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跃眼盯着前路,沉下声:“别耍花样。”
“这算什么花样,难道你刚才没摸过我?”言萧的手往上,在他大腿上游移。
关跃一手扣住她手腕:“我那叫摸?”
“对,你那不叫摸,我告诉你什么是摸。”言萧解了安全带,人靠近,另一只手摸入他大腿间。
关跃的身体瞬间绷紧,没法松开另一只手,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言萧的手越来越嚣张,往他最隐秘的地方缓缓地移,听见头顶他渐沉的喘息。
“言萧!”
关跃忍无可忍叫出她名字的一刻,她的手已经按在了那一处,生猛而蓬勃的一团,她心里猛地一跳,听到他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哼。
言萧的目光立即转到窗外,挣开他的手,抓住方向盘用力一转。
车往路边的摊点直冲过去,关跃反应敏捷,及时扭转了方向盘,踩下刹车。
“嘭”的一声闷响,卖水果的摊点被斜擦过去,箱子掀翻在地,苹果葡萄滚了一地,响起几声惊叫。
急刹使言萧往前一冲,撞了一下胳膊,她顾不上疼,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关跃立即要追,车前却全是人,摊主和围观的人一反应过来就把车围住了,叫嚣着要他赔钱。
他坐在车里喘了口气,望出去,眼里已经没了言萧的踪影。
气急了反而想笑,他抹了一下唇,把心里涌出来的躁动都压了下去。
真行,这女人比他想的能耐多了。
天擦黑,长途客车的候车点挤满了人,露天有风,所有人都穿得严实。
言萧低着头,站在人群里。
手机被关跃拿走了,身上仅有的现金买完票就只剩了几十,她买了顶遮阳帽,把长发都遮了起来。
这趟车不能去银川的机场,只能去甘肃,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也没得选。
再往后就连买机票的钱都没了,言萧刚才细想了一下,发现除了裴明生之外,自己这些年居然连个说得上名字的好友都没有,这种时候根本没人可以帮她。
刚想到这儿,有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言萧警觉地扭头,一愣:“是你?”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大男孩儿,背着包,风尘仆仆,是许汝。
“姐!真的是你啊!我先前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
言萧左右看一眼,拉着他往边上站:“声音小点,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熟人?”
许汝莫名其妙:“熟人?没有啊。”
言萧点头,远处等的车终于缓缓开来。
许汝看到她动了脚步,问:“你要去甘肃?”
言萧看着他:“怎么,你也要去?”
“是啊,我要去那里探亲,本来是要跟安安一起去……”说到吴安安许汝有点尴尬:“不提她了,她已经被我送回去了,会好好反省的。姐,你就别气了,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早跟那位大哥说过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车在面前刹住,人们开始陆续上车,言萧脚停了一下:“那好,你借我点钱吧。”
晚上九点过五分,汽车在中途的服务站停顿。
言萧不再往下走,准备从这里中转去机场。
许汝跟她下了车,急忙忙地掏钱包:“姐你去前面等我一下,我去那边的取款机取钱给你。”
“嗯。”
许汝朝着远处亮着灯的ATM机匆匆跑过去了。
风有点大,言萧抱紧胳膊往前走,前面有个加油站,可以挡风,她站在平整的檐下,靠着方方正正的石柱。
一辆刚加满油的黑色越野开了出去,她余光扫到就立即往后退了一小步,等看清车牌号才放心。
风卷着两三片叶子贴地而过,擦过她淡薄的影子,她看着,忍不住自嘲地低笑了一声,怎么就活成这样了?
仿佛回到了养父母去世的那段时光,孑身一人,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很嘲讽,人生轮转的太快,光鲜亮丽可能随时都会烟消云散,最后剩在眼前的也就是这抹伴随自己的孤影。
又一辆车开过,在她面前停下,车里的人按了一下喇叭:“诶,请问一下……”
言萧抬起头。
对方一愣,盯着她仔细看了看:“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言萧看着他,这是个年轻男人,穿一身冲锋衣,她确定不认识他,但也有种在哪儿见过的感觉。
她看了看他开的那辆车,是辆旧车,保险杠是歪的,车窗玻璃却很新,反着路灯的光,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好像也在哪儿见过。
那个人盯她看了半天,转头不知道跟谁嘀咕了两句,后排车门忽然一把拉开,露出一张带疤的脸。
言萧眉一皱,转身就走。
是丁哥。
“操,这不是姓关的身边那个娘们儿吗!”丁哥一眼就认出了她。
开车的人拍了一下方向盘:“对,是关跃的马子!我说怎么那么眼熟,他俩之前在车里可亲密了!”
言萧没能走出多远就被车追上了。
那辆车直冲进加油站,不管不顾,差点撞到她身上。
言萧被逼到角落,冷冷地站着。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双眼鹰隼一样阴鸷,在她身上扫了两遍:“别说,这么一看,我也觉得她有点眼熟了。”
丁哥的脑袋在他旁边挤过来:“朱哥,你是不是见过的漂亮妞太多了,见谁都觉得眼熟啊?”
“谁知道呢。”朱矛笑起来阴冷:“我还没见过小十哥身边有过女人,不管是不是他的人,先请上吧,省得我再去找他。”
许汝看言萧好像很冷,回来的时候特地去买了杯热奶茶,也就晚了几分钟,到了加油站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他以为言萧等不及去找他了,又去ATM机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
正着急,路上开来一辆黑色越野,本来已经擦了过去,忽然停下,又倒回他身边。
车里探出一张男人的脸,许汝一看到他就认了出来:“大哥,是你啊。”
关跃看着他:“见到言萧没有?”
“言萧?”言萧没告诉过许汝名字,他一直叫姐也习惯了。
关跃提醒:“就是你对不起的那位。”
“哦!我正在找她呢!”
他点头:“所以你见过她了。”
“见过,你是要去找她吗?”
“嗯。”
许汝从包里抽出纸笔写了两行递进车窗:“哥,这是我号码,你找到人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成吗?我很担心,她身上一分钱也没了。”
关跃皱着眉接过来,看了一眼,倏然抬眼:“你叫许汝?”
“对,许汝。”
关跃看他两眼,没说什么,车窗一闭就开走了,速度很快,直冲入夜色就不见了。
第34章
一间窄小的屋子,四周堆满杂物,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只有门口的木板床是空的,上面的床单旧得泛白。
言萧坐在床上,双手被一条铁链锁了,拴在床腿上。
入夜后风转大,现在已是狂风大作,撞在窗户玻璃上呜呜作响。
刚才她被关进来的时候是走了一层楼梯的,所以这间屋子应该是在二楼,想跑没那么容易。
这种时候慌也没有用,她闭眼休息,挨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正在上楼。
丁哥在楼下叫唤:“朱哥,你不会是要上楼去找那个女人吧?嘿嘿,姓关的要是知道了……”
“老子有正事要干,你他妈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朱矛骂了一句,很快脚步声停在门外。
钥匙掏出来唰的一声响,接着门就开了。
朱矛走进来,眼睛在言萧身上扫了一下,咧嘴一笑,有点淫邪的意思,却没管她,直接去角落挪那几只纸箱子。
言萧没动,眼睛盯着他。
近看朱矛更显得瘦,身上的黑衣服松松垮垮的,这屋里灯光暗,他在角落里一站就像个影子。
很快他就挪出一只纸箱,撕开上面的胶带,伸手进去拿出一堆东西。
东西放在地上,大小不同,形状各异,都是墨中带绿的颜色,碰在一起铿铿作响。
言萧有数,应该是古玩,听声音好像还是青铜器。
“小徐!”朱矛忽然叫了一声,带着怒气。
楼下很快跑上来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朱哥。”
朱矛指着地上的东西:“老子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东西,你他妈给放成这样,现在拿得出去?”
冲锋衣一头雾水:“放得不对吗?”
“对个屁!”朱矛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他妈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了,老子就知道你靠不住!”
“对、对不起,朱哥。”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把言萧放在眼里,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很快丁哥也蹭蹭跑上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朱矛冲他:“没事,你他妈少多管闲事,给我对付姓关的就行了。”
丁哥被骂了敢怒不敢言,板着脸下楼去了。
朱矛揪着冲锋衣的领子按下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东西收拾了送出去,真他妈废物!”
冲锋衣蹲在地上赶紧捡那些东西,有点急,干脆就往衣服里塞。
言萧忽然说:“你这样会把东西弄坏的。”
两个男人同时看了过来。
“青铜器上面的锈很重要,很多人就看这锈买货,你拿衣服蹭,把锈都蹭没了,谁还买?”
朱矛打量她:“你懂?”
“不然你以为关跃凭什么带着我?”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朱矛看她的眼神变了。
言萧叠起腿:“我可以替你处理这个,我就是干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