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子太小,分寸把握不好。每每见小六儿看到其他几个孩子恣意玩闹时的羡慕表情,她还是心疼的。谢娴儿对小六儿与对其他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她发自内心感激谢娴儿。

王嬷嬷见封姨娘时不时地看看廊里的马小六,笑道,“太夫人还是很喜欢六爷,说他小小年纪就极懂事乖巧。”

封姨娘的手里正给老太太做着绣花鞋,她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晚些时候,二夫人婆媳来了,继续坐在廊下陪老太太说笑。没多久,大夫人领着窦姨娘又来了。她看到自己的两个下属——谢娴儿和封姨娘跃过自己,直接跑到她的上峰面前来“谄媚”,心里极其不舒坦。但现在她学精了,虽然心中不舒坦,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往廊下一坐,封姨娘便乖巧地过来帮她端茶送水,殷勤劲儿倒让她说不出话来。谢娴儿给大夫人见了礼后,依然搂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扮痴,说得热闹。

大夫人心里还是有些酸涩,当初刚嫁进马家时,只她一个年青女子,当时她最有机会跟老太太建立起母女般的亲密关系。都怪自己太傻,以为女人就是要端庄,对婆婆要“尊”,要“敬”。所以虽然婆媳相处近三十年,关系还是不算亲近。早知道学学谢氏,若老太太真的把自己当女儿了,怎么舍得马国公如此对待自己呢。

想到马国公,大夫人袖子里的手心都攥痛了。那个薄情郎,如今难得来她的院子一次,来了两人也是分房睡,更别说什么温存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一旦变了心,心比那严冬里的石头还硬。还好,自己有儿子。

她转头看看儿子马二郎。只见马二郎的眼睛一直黏着自己的小媳妇儿,还时不时地傻笑几声。她心里又是一阵痛,算了,这个儿子也白养了。还好,自己还有大郎和四郎。

谢娴儿的余光看到大夫人瞧着自己和马二郎的眼神有些阴晴不定,但她就是做不到像张氏那样时时陪小心地服侍这位婆婆大人。

晚上,马国公等男人来了福庆院,他的脸色很不好。痛心地跟老太太说道,“下晌接到消息,双茶印月已经被人连根拔起,父亲的病怕是…”他哎了声,向窦姨娘的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谢娴儿想到老和尚有先见之明地先分了两株双茶印月,他自己一株,谢娴儿也掏到一株。那株现在放在玉溪庄的东厢房里,由周嬷嬷的儿媳妇王小兰专门侍养着。

这老马哥还真会演戏,若在前世,至少属于道明哥那一类斯文又霸气的视帝。

老太太也是资深艺术家,她咬牙道,“这些人委实太可恶。”

老爷子是奥斯卡影帝,嚷嚷道,“花儿,谁得罪你了?我拿大斧子劈了他。”

因为深受双茶印月被毁事件的打击,这顿晚饭吃得极沉闷。饭后,男人们留下商议事情,女人孩子们各自了回院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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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梦

回了剑阁,把真哥儿哄去东厢歇着,懒虫熊大姐也去了耳房歇息。太极却不回西屋自己的“猫床”,而是抖着胡子扭着小腚跟着谢娴儿来了东屋卧房。下晌马二郎把它得罪了,它想报复。它要跟谢娴儿睡床,而把马二郎撵出去睡炕。

太极还挺自信,自觉自己的魅力比马二郎大得多。

因为怀了孕,谢娴儿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同太极和熊大姐那么亲热了,顶多拍一拍,抱一抱。抱的时候还要屏住呼吸,玩亲亲那些想都别想。因为前世她听说孕妇跟小动物过于亲近,胎儿容易得弓形体。所以,一知道自己怀孕就跟它们两个保持一定的距离。只不过怕它们伤心,做得比较委婉。

此时,她看到太极使劲卖萌展现它的魅力,大概也猜到它的一些心思。若以前,她会给它点面子,让它跟着自己睡一晚。可是现在,坚决不行。

她给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早得了主子的嘱咐,看到这一小一大两个东东向主子过份靠拢,就赶紧想办法把它们弄走。

所以绿枝一见太极赖在谢娴儿身边,就过来抱它,说,“天晚了,该去床上睡觉了。”

太极哧溜爬上了立柜顶上,示威地看着绿枝。

绿枝一叉腰,指着它说道,“跟不跟我去西屋睡觉?不去?好,我现在就去把老黄的猫窝和你的猫床掉个个,再把它的大碗跟你的银盆掉个个。”

老黄是大厨房的猫,它的窝是一个不要了的破篮子,里面装了些稻草。它的饭碗是一个缺了口的大粗瓷碗。

太极看到可怜的大黄,不只一次跟谢娴儿感叹上天的不公。同样是猫。待遇咋这么不一样呢。

这是太极的七寸,听了绿枝的威胁,只得眼泪汪汪地跳下来。看到它的委屈样子,谢娴儿也不忍心,赶紧哄道,“天气快热了,等蕃茄熟了的时候。我给你多做几条松鼠鱼。让你吃个够。”

馋猫就是馋猫,太极一听松鼠鱼,立马把报复马二郎的心思忘了。流着口水想了一夜的松鼠鱼。这道美味,它已经有半年没吃到了。

回家的这几天,习惯早起的马二郎都是轻轻起床,轻轻穿衣。生怕把熟睡的谢娴儿吵醒。早饭后,他必须要领着真哥儿去大夫人的院子请安。这是规矩。如果马二郎不在家,谢娴儿享受特殊待遇不去请安,真哥儿便可以不去。但马二郎回来了,他要去请安。真哥儿也就必须一起去。

大夫人看到每次都是马二郎父子来请安,谢娴儿果真心安理得地不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长辈不让她来是慈。她却不能不孝。

这天,大夫人实在忍不住了。问马二郎道。“你媳妇呢?男人儿子都来婆婆跟前请安,她就能安心在屋里呆着?”

马二郎冲口辩解道,“娴儿没有安心呆在屋里,她还没起床。”

屋里的人都暗道,这哪里是辩解,这是火上加油啊。果真,大夫人听了气得一拍椅子扶手,呵道,“什么?这都辰时末了,她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还在睡懒觉?”

这话马二郎不爱听了,反驳道,“怎么是睡懒觉?她身子不爽利,是我让她多睡会儿的。”

大夫人气道,“身子不爽利?她在老爷子、老太太跟前逗趣儿的时候,笑声比谁的都大。那时候身子咋没有不爽利?偏给婆婆请安的时候,身子就不爽利了,我看她这是不孝…”

马二郎硬着脖子顶道,“连皇上都说娴儿的孝心可昭日月,娘却说她不孝。娘,您这是公然抗旨,是在给咱们家招祸。”

马二郎的大帽子扣得大夫人哑口无言,气得指着马二郎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里其他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马四郎只得劝道,“娘,您知道二哥性子急,词不达意。奶奶也说二嫂身子不好,因为她给爷爷采药受伤,失血过多。现在又怀了身子,当然要歇息好才行。二嫂的孝心好,等她以后身子好了,定然会来您跟前孝敬的。”

大夫人看到马二郎还翻着眼皮不耐烦,又骂道,“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混帐。我的命真苦,不孝顺的天天戳在跟前碍眼,孝顺的却跑到边关去打仗。哎哟,刀枪无眼,还不知道我的大郎能不能回来。”说着就哭了起来。

又想到丈夫的无情,昨天马国公回了正院,依然在侧屋炕上睡的觉。还有屋里立着的两个狐狸精…想到这些不顺心的事情,她哭得更伤心了,骂道,“还有那个老的,我服侍了他近三十年,他的心咋就那么狠…”

一说到马大郎,张氏也跟着擦起了眼泪,平哥儿和安哥儿也红了眼圈。众人又是一通劝解。

马二郎心里也极不好受,自己刚刚回来六、七天,咋就天天在她跟前碍眼了?但看到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伤心,也不敢再顶嘴了。

把大夫人劝好,马四郎带着两个侄儿去外院上课,其他的人又去福庆院请安。

谢娴儿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睡懒觉在正院还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好神奇,她竟然梦到一个头发卷卷的、极漂亮的、穿着粉红色纱裙的小女孩在喊她“妈妈”。那声音轻轻的、糯糯的,她好喜欢。可是,她想答应却出不了声,正急得不行,一使劲,就醒了。

周嬷嬷正在床旁边做小棉袄,见谢娴儿睁开眼睛了,起身笑道,“二奶奶醒了,也该起了,睡多了头也容易昏。”

谢娴儿一吃了饭,就去后院放嫁妆的库房,让人开箱子找东西。周嬷嬷、白鸽等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她指挥得团团转。直到翻出一匹浅绯色的软烟罗,谢娴儿才笑着点头说,“找到了,给我拿去上房,我要做衣裳。”

谢娴儿不会裁衣裳,只会缝。便画了连衣裙、吊带裙、韩式裙、半截裙等几个样式,又说了尺寸,让周嬷嬷裁。

众人看到这几样裙子都惊诧极了,不住地夸着好看。周嬷嬷指着吊带裙说,“都好看,只是这样的小裙子穿得出去吗?”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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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上眼药

谢娴儿笑道,“这小裙子可实用了,天热在屋里穿,出去只在外面加一件小短褂即可。”

裙子裁好后,谢娴儿就开始动手做起来,半个多时辰便把小吊带裙子缝好了。拎起来一看,越看越好看。

又让白鹭在裙边上吊带上绣上小花,白鹭的绣活在剑阁做的是最好的。

已经晌午了,可马二郎还没有回来。福庆院的丫头来禀报,何尚书把二爷请去兵部衙门了。

下晌,午歇过后的谢娴儿看到白鹭已经把小吊带裙上的花绣好了。小奶娃的东西不要复杂,星星点点的小花,恰到好处的把小裙子勾勒得更加养眼好看。

白鹭这次是卯足了劲要在主子面前表现一把,她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当初五个一起来马府的丫头,白鸽、绿枝成了大丫头,主子的绝对心腹。白欧主管小厨房,学得一手好厨艺,也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就连年纪最小的白鹤都顶了绿枝的缺,提成了二等丫头。

唯独自己,虽然是个二等丫头,但二奶奶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更不会交待她做什么事情,比同是二等丫头的银霜、白欧、白鹤几个差远了。

她也不傻,早看出来二爷对二奶奶有多上心了,当初的那点心思早就收了。这次,难得主子点名让她做事情,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了。她连晌饭都没好好吃,急着把小裙子绣出来。

谢娴儿把小裙子拎起来一瞧,激动地说起了家乡话,“哦~卖糕的,真是美呆了!”又表扬了白鹭几句。

主子一高兴就会冒些奇怪的话,几个下人已经习以为常了。都跟着夸小裙子好看。

谢娴儿想当儿童服装设计师的自信心一下子澎湃起来。她想想前世看到的那些孩子,又画了几套小服装,这次不是裙子,而是衣裤。上面是小衣裳,下面是小喇叭裤。然后,又集思广益,让丫头们发言。把古代人民的智慧和前世现代人的智慧充分结合起来。反复在小图上修修改改。形成最后的小图后,让手巧的周嬷嬷裁剪。

周嬷嬷为难地笑道,“二奶奶。您真是高看老奴了,这些东西,老奴哪有本事裁出来呀。”

谢娴儿也笑了,周嬷嬷不是裁缝。这些复杂的衣裳当然不会裁了。说道,“过会子看到封姨娘了。让她来剑阁瞧瞧,她应该会。”

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偏西,又该去福庆院了。几人刚起身。在福庆院服侍真哥儿的青瓷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她说,“二奶奶,奴婢想着您该去福庆院了。便急着回来跟您说件事。”便磕磕巴巴把马二郎和大夫人吵架的事情说了。

谢娴儿听了非常感动,在古代。如此护着自己媳妇的人绝对是稀有动物。首先是孝道,不能忤逆父母。再就是男人是天的传统观念,过于护媳妇的男人是要被外人耻笑的。

感动之余,还是觉得马二郎的方法不当,说话直杠杠的不会拐弯。上次是挑着老爷子犯病,拎斧子去砍马国公和大夫人,好在因谭锦慧的事情大夫人被禁足,才没有机会寻自己的不是。这次又跟大夫人公然吵架,大夫人拿儿子没折,还不又得跟儿媳过不去啊。虽然她有太夫人撑腰,但被人找晦气心情总会不爽。

以后得提醒提醒他,光有热情不行,还得有智慧,方法要得当。

至于自己跟老太太、老爷子的关系太亲密,惹得顶头上司不喜了。她也没办法,不喜就不喜吧,总不能因噎废食。

谢娴儿看看鼻尖上冒着汗的青瓷,她肯定是怕自己被大夫人为难,所以提前回来告诉自己一声。便笑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去了福庆院,大夫人正在跟老太太说着自己当初怀了孩子,要管家,要服侍男人,还要到婆婆跟前敬孝的事情。

谢娴儿去了,她也没停下,继续说着,“…这些都是女人应当做的,除了金枝玉叶娇贵些,哪家的女人不是如此?马家已经是非常宽松的了,婆婆慈爱,从来不揉搓媳妇。人啊,要惜福。”

谢娴儿装作听不懂,依旧笑咪咪地坐在那里。

老太太点头说道,“嗯,这倒是,咱们马家从来不揉搓媳妇。不像有些人家,把别人家的闺女不当闺女。明明丫头仆妇一大堆,还非得让媳妇饿着肚子服侍婆婆吃饭。儿媳妇身子不好,怀了孕,还得一大早的天天跑老远去给婆婆立规矩,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前儿还听说老王家的二媳妇不慈,罚她大肚子的儿媳妇跪祠堂,竟是把一个长成形的姐儿流了出来。啧啧啧,真可惜。”

二夫人笑道,“老太太这是在心疼孙媳妇,敲打我们呐。您老放心,我和大嫂对儿媳妇可是心疼得紧。”

秦氏的嘴儿从来都是抹了蜜,呵呵笑道,“是呐,我们的婆婆好,婆婆的婆婆更好。哪家的媳妇不羡慕咱们马家的媳妇好福气?”

大夫人听了不敢再多说,也扯着嘴角笑了几声。

谢娴儿暗道,大夫人永远学不聪明,告状首先要揣摩大老板的真实想法。特别是给大老板得意的人儿上眼药,更要讲究方式方法,否则会自取其辱。看人家二夫人两婆媳多聪明,专捡着老太太爱听的说。

想着马老二直杠杠的性格可能就是遗传了大夫人,好在马老二的品质没有遗传她,大是大非方面也不算糊涂。

晚上,谢娴儿都要睡觉了,马二郎才回来。谢娴儿自然又是轻言软语地劝了他几句,还送上了一个香吻,让想媳妇却又不敢乱动的马老二开心不已。

第二天是四月初十,男人们都休沐。上晌,朱得雍、显哥儿、裴裴突然造访马府,他们直奔剑阁而来。得到消息的谢娴儿让人赶紧把熊大姐送去了福庆院,可别把这些贵客吓着。

朱得雍来后,简单地跟谢娴儿说了他们到访的行程,先去游乐园玩一个时辰,然后来剑阁共进晌饭,还要吃可口的食物。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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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厚脸皮

这位爷的愿望必须要满足,还要保证他的安全。先是马三爷赶紧领着马松等人做好防护工作,马二爷又领着人去游乐园检查一番游乐设备的安全性能。

显哥儿有些天没见到谢娴儿了,扯着她的裙子喊道,“我哪里都不去,只跟娘亲玩。”

谢娴儿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显哥儿乖,先跟他们去玩,娘亲要忙。”

“不去,不去。”显哥儿扯着她的裙子不松手。

谢娴儿无法,让真哥儿和太极领着朱得雍、裴裴他们去玩,自己则领着显哥儿在家里拟菜单。

朱得雍走之前,还悄悄跟谢娴儿说,“我父皇听说姐姐做的奶油糕糕比御膳房做的好吃,还不信。姐姐就多做两块,我拿回去给他尝尝。”

给她找了事儿,还一副给了你大面子的模样。

谢娴儿无奈点头,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不让他带两块回去。

她想着今天的客人主要是孩子,朱得雍虽然比她还大,但智力只有五、六岁,也是孩子。就决定把安哥儿、平哥儿、方哥儿请来当陪客,做些孩子们喜欢吃的菜品。汤汤水水少些,甜食多些,卤食多些,颜色再调制得鲜艳点。

她把菜单拟好,交待白欧和周嬷嬷去做,又悄悄拿了个小瓷瓶给周嬷嬷,说是熊大姐在野林里接的“山泉”,放入奶油、卤水里可提味。她现在反应有些大,不愿意去厨房闻油烟味。张氏又知趣地让大厨房炒菜炒得最好的曾婆子带着一些食材来了剑阁。

交待完了,谢娴儿就和显哥儿坐在炕上聊天。别看显哥儿只有三岁,却人小鬼大,家里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说。爹爹让爷爷的文侧妃暂时管理内院,李嬷嬷从旁协助她。诗姨娘因为没有让她管家,又没有让她协助管家跟爹爹闹脾气,被爹爹趁机撵出了府。二姑姑朱颜天天在院子里哭闹,爹爹想赶紧把她嫁出去。皇太奶奶先是想给他找个后奶,现在又想给他找个后娘,爷爷和爹爹都不愿意。等等。

谢娴儿看到他明显比之前从顺王府来这里明朗了许多。小嘴巴拉巴拉说不停,明明心里很得意,偏还装出小老头似的深沉。特别是还知道“趁机”两个字。多不简单。她大乐,问道,“再给你找个后奶,找个后娘多好。他们咋不愿意呢?”

“娘,”显哥儿的眉毛皱得更深了。嘴都嘟了起来,“你咋能这么说。妇人多,事儿就多,家里要那么多妇人做甚?”

这个小鬼头。还挺大男子主义。谢娴儿故意受伤地说,“那你来找我作甚?我也是妇人。”

显哥儿赶紧抱着谢娴儿的胳膊撒娇道,“你不一样。你是我娘亲。”

两人正闹着,朱氏带着雪姐儿、三夫人、谢妍儿来了剑阁。

若光是朱氏和雪姐儿来。谢娴儿绝对热情接待。但见她又把这对母女带来了,便有些沉了脸。

朱氏平时挺机伶一个人,该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母女两人,怎么一而再地把讨嫌的人往这里带?况且今天又有贵客,哪有精力应付她们。

三夫人见显哥儿在这里,也没注意到谢娴儿微沉的脸色。笑着拉着显哥儿的手高声说道,“哎哟,朱大少爷也在这里啊,真巧,这就是缘份不是?”

难得有笑容的谢妍儿也展颜笑了笑。

显哥儿多精啊,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心里门儿清。原来去谢府,三夫人看见他就像不认识似的,现在咋态度突然大变了呢?就像许多家的妇人一样,原来不稀得搭理他,现在看到他就像太极看到鱼一样,眼里直冒精光。爹爹说这叫“趋炎附势”,这种人不是真心对他好。

显哥儿不动声色地把小手缩回来,跟雪姐儿笑了起来,“雪儿,你改天来我们府。我有一个漂亮的小盒子,一扭还唱小曲儿,可好听了。这是我爷爷从洋人那里买来的,说是叫八音盒…”

雪姐儿也感兴趣,两个小人儿聊了起来。

谢娴儿强打精神跟她们应付了几句,就说家里有贵客,她要去小厨房看看菜做得怎么样。

朱氏见人家已经间接下了逐客令,起身笑道,“四姑忙,我们也没有啥事,就先走了。”

谢娴儿点头笑道,“雪姐儿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正好显哥儿、大公主府的裴裴都在,一起吃个饭。”

三夫人都沉着脸站起了身,听了后又坐下笑道,“哎哟,那就叨扰了。”又把已经站起身的谢妍儿拉着坐下,“咱们难得来你四姐姐家里一趟,她要留饭,咱们也就不客气了。”

谢娴儿愣了一下,这,这,这脸皮厚得真叫人无语了。谢娴儿没辙了,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朱氏也跟了出来,到了后院,才红着脸解释道,“对不起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但是,我真的没法子,是奶奶让我领她们来的。”

“那老太太让你领她们来干啥?”谢娴儿不解地问道。

朱氏把谢娴儿拉到黄角树下,欲言又止,跟来的丫头们便都识相地走开了。朱氏才低声说道,“昨晚,奶奶让婆婆帮忙…被婆婆推了。”

谢娴儿又不解道,“她让——母亲帮什么忙?”她称安平母亲总有些不习惯。

朱氏叹道,“三婶儿看中了顺王世子爷,奶奶想让婆婆帮着五姑说合。婆婆没同意,说顺王世子爷身份高贵,不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家女儿能惦记的。奶奶就有些气着了,说三叔虽然是从四品的官,但现在还没有分家,当家人还是侯爷,是征西大元帅。咱们谢家的闺女更是不得了,是被皇上嘉奖的天下女子楷模,就是配皇子都配得。何况顺王世子爷是个鳏夫,腿还不利索。婆婆更气着了,就说不管配不配得,她都没有本事去说合。今儿一早,奶奶就让我领三婶儿、五姑来你这里多走动走动,说是让你们姐妹多培养培养感情,感情培养出来了,也好帮帮妹妹…”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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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妄想

谢娴儿的眼睛都瞪大了,这对母女的心气可够高的了,朱得宜再是瘸子、鳏夫,也是现在的顺王世子爷,是将来的顺郡王。她谢妍儿不过一个从四品武官的女儿,也高攀不上。更何况,那丫头把谢老太太和谢三夫人的狠辣、刻薄、无恼遗传了个十成十,她凭什么肖想朱得宜?

就是高攀上了,她谢娴儿也会从中使坏。有时候,拜错庙门是会事得其反的。

谢娴儿气道,“哟,她们还真敢想。她们那样的人品和家世,朱得宜怎么会愿意?老太太也够恶心人的,就谢妍儿一副刻薄相,还女子楷模。”又小声嘀咕了声,“真是人不要脸鬼都怕。”

朱氏听了这话笑起来,说道,“我知道她们是妄想,也知道四姑你不会帮她们。不过,这段时日若是老太太让你回娘家,你最好推了。我怕老太太口无遮拦,说话把你气出个好歹来。婆婆多利索的一个人,昨夜里还气得睡不着觉。”

谢娴儿冷笑道,“那老太太也够可笑的了,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她们?因为我是谢家的闺女吗?大嫂嫁进谢家这么多年了,除了大哥和你,她们过去又何曾把我当成谢家的亲闺女?特别是老太太,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血脉之亲。”又奇怪地问道,“老太太咋会为了那对母女把母亲惹怒了?”

朱氏说道,“奶奶觉得咱们府的几房人,三房势最弱。咱们大房不用说,公爹能干,又是侯爷,婆婆又是宗室女。自是富贵无边。二叔父虽然官做得不算大,但衙门油水足,且二叔父脑子也活泛,二婶儿也八面玲珑,日子不会差了。唯独三叔父,在个清水衙门,平日里也没个孝敬。三婶儿又是糊不上墙的。就想在分家之前。为三房多谋些利,再借着侯府嫡女的名声为五姑谋个好姻缘。”

谢娴儿嗤道,“三婶儿扶不上墙还不是那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儿?那老太太也是。她娘家的女儿没人要了?一个两个的往谢家拉。”

朱氏摇头道,“四姑还不知道,前儿老太太还想把她的娘家侄孙女说给五叔当媳妇,被二叔父拒了。她还哭闹了好一阵子。”

谢娴儿惊道,“那老太太莫不是疯了?”

谢五爷谢宗立是二房的嫡子。今年才十二岁。

“谁说不是呐,婆婆说奶奶是越老越糊涂。”朱氏道。

两人站在树下说了一阵话,也没去厨房,又回了前院。谢娴儿可不想让那几个人把心情弄遭了。现在她正怀着宝贝,要保持愉悦的好心情。

她没有进房,而是跟朱氏坐在院子里聊天。

现在正是四月芳菲天。春光明媚,春风柔和。风里都带着清香和甜味。想着何不让孩子们在院子里吃饭,既让他们享受明媚的春光,也能把那对讨嫌的母女跟显哥儿分开。那两只讨嫌的咸猪手时时掐掐显哥儿的小脸,不说显哥儿不舒坦,谢娴儿看着都反胃。

谢娴儿举目四望,剑阁里的树多花少,只有两棵四季海棠和两棵栀子花。她便让人去花房端来了二十几盆开得正艳的牡丹、茶花、玫瑰,把院子装点得姹紫嫣红,剑阁立即增添了几分妩媚,而少了几分原有的冷硬。

又让人从库里搬了一张花梨木雕螭八仙桌出来摆在左边树下,春阳从树叶缝隙洒下点点斑驳投射在浅黄的桌面上,温暖而美好。接着,又摆上九套洋式纯银制碗碟勺,这倒不是谢娴儿炫富,而是怕摆瓷的被孩子们不注意摔坏了。

刚摆完,显哥儿和雪姐儿就跑出来了,三夫人和谢妍儿也跟了出来。三夫人酸酸地说,“这排场整的,王爷家也不过如此了。啧啧,娴丫头可不是当初的娴丫头了,如今富贵了。”

谢妍儿冲口道,“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还能跟王爷家比…”话没说完,见她娘沉了脸,赶紧住了嘴。

谢娴儿装作没听见,遣人去游乐园把人请回来吃晌饭。

不大的功夫,朱得雍领着四个大些的男孩子冲进了院子,后面竟然还跟着熊大姐。它的脑袋上顶着太极,一只胳膊抱着裴裴,一只胳膊抱着小六儿。

朱得雍高兴地冲谢娴儿说道,“姐姐好坏,你家里有这么好玩的宝贝儿竟然藏起来。”

三夫人母女先没看出来熊大姐是熊,只觉得有一个穿红挂绿的庞然大物顶着只猫、抱着两个孩子走进来。但等它走近了一看是大熊瞎子,吓得跳着脚地尖叫起来,拉扯着往谢娴儿的身后躲去。

好在谢娴儿身边站着白鸽和朱氏,这两个人赶紧把她们跟谢娴儿隔开,否则谢娴儿非得被她们带倒不可。

朱得雍和几个孩子见她们两人吓得大惊失色,特别是谢妍儿,都吓哭了。便都夸张地大笑起来,太极乐得直在地上打滚儿,口水流了一地。

雪姐儿之前跟朱氏来的时候见过一次熊大姐,十分喜欢它,便跑过去要抱抱。熊大姐也喜欢漂亮女孩儿,就坐在地上抱起雪姐儿玩起来。

朱氏忍住笑劝道,“三婶儿、五姑不怕,熊大姐是四姑养的宝贝儿,十分通人性。你们看,雪姐儿跟它玩得多好。”

母女两个这才直起身,三夫人边给谢妍儿擦着眼泪边说,“娴丫头也真是的,偏喜欢养这些畜牲。”

熊大姐听得懂人话,便冲着三夫人吼了一声,太极也冲着她尖叫一声。

谢娴儿笑道,“三婶儿有所不知,有时候这些动物可比有些有记情多了。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不像有些人,比那白眼狼还不如。”说完就让丫头们领孩子们去后院洗漱。

三夫人听了讪笑几声。

孩子们洗漱完就入了席,正好九个人九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