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哈特安铃叫侍从送两杯茶进来,见我站在那里没动,皱了一下眉,修长的手指摸上胸前挂着的银质项练坠子,带着一点自嘲的笑容说:“和朕一起喝茶聊天是这么勉强的事情吗?”

“不。”我连忙走过去,笑了笑,“只是完全没想到陛下你会这么说而已。因为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喝茶聊天的闲情逸致的样子。”

他又笑笑,“说得也是。不过,就算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做,喝杯茶吃顿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什么。莱茵哈特抚着胸前的项链,半晌才道:“上次觉得你好像什么话都敢说,为什么才过几天不见,就整个的变得拘谨起来?”

“场合不一样嘛。”我打了个哈哈,“而且,老实说,我们又不熟,陛下莫明其妙要留我吃饭,总觉得怪怪的,心里没底。”

莱茵哈特笑出声来,“才第二次见面,的确不算熟。但天天见面的,却未必能这么说话了。今天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当作道歉。”

“咦?”我楞了一下,“刚刚那个…”

“那是帝国政府应该做的。朕说道歉,是针对朕没能做的事情。”侍者端上茶来,他喝了口茶,才接道,“欧阳小姐对刚刚的处决书其实是有意见的吧?”

我捧着茶杯,没说话。如果只是对我自己的事来说,是真的完全没有意见。本来我揍了那家伙一顿,也差不多出完气了。但是一想到那个朗古就是日后要陷害罗严塔尔的家伙,就恨不得他早一天死,自然就对这件事居然完全没有牵连到他觉得有些郁闷。

“其实朕自己也有意见,但是,作为一个皇帝,却总有一些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要放任那种肮脏恶心的家伙活下去。朕希望你能够谅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指一直没有离开过胸前的坠子。那个银坠子里,是他们姐弟和吉尔菲尔斯的照片,以及吉尔菲尔斯的一缕头发吧?

我想,他想请我吃饭,并不是希望得到我的谅解,而是希望那个逝去的正直善良的友人能够谅解吧,又或者说,他只是在希望自己的内心能够谅解他自己而已。

我看着他,笑了笑:“那就要看陛下请我吃什么了。”

他抬起眼来看着我,我笑:“如果食物美味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陛下的歉意好了。”

莱茵哈特怔了一两秒,也笑起来,道:“看来还得先去打听一下欧阳小姐你喜欢吃什么才行。”

“你现在问我也可以啊。我不挑食的,虽然还是最喜欢中国菜,但是偶尔尝尝其它的也不错。陛下你呢?”

“朕对食物,倒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我白他一眼,“你不吃莴苣吧?”

“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

结果严肃的对话就从这个开始变成闲扯,一直到吃饭也没停下来。

我跟莱茵哈特说我和阿骜小时候被无数次弄错的糗事,说上学时候的事,说喜欢的男生选择了棒球和更加温柔的女生的事情。莱茵哈特好像听得很开心,也跟我说他小时候和吉尔菲尔斯一起恶作剧的事,说他把不爱吃的莴苣都悄悄丢到吉尔菲尔斯盘子里的事。

于是一顿饭宾主尽欢。走的时候,我甚至还跟莱茵哈特约好等他有空的时候,我请他来家里吃饭,尝尝阿骜的手艺。

结果到家的时候,被米达麦亚很紧张地问,怎么样,陛下跟我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聊聊家常罢了。”我皱了一下眉,“大哥你紧张什么?”

“我倒没什么,只怕紧张的另有其人呐。”米达麦亚很不屑地哼了声,“今天我们从那里出来,我就被军务尚书毫不留情地挖苦了呢。”

“咦?为什么?”

“说国务尚书才刚刚跟陛下进言请他考虑婚姻问题不久,我就找这么个小美人来,真是煞费苦心。”米达麦亚毫不掩饰他的厌恶,“真是受不了,就好像除了他自己,所有人对陛下都是别有用心一样。”

“不至于吧?”我眨了眨眼,“吃顿饭而已嘛,又不是上床。”

米达麦亚瞪着我,咳了声,“女孩子说话不要那么粗俗。”

我耸耸肩,闭了嘴。他又道:“问题是,我们的皇帝陛下主动开口单独邀请女性吃饭的事情,简直屈指可数。以我所知,除了玛林道夫小姐之外,你还是头一个。”

“说不定他对女人没有兴趣…”话说到一半,看到米达麦亚在瞪我,于是把后半句咽回去,呵呵干笑了声。

米达麦亚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虽然还年轻,但也差不多应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毕竟延续王朝的血脉也是皇帝的义务。他那个样子,的确也让人很担心呢。”

我过去揽了他的肩,把头架在他肩上轻笑:“大哥你操心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工作的事,我的事,罗严塔尔的事,连皇帝陛下的婚事也归你管么?很容易老的,有皱纹就不帅了哦。”

他轻咳了声,拉开我的手:“好了好了,不早了,快点去洗澡睡觉。”

“是。”

我应了声,乖乖回房。

今天和莱茵哈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很多记忆里的片断都被翻了出来。觉得很温暖,很美好。于是路过阿骜房间时,顺便就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也许睡了吧。我在门口站了一会,轻轻说了声“晚安”,转身回房。

意外的约会

结果莱茵哈特虽然答应我有空来吃饭,但却好像一直都没有空的样子。反而罗严塔尔过了几天又来了一趟。

那天依然是去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进门就听到罗严塔尔的声音在说“应该很快就会出兵吧。”于是很欢快地跑过去。

他和米达麦亚坐在后院的小桌子旁边,我跑去的时候,米达麦亚正在往自己杯子里倒酒,一边说:“其实应该也可以用战争之外的办法解决,只是陛下——”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我一声兴高采烈的“元帅大人”打断。

罗严塔尔看着我,微微挑起眉,“小野猫你叫谁?”

米达麦亚叹了口气,“你说她叫谁?她从那天之后都叫我大哥,而且完全连一点基本礼仪都没有。”

罗严塔尔白了他一眼:“你太宠她了。对老婆也百依百顺,对妹妹也百依百顺,你将来要是有女儿,一定也会百依百顺。”

“不行吗?妻子弟妹儿女本来就应该是保护疼爱的对像啊。”米达麦亚反驳。

“嗯嗯。大哥最好了。” 我重重点头,然后向罗严塔尔道,“元帅大人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才不是什么小野猫。”

“是,你现在是米达麦亚养的小家猫。”他皱一下眉,没好气地叹一声。“早知道会这样,还是不应该捡回来的,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我笑笑,拿过酒瓶帮他倒满酒,凑过去他耳边轻轻道:“如果元帅你一定要这么叫呢,我也就当成昵称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转向米达麦亚道:“喂,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居然放任她当着你的面勾引男人?”

米达麦亚笑了声,“老实说,如果你能做我的妹婿,我倒是会很开心呐。”

罗严塔尔又静了几秒钟,然后皱了眉道:“原来是你授意的吗?”

米达麦亚连忙摆摆手,“不,那种事情我可没干。我只是乐见其成而已。”

于是罗严塔尔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道:“那么,令妹就先借给我一阵子吧。”

米达麦亚也跟着站起来,“喂,你想做什么?”

金银妖瞳的元帅露了个很邪魅的笑容,“当然是跟她去约会啊。你不是乐见其成么?”

于是米达麦亚皱着眉愣在那里。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手掌的位置,反牵住罗严塔尔的手,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微笑。

他扫了我一眼,唇角的笑容有几丝讥诮的意味:“走吧。”

我点下头:“好。”

“抱歉。”在车上的时候,罗严塔尔这么对我说,“我只是对米达麦亚的多管闲事很生气,吃了晚饭我就会送你回去。”

“嗯。”我点点头。

“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

“那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他扭过头来,异色的双瞳看着我,微微皱起眉,“你几时变得这么乖了?”

我笑:“一早说过嘛,若是元帅的话,我也会逆来顺受呢。”

“这种事情也可以吗?”他说着,身子已倾过来,毫无预兆地吻上我的唇。和他冰冷的眼神不一样,那是一个极火热而又富有侵略性的吻。他霸道地封住我的唇,舌尖窜入我口中,恣意与我的舌紧紧缠绕,尽情撷取一切。

我只是微微眯起眼,迎合他,感受他,伸手抱紧他。

没有人驾驶,但车依然在沿着电脑里早就设定好的路线往前开,很平稳,甚至感觉不到什么震动。于是我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和逐渐升温的呼吸,便只能感觉到他。

呼吸,心跳,皮肤的温度,唇舌间湿漉的动作…以及他的眼神。

左边是海一般的湛蓝,右边是夜一般的黯黑。

都一样的冰冷。

甚至带着种尖锐的讥诮。

但我却仍然被这样的眼神点燃了。

而罗严塔尔只是一面亲吻我,一面冷冷看着我,手却已探进了我的衣内,直接熨上温暖紧绷的肌肤,非常熟练地解开了我的内衣,覆上我胸前的柔软,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温柔怜惜。

乳尖接触到他温热的掌心,我本能地战栗了一下。

他的动作停下来,离开我的唇,轻轻道:“没有人这样碰过你吧?即使这样,也不反抗么?你不是可以轻易踢爆沙袋,可以随便就扭断别人的手?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吧?为什么不像在酒吧打人那样,把我摔出去?”

“咦?元帅你是为了讨打才亲我的么?”我笑,“如果你是因为很久没有参加过肉博战,想找人活动一下手脚的话,只管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迂回嘛,害我乱期待一把的。”

他皱了一下眉,将手从我的衣服里抽出去,“我那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我依然搂着他,微微抬起头,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因为喜欢你啊。”

他嘴角又浮出那种嘲弄的笑容来,“喜欢我什么?长相?”

我点头:“嗯,喜欢。”

“身材?”

“嗯,喜欢。”

“地位?”

“嗯,喜欢。”

他又皱了一下眉,凑近我,低低道:“那么,喜欢我这双据说是不祥之兆的眼么?”

我也凑上去,轻轻地在他两只眼上都吻了一下,道:“最喜欢了。”

他看着我,继续皱眉:“你家大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怎么样的人吗?”

不用他来告诉,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呢,不打算结婚,更不打算要小孩,也不可能跟任何一个女人长相厮守,旧情人的数量大概可以从奥丁排到海尼森。”他继续道,“这样你也喜欢吗?”

我轻咳了声,小小声道:“除了数量之外,听着好像是在说我自己嘛。”

如果阿骜听到,也许会来一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之类的,但现在阿骜不在,罗严塔尔也就只是看着我怔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于是我又轻咳了声,接道:“我不知道大哥他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本人倒也没有一定要嫁给你的意思。我来这里是个意外,碰到你也是意外,但喜欢你,却是一个必然。我不知要怎么解释,总之在见到你本人以前,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一定要问我喜欢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如果一定要把自己拆成若干组成部分,我也就只好连这些零配件也统统一起喜欢了。当然也包括诸如花心、毒舌、骄傲…甚至野心什么的。你有旧情人我知道,你现在有在交往的女人我也知道…”我在这里顿了一下,暗自想,甚至你很快就要有儿子了我都知道,然后又笑笑,“但那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你嘛。”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他问。

“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当然最好。如果实在不能,那也无所谓,我只希望能够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陪着你,看着你。”

“就是这样?”他好像有点不解的样子。

“嗯。”我点点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之前阿骜跟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来了。不由楞了一下,难道他当日就是我现在这种心态么?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明明知道不可能有回应,但仍然忍不住要说出来,就只因为“喜欢你”…

对面罗严塔尔像是很不理解我这种念头,两道长眉又皱起来。

我回过神来,真是的,现在不是我在对罗严塔尔告白么?为什么要想起阿骜的事情?于是连忙甩甩头,道:“当然,虽然说过对元帅可以逆来顺受,但我也不会太亏待自己的。你和别的女人缠绵的时候,我说不定也会去另找一个帅哥来约会呀。毕竟忠诚这种东西,一定要双方对等时才会有效嘛。”

他静了很久,才笑了笑,拉开我的手,坐回自己的位子,道:“真是奇怪的小丫头。”

我翻个白眼给他看,动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都说我已经成年啦。”

“想装大人的话,至少等你的乳房能填满我的手掌吧。”

“咦?你喜欢那种身材火爆的女人吗?不如下次我去找一点丰胸菜谱来研究看看好了。但是,胸太大行动会不方便呢,翻腾跳跃都会有些累赘吧?”我皱了一下眉,“好为难。”

他笑出声来,“你居然在认真考虑这种事吗?”

“嗯。”我很正经地点下头,“至少要让你下次不能再送童装给我啊。”

他笑着,握住了方向盘,改变了车子前进的方向。“那就从今天的晚饭开始好了。”

…你想对饭店的服务生询问有没有木瓜套餐吗?

结果罗严塔尔带我去了帝国高级军官的俱乐部。

我们一进去,从客人到侍者几乎全都惊得怔在那里。罗严塔尔毫不在意地领着我走到一个空位前,非常绅士地帮我拉开椅子。

我们坐下来之后,服务生才如梦初醒一般跑过来问,要点什么。

而旁边也有人压低了声音在窃窃私语。不外乎“罗严塔尔元帅又换了女友呢。”“他是第一次把女友带到这种地方来吧?”“呀,真是的,罗严塔尔元帅的守备范围到底从几岁到几岁啊?完全独占了所有的美人资源嘛。”诸如此类。

我听着这些,翻了个白眼,罗严塔尔则把菜单递给我,道:“随便他们去说好了。”

我才点好菜,就有个年青的军官端了杯酒过来打招呼。这个人有着灰色的短发和灰色的眼睛,长相俊美,看起来甚至有一点温文尔雅的味道。如果不是穿着军装的话,或者会被当成学者或者教师之类的人也不一定。

“这是缪拉一级上将。”罗严塔尔介绍,“这位则是米达麦亚新收养的妹妹,欧阳桀小姐。”

我和缪拉几乎在同时露出“原来是你,久仰久仰”的表情,然后我向他伸出手,他则抬起手来准备行军礼,半途中看到我伸出的手,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放下来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笑道:“你好。”

我对缪拉久仰是很正常,但为什么他也一副好像对我闻名已久的样子?于是我问:“缪拉提督难道之前听说过我?”

他轻咳了一声:“呃,一点点。”

明显就不止一点了。我歪了歪头,“难道你也听说过那个米达麦亚私藏美貌少女的流言?”

缪拉继续咳:“啊,那个,稍微…咳…”

“那你——”我还想再问,已被罗严塔尔打断。

“好啦,不要再欺侮老实人了。”罗严塔尔说完又向缪拉道,“吃过晚餐了吗?不介意就一起坐吧。”

缪拉很吃惊的样子,看一眼他,又看看我:“但是,不会打扰二位吗?”

“我只是在代替她那个笨蛋兄长领她出来见见世面而已。”罗严塔尔这么说着,向旁边的空座伸伸手,“说不定比起我来,缪拉提督也许更适合做年轻小女孩的导游啊。”

我斜眼瞟着他:“哎呀,给你添麻烦还真不好意思呐,元帅大人。”

“麻烦的不是带你出来玩,而是万一我真的忍不住出手了,你那个笨大哥一定要我负责怎么办?我可不想为这种事情,跟‘疾风之狼’打上一架呐。”

我在桌下一脚踢过去:“你想跟我打吗?”

他痛得一呲牙,“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完全是只没有驯化的小野猫嘛。”

缪拉在旁边笑起来:“两位感情真好。”

我笑眯眯地应声:“嗯。”

罗严塔尔给自己和缪拉倒了酒,看都不看我,“脸皮还真厚。”

我继续笑眯眯应声:“嗯。”

“又不是在夸你。应得那么欢做什么?”

“坦诚地承认自己的缺点就是我最大的优点啊。”

“果然还是皮厚。”

“嗯。”

“…”

要吃蛋糕吗?

这时已到了宇宙历799年十月下旬,之前因为杨威利出逃的事件而自缢的连列肯普的尸体已经运送回来。从皇帝以下,所有的高级将领们都开始忙起来,米达麦亚甚至已经常把工作带回家里来,连拜耶尔蓝来的次数都明显增加了。

虽然正式的消息还没有发布,但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偶尔的闲聊透出来的口气听来,再一次对同盟出兵是在所难免了。至少罗严塔尔是那么希望的。

照我所记得的银英历史来说,也是差不多快出兵了。

阿骜依然是不喜欢罗严塔尔,每次他一来就直接回房间。而且,只要有关战争的话题,都会让他露出很不舒服的表情来,曾经很郁闷地跟我抱怨“为什么一定要发起战争呢”之类。

我用杨那句“战争百分之九十的起因,是一些愚蠢得令后世人会为之一愣的理由,其余的百分之十,则是一些愚蠢得连现代人都会为之一愣的理由。”回答他。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就不应该来跟你说这些。”

我也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就算我说不要打仗,也没有人听吧?我又不是皇帝。”

阿骜看了我一会,问:“如果你是皇帝的话,会不会因为那些愚蠢的理由随便发动战争?”

“别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啊。”我说,“毕竟人没有走到那一步,没有在那个环境下,谁也说不准自己会干什么,不会干什么。”

就像莱茵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