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笑道,“再不舍得也得舍,就是亲闺女到了年龄也得嫁人,不然岂不耽搁了她?慧丫头,你的孝心奶奶领了,谢谢你。以后可别这么破费了,里面的冬虫夏草和人参,可是不便宜。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出阁的时候,我们不仅会按马府的正经姑娘出嫁妆,我还得让你姨母掏些好东西,我也要给你添几样好物什。”又对一旁的二夫人刘氏,及张氏和秦氏笑道,“你们这些当婶子、当表嫂的都听见了?到时都要拿出些压箱底的好东西才成,不然我可是不依。”

刘氏哈哈笑道,“知道老太太把慧丫头当亲孙女疼,等她出阁的时候我们当然要拿好宝贝出来了。”

张氏和秦氏也笑着说好,回去就找好东西,省得慢了惹老太太不高兴。

谭锦慧羞得直跺脚,不止脸红了,似乎连眼睛都有些羞红了。只是她的头埋得低,没人看得见。

突然,天阴了下来,大风把树叶刮得飒飒作响,不久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太夫人道,“这雨下下来不会小了,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走后,太夫人叹道,“这些年来,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老公爷身上,府里有些事就顾及不到了。”

太夫人人老成精,看着粗枝大叶,其实是粗中有细,王嬷嬷知道她意有所指。便笑道,“即使您的心思没放在府里,府里的人和事儿,还不是瞒不过您的眼?”

“那可未必。”太夫人哼了声,说道。

晚上,马公爷冒雨来福庆院问安。今晚二老爷有应酬,母子两个便在西侧屋的炕几上把饭吃了。

太夫人说,“我年纪大了,心思又多在你爹身上,府里很多事就操不了心。今儿才注意到,慧丫头已经十六岁了,约摸她的月份比四郎还要大些。你们当姨母、姨爹的咋不给她张罗张罗?她无父无母,小小年纪就投了咱们家,你们也该上上心才是。”

马公爷犹豫了一下说,“好,儿子回去就跟王氏说说。”

马公爷回了正院,便跟大夫人说,“给慧丫头相户合适的人家吧,到时咱们多出些嫁妆,也算她跟了咱们这些年的缘份。”

大夫人道,“老爷知道我的心思,我没闺女,一直把慧丫头当闺女疼。偏慧丫头乖巧懂事,比亲儿子还强上几分,我实在舍不得把她嫁出去。本来想着把她嫁给二郎当继室,也能对真哥儿好些。哪知谢氏不知廉耻,打上了四郎的主意,做了那件丧德不要脸面的事。顾忌着谢家和咱们家的情份只得拿二郎顶了缸,说好一年后让那谢氏回谢家的。我还想着,等她一走,就把二郎跟慧丫头的事办了。”

马公爷道,“瞧娘的意思,八成不想让二郎媳妇回谢府了。我倒也觉得那丫头不错,人聪明,还孝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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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怎么活

大夫人一听眼圈有些便红了,说道,“这,这怎么就变了卦?不会真的让二郎娶了那个谢氏吧?老爷知道的,二郎还怨着我们,到现在都不肯回家。谢氏出身不好,德行不好,她怎么配得上我的二郎?”

马公爷沉了脸,把手中的茶碗往几上一撂说道,“因为你的那点小心思,竟然想忤逆娘?”

大夫人一惊,马上道,“老爷误会了,我并没有忤逆娘的意思,就是有些替二郎委屈。若娘实在喜欢谢氏,我当然要顺娘的意了,只是咱们要把二郎安抚好。以后小两口日子过不好了,娘也操心不是。”

马公爷道,“放心,娘不会看错的。她老人家既然觉得谢氏不错,肯定是有道理的。你看着安排慧丫头的事吧。”

雨越下越大,雷的轰鸣声和哗哗啦啦的雨滴声,及雨点打在碧潭里的声音连成一片,雨丁榭里的雨夜与别处更是不同。

雀儿看到一直坐在窗前漫无目的看着窗外的谭锦慧,又催促道,“姑娘,天晚了,睡吧。”

谭锦慧依旧没理她,愣愣地望着漆黑一片的窗棂。

雀儿咬咬牙,还是说了一直想说的话,“姑娘,看太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您留在国公府了。她说,给您正经国公府姑娘的嫁妆,几千两银子肯定是有的。他们再添些好东西,奴才想着不会下于五千两。这么多银子,嫁给谁都能过好日子了。何况,他们给您找的人家也不会太差了。”

谭锦慧回过头来,脸色苍白,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说道,“不差?像我这样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孤身投靠国公府的穷亲戚,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连那些世家大户里的庶子都不会看上我。顶多是那些人家的离了一帽子远的族亲,天天巴望着主家手指缝里漏下点银子过活的人家。若是嫁进这样的人家,我可怎么活?还有就是穷进士,这些没有根基又穷的人家。说不定几代人都想靠着我的嫁妆过日子。嫁进这样的人家。我怎么过活?我的命真苦,几岁上就死了爹和娘,叔叔婶子不喜我。恨不得我也死。好在姨母疼惜我把我接来了这里,在这富贵之乡锦衣玉食地长大。我不想去寒门陋户,那种寒酸日子,可叫我怎么过!”说完便捂着帕子呜呜哭了起来。

雀儿也跟着她啜泣起来。突然。她抬起头说,“姑娘。咱们也不该一根绳上吊死呀,不是还有四爷吗?他比二爷还有出息,跟您的岁数相差也不大。”

谭锦慧摇摇头说,“他不行。他是国公府留着与高门联姻的。若是我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姨母都不会帮我。”

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才停,仍没有把暑气降下来。京城依旧炎热难耐。太夫人耐着性子在府里把身子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七月中旬了。

这天一大早。马四爷便送太夫人回玉溪庄。虽然马车里放了一盆子冰,还是觉得热,青草不时地帮太夫人擦着额上的汗。当巳时末,马车一进了玉岭山区,便有一股凉爽之气扑面而来,人也精神了些。

太夫人笑道,“终于舒坦些了,看来以后每年夏季都要来这里避避暑才是。”

大概午时三刻,他们便来到了玉岭山西山脚。这里地势略高,俯瞰不远处的玉溪庄尽收眼底。只见已经连在一起又相互独立的三座院子掩映在一片树林竹丛之中,虽然都不算大,但佳木茂密,青藤环绕。特别是两个主院,更是明媚秀丽,花红柳绿,曲折幽深。

再看看院子旁边,骑在马上的马四爷竟被惊呆了,眼睛和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多大。

玉溪庄东院墙旁边,不知什么时候铺平了一个小型操场,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上面放了秋千、跷跷板,几根高高矮矮的铁杆,竟然还有几匹花花绿绿的“小马”,“小马”还拉着漂亮的小车。最奇特的是,这些“小马”还会拉着小车转圈跑,外围有两个护卫像驴子拉磨一样推着什么。

老公爷和马忠骑在“小马”上,还有几个大些的孩子也骑在马上,真哥儿、林哥儿及两个岁数小点的孩子坐在“马车”里,兴奋的喊叫声这里都听得到。太夫人挑开车帘看了看,惊道,“四郎,他们在干什么?骑得那是什么马?哦,天呐,竟然还有马车!”

马嘉敏合上张了半天的嘴,吞了吞口水说,“孙子也不知道。”

青草也捂着嘴,强把尖叫压进了嗓子,惊道,“那小马可真俊,马车也俊。”

谢娴儿边坐在树下乘凉,边指挥着叫黑墩子和方大柱的护卫在推旋转木马,这两个是护卫里面最壮实的两个人。大太阳底下干这种挥汗如雨的力气活,谢娴儿还非常人性化地给他们发了二两银子的“降温费”。

半个月前,鉴于外面有来历不明的“武力值超高”的人,谢娴儿便不敢带着老公爷和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野惯了的一老、二小、一猫在院子里就呆得不耐烦了,不让出去就闹腾。二小一猫还好办,一说讲故事就能把他们安抚到。但那一老就不行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阻挡不了他出去的决心。特别是三天后,他就开始烦躁,嘴里不是念叨着“找花儿”,就是要骑马“上阵砍鞑子”。也不睡觉,尽想着往院子外面冲。

马忠对谢娴儿说,“老公爷原来一这样,就会吃那种药,不然怕是会出什么事。”老和尚专门给老公爷开了一种药,说是平时不要吃,专等“必要时”才能吃。

谢娴儿猜想那种药应该是调解神经的,八成是前世治疗烦躁型精神病的。她也怕老公爷把她和孩子们当鞑子砍了,便点点头同意。老公爷一吃了那药,还真老实下来。但又太老实,甚至有些抑郁了。

他再不跟着两个孩子闹腾了,不是低头发呆,就是扯了青草编蚂蚱。看到谢娴儿就说,“闺女,这么些年你去哪儿了?快来,这是爹爹给你编的蚂蚱。“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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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游乐场

那老爷子真真一个磨人老妖精,怪不得把老太太折磨得比他老十几岁都不止。

谢娴儿急切地盼望着老太太快点回来安抚老爷子,府里却送了信来。太夫人病了,不能马上回来。马公爷等人又因为忙战事,也不能前来。让谢娴儿把老公爷照顾好。

谢娴儿看老爷子实在不太好,只得带着他去了大觉寺,请圆空大师给他施针,又开了些药。

双茶映月已经大好,以后隔个一两个月来“侍弄”一次就行了。

谢娴儿觉得这茶花既然那么好,肯定全身都是宝贝了。在上次给花“治”完病的时候,便试探着问了老和尚。

老和尚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花和嫩芽双齐就是茶花茶,没有花只有嫩芽的叫月芽茶,叶子也可以制成翠叶青茶。前两样自不毕说了,是人间极品。就是翠叶青茶,不仅醇香绵长,很是养人,还有安神明目的药效呐。我给马施主抓的药里面,就放了翠叶青。”

说完便觉得不对,瞪着眼睛说,“不许打这茶花的主意,等到明年开了花,老纳自会制成茶花茶,给马施主治病。”

谢娴儿便道,“既然这么好,何不分个枝出来另栽一盆?”

老和尚摇头道,“茶花现在还不大好,分了枝也养不活,等明年能开花了再说罢。”

那次谢娴儿就想下手偷摘几片叶子,老和尚防得紧,没逮着机会。这次便趁着老和尚在外屋给老公爷施针,自己和太极在侧屋给花“治病”,偷偷掐下几个嫩芽。又揪了十几片叶子下来,用帕子包好揣进怀里。在门口放哨的太极看主子在做坏事,也兴奋地用小爪子捂着嘴直乐。

等老和尚发现宝贝茶花少了几颗嫩芽几片叶子的时候,谢娴儿已经领着老公爷离开大觉寺了。老和尚气得直骂“臭丫头”,竟是比揪掉自己的胡子还难受。

谢娴儿也知道老和尚会生气,连着几天让人送好吃的素点给他,他的气才消了。

经过老和尚的施针。老公爷的病又好了些。不抑郁了。又有些闹腾,闹腾着“找花儿”或是“骑大马”。他们不敢让他骑真的大马,怕他在马背上犯病。

于是谢娴儿开动脑筋。想到了前世游乐场的“旋转小木马”,由此又想到了一些让老爷子和孩子们释放能量的设施。便画了些图样,让周大叔找了村里及邻村的几个会木工活的人做了秋千,跷跷板。不同形态的木马,以及木马拉着的南瓜车。让“玉铁”做了单杠、双杠、高低杠。又同周大叔及王石头研究了一番车轮旋转的理论。并利用前世大学学过的机械设计与传动原理,设计了些旋转木马的配件,让玉铁做出来。

同时,让护卫和下人在院子旁边围绕着一棵巨形伞一样的古榕树。平了一块小操场出来,并取名为游乐场。

秋千、跷跷板这个世界也有,第二天就做好了。单杠、双杠、高低杠也快,也是第二天就做好了。

先把它们安放在大榕树底下。孩子们玩秋千和跷跷板就玩上了隐。村里的几个孩子远远看见了,也跑了过来。孩子都可爱,再加上光是真哥儿和林哥儿两个玩也不热闹,谢娴儿就让他们一起跟着玩,中途还会请他们喝糖水和吃点心。其中一个是贺嫂子的六岁的小儿子根子,一个是张大中四岁的大孙子大槐,谢娴儿干脆还留他们吃了饭,让他们每天都来陪两个哥儿玩。

这两家人都乐疯了,可以跟主家拉好关系,又能跟着两位少爷一起玩和吃,当然好了。所以,不管刮风下雨,都会早早地把根子和大槐送来。

谢娴儿又跟马忠把单杠、双杠的几个简单玩法说了,然后马忠做示范。从此后,不仅老公爷爱上了这种运动,连那些护卫都喜欢。谢娴儿就又让工场多做了些立在游乐场上。

木马和南瓜车用了一些时间,因为大家齐心协力地赶活,五天也是就做好了,再上了漆,晾干,昨天才刚刚安装上。这个世界没有电机,只有靠人力推了。前几天才让人去镇上买了几匹温柔又有力气的骡子,正在对它们进行培训。

大夏朝的第一套简易旋转木马设施在昨天就正式投入运营了,可谓盛况空前。庄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上来坐了坐,男人们骑马,女人和孩子们坐车,车上还有捆绑小孩子的绳子,很是乐呵了一阵。太极也坐在车里跟着人一起大喊大叫,三瓣嘴咧得太大,流了一摊口水。

老公爷更是兴奋,一直骑在“马”上不下来。今天一大早,睁开眼睛就想去“骑马”,好不容易才哄着把饭吃了。一家人一出门,看到还有更积极的,除了根子和大槐,五六个农家孩子已经等在这里了。

老爷子喜欢玩刺激的,一直想骑“快马”。谢娴儿担心孩子们受不住,便让马忠编了些战场上的情景提醒他,老玩童就玩得更起劲了

只见老爷子一摆手,压低声音喊道,“慢,前方似有敌情,缓慢行进。”黑墩子和方大柱便会放慢脚步,慢慢推,连孩子们都自觉地住了嘴。真哥儿和林哥儿还把食指竖在唇边“嘘”几声,示意别吵。

慢行了两圈,老公爷又突然使劲一摆手,大呵一声,“将士们,穿好盔甲,抓牢牌盾,拔出刀剑,生死之战在此一刻,冲!”

黑墩子和方大柱脚下一使力,加快了步伐,嘴上也捧场大叫,“冲啊!冲啊!”马和马车快速地旋转起来。孩子们更兴奋了,大叫大嚷,“冲啊,杀敌啊!”

片刻后,老公爷又喊道,“注意,前方有战壕。”

那两个大汉听了,又使劲压了压手中的木阀,让马和马车一下高一下低地颠簸起来,刺激得老爷子和孩子们又是一阵尖叫。

马四爷没让下人们禀报,他扶着太夫人来到操场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情景。

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旋转木马”和老爷子领着孩子们玩的打仗游戏,不止让马四爷和太夫人愣在那里,也以极快的速度传进了顺王府甚至宫里。L

ps:谢谢熠熠莹、g_1976、我是天上一片云、千年书一桐(2)、最烦想名子、不懂变通的月票,谢谢小p悠悠的礼物。清泉的眼睛一直不太好,经常在点眼药水缓解疲劳。前天在买眼药水的时候,看到一种药水有去火的功效,就买了。结果,点了一直不好,从昨天晚上开始眼睛疼,今天早上右眼就红了,又流眼泪。不知道是药水的原因,还是眼睛本身就已经不好了。等药店开门就去买原来那种,看不能把眼睛快速治好。悲催。

第73章 摊牌

大皇子朱得峙听了禀报,扶案乐了半天,暗想这个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开了个铁工场就罢了,还折腾出这些玩意儿。这些东西只要是脑筋正常的就都想不出,八成她那脑袋瓜跟有病的马老爷子有一拼。

皇子妃林梦依走了进来,笑道,“有什么高兴的事,让殿下乐成这样?”说完,就来到朱得峙的身后帮他按摩起了太阳穴,“殿下日夜忙碌,眼睛都熬红了。”

朱得峙拉过林梦依,抚摸着她已经有些突起的肚子说道,“爱妃身子不方便,这些事就让下人做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身子,再给本宫生个儿子。”

顺王府里,朱得宜听了禀报后,也笑了起来。亏她想得出!

这时,护卫朱成来报,方掌柜派人送了信来,今儿晚上顺王爷会去她那里。朱得宜点点头,有些事情是时候跟他摊牌了。王府里到处是她的人,连宫里都有她的钉子,但方姨那里她绝对伸不进去手。

他嘱咐朱绩道,“把人看好,晚上看到信号就带来,注意甩掉尾巴。”

朱绩走后,朱得宜看看手里的木盒,里面有多份口供,还有些银票和玉器。可惜,隐忍了这么多年,自己和儿子的命差点都交待,却还是没有抓住那女人的直接证据,不知道父王还会不会完全相信她。不过,她那两个坏事做绝的爪牙应该跑不了了。

刚站起身准备把木盒放进书柜里的暗格,门外响起了小厮长风的声音,“哟,诗姨奶奶来了?爷还在歇息,您先等等。我进去禀报一声。”

接着响起了诗姨娘一阵柔媚的声音,“没眼水的小兔崽子,我到爷这里来还需要你禀报?”

长风笑道,“小的知道诗姨奶奶是爷心尖尖上的人,您要月亮,爷就不会摘星星。您要玉玲珑,爷就不会给您金凤钗。您要…”

诗姨娘呵呵笑道。“该掌嘴!小兔崽子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还跟我东拉西扯的。”

长风躬腰笑道,“姨奶奶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想把您服侍好了。您能在爷的面前美言几句…”

诗姨娘没理他,自己挑帘走了进去,只见朱得宜正坐在床上拉扯有些零乱的衣裳。

诗姨娘把手里的汤盅放在案上,袅袅婷婷走过去低头帮朱得宜整理着衣裳。说道,“爷。妾知道您这些时日因显哥儿去了,伤怀过渡,妾看着您这样心里也难过。今儿专门给您煲了淮山莲子鳖汤,您好歹喝两口。身子要紧。”

朱得宜看着她的头顶,眼底闪过憎恶和愤恨,嘴里却说。“诗诗有心了,算爷平日没有白疼你。”说完。把她拉到几案旁,拿了个锦匣给她,“爷赏你的,看看喜欢吗?”

而玉溪庄里却是一片祥和、欢快。专门去京城订做的几把巨形太阳伞做好了,立在游乐场上让孩子们不要顶着太阳晒。几天后,滑梯也安装好了,人们又是好奇又是好笑。这小房子用来做什么?上面还斜搭了两截没有台阶的梯子,用来干什么?

太夫人指着滑梯问,“孙媳妇,这小房子又不能住人,是让孩子们坐在顶上晒太阳?

谢娴儿笑着牵着真哥儿爬上去,再抱着他坐下滑下来,刺激得真哥儿哇哇大叫,拉着谢娴儿喊还要。

林哥儿不干了,急得大喊,“娘亲,娘亲,还有林哥儿,还有林哥儿。”

谢娴儿又抱着林哥儿滑,让绿枝抱着真哥儿跟在她身后。示范了两次,便让孩子们自己玩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爬上去,再一个接一个滑下来,高兴得不得了。还有个丫头站在旁边,提醒他们不能拥挤,坚决杜绝安全隐患。

太夫人看到孩子们玩的乐此不疲,指着谢娴儿大笑道,“哎哟,亏你想得出来,亏你想得出来。”

有了这些娱乐设施,老公爷和孩子们有了玩的,太夫人轻松多了,谢娴儿也有了更多的时间管理玉溪工场。

转眼进入了八月,工场“一条龙”已经生产出了经过改良的第一批“玉溪牌”农具和厨具。谢娴儿通过王石头对铸锻工艺进行了一些改进,对产品根据不同的需要,增加了热处理的正火、回火工艺,还改变了焠火处理的介质,由植物油替代了水,使产品硬度和韧性都大大提高。

虽然从七月份起,就开始对王石头原来的铁匠铺面进行全面改建,准备建成“玉溪牌”铁器专卖店。因为工程量太大,现在还没有完工。

于是想着先期拿少量的玉溪产品出来做做广告,等专卖店完工后再大量上市。

一是实行上门服务,让人专程到京城那些著名的大酒楼里去推销厨具,并实行先试用,后给钱的办法。并许诺,若是不满意,直接退货。

同时,对自家佃户及附近几个村口碑比较好的人家,实行分期付款,先拿农具,三年内把款交齐。

结果,从去大酒楼里推销厨具的第三天起,就陆续有酒楼来交钱,并提出再多卖几套玉溪牌厨具。也有附近的几个大地主前来,要求买些玉溪牌农具。

这些人都是周二栓负责接待的,满足了他们的同时,告诉他们不久的将来,玉溪牌铁器专卖店将开张,介时会有更好的厨具或者农具出售。

不过,因为同时对玉铁工场和玉溪铁器专卖店投入了大量银子,谢娴儿便感到手头有些吃紧。她都准备写信让白鸽拿嫁妆出去卖了,老太太在回来的那天晚上,拿了一千五百两银票给她。还说她的好自己和老公爷都记着,这一千两给她当零花钱,另五百两是他们老两口和这些护卫下人的生活费。

可爱的老太太,谢娴儿又有了想拥抱她的冲动。

八月九日的下晌,老公爷和孩子们正玩得兴起,在马二老爷和马四爷的陪同下,两个贵人来了玉溪庄。同来的还有张氏和秦氏,及平哥儿、安哥儿、方哥儿。

大人们站在游乐场外围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平哥儿几个孩子却兴奋异常地都冲了过去。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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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结果

顺王爷看到上了滑梯又滑下来的显哥儿,胖了,黑了,也强壮了不少。笑得灿烂又无所顾忌,闹起来的嗓门也够大。跟之前那个羸弱、胆小,永远埋着头的孩子截然不同。

关键是,他的嫡长孙,被传已经摔下悬崖,摔成几瓣,摔得面目全非的嫡长孙,竟然还好端端地健康地活着!

顺王爷的眼睛有些热,嘴巴张了几张。他还是喜欢这个嫡长孙的,虽然这个孙子跟自己不亲,而且小小年纪看到他,眼里就有疏离和淡漠,但他还是喜欢这个唯一的孙子的。

那天,当朱得宜把那个人证带到他面前,又把多年搜罗的证据给他看时,他不可谓不吃惊。原来,他的儿子、孙子出事,都是人为的,包括死去的儿媳妇。

这次,若不是朱得宜得知了消息,安排人提前掉了包,他的嫡长孙就会被摔下悬崖。那个躲在坟里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孩子,就会真的是他的嫡长孙。

甚至方怡,多年前闹着出府也是为了避开王府,有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地方,能更好地保护当时年幼的大儿子,否则大儿子就不止腿断了。

顺王爷气得把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好个姚氏,枉他如此信任和宠爱她,她怎么敢对他的亲骨肉下这样的毒手!

他气势汹汹地赶回王府,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的心又动摇了。

美丽得如月一般、温柔得如水一般、慈爱得如春阳一般的顺王妃姚娆,正抱着五岁的庶子朱得允在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允儿眼里充满了孺慕和依赖,两个侍妾在一旁浅笑低呤,妻妾一家欢的场景只有在顺王府里最和谐。

这样的姚娆能干得出那样的事?

顺王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声色俱厉了。一旁的朱得宜连连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讥讽。

结果在朱得宜和方怡的意料之中,姚娆一阵梨花带雨,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那两个直接罪魁祸首,一个是主管王府护卫的录事参军伍献,一个是内院管事付嬷嬷,都供认不讳。

伍献是顺王爷的心腹,付嬷嬷是朱得宜母妃付婉从娘家带来的人。前者早期是军营的一个百户。因为违犯军规被付婉的兄长付将军打了一百军棍赶出军营。后机缘巧合进了顺王府,还得到重用。为了报当时的“百杖之辱”,收买养马的人和太医害得朱得宜残疾。这次又事先让人喂马吃了药。造成马车走在盘山路时突然发疯,把“朱士显”和他的乳娘摔下悬崖。

而付嬷嬷因为自己哥哥一家在付家犯了错,被付氏娘家卖去盐场,付嬷嬷怀恨在心。便在朱士显母亲生他的时候,在催胎药里偷放了红花。造成产妇血崩而死。而且,她还在内院做了几件坏事,只是没有得逞,被朱得宜和朱士显父子躲过去了。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姚氏的人。虽然她似乎有作案的动机,害死了朱得宜父子,她的儿子直接可以受益。但的确没有找到她作案的直接证据。

不是他一定要相信她,而是他不得不相信她!顺王爷的心里还是有些窃喜和安慰的。他没有看错,他怎么会错爱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顺王爷扶起哭得偏偏倒倒的姚氏,抬头看到大儿子讥讽的眼神,不禁又有些心虚和惭愧。看看他残废的瘸腿,想想还“躲”在乡下的孙子,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差点被人害死,又是一阵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他下令把伍献和付婆子及全家统统打死,又把他们的爪牙连根拨除。这些爪牙里面不乏姚氏身边的人,顺王爷没客气,坚持处理出去。姚氏虽然极其不舍,却是恨极他们不忠不义,也赞成把他们撵出去。甚至对那些可撵可不撵的人,她都坚决不留。

她的说辞是,“不能让宜儿和显哥儿再有哪怕一点点危险了。可怜见儿的,这是他们的家呀,都会出这种事。那些奴才简直丧尽天良,对长辈的恨和怨怎么能发泄在孩子身上?”

打死了该打死的,撵走了该撵走的。顺王爷还是不放心,又把被姚氏边缘化了的付氏的一些心腹及过去的老人清理出来,重新安排在了重要岗位。

姚氏又善解人意地说,“付姐姐的人本来就该留在宜儿他们身边做事,这样我也省心些。都是臣妾之前大意了,偏听了那付婆子的蛊惑。”

顺王爷非常满意姚氏的态度,直夸她贤惠知礼。

朱得宜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姚氏太狡猾,所有直指她的证据早就被消灭完了。

他也只有暂时妥协,好在母亲的几个心腹陪嫁又重新回到自己和儿子身边。这样,儿子安全了,自己也能腾出手做些其它的事情。有些帐,先记在心里,以后慢慢讨。

安排好了这一切,顺王爷便提出去玉溪庄接显哥儿。虽然朱得宜直觉显哥儿在庄子里肯定更快乐,但他也想儿子了,也想去看看。

看到儿子玩得如此高兴,性格也开朗了不少,朱得宜笑了起来。一起跟来的卫嬷嬷眼泪都快出来了,大爷自懂事起就没怎么笑过,偶尔笑笑也不达眼底。像今天这么明朗的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原来,大爷笑起来还有酒窝呐。

还有显哥儿,可怜的孩子,才刚刚两岁,就差点被人害死。现在,自己终于又回到了小主子身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好好护着他别再被人害了。

方哥儿三个孩子奔过去,喊停了“旋转木马”,平哥儿爬上了木马,安哥儿和方哥儿被在一旁扶侍的下人抱上南瓜车,再用绳子挷好。马和马车又跑了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黑墩子、方大柱两人推了,而是两头骡子拉,两个护卫负责牵骡子。

马老公爷也高兴,他的军队在上一场战役中损兵折将,真将军和林将军都阵亡了。现在军队终于又壮大了,他挥着手大喊继续往前冲。

顺王爷按捺不住激动,来到从滑梯上滑下来的显哥儿身边,颤抖着伸手喊道,“显哥儿,大孙子,爷爷来接你回家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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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震惊

显哥儿似乎不认识顺王爷,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旋转木马又快速地转了起来,兴奋的尖叫声也随之响起。

显哥儿也跟着大笑起来,灿烂的笑容如春花般明媚。他竖着两个大拇指跳着脚地大喊道,“太爷爷,你真棒!太爷爷,你真棒!…”

顺王爷还以为自己由于太激动,声音小,又提高了些声音喊道,“显哥儿,大孙子,爷爷来带你回家了。”说完还伸手去拉显哥儿。显哥躲过他的手,往旁边挪了几步。

在一边玩跷跷板的真哥儿跑过来说道,“爷爷,他不是显哥儿,他是林哥儿,我弟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警惕起来,小胸脯一挺,胳膊一伸,把林哥儿挡在他身后,义正言辞地大声说,“哦,你是拐子,不许偷我弟弟。”

太极正在滑梯的最顶端,看到情况不对,直接跳下来,瞪着眼睛冲顺王爷大叫。

真哥儿又拉起显哥儿说,“这个老头像坏银,连太极都不喜欢他。走,找娘亲去。”

小哥俩手拉手跑到操场边,却看到二老爷和马四爷也站在那里。真哥儿又指着顺王爷告状,说那老头是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