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真哥儿倦缩着小身子哭得直打嗝,嗓音都有些嘶哑了。想到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三病五灾的,还没有亲娘,都有些心酸起来。

“可怜的孩子,真是遭罪了。”

去了周妈妈屋里的银红来跟谢娴儿禀报,说崔妈妈有些魔障了,在屋里大哭大闹,愣说她床上、床下都是老鼠,还往她身上、脸上爬。可隔壁屋里的丫头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大奶奶不耐道,“这奴才,都魔障了咋还赖在哥儿的身边,早些弄出去是正经。”

三奶奶也说,“是该弄出去,太吓人了些。不说把真哥儿吓成这样,连我家的方哥儿都被吓得大哭不止。”

谢娴儿流着泪说,“谁说不是啊,好在她犯病的时候不在哥儿的身边,不然岂不是把哥儿伤着了?”

正好大爷也来看真哥儿,说道,“崔二家的事还要查查,不知道她是有意吓唬主子,还是真魔障了。真哥儿暂时不能留在这里,得挪挪地方。”

大奶奶和**奶院子里都有小孩子,虽然耳疳不传染,但病重的人跟小孩子接触总不太好。她们有些犹豫,谢娴儿说道,“那就暂时挪到我那里去吧?”

“也只有如此了,现在就挪过去。”大爷点头道。

谢娴儿用薄被子把真哥儿包起来就抱着向剑阁主院走去,白鸽和青瓷等丫头收拾了真哥儿的东西也去了上房。

把真哥儿放在床上,又给他洗了洗。他可能是吓坏了,双手一真抓住谢娴儿不放,谢娴儿就只有同他一起躺下睡了。

这一觉睡得好,天大亮才醒。真哥儿还睡得熟,谢娴儿就把他的小手轻轻拿开,轻手轻脚穿上衣裳出了卧房。

太极正坐在东次间的大炕上玩,看到谢娴儿出来了,刚想叫又用小爪子捂上了嘴。谢娴儿抱起它,笑着比了比大拇指,意思是你真捧。

她来到堂屋,周嬷嬷来禀报,昨天大爷和三爷在东跨院审了半宿。除了崔妈妈,所有的丫头都没看到过老鼠,而且他们在那里呆了那么久也没看到过哪怕一只老鼠。可崔妈妈鸭子嘴硬,愣是口口声声说她看到了一屋子老鼠,肯定不下上百只,还爬满了她的床。大夫来了,说崔妈妈的确是魔障了。

最后,大爷下令把崔妈妈弄了出去,让她先回家歇息歇息。崔妈妈还哭哭啼啼不想走,直说舍不下四少爷。

连续两天夜里,从马府后院的下人房里都传出了崔妈妈凄厉的叫喊声,说老鼠爬上了她的脸,可睡在她旁边的崔二醒来后却没看到任何老鼠。

崔妈妈彻底魔障了。她只要看到灰色的小东西就说是老鼠,天天晚上不睡觉,还大喊大叫,折腾得这一片的下人都休息不好。最后,马府大管家发话,送她去乡下庄子养病。

夜里,真哥儿睡沉后,谢娴儿就会把蓝珠取出来照射他一刻钟,这种情景有些像前世的物理治疗。太极说蓝珠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也不敢照久了,好得太快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几天后,真哥儿不发高热了,情绪也平稳了些。只是特别黏谢娴儿,只要睁开眼就一时也不能离开她。稍一错眼没看到,就会大哭,然后抱着谢娴儿说,“怕怕,怕怕。”

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提起崔妈妈这个人,别人也不能提起。一次有个婆子在院子里说崔二家的如何如何,他便吓得大哭起来。

谢娴儿衣不解带地照顾真哥儿,眼睛都熬红了。

她的表现得到了马府当家人的充分肯定,大夫人也难得地给了她个笑脸。

特别是真哥儿得病的第七天,刘太医说四少爷恢复得很好,被照顾得也很好,不会转成慢性病。大夫人才彻底放下了心,还难得地赏了谢娴儿一根紫玉镂金钗。太夫人听说了,也派人赏了她一匹难得的缠枝牡丹妆花缎。

古代没有抗生素,吃中药,治疗得再好,耳疳一般也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真哥儿这段时间就彻底住在了上房谢娴儿的屋里,谢娴儿取得了真哥儿的暂时监护权。

半个月后,真哥儿一点也不发热了,只偶尔喊喊耳朵疼,或是说耳朵里有蚊子,彻底有了生气。孩子不装病,他好些了,就一刻也闲不住。谢娴儿不愿意让他疯得太过,就给他讲故事或是教他下五子连。

……………

新书养肥期,求点击、收藏、推荐,谢谢!

第37章 贵人

 四月末的上京,草长莺飞,和风习习,气候最是宜人。巳时一到,便从誉国公府的剑阁中传来孩子们阵阵的欢笑声。

真哥儿同方哥儿正在追着太极玩。太极时而四肢着地向前猛跑,时而立起身子跌跌撞撞走几步,憨态可掬的样子,不只逗得两个孩子大笑,也让在树荫下的谢娴儿几人不禁莞尔。

真哥儿的耳疳基本痊愈了,现在还在吃些汤药巩固一下。谢娴儿为了让他增加体质,顺便补补钙,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领他出来跑跑跳跳。邻居方哥儿找准了规律,一到这个时候便跑了来,远些的平哥儿也会经常来蹿门子。

太极围着几棵大树转了几圈,来到谢娴儿的跟前,两只前蹄搭上她的膝盖,它口渴了。

谢娴儿从几上拿起它专用的茶碗喂了它几口糖水喝。真哥儿和方哥儿也跑了来,谢娴儿掏出帕子给真哥儿擦擦汗,又端起他的茶碗喂了几口冰糖枸杞茶。方哥儿打掉他乳娘文妈妈给他擦汗的手,也站在了谢娴儿面前,谢娴儿又笑着帮他擦了汗,喂了他水喝。

周嬷嬷端着托盘刚从耳房前的四季海裳中穿过来,两个孩子和太极就欢呼着向她奔去。

“今儿又是什么好吃的?”方哥儿问。

“是甜甜圈。”真哥儿抢着答道。

太极已经奔到周嬷嬷的脚下,拉着她的裙子使劲叫起来。

周嬷嬷把托盘又往上举了举,笑道,“哎哟,哎哟,不急,刚出锅,得凉凉。”

她领着两人一猫来到树下,把托盘放在几上,里面大圆青花瓷盘里放了十几个红色、黄色、绿色的小圈形面点,颜色鲜艳,刹是好看。

两个孩子的教养都非常好,赶紧叫丫头们拿水来,他们要洗手。太极现如今也会用两个小爪子捧着吃东西,它也让绿枝帮它洗前爪。

之后,两人一猫开始围着小几吃点心。

谢娴儿为了让真哥儿能多吃点东西,经常换着花样教周嬷嬷和白鸥做小点,现在白鸥小师傅俨然成了出色的糕点师。

刚开始,谢娴儿还想给太夫人及大夫人等主子们送些尝尝鲜。但周嬷嬷拦了,说她们刚来,大家都还不熟,最好不要主动送吃食。实在要孝敬长辈,不如去请安的时候拿些去。

不过到现在为止,除了府里的那几个关键人物,晚辈们都还没有去过福庆院,也不知道老公爷或是太夫人得了什么病。所以,谢娴儿除了认亲及回娘家公开露过面,到现在为止基本上都是圈在剑阁里。

为了做这些点心,谢娴儿还投了大价钱,先是请人买回了焖炉等用具,再就是各种食材,特别是当季的稀罕水果,很费钱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买东西带打赏帮忙的下人,已经花去了五十多两银子。

她前世就相信大付出才会有大回报,再说,后院库房里还有那么多值钱的物什做后盾,所以她花钱很豪爽。

周嬷嬷有些心疼,但看到谢娴儿花得高兴,真哥儿吃的满足,也觉得值。

这可是要了刘嬷嬷的老命了,她怕谢娴儿把红包里的钱花完后会打嫁妆的主意,时常劝诫,可谢娴儿全当耳旁风。

当真哥儿拿起第三块小点要放入嘴巴时,看见谢娴儿正冲着他微笑,他便从椅子上滑下来,把小点送到谢娴儿的嘴里说,“好吃,娘也吃。”

谢娴儿先是一愣,这是真哥儿第一次叫她娘,反应过来后欣喜不已,赶紧张嘴吃了小点,抱着真哥儿亲了一下,笑道,“哥儿真是个好孩子。”

一旁的周嬷嬷更是激动,直夸着,“哎哟,四少爷多可人疼呐。”

听了表扬的真哥儿才呵呵笑着重新坐上椅子吃起来。

方哥儿听了,也下来喂了谢娴儿一块,“二伯娘吃。”

谢娴儿又笑着表扬了他,他还不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娴儿,谢娴儿只得又亲了一下他的前额。

也不敢让他们多吃,再过小半个时辰该吃晌饭了,所以小点准备得并不多,一人又吃了两块便没了。

平时真哥儿的胃口要小些,自然是大胃的方哥儿吃得多。今天不仅真哥儿抢着吃,又喂了谢娴儿两块。能吃的方哥儿便没吃够,还闹着要“绿圈圈”。

谢娴儿哄道,“今儿晌午二伯娘这里有黄金饼,到时给你拿一碟子回去慢慢吃。”

方哥听了,才算罢。又说,“上次二伯娘给的蛋挞被我爹爹抢走了一多半,这次要多拿些才行。”

谢娴儿几人都笑了起来,他的乳娘文妈妈嗔道,“看哥儿说的什么话呀,当心三爷听了敲你的腿。”

晌午,银红等人去大厨房拿回了饭菜,又拿出一个汤盅,“这盅血燕窝,是大夫人专门吩咐给四少爷炖的。”

真哥儿听了,赶紧乖巧地站起身,向大夫人院子的方向作了个揖。

大夫人隔三岔五便会吩咐人送这些补品给真哥儿,彰显祖母对孙子的关爱之情,谢娴儿笑笑,心里很不以为然。

这就是古人的一个误区,觉得温性补品谁吃了都好。对一个胃弱、身子虚的孩子,有些补品不仅不能起到好的作用,相反还会坏事。

再一个,给孩子的爱不能光靠物质,还要有行动。若是大夫人多留些心,把孩子弄得近些,也不致于让一个下人哄骗了两年多。

谢娴儿还是笑道,“哥儿要记得祖母的好,来,把这盅燕窝喝了。”

真哥儿喝了两口后,看到端上桌的黄金饼,又去抓了饼吃。

剩下的血燕窝,趁人不注意就便宜了太极。

午歇的时候,太极睡在最里边,真哥儿睡在中间,谢娴儿睡在最外边。累了的真哥儿和太极很快便进入梦乡。

谢娴儿正睡得沉的时候,银红悄悄在她耳边道,“二奶奶,大爷请你去外院他的书房一趟,说有贵人要见你。”

“什么?”谢娴儿还有些不清醒。

银红悄声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贵就是这么说的。”马贵是马嘉仁的小厮。

……………

今天终于更新了。对不起,让亲们久等了。清泉前几天没生病,也没出外旅行,是“养儿不易”要出繁体书了,得减到要求的字数,很费了些精力。再加上清泉的眼睛不太好,不敢太过长时间对着电脑,所以便停更了一段时间。抱歉!另外,清泉家的房子终于修得差不多了,七月底八月初又要搬家,所以近段时间不会更新太多,争取日更。等搬完家后,就能多更些了。

谢谢书魂入雪梦打赏的荷包,谢谢chen334421打赏的香囊和评价票,谢谢殊玄的更新票,非常感谢!

第38章 项链

 谢娴儿坐起来,揉揉头,才想起今天是四月三十日,衙门休沐,所以大爷在家。

现在,家里没有上班和上学的人,又没有挂历、台历什么的,经常搞不清楚日子。

谢娴儿有些纳闷,能让誉国公世子爷叫贵人的可不多。小声嘀咕道,“我也不认识什么贵人呀,会是谁呢?找我干什么?”

但还是急急忙忙起身了。

既然去见贵人,就不能太随便。她穿上了前段时间才做的芳绿色柳烟妆花锦缎上衣,下配白色百褶裙,裙摆处绣了几片极淡的小绿叶。梳的流苏髻,淡绿色的流苏随着黑发一起垂下,发髻上斜插了一根金镶红宝石半翅蝶簪,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抹红。又化了个不浓不淡的妆容。

她一站起来,便得到了丫头们的一片赞扬声。她领着银红、白鸽刚走出院门,便看见大奶奶张氏带着丫头迎面而来。

张氏笑道,“二弟妹本来就长得好,再穿上这件柳烟缎,更水灵了。”

谢娴儿笑笑,跟着她一起上了骡车。

张氏无奈道,“大爷让人来说,顺亲王有事想见见你。本来大爷不太同意,说这与理不合。可顺王爷说安平郡主是他的堂姐,又是你的嫡母,那么他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了。长辈见见小辈,还说不到男女大防上去。大爷无法,只得让我陪着弟妹一起去。”

谢娴儿刚才还在想,先就发现这个朝代民风比较开化,女人可以上街,也可以当掌柜。没想到,不认识的贵人还能在外院召见一个内眷。听了这番解释,才知道原来是一个打着长辈名义的伪亲戚。

便道,“这位顺亲王我从来没见过,找我干什么呀?”

“顺亲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今天他唱的是哪一出,连我也纳闷呐。”张氏道。

马嘉仁的书房是一座四合院,院子里简简单单,除了几棵绿树几丛翠竹,便是光溜的青石板路。

进了上房,看见马嘉仁坐在侧座,主座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蟒袍,微胖,倒也仪表堂堂,只是笑眯眯的眉眼不像威严的王爷,倒像个笑面虎。

这个男人谢娴儿不认识,但他身后的妇人她可认识,就是宝华银楼的女掌柜。

张氏同谢娴儿敛眉给顺王曲膝行了礼,“见过顺王爷。”

顺王对张氏点点头,目光转向了谢娴儿。先是一愣,又笑道,“你就是谢统领的那个——闺女,马老二的小媳妇?”

谢娴儿流着汗点点头。

顺王又哈哈笑道,“看来,传言不可信呐。这么漂漂亮亮的小闺女,被人家说成那个样子。”又道,“你们都坐吧。”

待她们坐定,顺王对马嘉仁说道,“马将军也知道,本王素来不喜什么安帮定国,文攻武略,唯喜做生意,搂银子,十余年间生意遍布大夏南北。两年前又开始涉足首饰业,宝华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开成了大夏朝最顶尖的银楼。”说完,很是得意地用手拍拍大腿。

马嘉仁抱拳说,“顺王爷乃经商大才,连圣上都夸赞不已。您的产业不仅养活了数以万计的大夏百姓,还为充盈国库立下了汗马功劳。”

顺王又是一阵朗声大笑,说道,“知道本王为什么能把生意做得这样好吗?靠的不是权,也不是势,而是看得准商机,放得下身段。”

说完,眼睛转向谢娴儿,捏着胡子笑道,“今儿本王寻视银楼的时候,看见一条项链,精致,华丽,很是与众不同。方掌柜说这是照着二少夫人画的图样做的,不知是因为原料还是什么原因,打造出来的成品跟图样还是有细微的差别。本王便想着来问问,原因出在哪里。”

画图的事情马嘉仁也知道,那天他也在场。谢娴儿却没想到,当时她为了不掏银子画了个前世项链的图样为难银楼,竟还有了后续。

顺王一挥手,方掌柜便从他身后走过来把手中的锦盒打开。这条项链是赤金的链子,前面三排镶满米粒大的翡翠,间隔几颗便有一颗白色水晶点缀其中,可谓流光溢彩,华丽无比,完全的古今中西合璧。

谢娴儿惊叹道,“太漂亮了!”

“与你画的那条项链差别在哪儿?”顺王问。

谢娴儿前世看到的那条项链是彩金和二十颗小碎钻做成的,不仅比这条项链小些窄些,也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条项链比前世那条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娴儿道,“的确跟我想像中的那条项链有些差别。嗯,”她想了一下该怎样才能解释得更清楚,道,“嗯,打个比方,若我画的那条项链是月光下的一弯清水,清澈澄净,煜煜生辉。那么这条项链,就如阳光下的一汪碧潭,幽深碧绿,波光粼粼,竟是更要好上几分。”

顺王听得频频点头,笑道,“二少夫人小小年纪倒很会说话。”

谢娴儿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心里话。不过…”这么前卫的项链若是叫赤金镶什么,或是璎珞圈什么的真是可惜了。刚说完又觉不妥,自己有些兴奋过余了,赶紧住了口。

顺王催促道,“不过什么,有话但说无妨。”

谢娴儿道,“既然这条项链与众不同,就该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方才叫得响亮。”

方掌柜道,“大掌柜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金镶绿翡水纹链。”

谢娴儿笑道,“叫这个名字着实贴切。不过,若让我取的话…”

马嘉仁有些忐忑地打断了谢娴儿的话,向顺王抱拳道,“王爷莫见怪,臣的弟妹年幼,言语无状…”

顺王摆手道,“跟本王别讲什么繁文缛节,本王顶厌烦那一套。”又催促谢娴儿道,“什么名字才能叫得响亮?”

“假若让我取的话,我就会叫它幽潭之光。”谢娴儿顿了一下,又说,“让王爷见笑了。”

“幽潭之光?倒真是个古怪又奇特的名字。不过,这么奇特的项链,好象就应该叫这么奇特的名字。”顺亲王小声嘀咕道。

gt;

第39章 遗憾

 最后,顺王一锤定音,这条项链就叫“幽潭之光”,等他老娘太后娘娘下个月寿辰的时候,献给她。

顺王又说,“二少夫人年纪虽小,却异常聪颖,对饰品设计,还有穿着及妆容,”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娴儿,又道,“对这些像是颇有研究。本王用人不拘一格,二少夫人若是愿意,可以长期为宝华银楼设计这种新奇别致的首饰,我们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如何?”

马嘉仁急忙阻止道,“王爷过誉了,臣的弟妹只是一介内宅妇人,实在担当不起如此重任。”

顺王有些沉了脸,“本王又不是让令弟妹公开露面或是去银楼里应卯,只是让她在宅子里画个图样,好了派人交给银楼即可。”

马嘉仁听后,便不好多言语了。

谢娴儿此时深深遗憾自己前世为什么不是学的设计专业,否则就能在最顶尖的银楼大展拳脚,混个首席设计师什么的,做个老板想炒都舍不得炒掉的好员工。那样,就算合离了也不会进家庙,更不需要去惦记那个跩得四五不着六的马老二了。

不过,她的脑筋还是清醒的,自己的长处不在于此,凭她那点半吊子功夫,小打小闹还成,可不敢忽悠眼前这位把生意做到大夏南北的顺王爷。她在宝华银楼看到的首饰,任何一款都能把她的眼睛闪花。

虽然她脑海里还是有几个经典盗版,但卖完了就没了,她还没本事另外设计出更好的首饰。所以,长期是绝对不行的。

便道,“王爷谬赞了,臣妾不敢说有研究,画的那个图样也只是偶然间灵感所至而已,实在当不起王爷如此夸奖。”

看到顺王有些失望,又道,“不过,臣妾的脑海里又有了一种饰品款式,只是此时还不太清明,容臣妾再仔细琢磨一番。”当不成他的员工,偶尔合作一次,拉拉伪亲戚的关系,挣个映像分,顺便再挣点钱也不错。

顺王喜道,“哦?那就好好想想,若是能跟‘幽潭之光’一样出彩,本王定有重赏。”

谢娴儿心里很想要重赏,但还是谦虚道,“不敢当王爷重赏。若是王爷看得上眼,也是臣妾的荣幸,便把图样献给您就是。若臣妾愚钝,款式入不了王爷的眼,还请您莫怪罪。”

顺王笑道,“本王还没有那么不讲道理,为这事怪罪你。若款式新颖好看,本王自不会亏待你。却是有一样,你不能跟别的银楼合作。”

谢娴儿点头应是。

王爷很满意谢娴儿的表现,对马嘉仁道,“我这个外甥女很不错的,聪慧,又懂礼知进退。”

马嘉仁又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啊,我家长辈也很是喜欢二弟妹的聪慧知礼。”

顺王招了一下手说,“这里是五百两银票,酬谢二少夫人设计的那款‘幽潭之光’。”

他身后的太监便拿了一个锦盒走向前来。

谢娴儿暗自高兴,却不敢接。看了眼马嘉仁,见他点头,才站起身曲膝谢过,白鸽把锦盒接了过去。

几人正在闲话,外出办事的国公爷和四爷马嘉敏回来了,听说顺王爷在这里,便都来了。张氏及谢娴儿施礼退出

坐上骡车,一直未出声的张氏才说,“二弟妹的衣裳和头花做得好看,原来还会设计饰品。”

谢娴儿谦虚道,“哪儿呀,也是碰巧了。”又问,“顺亲王是皇上的同胞弟弟,如此高的身份,不是手握重权就是享清福,他怎么会喜欢做生意呢?”

张氏答非所问道,“顺王爷闲不住,又是个聪明人,不仅得太后的心,连皇上都十分宠信他。”

谢娴儿不擅宅斗,更不擅宫斗,便也不去费脑筋想张氏话里的意思。

回到剑阁,开门的小绸说,“刚福庆院的嬷嬷来说,今儿太夫人的身子爽利了些,请主子们晚上去福庆院吃饭。”

真哥儿正在树荫下挥着小木剑,看见谢娴儿回来了,丢下木剑跑过来。拉着她的裙子说,“娘,太极好懒哟,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谢娴儿笑着抱起他,用帕子擦着他前额的汗说,“太极可能不太舒坦,想多睡睡。哥儿前些日子生病,是不是也总想躺在床上不不愿意动呀?”

太极的魂魄这段时间从下午到第二天辰时都回了谢娴儿的胃里修炼,留个皮囊在床上呼呼大睡,它说过每两个月便有几天会这样。

真哥儿懂事地点点头,压低嗓门说,“是了,那咱不吵它。”

谢娴儿看到他漂亮的小脸已经长了些肉,白里透红的能爱死个人,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真哥儿已经习惯了谢娴儿的亲热,咯咯笑着搂着她的脖子也回亲了一口,小屁股还翘了翘。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年青媳妇跑来跪在地上给她磕起了头。那个年老的妇人哽咽着说,“谢谢二奶奶了,您菩萨心肠,对真哥儿如此好,我们姑娘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谢娴儿一愣,青瓷过来说,“禀报二奶奶,这位是洪嬷嬷,她是白瓷,她们听说真哥儿病好了又长胖了,专程过来给您磕头。”

谢娴儿笑道,“都起来吧,我现在是真哥儿的母亲,对他好是正该的。”

几人去了东次间,谢娴儿和真哥儿坐上了炕,让洪嬷嬷和白瓷坐下,白鸽又一人递上一个荷包。

现在,刘嬷嬷手里把持的荷包基本上不拿出来了,谢娴儿便让人去外面打了一些银祼子,让两个大丫头管着。

谢娴儿问了她们几句。洪嬷嬷如今过得还不错,原来就有些老本,加上马嘉谨遣走她时也给了些钱财,她在上京城里买了座小宅子,又顶了个铺子给儿子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