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儿笑着哄道,“爷爷,这个家好是好,但秋天来了却阴冷得多,没有京城暖和。等明年天气暖了,咱们再来。”

老公爷听了点点头,还不放心地说,“你说话要算数,咱们拉拉勾。”

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孩子,若有一天你真的又清醒过来,看羞不羞得死。”又笑着对真哥儿说,“去替你娘亲跟太爷爷拉拉勾。”

真哥儿笑着去拉勾,显哥儿也凑了上去。

谢娴儿看一老二小拉了勾,笑道,“爷爷相信了吧?孙媳就是忘了,真哥儿和显哥儿也不会忘。”

老太太又让人把圆空大师送的几片叶子交给谢娴儿,“大师知道你脚扭伤了,他说双茶映月的叶子对外伤有好处,让你煮水喝。”

谢娴儿没想到那和尚这次还挺大方。其实,光珠和“眼泪”对外伤更有用,只是她不能让自己好得太快。

回了东厢,见周嬷嬷领着丫头们把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嬷嬷又红着脸,想说什么还不好意思说。

谢娴儿道,“嬷嬷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嬷嬷才把自己的大儿子周大栓看上王石头闺女王小兰的事情说了,周大叔已经跟王石头透了个话,王石头夫妇也极喜欢周大栓。周嬷嬷想请谢娴儿做个媒,让两个小年青体面些。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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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送礼

谢娴儿听了十分开心,周大栓已经十七岁了,在古代这个岁数还没订亲,就算大龄剩男了。过去周嬷嬷一直操心谢娴儿的原主,鲜少关心家里,月钱又几乎不拿回去。可以这么说,谢娴儿的原主几乎占去了周嬷嬷的所有母爱。好在周嬷嬷生的是两个粗线条的儿子,若是爱吃醋的女孩,肯定会对她有所不满。

谢娴儿忙点头说好,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年轻,说道,“我去找老太太,她老人家年龄大,福气大,请她给大栓哥哥做媒,更吉利。”

周嬷嬷想说奴才的事情咋好去麻烦太夫人,可谢娴儿已经杵着拐杖走出房了。看到她杵着拐走的疯快,周嬷嬷急得不行,在后面喊道,“二奶奶慢些,哎哟,莫跌倒了。”

拿着东西从侧屋出来的银红赶紧跑上前去扶着她。

当老太太听说有下人看对了眼,男方还是周嬷嬷的儿子,想请她说个媒,沾沾她的大福气。她高兴了,点头答应下来。做媒是老年妇人的共同爱好,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她叫周大叔夫妇、王石头夫妇来了上房,帮着说合两家的亲事。然后,又极给面子地赏了周大栓一个玉佩,赏了王小兰一支赤金蝴蝶钗和一个赤金手镯。

谢娴儿也赏了两家各二十两银子。主子们都这样赏脸了,聪明的奴才们便都跟着主子凑热闹,提前送了贺礼。无论屋里屋外,都是喜气洋洋,众人夸着周家、王家有福气,能得老太君的说合。

老太太更高兴了。还赏了他们四个人的座,让他们坐在小杌子上一起说说乡下亲事是怎么办的。

周家、王家皆大欢喜,周嬷嬷和石王头家的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跟老太太讲着乡下娶亲嫁女儿的一些趣事。

谢娴儿看看站在院子里望天发呆,似乎没有他任何事的马老二,一阵暗叹。不知道他是因为“壁花”当久了,随时都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还是捏紧了银子不舍得掏一文的古代葛朗台。

她又杵着拐去了院子。低声对他说道,“二爷不在的时候,真哥儿多得周嬷嬷照顾。特别是他患耳疳的时候。周嬷嬷有几天几乎不眠不休地服侍他。”

马嘉辉点头道,“这些我也听青瓷说了,谢谢她了。这个情,爷记着呐。”

谢娴儿翻了一下白眼。谢谢也要有所表示呀,光记着有啥用?

看他还不醒眼。只得把话说明了,“二爷,周嬷嬷的儿子要订亲了。你看,不仅老太太赏了东西。我赏了银子,连下人们都送了礼。周嬷嬷对真哥儿那么好,二爷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应该…”

马嘉辉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才后知后觉,忙说道。“对,对,我的确应该送份礼才对。”还瞧了瞧谢娴儿说,“谢谢你给爷提了这个醒儿。”

看来,他不是抠门的葛朗台嘛,应该是“壁花”当久了,不太通人情事故。

马嘉辉进了上房,对还在跟老太太凑趣的周大叔夫妇和王石头夫妇说,“爷恭喜你们两家了。“

掏出荷包,拿出八颗五钱的金祼子,一家赏了四颗,又把随身的一个玉佩取下来,让周大叔给周大栓带回去。

两家人又高兴地给马嘉辉磕了头,谢谢二爷的赏。之后,羞得满脸通红的周大栓和王小兰又专门进上房来给老太太、马嘉辉、谢娴儿磕头谢恩。

晚上,因为他们明天要走了,又因为玉溪庄有了这等喜事,主子、奴才们都加了菜,不喝了酒。

夜深了,太极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一直等着它的谢娴儿等得直冒火,本想责备它回来得太晚。可是一想到那颗参王和一万两银子,便什么火都没了。

绿枝帮它洗了澡,谢娴儿亲自把它擦干,抱上床。

等绿枝走后,太极对谢娴儿说,“熊大姐好喜欢熊妈妈哦,还喜欢它的花裙子。熊大姐都哭了,说如果它也能有那么套漂亮衣裳,就是立即让虎大哥吃了它都愿意。”

谢娴儿听了有些零乱了,这个世界太奇妙,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和爱美的熊熊。

太极看出来谢娴儿的想法,说道,“我也挺奇怪,觉得熊大姐又聪明,又天真,又可爱。若不是怕把你们吓着,我都想一直让它留在家里陪我玩。”

又聪明,又天真,又可爱,再加个又可怕,还真是熊大姐的真实写照。不过,留在家里还是算了,太吓人。

谢娴儿一直觉得自己占了那位大盆友太大的便宜,即然它那么喜欢那套裙子,就给它做几套吧。想想熊大姐的健硕的身材,大概尺寸还是估算得出来。说道,“这倒好办,我的料子有许多。只是那些绸缎不经穿,容易破。等回京城了,我让人去买些鲜艳点的厚麻布回来,多给它做几套。”

太极高兴道,“太好了,熊大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又想了一下说,“娘也不用着急,熊大姐今年肯定是穿不上了。它说天一冷,它就要睡大觉,要睡到明年呐。”

谢娴儿道,“再过一个月,我还要来大觉寺给双茶映月治病。那时也才十月份,它还没开始睡觉。我把做好的衣裳拿来,让它今年就能美一美。不过,给它它也不会穿呀。看到漂亮衣裳不能穿,那它还不得哭死过去?”想想又说,“只要它不吃我,我给它送衣裳的时候,就帮它穿上。”

“它当然不会吃你。”太极边说边翻身爬起来,一下子蹿到窗户边,回头说道,“我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熊大姐,让它高兴高兴。明天你们走之前我一定赶回来。”然后就跳出窗户不见了。

谢娴儿气也没办法,只有自己气鼓鼓地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下人们就起床准备了。如今谢娴儿是病号,不需要早起*心早餐,睡懒觉天经地义。

她也睡不着。那只不省心的猫,再不回来,就要耽搁大家的行程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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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回府

要吃早饭了,周嬷嬷和银红、绿枝才进来服侍谢娴儿起床。绿枝一看太极不在,气道,“那小妖精又跑了?现在它是越玩越野了,二奶奶也不管管它。”

这话正被已经跑进屋的太极听到,它极不高兴。跑过来,瞪着眼睛冲绿枝使劲叫起来。

绿枝一把把太极拎起来,举到面前说道,“你还跟我厉害,浑身搞得这样脏,再厉害就不给你洗…”

话没说完,太极伸出爪子抓住她的头发扯了一下。

谢娴儿赶紧把太极抱过来,拍了一下它的小屁股骂道,“你咋能扯人头发呐!”

周嬷嬷又劝着红了眼圈的绿枝道,“好了,好了,太极小,不懂事,你别跟它一般见识。它还是手下留了情,若是抓了你的脸,那可是要破相了。”

银红也笑道,“是啊,太极肯定是见你平时服侍它有功,生气也只是扯了一下头发。若是换成我们,说不定就是抓脸了。别人都说猫抓脸的,还没听说猫扯头发的。”

绿枝听了才好过些,又气鼓鼓地抱过太极去给它洗澡了。

众人吃了早饭,出门上车。一走出玉溪庄,显哥儿便开始大哭起来。

他一手抱着谢娴儿原来给他做的大猴子玩偶,一手拉着谢娴儿的裙子,不住地说道,“娘亲,娘亲,显哥儿不回家家,回了家家,显哥儿就会死的。”

谢娴儿看到他哭得可怜也极难过,哄道,“显哥儿乖啊,回了京你先跟着我们去马府。等你爹来接你了,看他怎么说。”

老太太也叹了口气。相处这么久,她也舍不得显哥儿。可他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去留他们也做不得主。

真哥儿和老公爷想不到那么多,就是闹腾着不许显哥儿回他家。

老公爷看见马嘉辉傻站在那里没表示,气得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道,“是不是你撵显哥儿回家的?你个王八羔子。打死你。”说着又要拍第二巴掌。

马嘉辉躲过他的魔掌气道。“他要回家关我什么事,你打我做甚?”

太夫人忙拉着老公爷道,“显哥儿是他爷爷让他家去的。不关二郎什么事。”说着把他扶上了车。

本来是不许两个孩子跟谢娴儿一辆车的,怕他们太淘气碰到谢娴儿的脚。但显哥儿哭得厉害,又谁都不跟,只得让他上了谢娴儿的马车。

显哥儿都上去了。真哥儿肯定也要上去。太夫人担心谢娴儿,又让马嘉辉也上那辆车。把两个孩子看好。

再让粉蝶也上来,再就是太极,车里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谢娴儿的脚搭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只手搂着显哥儿。真哥儿知道弟弟难过。很懂事地坐在另一面倚在爹爹身边。

谢娴儿温言细语地劝慰着抽抽嗒嗒的显哥儿,声音轻缓温和,不仅显哥儿平和了些。其他的人心情也好多了。

显哥儿糯糯地提着要求,“娘亲。显哥儿想听你讲故事。”

一听这个提议,不说真哥儿十分兴奋,闹腾着要听,粉蝶也高兴地附合着。谢娴儿给两个孩子讲故事,她也没少听。

谢娴儿看看眼泪巴巴的显哥儿,想着就讲个搞笑的故事吧,活跃活跃气氛。笑道,“好吧,今天娘给你们讲个新故事,叫——‘县令的新衣’。”

她没敢说“皇帝”的新衣,怕惹祸。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极偏远的县城里,有一个愚蠢无能,只爱穿漂亮衣裳的县令…”

故事里,县令取代了皇帝,县丞和捕头取代了大臣。他们的虚荣和愚蠢,以及骗子的狡猾和能言善变,让车里的人大笑不已。

马嘉辉先还撇着嘴想,编吧,编吧,哪儿有这样傻的县令。可到了后面,他也跟着大笑起来,嗓门比谁的都大,渐渐地也参与到了故事的拓展和讨论中。

因为谢娴儿时常会问些问题,譬如,“为什么一眼就能看穿的骗局,却能一路畅通无阻呢?”

“骗子还会编哪些理由呢?”

“县令是怎么想的呢?”

“若你们是县丞和捕头,会怎么办呢?”

聪明孩子的童言童语,以及不一样思维的成人说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当故事发展到最后,谢娴儿没敢让县令光着腚出去游街,这样太离经判道。她还是让县令穿着一条亵裤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已经够让这个世界的人大跌眼镜了。

故事讲完了,最后总结陈词是:孩子的心灵是单纯直接的,随着长大,虚荣心或是各自的目的就会腐蚀人的心灵,大都不敢或是不愿意讲真话,放弃了做人的基本原则。

她又看了看马嘉辉,补充了一句跟上面的话自相矛盾的话,人是群居动物,适当的跟风是必要的,但必须要有个度。不能人云亦云,但也不能太离经判道。

孩子们和粉蝶还在为故事大笑不已的时候,马嘉辉翻着眼皮看了两眼谢娴儿。这个故事新奇独特,妙趣横生,讲完后,让人思索的问题却又太多太多。

这辆车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老公爷却在另一辆车里闹腾着,他也想去听二孙媳妇讲故事。他听见了他们的笑声,听马忠说是二奶奶在讲故事。

老太太劝了好久,才算把他安抚下来。

正午时,这队车马终于来到誉国公府门前。

马四爷领着平哥儿、大总管及一些管事在大门口迎接,因为今天有老公爷夫妇,车辆直接从大门进入,向内驶去。

到了二门,大夫人领着众女眷和孩子们在这里迎接。

大夫人和二夫人去第一辆车扶下老太太和老公爷。

接着,马嘉辉从第二辆车下来,他先抱下真哥儿,接着是另一个小孩,再接着把杵了拐的谢娴儿扶了下来。

马嘉辉领着谢娴儿和真哥儿给大夫人见了礼。大夫人道,“二郎媳妇受伤了?哎哟,这可真巧…你娘家三姐过几天就要出阁,你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给她添妆。”

谢娴儿眼皮跳了跳,她这话的意思是自己自残受的伤?笑道,“回婆婆,儿媳愚笨,不注意把脚崴伤了。伤不重,应该能回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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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倒霉蛋

众人相互打过招呼后,太夫人笑道,“先回福利院吧。”又对谢娴儿说,“你就领着孩子们回剑阁,你们也乏了,下晌好好歇息歇息。”

老公爷摇晃着脑袋说,“花儿,我脖子不舒坦,想让孙媳妇给我捏捏脖子。”

老太太说,“孙媳妇乏了,回去后让马忠给你捏。”

四郎忙上前说道,“爷爷,回去后孙子给您捏。”

老公爷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说道,“你捏得不好,马忠捏得太重,只孙媳妇捏得舒坦。”

偏头看到马二郎还站在那里望天,老爷子又气着了,伸手拍了他一巴掌,骂道,“看啥看?天上有乌鸦?四郎和孙媳妇都知道给我捏脖子,他们都好,只有你不好。”

马二郎气得不得了,鼓着眼睛吼道,“您咋又打我?没事就打我,今儿早上也这样。几岁的小孩子也没这么挨过打!”

真哥儿的眼睛也有些红了,跑上前说道,“偶爹爹好棒好能干哦,偶爹爹还得了奶奶的表扬。娘亲也夸偶爹爹能干,还夸他努力、执着,长得好看。”说完瘪着嘴崇拜地看了两眼马二郎。其实,他也搞不懂啥叫努力和执着。

谢娴儿的脸红了起来。她有一天傍晚发花痴,望着马老二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马老二还是有优点的嘛,至少努力,执着,长得也好看。”没成想被这孩子听到了,还记住了。大概夸他爹爹的人太少,只要有人夸,他都会刻意地记牢。

倒霉蛋马二郎都快感动哭了,大庭广众下。只有儿子如此给他面子。不对,还有两个人间接地帮他撑起的。

老太太忙劝道,“二郎,你爷爷身子不好,糊涂着呐,别跟他一般见识。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委屈了。”

老爷子又忘了是自己惹了祸。一脸茫然地问老太太。“二郎咋了?他在跟谁吵架?”

老太太叹着气扶他上了一辆骡车,接着众人各自上了不同的骡车,谢娴儿也领着两个孩子上了一辆车。

马嘉辉还想去坐谢娴儿和孩子们坐的骡车。大夫人低声提醒道,“二郎,应当先把老太太送去福庆院。”

马嘉辉只得搭拉着眉毛跨着肩膀跟大夫人向另一辆车走去。

到了内院岔路口,除了谢娴儿这辆车往剑阁方向走。其它几辆车都去了福庆院。

白鸽领着剑阁的丫头、婆子们在剑阁门口迎接主子。

进了马府,谢娴儿就觉得一阵郁闷。还是玉溪庄好。天高云淡,视野开阔。最主要的,心不累,还能兼管自己的实体。

几人沐浴完毕。吃了饭便各自歇息。显哥儿还是闹着跟真哥儿睡在一起,就去了东厢。

福院里,除了马嘉辉有些郁闷。众人都喜气洋洋。连那只檐下的鹩哥都操着老太爷的声音不停地叫道,“花儿。花儿,你咋才回来?”

老公爷似乎又清醒了些,走过去不高兴地说道,“你真坏,光惦记着花儿,也没说惦记惦记我。”

鹩哥扑楞了几下翅膀,用老爷子的口气对他吼道,“再淘气,老子大耳巴子抽你。”

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众人陪着老公爷和老太太吃了饭,老太太说,“坐了半天车,乏了,你们都回吧,晚上来吃顿团圆饭。”

回去的路上,大夫人让马嘉辉跟她回正院,她有话交待。

马嘉辉摆手道,“儿子也乏了,想回去歇息了,有事改天说。”说完径直去了外院。

大夫人一阵气紧,这个儿子,又憨又直,既不会看人眼色,也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没有大郎孝顺,没有四郎贴心,连小小的平哥儿,他都比不上。

若是马公爷让他做什么事,他还要听些,因为马公爷生气了伸手就打人。可她当娘的也不好打那么大的儿子,光训斥一点不起作用。

马四郎看看气着了的大夫人,只得上前扶着她回正院。平哥儿因为要迎接老公爷和老太太,今儿请了天假没去上学。见二叔把奶奶气着了,四叔在劝奶奶,就知趣地没跟着去正院,而是跟着自己母亲走了。

掉在他们后面的谭锦慧看着马二郎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转过那棵黄角树,再也看不见。虽然这个背影走路的姿势不算好看,又不会讨长辈的欢心,有时说出的话能把人噎死,但却是自己有可能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而扶着姨母的那个背影太俊秀飘逸,是天上的云,不是她能肖想的。

聪明人不会去惦记自己惦记不来的东西。

不是说谢氏不会回府了吗?这次不仅跟回来了,老太太和老公爷对她的态度似乎比走之前还热络得多。最可气的是二表哥,竟然还把她扶下马车。鬼倒相信是她不注意把脚崴了,这点小伎量骗得过谁?

谭锦慧手中的帕子把手勒得生痛。再看看这满园子富贵,还有宫缎裹身,珠翠满头。这种日子,只要出了这个府,就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向雨汀榭走去。

马四郎送大夫人回了正院,劝道,“娘也别生气,二哥坐了这么久的车,定是累着了。您若有事,等晚些时候再让他来听您训话。”

大夫人叹道,“儿大不由娘…唉,你二哥又傻又愣,哪里是那谢氏的对手?谢氏先当众算计了你,现在又为了让二郎留在身边故意把脚崴了。真是心机深沉,又舍得下脸面。也只有你那傻二哥,才这么容易被骗。”

马四郎忙道,“看娘说什么呐。儿子倒觉得二嫂挺好,聪明贤惠,又把爷爷、奶奶孝敬得好,对真哥儿也是真心疼爱。娘,我看奶奶也是真心喜欢她了,其实她当我的二嫂也没有什么不好。”

大夫人吃惊地看着马四郎说道,“四郎,咋你也这么说?那谢氏就这么能干,把你们的心都收了?她有那么不堪的过往和身世,怎么配当娘的嫡子媳妇!当初马谢两家也是因为有了协议,我才容忍她来当一年的临时媳妇。”

“娘,当初咱们家并不知道二嫂如此聪明贤惠,所以才会有那样荒唐的想法。如今,奶奶和爹爹都想让二嫂在家里继续呆着了,您就别…”

大夫人打断了马四郎的话,“好了,知道了,该怎么做娘心里有数。”L

第93章 闲言碎语

谢娴儿午睡醒了,而太极却继续躺在床上“睡着”。玉溪庄好玩,它已经好久没有回原体休息了。回来后,它说可能要多休息几天。

回了府,就不能像在庄子那么随意,可以穿布衣裳,可以素面朝天,可以只插一根银簪子。甚至高兴了,还可以欢快地跑跑跳跳,站在院子里也能敞着嗓门招呼屋里的人。老夫人随意,不束礼教,谢娴儿在她面前不需要戴任何面具。而且,凡是能带去玉溪庄的下人,都比较放心。

而在府里就不行,不说会有人突然造访或是隔墙有耳,剑阁里也并不保险。

谢娴儿是个很随性的人,出门作客,那肯定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若是在家里,她就喜欢素面朝天,前世在家里,她最喜欢穿睡衣或睡裙,这样不只身体舒适,心情也放松。

谢娴儿选了一件半旧的浅藕荷色印花绸缎褙子穿上,下罩白色百褶裙。她很喜欢这件褙子,宽松,不像其它衣裳那样贴身。还是略施了粉黛,头上除了一根点翠钗外,又插了两朵布艺小花。

来到东侧屋,盘腿坐上炕,周嬷嬷给她捧上一个蝶穿牡丹的粉彩茶盅。这是陪嫁中的一套茶盅,谢娴儿很喜欢,就拿出来用了。

当初谢家能把这么好的一套粉彩瓷器陪嫁给她,肯定打着这些东西必会原封不动地再送回谢家去。

怎么可能?谢娴儿坏坏地想,改天有心情了,要再去看看那些嫁妆,能用上的都拿出来用上。

她从小窗户中望出去,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飘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撒下来没有一点声息。落在地上,叶子上,叶子在秋风中打着转,有些又飘落下来。萧瑟的秋意在剑阁这方小天地里,显得更加明显和落寞。

她收回目光,除了霜红和绿枝,其他几个一、二等丫头都在这里服侍。

她看着白鸽问道。“剑阁这几个月里有什么事吗?”

白鸽看看屋里的人。除了周嬷嬷,另几个便都知趣地出了屋。

白鸽低声禀报了主子不在这几个月剑阁的一些事情。其它都好,就是万婆子和谭婆子的嘴讨嫌。前半段日子还好些。近段时日却经常出去跟马府的下人闲聊。

听绿枝娘说,那个两婆子在散布谢娴儿原来在娘家时如何不受待见,又懒,大白天也赖在床上不起来。有时一天都不出卧房,连饭都在床上吃…总之。说得很不堪。有些长嘴婆子就跟风乱传,二奶奶谢氏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这回更是大打折扣了。

“奴婢就给她们多安排事情做,哪知道事情再多。或是奴婢一个错眼,她们就又跑出去晃了一圈。本来想让王强去庄子跟您说说,后来听说您要回来了。就罢了。”白鸽红着脸道,“都是奴婢没本事。让管好她们。”

谢娴儿气得脸通红,这两个婆子她早就想收拾了。她们一直在谢娴儿的原主身边服侍,原主从小到大所受的欺辱,她们两个给的最直接。这两个恶婆子,比刘婆子还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