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道:“我饶恕你什么?”

容儿道:“是奴婢、奴婢伺候不力……”

端王妃冷笑:“好个贱婢,事到临头还跟我耍心机,你以为你所用的手段我竟看不出来?你以为能骗得过卫明媚,就也能瞒的了我?”

容儿身子发抖,伏地道:“王妃饶命,奴婢不敢!”

端王妃垂眸冷冷看她,道:“你素日里用的那些勾引王爷的小心机,我只当是看不见,横竖王爷也瞧不上你,你就该知难而退尽好你的本分!没想到你依旧痴心妄想,你见卫明媚许给了王爷,想必心里大为不忿,便有意引她去那书房给她看那画轴是不是!”

她缓缓地走开几步,长指甲掐在肉中,双眸含怒,十分之恨:“王爷何等珍视那画轴,怎会轻易放在叫人碰触的地方,卫明媚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绝不会随意在王爷书房里乱翻,必然是你!”

容儿见她居然都知道了,一时浑身哆嗦:“王妃……王妃饶命!奴婢……一时想错了……”

端王妃咬牙,说道:“自作聪明的贱婢,坏了本王妃的大事!你还敢求饶!本来念在你自小伺候我的份儿上,才容你至今,没想到竟然终成祸患!”

容儿情知不妙,只是哭着磕头:“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

王妃怒气不休:“已是没有下次,来人,把她拉出去!……今儿是大喜日子且不要动她,捆起来扔在柴房,过了今日,乱棍打死!”

容儿呆怔:“王妃,王妃不要,奴婢……”两个婆子上来,堵住她的嘴,飞快拉了出去。

端王妃冷冷看着容儿被带走,脑中不停,飞快地想了片刻,道:“速去派人,看卫明媚走了不曾,若还未出门,便速将她拦下!”一个侍女应声,忙去传信儿。

王妃眉头紧皱,听着前面儿鼓乐喧喧,又沉声吩咐道:“再去打探,看王爷如今在哪里,在做什么!”——

70、福中

前往打探消息的小厮跑着进到内院门边,对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低语数句。

小丫鬟点头,转身亦往内跑,到了内堂,并不乱闯,行了个礼,对早就等候在彼的一个二等丫鬟极快禀告了。

丫鬟这才往里而去。

端王妃站在廊下,双眉蹙着,正也听完内院的丫鬟来报端王爷人先前在书房,此刻正在厅内同众大人饮酒。

那丫鬟上前,行礼道:“回禀王妃,方才知道卫小姐才去了门房处,人还并没有走,外面的人已经将小姐劝住,说王妃要见。”

端王妃神色略微缓和,也慢慢地松了口气,又转头,对先前在说话的丫鬟道:“你即刻去,求见王爷,就说……小郡主身子不适,哭闹着要找他。”

那丫鬟领命而去。

端王妃眼神变幻,不往笑语喧哗的内堂去,反而迈步往外而行。

且说明媚正在门口处等待车轿,却有个丫鬟从里急急匆匆跑来,行礼道:“奴婢瑾儿,给姑娘见礼,王妃叫奴婢来,让姑娘留步,王妃有要紧的话要跟姑娘说。”

明媚的表情却仍淡淡地,道:“什么要紧的话?改日再说便是了。”

旁边的四喜跟玉葫一听,暗暗叫苦。

四喜心想:“没想到姑娘的脾气竟这么急,又这么倔强,单看平常还真瞧不出,上回她大骂二爷,我跟五福还以为已经是了不得了,谁成想,还有更了不得的,方才得罪了王爷不说,如今连王妃也都不放在眼里了,天王菩萨,这是个什么主儿。”

玉葫上前,拉了拉明媚的袖子,她到底是明媚贴身儿的,有些话也能说:“姑娘,别又任性了。”

明媚不理会,袖手站着。

那传话的小丫鬟瑾儿见状,心道:“我平日在王府当差,但凡有个急事要留客,那要走的宾客听了消息,哪个不是忙不迭地回去请问有何事?怎么这位主儿竟这样的不得了?”

然而她十分机灵,虽然心中纳闷这位姑娘架子极大,但因里头命务必要留人,因此她也不敢怠慢,见明媚脸色不佳,便仍陪着笑,伶俐说道:“王妃着急的很,应该是有极为要紧的事儿呢!要奴婢务必要请姑娘回去,这大冷的天儿,姑娘且别站在这儿了,瞧把脸都冻得雪白了。”

明媚垂眸,瑾儿又道:“姑娘纵然不为自个儿身子着想,也大发慈悲体恤一下奴婢,若是姑娘不理会走了,王妃要打死了奴婢的。”

明媚听到这里,便看了一眼那丫鬟。

瑾儿笑道:“好姑娘,奴婢且求你了,不然,奴婢给您跪下。”

她作势要跪,旁边的玉葫忙拦下:“姐姐别这样,大庭广众的,给人看见了像什么?”

明媚一直到此刻,才说道:“我本来也有急事要回去的,既然王妃有要事,你这姐姐又如此相求,那我便再留会子,且听了王妃的话再走不迟。”

瑾儿一听,欢天喜地:“多谢姑娘,知道姑娘是菩萨心肠,最怜惜奴婢们的。”

明媚本冷了心,并没好气儿,见这丫鬟如此玲珑,却忍不住笑了:“王府里的丫鬟姐姐,都像是你这样能言善道吗?”

瑾儿笑道:“姑娘且羞死我了,我算什么呢?都在外头跑腿儿的。比不上里头的姐姐们。”

明媚想起方才的容儿,叹道:“罢了,你的性子,像是个好命的,什么里头外头,只是各自有造化罢了,未见得你在外面就不好。”

瑾儿听了她的话,虽似懂非懂,却笑道:“姑娘说的是。”

亏得她拦挡了这么会子,才没叫明媚走了。

瑾儿便请明媚回里头说话,几个人才转身,就看到端王妃从廊下转出来,远远地便叫了声:“妹妹!”

明媚一看,倒是怔了。

里头宾客满堂,端王妃又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屈尊降贵地特特跑出来见她?

连那传信儿的瑾儿也是惊了,看看王妃,又看明媚,捏了一把汗,心想:“起初我还觉得她爱走不走,关我何事……没想到王妃竟能亲自出来,可见是必留不可的,若是先前不经意,把人放跑了,王妃一怒,我倒果真会倒霉的。”

两下见了,明媚还要行礼,王妃先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摸着那只手,冻得冰凉,便皱了眉:“你纵然有事要走,也要穿了披风戴了暖手,就这么跑出来了?若冻坏了,怎么说?”

说到这里,便看了玉葫跟四喜一眼。

两个丫鬟对上王妃的眼神,只觉得不似平日那样和蔼可亲,反而十分锐利逼人。

玉葫跟四喜双双低头,四喜伶俐,忙道:“是奴婢们一时大意了。”

王妃冷笑了声,却道:“不必如此,你们并非我王府中的,我且不说。”

此刻那留明媚的瑾儿也打了个哆嗦,明媚察觉,便道:“娘娘,有什么事都是在我身上,跟她们无关的……这位府上的姐姐也极好,方才亏得她出来拦着我,我才知道王妃有急事找我,不然已经是走了。”

瑾儿听她出言维护自己,心中不由地一阵儿感激。

王妃听了明媚的话,面上一动,才露出几分笑意:“原来如此……我本是要责怪她不知待客之道,让妹妹在这儿挨冷受冻,如此说来,她倒是有功,罢了。”

瑾儿松了口气:“多谢王妃,多谢卫姑娘。”

因明媚特意替她说话,王妃知道有个缘故,便特看了这丫鬟一眼,便跟自己贴身跟着的清芙道:“赏她二两银子,账房领了去。”

瑾儿喜出望外,忙谢恩,清芙冲她一笑,把自己身后的丫鬟兰草唤了,说:“你带她去。”

瑾儿便同兰草一块儿去领银子,走出几步,回头看一眼明媚,便低声问:“姐姐,这位姑娘就是要进门为侧妃的那位?”

兰草道:“是啊,如何?”

瑾儿说道:“瞧着倒像是个好脾气的。”

兰草笑笑,说道:“谁说不是?刚才若不是她为你说了那句话,你便少不了被一顿打。”

瑾儿吐了吐舌头:“今儿大概是我的好日子。”

兰草道:“委实是你的好日子,只不过有的人日子便不那么好过了。”

瑾儿好奇问道:“姐姐说什么?谁的日子不好过了?”

兰草叹了口气,说道:“你只在外头乱跑,怪道不知道。何止是不好过了……好端端地一个人,罢了,不说了。”

那边王妃挽着明媚的手:“妹妹,我们里头说话。”便领她又重新回来,自有丫鬟取了手炉,给明媚又握着。

明媚赌气出去,在外头风里站了许久,冻得浑身都僵了,进了房内,一时浑身打颤,说不出话。

“何苦吃这个罪?”王妃叹息,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把自个儿的丫鬟都打发出去,便才道:“这儿没别人了,妹妹你跟我说,今日是为了什么着急要走的?”

明媚垂眸:“我……只是觉得该家去了。”

王妃笑了笑,看她一眼,起身走开两步,沉思片刻,说道:“妹妹,你觉得,一个女人一生最要紧的是什么?”

明媚有些讶异,想了想,问道:“什么?”

王妃道:“我觉得,最要紧的,无非便是找一个至好的归宿,相夫教子,安乐一生,妹妹觉得呢?”

明媚想了想,略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有道理。”

王妃道:“那妹妹你觉得王爷如何?”

明媚低头:“我、我不知道。”

王妃笑了笑,回到明媚身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也是喜欢王爷的,何必不好意思说,放眼京中,又有哪个王侯公子能够比得上王爷?这也都还是其次,关键的是,王爷也只喜欢你。”

明媚听了最后一句,身子一抖:“是么……”

王妃望着她的神色,笑了笑,道:“我方才跟你说身为女子此生最要紧的便是寻一个好归宿,然而有时候,有些事情是难以两全的。”

明媚眉头皱起,王妃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了,你该是看过那幅画了吧?”

明媚惊诧地抬头看她,王妃道:“莫非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一幅画吗?”

明媚怔怔,王妃道:“我在没嫁王爷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了,但是我不像是别的女子,我并不指望所嫁之人能够一心一意地只对我好,不仅仅是因我所听到的那些,更是因为,王爷的身份。”

明媚无法做声,心中震惊。

“且不说皇上三宫六院,以王爷的身份,三妻四妾是寻常之事,我从不放在心上。”端王妃徐徐说道:“所以我一早就知道王爷喜欢那幅画,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看到。――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了,这一切都是容儿那个丫头痴心妄想,因嫉妒你才使出来的。”

明媚看向王妃:“她……因为嫉妒我?”

端王妃道:“王爷多年没有侧室,然而以王爷的身份,人物,保不准府里头有些丫头为他神魂颠倒的,虽然我管的严,也曾看出点端倪,但念在她服侍我许久,才忍了,没想到她竟在你身上打了主意。”

端王妃说着,回身,取了一物,放在明媚面前。

明媚低头,吃了一惊,却见自己面前竟是个布做的小人儿,上面写着“卫明媚”三字,于小人儿的胸口头颅上扎着些针。

明媚浑身发抖,花容失色,惊问:“这是什么?”

端王妃道:“这是从容儿房里搜出来的。这贱婢,素来觊觎王爷,王爷自不会瞧得上她,她兀自痴念,等王爷跟我定了你,她便妒心发狂,将你当作了眼中钉来记恨,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发付了她。”

明媚惊心不已:“我……我都不知道……”

端王妃道:“你自不知。所以当初我才跟你说,以你这样单纯的性情,若是这府里头的闲杂人等多了,就连你的活头也没有了,幸好这府里除了我并无别人,你若进了门,我也会竭心尽力护着你,今儿我拿了容儿做法,自也会震慑了那些心怀不轨的。”

明媚怔怔听着,有心问她是怎么处置容儿,却又因太过震惊,竟问不出。

端王妃道:“且不说这些不上台面的下贱之人,就算是京城之中,又有多少名门贵女想入王府的门儿而不可得?今日来的那几位大人的内眷你也见过,其中兵部尚书曾有意将女儿许配给王爷,你必然也是不知的?”

明媚身不由己,问道:“是……吗?那王爷……”

端王妃凝视着她,一笑:“若来提亲的人王爷都一一答应,如今这府里头也不是现在这样儿了,姬妾恐怕要数不过来。”

明媚深深低头,端王妃却又道:“王爷看不上那些人,也不喜欢。王爷……只喜欢你。”

明媚心头一揪,手握着腰间的丝r,来回绕了几次,泪却掉下来:“王妃既然知道那画儿,又怎么会不知道,王爷喜欢的,哪里是我?”

王妃见她落泪,便掏出帕子,细细替她擦了擦:“傻孩子,你如今还不明白吗?”

明媚抽泣着:“明白什么?”

王妃道:“就算王爷真的心有所系,他所惦念的只不过是一张画罢了,难道那画上的人会下来不成?能守着王爷,享受他的宠爱的,只有如今在他身边儿的你。――我方才跟你说女子最要紧的是有个好归宿,但是这一来由命,二来,世间并无十全十美之事,能忍,则忍。”

明媚垂泪:“我、我忍不了……何况,也已经得罪了王爷了。”

王妃笑道:“这个,我倒是也要说你的不是了,就算你有心质问王爷也好,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王爷是何等身份,如今被你一闹,却在丫鬟、朝臣跟前都落了面子。”

明媚咬唇,王妃道:“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明白你的心情,你呀,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些……若你再年长些,便知道,所谓情爱,不过如此,最要紧的仍是衣食无忧,安乐度日罢了。”

端王妃苦心孤诣,说了许久,便抬起明媚的脸,把她脸上的泪一点一点擦干净了:“你若是能听进我这一番话,也就不枉费我喜欢了你一场。”

明媚对上她的眸子,哽咽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妃道:“王爷先前在厅里喝酒,我已经让人把他请了回来,如今人去了书房,你便听我的,去给王爷赔个不是,如何?”

明媚一窘,扭头:“我不去。”

王妃笑:“又犯脾气了?他若是个寻常男人倒也罢了,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给王爷气受的,试问整个儿京内,整个天下,除了你,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敢?如今你竟还敢倔强说不去赔礼,莫非你是不打算进门儿了么?”最后一句,却是打趣的口吻。

明媚心却一沉,道:“他不喜欢我,我……我……”

“谁说他不喜欢你?就算画上的人再美,他能抱在怀里不成?哪里比得上你?就算他现在别有所思,迟早晚,他便只爱你一个了,”王妃叹息:“明媚,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若错过了王爷,以后……要后悔莫及的。”

明媚心中翻来覆去,不知是何滋味。

端王妃看了她片刻:“哭的梨花带雨的,真真我见尤怜,这会子去见王爷是正好的……”竟拉起她的手,拖着她出了房。

明媚有些怕,兀自道:“王妃,我不去……”

王妃沉声道:“你再年轻,也终须要长大的,也终须要懂事……不要任性胡闹了!”

明媚身子一震,王妃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明媚身不由己地,等停了步子,却发现人已经在书房门口。

王妃看她有些惊惶的神情,叹道:“傻孩子,快进去吧,且看你的造化跟福分了。”把房门打开,将明媚一推。

明媚迈步进去,往前几步,才站稳了身形。

房门在身后被带上,明媚抬头,终于望见在前头那檀木的桌子背后,端王爷正坐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红衣如火,脸色却明净如雪,听了动静,便抬眸看过来,眸色竟是极冷。

明媚呆了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忙低头。

对面端王也不动,也不做声,明媚站了片刻,心里懊恼之极,只觉十分尴尬,正如王妃所说,她毕竟年少气盛,且又因先前端王爷的表现委实是十分喜欢她,惹得她也动了情,竟弄出了女孩儿的小性出来……此刻见端王竟然不理会自己,便自觉是来错了,当下转过身,往外就走。

明媚脚下一动,却听得那边端王冷冷喝道:“站住!”——

71、受罚

端王说罢后,明媚停了步子,不知是不是要回头。

身后端王又道:“你……还在跟本王发脾气吗?”

明媚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身来,垂了头,轻声回答:“回王爷,明媚不敢。”

端王依稀笑了声:“你不敢?你……是头一个敢这么对本王的。”

室内再次无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媚敛着手,听端王长长地出了口气,道:“你过来。”声音里像是带着一抹倦意,淡淡地吩咐。

明媚心头颤了颤,脚下却挪不动:“王爷有何吩咐,明媚在这儿也能听到。”

“哈……”上面的端王又低低笑了声,“方才还说不敢发脾气,先是冲本王发脾气,如今更是忤逆起来了?”

明媚道:“明媚不敢,若有……请王爷降罪。”

“我倒是想……”端王叹了声,换了个坐姿,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头一仰,双眸望着虚空,停了停:“明媚,过来。”

明媚抬头,望见端王斜靠在椅上,领口微松,大红的外袍底下露出雪白的里衣,显得整个人格外好看。

见她不动,端王望着她,眼皮一垂,道:“真的,不愿意到本王身边儿来吗?”

明媚呆了呆,无奈,终于迈步往端王身边走去,走到桌前,便停下来。

端王笑微微看着她:“到这里来。”

明媚为难,便只转到桌子一端去,不料刚站住了,端王却伸出手来,将她一把拉了过去,搂在怀中。

“敢跟我发火了,小东西……”端王低低地说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明媚却嗅到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在身遭蔓延,她惊讶地看向端王面上,却见他雪白的肌肤,隐隐地泛着一点点红,双眸似醉非醉,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明媚便欲起身:“王爷,您喝醉了。”

端王并不放她,只是紧紧地抱着,仍用一种略有点疲惫的声音说道:“嗯……是你,你害得本王……喝醉了。”

先前他并不曾饮酒,故而才跟几个朝臣来到此处清闲,没想到却竟遇到她。

明媚去后,端王面上无事,只静坐片刻,便回到席上,这一遭,却是颇喝了几杯。

他面上虽然不言,心底未尝不是有火儿,竟然有些醉意了。

明媚脸红,便反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王爷放手。”

端王低低笑了几声:“你惹了事,就想跑?世上哪里有这样容易的,如今更是推脱的一清二白……先前,站在这儿举着画疾言厉色骂我的那个人,却是谁?你好大的胆子。”

明媚不语,只是略嘟了嘟嘴。

端王双臂用力,竟将她抱起来,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好香。”

明媚只觉得像是自投罗网一般,有些为自个儿担忧,便低声劝道:“王爷,您喝醉了,不如叫人做一碗解酒汤吧?”

端王道:“不喝别的,我只要你。”

明媚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话?

端王紧紧地抱着她:“跟我说老实话:方才,你真个儿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