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这不是我所知道的上杉达也,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我发怔的时候,他便扶正了我的脸,低头吻上我的唇,和之前轻轻的触吻不一样,唇舌挟着像要焚烧一切的热情,向我席卷而来,一瞬间将人吞没。

这个,真的是上杉达也么?

达也喘息着,看着我,低低的叫了声,“欧阳…”

声音低哑,再怎么样,我也听得出来那代表着什么。隔壁家那个整天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的拥有诸多头衔的笨哥哥,在这一刻,只是个男人而已。

我叹了口气,“达也,我喜欢你。”

像是得到许可一般,细细碎碎的吻雨一般落下来,我伸出一只手来撑在他胸口,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但是,我不能忍受你选择别人然后再来碰我。”

达也的身体一瞬间僵硬,抬起眼来看着我,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异常复杂。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尴尬,我们之间的氧气像是突然被抽空,窒息感弥漫开来。

打破这种气氛的是电话铃声,我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跃起来,跑去接。

“喂?”

“姐姐。”那边是阿骜的声音,有点急切的问,“家里那边地震了是不是?你有没有事?”

“没有。”消息传得真快。

“老妈呢?”

“不知道,她今天加班呢。”看来还是儿子比较孝顺呐,我有一点惭愧,我就一点没想到刚刚的地震老妈有没有怎么样。也不能怪我吧,刚刚那种情况,我哪里还能有心思去想别的?

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达也,他已坐正了身子,微皱了眉,看着碎在地上的杯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偷瞄,阿骜说了什么便听漏了,回过头来已听到他在连声的叫“姐姐”。我连忙将不相干的心思都收起来,干咳了一声,“啊,什么?”

“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你不舒服?”

“啊,稍微有一点感冒。”

“吃药了吗?有没有去医院?真是的,一不注意你就…”

“吃过了,”我连忙打断他,“阿骜你那边怎么样?比赛的事还顺利吧?”

“还好,下午已和其它的选手以及裁判见过面了,这次有很厉害的对手呢。”

一说到自己的爱好,阿骜和别的同年龄的少年也并没什么不同,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我笑了笑,“见过三神弦了?”

“嗯,见到了。是和传说里一样优秀的人。”

那边像是有人叫他,他转过去说了两句什么,声音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就一副要挂电话的样子,“姐姐,不舒服就早点睡,好好休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是,知道了,像管家婆一样的,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那边达也已站起来,“不早了,你好好睡,我先回去了。”

“嗯。”我点点头,送他到门口,他穿好鞋子,转过来看着我,重重叹了口气。

我翻了个白眼,我都没叹,他叹什么气。

“要记得关好煤气,门窗一定要锁好,最近治安不是很好,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一点——”

我笑,打断他的鸡婆,“幸而最大的危险正要回自己家里去了。”

达也垂下肩来,看着我,“欧阳。”

“放心放心。”我笑,挥起拳来给他看,“不要说是色狼啊,就是持刀的抢匪在我这里也讨不了好去。”

达也皱着眉,看了我很久,末了又叹了口气,“欧阳你要一个人到什么时候?”

“吓?”我怔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伸过手来,再次覆上我脖子上的伤,低低的,切切的,万分哀怨的说:“一个人打架,一个人受伤,甚至一个人决定我应该选择谁,你偶尔也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好不好?”

我愣在那里。而他收回自己的手,就当自己从来没说过什么一样,挥了挥手,“那么,我回去了,晚安。”

我站在门口,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是特意来告诉我他选择的并不是浅仓南么?

怎么可能?

我们家那只一向以自生自灭作为生存原则的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概是在外面没找到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我的腿,咪咪的叫。

然后我也开始觉得饿,今天从在斋藤那里吃了那碗粥之后还什么都没吃呢。于是挟起我家的大花猫,跑到厨房去弄东西吃。

管他到底什么意思,吃饭皇帝大,其它一切都可以先丢到一边去。

~~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有达也出场,我就写得很慢…

笑,大概是太喜欢这个人物了,所以力求行动语言表情动作都像一点,再像一点…

而达也这个人物…

叹…

结果反而变得不知所谓了…

在这里拜一下安达大叔…

另外,像是说喜欢的人多起来了,一方面偷偷的高兴着,一方面又不免要叹息

这本是篇我Y来自娱的东西

有人说好,有人要看,似乎就变得沉重起来…

偶现在有些担心,万一偶米了YY滴心情,就太对不起为偶加油的大家了

不小心又说了废话了

总之

鞠躬

谢谢大家来看…

奇怪的梦

很不安稳的睡了一觉起来,头越发的重了。

我找出支体温计来自己量了下体温,有三十八度多,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穿睡衣在门口呆得太久了,吹了风,感冒又加重了。

看来是要去趟医院才行了。

于是我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就看到老妈刚刚从外面打开门,一脸疲惫,看来是加了通宵。我站在玄关,叫了她一声,打算等她进来再出去。

“咦,你怎么在家里?没去上学么?”她一面换鞋,一面问。

“嗯,稍微有点感冒。”

我话刚落音,她只换了一只鞋便跑过来,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啊,烫成这样,去看医生了么?”

“正要去。”

于是老妈把脱了的那只鞋又穿上,“唔,走吧。”

我怔了一下,她已走到门外,回过头来叫,“桀,快一点。”

她这是要陪我去么?我几步赶上去,“老妈你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要废话。”她伸手过来牵住我,微微皱了眉,“我是你妈妈呀。”

我又怔了一下,然后被她拖去医院。

我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时候,老妈坐在旁边陪我,事实上没过多久她就伏在床沿上睡着了。

不到这种时候,我居然没有机会仔细的打量自己的母亲,这实在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她鬓角已零星有了几丝灰白的发,眼角也微微有了些皱纹,我看着她,一时间无数的念头从心底涌上来,胸口堵得难受,忍不住便呻吟出声。

老妈突然惊醒,有些慌乱的,歉意的看着我,切切的问,“怎么了?很难受么?抱歉,我…”

我死命摇头,但不知为什么,眼睛就湿润了。

看来感冒果然是教人变得脆弱和伤感的病症。

老妈连忙伸手来擦我的眼泪,“桀,哪里痛么?我去叫医生。”

我伸手拖住她,轻轻道,“妈,你抱着我好不好?

她怔了一下,眼睛里慢慢有一层氤氲浮上来,也没有再说话,躺到我身边,紧紧的抱住我。

我移动了一下身子,蹭进她怀里,窝成最舒服的姿势。一面抬起眼来看着妈妈,微笑,“妈妈,我现在才来找你撒娇,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她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柔声道:“当然不。你们啊,永远都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

于是我便枕在这个不知阔别多少年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如婴儿般酣甜。

从医院出来时,烈日当头,都九月底了,秋老虎还是赖着没走。我微微皱了眉,抬起手来挡了挡,老妈则看了一下表,惊叫了一声,“呀,都快一点了。”

我侧过眼,“老妈你有急事?”

“嗯,约了两点半去一个作者家里的。”

“还有一个半小时多呀,吃过饭再去也来得及吧?”

老妈皱着眉,“他们家住在郊区啊,很远的。而且据说饭岛先生是很严谨的人,不知道…”

“等一下。”我吓了一跳,打断老妈,“饭岛?你说的作者该不是饭岛伶吧?笔名蜗牛的那个?”

她点头,也吓了一跳的样子,“正是,桀你看过他写的东西?”

“可是,可是——”我怔住,我上次见到饭岛律的时候,他分明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他外公应该早就死了吧?“他不是去世了么?”

“是啊,我约的是他的女婿啊,听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整理先生的作品,我想找他谈谈出个纪念合集什么的。”

整理岳父的遗作?那只细眉细眼的大胃王妖怪,或者说那个表情猥琐的弱智中年?老妈打算找他谈出书的问题?我觉得自己的眼角在抽筋。

老妈显然没有觉察到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问了句,“不过桀你怎么会知道饭岛先生的事?你不是一向不看鬼故事的么?”

但是《百鬼夜行抄》例外呀。我打着哈哈,“啊,那个,上次在同学家里见到他女儿和外孙了。随便聊了几句。”

“是啊,说起来,他家的儿子似乎年纪和你差不多呢,既然你们认识的话,不如就一起去吧,我也好说话一点。”

呐,就出于这样的目的,草草吃过中饭,我这个病号就被老妈当成攀交情的工具带到了饭岛家。

迟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老妈对热情招待我们的饭岛妈妈连连道歉。我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大叔除了涂鸦之外也没别的事,何况他的时间多得是。”人都死了几代了,说不定他还活着呢。

老妈干咳一声,一把将我的头按下来,跟她一起鞠躬,“这是小女,一向无状惯了,请夫人不要在意。”

“哪里,这孩子我上次在御村家见过的。年轻人直率一点还比较可爱呢,不像我家律,总是阴沉沉的。”饭岛妈妈温柔的微笑。

我忍不住又要翻白眼,如果我碰上律这种外公养了很多七七八八的精怪,父亲死后被一只妖怪附体,母亲教的学生里时不时有非人类出现的家庭,说不定比他还要阴沉。

饭岛妈妈将我妈领去书房,反过头来向我说,“律在他房间里呢,你要不要先过去跟他聊聊?”

“啊?唔,好的。”我答应了一声,于是她又带着我走到饭岛律的房间。门开着,律伏在桌前写什么,司坐在旁边翻着一本什么书。

饭岛妈妈叫了他们一声,作了简单的介绍便出去了,我向律扬扬手,“哟,要重考的灵异少年,又见面了。”

他皱了眉,“你生病了?”

“啊?”我眨了眨眼,看向自己,看过医生打过针吃过药了,症状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吧?但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怔住,我身上居然缠了一堆杂碎精怪,据说人生病的时候是很容易让它们乘虚而入的,但是为什么之前我没看到?

我抬起眼来看向律,还是说,非得要在有灵力的人身边才能看到?

律站起来,伸手拍掉我身上的那些小精怪,“感冒?”

“嗯,前几天淋了雨。”感觉顿时清爽,我笑,“你今天没去补习班?”

律的脸垮下来,哼了一声,坐回桌前,突然一拍桌子,“尾白尾黑,去把明天摸似考的试题给我偷出来。”

于是两只小小的鸦天狗一本正经的答“是”然后飞出去,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司头上挂着一滴大汗,很乏力的叫,“律~”

律露出和他那个似是而非的老爹一样猥琐的笑容,“妖怪本来就应该拿来这么用的。”

我再次爆笑出来,“我打赌你会后悔的。”

那两只史上最无厘头的小妖怪最终只会抄回来一堆人类和妖怪都认不出来的鬼画符而已。

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是来嘲笑我的么?”

我收拾好自己的笑容,正色道:“我是陪我那个做编辑的老妈来攀交情的。”

他瞪了我一眼,一副不知要说什么的表情。

我笑,“说起来,青岚真的有在整理你外公的书吗?”

这回是一个白眼,这位阴沉沉的灵异少年话虽然不多,但表情真是丰富,于是我坐下来,很有兴趣的看,而小司在一边打量我们,“律,你之前就认识欧阳小姐么?”

“啊,某次借茶道为名的相亲大会上认识的。”我抢一步回答,律盯着我,一脸黑线。

小司睁大了眼,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游移,“你们?”

“勉强算有共同话题吧。”至少我们两个都能看到妖怪。

“喂喂,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啊。”律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吧?”

“是。”我点头,“但是你那天似乎没有和其它的女生说过话吧?”

律怔了一下,很乏力的摆摆手,“真是越描越黑,算了,我去做题,你随意。”

于是我无视小司诧异的目光,躺在律的身边,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细微的噼啪的声音,我皱了眉,睁开眼来,律做完题在下棋还是什么的?

屋子里并没有其它人的样子,律和司都不见了,我怔了一下,坐起来,外面的阳光还是很强烈的样子,我应该没睡多久啊,他们都走了怎么也不叫我?

真不够意思。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听清了那细微的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于是我走过去,轻轻的将那扇纸门拉开了一条缝往里看。

有两个人正在下棋。肥大的衣服,高高的帽子,看来似乎都是平安时期的打扮,有一个背对我看不清面目,而另一个——乌黑的长发,漂亮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执了折扇轻轻的掩了半边优美的唇,那分明是——

一只手从我身后伸过来,将我那一句惊呼捂回喉咙里。

佐为!

藤原佐为。

我扭过头,不悦的看着我身后的人,怎么能在这时候阻止我去和这漂亮的鬼魂接触?

身后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人,戴着副眼镜,很和蔼的样子,印象中饭岛律的外公蜗牛先生就长这样。他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竖了食指在自己唇前,“嘘,禁声,这些可不是真的人。”

我知道。一早知道他是个千年老鬼了,可那又怎么样?美形是无敌的呀。

老人继续轻轻道:“这些,都是无法升天的死者的执念。”

我怔了一下,想起佐为的悲伤来,轻叹了口气,继续转过去看他们下棋。然后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佐为最放不开的那段经历。

下棋,被陷害,出走,淹死。

只留下一只有血迹的棋盘。

我继续发怔,刚刚我从门缝里看过去这明明是一间和室啊,为什么会像看电视一样的转换场景?和室,大堂,河边,直到一片空荡荡的虚空。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想回过头去问身边的老人,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肩,使劲的摇起来。

“饭岛爷爷你干什么?”我大叫了一声,然后就醒来了,看着面前被我叫得一愣的律,眨了眨眼,也愣住。

原来我在做梦?

我长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会在饭岛家里梦到佐为?想过去时还被饭岛伶按住?这家人和佐为应该完全没关系才对吧?还是说,想见到佐为的话,就只能在梦里了?

“欧阳你梦到什么了?”律又摇了我一下,“我外公?”

“嗯。”我点下头,坐直了身子,看到正走过来的饭岛爸爸和我家老妈,想来是商谈结束了。

律皱着眉,刚想问什么,我先问出口,“律,你们家有一个沾血的棋盘么?”

“棋盘?”他想了几秒钟,转过头去看向那个妖怪附体的爸爸,“爸爸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