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文士抬头瞥了他一眼,原来是一个独眼男子,左眼用黑布遮住,可惜了,虽然相貌普通,但年纪轻轻地就独眼,总是一种遗憾,寒逸风暗自评价,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是她,但又浮现一丝疑惑,他相信天下间,只有她拥有那种体香,那是无法调制出来的特殊香气。

年轻文士见到他似是非常吃惊,手上的筷子掉落在地上,他仍未察觉。

“呃小兄弟,我不是坏人,不用害怕。我只是对小兄弟感到有点儿熟悉,相识自是缘分,我自罚一杯,在下寒逸风!”寒逸风自报姓名,有趣地看着明显地被吓住的年轻人,为自己的误解而自嘲,可能是自己太久没有见到她,思念过深吧。

“逸风哥哥!呜呜”年轻男子突然绕过桌子,直扑到他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寒逸风一愣,手忙脚乱地抱着“他”,一阵清雅的香气直袭过来,他不会认错的,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无心,他惊讶地看着易容的无心,叹服于她的聪颖,居然将银色的眼睛伪装成独眼,那眼前的黑发也是假的吧。

可是,她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还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所有的传闻,不都说鹰王如何如何宠爱鹰后吗?可眼前的无心,怎么哭得像个小可怜似的,听得他的心都揪痛起来了。她可是他疼若至亲的小鬼啊,是夜皇和法师捧在手心里疼爱、思念的人儿,到底是谁惹她了?寒逸风的眼里闪过深思和怒气。

“无心,是你吗?”寒逸风仔细地再次确认。

怀中的人儿蓦地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眼含热泪地点点头,慌张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耷拉着小脑袋,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

寒逸风,永远是那个能让她信任的硬汉铁风,一个可以让她彻底地放松的兄长和亲人。

“见到你,让我怀疑传言的真实性!”寒逸风抱紧她,从手中传来的瘦弱触感令他不满地皱起浓眉。

“传言?什么传言?”晨星好奇地问,眼泪已经开始收敛,能再见到黑族的人,让她太感动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就是到处有传言,说鹰后被鹰王捧在手心里疼爱。可令天下所有的女子都羡慕不已的鹰后,居然躲在我的怀里哭泣,你让我要如何去相信,又要如何放心呢?他如果对你不好,我可以马上带你消失。夜皇和阎一直非常关心你。”寒逸风温柔地搂着她,不带任何杂念地哄着,声音里有着不满和薄怒。

“逸风哥哥,他就是对我太好了,我才要逃的!”晨星委屈地说,舒服地享受着他亲人似的抚慰,最近关于孩子的煎熬,令她疲惫极了。

“这是为什么?”寒逸风不解地望着她,世上居然还有人因为嫌弃对她太好而逃跑,真是闻所未闻。

“他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晨星小声地说,心里一痛,为孩子、为藏啸桀、为自己,她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人痛苦,她迷茫了。

“什么?!走,我带你回寒星国,小心”寒逸风气愤地要带她走,突然被一道强劲的劲风攻击,抱着晨星躲到一旁,浑身紧绷,恼怒地瞪着敢偷袭他的人,当他看清楚来人时,眼里的怒火和不满升到顶点。

“原来是鹰王驾到!你就是这样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吗?”寒逸风冷冷地嘲讽,抱紧怀中躲避的晨星,给她依靠,有他在,他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藏啸桀的眼神阴骛,神情冰冷,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星儿,过来!”藏啸桀平静地唤着晨星。

该死的,她那躲避他、还是往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躲藏的动作,令他的心脏一阵绞痛。他用尽所有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不发疯,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对星儿的重要性,否则,他一定让这个男人血溅当场。他性格中的残暴因子瞬间迸发,额际青筋暴出。

“不要!我要跟逸哥哥回寒星国。”晨星不管自己现在是男儿身,紧紧地依偎着寒逸风。她不能过去,否则,以桀对她的在乎程度,孩子肯定保不住的。

“我们走!”寒逸风拉着晨星就准备离开酒楼,突然发现整个酒楼里,客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全是鹰王带来的人。

“寒将军,没有人能在我的面前带走我的女人!星儿,你的身体不能受累,更不能长途奔波,乖乖地跟我回去。”藏啸桀静静地看着晨星,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声音很轻很柔,似是在哄不听话的孩子。

左晨星外传13 堕胎

晨星看了看桀带过来的人马,无奈地揭下人皮面具、黑色眼罩和假发,从寒逸风的怀里默默地退出,幽幽地说:“逸风哥哥,跟我回城堡吧!”

她低着头,缓慢地走向藏啸桀,他痛苦、疯狂又极力控制着的表情令她的心一痛。

一道强劲又不失温柔的力量将她扯入怀中,强势又温柔的熟悉气息,让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才离开这个怀抱一天而已,就让她有隔世之感,如果他失去了她,他会怎样?蓦然明白,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以桀的疯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如果他没有继承人

突然,一阵黑暗突然袭向她,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被他温柔地抱起,迅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无心”寒逸风着急地欲追出去,看鹰王狂怒气极的表情,他不会惩罚无心吧?

“寒将军,鹰后叫左晨星,她是有心之人,而且,已经心有所属了。我们鹰后只要不处罚鹰王,就该万幸了。请吧!我叫厉。”厉闪身挡住他,意味深长地说。左无心这个名字是一个特殊的身份,更是一个禁忌,不能被提起的。

“左晨星!”

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晨妃左思晨,寒逸风提起手中的剑和包袱,坚定地说:“请!”

他当然要去,此次本就是受阎所托而来,来看无心不晨星的。似乎有非常不开心的事情在困扰着她,他一定要在她身边,否则,不仅无法跟自己交待,更无法跟夜皇和法师交待。

晨星幽幽地醒来,感觉颈部有一种温热的力量在轻轻地按摩,室内一片昏暗,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僵硬,怒气似乎仍没有消散。

她舒服地闭上眼睛,慵懒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面对他的怒气,她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心痛和愧疚。他不是一个会控制自己怒气的男人,他面对敌人的狠绝,使他有着嗜血血鹰的威名,她却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他永远不会对她发怒。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她头顶传来,声音里有着放松、有着无奈、更有着深深的爱恋和心疼。有力的大手抱紧了她,抱得很紧很紧,晨星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温柔地闭上眼睛。

“星儿,不要再吓我了!”藏啸桀喃喃地呢喃,声音里仍有着惊吓的余悸。

晨星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忍不住亲了亲,柔声说道:“对不起!”

千言万语,只有这三个字。

藏啸桀没有得到想要的承诺,一个不再逃离他的承诺,褐眸里浮现深思,手掌抚上她仍然平坦的小腹,温柔而有力,抱起她往外厅走去,餐桌上摆满了膳食。既然她仍然想逃,不如,就将她紧紧地拴在他身边,让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先用晚膳吧!梅儿,将汤药端去再热一下。”

藏啸桀抱着她,准备亲自喂饭,将汤药让梅儿端去重热。他决定了,他要每天都陪着她,不想再承受那种要失去她的恐惧感。

晨星乖乖地听话,不再忤逆他,突然,她想起寒逸风已经到了鹰城,自己当时晕倒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桀,逸风哥哥现在在哪里?他是特地从寒星国来看我的,你可不能太失礼!”

晨星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去找寒逸风,再次看到如亲人般的他,让她想念极了。

“星儿!”藏啸桀阴沉的声音让她诧异地看向他。

藏啸桀莫测地看着她,强装冷默地问:“对于一个抱着我的女人的男人来说,我很失礼吗?现在,先用膳、喝汤药,以后,我会每天都陪着你的。”

晨星感觉一阵昏天黑地,他居然要天天陪着自己,以他容易紧张的“个性”,她感觉前程一片渺茫,讷讷地说:“桀,你不用每天都陪着我的!”

原来他是在吃醋哦,明明知道她只是将逸风哥哥当成亲大哥而已,真是小气!

“我愿意陪你!来,先喝一口参鸡汤,这是雪域参炖血黄鸡,埃米尔从翼国专程运过来的,尝尝!”

晨星无法拒绝他的温柔攻势,乖乖地坐在他怀中,小口地喝着参汤。

参汤一入口,一阵暖流缓缓地浸入四肢经脉,突然,一阵奇异的感觉从腹部传来,感觉这阵暖流正迅速地往腹部流去,肚子传来饥饿感。她嫌他的动作太文雅、速度太慢,直接捧起桌上的汤盆,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津津有味地将人参和鸡也吃个精光,末了,仍一副饥饿的表情望着他。

“星儿”藏啸桀惊讶地看着她,这盆鸡汤可是够四个人喝的啊,她居然一下子就将它喝个底儿朝天,还一副饥饿的模样,不可思议。

“我饿!不是,是它饿!”

晨星摸摸肚子,眼里浮现温柔满足的神采,端起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迅速将几盆菜一扫而空,然后满足地说:“饱了!”

藏啸桀温柔地拭去她嘴上的饭粒,放进自己嘴里,若有所思地咀嚼着,看着晨星的眼神深沉如井,眼里闪过一丝绝然,迅速瞥开眼睛,不想让她瞧见他眼里的情绪,星儿太过聪明,也太了解他了。

“桀,我可以去看逸风哥哥了吧?”

“不急!先休息一会儿!”藏啸桀的声音很沉重,将她嵌在怀中,不让她动弹,似是怕她消失般。

“桀,我去去就来痛好痛”

晨星突然捂着肚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奇瞳里盛满绝望和愤怒,额际冷汗淋漓,她咬牙强忍着,挣扎着欲退出他的怀抱。

“星儿,你怎么样?星儿原谅我,如果老天爷让我只能选择一个,我只要你!苍穹说,它只要在你的体内有一个月,就再也无法除掉了,只能看着它吸走你所有的精气。”藏啸桀痛苦地搂紧她,一个月只差两天了,他必须做出决定。

晨星没有出声,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令她无法出声,里面似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她的耳垂好热,滚烫极了,腹部翻涌激烈的折腾让晨星浑身湿透,冷汗如浆,身体却滚烫极了,这冷热的怪异现象,吓坏了藏啸桀。

这是怎么回事?这药是最安全的堕胎药,在堕胎的同时能给她补气的,可她现在的模样令他非常不安,他莫名地恐惧着她肚子里的东西,怒吼道:“快叫御医!”

“星儿!星儿,会没有事的!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藏啸桀哽咽地说道,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

晨星感觉身体内几股气流在激烈地冲撞交织着,突然,她的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似是什么终于发怒了,吞食掉所有的东西,一阵剧烈的抽搐,让她痛得晕了过去,浑身如掉入冰窖,冰冷极了。

“星儿”藏啸桀肝胆惧裂地喊道,眼睛传来一阵刺痛,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身子。

怎么会这样?老天!星儿!

“鹰王!”

厉带着寒逸风走了进来,他是按鹰王的命令,在晚膳时分带他过来见鹰后的,却见到这样的一幕,任是他历经风雨,也被鹰王的表情吓坏了,一时僵在原地。

“无心”

寒逸风迅速奔过去,准备伸手探她的脉,却被那个疯狂的男人挡开,眼里是浓浓的痛苦。

他微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锦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镇定地说:“鹰王,这是黑族的圣水,法师阎在寒星国就预测到鹰后会有这一劫,特意让我亲自送过来的。我现在就喂她喝一点儿!”

藏啸桀闻言,抢过他手中的瓷瓶,倒入一滴圣水,润进她苍白的唇瓣,一滴、两滴,奇迹发生了,她的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身子也慢慢地回暖了,他惊喜地抱着她。

晨星感到在小腹中作怪的力量突然乖顺地歇息了,不再忽冷忽热地折磨她。

她幽幽地醒来,看到一双盛满惊恐、自责、担忧、痛苦的眼睛,让她的心蓦地一痛,伸出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紧绷的俊颜,痴痴地说:“桀,它很调皮!我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

藏啸桀紧紧地搂住她,心中的无力感更甚。

他相信神的存在,因为苍穹就是神兽,但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懊恼不已,不能知道她腹中的到底是什么,是他最大的隐忧。

“无晨星,你醒了就好!阎特意让我给你送这瓶圣水。”

寒逸风担忧地看她,看到鹰王的表情,他相信传闻的真实性了,这个男人,爱她都快疯狂了,看来,问题的症结就在她腹中的骨肉。不过,现在不是过问的好时机,他和厉交换了一个眼色,将才赶到的林御医一起拎了出去,关上房门。

“星儿,对不起!”藏啸桀愧疚地说,他无奈地发现,他们摆脱不了这个奇怪的骨肉。

晨星疲累地闭上眼睛,虽然心痛他的下药,但更心痛着他的痛苦,桀怎么忘了呢,她耳垂上的“永生”,能吸食各种毒物,而腹中的骨肉,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她感觉到了它的兴奋,当然,还有怒意。

她沉沉地在他怀中睡去,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呼吸渐渐地均匀。

藏啸桀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仔细盖好被子,拿起瓷瓶,走出房门,在大殿内碰到厉和寒逸风,他将瓷瓶交还给寒逸风,郑重地说:“寒将军,麻烦你和厉今晚守在穹筑居,她如果再痛苦,就用这个圣水帮她,我有事离开一晚。”

两人看着他沉重的背影,心头都堵得慌。

他们的爱情,经历了太多的磨难,难道还要如此波折下去吗?两人默契地互视一眼,迅速回到穹筑居,护卫着里面的人儿。

藏啸桀唤来苍穹,让它将他带至血鹰洞。

银色的月光之下,血鹰洞里亮如白昼,那是苍穹的神灵之体在修炼。

他迅速来到洞口,闭眼修炼的俊逸男子,缓缓地睁开碧绿的眸子,脸上有着一丝疲惫和惊讶。

“师傅!徒儿来求你一件事情!”

藏啸桀单膝跪在洞口,沉重地请求他帮忙。今天的参汤里,有苍穹的血,所以他才那么肯定地相信星儿的身体不会受到伤害,想不到会是如此复杂。

苍穹将雪焰催眠,不让她听到关于晨星的任何事情,否则,以她的鲁莽,又要闯出大事来,她的灵力太薄弱了。

“桀,进来吧!我想我已经知道它是谁了,它的能力,是我也奈它不何的。”苍穹疲惫地说,用着以前教他武艺时的称呼。

苍穹刚才为了探寻它的气息,灵力流失严重,如果不是靠着洞内灵石的帮助,他连人形也无法恢复了。

“它到底是谁?”藏啸桀急切地问。

“它是‘地狱之毁’,是地狱女神和魔王之子,黑暗地狱的霸主。因为它的魔性太重,嗜血成性,在出生时就吞食掉母亲地狱女神,被魔王惩罚,困于黑暗之渊,成为法力无比的魔兽,亦是魔王的继承人。几万年前,魔王在那一场神界和妖魔界的战争之中战死,它得已脱困,被真正的黑暗之主——魔神梵夜收服,成为他最强大的战兽。后来,魔神因故将自己锁于地心烈焰之中,它一直伴随着梵夜修炼万年。”

藏啸桀震惊地听着,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在他的意识之中,苍穹就是最厉害的神了,还有各国侍奉的蛇神,似乎也是真实地存在着。但魔兽的存在,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它连什么地狱女神都敢吞食,那作为凡人的星儿,岂不更是它的美食了,想想就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它为什么要投在星儿的腹中呢?

“桀!不要担忧!鹰后的机缘特殊,她在这个世界中的出生,本就是一场意外、一个使命。这一切的变局,在她出生之时就已经启动了。现在,因为‘自然之神’的苏醒,众神慢慢地苏醒了。人界有着许多平行的世界,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影响到了她,但她有自然之神的守护,不会有大碍的,就算是‘地狱这毁’,也不敢伤害她的。”

“‘自然之神’是谁?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藏啸桀皱眉问道。

“他?是这个大陆侍奉的蛇神的主人,是一个厉害无比又可怜无比的神。那个圣水,每天一滴,不出意外,正好能坚持到她分娩之时。”

“那分娩之时呢?”

“就要看天意了!”苍穹意味深长地说。

鹰后似乎成了一颗棋子,至于是为何,他也无法知晓,一切,静待她分娩时方可见分晓。

藏啸桀震惊地坐在地上,久久地无法回神,心里是浓浓的担忧。

“桀,他不会让鹰后有事的!”苍穹不忍见他如此模样,宽慰地说,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只要“自然之神”仍然顾得过来的话。

藏啸桀失魂落魄地走了,带着浓浓的不安走了。不知道它是谁时,他担心不已,现在知道了它是谁,却只让他更加担忧。

“地狱之毁”?到底是谁?

左晨星外传14 分娩

苍穹从旭明峰摘来水晶果,那汇聚天地精华的水果纯净而清冽,是滋补精气最佳的补品,苍穹每天都会送过来给晨星吃。

自从那次堕胎事件之后,藏啸桀更是寸步不离晨星,埃米尔被紧急召回鹰城,协助处理国事。

晨星不再提起那天的事情,却被桀的紧张弄得快要疯了。

“逸哥哥,带我出去走走吧!”

晨星哀求着寒逸风,奇瞳期盼地望着外面美丽的景致,她却被限制在穹筑居内,不能动弹。再美的景色,看久了也会腻的,她何曾被这样拘束过。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当年面对黑山光秃秃的石头的情景,虽然景致有着天壤之别,但她现在的心情和当时却是一样的。

寒逸风苦笑着摇摇头,他在知道实情之后,已经站在了鹰王一边,甚至成了鹰王最得力的助手。看守她的重任,现在基本上都落在了他身上。阎不能亲自过来的原因,是在瞒着夜皇,加上晨妃要分娩了,晨星也不会愿意夜皇为了她而抛下晨妃。想起阎严肃托付时的表情,他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逸风哥哥,我今天的精神很好!就到议事殿,或者,去鹰堡内随便走走都可以,我绝对会乖乖地,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晨星伸出小手保证,她如果不是身体太易疲惫,早就一个人溜了。

“晨星,不是我不帮你哦!是它总是通风报信,让鹰王能马上知道你在哪里,唉,你逃不出鹰王的视线范围的!”寒逸风凉凉地指着蹲在一旁的雪焰,看到它充满灵性的红眸里闪过的不满,笑意加深。

“雪焰?”晨星晃然大悟,这才想起些什么,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地就被桀抓回来了,罪魁祸首就是它,是它通风报信的。

“雪焰,你居然当叛徒!”

晨星在脑海里指责它的不忠,亏她一直待它不错呢,难怪桀最近对它好得不得了,没有了以前的冷默。不行,它是她的鹰灵,可不是专门用来追踪她的追踪器,她要将它收服过来。

“娘,你不应该逃跑的,臭苍穹说了,你的身体很差,不能劳累,更不能出去。”雪焰稚声稚气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单纯地看着她。

“雪焰,你说,鹰山是不是我的领土?”晨星奇瞳一转,温柔地问,伸手将它搂在怀中,突然发现它重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神鹰的生长速度都这么快吗?

“是的!”

“嗯,既然是我的领土,我都还在自己的领土上,怎么能算是逃呢?雪焰,你被苍穹欺骗了哦!”晨星坏坏地说。

“呃,臭苍穹!它就会骗我!让我不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爱管闲事,讨厌!”雪焰激动地说,将对苍穹严厉管束的不满,全都暴发出来了。看来,两人终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雪焰真乖!我相信你的判断力,我真有危险时,你可以告诉他们,但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轻易告诉他们我的去处哦,否则,我们就会被他们管得死死的,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了,知道吗?”晨星继续诱惑,亲热地亲了亲它,笑得更温柔了。

“好的,娘,我知道了!我们要逃离他们的魔掌!”雪焰稚嫩的声音里豪气冲天,激动得想现在就逃离出去。

“呵呵雪焰真乖!我们只要知道在做什么就好,但不要做危险的事情,知道吗?跟娘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晨星抱起它,看着震住的寒逸风,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说,怀中的小家伙已经搞定了。

“晨星,你能跟它沟通吗?我发现它的灵性非常高!”寒逸风惊讶地问,接过她怀中的雪鹰,它太重了,以她现在的体力,抱不了多久的。

“它是我的鹰灵,我能和它说话!它长大了会更漂亮,是世间仅有的一只雪鹰。”晨星微笑着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脚步轻盈而急促。

议事殿

藏啸桀正在看屈浪从东都发回来的密信,浓眉紧拧,放下密信之后,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埃米尔的神情严肃极了,拿起信再仔细地看了一遍,说:“文皇果然不可小觎,下手又狠又准。他这是在以鹰后为要挟吗?”

“不!他如果真以她为要挟,不会做得如此隐蔽,他这是在逼我表态,更是在逼我彻底地退出淄京的势力范围,形成三足鼎力的局面。”藏啸桀若有所思地分析。

自从晨星做了鹰后之后,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当今三国如果不能相互信任,这份平衡如果被打破,最痛苦的人,将是晨星。

他已经彻底地退出了寒星国,不再暗地里安排密探,换成了明面上的派遣使者驻扎,做两国之间的交流正常化。而淄京的势力包括康国和蒙国,他的势力还没有完全退出这些国家,梵御极是等不及了吧。

“文皇现在最敏感的是屈家的势力,你准备如何做?屈浪是不可能娶那个将军的女儿的!”埃米尔冷静地分析,换成他是梵御极,也会积极出手的。

藏啸桀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世上,永远没有最完整的东西。当你得到了一样最珍贵的,其他的东西,就会变得不再那么吸引你,就算是天下也一样。梵御极是有心之人,更是一个优秀的帝王,既然这是他的交易条件,我就满足他。”

“通知屈浪,彻底放弃。通知厉,三个月之内,撤出我们在淄京、蒙国、康国的势力。我想,半年之内,梵御极将会成为这三个国家的帝王,而西域各国的归属,在这半年之内也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