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正琢磨间,却听明媚说:“卿哥,你知道这匣子里是什么吗?”

景正卿没想到她这会儿竟会问这个,匆匆回答:“不知。”

明媚却问:“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地把他抢走,还说是贼人抢的?卿哥,那晚上入室抢劫的是你的人吧?”

景正卿心头一动,没想到她竟这样聪明,居然极快之间想到这一节,幸而景正卿脸皮极厚,便仍面不改色:“我说过,回头再跟你解释。”

明媚却置若罔闻地,反低声笑了笑:“都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就抢的你死我活的。”

景正卿十分惊异,只觉得她的反应很是异常,却只当明媚是在恨怨他的行事。

此刻生死交关,景正卿无心在这上面纠缠,便道:“抱紧了我,我们冲出去。”

明媚问:“那他们呢?”

景正卿明白明媚问的是云三郎等人,大概还有玉葫,他有些不耐烦了,便道:“如今我只护着你便是了!”

明媚说道:“卿哥是护着这匣子吧?”

景正卿皱眉,正要看她,忽然间觉得怀中一空,景正卿反应极快,探手就去抓向明媚,手却只挽住她一缕发丝,他不敢用力,略愣怔功夫,明媚已经翻身落马!

发丝滑过手心,景正卿万万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敢如此,他还只以为明媚是闹性子,又急又怒,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明媚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匣子跑向旁边的深壑。

景家家仆并没敢拦着她,那些黑衣人却瞧见了,顿时纷纷纵身掠过来,景正卿见状,急忙翻身落马,也追过去:“明媚站住!危险!”

明媚置若罔闻,一口气跑到深壑边沿,此处乃是山路,底下是陡峭胁迫,足有千米,最深之处,有流水潺潺。

景正卿快黑衣人一步,顿时掠到明媚身前,一把先攥住她的手腕:“卫明媚!你到底想如何!”他真动了怒,全没有平日调笑的风度,也非那种故作的温柔,反而杀气凛然,冷冷气息,宛如寒冬腊月的风雪。

明媚却并不害怕,反而带一抹倔强:“你走开!”

她竭力一挣,想要挣脱景正卿的手,然而她靠深壑边沿很近,一动之间,衣袂发丝飞扬,整个人摇摇欲坠一样,饶是景正卿胆大包天,见状也忍不住心惊胆战,只有狠狠地握着她的手,一丝也不敢放开,手心里已经渗出冷汗。

这会儿黑衣人已经围了上来,景家的人也来救护,两方人马对上,乱糟糟地正要动手,明媚忽地大叫一声:“都住手!”她一边叫,一边高高地举起匣子。

众人都是一愣,那些黑衣人,见这样貌美如花的少女,手中偏握着他们势在必得之物,一个个呆怔之余,复蠢蠢欲动。

景正卿亦是同样心理:“明媚,把匣子给我!”

明媚瞪他一眼,并不理会,反而离他越发远了点儿,把景正卿气得七窍生烟,却偏无可奈何,生怕逼急了她,反而不妙。

明媚见景正卿不动,便又大声叫道:“你们为了这里头还不知是什么的劳什子,争得头破血流,我不乐意看!你们喜欢这个东西,就只管拿去,在我眼里,他比不上一条人命要紧!”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真假。

景正卿急得双眉拧紧,望着明媚,欲言又止。

明媚看向外围的云三郎、玉葫,望见玉葫关切的眼神,收敛心神,又高声说:“但是你们伤了我的人,我不高兴,所以你们想要这个东西,那么……就自己去拿吧!”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明媚探臂,手臂在空中一挥,将那匣子直直地扔了出去。

在场足有近百人,却是谁也想不到她竟会这么做,顿时之间一片惊呼之声。

景正卿心也揪到喉咙口,有心飞身去救回来,但他一个人怎能比得上铁匣子的降落速度?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匣子一路滚落下去。

明媚道:“我听父亲说这匣子乃是玄铁所制,刀剑不摧,水火不伤,你们要的话,现在滚下去找还来得及,但你们还要在这里跟我们打斗,下面的水流也不知快慢,到时候你们连个鬼影子也摸不到的话,可就后悔莫及!”

那些黑衣人闻言,略微踌躇,极快之间,其中一个带头的抬手打了个手势,顿时之间一片人散开,往深壑之下探去,竟没有人再理会此处。

景正卿有心也去,然而敌众我寡,何况那匣子落了下去,范围极大,要找何其困难?

景正卿站在明媚对面,就冷冷觑她。明媚对上他的眼神,也不做声,将他的手腕抖开,便跑开去。

云三郎上前来,探头看着众黑衣人消失沟壑之下,颇为无奈:“二爷,这……”

景正卿想了想:“罢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云三郎看一眼明媚,心中滋味复杂:这些黑衣人有备而来,数量跟能耐都在他们估计之上,如果不是这少女如此一遭,就算他拼死护了景正卿逃出去,他们这一干人等,多半就不能全身而退。

那边玉葫爬起来:“姑娘!”

明媚跑过去,扶住她:“你伤的怎么样?”

玉葫顺势靠在她身上,奄奄一息地:“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死,如果我死了,以后就不能伺候姑娘了。”

明媚轻轻打了她一下:“住口,不许胡说。”

景正卿走了过来,见状便哼了声:“她只是皮外伤,没什么性命之虞。”

玉葫惊喜交加,人也立刻站直了:“二爷说的是真的吗?”

云三郎也跟着走过来,底下景家仆人便开始收拾马车,整理马匹,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云三郎看了看玉葫的伤,便说:“看样子并没伤了筋骨,放心吧,无事。”

玉葫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我可以继续留在姑娘身边了,只不过……姑娘你怎么把老爷留下来的匣子丢了。”

明媚不动声色,反而柔声说:“我们不是早就把它丢了吗?”

景正卿在旁听着这话,只觉得耳朵刺刺地,忍不住又瞪了明媚一眼。

云三郎也听出明媚的弦外之音,心道:“这小丫头真是不可貌相,关键时刻竟能如此……口头竟也极厉害,分明是在说我们偷偷地设计她,把匣子暗暗偷出来的事,只不知她方才丢了匣子,是故意报复二爷兼救人呢,还是另有什么含义。”

明媚只当看不见两人异样的眼神,挽着玉葫,又叮嘱:“你小心些,我还要你长命百岁,一直伺候着我呢。”

玉葫说道:“姑娘,你放心吧,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我们岂不也是这样的?”

明媚点头:“我瞧着也是,我原来觉得头晕晕的,这会儿倒是爽快了些。”

两人正说着,冷不防景正卿跟头狼似的,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将明媚当腰一搂,不由分说地抱了过来:“妹妹哪里去?马车坏了,就劳烦妹妹跟我同乘一匹马吧。”

明媚一惊,只觉得双脚落地,被他如老鹰擒小鸡异样挟着,羞怒交加,才叫起来:“我不要!”

景正卿紧紧搂住她,丝毫也不放开,明媚挣了两挣,脸红耳赤,压低声音说:“景正卿,你快放开我!光天化日……”

“这会子竟连表哥也不叫了?”景正卿笑,同样低声,于明媚耳畔说,“妹妹且忍忍,这也是权宜之计,难道你想让三郎抱着你?或者你自己下地走?你该是不会骑马的吧?”

明媚语塞,却忍无可忍,终于慢慢说:“我宁肯下地走。”

“那我可不乐意等你。”景正卿笑,大步走到马儿旁边,将明媚往马背上一搁,顺势翻身上马把人紧紧抱住。

明媚感觉他的手握在自个儿腰间,忽然之间促狭地捏了一把,半疼半痒,她忍不住叫了声,转头对景正卿怒目相视。

景正卿噗嗤一笑,忽然俯身,脸颊正蹭过明媚的脸,温温热热。

明媚慌忙缩起身子,却被他抱着,逃无可逃。

马儿得得往前而行,景正卿几乎贴在明媚耳畔,低声说:“小丫头,是我小看了你,原来你的胆子竟这样大,不过……我真真是喜欢极了。”磨牙切齿地,心头微痒,手在她腰间紧紧一搂,把人抱得更贴近了自己些。

明媚脸红耳赤,羞恼交加,却偏无可奈何。

前路漫漫,两人同乘一骑,看似亲密无间,却各怀心思。

萌动之初,爱恨交加,亦真亦假。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有点晚,尽量保持日更哈~快来夸奖我><

绮梦

此刻黄昏降临,暮色四合,渐渐下山,前头仍不见城镇,云三郎等护卫前前后后跟随,却有意离景正卿隔着一段距离。

景正卿有意轻薄,弄得明媚不堪其扰,咬牙忍了阵儿后,眉头一皱,却问:“二表哥,你是什么时候看上那匣子的?”

景正卿见她又换了称呼,微微一笑,便回:“你那嫂子多嘴,我便留心了……以为是什么稀罕的。”

明媚一听,便想他并未说实话,当下沉思不语。

景正卿手在她腰间捏了捏,面上偏一本正经:“在想什么?”

明媚咳嗽了声,低低说道:“我只不明白,堂堂地景家二公子,居然也会眼皮子这样浅吗,竟然看上七品县主的遗留之物?”

景正卿并不正面回答,悠然说道:“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极好的,如果真的只是区区七品县令的遗物,又哪里会跑出这些神秘莫测的高手来,奋不顾身地争抢呢?”

两人一问一答,明媚有意引他分心,果然景正卿并没有再对她上下其手,只顾去思谋那匣子之事了。

明媚松了口气,心中略觉得意。

如此行了片刻,景正卿忽地沉吟着问:“明媚,你为何把那劳什子扔了?”

明媚说道:“留着也不是在我手里,何苦要强留呢,招灾惹祸地。”

景正卿低低一笑:“你这孩子,却倒会记恨人,好罢,我是使了坏招,把那匣子偷了出来,但你可怪错了我,我本是想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谁知道正好遇到那真正的歹人,我的人才跟他们斗在一块儿,多半也是为了保护你周全的,你竟一味责怪我?”

明媚意外:“真的?”忽然间又想通,“恐怕不是真的,二表哥只说些好听的,你的人既然是要护我周全,怎地还偷空把匣子偷走了?”

景正卿见她果真聪明,不由哈哈笑了两声:“就算我不拿,难道你上京后不会亲手交给你舅舅?”

明媚笑:“你又怎么知道是给舅舅的?好自以为是……”

她到底年纪小,一下便入了景正卿的套,泄露了口风。

景正卿双眸眯起,眼神有些利:“若不是给父亲的,那是给谁?”

明媚张了张口,脸上露出几分懊恼神色,低低说:“你……你这人忒坏,我不跟你说。”

景正卿见她皱眉,反而更开怀,手在那纤纤腰间抚过:“先前在安平县,还泪眼汪汪地撒娇,说表哥最好,如今却是怎地?”

“谁撒娇了!”明媚脸皮薄,即刻便又脸红,察觉他的手在腰间游走,很不像话,便抬手掰开了去:“且早先我哪里知道、你、你竟然……”

“竟然如何?”景正卿反握住那掰自己手指的小手,只觉得那玉手酥软,柔若无骨,不由捏在掌心,爱不释手。

“竟然是个道貌岸然……之人,快停手!给人看见了不像话。”明媚挣扎,只不敢高声。

景正卿笑微微地,扫她一眼:“偏不放,你不如此刻高叫两声非礼,看看可管用?”

明媚咬着一口牙,她身小力弱,到底是争不过景正卿的,心想:“我这样没用,倒不如……”便不再跟他顶撞,反而垂了头,低声说:“早知道二表哥是这样的坏人,我便不跟你上京了,若是府里的都跟你一般,我该如何是好?”

景正卿见她忽然不跟自己扛了,声音反透出几分幽怨,不由心头一动,刚要说两句安抚缓和的话,忽然间却又想到:“方才还恨不得咬死我,怎么这会儿又服软了?这丫头……”

景正卿倒吸一口冷气,故意慢慢说:“可不是?我还不敢跟你说,你府里头还有几个表哥,一个个如狼似虎,我算是温和之人了,你偏嫌我,如果遇了他们……”

果真明媚色变:“什么?”

景正卿见她双眸圆睁,更添灵动,忍不住凑过来:“明媚又生得如此绝色,他们若是见了,岂不是会恨不得一口将你吞了?”

他说话时候笑吟吟地,明媚自看出他的戏弄之意,当下醒悟过来:“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

“你故意吓唬我……”明媚皱眉,恨不得在景正卿的脸上打上一拳,“景家怎么说也算是世族大家,出来的子弟怎么会都像是你这样、这样……”

景正卿慢慢问:“这样什么?”

“这样……厚颜无耻!”

“还好,我还以为明媚要说我荒~淫无耻呢。”

明媚忍无可忍:“你、你你无耻!”

景正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就对你无耻了,又如何?”电光火石忽然之间垂头,在明媚脸颊上啵地亲了口。

明媚惊怔,反应过来后正欲痛斥,景正卿忽然一抖缰绳:“驾!”那马儿小步跑了起来。

明媚身子一颠,生怕从马背上甩下去,当下本能地靠向景正卿怀中。

景正卿正在想事情,见状便侧目看明媚:“方才还骂我无耻,怎么这会儿却又对我投怀送抱起来了?抱得我这样紧,是想做什么?”

明媚万没想到他竟如此恶劣,放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及至晚间,终于入了一处城镇,到了客栈,明媚如蒙大赦,下马之后,不顾双腿微痛,即刻便入房去,远远地避开景正卿。

玉葫的伤又给大夫看过,上了药,并没什么大碍了,她勤快,就去给明媚张罗吃食。

这地方偏僻,也并没什么精致饭菜,但这一路上颠簸,又加惊险,因此众人也并不挑剔,只是随遇而安。

明媚只留在房间之中,略微梳洗了一番,正想到床边歇息,却听门扇吱呀响了声,有人进来。

明媚还以为是玉葫,便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人笑道:“妹妹对我莫不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明媚回头,果不其然看到景正卿,手中托着个托盘,里头放了几个碗碟,他笑笑地走到桌边,把东西放下。

明媚便警惕看他:“二表哥来做什么?”

景正卿笑道:“自是关心妹妹。”

明媚只当没听到,便看向别处。

景正卿却仍笑微微地,便带笑说:“不识好歹的丫头,我怕你吃不惯那些粗糙吃食,特意盯着人做了两样精致小菜,又亲自送上来伺候,你竟如此不领情,反要跟我生分。”

一路上明媚疲于应付,心神俱倦,便不想理他。

这会儿玉葫从外头进来,见景正卿在,却欢喜异常:“我方才去厨房,说是二爷亲自送上来了,二爷好生细心。”

景正卿却转身对着玉葫,说:“好丫头,你英勇救主,有伤在身,二爷自然会多体贴你……难得你领二爷的情,不像是有的人……”说着,就看了明媚一眼。

明媚瞧见他的眼神,心想:“我跟他并不十分熟稔,就算他行事邪气,也不宜就此撕破脸似的,毕竟他是府里头派来的,且这会儿只在路上,万事得他周全。所幸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以后警醒些,不去亲近就是了。”

当下明媚便勉强行了个礼:“多谢二表哥费心,只是我累了,二表哥若没什么事,便也早些回去歇息罢。”

景正卿见她恢复正色,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就一笑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先不扰妹妹了,玉葫你好生照顾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出去叫我。”

玉葫见两人“相敬如宾”,她也喜滋滋地,满口答应。

景正卿去后,明媚便冷下脸来,坐在床上,低低哼了声:“古人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了。”

玉葫没听清,只问:“姑娘,什么金啊玉的?是了,咱们的随身行李都掉到沟里去了,仓促里也没来得及收拾。”

明媚摆摆手:“罢了,都是些身外之物。”

玉葫见她不在意,心想她连那宝贝匣子都扔了,怪道不把其他的放在心上了。

于是玉葫也暂安心,只看桌上三菜一汤,还有两个银丝卷子,虽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果真调制的色香味俱佳。

玉葫从下头来的时候也看到底下大堂诸人用菜,哪里会是这么讲究?可见景正卿是用心了。

玉葫当下便大赞景正卿,道:“二爷对姑娘可真上心,知道姑娘才病好,路上又受了惊吓,姑娘,快趁热吃几口。”

明媚听了“可真上心”数字,一口气噎住,有心不吃他送来的东西,可想想,那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于是仍是强忍。

玉葫见明媚吃过了,才收拾了碗筷菜碟,自己也吃了饭,洗了手,重回来伺候。

一天劳累,人都倦了,玉葫体恤明媚病体刚好,早早地铺了床,明媚脱了外裳,才上了床。

玉葫见她蹙着双眉,如有愁绪,便问:“姑娘是不是哪里仍觉不好?”

明媚摇头:“没事,你有伤在身,去睡吧。”

玉葫答应,将要转身功夫又站住脚,小声问道:“姑娘,先前二爷的话,是不是说姑娘不领他的情呢?”

明媚倦倦地躺倒:“我凭什么要领他的情?”

玉葫说:“二爷、二爷是好人啊,先前在路上那样护着姑娘不说……”

“他哪是护着我?”

“不然又护着谁?二爷的马上可只有姑娘一个。”

玉葫只看到景正卿对明媚无微不至似的,并不知道他暗中的那些动作。她觉得景正卿乃是个不世出的良人,便一门心思地看好明媚与他,先前景正卿在的时候她也看出几分端倪,觉得明媚对景二爷不冷不热地,她便担忧,很想劝一下明媚,又怕太多嘴惹主子不喜。

被玉葫一提,明媚想到景正卿抱着自己时候的种种,瞬间又极为烦恼:“不要提这个了,好没意思。”

玉葫见果真如此,嘟了嘟嘴,把那些劝慰的话尽数压下,只随口又说:“是了,那个匣子不是丢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马车上,好生古怪。”

明媚叹了口气,又冷笑了声:“那匣子有它独门的打开法子,除了该得它的那个人,其他人都开不成,就算真能勉强开了,也必遭不祥,没得白费心机……”欲言又止,明媚只说,“困了,去睡吧。”

玉葫果真听话去了,只在桌上又留了一盏灯。

明媚躺在床上,白日的事一幕一幕,十分清晰自眼前掠过,印象最深的竟不是那刀光剑影的惊险场景,而是同景正卿同乘一骑时候,耳鬓厮磨的种种。

半梦半醒之中,那些细致感觉也一点点被放大,奇怪的是,明媚察觉自己居然并不如何抗拒,一切宛如自然而然发生了……隐隐还带着几分异样的舒服,竟不知是梦是真。

作者有话要说:敲打霸王们,为啥都不留言,这边在勤劳地日更,你们敢不敢也日更啊~~~><

小修一下,明媚这会儿跟二爷还是“初识不久”的,直接打闹起来反倒显得过于亲昵,于是修得稍微含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