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爽匆匆在街上找了一会儿,没了目标。那应该是言萧,她外貌出众,不可能认错,刚才还看到那长发披肩的高挑背影呢,现在没看见了。

  她一边走一边问:“出口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后面的警察说:“肯定是没消息,有消息早传过来了。”

  刘爽觉得不大对头,怎么好像就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给溜了呢?

第74章

  一排越野车停在陕北的黄土地里,旁边是错落的帐篷,竖着探险车队的旗子。

  阳光明晃晃的晒人,到处都被照得黄灿灿的,出了甘肃进入陕西,气温一下升高了不少。

  昨天天黑后这支车队才顺利过了检查,路上没有合适的地方落脚,后半夜才到这地方扎营露宿。

  车队的领队刚在架的铁锅上煮好一大锅泡面,绕过帐篷,看到蹲在地上拿着矿泉水洗漱的男人,问话说:“兄弟,后面还跟咱们一起走吗?”

  关跃抹把脸,站起来:“不了,我要去的地方跟你们不顺路。”

  领队说:“那行吧,我给你盛面,你吃完再走。这一路感谢你指路了,赶紧去找你老婆要紧,可别走丢了。”

  关跃点一下头:“不会丢的。”

  走得再远也得找回来,怎么可能丢。

  吃完了面,差不多其他人都起来了,关跃跟大家点个头告别。

  等他走远了,车队里一个人跟领队小声嘀咕:“总觉得这男的有点奇怪,昨天检查的时候你注意到没?”

  昨天检查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由领队集中把成员们的身份证交上去,警察看完了就可以放行。

  结果交身份证的时候没见他人,快走的时候他忽然坐进了一辆车里,说是之前上厕所去了,车队就这么过了。

  领队倒没在意:“管他呢,反正能给咱们指路就行了,他又没对咱们怎么样。得了得了,赶紧吃饭吧,饿死了,还得赶路呢。”

  “……”

  关跃走在半路,摘了那副眼镜收在口袋里,手机突兀地响了,他以为是言萧打来的,掏出来一看,却不是她的号码。

  按下接听,那头响起顾廷宗的声音:“老十,你居然失手了。”

  关跃早料到他会打过来,因为漏网在逃的一定给他会通风报信。

  “是,对不起顾哥,我失手了。”

  “以你的本事,不应该这样。”

  “是我的失误,没防住条子。”

  顾廷宗的语气不同以往,关跃听得出来他在克制怒气:“以前从没出过事,你一接手就被警察端了,真的就只是失误?”

  关跃听出弦外之音:“顾哥,我跟你五年了,这五年来你让我黑我就黑,让我白我就白,如果你对我有怀疑,那我任凭发落,绝没有二话。”

  足足五年才赢得他的信任,得到这一条路线,关跃知道他有多谨慎。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顾廷宗忽然笑了一声:“我也不是怀疑你,只不过事情太巧了而已。算了,人损失了可以拨别人过去,货没了也可以再补上。我派去陷地之城的人已经提前过去,那座城就够抵一切了。”

  关跃说:“我明白了。”

  顾廷宗缓缓的,又叮嘱一句:“老十,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毕竟,我已经把最宝贵的都给你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电话断了,关跃迎着黄土塬上的风,紧紧握住手机。

  他当然懂,最宝贵的,是在说言萧。

  关跃很想冷笑,言萧并不是他赐予的。

  她也从来不是可以谈条件的砝码。

  手机又响一声,关跃低头看,言萧发来的,她在等他。

  他收起手机,立刻上路。

  离开那片黄土塬,眼前是一条灰尘扑面的马路,不断有车开过去,关跃站在路口拦了一辆货车。

  言萧早就坐在车里等着,手里的打火机反复地摁下、松开,火苗跳出来,又熄灭。

  太阳西移,戈壁里的风吹过来,带来一阵沙尘,扑进车窗。

  她不禁眯起眼,等那阵沙尘过去,看到了车前方跑过来的人影。

  “言萧!”

  言萧扔开打火机,把车开过去,还没停稳他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关跃的话停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的长发剪短了,只到下巴的长度,掩着巴掌大的脸,乍一看跟之前的差别很大。

  关跃刚才想问她怎么过来的,现在不用问了。

  言萧拨一下头发:“好看么?”

  关跃没回答。

  言萧好笑地看着他:“一把头发而已,感动了?”

  一把头发而已,的确没什么,但现在可以是头发,以后也可以是别的。

  言萧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腿一跨,坐到他身上,又问一遍:“好看么?”

  关跃低低地“嗯”一声。

  “那你喜欢么?”

  “嗯。”

  言萧解开他的裤腰,手伸进去:“我要你说出来。”

  关跃的眼神暗了,一把握住她腰:“喜欢。”

  “喜欢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她的手摸到那处。

  关跃隐忍地喘息:“都喜欢。”

  都喜欢,她什么样他都喜欢。

  “那不就完了?”言萧低头咬一下他的下巴:“不用可惜,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这发型,就当回顾过去了。”

  她十几岁的模样他没见过,大概顾廷宗见过。

  一刹那,顾廷宗的话就飘到了耳边。

  关跃唇抿成一线,猛地掀起她身上的裙子,手摸到她臀上。

  身体早已迫不及待地准备好。言萧拿着一只安全套,急忙撕扯,套上去的下一刻人就跟着坐了下去。

  关跃揉着她剪短的头发,她的头发很硬,像她这个人,倔强执拗。

  但她身下柔软,软成春水,足以融化一切。

  荒无人烟的戈壁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狭小的车内一阵阵粗重的呼吸。

  关跃忽然往上重重一顶:“叫我,言萧。”

  言萧抱着他的脖子,浑身跟着一晃,身体受空间限制,连声音都压抑地发颤:“嗯?”

  “叫我。”

  “小十哥~”

  关跃又是一顶:“叫名字。”

  她偏不:“十哥~”

  关跃揉着她胸口,狠狠发力:“叫我的名字,言萧!”

  言萧忍不住双手抓住他脑后的头发,身体后仰,脖颈线条舒展,漫长的忍耐,终于缴械投降:“关、关跃……”

  “再叫!”

  言萧呜咽一声,埋头在他颈边,一口咬了下去。

  他发狠,她也以狠回应,身体像烧起了火。

  停下时言萧趴在关跃的身上,半天没动。

  等缓过来,她拉上裙子,坐到旁边,把车窗降到底,风吹进来,车里浓郁的气息还没散。

  “说吧,”言萧头一转,看着关跃:“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关跃拉上长裤拉链,靠在椅背上,看她一眼,只说了三个字:“顾廷宗。”

  言萧的眼神一下冷了,盯着他的脸:“怎么,你怕他了?”

  关跃皱一下眉,看过来。

  言萧冷笑一声,推门下车,用力甩上:“姓关的,你要是真怕他就别要我,当我之前犯贱,我言萧绝不贴着你!”

  她转头就走,关跃立即下车追上去,紧紧抓住她手腕:“谁说不要你了!”

  “那你他妈刚才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你就能受刺激!”

  “我的意思很清楚,别说一个顾廷宗,就是天皇老子拿枪指着我,我他妈也要你!”

  言萧缓缓合上唇,起伏的胸口一点点平静。

  关跃抓着她的手腕死死地不放,一用力把她拽过去就吻了下去。

  言萧垫脚,勾住他脖子,张开嘴吮他的舌,从他的薄唇上咬下去,一直到他的喉结,轻轻地咬,又细细地舔。

  关跃紧紧按住她的背,一把抱起来回车上。

  几十分钟后,言萧如一团软泥一样靠在椅背上。

  天快黑了,关跃坐在驾驶座里,点了支烟,她伸手夹过来,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眼睛看着他。

  “关跃,我一直没问你,你今年究竟三十几了?”

  关跃的声音带了点别样的喑哑:“三十一。”

  言萧轻轻颔首:“我今年二十九了,你正好比我大两岁,所以我十六的时候,你十八。”

  关跃偏头看过来,等着她继续说。

  言萧问:“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关跃回想了一下:“念书,偶尔也打架逃课。”

  正常的学生生活。

  言萧把烟又塞回他嘴边:“有爱过什么女孩儿么?”

  “谈过,但没爱过。”

  如今回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大概就是青春年少时凑了一场热闹。

  言萧挑眉:“这么肯定?”

  “嗯,我肯定。”

  他肯定,因为遇到她之前,根本也不知道原来爱是这样的。

  明知不该,还是会认栽,栽得彻头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