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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一个碰面之后,紧随着一番地动山摇。

西装革履的男人,俊逸的面容完全遮掩了岁月的痕迹,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傅青城简单介绍二人认识,卫如苏点了点头,就见对面的男人轻笑开口:“不要紧张。”

傅青城攥着她的手,见到傅安年唇边的笑委实放心下来。

“这是阿城第一次恋爱,所以我有些慎重,想要见一面他挑中的人。我们傅家门第不高不低,所以也不会在乎其他人的门第高低。卫小姐若是出身名门,只怕还要多体谅阿城的顽劣,如果是平民之家,更好不过。我的母亲只是战火中的一个流亡孤女,阿城的母亲也生在再平常不过的家庭。我父亲总说对我们这两辈儿女疏于管教,所以大家都是品行乖张。照此来看的话,任何人牵扯进傅家,似乎都是委屈了。”

教养良好的男人语速缓慢,谈话逐渐随意起来。

不多时,傅安年就把傅青城打发走。出于对傅安年的了解和对卫如苏的信心,傅青城真的撤到了一旁。

目送傅青城离开,傅安年收回视线对上面前的女子,依旧是那番亲和的态度:“不用担心,阿城无母,我也不是来扮恶人。我相信你的品质,我不了解你,可是我了解阿城,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在您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弯了弯眼睛:“我看着他长大,他喜欢让人看到他顽劣的一面,可是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纯良。阿城于我而言,和亲生子没有区别。我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珍重他的女子,所以请原谅我的小题大做,这样早就要求碰面。”

当时,那是一场完满的会面。

傅青城甚至还对卫如苏说:“爷爷那里肯定更没有问题,怎么办,我从来没想要这么早结婚的?”

“拖着我一起啃老吗?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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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却变化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先是身为R市常务副市长的卫彦池募然落马,锒铛入狱。

缘由很简单,贪污受贿。

卫如苏想象不出来一直在自己心里刚正廉洁的父亲如何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一线障碍之隔的卫彦池面对女儿的质问却只是垂首摇头。

那么不是牺牲品,也不是顶罪羊,是——罪有应当。

那一天,月事光顾,腹如刀绞。卫如苏窝在傅青城怀里咬牙恸哭,却在面对失神的卫子慕时笑得云淡风轻。

她把弟弟领进了自己狭小的公寓,面对傅青城的疑惑,只是用暂住打发。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却也不逼问,只是逮着空当磨卫子慕。

“知道我是谁吗?”

卫子慕并不搭理他,却不能阻挡他继续这场交流。

“对你来讲,我除了是姐姐的男朋友,还叫傅青城,会很多种体育项目,而且水平都还不错,你需要拍档的时候都可以找我,玩游戏也在此列。其他你能想到的姐夫可以为小舅子服务的事情我都可以办到。”

少年兀自思索自己的人生,没有空闲时光来搭理他,始终是某人在自言自语。

“嗯,也包括接受小舅子不爱搭理人的性格。”

少年终是正儿八经直视起他来,却是因为对他上一句话的不满。

“你有异议?”

“你有毛病吧?”少年指指自己的脑袋,“尤其是这里。”

独白变成对话,这是怎样一种进步。

傅青城逮住机会继续说下去:“啰嗦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接受我。我虽然有名份在身,可是你姐姐这个人冷淡惯了,她不说,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始终有些不确定。如果你支持我的话,她对我的信心会更多一点,你明白吗?”

少年歪头,干脆利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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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卫如苏第二次见到了傅安年。

他将一沓资料摆在桌上,翻过两页摊开:“虽然这样很失礼,但是很抱歉我查了你。顺便也就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以及新近发生的事。阿城的情绪很好,我想他还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您是想劝我离开?”

“不是,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父亲在看守所的情况并不好,精神上的压力再加上本就病灶尚在的生理境况,我想他会撑得很艰难。”

卫如苏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是事实。

“谢谢您的好意。”

她起身要走,却听到男人沉稳的声线:“不用谢,因为我有帮你的想法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交换的条件。你不接受没有关系,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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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并不安稳,并且持续不安稳下去。

不过一日,卫如苏就接到卫子慕学校的电话,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来得及看到他血迹斑驳的脑袋。

聚众斗殴,校园里再平常不过的事件,甚至挑起人就被定位在卫子慕身上。

世上仅存的两份亲情,一个被无情的牢笼阻断,一个被冰凉的手术室隔离。

卫如苏发抖的手触到墙壁的时候,几乎瞬间就因为流出的冷汗留印。与卫子慕交好的一个男生从另一侧的排椅上小心翼翼地移过来靠近卫如苏身旁:“那个,姐姐,你别怪木头…是这些人侮辱叔叔,木头忍不住动的手。”

难怪。

另一方受伤的同学家长气势汹汹而来,看到只有卫如苏一个女辈在场气焰也未收敛。

若是平时,那些污言秽语早该被她打断,现下,她混沌成一团的大脑却无能为力指挥这一张利嘴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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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运过去的却总是那样迟。

就在当晚,卫如苏接到了卫彦池离世的噩耗。

她的语气彻底失了冷静,在傅青城的电话追问过来的时候只吐了一个字便挂断。

联络不通,他甚至找到了卫子慕的学校,因此知晓那一场事故,也便了解了她的家事,和近日在R市疯传的丑闻。

他早捕捉到她的反常,却没料到背后有着这样多的艰辛。

那一天,他奔走在R市的各大医院里,终于在某个僻静的角落找到浑身冰冷的她。

“累吗?”

卫如苏木然盯着他,感受着突然靠近自己的温度,摇了摇头。

他笑,打横抱起她:“傻。要我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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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个人,不等于全世界。

卫子慕未醒,甚至危险期依旧是未知的长度。卫家的所有资产都在卫彦池的名下,全部被冻结。

巨额医药费当前,卫如苏素手无策。

那天傅青城查询自己所持的卡内余额,才发现已被莫名清零。他为这份医药费继续奔走,想要她紧锁的眉舒缓一些。

回医院的路上却接到小叔傅安年的电话:“阿城。我在夜雾会客,遇见卫小姐,她醉了,我带她到附近的宾馆,你来接她,还是我等会儿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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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他要去接的。

只是最终带他上楼的是等在宾馆大厅里的小叔的助理。带他上楼,开了宾馆的门,甚至体贴地退出去再次将门带好。

他满腔急躁,奔到那张床时,却见他念了一路的女人,枕着他小叔傅安年的手臂,睡意昏沉。

她露了半城春光,而傅安年露了半侧胸膛。

浑身的血液全部拥挤着往大脑上涌。傅安年急促后撤,撞翻了一旁的落地灯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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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靠在廊道里等,等到傅安年一通征询的电话:“怎么还没到?”

“临时有事,我去不了了,麻烦你了小叔。”

再多说一个字,只怕语气就会全部崩坏。

那日,卫如苏最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已近黄昏。他隔着长长的一室距离动了动唇:“过来。”

把动作机械的女人搂进怀里:“让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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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直到卫如苏睡得昏沉,傅青城才从床畔的座椅上起身离开。

傅宅的旧钟敲得格外沉闷,他敲了敲傅安年的门,没有得到允许就钻了进去。门关的依旧轻缓,闭上的那一刻他却一拳狠狠地捣进了墙壁。

“小叔,你待我如子近二十年,我不打你。”

“你想让我看的,我下午都已经看到了。我不知道是为了是什么,你突然做到这种地步逼我放手,明明…原来,是我会错了意。但是,我只相信她愿意让我看到的。姑姑离开这个宅子的时候告诉我,她没得选择,必须走。我现在才知道这简单一句话,到底包含了什么。”

傅安年没有说话,看着他从这个卧室里迅速消失,不久之后,又带着行李出现在窗口楼底的视野中,彻底从傅宅的范围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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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清晨,卫如苏是被捆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惊醒的。待看清那人的脸时,才松了口气。

他还在睡,她便细细地顺着他的脸部线条摸了起来。

所有的部位都已经感受过,她停在他的下颚上,顿住了动作。

装睡已久的人突然醒了过来,抓着她的手摁上自己的唇,带着她的指腹渐渐摩挲起来。

热度升得很快,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变化,他突然撇下她的手跳下床去,却不想被她从后面拉住手臂。

“如苏?”他喑哑着问,既意外又不确定。

她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将自己贴了上去。他的呼吸骤然紧绷,依旧执著于这一场转变:“你确定吗?”

满室清冷的空气,他带来的全副家当只有堆在室内一角的一个旅行包,做了与她柴米油盐进行下去的打算。

满室清哀的氛围,她迫切地想要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冠上他的名,却是为了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呃,发现它在脑袋里和出来是不一样的…

、第五十章

慢慢爱,

不慌不忙,

我有你守在身旁,

眼睛就可以勇敢看岁月怎么漫长。

——《海枯石烂》

暴露之后,傅青城想再躲已是来不及。

对上这一只彻底肿胀成一条线的熊猫眼,卫如苏深呼一口气。

“谁干的?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我问了你再交代。”

能感觉到卫如苏声音里含着的咬牙切齿,傅青城的声音从再次遮盖住面庞的薄被下面传了出来:“悍妇,出去!!”

卫如苏哪里肯听,盯准他的腰身,猛地骑了上去。傅青城没等到她的言语回击,神经刚松懈下来就感觉天上坠下来的那股力道砸在了他的腰上。

卫如苏再次扯着丝被的一头使劲往上拉拽:“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没料到之前誓死不从的傅青城募然松手,卫如苏差点被反作用力闪到腰掉下床去。

还好,之前窝在薄被下别扭的男人迅速地行动将她捞了回来,二人跌躺回床上。

卫如苏忍不住突然笑出声来。傅青城懊恼地伸出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阻挡她严密的视线。

“有这么好笑?!还是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个笑话。”郁闷无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以及即将掩饰不住的笑意。

卫如苏拨开他覆在自己双眼上的手掌,往前挪了挪靠近他怀里:“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丑的样子,值得纪念。”

“难道你不应该即刻下床拿着药水此类前来安慰伤患?”他手臂一个环在她腰侧,一个插进她身下,将她提过来抱得更紧。

“嗯,可以考虑。可是…我如今只有肉欲…”她浅笑着唇瓣贴上他乌青的眼圈。

傅青城闻言手掌探进她的后背,却被卫如苏冷冷拍掉:“别转移话题,谁干的?!”

她的严肃神色转换的太快,傅青城募然抽回自己的四肢翻过身去,留给她顽固的后背。

卫如苏也不再坚持,掌心开始在他的背后缓慢地侵略,隔着薄薄一层衬衫,依旧能感觉到他紧致的线条。

他忍功发作,坚决不动,卫如苏无可奈何,拳头捶了过去。

没想到,立刻起了作用,男人的闷哼被她随意捣过去的拳头捶了出来。

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扒他的衣服,刚看到肩膀就被脸部不协调的男人反伸而来的手臂挡了下来。

旧伤疤和新的淤痕实在没有展览的必要,傅青城反身压住她,最先记得的依旧是遮住她的眼睛。

“这可是你要玩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