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荷花盛开,清水荡漾,美景依旧,他脱下身上的外衫,轻轻的为她披上,看着她睡梦中开心的扬起唇角,他释然的转身。

眉头皱了一下。

他想着,还是往天啸堂去一趟,否则,她是不会安心的。

······

天啸堂一片安静。

不是那种平静,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次,夜北溟来天啸堂的时候,见到的画面,总是能见到夜天啸忙碌工作的模样,那些守卫更是一个比一个忙,不停的为他传递迅息。

天啸堂的书房门外,夜天啸的专属贴身侍卫风离和江无序,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像是两尊门神,笔直的像两根竹竿,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站在门前,夜北溟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

“二少爷!”风离和江无序二人恭敬的冲他拱手行礼,眼中似乎都有诧异之意。

这天啸堂,除了夜天啸传唤他时,他会来之外,平常时候,他极少到这里来,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请求夜天啸。

在风离和江无序二人的眼中,恐怕这一次夜北溟是对夜天啸有所求。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风离客气的轻声开口:“二少爷,您今天是来找老爷的吗?”

夜北溟点了点头:“爷爷在房内吗?”

风离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声提醒他:“今天老爷的火气很大,麻烦二少爷求老爷的时候,不要语气太过强硬…”

夜北溟的眉头深深皱起。

只要他来,就一定非得是有事求他吗?不过…回想了一下,他从五岁之后自发来天啸堂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来到天啸堂,似乎都是求了什么事。

他张了张嘴,刚要反驳,想了一下之后,便将那些反驳的话咽了回去,脸上保持一派平静的表情。

“爷爷是在里面吗?”

“对!”

再也不想与那两个多事的家伙多说一句,他兀自的往书房内走去。

刚刚出了中厅的沈非君,见看到夜北溟来了,她也同风离和江无序一般的担心夜北溟,便匆匆的丢下了手手中的茶杯,赶紧往书房内奔来。

天空不知从哪里涌来一大片乌云,遮住了阳光,一瞬间,大地一片昏暗,狂肆的风,疯狂的卷起,一只乌鸦从天啸堂的上空飞过,不知是因为被风卷得太过难受,张开嘴巴,便发出刺耳的呜叫声,那声音凄厉且充满了哀鸣之意。

书房门口屋檐下的两只灯笼,被风吹着打得房梁“乒乒乓乓”作响,每一下都敲打得特别震憾人心。

随着夜北溟一步一步的跨进书房的门坎,那阵风也愈来愈急。

风透过天啸堂书房开着的窗子,直卷进屋内,书桌上那一沓沓刚刚切好的白色宣纸,被风卷起,“哗啦”的散了满地,墨盒也被打翻在地,泼了满地的黑色。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萧索的风声和肆无忌惮的灯笼拍梁声。

一瞬间的荒凉,让夜北溟以为自己进了幽冥鬼窟那般,明明是让人浑身发热的夏季,却突然风凉得刺骨,那股凉意甚至从他的衣领和袖口处钻入他的骨髓。

他绕过书桌,视线瞥到书桌侧角处,白纸被什么撑了起来,被白纸压住的地方,露出了一截枯若树枝般的手指来。

那手指,有几分熟悉,却又让夜北溟不敢确信。

那是…

心猛地一抽,人下意识的驱紧了脚步,飞快的奔向前,然后把夜天啸身上的白纸扒开,把躺在地上的夜天啸扶了起来,手指不经意的抚过夜天啸的脉搏,竟早已停止。

一阵冷风吹入,天地在瞬间变色,明明是半上午时分,天却黑得像是傍晚一样。

夜北溟浑身僵硬着,抱着夜天啸的上半身,他轻轻的移手,将夜天啸瘦弱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相扣,那冰凉的温度,在瞬间已经将他的心染凉。

沈非君从门外闯了进来,看到夜北溟背对着她,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嘻嘻的笑着,轻拍了拍夜北溟的肩膀。

她用哄亮的声音好笑的问:“小溟,你在做什么?”

然,沈非君在看到夜北溟怀中的夜天啸之后,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

夜北溟僵硬着脸,手指仍然与夜天啸的手指相扣。

夜北溟终于有了反应,一滴泪水突然从他的眼角滑落,眼泪迷蒙了他的视线,他突然疯了一样的摇晃夜天啸的身体,用悲愤的声音冲怀中的人怒吼:“爷爷,你醒来呀,你不是最喜欢骂我的吗?你不是总说我不成器的吗?你起来呀,你起来骂我呀!”

悲痛的声音在整个书房内回响不已,咆哮的声音震动了整个书房都有些摇晃。

门外的风离和江无序,听到了夜北溟的吼声,震惊得连忙从门外奔入,在看到地上夜天啸紧闭着双眼,死人般苍白的脸时,他们二人双腿一软的跪在地上,懊悔的瞌头悲恸的默默的流着泪。

唯有沈非君,她是最平静的一个人。

她没有流泪,也没有悲伤,是非常非常的平静,平静得,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站在窗子的风口处,头发被吹乱了,身子随着狂风晃了晃,然后轻轻的俯身,把夜天啸从夜北溟的手中一把夺了过来,迅速而且强势。

只见她微笑的对着夜北溟说了四个字:“他是我的!”

她低头,冲着怀中的夜天啸露出她愉悦的笑容,同样削瘦的手指,微颤的在他的脸上游动、摩挲。

而他怀中的夜天啸,已经毫无动静,只是静静的躺在她的怀中。

“老爷,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既然你要走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她低低的声音,掩藏不住声音中的沙哑。

“奶奶…”夜北溟悲痛欲绝,紧张的劝解沈非君:“您还有我呀,您还有小溟,还有小瞳,以后还会有您的曾孙子!”

他有一种预感,夜天啸去了,沈非君可能也会…

“傻孩子!”沈非君轻轻的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夜北溟:“这是你爷爷生前要我交给你的,他说…等他去了之后,就把它交给你!”

颤抖着手指,夜北溟痛苦的接过,低着头,缩回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信封,上面潦草的三个字:小溟收。

一滴清泪掉落在信纸上,迅速在纸上晕染开来。

陷入悲伤和痛苦的夜北溟,并没有发现,沈非君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一个漂亮的扬手,是匕首插进了皮肉中的声音。

沈非君抱紧了夜天啸,慢慢的倾倒,倒进夜北溟的怀中,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她轻轻吐出了五个字:“老爷,等等我!”

眼睛闭上,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嘴角却微微勾起。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3

()“不!!”一声悲惨的尖叫声,瞬间划破长空,惊飞了屋后树枝上躲避狂风的鸟儿。

夜北溟疯了一般的一只手臂抱着一个,疯狂的狂哮。

“不要,爷爷,奶奶,你们不可以丢下我。”

他微笑般看着左臂中的笑颜,红着眼睛小声的冲她颤抖着声音警告道:“奶奶,您一定是逗我玩儿的,奶奶,您知道的,小溟最听您的话了,您要是不醒来的话,我就生气了哦!”懒

转过脸,他望着右臂上的人,他的脸色陡然阴厉:“爷爷,您说过的,要让我变成一个商场上的墙者,可是您现在在做什么?你站起来,你站起来呀!”

他句句说得悲愤,字字透露出他强烈的怒意和恨意,吐出的字眼,夹杂着阴柔的冷意,令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警告和威胁,并没有唤得怀中二人的醒来,回应他的,只有耳边那不断吹来的冷风,狠狠的划过他的脸颊,撕扯着他的心。

“奶奶,你再不醒来,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爷爷,如若你再这样沉睡,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胆小鬼!我会一辈子看不起你!”

一遍遍的呼唤,终于令他发狂,他使劲的摇晃怀中的人二人。

“你们醒来呀,我不允许你们就这么离开我,我不准,你们听明白了没有?你们马上给我起来,一个都不许睡!”虫

他的摇晃,令夜天啸和沈非君二人的身体剧烈的被摇晃。

风离和江无序二人赶紧上前来阻止夜北溟疯狂的动作,一人夺走一个,然后再狠狠的把夜北溟推开。

夜北溟猩红着双眼,指着风离和江无序二人,冷冷的命令:“你们两个,把我爷爷奶奶放下,你们听到没有?”

冷厉的嗓音,隐藏着无名怒火,似有随时拿他们二人当作替死鬼的打算。

忍无可忍,江无序冲着夜北溟便是一阵大声斥责:“二少爷,你清醒一点,老爷和老夫人,都已经去了,他们再也活不过来了,您为何不能让他们走得安心点,再把他们好好安葬呢?”

江无序的话,成功的制止了夜北溟的继续发疯。

而且…还提醒了他一个事实。

夜天啸和沈非君已经没了,这两个他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已经没有了,他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孤儿,从此…只剩下他一个。

瞬间的冷静过后,夜北溟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就在这个时候,风势越来越小,遮住了阳光的乌云,也慢慢的让太阳露出了它刺眼的光辉。

一瞬间,所有的天气全部变成了刚刚诡异之态前的那一幕,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是…刚刚,只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夜天啸就变成了一个孤儿,多可笑呀。

曾经…与他针锋相对的夜天啸,已经死了,他应当高兴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缓缓和走向风离,向他伸了伸手,风离纳闷的瞪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二少爷,您要做什么?”

突然夜北溟把夜天啸接过怀中,他抹去眼角的泪,把夜天啸的尸体抱起,冷着脸命令:“去,把卧室里的床搬出来,放到正厅里!”

风离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抱拳:“是!”

一溜烟,风离跑了出去,才十秒钟,便已经从大门口拉来了四名下人。

夜北溟抱着夜天啸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笔直的走向正厅,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血浓于水。

即使夜天啸以前那样苛待他,可是夜天啸始终是他的爷爷,即使他对待他再不好,他的心里也一直拿夜天啸当爷爷看,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他叛逆是为了得到爷爷的注意,不问事事,只是想让夜天啸始终惦记着他。

在这一刻,他多后悔,他没有好好的听过他的话。

爷爷,我的忏悔,你在天上,听到了吗?

夜北溟亲自把夜天啸放到榻上,为他覆上了一层风离递过来的白纱,然后又亲自动书房接沈非君,同样为她覆上白纱。

夜北溟跪在榻边,手恰好握住了夜天啸的左手。

然,在夜天啸的左手中,夜北溟不经意的握住了一层纸。

擦了擦眼泪,掀开白色的纱布,他仔细的检查着夜天啸握紧的手,然后把夜天啸手中的纸条抽了出来,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萧逸廷。

萧逸廷?

看到那三个字的瞬间,夜北溟的眼睛猝然突了起来,整张脸铁青着,突然他抓起风离的衣领,猩红的眼中,逸出浓浓的怒火:“在爷爷出事之前,他是不是见过大少爷?”

风离点了点头。

夜北溟一咬牙,爬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去。

似乎知晓他会去哪儿的江无序,突然起身拦住了他:“二少爷,您现在不能出去!”

“本少爷出去,你们也敢拦?”

江无序低头恭敬的面对他:“二少爷,小的不敢,但是有一点您要清楚,老爷要的,只是您和第二山庄所有人的平安,所以…麻烦您看过老爷留给您的信之后,再做决定!”

大概是把江无序的话听进去了,夜北溟没有再冲出去,而是把夜天啸留给他的信,拿出来拆开。

里面除了有一张信纸之外,还有一沓旧旧的字据等物。

小溟: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了,这么多年,让你恨我这个爷爷,但是爷爷想对你说:爷爷真的很爱你!这里面有几张票据,均是用你的名字,在各银号存的银两,数目不小,假如你不再肆意挥霍,与小瞳一起,过一辈子是足够的,剩下的一些,全是你从小到大写的保证书,爷爷一直留着,最后爷爷还想对你说三个字:对不起!

颤抖着手指,夜北溟将那些纸条翻开。

那些纸条早已泛黄,可是那些字,他还认得,都是他自个的。

还有一些…以前事情的点点滴滴。

下面,有几张,均是百万的票据,一共十张,还有两张豪宅的地契,上面的持有人,都写着:夜北溟。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原来…他一直并不是可怜的,爷爷是爱他的,是爱他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早告诉他?为什么?

江无序看着夜北溟的表情变化,知道夜北溟已经接受了事实,然后他松了一口气:“二少爷,老爷生前说,您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插手山庄里的生意,他说不会勉强您,可是…二少爷呀,第二山庄里有老爷毕生的心血,小的…求二少爷,一定要救救第二山庄,求求您!”江无序恳求的在夜北溟身前跪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夜北溟的眼中,浮现出的,皆间他与夜天啸和沈非君之间以往的点点滴滴。

每次夜天啸训斥他,沈非君便会在旁边劝阻,甚至公然与夜天啸反抗,继而保护他。

他记得,五岁的时候爹娘去世,爷爷警告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准哭。

十岁的时候,爷爷提醒他:想要成为第二山庄的主人,你必须要学会把自己变得更强大。

那一次,爷爷在晚上把他一个人丢在树林里,第一天晚上他哭了一整晚,渐渐到了后来,他让那些野兽哭一整晚。

他以为就他一个人,原来…爷爷当初就站在他的附近。

十三岁,他被人诬陷淋雨回家,爷爷训斥他:想要成为人上人,你必须要学会用脑袋。

那夜,夜天啸陪他淋了一整晚的雨。

爷爷是爱他的,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爱他这个孙子。

他…也该为爷爷做些什么了。

他把眼泪吞到肚子里,冷冷的命令:“立即把老爷和老夫人去逝的消息散发出去,然后为老爷和老夫人举行风光大葬。”

就是那种自信的目光。

风离和江无序二人欣慰的对视了一眼,第二山庄有救了。

······

夜北溟变了。

发现最早的人是晏紫瞳。

沈非君和夜天啸突然辞世,晏紫瞳有天啸堂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却也未见夜北溟的人影。

她哭得眼睛肿了,嗓子哑了,虚弱的身体被小篆和丑儿扶回房间。

远远的,她就看到夜北溟背对着她,坐在屋内静静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双手推开小篆和丑儿,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身后,双手学着他平时的模样,轻轻的探到他的腰间,搂住他,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她情不自禁的吐出心声:“相公,不要伤心,我会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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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情1

夜北溟的后背震动着,一双幽深的眸子,低头看着腰间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白玉小手,身后那娇小的身躯,似有着无穷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他多想一把将她拉在怀中,狠狠的抱住她,告诉她,他的心里有多痛。

但是…他忍住了。懒

那张妖孽般的俊脸上,挂着平日里惯有的邪肆笑容,大手轻轻的覆在晏紫瞳的小手上,头也不回的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伤心?”

那般冷漠的声音,似乎不像是平日里的夜北溟。

晏紫瞳蹙眉,抬起小脸,转到他的面前。

在她的面前,那个曾经宠她如斯,每天笑脸迎人的夜北溟,现在依旧是那张笑脸,晏紫瞳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为什么伤心?”晏紫瞳不敢置信的,又开口出声问,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眼前的夜北溟,应该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夜北溟。

大概是为了证明她的耳朵没错,夜北溟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吐出冰冷的话语:“我说…我为什么要伤心?他现在会有这样的结果,完全是…罪有应得!”

待最后一个字吐出,晏紫瞳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小脑袋轻轻的摇了摇,脸上仍带着最后的希望望着他。

“你如果心里真的不舒服,就说出来,我们是夫妻呀!”虫

夫妻!两个字,像一根鞭子一般,狠狠的抽打在他的心头,他看着她希冀的双眼,美丽的容颜,渴望的目光,无一不撼动他的心。

在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他们两个人是夫妻,她会为了他的事情而伤心,会担心他,还会安慰他,更愿意跟他一起承受痛苦。

只因为…他们是夫妻。

假如,她可以早一点说出这些话,那该多好呀!

好一会儿,夜北溟坐在房间里,脸背着外面的光,看不出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只有晏紫瞳越来越焦急的心。

夜北溟突然的冲着晏紫瞳冷冷的道:“就算我们是夫妻,妻为夫纲,我做什么事,你也无权过问,你凭什么说我会伤心?我为什么会伤心?”连续两个凭什么、为什么,狠狠的打在晏紫瞳的心头。

心,陡然凉了一大半。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不是吗?”

陡然间,夜北溟脸上的表情风云突变,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和一张房契来,甩到手边的桌子上,声音冰冷得毫无感情:“这是一千万两,还有一张房契,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可以走了!”

晏紫瞳的脑袋嗡嗡作响,似乎还不能消化夜北溟话中的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千万两和那张房契,瞳孔骤然眯起,美丽的眸子中,染上了满满的怒意,拿着那银票和房契指着夜北溟的脸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中有着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颤抖。

夜北溟转过前脸来,傍晚的霞光,映照着他妖孽般俊脸上的笑容如斯般好看,看向她时,已无一丝温柔,嘴角噙着无情的笑容:“你当初愿意在第二山庄里留下来,不就是想要这些东西吗?你无家可归,这里有一张房契,你可以搬到那里去住,还有一千万两,足够你两世生活无忧,你还想怎么样?”

冰冷的六个字“你还想怎么样?”,字字无情,像是一根根针般,冰冷的插在她的心头。

好啊,他问她想怎么样?

她悲愤的把房契和银票甩手砸到他的脸上,声音陡然拔了个尖颤抖的指着他:“混蛋夜北溟,算我看错你了,我晏紫瞳虽然脸皮厚,但是我不会厚到别人赶我走了,我还赖在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