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夏洛又拔开玻璃瓶塞,将里面蓄的水倒出一半,那水混了点残余花蜜,是微甜的,阻隔在她与蟑螂之间,尽管未必有用,但她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这时夸休端着盛玉米饼的盘子,和夸伊一起走了出去,夏洛不等蟑螂再次行动,背上草筐抱了瓶子,就奔到柜角处,顺着早先云端栓在隐蔽处的一条绳索往下滑。

双脚落地时,她的心还在砰砰的跳动,抬头看看蟑螂没有追下来,应该是甩掉了吧?哪想刚要悄悄的掩出去,就听见一阵昆虫扑翅的声音,那只蟑螂竟然又飞到了她的面前!

它到底想干什么啊?夏洛急了,缓缓的挪了一小步,见蟑螂没动,再挪一小步,可是这次蟑螂开始爬动了,迅速向着她冲过来。危急之下她顾不上多想,手里的玻璃瓶就砸了上去。

“哐”一声响,玻璃瓶砸了个粉碎,里面的水飞溅开来,湿了那只蟑螂一身。但是它的生命力足够强,夏洛这无力的一击,根本没法对它造成伤害,不过可能是尝到了水里的甜味,它停留在那里没有再追击上来。

夏洛刚想跑出去,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向着厨房而来,她犹豫了一下,飞快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就转身钻到了柜子底下。

听见声音赶进来查看的是夸伊,她看见地上那一小摊水迹和玻璃碴的时候微吃了一惊,但是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蟑螂身上,扶着墙脱下一只鞋,就往蟑螂身上狠狠拍去。

“啪”

那一击好像也拍在夏洛的心上,她闭上眼睛的同时,轻轻吁出一口气,但是危机还没有过去,柜子底下很黑,她总觉得背后有东西在蠢蠢欲动,伺机而扑,她不知道这是她的错觉,还是真有可以威胁到她生命的生物存在,再也不敢停留,趁着夸伊还在查看那只蟑螂的死活,悄悄的从柜子底下跑出来,溜着墙角挪到门边,就转身冲了出去。

很不幸的,刚冲出门就看见一只大脚丫子从天而降,向着她当头踩来。夏洛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给弄懵了,甚至没感觉到害怕,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发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洛的右臂被猛扯了一下,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就斜跌了出去,随后一只手圈紧了她的腰,带着她贴地滚向一边,险险的那与只大脚丫子擦边而过。

两具身体躺在地上紧密贴合的姿势很暧mei,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云……”

看到面前那张熟识的脸,夏洛潜意识喊出声来,却被云端拿手飞快的捂住了嘴,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遭遇的是怎样的险情

只差一点点,她就被踩成一张红色纸片了!

“姐姐,刚才什么声音响?”大脚丫子的主人风风火火的冲进厨房,压根没留意脚下的情形,更没听见夏洛刚才的失声轻呼,这才让两人成功逃过一劫。

“有只蟑螂!”夸伊一边答话,一边还拿着鞋子在地上啪啪拍打。

云端飞快的翻身起来,拽着还在失神后怕的夏洛就冲到门边,爬过门槛回到了鸡窝里。

“好险!”别说夏洛,就连云端回想起刚才的情形都后怕不已,端起桌上盛着半碗水的木碗,咕嘟嘟一气灌下。

夏洛愣愣的坐在那里,一脸被吓出了神的不知所措。

听完云端的解释,周正凑到她面前关切道:“你有没有受伤?”

夏洛茫然的摇了摇头。

“还是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吧?”南宫嫣然看见她那副失神的模样,很不放心的从草席上挣扎了起来。

“我没事。”夏洛终于缓过一口气,能够正常说话了,只是模样还是有点呆滞,直到看见云端搁下碗转过身来,露出衣服前胸那一摊红色血迹时,才猛然站了起来:“你流血了?”

“没有啊。”云端被她问得怔了一怔,转眼看见她搁在桌上的右手还在往下淌血,立刻爬起她的手腕,皱着眉头看了看:“是你自己的手在流血。”

他这么一说,夏洛才感觉到了手上的疼痛,低头看了看被割破的手掌,最先还纳闷来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直到回想起那只被她拿去砸蟑螂的玻璃瓶,才恍惚记起自己似乎捡过一片玻璃碎碴,很可能在危急时无意中割伤了自己的手掌。

“糟糕了,我把玻璃瓶砸了。”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探了探仍背在身后的草筐,沮丧道:“玉米饼和煮红薯也不见了。”

“你的神经还真坚韧!”云端真是好气又好笑,转身找出干净的棉花,轻轻替她擦去手上的血渍,包扎起来。

“不是啊!”夏洛抗议:“我是怕那些东西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会惹起那两个孩子的疑心。”

“那也没办法。”云端头也不抬的拿布条缠裹着她的手:“没有消炎药,只能将就包一下,这两天你别沾水。”

“要不,我去木屋里把东西捡回来?”周正在旁自告奋勇。

“算了。”云端把夏洛的手轻轻搁在桌上,抬头道:“要发现早发现了,就算他们怀疑,也想不明白的,不过今后我们的行动真要谨慎点。”

说到这里,云端看见夏洛抬着头,睁眼望着他,眼神极其无辜,忍不住就抬手在她额前一拍:“尤其是你!”

“我?”夏洛手捂额头,极度茫然。

她知道自己闯了祸,累得别人担惊受怕,可是有些事情的发生,不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要怪也只能怪那只突然出现的蟑螂吧?

“不是你还有谁?”云端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还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跑的时候不观察周围的动静吗?那么大一个孩子冲着你走过来,你竟然不知道!”

谁能想到有这么巧嘛!夏洛腹诽着,没敢反驳,她当时的确是太不小心了。

“还有,迷糊到连自己的手受了伤都不知道……”想起这事,云端就觉得好笑,再看看她一脸懊恼,欲语还休的模样,就忆起第一次看见她时,她被机场安检员拦下的情形。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眼珠子溜溜的转着,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诅咒什么,最终又把话咽了下去,一脸无奈。不过当时他还不知道,原以为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甲,如今会同他生活在……呃,同一个鸡窝里……

第二十八章 刷卡机和老母鸡

周正为人端方,脾气绝好,做事一板一眼极其认真,看上去是个有道德有素养有人生规划的人,但没有什么幽默细胞,基本可以划分到相处无趣的类型中去,不过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生活,似乎也不需要有趣这种特质,只要能学肯干,与人相处融洽,就已经足够。因此他加入后,分担了夏洛和云端很大一部分工作,反倒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轻松起来。

南宫嫣然最初是很痛恨他的,时常躲避着他,从来不同他说一句话,但相处的日子渐长,无论她怎么冷淡,周正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予她关怀,不时的吁寒问暖,弄得她自己疑惑起来,是不是不该这样对待他?心里一软,偶尔就会答他两句问话,不经意时露个笑脸,于是换来周正更热情的关怀,起码从表面看来,这两人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了。

这事云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有意无意的总是带着夏洛和狗出去,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但是夏洛不明白他的盘算,时常抗议

“为什么又要我陪你去?外面在下雨哎,休息一天行不行?”

“不行!”云端笑的很温和,但是目光坚定,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决定的事,绝对没得商量。

“好吧好吧!”夏洛不情不愿的穿上自己拿草编的凉鞋,偷瞟两眼软糖:“不带狗行吗?”

“它最近又不吼你,怕什么?”

云端笑得云淡风清,夏洛眉头却皱得甚紧。

是啊!软糖经过云端的调教,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彪悍蛮横了,但那也只是表面现象,偶尔两人在一起走着走着,她无意中一回头,总能看见软糖在身后一脸凶恶的冲她呲牙,因此她敢打赌,只要云端不在,丢她一个人和狗相处,软糖还是会故态复萌的。

夏洛不情不愿的慢吞吞套上“雨衣”,这是拿深色布料裁制的连帽长衫,缝好清洗过之后,用上回在木屋里偷盗出来的蜡烛头在布料上面反复的擦,直到裹上一层厚厚的蜡质,能防水了,简易雨衣也算做成了,只是用后不能洗清,溅了不少泥点污渍,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不算臭,但也谈不上好闻的气味。

两个全副武装,穿着山寨版《骇客帝国》式长风衣的家伙,带着一条身长白毛,头耳处有大片黑斑,形似山寨版熊猫的悍狗,吃力的翻出稻草堆,爬过木栅栏。

天空落着微雨,被风一吹,如丝飘飞。

夏洛仰起头深吸了一口雨中清冽的空气,转头望向云端:“去哪?”

“下雨天街上人不多,我们随意逛逛吧。住了这么久,回头连镇上的路都不认识,说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在这个世界里待久了,时常看见原住民,只要行动小心点不被发现,倒也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怕了,因此夏洛没有反对,跟着他慢慢往前走,但是心里忍不住腹诽:在一个随时有可能会被踩成肉片的地方,冒雨带狗闲逛?诡异啊诡异!云端这种闪亮生物的思绪,果然不是她这样一个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说他是闪亮生物倒也没有错,随随意意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带着耀眼的光环。就比方说现在吧,两人身上穿的都是拿同样粗糙的布料做出来的同款衣服,可是云端穿着就显得身材颀长挺拔,风神如玉。她再低头瞄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偷穿着大人的衣服,臃臃肿肿,僵僵硬硬的不自在。

这就是差距!

一个男人长这么养眼干什么呢?要是换作从前,夏洛还可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来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现在,见识过云端机敏的头脑,丰富的知识和卓绝的生存能力之后,她只能无限妒忌的感慨一句: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能把脸当卡刷吗?

嘿嘿,这话绝对不会遭到反驳。

原因一:这里肯定没有刷卡机。

原因二:就算有刷卡机,云端的脸也不够尺寸,太小!

夏洛想着这些无聊无趣又无序的事情,忍不住偷乐起来,抿着嘴无声的笑。

“傻乐什么呢?”云端瞟了她一眼。

夏洛的思绪还沉浸在幻想中,随口接话:“刷卡机!”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偷偷瞟一眼云端微眯起的眼,强笑着解释:“我是在想,这里没有刷卡机太不方便了……”

“嗯。”云端随意的应了一声,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

夏洛暗暗松了口气,谁知紧接着就听见他喃喃低语:“刷卡机没有,老母鸡倒是有一只……”

寒!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是自己太笨还是这家伙思维跳跃太快?夏洛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被一把拽着往回飞奔,速度快得她都没办法说话。而这种运动方式深受软糖喜爱,它欢快的跟在后面蹦跳着,还以为他们在与它玩追逐游戏。

两人冲回鸡窝,夏洛双手撑在腿上,弯着腰大口喘息。

“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要搬家了!”云端边说边把一些杂物堆放在草席上面,卷裹起来。

“云端,怎么回事?”周正意识到问题似乎有点严重,也跟着动手收拾起来。

“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带着一只鸡回来了。”云端说着转头吩咐南宫嫣然:“把堵在门口的稻草挪进来,盖住那些暂时带不走的东西。”

呃,明明一起走着路,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身周的情形?夏洛一边懊恼着自己的粗心,一边把东西往草筐里面塞,总之只要随手能捞到的,一件都不留。

四个人急匆匆的整理了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木栅栏被推开的声音,混杂着母鸡的“咯咯”叫声,随后一个很粗嘎的男声开始冲着木屋喊

“夸伊!出来一下!”

来的还真快,夏洛等人面面相觑,各自抱着手里的东西站在原地发愣,不知道现在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直接冲出去好,还是站在这里等着母鸡入窝好。

“别发呆,过来帮忙。”只有云端一个人的思绪是清楚的,他正在费劲的把简易衣柜用力推开。

“你还想把柜子搬出去?”周正更愣。

“帮忙,快点!”

云端不解释,只催促着,与周正一起把那厚重的木柜子搬开,露出木板墙上一个直径一米来长,用稻草严严实实塞堵着的大洞。

夏洛很吃惊,这个鸡窝是她与云端一起发现的,可是怎么她从来都不知道木墙上还有这样一个洞?掏出稻草,可以看见洞外面是一条与围墙邻近的窄道,约有三米来宽。之所以说窄,那是相对原住民而言的,对他们来说,这过道已经足够宽敞。

“快点出去,我把东西传给你们。”云端说着话,先一把拎起软糖丢出洞口,又帮着南宫嫣然往洞外翻,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院子里的动静上头,准备情况稍有不对,就立刻撤退。

周正没有急着出去,云端往外传递东西的时候,他接手了南宫嫣然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尽量把稻草往暂时带不走的家什上面堆,直到门口一大蓬稻草被突然抓了出去,鸡窝里光线大亮之时,他才慌忙跟在云端后面,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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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搬家

夸伊原本以为鸡窝里面铺的稻草早都陈腐不堪使用了,掏出来想替换掉,才发现稻草依旧干燥洁净,于是改了主意,把稻草又塞回了鸡窝,转身喝止把鸡追得飞跳的夸休。

“天下着雨呢,别玩了,把鸡赶到窝里去。”

“这雨不大!”夸休抗议,继续追着鸡跑。

夸伊摇摇头,自己进屋拿了一小把谷子和两片菜叶出来,细心的喂给鸡吃。

云端等人一直担心着鸡窝里留存的大件家什和板壁上的大洞会被发现,直到看见夸伊没有继续清理鸡窝的意思,紧吊的心才松懈下来。

四人站在微雨里,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哪知轻易却又失去。

夏洛拿胳膊肘轻撞了撞云端,轻声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鸡窝板壁上有洞?”

云端微微一笑:“你出去替南宫找药那天,我闲着没事挖的。”

板壁很薄,木质又已经腐朽,即便没有趁手的工具,也很容易掏挖出洞来,他习惯凡事给自己留条退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只鸡是带回来养而不是吃的?”夏洛问题多多,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云端的反应总是比她快了一步。

“用眼睛看脑子想啊!”云端笑着瞟了她一眼:“他们家这么穷,没事肯定不会买鸡回来吃,而且那是只母鸡,被抱在怀里搂回来的,不是提着翅膀捉回来的,要是打算杀了吃,就没必要这么小心呵护了,所以一定是打算养着下蛋的。”

道理就这么简单?!

夏洛沮丧的低头拿脚蹭地,看来今后自己要学会动脑子去想问题了,不能事事都依赖云端去解决。

“接下来该怎么办?”南宫嫣然愁眉深锁。

周正热心建议:“住到我那里去吧?附近还有一条溪流,用水是不愁的,最方便的是可以生火煮食。”

此言一出,夏洛和云端都有些意动。周正说的那条溪流他们知道,就在镇子背后,阻隔在山与灌木丛的中间,很浅,但是清得能看见水底的石子。而且上回夏洛去找药时绕了远路,走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其实中间有条近道可以直通镇子,花上二十分钟就能走到。那地方离镇民们往常劳作的田地很远,地势又没有湖畔的草地那样开阔,灌木丛里还有很多荆棘类植物,因此就连孩子都很少去那里玩耍,认真评估起来,的确是一个隐蔽安全又方便生活的地方。

“要……要住郊野?”南宫嫣然脸上流露出几分忐忑:“虫子很多,也许还有野兽……我们不能在镇子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么?”哥哥的惨死对她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她现在一看见虫子,就忍不住浑身打颤,相比较起来,她觉得与原住民相处起码比虫子安全一点。

云端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住在镇里不能生火,每天吃生冷的东西也不舒服,再说就算能找到没人住的空屋子,恐怕也有孩子去玩。还是搬到周正那里吧,要来镇上补给也很方便。”

云端既然开了口,南宫嫣然也就不坚持了,不知怎的,对他作出的任何决定,她都觉得很放心,何况她自己是没什么主意的人,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再好也没有了。

没有人再反对,那么搬家的地点就选在了周正原先住的灌木丛里。

天空还在持续飘着微雨,安静趴在地上的软糖突然站起来抖动全身,把皮毛上沾的水都甩了出去,然后像人一样,打了个喷嚏。幸好这时夸休还在院子里欢叫,这些微动静压根引不起他和夸伊的注意。

云端转眼看见南宫嫣然被雨淋得有点瑟缩,顺手就把自己身上穿的那件雨衣脱下来递给了她。

“还是你穿吧……”南宫嫣然怯怯的低下头,看着手里那件还带着云端体温的雨衣。

“穿上。”

云端言简意赅,转身翻回鸡窝里,想要多拿点东西出来。

周正在外面接应,夏洛则拎了一小把稻草,蹲在地上把零散的东西扎紧捆实,到时好方便携带。

说起来,这两个壮劳力还挺能干,愣是把鸡窝里沉重的大件家什倒腾了一大半出来,不过夸休最后还是被夸伊赶回了木屋,她心疼那只鸡在淋雨,抱起鸡就塞进了鸡窝里,还栓上了木栅栏门,防止它再跑出来。

鸡在外面还没吃饱,进窝后借着栅栏间隙里射进的阴暗天光,发现了正把衣柜往外抬的云端,于是微侧着头打量了他片刻,只当是长相怪异的大肥虫,鸡喙毫不客气的就啄了上去。

云端早就发现这只鸡进窝了,但是双手腾不出空来,也没法闪避,只好在它啄过来之时反腿踢出,正中鸡喙。

鸡骇了一跳,边后退边扑着翅膀“咯咯”叫了两声,迟疑了片刻,受不了“美食”的诱惑,又再次扑啄上来。

这时云端已经把衣柜送出去了,正在翻爬出洞,转头见鸡扑过来,又觉有样粗长的东西被递到了手里,不及多想,握紧后就用力朝那鸡头抽去。

“啪”一声,云端手里的东西被抽断了,鸡吃惊受痛后在窝里猛烈扑腾起来,闹得鸡鸣和狗叫并出,羽毛与稻草齐飞。

原来那粗长东西是夏洛见情况紧急,递过去的一根树枝,对鸡来说,猛地被树枝抽在头上,也是比较痛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它被出奇不意的攻击给惊到了。

云端趁乱翻出来,喝住凑热闹乱吠的软糖,刚吁出一口气,木屋里夸伊听见动静就打开门往鸡窝处张望了两眼,没见有什么异常,又关门退了回去。

四人把暂时没法搬走的大件家什挪到墙角相对避雨的地方,各自携带了点东西,往那片灌木丛里去。沿路有时遇见原住民,他们就停下脚步,站在相对隐蔽的地方等着原住民走过再继续前行,这样走走停停,倒也没有被发现。

到达灌木丛的时候,一路穿枝拨叶而入,南宫嫣然走在四人中间,神情还是战战兢兢,直到看见那片空地,眼前豁然开朗,才发出惊叹声:“真神奇,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周正憨憨一笑:“我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当时这里很脏,可能经常有小动物过来宿息,我洗扫了好几天才收拾干净,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熄了火堆,怕有野兽。”他边说边往前走,根本没有留意到脚下有一处地面上反常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树叶。

“小心”

夏洛出声提醒为时已晚,周正只觉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跌进了深坑之内,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攒眉呼痛:“哪来的坑?我记得这里明明是平地……”

云端和夏洛尴尬的对望一眼,这坑是他们每回来郊野采集食物时慢慢挖出来,准备储存食物的,只是忘记告诉周正了。

还是夏洛性格爽直,满脸歉意的踏前一步,想要去拉他上来,嘴里认错道:“不好意思,忘记提醒你了,这坑是我……”

她“们”字还没说出来,云端在旁就拍了拍她的脑袋,打断她的话宽容笑道:“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注意点就行了,不要搞出人命来。”

夏洛被他说得愣住,反应过来时,再好脾气也压不住满腹郁闷,丢下周正,怒目云端:“云端”

“哎。”云端温柔笑应,上前就去拉拽周正:“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先把人救上来。”

“对!”坑下的周正无比感激:“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快把我拉上去。”

夏洛呆立当地,愤然望天

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第三十章 崭新的开始

微风细雨,淅淅沥沥。

由于灌木丛上方遮蔽着天空的植物枝叶很茂密,因此雨下了这么久,地面上还是半干的,但是叶上的雨水积多了,承受不住重量时,也会被压得倾斜,雨水就顺着叶脉滚落下来,时常哗啦啦响上一阵,又静默许久。

四人头顶各撑一片树叶,盘膝坐在地上,目光全都直视着周正那裸露的红肿脚踝。

南宫嫣然说:“很痛吗?这里没有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