吗?

星儿,不要让我恨你!

如果失去了你,我宁愿失去这天下!

鹰城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怪异极了,虽然仍然热闹繁荣,商旅自由地进出,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同,那就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之间增多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没有人知晓。

一种莫名的紧张,盈绕在每个人的心中。

德胜楼,鹰城一家有着西域风格的酒楼,透露着浓浓的异域风情,吸引往来的客商来此用膳。

一个衣着不凡的刚毅男子,神情平静地用膳,似乎有点儿心不在蔫,用膳的速度缓慢而若有所思。他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置若罔闻。他严肃俊逸的脸上有着刚硬、凌厉的线条,这是一个有着刚强意志的男人,更是一个不善于微笑的男人。他的眼神,不时看向城堡的方向,幽深的黑眸里,有着淡淡的期盼和急切。

突然,他被一阵熟悉的清香吸引,那是坐在他左边靠窗户的一个瘦弱年轻男子,略显宽大的白袍,头戴羽巾,一副文弱书生模样,不像西域人士,倒像是从淄京来的文士,这阵香气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不对,这香气令他熟悉极了,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只有她的身上才会有。

他略为想了想,端起酒杯,坐到年轻男子对面,见他仍在低头用膳,友善地说:“小兄弟,一起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