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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往家里带过人,不太擅长招待。”她掩上窗,示意他回客厅:“去沙发上坐会?”

季清和不置可否,跟她回客厅。

苏暂搬出了茶海在煮茶,见沈千盏领着季清和回来,识趣地往单人沙发上让了让:“季总应该没怎么在外面过过除夕吧?”

“相反。”季清和最近看苏暂顺眼,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和善不少:“季家年味淡,在哪过都一样。”他似找到合适的机会,非常场面地寒暄了一句:“应该没太打扰你吧?”

“没有。”沈千盏似笑非笑地递去一个眼神:“第一笔经费还没到呢,我敢说打扰?”

茶壶水开,她半跪在软枕上,泡茶斟茶:“上次你替我姥爷介绍医生的事还没谢谢你呢,今天正好把人情还了,省得我一直惦记。”

她耳鬓有缕散发垂落,她随手勾至耳后。手中茶盏推至他面前时,她顺势抬眼,问:“那小孩后来跟你说什么了?”

沈千盏的话题跳跃太快,季清和还是从“那小孩”三个字里琢磨出她问的是季麟。

他摩挲着杯耳,眸光落在她不点而红的唇上片刻,说:“我代季麟给你道个歉。”

沈千盏虽对季麟印象不好,但事出有因,她也从未怪过季麟,压根不明白他这句代人道歉从何而来:“童言无忌,我没放在心上。你这句抱歉,反而显得我没度量,跟个小孩也斤斤计较。”

季清和眼眸微垂,视线落在她脸上,微哂:“他最后是这么说的。”

沈千盏莫名其妙:“说什么了?”

季清和:“季麟说他当初识人不清,冒犯小婶婶了,让我替他道个歉,以后有机会无论你是要他的变形金刚还是漫威英雄,他都愿意赔给你。”

沈千盏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疼了:“这又是谁那的空穴来风?”

季清和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含糊问道:“空穴?我明明记得,占满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幕(补)

沈千盏嗔他一眼。

她这一眼, 眼尾微沉,水光潋滟。看着是警告, 但瞧着更像是“你也真敢说”?

苏暂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他平时接触到的人,开黄腔的,讲荤段的, 当他的面就揉掐女孩的, 什么样的没有?

哪怕沈千盏黄河水倒灌,怼得那帮就爱占人便宜的资方哑口无言,恨不得就地把男人让给她做的名场面他也见过。

偏偏这个眼神, 令他有种窥探的窘迫, 十分纯情的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他讷讷地往角落里缩了缩,试图挪入墙角, 减少存在感。

隔着一扇门,厨房里油泼呲响的烟火声混着鱼香味徐徐飘来。

老沈推开移门,探出头来提醒:“去洗个手,准备开饭了。”

苏暂如蒙大赦,三两步冲至厨房:“伯父我来帮你。”

沈千盏倒掉茶渣,手心支着地面从软枕上起身,示意季清和先请。她则留下来,将所有杯盏在滚水里烫了一遍, 一只只码好。

厨房移门推开,热气涌出,老沈端着菜出来, 见她磨蹭,催促道:“快去洗了手来帮忙。”

沈千盏答应了声,松手放下茶杯,过去布菜。

老沈做菜没多少讲究,全看食材。

一袋面粉除了蒸来一屉饺子,还捏了圆子做酒酿。

沈母更心灵手巧,忙着一桌硬菜还有闲暇做木瓜炖雪蛤。

沈千盏嗅着那盅养生甜品,终于有了丝天上宫厥不如人间烟火的真实感。

她给季清和斟了一小碗,搁在手边:“虽然这是饭后甜品,但允许你先尝一口。”

季清和看她一眼,没拒绝。

他眉目清冷,话少时,显得有些疏离高冷,不易接触。

苏暂是一开始就怵他,有季清和在的场合他连热场都规规矩矩,低眉顺眼。打刚才上桌起,季清和不动他不动,就连碗筷摆动都没发出半点的声音。

连苏暂这么自来熟的人都克制拘谨,可想而知饭桌气氛有多僵硬。

季清和显然也意识到氛围有些冷硬,他没辜负沈千盏的解围,尝过一勺雪蛤后,很自然地接过话:“伯母有特意学过粤菜?甜度和香味保持得很好,比广州酒家做得更略胜一筹。”

“倒没特意去学。”沈母含笑:“看千盏小姨做了几次就学会了,千盏挑食,也就这道甜品我做多少她吃多少。”

季清和略略一瞥,说:“的确很不错,要不是怕唐突,我倒想让家里的厨师来跟伯母学学。”

沈母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你喜欢就好。”

沈千盏以前从未关心过雪蛤背后的故事,纯粹担心季清和这狗男人不要脸起来真的会让厨师再三登门,忙岔开话题:“我小姨?哪个小姨?”

“靓靓小姨不记得了?”沈母丝毫没察觉,顺着她的话,说:“跟妈妈一起长大,你出生那会还是她陪产的。后来出嫁,跟着夫家人去了广州,前几年才回来。本来想让你认她做干妈的,你奶奶生前说干妈不能随意认,就作罢了。你小的时候,每年过年最盼着她回来,结果等长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转移话题一脚踩进雷区的沈千盏默默地喝了口木瓜炖雪蛤,没吱声。

沈母却不依不饶:“我还想你今年要是回家,带你去小姨家串门的。她家姑娘年初刚生了宝宝,你俩也算手帕交,理当去看看的。”

被数落的沈千盏,愤愤地踢了季清和一脚。

她原是迁怒撒气,后者却将她的行为理解成了请求支援,短暂反应后,搭了句话:“伯母应该是为了千盏姥爷来北京的?预计停留多久?”

沈母语气稍缓,对着季清和和颜悦色:“过完元宵吧,家里就千盏一个女孩,这次来了想多陪陪她。我听小苏说,你们有项目上的合作?”

季清和微微颔首:“我的职业正好和千盏的新项目对口。”

敏锐捕捉到“千盏”这个称呼的沈母,精神微振,表情更加和蔼:“看着这么年轻,已经事业有为了。”

沈千盏心中的警铃顿时拉响,以防沈母问出“你多大了”“是否婚配”“有没有女朋友”“我们千盏怎么样”这类话题,她赶紧挨个往大家碗里夹饺子:“边吃边聊,凉了不好吃了。”

沈母并非不看场合瞎聊的人,原先沈千盏不打断,她也不会仗着自己是长辈问这么失礼的问题。这会见她心虚,心里顿时横了一杆秤。

她深看了沉稳内敛的季清和一眼,笑眯眯地招呼几个年轻人多吃点。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找回脱缰感觉的苏暂没再绷着,拎着酒瓶和老沈对喝:“我小时候不爱吃鱼,得我家阿姨把鱼刺挑干净了我才吃。长大后懂事了,不好让别人这么伺候,就没吃过鱼。”

他打了个酒嗝,说:“人生里也就两回,觉得鱼真好吃。一次是在密云,我刚和盏姐跟组做项目,杀青那天,盏姐带一剧组的人去吃鱼。大铁锅里炖着条比今天还大的鱼,鱼肉嫩到嘴一抿就化了,我都吃哭了。”

老沈有点上头,忘了季清和不喝酒,又转头问他要不要来点。

沈千盏拦在中间,边专心致志挖着她的小木瓜,边替季清和挡酒:“说了不能喝,你跟苏暂吹去。”

老沈从善如流,又往苏暂的杯子里加了小半两:“你这鱼吃的不单单是鱼啊,是血汗和梦想。”

苏暂呜呜哭:“可不是,我从来不知道我花的钱,挣起来这么辛苦。回家抱着我妈哭了一晚上,保证以后不乱花钱了,再乱花我就打一辈子的光棍。”

沈千盏从旁讲解:“苏暂的保证向来没什么可信度,别看他身边莺莺燕燕的不少,靠谱的恋爱一段没谈过。”

她今晚吃得有些多,塞下最后一口雪蛤,她摸着肚子,深叹了一口气——他娘的,说好的只吃七分饱呢。

季清和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跟组很辛苦?”

沈千盏眯了眯眼,答:“还好?我是习惯了,像做影视项目,最主要的工作量一半在前期准备,一半在后期拍摄。做项目跟雕琢艺术品一样,谁不苦呢?”

“编剧不停改剧本,苦;演员背台词顶着烈日一条条拍摄,苦;场务布景布轨道,也苦。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沈千盏拎着茶杯跟他随意碰了碰:“不过季总放心,合同签得明明白白的,我会尽可能让你在剧组也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待遇。”

季清和轻笑:“我问的是你。”

沈千盏怔了下,等理解过来,才哦了声,敷衍:“我最辛苦的工作内容应该是伺候你们这些金主爸爸?”

季清和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似是而非地附和了句:“伺候我是挺辛苦的。”

正在聊第二条鱼哪里最好吃的苏暂不小心听了一耳朵,插嘴道:“季总,你绝对算好说话的。我盏姐就遇到过逼着我们主创团队听他讲故事的资方,还非让我们把男主照着他改。你是不知道,那个奇葩那天晚上都逼编剧把电脑掏出来现场改了。这要真改了还能拍?”

他嘴一张一合,半点没耽误跟老沈喝酒:“盏姐上去把编剧电脑合了,让我先把人带走。我把编剧送上车,再回来,盏姐已经把事情摆平了。”

沈千盏笑笑,没解释,倒是补充了个结局:“后来投资黄了,我有一个月天天接到骂我的电话。”这个圈子什么人都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不叫事。

她顺势压下老沈的酒瓶,皱眉道:“爸,苏暂喝多了,你别跟他喝了,待会赖我这你就去打地铺。”

老沈试图夺回酒瓶的掌控权:“这还没醉呢。”

沈千盏不让。

正僵持着,苏暂又一声酒嗝,问老沈:“老沈,你说你这么能喝,你以后的女婿可扛不住啊。”他醉眼朦胧,看向季清和的方向:“像我季总,一滴酒都不沾。”

老沈害了声,笑眯眯的:“小季又不给我做女婿,不喝酒不碍事。”

苏暂怪笑两声,双手托腮,大着舌头嘀咕:“这你得问我季总,你说了不算。”

沈千盏越听越心惊肉跳,生怕苏暂喝大了把事都抖出来,没得商量地强行赶人:“时间不早了,我先把苏暂送回去。”

“不行。”苏暂抗拒:“我跟伯父说好了一起守岁。”

沈千盏呵呵冷笑两声:“你说不行就不行?起来,回家了。”

苏暂见耍横不行,立刻换了招数耍赖:“我黏在椅子上了。”

沈千盏:“……”

沈母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我去收拾下客房,让小苏今晚住下吧?”

不等沈千盏反对,季清和眯了一下眼,说:“千盏睡眠浅,苏暂酒品不好,后半夜闹起来她估计要睡不好,我带他走吧。”

沈母一听也是,她煮了解酒汤,让沈千盏装在保温杯里给苏暂带上。

将人送到门口时,苏暂恹恹的看着她,可怜巴巴道:“伯母,我再也不是你心爱的小苏苏了。”

沈母忍不住笑:“这孩子醉了怎么这幅样子。”

沈千盏穿上大衣,拿上车钥匙,见季清和稳稳架住了苏暂,先去按电梯:“妈你进去吧,我送完苏暂回来。”

沈母答应了一声,叮嘱三人路上小心,等目送着他们进了电梯,关上门。一回头,老沈站在玄关灯下,一脸的深思:“小季怎么知道灯灯睡眠浅?”

——

把苏暂扔到后座,沈千盏正要绕去驾驶座,季清和拉开副驾车门,示意她先上车:“钥匙给我,我来开。”

沈千盏心安理得地将车钥匙抛给他,去了副驾。

除夕夜,北京街道上的车辆骤少,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

她支着窗户看了会夜景,忽然想起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你真要把苏暂带去你那?”

季清和专注开车,连眼神都没分过来一眼:“不然呢,留他在你家?”

沈千盏语塞。

她转头看了眼闭目小憩,鼾声渐起的苏暂:“我怕你照顾不来。”

季清和没立刻接话,他转头,随意看了她一眼:“你我不也照顾得挺好?”

沈千盏满脸疑问:“我什么时候劳你照顾了?”话落,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西安那晚的照顾,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公主抱,鸳鸯浴?你口味够重的。”

“有孟忘舟。”季清和握着方向盘的手微松,调了调空调出风口:“你平常开车风口都对着吹的?”

沈千盏:“有问题?”

季清和没介意她颇具攻击性的语气,说:“那晚空调吹着背,都娇滴滴地哼半天。”

沈千盏哑火。

她转头看窗外倒驰而过的建筑物,远处有栋写字楼,外围景观灯拉成了巨幕,写着某集团恭祝北京市民新年快乐。

这座城市灯光不减,仍旧璀璨。

“不知道第几年了。”她感慨:“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到一败涂地,再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忘记还清债务花了多久,债务清空的第一年买了车,为了一个停车位,我搬过两次家。在北京房价攀升那年,我买了套房。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过个年了。”

季清和没做过安慰人的事,听她语气,像是触景而发,并未接话。

“我刚来北京时,没遇到要租地下室,一天只有一顿饭的窘境。可以独居单身公寓那会也没想到以后会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以为熬不过去的时候又峰回路转走到了现在。去年预见不了会遇到你,也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哪里。”沈千盏拉着袖口蹭了蹭车窗,她隐约看到了有东西掠过,还未定神,杳无所踪。

车窗外夜色深浓,季清和放缓了车速。

那些掠过窗外的白色沫影终于被看清,路灯的灯光下,大片雪花纷沓而至,密密绵绵。

季清和在红灯前停下。

街道空荡,只有一辆车远远停在左转车道。

车灯闪烁,窗外纷飞的大雪背景下,他转头看着她,眸色深如这夜色:“你可以对我许愿,每年的这一天都有效。”

第38章 第三十八幕

新年的第一场雪从除夕下到了大年初一。

沈千盏醒来时, 窗外的世界已白茫茫得分不清尽头和边界。

为了透气,她房间的窗户开了道缝, 吹得雪纱窗帘微微浮动。

沈千盏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是她工作日的起床时间。

她搂着手机,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

昨晚将苏暂和季清和送到四合院后, 她没停留, 返程回家。到家十点,老沈夫妇在客厅边聊天边等她。

客厅久未开机的电视正在直播春节联欢晚会,笑闹声里, 是沈母带着点期盼的眼神。

沈千盏很自觉地回房间抱了条毛毯, 陪二老看晚会。

沈母对传统节目兴致颇高,沈千盏边听她和老沈讨论那些登台春晚数十年的老艺人, 边漫不经心地剥着橘子想事情。

她放空了去思考时,手上总会翻来覆去地把玩些东西。那个不幸被选中的橘子从橘皮到橘络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喂进嘴里时,都机械地规定好要咬成几口。

沈母连着叫了她三声,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给你压岁钱。”沈母将红包递给她,又拍了拍老沈:“你的呢?”

老沈不紧不慢,将压在烟灰缸下的红包递过去:“着什么急,还能缺了我闺女的?”

晚会激昂的背景音乐下, 老沈含笑看着她,说:“早几年我跟你妈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对,一直想劝你回来。这次我们来北京, 除了看你姥爷,也是想了解了解你的生活。”

沈千盏笑了笑,问:“这点时间,估计不够你俩了解的。”

“我俩可无意窥探你的生活,知道你工作顺利,生活充实,心态乐观就足够了。”老沈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自打你来了北京,我跟你妈就觉得你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很高兴我的女儿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可以施展拳脚,也欣慰你有如今的眼界和处事能力。”

这么多年来,老沈夫妇除了在终生大事上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感化她以外,很少这么推心置腹。

沈千盏非常配合地摆出一副受用的表情:“很高兴能从你这得到这样的评价。”她眼神瞟向沈母,暗暗告状:“我以为你们更希望我能沉浸在儿女情长里。”

老沈应该是和沈母达成了某种默契,全程由他代为发言:“这你不能误会你妈,她不支持你的事业吗?她最支持。逢人就要骄傲她女儿有自己的想法,独立勇敢,跟迪士尼公主一样。她催你催得紧,完全是出于爱护你。我们的生活圈子和你的不同,你天天嚷着经济独立,人生独立,空间独立,我跟你妈也不敢太过参与你的生活,偶尔问两句又怕你招你烦。”

他说着说着还有些委屈:“见过谁家父母来北京看女儿,吓得飞机落地了才敢电话通知的?”

沈千盏诚恳道歉:“我错了,是我疏忽对您二老的关心了。”

老沈挥挥手,表示他意不在此:“过了今年,你也三十了,三十而立。”

“生活工作上你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立足,承担责任,那人生目标和发展方面呢,今年有没有新的感悟?”

沈千盏琢磨着老沈还得绕多少弯才能点题呢,她翘了翘唇角,装傻:“你指哪方面的人生目标啊?我可刚立了一个亿的小目标呢。”

她性格鲜明,一眼分喜怒。通常话不投机就爱带刺,不分亲疏。

老沈被她的刺扎了也没缩手,捧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随便聊聊,你紧张什么?”

沈千盏想了想,说:“我说认真的,我刚立了赚一个亿的目标。等赚够钱了,后半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无所谓后半生有没有人可以陪着我,我不孤独。也不追求女人要不要圆满,那些规范女人必须要结婚生孩子的眼光束缚不住我。”

这些话,不是她第一次说。但以前,她说得委婉动听,半哄半劝,尽量避免与沈母正面发生冲突。

眼见着沈母脸色涨红,隐隐泛起薄怒。

沈千盏语气缓和了些,表态道:“如果有合适的人,我不会抗拒。我工作太忙了,你让我现在停下来,我可能无法将两者平衡好。暂时放下工作更不可能,工作、经济独立是我的立身之本,我的理智不容许我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事业。”

不在其位,根本不知道她为了重新爬起来付出过多少努力。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沈千盏知道老沈夫妇无力为她承担巨额债务,始终咬牙自己承受。她这九年,人生起伏,大风大浪,说是熬尽心血也不为过。

她绝不容许她的事业,有任何差错。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将她的大厦倾毁。

沈母旁听良久,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道:“那你说说你觉得合适的人,是哪一种?”

那一刻,沈千盏的脑子里十分诡异地浮现出一个人影——冷如松竹,暗藏坏心,步步算计的斯文败类季清和。

他那句“你可以对我许愿,每年的这一天都有效”跟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响。

这句话像车外的雪花一样,无声却存在感极强地叩响了她的心门。

她记不清自己当时的表情了,应当是意外且觉得他在开玩笑,她记得自己笑了下,问:“什么愿望都可以?”

他重复:“什么愿望都可以。”

那一刻,雪落进她的世界里,簌簌作响。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克制才没脱口而出一句:“那给我送很多很多钱吧,天降横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