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道:“他拖着把剑,到处在砍人。”

“吓?”

“据说是把邪剑,犬夜叉估计被剑的邪气控制了。”弥勒补充。

丛云牙吧?我松了口气:“哦,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没见过他那样子,还有那种一击就破坏了整个村子的破坏力。”弥勒皱了一下眉,“事实只怕不会那么轻松。”

“放心。会解决的。”我拍拍他的肩,“枫婆婆在吗?我想我需要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

于是弥勒让七宝陪我们去找枫婆婆,自己继续在那里等戈薇。

我洗完澡出来,雨还没停。枫婆婆拨了一下火塘里的柴火,道:“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再上路去找犬夜叉好了。”

我没说要去找他吧?只是单纯想找个地方避几天,等西索那个变态对我兴趣没那么大,或者等他找到别的事情做之后再回去而已。完全没想过要来这里做援军啊。

但好歹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就没好意思把这些话直接说出口,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声,继续拿毛巾擦头发。

阿骜坐在旁边看着我,突然道:“姐,你头发长长了呢。”

“唔。”我随口应着,“这几个月都没空去剪嘛。回去之后去一趟理发店好了。”

“别剪了,留着吧。”他顿了一下,又道,“挺好的。”

我怔了一下,这话好像有点熟。什么时候,曾经有过这种对话?我抬起眼来看向阿骜,正对上他黑得发亮的眼,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一下。

阿骜看着我,叹了口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顺口提一句。”

“哦。”

他站起来,走到一边铺好的被子旁边:“不早了,睡吧。”

“哦。”

然后我在火塘边坐了一晚上。

到天亮也没看到戈薇他们过来。

“也许是直接走了吧。”枫婆婆说,一面递给我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裹。

好吧,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用不用这么赶人啊?其实就算我们去了,对事情的帮助也不大吧。我这样想着,阿骜已向枫婆婆鞠躬道谢,于是我也只好跟着点点头,接了包裹走出去。

“我们怎么找犬夜叉?”阿骜问。

“谁说我们要去找犬夜叉了?”我对正患狂犬病的狗弟弟没什么兴趣,虽然有点想见杀生丸大人,但没必要这么急着送去当炮灰吧?还是等他们打完好了,反正我又不急。

“但…”阿骜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包裹,皱了一下眉,没再往下说。

我也跟着看了一眼,“好吧。那我们边玩边找好了。碰上就打个招呼。”

阿骜一副很乏力的表情,闭了嘴。

昨天晚上才下过雨,现在雨停了,山间小路还是有点泥泞,不过,天空一碧如洗,树木苍翠,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空气里都是清新怡人的味道,也足以让人忽略脚下那一点点不愉快了。

我深吸了口气,道:“空气真好。不如我们自己在这边找个地方盖间房子住下来了。”

阿骜笑了笑,道:“只怕真的住这里,要不了一天你就会叫闷了。”

我想想也是,又没电,没动漫,交通也不方便,稍微能看一点的帅哥也不知要花多大力气才找得到,更不用说居无定所的杀杀了。反正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于是打了个哈哈也就算揭过了,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听到阿骜小声补充道:“虽然我是求之不得。”

疏离得还不够吗?或者我本来应该一个人来的?但是放他一个人在那种有翼手又有西索的地方,我怎么能放得心下?还是说,这个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那么简单能解决的问题?

我脚下停了一下,才想回头跟阿骜说话,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不太寻常的脚步声,如果是人的话,我想肯定也是个身高两米以上的大汉,而且像是喝醉酒一般,一脚轻一脚重。于是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伸手将阿骜拢到身后,集中精神看向那边。

果然没一会就有一个浑身藏青色,头长得像头牛,眼睛发着红光,顶着一头浅灰色乱发的高大怪物摇摇晃晃地向我们走来。

阿骜现在好像已经对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并没有惊叫,只是皱了眉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呢。”我顺手捡起一根树枝,在手里掂了掂。好像太轻,不知对这东西有没有用。看来在我能随时随地解放闇啸之前,还是要去弄把刀带在身边比较方便。

刚出现的时候就好像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但在发现我们之后,攻击的速度和力量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一拳捶下来就在地上开了个大坑。

我拖着阿骜向旁边跳开,然后将阿骜向旁边推了推,一面道:“自己躲开点。”一面已跃起用刚刚捡的树枝大力击向怪兽的头。它被我打得稍微一偏,但很快便举起爪子向尚在空中的我挥过来,我一脚蹬在它的手臂上借力再度跃起,对准它的后颈又是一记猛击。这次甚至清楚地听见了它的颈骨折断的声音。但它也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倒下去。

不是吧?这样都不死?

然后就想起弥勒说的那些话来了,我记得好像是说被丛云牙杀死的东西就会变成没有灵魂但是躯体依然可以四处活动攻击的死灵,如果丛云牙真的控制了犬夜叉的话,难道这家伙已被犬夜叉杀过一次了?

真是的。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也会给人添这种麻烦呐。

记得好像是说要用火烧才能干掉,这种时候,上哪去找火啊?打火机行不行?一边想着,一边把再次扑过来的不死怪物踢开,一边极力想凝聚自己的灵力。浦原说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啊?还是说,和猎人修炼的具现化比较接近?

这时突然听到阿骜一声惊呼!扭头便看到另一只怪物向他抓过去。

“阿骜!”

我大叫了一声,甩边身边这只,便朝那边扑过去。

那边的怪物看到我去,居然一把抓了阿骜就蹿进旁边的树丛。

若阿骜有个三长两短…

我咬紧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过去。胸口像是沉寂多年突然复苏的火山,一种滚烫的力量岩浆般迸发出来,涌向四肢百骸。

我一伸手,大叫了声:“闇啸。”

斩魄刀随着一道白光在我手中出现。我几乎在同时便念出始解语,将灵力向右手的刀刃灌注过去,对着尚有几步之遥的怪物就是一刀刺出。

冲天的火焰怪物连同它的惨叫一起吞噬。我才要伸手去接被怪物甩出去的阿骜,身后就有一阵狂风卷来,刮得人睁不开眼。我抬起左手挡了一下风,仍向阿骜落地的方向冲过去。

“休想逃!”狂风里夹杂着少年喝叱的声音,我还没看清人影,就有一双腿连环踢到。只好停下来,回身招架。这人踢腿速度极快,又狠又准,连绵不绝。我挨了两腿,远远滑开。不过,他也没讨什么好,双腿都被我的拳刃划伤,我一退开,他便也退后两步站定了。

我才看清对面是个中等个子的少年,乌黑的发在头上绑成马尾,尖耳蓝眼,一身棕色的毛皮衣服,臀后还甩着一条大尾巴。居然是那个妖狼族的年轻首领。

“钢牙?”我皱了一下眉,这小子来添什么乱?难道他也被发狂的犬夜叉砍死了?

他本来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之后,便咬牙盯着我。这时听我叫出他的名字,怔了一下:“你认识我?”

还能答话,看来不像是被丛云牙的邪气控制的死尸。我松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算是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有个怪物打伤我一个同伴,所以我追过来,你是——”他微微眯起眼,鼻子动了动,“人类吗?”

我随口应了声,转身去找阿骜。被他一阻,也不知阿骜掉到哪里去了,我一面叫着阿骜的名字,一边向当时看到他落下的方向找去。

“你还有同伴吗?”钢牙两步就追到我身边来,看来腿上的伤口很浅,不妨碍行动。

要不是他,我一定可以稳稳地接住阿骜,哪里用这样去找?而且还踢了我两脚,我现在对他一肚子气,要不是怕耽误找阿骜的时间,一定先好好揍他一顿。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结果一瞪就看到先前被我打断颈骨也没事的怪物跟过来了,正向钢牙扑去。于是我也没顾得上说什么,刷地弹出右手的刀刃,冲过去就是一刀。

于是怪物在火焰中惨叫倒下。

钢牙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来看着我,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脸别向一边道:“谢了。”

那么心不甘情不愿,还道个鬼谢啊。我白他一眼,继续去找阿骜。

钢牙在原地站了一两秒,又跟上来,凑过来在我身上嗅了两下,我一掌拍过去,“你干什么?”

“帮你找人。”他退开一步闪开我的手,然后就开始在空中四下嗅。

也是哦,这家伙是狼,应该可以和狗一样的利用嗅觉找人,说不定比我自己还快一点。果然没一会他便指了个方向道:“在那里。”

我跑过去,果然看到阿骜躺在那里,半边身子都是血。

“阿骜。”

我惊叫了声,冲去他身边。还好,还有呼吸心跳,血是从由左肩到背两道抓伤流出的,伤口不算很深,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他不知是不是跌下来撞到什么了,处于昏迷状态中,我叫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他没事吧?”钢牙问。

“他最好没事!”我转过来瞪着他。若阿骜有什么事,我一定先杀了这家伙!

他竟然被我瞪得退了一步,怔了一下才又挺起胸来,大声道:“喂,你干嘛一副要找我算账的样子啊?他又不是我弄伤的。”

弄伤他的那个怪物已经被我干掉了。但是…若阿骜有什么事,不但钢牙,说不定连犬夜叉我都会想找他算账!如果不是他弄出这么些怪物来,阿骜怎么会受伤?我继续瞪着他。“如果不是你半路跑出来,怎么会这样?”

“喂,当时他已经受伤了吧?”

“我就是这么小气又喜欢迁怒的人,怎么样?”

“你——简直不可理喻。”钢牙气呼呼地吼了句,然后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又转了回来,向我伸出手。

“做什么?”

“他的伤口总要处理一下吧?我知道前面有条小溪。”

结果我自己抱着阿骜,钢牙帮我拎着背包,一起到了他说的小溪。他那两个跟班和一群狼都在那里。其中一个跟班好像也受伤了。于是我处理好阿骜的伤口,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之后,顺便拿了外伤药和绷带走过去。一群狼伏低身子对着我低声咆哮,完全是是警备姿态。

“干什么啊?”我索性把药和绷带扔给钢牙,“宠物好好管教一下,不然到时被人打丢的可是你自己的脸哦。”

他手忙脚乱的接下:“这是什么?”

“药。我弟弟也是用的这个。”

“怎么用?”

我叹了口气,无视那群狼走过去,给那个叫银太的妖狼上药包扎。其间听到白角小声地问钢牙:“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还好吧,你没看到这女人之前的样子。估计光是杀气就能让你逃出十万八千里了。”

“女人?可是他…”

我什么时候那么可怕过?

“喂。”我不耐烦地扭头叫了声,“没人教过你们不要在背后议论人吗?嘀嘀咕咕的,烦死了。”

于是那两只闭了嘴,过了一会,白角好像实在忍不住一般,又低声道:“人类的女人都这么厉害吗?戈薇大嫂也是。听说她发火的时候,犬夜叉都只能乖乖坐好。”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坐好”吧?

钢牙啪地一掌拍过去,“不要提那只臭狗。”

白角抱着头,眼泪汪汪地应了声:“是。”

我喷笑出来,完成手里的包扎工作,一面道:“钢牙你放弃吧,你和戈薇不可能的。”

“你是说我不如那只臭狗吗?”钢牙叫起来,然后自己又顿了一下,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连戈薇也知道?”

“我叫欧阳桀。是戈微的同乡。关系也还算不错了…”

话没说完,钢牙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变,鞠躬道:“多谢你给银太包扎。”

“不用客气了,顺手而已。”我站起来,走回阿骜身边。

阿骜还没醒,但呼吸平稳了很多,睡得很安详。我坐在旁边,吁了口气。天知道刚刚看着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我连毁灭世界的心都有了。也怪不得钢牙会说我可怕。

然后就看到放在旁边的斩魄刀。已恢复成普通日本刀的样子,但并没有消失。我拨了出来,看着自己映在雪亮的刀锋上的影子。老实说,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刚刚它突然就出现了?那个所谓的契机是什么?因为阿骜有危险?所以激发了我本身最大的潜力?

还是说…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刀身。

虽然那么嚣张狂妄得不可一世,虽然认可了我就是为了砍人而拨刀的理由,但事实上,你还是希望保护人吗?

回应我一般,刀身微微颤动。

我看着依然躺在那里沉睡的阿骜,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笨蛋…弟弟…

-------假设结局分隔线---------

结果阿骜一直睡下去没有醒,就死了.于是欧阳毁灭了整个世界.

<全剧终>

七月七日长生殿

做了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层层叠叠的宫墙院落,有富丽堂皇的飞檐斗拱,有青烟袅绕的紫铜香炉,有晶莹剔透的琉璃灯盏…

还有那人。

那人穿着花样繁复的暗青色长袍,坐在沉香木的几案之后,在琉璃灯下,看着一封信,两道长眉紧紧锁起来。

自己站在旁边,不到一步的距离,却始终不能伸出手去,抚一抚她的眉心。

不能走近,不能分离。

便只能被禁锢在这个上天注定的距离里。

生生世世!

忽地惊醒,发现躺在自己床上,没有宫殿,没有薰香,没有那人,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一头冷汗。

于是重重叹了口气,起来去洗脸。

洗完脸之后,发现院里有人。

吓了一跳,小心地走过去看。

是那人,她居然还没睡。搬了个小桌子放在院中,不知从哪里找出个小香炉来,燃了一炉香,旁边是酒壶酒杯,她坐在一个垫子上,手支在桌上,托着腮,微微仰起头看向夜空,背向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我一时怔住,袅绕的青烟和夜雾中,几乎不敢确定自己是梦是醒,也不敢走向前去,生怕向前一步,就看见那人紧锁的眉。

但她已发现了我,转过头来。她的脸有点红,一脸笑容,向我招了招手:“阿骜,你怎么起来了?”

我吸了口气,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赏月啊。”

我抬起头,天幕一片阴沉的暗蓝,哪有月亮的影子?

“今天是七夕啊。”她补充。

我又楞了一下,忆起刚刚的梦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紧跟着忆起的,是这两句诗。

那人又仰起头去看天,微微眯起眼,带着点酒意,轻轻道:“但是今天晚上看不到月亮呢,也看不到银河,却好像要下雨的样子。牛郎和织女是不是已见着面了,正准备抱头痛哭?”

明明是很浪漫的故事,为什么被她一讲就变成了这样?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

心里的某一块,就好像熔了,化了,变成了丝,被人一点一点的向外抽,隐隐地痛。而心,就似乎慢慢空了。

七夕又如何?

一年见一次面,拥抱痛哭,和每天都见面,却始终都不能拥抱,哪一种比较痛苦?

她又倒了一杯酒,递向我,问:“要喝吗?”

我扫了一眼桌面,只有一个杯子。

她自己刚刚就在用这杯子喝。

我觉得自己的心骤然多跳了几拍,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缓缓在她身边坐下,缓缓将酒杯凑到自己唇边。

酒很香,清洌甘爽,但入喉之后,却突然像火一般烧起来。

不知是这酒本身的后劲,还是因为她的关系。

我被呛得咳了两声。

那人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背,“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该叫乖宝宝喝酒的呢。”

我白了她一眼,“你自己的酒量也未必就很好。”

酒品更差!

这样想着,就想起某次她喝醉酒做的事情来。不由就红了脸,幸好有酒意掩饰,应该并不明显。

她也并没有在意的样子,打了个哈哈,就向后倒下去,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空。

我也就没在说话,陪着她看那没星没月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