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丰皱眉道：“挺好的，哪里要减肥！”见儿子看着他，忙掩饰道，“我是说，你在生长发育期，可不能减肥！”
“我吃了很多，苏老师的菜比旋转餐厅的好吃多了。”
哪至于啊！邵子丰心想，看她长得这么娇气的一个人，又会做多少家务事。邵佳宁简直就是一个汉奸，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
“爸爸，让齐阿姨给咱们也做一块豆腐吃，我保证你没吃到过苏老师那样的豆腐！”
邵子丰越听越觉得这话别扭，便回到刚才的话题，“佳宁，今天在苏老师那里哭了？”
“只哭了一会儿。”邵佳宁老老实实道，“苏老师说了，第一名的人都是要去造神州8号9号的，问我是不是也想去造宇宙飞船？”
邵子丰心想这个苏馨又来奇谈怪论了。
“我说不想，我要当胡雪岩。苏老师就说当胡雪岩400名就够了，以前胡雪岩连400名都考不到。如果大家都去造宇宙飞船，大家都得饿死。社会需要各种各样的人，各个名次的人都很有用。”
邵子丰点点头。
“苏老师说，学习好比我们大家在街上走路，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都快了要交通堵塞的。暂时走慢一点也没事，走得快的会慢下来，走得慢的会快起来，终点很远很远，有的是时间。”
邵子丰忍不住问：“说起爸爸没有？”
“说了。”
邵子丰开始惴惴不安，“说了什么？”
“说你哭了！”邵佳宁认真道。
“什么！”邵子丰惊得“呼”地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哭了？”
“有一次你在书房里哭，我看到了。”邵佳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怕你不好意思。”
那是启文跟他离婚的时候，他等了她两年，换来一句“对不起”，孩子那么小，他黯然神伤。不过被苏馨知道，他以后还怎么见她？
“你怎么可以告诉苏老师？那是爸爸的隐私！”真是有点气急败坏，又不好喝斥他，只能耐心地讲道理，“佳宁，这是人权，国家保护隐私权。”
“这是我们家的隐私，我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邵佳宁理直气壮道，“苏老师说了，男人也可以哭，男人也是人，长着泪腺呢，不哭说明功能不正常。”
“苏老师这么说的？”
“是的。苏老师说，男人遇到失败也会伤心，伤心是需要发泄的，否则积在身体里会生病。所以，我考试考得不好，难过，哭一下没什么好难为情的，爸爸你遇到伤心事哭一下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哭了以后记得去洗脸就是了，洗了人家就看不到了，自己也看不到了。”
邵子丰点点头，心里划过一丝久违的情愫，那样善解人意心胸豁达的女人，如果现在坐在他的对面，自己会很安心吧？他想起她看着玩耍的孩子时眼里得落寞，她如果坐在他的对面，他也一定有能力让她安心。
“佳宁，你觉得苏老师好吗？”
“当然好。”
邵子丰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二十一、喜从天降
忙完了期中考，苏馨算算日子，又想起杜倩倩的话，真的跑到医院去检查。
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心里忐忑不安，她已经两年没到这个地方来了，曾经每星期都来，每星期接受一次打击，到最后都恐惧了，一到医院门口就两腿发软，许志远几乎要抱着她进去。她也对他哭过发过脾气，他总是默默地抱着她，任她发泄，其实他心里何尝不苦，他只是舍不得她离开才这样地让她受苦。她掏出手机，给许志远打电话，明知道没希望，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希望许志远能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声音也好。
“馨馨！”传来许志远高兴的声音，上次那顿饭就像告别，他们再没见过面，偶尔许志远会来个电话，苏馨也都是三言两语地挂了，他在北京还好，现在他就在这个城市，她只要呼唤一声他就会赶到她身边，她怕自己受不了那种诱惑。
“志远，还好吗？”她还不知道他的新工作怎么样，只说换了旅行社，许志远知道对苏馨而言哪家旅行社都一样，也没跟她细说过。
“刚开头，有点忙。”许志远道，“今天怎么这么好，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就是闲着无聊。”苏馨道，“你新上任，我还没说过祝贺吧？”
“那哪天陪我吃顿饭吧？”许志远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到外面吃饭了。”
“好。”苏馨道，她六神无主地坐在长长的椅子上，想让许志远不停地说下去，消除自己的紧张。小护士走了出来，“苏馨，那位是苏馨？”
她举了举手，对着手机道：“我有事了，再聊！”
“馨馨，你在医院？哪里不舒服？”许志远听到了小护士的叫声，敏感地问。
“没有，你听错了，我在学校。”苏馨搁了电话，跟小护士走了进去。“魏医生”她轻轻叫了一声，魏医生给他们看了两年的病，彼此早已不陌生。
“苏馨啊！”胖胖的魏医生满脸含笑地看着她，“恭喜你啊，你和小许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苏馨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好孩子，这是好事喜事啊，快别哭了。”魏医生抽了两张面巾纸给苏馨，“高高兴兴的，啊，小许呢？他陪你来了吗？叫他也进来吧。”
苏馨擦干眼泪，摇摇头，“他有事，没来。”说罢又不敢相信地看着魏医生，“真的吗？会不会不准？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
“放心，是真的！”魏医生拍拍她的肩，“不孕是有很多种因素造成的，有的时候，人精神放松也是非常重要的，为什么有的人领养了孩子之后马上能怀上，就是这个原因。”
苏馨点点头，接过化验单。
“前三个月一定要非常小心。”魏医生见苏馨一脸紧张，忙笑着安慰道，“虽然你的身体弱了点儿，不过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好好养身体，不要受刺激，不要剧烈运动，生个大胖儿子抱来给我看。”
苏馨拼命点头，她现在除了点头说不出话。她晕晕乎乎走出魏医生的办公室，又坐在椅子上平静了一下，掏出手机给许志远打电话，电话关机，大概是在开会。她想起从早上开始还没吃过东西，因为怕是胃不好要做胃镜，也不敢吃东西，现在突然饿得很，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大胖儿子，她不禁微笑，应该给他也吃点东西了。走到医院门口买了牛奶和茶叶蛋，慢慢地吃完，才开了车回学校，下午她有两节语文课。
邵子丰走进办公室，随口问跟在一边的刘敏达，“我刚刚好像看到阿玲了，怎么她今天有空来？”
刘敏达道：“阿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办一件事，中途搁了浅，比杀了她还难受。”
“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刘夫人坐立不安哪？”邵子丰笑道，伸手端过茶杯，“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我可没你那么自由，哪里敢哪！”刘敏达轻轻捶了他一拳，“就是佳宁的班主任，上次不是要介绍给你的吗？你说不方便。阿玲瞧着人家喜欢，女儿的班主任那边面子又下不去，今天张罗着给人做媒呢，特地过来考察的，看上我们新上任的旅行社老总了。”
“什么！”邵子丰大吃一惊，一口热茶烫烫地咽下去也顾不得了，“要把苏馨介绍给许志远？”
“怎么了？你自己不要，还不许给别人啊？”刘敏达奇怪地看着他，“佳宁班主任叫苏馨啊？不错，那模样确实看着让人舒心。”他笑起来，“名如其人！”
“那可不行！”邵子丰黑了脸道。他想起那个许志远，才35岁，比自己年轻，又高又帅，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见多识广，说话幽默风趣，这样的人怎么能介绍给苏馨？
“奇怪了，为什么不行？“刘敏达摸不着头脑，“许志远挺好啊，长得好，也是离婚的，从这两个月的工作来看，是肯做事情的人，性格开朗，我看着不错才推荐给阿玲的呢！”
“两个月不到你怎么知道他人好？离婚？为什么离婚？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邵子丰脱口而出，心里对刘敏达火得要命，正事不干跑去做媒，是太闲了吗？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呀？又不是你嫁妹妹！”刘敏达笑道，“我们就管介绍人家认识就行了，合不合得来人家处了就知道了，又不是马上拉人家去结婚！”他走过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大口，“跟你跑了半天，又累又渴，上去吃饭吧。人家卿卿我我的事咱们就别管了，阿玲是金手指，给人做媒从没失败过，你算是她的唯一败笔了，这次说不定也能成呢，我瞧着这两人挺登对。”
邵子峰坐在沙发上，闷闷道；“他们什么时候约了见面？”
刘敏达若有所悟地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子丰，莫不是你也看上那丫头了？怎么这么灰！”
“我要看上上次不就应了吗？”邵子丰嘴硬道，“佳宁期中考考得不好，我正想办法让他跟在苏老师那里学习呢，我只是怕耽误了。”他心里渐渐慌起来，许志远许志远，自己好像没什么优势。
“你他妈的还真是资本家啊！”刘敏达笑骂道，“做了你儿子的家教，连谈恋爱都不许了啊？人家又不是卖给你了，大好年华就躲在屋子里带小孩了吗？被阿玲知道肯定得骂你！走，吃饭去，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儿！”
“我再打个电话，你先去！”邵子丰掏出手机，刘敏达点点头，出了他的办公室。
邵子丰盯着手机，百爪挠心，恨不得现在打个电话过去叫苏馨别去。她现在还不知道吧？就像上次那样，阿玲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约了许志远去看看的吧？想到这里他就不舒服，让别的男人在一边觊觎？他抬头看着桌上的钟，秒针一圈圈地跑，好像他的心思被牵扯着，千回百转，一个个的零，想不出结果。
旋转餐厅，刘敏达夫妇和许志远在一起吃饭。许志远今天跑来开了一上午会，被刘敏达假公济私地硬拖在这里。
“许总长得这么帅气，追的女孩子不少吧？”阿玲笑眯眯地露出媒婆的本性，试探道。
“叫我志远吧。”许志远微笑道，“没有女孩子追，要不然怎么还会孤家寡人？”
“志远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呢？”阿玲马上拉近关系道。
“性格脾气要好，懂事乖巧，但也不要死板。”许志远想起苏馨，又温柔又乖巧又会撒娇，他的唇边隐隐含了笑意，“有时候淘气一点也无妨。”
“哟，志远要求这么高！”阿玲略略夸张地叫起来，“年轻漂亮的好找，性格脾气好的好找，活泼的也好找，把这么多凑在一起的可就难找了，淘气？”阿玲笑道，“志远是个很懂生活情趣的人。”
许志远略略的不自然，“我也不过那么一说。”哪里去找这样的女孩，除了他的苏馨。
“离过婚的介意吗？”阿玲问，“倒是有这么个人，我看着样样都好，就是离过婚。”
许志远应付道：“哦？”他想起上午苏馨的电话，她身体不好吗？他想早点吃完饭给她打个电话。
“我女儿在华美读书，她的班主任有个好朋友，是个初中老师，31岁，离婚两年了，也没孩子。人长得挺好看。”阿玲顾自说道。
许志远听得专心起来，心里微微一动，他知道杜倩倩在华美，如果这班主任是杜倩倩，那么……
“你女儿的班主任叫什么？”他问得有点迫不及待。
“姓杜，叫杜倩倩。”阿玲笑道，“不是要把我女儿的班主任介绍给你，是她的同学。志远喜欢找个当老师的吗？”
许志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那就好，我哪天想办法让杜老师把她约出来，你在旁边悄悄看一看，满意的话咱们再去跟人说，你知道女孩子面子薄，还是事先不要告诉的好，我估计她一定会相中你，如果你也看中她的话。”阿玲高兴道。
“看中谁了？”邵子丰笑眯眯地站在他们桌前，位子上的两个男人赶紧站了起来，阿玲坐那儿纹丝不动，笑道：“我做红娘呢，邵总你不会感兴趣的！”她和启文是同学，当年邵子丰和刘敏达一人追一个，不知道上演了多少精彩大戏。
“别偏心，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光棍吗？”邵子丰笑着坐下，让服务员把他的午餐端上来。
“你这么挑剔，这么多年也挑不中一个，我早就对你失去信心，现在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帅哥。怎么样邵总，青年才俊，自愧不如吧？”阿玲玩笑道。
邵子丰有一刹那变了脸色，瞬间恢复道：“是啊，年轻就是宝啊，许总真是让人羡慕啊！”他甚至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黯然。
许志远笑道：“哪里，年龄才是宝，人脉、经验等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阿玲叹道：“子丰，我们老了，认了吧，别再挑三拣四，找个好女人结婚吧。”
邵子丰笑道：“这不找你来了吗？快给我介绍一个！”
“现在手头可没有，过两天，我再看看，你要有这个心，咱们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你不会也像志远说的要又温柔又乖巧又有点淘气的吧？那可难！”
邵子丰心头一跳，他想起苏馨，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的时候确实温柔乖巧，坐在书店的地上有点淘气的样子，他慌起来，许志远一定会喜欢苏馨这样的女人。“真有这样的女人你可得先介绍给我。”邵子丰看着阿玲道，“你不是说我老了吗？时不我待啊！”
阿玲笑道：“这可难了，我已经介绍给这位大帅哥了！邵总你等着送红包吧。”
邵子丰看着面前的饭菜，毫无食欲。
二十二、婆婆大人
苏馨今天特地请假提早了一点回来，她通知了许志远来吃晚饭，免得他在外面按捺不住瞎激动，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狂喜的样子，他会抱着她不放手，会满头满脸地亲她。今天开始，她要让许志远住在家里，照顾他们娘儿俩……想着想着，她禁不住偷偷地笑起来，从此以后，一家三口，该是多么快乐，牵着孩子软软的小手，只这样想着，心便软软的了。
她走到楼下保安门前，正要从包里掏钥匙，“苏馨！”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打了个哆嗦，回过头去，没错，正是她那当董事长的前婆婆站在她背后。
“妈。”她下意识地脱口叫道，这个婆婆，曾经对她百般疼爱，后来又对她横眉冷对，经过了两年，她还是对她心存畏惧，因为她带给她太多的羞辱和痛苦。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许母用更冷的声音回道。
苏馨不知道怎么办好，顿了一下，道：“妈，家里坐吧，外头冷。”
“我想我已经不合适进你的屋，志远也一样。”
苏馨想自己应该告诉她孩子的事，可是面对这样一张脸，她张不了口。
“苏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许母看着张皇的苏馨，叹口气道：“7年了，志远的同学，孩子都要读小学了，你还要拖着他到什么时候？他跑到北京你都不肯放过他，一回来就拉着他。你们离婚的时候他什么都给了你，你还要什么？”
苏馨白了脸，抬起头来，“妈……”
“不要叫我妈！”许母不耐烦道：“你脑子清楚一点，你们已经离婚了！”
“妈，我已经……”苏馨的眼泪浮上来，是这样的无情！可是为了志远，为了孩子，她忍了吧。
“我已经替志远物色好了对象，他去北京前也答应我两年以后会回来结婚，会接手家里的生意，可是现在又变卦，你是要让我和他爸爸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替他人做嫁衣？要害得我们许家断子绝孙才甘心？！”许母铁青了脸，“做人要厚道！”
“不是的，妈！”苏馨强忍着泪，“我们……”
“苏馨我告诉你，不要说你没有孩子，就是你有了孩子，你们分开了两年，不做亲子鉴定我也不会让你进门，我们许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许母转身就走，苏馨追过去，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她刚才说什么？亲子鉴定？苏馨心痛得不能呼吸。“妈……”
许母满脸怒容地转过身来，狠很地推了她一把：“谁是你妈！你要是再敢去缠着志远，我让你在这里无处安身！”
苏馨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手上拎着的菜滚了一地，许母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醒醒吧！我这次一定会把志远带回去结婚！”转身离去。
苏馨坐在地上不敢动弹，青砖铺就的地面那么硬，向后跌坐下去的时候那么重。她慌忙抚上小腹感觉了一下，还好，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想站起来，手按在地上一用力，钻心地疼，一看，是被小玻璃片划破了，她顾不得这些，下班时分，小区里陆陆续续回家的人要多起来了，她这副样子在路口会惹人注目。她拉了拉衣服，捡起旁边的包，慢慢站了起来。手机响了，是许志远，“馨馨，我妈来了，晚上我可能不能过来了，你身体还好吗？”
“志远，我……”苏馨想哭，她有那么大的喜讯要告诉他，那是他们这辈子的幸福，她刚刚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乖，她来了，我等会儿打给你。”许志远搁了电话。
苏馨无奈地擦干眼泪起身往里走。可是突然，小腹剧烈地疼痛，她忍不住弯下了腰，两只手拼命按住肚子，她不敢动一下，盼着疼痛过去。
“苏老师！”邵子丰惊讶地叫道。
他去接儿子回家，邵佳宁说数学老师让他带几份表格给苏馨，周一要交的，苏馨匆匆忙忙回来给忘记了。邵子丰很高兴，阿玲给许志远做媒的事让他一个下午都坐立不安，现在总算有个见面的机会，晚上的话他不方便跟着儿子去苏馨家，便捣鼓着儿子现在顺路送过来，一路想着怎么跟苏馨拉近乎。一转进来就看到苏馨痛苦不堪的样子。
苏馨抬起头，一张脸惨白得吓人，“我肚子痛，动不了，送我去医院。”她感觉到下身有热液在流出，几乎绝望。
邵子丰抱起他，对身后的邵佳宁道：“快去打开车后座的门！”
邵佳宁紧张地看了苏馨一眼，飞跑过去打开车门，邵子丰把苏馨抱上去坐好，转身对儿子道：“爸爸送苏老师去医院，你回家吃饭。”见邵佳宁乖乖地点头，便开了车飞驰而去。
“孩子保不住了！”医生皱着眉对邵子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太太这是第一胎。”
邵子丰吃惊地瞪着她，“孩子？”
“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医生继续板着脸，“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摔得这么重！年纪也不小了，第一胎这样以后很容易引起习惯性流产的。”
邵子丰脑袋乱哄哄的，“她人怎么样？”
“很虚弱，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在哭呢，你去劝劝她，要不要安排住院？想回去的话躺两个小时再走！”那女医生生气地看着他。
“问她吧。”邵子丰的脑子一下子还转不过来，流产？她不是单身吗？
“那你们自己商量吧。”医生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在家里你能不能照顾她啊？”
邵子丰不知道怎么办好，犹豫着跟进了急诊室病房，苏馨躺在病床上，脸色和床单一样白，看到他进来，赶紧偷偷擦掉眼泪坐了起来，邵子丰忙道：“别动，好好躺着。”
“邵佳宁爸爸你快回去吧，真是太麻烦你了。”苏馨轻声道，心想不知有没有弄脏他的车，天冷衣服穿得多，应该不会吧？想起被一个陌生男人看到她这副样子，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
邵子丰看出她的尴尬，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医生问你是住院呢还是回家？”
“等会儿我就回去，我给我同学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苏馨示意邵子丰拿过自己的包，掏出手机，给杜倩倩打电话。
“倩倩，快到二院来，我做了个手术，在急诊室，来接我回家。”苏馨一边说一边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声音都不连贯了。
邵子丰拿了面巾纸给她，奇怪她为什么不叫男朋友却叫同学来？他想起那天Ｄ城大厦一起吃饭的女子好像叫杜倩倩。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人作媒？
苏馨擦干了眼泪，对邵子丰道：“我等她，你先走吧，佳宁会着急的。”
邵子丰道：“佳宁来过电话了，他很担心你，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等你同学来了再走。”
苏馨迟疑了半晌道：“不要告诉佳宁。”
邵子丰点点头，“不会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