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关了很久都不见动静,易回终于狠狠地丢下遥控器,愤愤地起身向浴室走去,难道开口向他寻求帮助就那么难!

58卸下沉默的面具

浴室门关了很久都不见动静,易回终于狠狠地丢下遥控器,愤愤地起身向浴室走去,难道开口向他寻求帮助就那么难!

谢春红放好水,坐在浴缸边,刚把衣服脱完就听到门就被大力推开,吓得她一把抓过旁边的衣服盖住自己。

“你、你…你进来干什么?”

易回冷着脸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抽走她怀里的衣服,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说:“哼,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你用不着那么矫情!”

谢春红脸色涨红,又气又羞,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由恼怒地瞪着他。

“出去!”

易回不为所动,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托着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进浴缸里,将她受伤的那条腿架在浴缸边上,然后用毛巾抱起来,避免不小心沾到水。

谢春红全身赤.裸地躺在易回面前,双手环着胸,一条腿高高架起,让她全身毫无保留地展现于人前,白嫩的肌肤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耳朵尖也红得几欲滴血。

易回仿佛对眼前的美丽曼妙浑然不觉,冷着脸拿起一边的喷头,打开水对着她就冲起来。

谢春红心下疑惑了半天,犹豫地问:“你要帮我洗澡?”

易回哼了一声,冷淡地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谢春红尴尬地半遮半掩着,讷讷地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的。”

易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洗?一蹦一跳的很好看?还是你希望不小心在浴室滑到摔出什么问题来让欣欣难过?”

谢春红被他那讥讽的语气堵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撇开头说:“没有你我照样能过,这么多天我也是自己洗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易回手上的动作一顿,粗暴地拉下她的手将她按进水里:“当然,你很有本事,这一点我早就见识过了!”

谢春红被一下子按倒,差点呛了一口水,狼狈地撑起身子就要骂人,易回却将水流开到最大对着她的脑袋冲了过去。

谢春红连忙闭上嘴巴屏住呼吸,抬手捂住眼睛,在心里把易回从头到脚骂了遍。

易回很快移开喷头,取过洗发露挤了一点在手上,然后抓起她的头发揉搓起来。

易回的动作不算轻柔,却仍是放轻了力道不去弄疼她,一遍遍按揉出大堆的泡沫,小心翼翼地冲走洗发露。洗完了头发,易回又拿过旁边的沐浴露要涂在她身上,吓得谢春红连忙要去抢。

“我自己来…”

易回避开她的手,倒出沐浴露就往她身上揉,谢春红窘得恨不能埋在水里不出来。

易回灼热的掌心让春红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细小颗粒,脸色通红得任由他从脖子移到锁骨,再停留在胸前打转,然后缓缓下移。

谢春红干脆闭上眼睛,易回好像真的在仔仔细细为她洗澡而已,力道适中,不含情.欲,全程都是一脸严肃,眼神中不见半点绮念。

突然,谢春红感觉他停下了动作,伸出手指在她的小腹上徘徊起来,浴室里很安静,春红心里一紧,有些不安,不由得睁开眼看去。

易回全身都湿透了,薄薄的衬衫贴在身上,胸前形状好看的肌肉清晰的露出来,显示出他所蕴含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易回低着头看不见表情,食指在她腹部的一处缓缓摩挲,动作轻柔,像是对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谢春红疑惑地望过去,心里蓦地一痛,连忙坐起来拉住易回的手。

“易回,这道疤痕是因为前两年做了胃肠手术,不是生欣欣的时候留下的,我生她的时候很快,并没有多少痛苦…”

易回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却更加黑亮,坚毅硬朗的面容上满是自责与心疼,沉声说:“欣欣说她是早产儿…”

谢春红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着他的侧脸,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盼望着能有一天再次触摸到他,却只能在梦里实现,梦醒之时的痛苦与思念,都化作万千虫蚁,啃噬着她的心。

“那不是你的错,易回,是我自己的身体不好才会这样,跟你没关系…”

易回突然伸手按在她的脑后,铺天盖地地吻着她,从她的眉眼到鼻尖,最后覆上略显苍白的双唇,将这五年来所有的思念和爱恨通通发泄出来。

谢春红被动承受着他的吻,其实应该说是啃咬,不一会儿就感觉口中弥漫开浓浓的血腥,春红闭上眼,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水是不是眼泪,双手环住易回的脖子,强忍着疼痛来回应他。

五年了,易回等了五年才等来这个吻,他当初说得决绝,不留一点退路给自己,就是为了要彻底放下,却不曾想,时间没能让他忘怀,却更加深了对她的想念。于是,他就这样一意孤行地等在原地,甚至越来越迫切她能回来。

有些人离开就是离开了,生活照样继续,仿佛她从不曾出现过。可是他无论怎么做也没办法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呢?当她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他要如何做到若无其事?

易回渐渐缓和下来,微微喘息着拉开两人的距离,红着眼睛看着她,嗓音低哑却满含坚定。

“谢春红,你既然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就要做好和我纠缠一辈子的准备!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休想我再放你走!”

谢春红被易回裹上厚厚的浴巾丢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擦干头发,呆呆地坐着回想刚刚易回说的话。

没多久易回就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堂而皇之地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下去。

谢春红目瞪口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睡在这里?”

易回不耐烦地睁开眼:“不然睡在哪里?沙发么?你还真够狠心!”

可是这样算什么?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分手了五年又睡在一起?

谢春红皱着眉头:“那你睡这儿,我去睡沙发。”

易回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拽倒,抖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冷声吩咐:“睡觉!”

谢春红无语地瞪着他的后脑勺,只得伸手关了灯,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过了很久,易回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在沉静的夜晚里显得特别突兀。

“为什么告诉我?”

谢春红本来在假装睡着,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连忙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问道:“告诉你什么?”

易回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你大可以将计就计,让我自责一些,为什么要告诉我那道疤痕不是破腹产留下的?”

谢春红心里泛起了苦涩,若是五年前的自己,一定会这么做,可是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谢春红了,而易回也不再是五年前的易回,时间可以改变很多,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变了。

“易回,我确实可以利用你的内疚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我不想骗你,我…不忍心看到你难过。”

易回转过脸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谢春红苦笑:“你不相信我会爱你吗?还是,正如你当初说的,我爱不爱你,你已经一点都不稀罕了…”

易回把脸转过去,望着天花板说:“在我知道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再没半点怀疑了…可是现在我又不确定了,五年太久了,久到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谢春红在被子底下握住他的手幽幽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

“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地得到吗?”易回笑了一下,“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不可能永远不顾你的意愿,强取豪夺只会增加相互的怨恨。”

易回顿了下,轻声问:“欣欣刚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提到孩子,谢春红眼神不自觉变得非常温柔:“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干干瘦瘦的,像只小猴子,一点也不好看,可妈妈还有晴子她们都说她非常漂亮,她不像别的小孩子那么爱哭,虽然闹腾却非常爱笑…”

易回满脸的遗憾,遗憾自己亲生女儿的成长没有他的参与,这恐怕会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憾事。

“我都录下来了,我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想知道。我拍了很多照片,还有她不同阶段的脚印我都保留着…”

易回深深叹息一声,终于将春红揽在怀里:“跟我说说,我要知道她的一点一滴。”

谢春红昨晚絮絮地说了好久,最后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去的,难得的一夜好眠,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若不是旁边那个凌乱的枕头,她甚至怀疑昨晚的相拥而眠只是一个梦。

谢春红费力地去洗漱,刚收拾好自己就听到门上传来声响,易回拎着早餐进来了。

“你哪儿来的钥匙?”

易回随手将钥匙放在桌子上:“从你那儿拿的。”

谢春红怀疑的目光让易回冷笑起来。

“放心,我没背着你去配一把!我还不屑窝在这个地方呢!”

谢春红舒了口气,看来易回的确变了很多。

“我已经找房东退了这间房,我看过你的病例了,明天拆了石膏就没事了,完全可以跟我回N市。”

谢春红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睡了好几天,不然他怎么可能在一早上就做了那么多的事?

“不行,我这边还有工作…”

“图书馆管理员?我已经帮你辞掉了。”

“你——”昨晚上说的倒是好听,今天就又和以前一样强势霸道,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谢春红不由大怒,“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帮我做出决定!”

易回斜睨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要留在这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永远不想见到女儿,你大可以一个人留在这儿!”

谢春红气闷地说:“那你也要和我说一声啊,我在图书馆工作了那么多年,他们都很照顾我,我总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辞职了?”

“他们?”易回冷眼看着她,“是昨天送你的那个人?”

谢春红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吕品?”

易回冷哼一声不言语。

谢春红点点头说:“他的确挺关照我的,我还答应他要请他吃饭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助…”

“回头我帮你谢!”易回不耐烦地敲了敲碗,“还不过来吃饭?”

第二天易回就陪着春红去医院拆了石膏,本来就只是轻微的韧带拉伤而已,拆完之后谢春红就能走了,只是一段时间不走路,难免有些不自在,走路也别别扭扭的,好在她终于不再行动受限了。

易回开着车就要离开小城,春红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你不是还舍不得五个口吧?”

谢春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么五个口?”

易回一脸嫌恶地说:“你的好同事啊!”

谢春红想笑不敢笑,强忍着说:“跟吕品没关系,我总得回去收拾点东西!”

“不用,你当初离开N市走得不是挺潇洒?放心,证件我都帮你收好了!”易回理也不理,方向盘一打,谢春红生活了五年的小城就越来越远。

到了N市,易回并没有带她回易宅见欣欣,而是直接开车到了市里。

谢春红下车后看见大门旁边斗大的“民政局”三个字,一脸惊悚地瞪着易回:“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59愿与一生承一诺

易回眯着眼睛看她:“你说呢?不结婚我带你来这儿能做什么!”

谢春红皱了皱眉头:“我没说要结婚…”

“你不想跟我结婚?”易回瞬间满身怒气,看着她的目光恨不能将她嚼碎了吞吃入腹,“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不想和我结婚?难道你要让欣欣一直背负着私生女的名头吗?还是说…你忍心看着欣欣永远不能感受到一家团圆的幸福?”

谢春红无奈地看着他:“我不是不想嫁给你,易回,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快?”易回冷冷一笑,“我们认识也有七年了,孩子都快五岁了,这还叫快?谢春红,我都三十多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再等,再等我们的婚礼就可以直接让孙子孙女们来做花童了!”

春红叹了口气:“易回,我不想你因为孩子而勉强和我在一起,欣欣很懂事,她会体谅我们的,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愧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和我凑合一辈子…你那么好,应该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人。”

“两情相悦?”易回冷厉的目光直直逼视着她,“难道你和我不是两情相悦吗?还是说你和那五个口有什么情和悦?谢春红,你还是不了解,我易回是那种为了外在的原因就勉强自己的人吗?我如果只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凑合着过日子的女人,我就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追求你,也不会一等就等了五年…我想找的,是一个离开她就觉得活不下去的人!”

谢春红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他们最美好的年华,却因为当初那么可笑的原因而被白白浪费掉,本应该相爱相守的时候,却没能好好珍惜,以至于这五年的空白,带给两人的,都是莫大的痛苦。

易回冷冷看了她一眼,厉声说:“还不进去!”

谢春红被吓得一缩,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真的就这样结婚了?他们之间明明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可就这样登记会不会太过草率?

谢春红心里犹豫不决,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易回看她一脸神思恍惚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提进了登记处,然后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

易回一脸的凶神恶煞,沉声说:“登记!”

来登记结婚的,哪个不是幸福恩爱的样子,哪有这样好像土匪的?工作人员被他全身的煞气吓了好大一跳,目光惊疑不定的在对面两人之间不停来回,打量了许久才皱着眉头犹犹豫豫地开口。

“请问…你们是来登记结婚的,还是来登记离婚的?”

谢春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易回的脸色更黑,双眼深处隐隐有危险的火光跳动,看得工作人员愈发心惊肉跳。

“那个…离婚登记出门左拐…”

不能怪工作人员这样认为,任谁看了他们俩也不会觉得他们像是来结婚的,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哪有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这分明是一对怨偶啊!

谢春红见易回隐隐有爆发的迹象,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破口而出的笑声。

易回突然转过脸来,狠狠地瞪着她,双眼简直可以冒出火来,怒声说:“很好笑?”

谢春红立马识趣地摇摇头,强忍着笑意说:“对不起,我们确实是来登记结婚的。”

易回的怒火慢慢平息下去,眉眼之间万里冰封,声音冷到极点:“你觉得我们会不认识字?连结婚和离婚都分不清楚吗!”

工作人员心里暗骂这人真是不好惹,颤颤巍巍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边点头一边连声道歉:“是是,是我的错,真是对不起…你们带身份证和户口本了吗?”

易回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递了过去,冷着脸瞪视着工作人员。

签字的时候,谢春红微微顿住了,迟迟没有下笔。

易回快速签完名字就看见谢春红又愣在了那里,眼神一凝,阴恻恻地开口:“你敢反悔试试看!”

谢春红抬起头还没说话,就听见原本一直在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工作人员小小声地指责,声音虽然软弱,却含着一股子正气和大无畏的悲壮:“易、易先生…那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强买强卖是不对的…”

易回冷冷扫了他一眼,吓得他又缩了回去。

谢春红刷刷地签完字,笑眯眯地递给他说:“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工作人员从来没有办事效率那么高过,迅速打出来两本结婚证交给他们,然后恭恭敬敬地送走这两位煞神。

谢春红捏着红色的小本本,心里一阵恍惚,昨天他们还针锋相对,易回恨不能将她一掌拍死,前几天他们还相隔甚远,她还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他,即使再见也会对面相见不相识…可现在,她居然已经是易回的妻子了,法定的妻子,从此以后,户口本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会紧密联系在一起。

正在感慨着,突然觉得手上一空,易回抽走了她的结婚证,慢条斯理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冷冰冰地看着她,慢吞吞地说:“从现在开始,这个证明我来保存,你休想再离开我,也最好断了任何念头!我易回既然结了婚,绝不会再放手!我和你不死不休!”

谢春红心里百感交集,沉默不语地跟在他后面上车。

易回打着方向盘在市里快速穿行,然后急急刹车,停在了商场门口。

“下车!”

谢春红不敢多说,乖乖地下车,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面,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易回大步往前走,心里有气,走路便极快,谢春红韧带拉伤刚刚能走,还不太顺溜,一时跟不上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焦急地喊道:“易回,你慢点,等等我…”

易回满脸冰霜,脚步却小了很多,等她赶上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揽着她往前走。

到了柜台前,易回放开她说:“挑一个吧!”

谢春红惊讶地看着柜台里璀璨耀眼的各式戒指,一时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专柜小姐非常热情地介绍:“小姐喜欢什么款式的?这几款是我们这一季刚到的新款,小姐喜欢的话可以试一试。”

谢春红看也没看那些东西,拉着易回的手温柔地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