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地撤出?你的意思是说”埃米尔若有所思地问,眼里充满了惊讶。

“嗯”藏啸桀刚要再说些什么,有侍卫急忙跑了过来,站在殿门外求见,他一看,是穹筑居的内卫,神色一凝。

“什么事?鹰后怎么了?”

“禀鹰王,鹰后拽着寒将军离开了苍穹居,在城堡内闲逛,寒将军让我通知你一声。”

可怜的晨星,摆平了雪焰,却忘了寒逸风。男人间的有些默契,是女人无法理解的。比如,本应该跟她一条战线的寒逸风,在她的安全问题上,跟藏啸桀站成了一条线,呵

“知道了!”藏啸桀紧张的心一松,舒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桀,无晨星的身体能撑得住吗?”埃米尔担忧地问,看到桀的脸色一暗,忙停止了询问。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我去找她!”藏啸桀迅速奔了出去。

“全副心思围绕着一个女人的感觉,到底是痛苦还是幸福呢?真是令人好奇。但看桀的模样,似乎完全乐在其中,也痛苦在其中。”埃米尔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继续卖命。

他发誓,等小鹰王一出生,他就要彻底地休假。晨星,你可真会折磨人,希望你没有事!否则,他也会伤心的,她是他第一个敬佩又保护着的小人儿,似亲人又似朋友的最重要的人。

八个月之后

晨星现在是彻底地躺着休息了,她清瘦的身子,隆起的腹部,一点儿也没有怀孕的女子该有的丰盈,怀孕对她的改变,似乎只有腹部的增大,而她的身体,反而更削瘦了,小脸变得尖尖的,整个人变得虚弱极了。

这样的身体,如何度过分娩时的痛苦,让所有的人担忧不已。

阎被鹰王请到了鹰城,寒逸风回了寒星国,两人不约而同地瞒着夜皇寒山重。

“无心,你的身体怎么会变得如此瘦弱?”阎心痛地问,睿智的银眸里是浓浓的心疼,急切地替她把脉。

藏啸桀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他希望她能早点儿分娩,但又担忧着她承受不了那种痛苦,几个月来的折磨,让他憔悴不堪。

“帅帅师傅,我好想你哦!”晨星虚弱地一笑,奇瞳里闪过一抹坚毅。

“好奇怪的脉象!”阎暗自惊讶,看着床边放着的瓷瓶,里面的圣水已经快用完了,那是仅有的一瓶圣水,是无心离开银湖的那一天盛装的,听逸风说,她一直是靠着圣水撑到今天,可按着日期推算,她还有一个月才能分娩。这最后的一个月,她要何以为继呢。

“法师,她的身体如何?”藏啸桀现在放弃了用御医的打算,直接请一些有着特殊法力的人来帮她。

“暂无大碍!”阎的声音沉重无比,他低头看着昏睡的晨星,让人瞧不见他的表情,将她的皓腕放进锦被里,走出寝居室。

两人默契地走到外厅,心情都很沉重。

“鹰王,圣水只能维持几天了,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精力生下孩子。”阎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担忧。

藏啸桀仰天长叹,疲累地闭上眼睛,脸上布满浓浓的绝望,但他不能倒下。

星儿的命运,一直以来步步艰难,经历过太多的波折和打击,他好不容易能给她幸福了,可就在他要尽一切努力给她幸福之时,却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甚至危及生命。

老天爷,求你放过她吧!让我代她承受这一切!藏啸桀在心里无助地呐喊。

阎深深地看着他,悲痛和绝望从他克制紧绷的身上传递出来,让看者心酸不已。这个当世最强大的霸主,只有他放弃的东西,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却为了心爱的女人,心力憔悴。这个男人的感情,让他臣服。

他努力想着办法,试探着说:“鹰王,找一个最有接生经验的产婆随身待命,她可能随时都会提早分娩。到时,找功力高强的人为她护阵,传递真气助她分娩。”

藏啸桀重重地点头,反回屋内,守在她身边。

几天之后

晨星疲累地躺在贵妃椅上,看着碧空如洗的湛蓝天空,脸上的表情温柔而满足,看到向她走来的桀,她缓缓地垂下奇瞳,不让他瞧见自己眼中的愧疚和心疼。

看到他削瘦的模样,仿佛那个接受折磨的人是他,她的心因他那份浓烈的爱而胀得酸痛不已,她只能一再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的意志绝不能妥协,绝不能离开他。

“星儿,晒一会儿太阳就好,累吗?水晶果吃了没有?”藏啸桀关心地询问,看着她纤瘦异常的娇弱身子,眼底是浓浓的心疼。

“吃了!桀,你放松一下,好吗?我不会有事的!”晨星温柔地看着他,郑重承诺。

藏啸桀弯腰帮她盖好薄毯,小心让她不被风吹到,低头叹息:“星儿,害怕吗?”

晨星摇摇头,眼里有着母性的光辉,说:“自从我怀了孩子之后,才感觉到作为一个女人的完整,我怎么会害怕呢?桀,相信我!”

“呵呵”藏啸桀被她的话逗笑了,宠溺地抱着她,却不敢太用力。

“桀,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晨星试着换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以转移他的思绪。

“名字?!”

藏啸桀一时语塞,他一直在操心着她的身体,对于她腹中的孩子,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感,更没有为人父的感觉。名字?到底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

“藏韬晦,韬光养晦、韬神晦迹韬晦待时、 韬光晦迹星儿,怎么样?希望他能收敛光芒,懂得含蓄的意义,做一个眼放四海、内敛稳重、有着雄心霸气却又懂得隐忍、控制自己欲望的霸主。”

藏啸桀脑海中不经思索地出现这个名字,说出这一番话,连他自己都惊讶不已,仿佛那早就存在于脑海之中。

臭小子,如果折磨了你母后,看我将来如何收拾你!藏啸桀在脑海中狠狠地威胁。

他知道它是“地狱之毁”的转世,晦和毁有点儿谐音,也是认同了它的身份吧,他在心里默默地承认。

“藏韬晦!韬晦!好名字,呵啊”晨星突然捧着肚子,痛叫出声,腹中的小家伙激动地动了起来,似是非常激动,不对,他似乎要准备出来了。

“桀,快他要出来了”晨星虚弱地说,轻唤着被吓坏的藏啸桀,后者蓦然惊醒,忙吼着叫来早就准备好的人马,慌乱地将她抱进室内。

一切,混乱又紧张!

晨星已经痛得快要晕倒了,根本没有力气生产,只能看着鲜血从□流出,腹中的小孩精力异常,她的腹部时而有微微的凸起,似是他在发泄仍不让他出来的愤怒。

这一副奇怪的景象,让有着丰富经验的产婆吓得怔住了,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看鹰后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体力生出孩子。

“还愣着干什么!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很老套的威胁词,却让每个人都知道鹰王所言不假。

按照习俗,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而鹰王却一直抱着她,谁也不敢叫他离开。

藏啸桀命人放下深蓝色的布帘,阎和厉迅速进来,各自紧紧地握着晨星的一只皓腕,给她传递真气,藏啸桀护住她的天灵穴,运送真气。

产婆瞪大了双眼,产房里突然多出这么多男人,让她真是不习惯。帘子外面的两个男人,神色都严厉极了,让她胆颤心惊的,在藏啸桀杀人的目光中,她颤微着说:“鹰后,请用力用力一点儿”

晨星咬牙忍受着一波一波的巨痛,痛得她快休刻了,但当她看到藏啸桀痛苦的表情时,顽强地抵抗着不断浸袭她的黑暗,她不能有事,她一定要母子平安,一定她抓住厉和阎的大手,紧咬牙关,她自己都听到了牙齿互相摩擦的咯咯声。

“星儿,不要忍着!”藏啸桀的神色严酷,心疼地说,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凸起的肚子,看着肚皮上令人心惊胆颤的燥动。

臭小子,等你出来之后,我一定要你好看。

晨星浑身湿透,双眼迷蒙,阵阵痛苦从□传来,身上三道真气给了她体力,她试着将腹中的东西推挤出去,努力了几次,仍是没有成功。

“鹰后,再用力一点儿,快看到头了,快了”

良久之后,产婆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浓烈的血腥味道充斥在房内,让随侍在旁的侍女们脸色煞白,而在场的三个男人,脸色越来越凝重,帘子外面的两个男人,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都拧紧了眉头,不敢掉以轻心。

“星儿,我爱你!再用力一点儿,将那臭小子挤出体外星儿,不要放弃星儿”藏啸桀努力在她耳边说着爱语,声音哽咽,看着她咬破的红唇也在滴血,屋内浓浓的血腥味道,让他的心在滴血。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生育孩子,是这么危险和痛苦的事情,几乎是跟死神搏斗一次。

“桀啊”晨星再也无法忍受那一阵剧烈的疼痛,惨叫出声,惊住了所有的人,她的脸色惨白,双唇渐失血色。

“星儿”藏啸桀拍拍她的脸蛋,不让她陷入昏迷,现在陷入昏迷是很危险的。

“星儿,不要睡来我们再努力一次,法师、厉,再努力一次!”藏啸桀叫着帘外的两个人,阎和厉两人动作一致地加大传输真气的力度。

晨星在一阵黑暗之中,感觉三道力量传进体内,听到藏啸桀的声音,咬牙拼命地一推,感觉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袭了上来,她努力抗拒着,突然,感觉腹中令她痛苦不已的东西终于推了出去,身体一放松,无尽的黑暗袭向了她。

“出来了出来了”

产婆满身大汗,这长长的几个时辰让她疲累不已,她紧张地看着出来的婴儿,一点儿也不像刚出生的小婴儿,他的手脚激动地舞动着,活力异常。

“星儿”藏啸桀痛心地呼喊着晨星,迅速拿起水晶果给她补食,她已经陷入昏迷,他放入自己口中,低头补给她。

“啊”

正准备抱起小婴儿的产婆,惊恐地看着他,只见他正津津有味地添食着鲜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婴儿,让她浑身一颤。

小婴儿闻声睁开了眼睛,傲慢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大惊小怪的,最重要的是,惊恼了他,那双奇异的眼瞳和惊人的五官,让产婆一惊一恐,差点儿吓掉老命。

左晨星外传15 韬晦

产婆的惊叫声唤醒了痛苦中的藏啸桀,他迅速奔过来看着婴儿,婴儿吸食鲜血的举动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猛然想起苍穹说过,它嗜血成性,糟了,他吸食的正是星儿的鲜血。

他粗鲁地抓起脐带还没有剪断的小家伙,狠狠地往他屁股上一巴掌,怒吼道:“臭小子,你连你母后的血也吸,我要狠狠地教训你!产婆,剪断脐带!”

正吸食得过瘾的婴儿,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打得哭声震天,从哭声里,传递出他的愤怒,却又对打他的男人无可奈何的恼怒,谁叫他现在是婴儿呢。

“藏韬晦,如果你母后不能醒过来,我饶不了你!”

藏啸桀根本没有心情看“儿子”的表情,将他往产婆怀里一扔,就去抱住心爱的女人,焦急地看着她晕过去的小脸。他知道小鬼不会有事的,本领那么大,怎么着都会活下来。

“咦?鹰王,鹰后的流血止住了,真是奇怪,我都没有做任何包扎呢!”产婆惊讶地说,看着已经看不到的伤口,她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藏啸桀若有所思地看着产婆怀中的小鬼,看着他睁开的一银一红的眼瞳,还有那张漂亮得慑人的小脸蛋,冷冷地瞥开眼,难道,刚才这个小鬼是在给她止血,却用如此恐怖的方式,还让她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他不会轻饶他。

“鹰王,她的脉息微弱,尽快换一个环境,让她好生休养。”

阎疲累的声音传进帘内,他的真气消耗太多,就在婴儿出生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真气不受控制地流了出去,仿佛被什么在吸走似的,厉和他有着同样的表情。

女人生孩子的惨烈,让他们仍然心有余悸。

“你们先去休息吧!”

藏啸桀让二人去休息,亲自帮她换掉汗湿的衣裳,让产婆收拾妥当,不顾真气严重消耗过后的疲惫,抱着她回到另一处寝居,再也没有看过儿子一眼。

小家伙好奇地看着陌生的一切,众人颤微微地侍候着新生的小主子,抱着他前往早就准备好的寝殿,那里,奶妈和一切侍女早就准备好了。

产婆浑浑噩噩地离开穹筑居,今天,她受到的刺激太多了,男人进产房助产、令人畏惧的鹰王严厉又无助的一面、小主子惊人的举止和相貌

在另一处寝殿里,阎正认真地替她把脉。

“阎,她怎么样了?”藏啸桀急切地问。

阎沉重地摇了摇头,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儿,心狠狠地抽痛着,他的疼痛并不比鹰王少,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无力。

“鹰王,我去调制一些汤药,她现在仍在昏迷中,必须继续滋补身体。”

阎匆忙地退出寝殿,怕人看出他的异状。他是无情无欲的法师,是那个冷情寡心的人,不是为她担心不已的男人,也没有资格,将她的身体调养好,才是他的责任。

在走廊里,他还来不急收敛脸上的痛苦表情,跟厉碰一个正着,他不自在地说:“厉,鹰后昏迷中,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去一下御药房。”

“我带你去吧!”

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转身就走,似是没有看到他的任何异状。

有些东西,保持原状就好,局面已经够混乱的了!

晨星在黑暗中盲目地奔跑着,脚步很沉重,却被一股莫名的牵引力驱使着往前奔跑,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而她的心力快要崩溃了,只能机械地跑着跑着无尽的黑暗令她的头脑快要暴炸般闷得难受。

“娘”突然,在前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雌雄难辩,语带好奇地喊了她一声。

她迷茫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前进,心里多了点期待,突然记起她刚刚在分娩,那痛苦的经过令她惧怕不已,是她的孩子吗?她要见到他。

“娘,你真慢,快点儿!”这次,传来的声音里有着难掩的不耐,还有一丝调皮。

晨星着急地加快了脚步,却仍然是无尽的黑暗,她不停地奔跑着,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她看到了一点点红色出现在前方,似火焰在跳动,忽明忽暗的,她激动地往前跑去。

渐渐地,红色越来越亮,突然,她愣住了,眼里浮现惊恐,这是什么怪物?她以为哈盘已经长得够恐怖的了,想不到还有更怪异的

“娘,你居然嫌弃孩儿”

“怪物”恼羞不满的声音,彻底震住了晨星。

什么?它就是她的孩子,她扶住头,以防止自己晕倒。

“你你是在叫我吗?”晨星试探地问,双腿微颤,随时都有可能瘫坐在地,她极力调整自己的表情,使自己不要露出害怕的表情,可说出来的声音仍然出卖了她。

“当然!你是我娘,我叫‘地狱之毁’,是威猛帅气的未来魔王。”怪物骄傲地自我介绍,一副需要她认同的急切表情。

“呃我”晨星发现自己很难说出“实话”和“假话”,她还没有从它这一声娘的震惊中醒来,她居然生出一个怪物,呜呜

趴在前方的“怪物”,模样很像麒麟,却比麒麟的长相凶恶许多,身子一半是血红色,一半是银色,有着硕大无比的眼睛,眼瞳亦是一红一银,当它望着你时,就有种要被它吸食的恐惧感。

“娘,我这副模样难道不漂亮吗?”突然,毁转过它硕大的身体,只用银色的身体面对着她。

这一转身,它的身体变得圣洁又尊贵,大眼睛无辜地眨呀眨,期盼地看着她,急切地欲求得她的认同,眼里居然有着可疑的泪水。

“漂亮”晨星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忍不住想上前摸摸它的皮毛,想进一步看清它的长相。

“哈哈我就知道!”

毁银色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恶劣,将身子再次转身,用红色的一边面对她,恶劣地问:“这样呢?”

晨星倒吸口气,惊恐地望着它,这种恐惧似是无法控制地袭上心头,它血红色的身体透露出浓浓的残酷和死亡的气息,阴森恐怖,那只硕大无比的眼睛镶嵌在头上,能慑人心魂。

不知何时,从黑暗中传来闷笑声,晨星已经没有精力去注意了,毁易变难测的性情让她头晕脑胀,它不会是在想着怎么吃她吧?她是它的“娘”耶,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生了一个怪物,但仍想用这个理由逃脱被吃的命运,她可怜地想着。

“哼!人类果然都是肤浅的笨蛋!”

毁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她,不满地看着它的“娘”,人类的娘只是生下它的“工具”而已,它根本就不屑吃人类,哼!降低它的品味嘛!如果吃了她,它跟着变笨了怎么办?

晨星看着它委屈、孤独、不屑的表情,突然觉得它不那么可怕了,心微微一动,试着走近它,说:“地狱之毁,你能送我回去吗?”

毁无聊地睁开巨大的红银色大眼,冷冷地说:“自己走回去!”

说完,一副它懒得再开口的表情,这个女人伤了它的心,亏它还准备好好地跟她在人界无聊地相锤十年呢。

突然,它感到一双小手温柔地抚摸着它巨大的躯体,它天生的危机意识令全身迅速紧绷,红银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凶残和杀意。

自从它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人敢靠近它,不是被它吃了,就是被它打伤了、吓跑了,它发现她摸的还是血红之体,这让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忘了要恐吓反抗。

这个愚蠢的人类,居然敢接近它,不怕它发怒吃了她吗?

“我叫你毁,好吗?我告诉你哦,人类是一个很奇怪的综合体,善与恶并存在心间。人的一生,就是这二者不断地激战的过程。但他们都是隐藏在无害的皮相之下,让人看不清‘真容’。”

“毁,你虽然是‘地狱之毁’,预示着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但你同时拥有着圣银之体,这证明在你的心中,亦有着善良,只是,被忽略了而已。”晨星喃喃地说,轻轻地抚摸着它炙热的血红之体,当她绕过它庞大的身体,碰触那圣银之体时,手上传来一阵冰凉,让她讶异不已。

毁震惊地听着,当年,它成为魔神最厉害的神兽,常被其他神兽嘲笑,就因为它不配拥有圣银之体,因为它是地狱的霸主,是魔王、注定要毁灭一切的。它从来不知道,原来它的身体里还有着善。

善?那是什么玩意儿?陌生极了。

“呵呵不愧是无心啊,这么快就要收服毁了。毁,好生跟着你娘,不许胡闹。”突然,一阵清灵柔淡的笑声传来,黑暗中出现一道圣洁之光,一个让人无法形容的男子从黑暗中出现,漂浮在空中。

晨星疑惑又惊艳地看着他,看到他额间的泪滴型晶石时,蓦然醒悟,是梵笙!他投胎做了男人吗?

“梵笙?你成为了男人?”晨星讶异地问,看到他出现以后,她最后的一点恐惧也消失了。

梵笙闻言笑脸一僵,那张清灵绝美的脸上,仍有着雌雄难辩的绝世风姿,他调整好心情之后,平静地说:“无心,我是女人,只是变身之后成为男人,唉你不用懂啦!毁会投胎做你的儿子,都是我害的。”

梵笙看起来有一点儿狼狈,被他很好地掩饰着。

“我被主人卖了!”毁委屈地说,末了,埋怨地瞥了梵笙一眼。

梵笙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和潇洒,那不属于尘世的绝美容颜,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令人痴狂。

“毁,是你的主人太阴险,将无辜的人扯进我和他的恩怨之中,你是未来的魔王,不应该听命于他,反抗吧!”梵笙微笑着劝道,眼神清澈而无辜,是淡淡的浅蓝色,纯净极了,似乎刚才挑拔离间的话,不是他所说的。

晨星的额际浮现黑线,梵笙连做坏事都如此“纯洁”吗?就没有人能够制服他?他成为了男人,那两尊厉害的天神该如何争夺他呢?真令人好奇。

“无心,太过强的好奇心会惹来麻烦的!”梵笙懒懒的声音传过来,语带警告,仍是浅笑如风。

“自然之神,五界只要有你的存在,就不会太平。我喜欢她,我要做她的儿子。从现在起,这不是因为魔神的命令,而是我自愿的。”突然,一个银发红衣的邪魅男子出现在晨星身旁,伸手搂着她,一副准备看好戏的邪恶表情,他就是毁的神灵,魔王-地狱之毁。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黑暗中的某处,低头看着怀中惊讶的晨星,邪邪地说:“娘,我们看戏就好,不要当炮灰,我会保护你的。”

晨星的脑袋混乱不已,要她突然接受怪物儿子变成美得邪恶的俊美男子,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刚要说话,就被一阵彻骨的寒意侵袭,毁适时地传递法力帮她调节,以适应这股强大的力量。

“笙,来到黑暗界,不下来坐坐吗?我等你好久好久了。”一个如寒冰的声音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让梵笙脸色一变,凝神看向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