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停了笑声,点了点头,把明媚抱入怀中,道:“好孩子,端王府是瞧上了你,故而才来要你的八字去批……我本来想等事儿定了再同你说,只是……我瞧这件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你的八字跟王爷的八字,我也私底下算过,乃是大大地上吉,十分相合。端王府必然也是先算过了的,这来取八字,只是个也跟我们通通信儿的意思,也算瞧瞧我们的意思。”

明媚一直到现在才彻底明白过来:让她悬心猜疑了很久的那疑案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她却有些手足无措:“可是、外祖母……”

老太太脸色微微一变,敛了笑容,垂眸看她:“莫非你不愿意?”

“我……”明媚呆呆地,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感觉。

老太太正色说道:“端王爷目下只有王妃一个,并无什么妾室,王妃膝下只得了个女儿。上回端王王妃来的时候,同我说过,想要给王爷再添个妃侍,指定是要名门贵族的小姐。因此你若过了门,便是贵妃,若是能生个一子半女,跟王妃便是平起平坐的。”

明媚垂眸,老太太向着琳琅一示意,琳琅便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无人,老太太搂着明媚,低声说道:“孩子,你听外祖母的,外祖母是绝不会害你的。”

明媚转身,靠在老人怀中,轻声道:“我自然知道外祖母是疼我的。”

老太太欣慰点头,说道:“乖孩子,你知道就好……那你可愿意?这件事毕竟关系你的终身,我是一定要问问的。”

明媚红了脸:“我……”

明媚想来想去,心乱如麻,便红着脸,把头藏在老人家胸前,低声说道:“我先前说过,什么都听外祖母的,一切……也自然由外祖母做主,何必问我?我又什么也不知道……”

老太太听了,当然明白她是害羞,但是却不会忤逆她的意思了,这一刻,真真如饮了冰糖水还快慰:“好孩子,好孩子!”抱着明媚,心头一块大石也放下,忍不住有些泪花闪烁。

祖孙两个相互依偎,老太太道:“端王府若是回了信,这件事就定下来了,只不过你还有父孝在身,算起来,还有五六个月的孝期,正好儿你的年龄也还小些,过了这段日子,你便十五了,再过门是正正好儿的。”

明媚脸颊通红,心噗噗乱跳,此刻还仿佛梦中,恍恍惚惚着不真切,因此一声也不能出。

老太太轻轻拍拍她的肩头,过了许久,才叹了声,说道:“好孩子,你也安了心,就等着便是了,倘若你进了端王府……有句话,外祖母先说给你听,且等日后验证。”

明媚听老人家的声音很是郑重,便仰头好奇地问:“外祖母,要说什么?”

老太太抬手,轻轻抚过她吹弹得破的脸颊,轻声说道:“虽然你并非是端王的正妃,但……只要你进门儿成了贵妃,那么你将来的造化,恐怕更在姗儿之上。”

明媚不太懂,便疑惑问道:“姗儿……可是说玉姗姐姐?”

老太太点头。明媚嘟嘴:“外祖母,我不懂,玉姗姐姐是进宫了,我……”

老太太笑了声,却说:“这句话你只记在心里,却不能跟其他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明媚见老人家特特叮嘱,便望着她点头,认真答应了:“我听外祖母的,不会对别人说。”

老太太见她天真无邪,温顺乖巧,实在可爱,便又将她抱入怀里,含着泪道:“我的心肝儿肉儿,实在是不舍得你离开我身边儿,幸好这还有五六个月……只是,瞧着你有个好归宿,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明媚听了这话,泪也涌上眼眶:“好端端地,外祖母总要扫兴呢,说的什么……不算数不算数!快呸一口。”抬身起来,摇晃老人家的肩膀,催着老太太“呸”一口。

倘若是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只要往旁边“呸”上口,就代表这话不算数的意思。

老太太见明媚当真关情,着了急,便也笑着,果真照做。

明媚才安心,张开双臂抱住了,说道:“外祖母,倘若你真的为了我好,那就也好端端地……长命百岁着,等我真的……很好很好,您也可以跟着外孙女儿享福。”

老太太点头,眼中泪不停地掉下来,也抬手紧紧地抱了明媚,笑着道:“很是,说的很是!”——

作者有话要说:布瓜忘记了扔了一个地雷抱抱(s3t)

第二章奉上……今天要几更呢……

☆新文发了啊,有点儿存稿所以本人还比较蛋腚,虽然瘦可是超级有趣啊,大家可以收藏先,扔个地址连接

49、春心

明媚从老太太房里出来,等在外头的玉葫看她脸儿红红地,心里担忧,便问:“姑娘,怎么了?还像是哭过一般?”

明媚忙示意她噤声,跟玉葫两个出来外头。

头顶的阳光倾泻下来,暖暖明亮地罩身,明媚一阵儿眼花缭乱,赶紧抓住玉葫,站住脚深深地呼吸几口,整个人才似缓过劲儿来。

玉葫吃惊地看着她,不知发生什么,又极担忧。

明媚转头看看丫鬟,又环顾周围,心还是在跳着。

望着玉葫眼睛的瞬间,明媚很想把刚才的事儿说给玉葫知道,因为此刻她还是有些梦幻之感的……但是心底那股喜悦却在跃跃欲试。

可是明媚又有点不想跟玉葫说,因为玉葫嘴快,一说的话,这消息恐怕很快就要传扬出去。

然而话说回来,就算玉葫不说,老太太那边也是会传信儿出去的,毕竟这是喜事,端王府都正经上门来要八字了,也就没什么可瞒着人的。

府中景物依旧,明媚却觉得风景人物都比平日明亮了许多,仿佛心里那颗种子已经悄悄地破土而出,居然开出了一朵花来,随风摇摇摆摆,郁郁馥馥地醉人。

老太太安排的必然是好的――这个明媚是坚信的。景老夫人对她的确是真心真意地疼爱着,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都好,明媚知道。

而且不管如何,将来也算是终身有靠了,不再孤零零地在景府无依无靠,宛如浮萍一般。

一念至此,自然觉得眼前都明了三分。

明媚按捺着心头那份突然降临的喜悦,却全没想到自己神情恍惚,看得旁边的玉葫又惊讶又是担心。

明媚经过回廊,便坐在那栏杆上,看旁边的芭蕉叶子,只觉得叶子肥大碧绿,十分讨人喜欢,她伸手摸了摸,又欢快起身,往花园之中去。

过月门的时候,脚下不慎绊到门槛儿,差点儿跌倒,玉葫急忙搀扶住才无碍,明媚却半点恼怒都无,反而掩口一笑,无限欢悦都自一举一动中流淌出来。

玉葫看她痴痴呆呆对着一根花枝出神许久,忍无可忍,便拉了拉明媚:“姑娘,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看起来像中邪似的?你可别吓我!”

明媚听了,啐她一口:“别胡说,再胡说便打你。”却毫无恼怒,反而是娇滴滴极甜的声音,听的玉葫打了个寒战。

玉葫咽了口唾沫:“姑娘,到底是怎么样,你倒是说啊,非要急死我吗?”

明媚咳嗽了声,终于回头看向玉葫,见左右无人,便才正色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今儿心情比较好罢了。”

玉葫翻了个白眼:骗鬼呢,早上起来还沉着脸色,从老太太房里出来才满面□了,这分明是有事儿!

明媚咳嗽了声,说:“其实是这样的,你过来。”

玉葫忙把脸凑过来,明媚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声,玉葫叫道:“什么?”

明媚吓了一跳,却也不责怪她,反而柔声地说:“你小声儿点,让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玉葫也顾不上计较主子的诡异态度了,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姑娘,你可是说真的?真的……端王府的人真的……那端王爷……那主子你将来岂不是……王王王……”“汪汪”了半天,那个“妃”也没冒出来。

明媚瞟她一眼,满眼的水光荡漾,抿嘴笑道:“你变小狗儿啦?总之先别瞎说,老太太说还没定下呢,看你那傻样,我不跟你说了……”把手中的花枝一放,蹁跹往前而去。

玉葫急忙追上,围着明媚转,问道:“姑娘,那你以后……我是不是也是跟着的?”

明媚白她一眼:“当然啦,不然你要去哪儿?”

玉葫激动之余,搓搓手握住明媚手臂,眼巴巴地望着她,道:“但是我听说王府门高,他们或许看不上我,而且那里人手必然很多,他们万一不想要我这个小丫头呢,姑娘,到时候我怎么办?”

明媚等她一眼,赌气扭身说道:“谁说的?我说要就得要,想要我就也得要你,不然我就不答应。”

玉葫一听,感激涕零,一下子抱住明媚,腻在她身上,心满意足地说道:“主子,你对我太好了!”

正在此刻,却听得有人笑道:“你们主仆两个在干什么?闹得这样,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明媚跟玉葫双双一惊,却见有个人从旁边的小径上钻出来,笑吟吟地银盘脸蛋儿,正是玉婉。

明媚见是玉婉,当下赶紧把玉葫踢到旁边,变作正色:“婉姐姐,你从哪里来?”

玉婉笑道:“我正闲逛,想着去找你,没成想正好儿碰上。”说着便走上前,握住明媚的手,端详她的脸儿:“怎么你脸孔红红,春风满面似地?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明媚心头一跳,疑心她知道什么,却掩饰说道:“大概是方才走得急,有些热了,偏以为今天天冷了,就没带扇子。”

玉婉笑着斜睨她:“只怕不是走得热,是心上热。”

明媚疑惑看她,玉婉把她往旁边一拉:“你别瞒我了,我刚听说,端王府来人讨了你的八字儿去了!是不是?”

明媚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快,抬头看她:“你从哪里听说的?”

玉婉道:“端王府的那位管事嬷嬷,好大的派头呢!三*嫂子之前也见过几次,她方才那么大阵仗前来见老太太,大家伙儿怎会看不到?一打听就明白了,你且跟我交代,是不是?”

明媚见她知道的很清楚,就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也是才听老太太说……你可别出去漫天地说。”

玉婉见她认了,惊道:“果然是真的了!天!”

明媚见她如此,便问:“怎么了?”

玉婉思忖着说道:“我就是在想,――我们家刚出了个娘娘,合着又要出个王妃?”她转过头来看明媚,忽然又道,“那以后见着你,我岂不是还要行礼?”

明媚羞得,扭头躲避她的眼神:“还是没影子的事,你就别作弄人了。”

玉婉道:“怎么作弄人了,我说的可不是真的?――小女子玉婉向您见礼了,贵妃娘娘……”她竟真个儿站起身来,手搭腰间,徐徐地福了一福。

明媚见她果真作弄起来,扭身抬手将她一推:“你再这样儿,不理你了!”

玉婉走到明媚身边儿:“是小女惹恼了贵妃娘娘,娘娘莫怪,还请恕罪,不要叫人打我……”

明媚又气又笑,忍着笑,回身便咯吱玉婉:“偏你刁滑,我不饶你!”

玉婉怕痒,便忙着躲开,跑了两步,忽然醒悟,便道:“为何是你咯吱我?该是我才对!我现在不咯吱你,以后怕也没机会……”竟反过来扑向明媚。

明媚比她纤弱,年纪又小,哪里抵挡得住,见状忙逃,没逃两步就被玉婉追上,抱着周身咯吱起来,挠的她笑个停不住,上气不接下气,只得连连向玉婉求饶。

玉葫在旁看了,便也来求饶:“二姑娘,放了我们姑娘罢。”

玉婉这才松手,却又故意跺脚,做不悦状:“果真要成贵妃娘娘,竟然来了护驾的了!”

明媚站定身子,掏出帕子擦眼角的泪,便走到玉婉身边,一把揪住了她的脸:“你这张嘴,能不能消停些?”

玉婉擒住她手腕,道:“我才饶了你,你又来惹我?别怪我不放你!”

明媚便又求饶:“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玉婉看着她脸孔红红,眼中秋波闪闪,因方才闹的很,还有点轻喘微微地,委实不可方物,加上声音也娇娇地,叫得人心也软了。

玉婉当下便放开了明媚手腕,道:“可怜见儿的,罢了,就先放了你,闹了你这一番,我也值了。”掏出帕子往面上扇风。

两人一块儿坐在石凳上,消停了片刻,玉婉才说:“前几日你还问我,为什么父亲生日端王爷来了,而后连王妃也到了……且要见你我,我们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呢,如今才明白,原来竟是为了你来的。”

明媚垂头,默默地扭着帕子。

玉婉叹道:“却没有想到,原来你竟有这样的命……姗姐姐为了等那个进宫的机会,白白地在家里等了三年,你倒好,才来,就要当王妃了……这可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明媚见她的声音有些怨艾之意,便握住她手臂,轻轻一晃:“婉姐姐……”

玉婉转头看她:“你别多心,我不是责怪,我只是羡慕……也高兴你有个好归宿。端王爷声名在外,是有名的贤明王,那日你我也见到了,生得委实也出色,当夫君是没有什么可挑儿的。”

明媚被她说的心中喜滋滋地,微微一笑,又垂了头。

玉婉叹了声:“只有一点儿……但虽然美中不足,却比大部分人要强多了些。”

明媚诧异且不解,这才问道:“什么不足?什么强多了?”

玉婉说道:“美中不足,就是王爷比你大许多,且有了王妃,比大部分人强多了,便是说就算如此,你仍是比万千的人要强的。”

明媚似懂非懂,就缓缓地点点头。

玉婉看着她的脸色,不由失笑道:“我的傻妹妹,你可真是万般不在心上……对你而言,恐怕想也没想其他的?但你这样的性子倒是好,很随遇而安,然而这样儿也才有好运……瞧,你不用争抢,不必费心,就有个现成的炙手可热的王爷瞧上了你……”

明媚一阵脸红,不敢吱声,怕又被玉婉调笑。

玉婉说到这里,忽然问道:“是了,说来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端王爷是什么时候留心上了你的?”

明媚怔住:“我……也不知道。”

这却是真话,明媚对端王的印象,也就是在景睿生日那天,水阁上初次惊鸿一瞥。

玉婉想了会儿,也想不出,就摇摇头。

此刻已经是秋末,树叶枯黄,地上落了厚厚地一层叶子,天儿也有些冷了,玉婉身上单薄,便道:“这儿有些凉,此处离我住得近,你跟我去坐会儿吧……”

明媚身子弱,先前仗着一股子心头热,又跟玉葫、玉婉嬉闹了阵儿,才没如何,此刻也觉得周身有些阴冷了,便点头。

两人便起身,往玉婉屋里头去。

不多时到了,丫鬟奉了热热地茶上来,两个人握着喝了杯,缓了劲儿过来。玉婉叫自己的丫鬟出去了,便才跟明媚说道:“我先头说的‘美中不足’,原本是我自己私心的一点儿想法,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其实这世上原本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怎么会呢?何况婉姐姐说的也是实情。”明媚握着茶杯,望着玉婉。

玉婉对上她清澈的双眸,点点头,思忖片刻,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来由的……”

她只扔下这一句,就没再继续。

明媚好奇,便问道:“什么来由,你怎么不说了?”

玉婉转头看向她,静了片刻。

明媚察觉她的眼神有些奇异,不由地有些不安:“怎么了?”

玉婉把她的一只手抓过去,握在手里:“好妹妹,这话……你进府没有多久,自然不知道。也没有人敢跟你说,如今你的事儿眼见是要定下来了,我跟你说,也无妨……你听了,也就知道我所说的‘美中不足’是什么意思了。”

明媚好奇之极,歪头看她,道:“那你快说,我听着。”

玉婉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也是影影绰绰听来的……你也知道王爷大你不少……那你可知道,当初王爷才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有一阵子,京内流传说,王爷将要娶王妃了,而王妃的人选,你猜是谁?”

明媚的心砰然乱跳,不由地握紧了杯子,紧张地问:“是谁呢?”

玉婉望着她的双眼:“就是当时景家的小姐,也就是你的母亲,我的如雪姑妈。”

明媚愣怔:“啊?”手一松,杯子差点跌落,忙轻轻放下。

玉婉道:“后来……不知因何变故,故而没有成。所以说起来,其实我们家本该出一个王妃的……”

玉婉顿了顿,见明媚出神,便又笑道:“罢了,不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不管如何,如今好歹也要真出个王妃了,可算是好了,我也跟着沾沾喜气不是?”——

50、云端

没多久,端王府来要八字儿、看中了明媚的消息便在府里头传开了,不多时,就也在京内传得沸沸扬扬。

早听闻景府来了个倾国倾城的女眷,如今竟要配给王爷了,关于端王爷的传闻素来就少,难得出来这一个,而京城的百姓们又十分热爱这种倾国佳人为主角的戏码,一时编出了不知多少鸳鸯蝴蝶的话本儿。

在景府之中,也热闹非凡。

府内的女眷们,虽说碰面儿都认得,也说说笑笑,但除了玉婉,其他人素来极少踏足明媚房中,然而这消息一传出去,除了景睿的姨娘等个别人没露面……其他的几乎都来轮了一回,或者数回。

头前说,明媚几乎没什么首饰,唯一一支名贵的金凤也还是老太太给的,但自从端王府那管事嬷嬷来过之后,种种件件地礼物一一送来,从衣裳到首饰到吃食,应有尽有。

明媚自是不能要的,但是直接推让,人家自然不会带回去,若叫丫鬟送回的话,又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因此明媚只请教老太太。

景老夫人便笑:“这是他们的一点子心意,你只管收了便是。按道理说,她们其实都是你的嫂子舅母等……全是长辈们,你来了这里,他们很该给你些东西,如今这些,就算是补上了的吧,你自管收了。”

明媚听老太太这么说,才大胆收了,不再竭力推让,果然,如此一来,送礼的安心,皆大欢喜。

而明媚房中,四喜跟五福两个,暗中也颇有话说。

原先以为跟了个寒酸不起眼儿的远房亲戚,如今倒好,竟要成了王妃了……当初她们两人过来的时候,一些眼皮子浅的丫鬟还嘲笑,如今一个个儿却眼红起来,不提这几日收到的礼物,只说将来进了端王府,他们也跟着进去,其中的详细造化,出落的好的话,自个儿想去罢……总之并非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儿那么简单了。

五福啧啧地就说:“怪道上回为了小公子的事儿,那样当面不给二爷脸呢,原来是因为有底气的。”

四喜忍着笑:“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知道了这位主儿是不好惹的,以后只管陪着小心好生伺候罢了,倘若她不高兴,把你我打发了……可就白欢喜这一场。”

五福连连称是。

事到如今,有人说,这件事闹得如此满城风雨,为什么景二爷没有消息呢?

这自然是有个缘故的:原来,景正卿现如今是鞭长莫及,因为二爷根本不在京城里。

大家伙儿都知道,二爷人是在司武衙门,调训操练兵丁,这本是个闲差的,然而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忙起来。

譬如这秋末的时候,天儿冷下来,将近年关,于是便接二连三地有个盗匪之事发生。

而在京郊的四十里开外,出了一事,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囚徒,在月黑风高的某夜越狱而出,劫杀了当地县官,跑到当地雀屏山上,占山为王。

守备闻讯带兵去剿灭,却不料这几人原本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守备反而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损兵折将。

眼睁睁看着贼人势大,此地又距离京城不远,守备虽然有心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怕养虎为患,最后闹出大事来,于是被逼无奈,只能向京内报告此事。

刑部跟兵部的官员一碰头,便将此事交付了司武衙门,让他们带兵前去协助当地官员剿匪。

景正卿便也在其中,带了自个儿平日操练出来的一千五百兵丁,赶往雀屏山,本以为是会手到擒来速战速决的,谁知道却并非如此容易。

一来一回,加上中途的调配,到达后看阵,估量后交锋……已经是三四日。

没想到那些贼人又有些来头,在跟当地守备周旋的这段日子里,也招兵买马,集了许多乌合之众,且四处抢劫,在山上储备了许多粮草,就算是过整个冬天也是足够的。

又,这雀屏山偏生易守难攻,道路崎岖山势险要,加上贼徒们熟悉地形,贼人们又生性凶悍,因此竟跟景正卿所带的兵展开了拉锯战……一来二回,就耗了小半个月。

也幸亏是这件事拖住了景二爷的脚,不然的话若是留在京中,活生生地看端王府把手伸到他明媚身上,二爷非得焦心死不可。

这一夜,卫峰依旧来见明媚,进了门,便道:“姐姐,你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