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根挣脱不了。

像一条被扔上刀俎的鱼,任他宰割。

她索性放弃。

陆南渡吻了她会儿才松开她,江汐不仅气息乱, 身上衣服也乱。

背后金属扣已经被解开。

陆南渡一直有这个癖好。

接吻的时候手脚不会安分,总得做些什么。

陆南渡带过来的早餐不知什么时候扔在地上,她的剧本也掉在脚边。

江汐背微弯靠墙上调整呼吸。

他见她这样子觉得好笑, 凑近她耳边。

语气恶劣又欠揍:“姐姐,退步了啊。”

而后笑着从她耳边离开。

江汐翻了他个白眼。

陆南渡说:“这么凶干嘛,你就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的确退步了,毕竟十几年没接触过接吻这玩意儿了。

江汐不想说话,伸手就要去拧他。

陆南渡笑着躲过,稍弯身一把捞过早餐进屋去了。

身上衣物凌乱,江汐没管,过会儿直起身进屋。

陆南渡已经坐沙发里,早餐摊开在客厅桌上。

两个面汤和几个小菜。

陆南渡看她走过来坐下:“这次没买肠粉,怕你吃腻了,明儿再买。”

江汐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双筷子:“昨晚很忙?”

昨天下午陆南渡去机场接她后,晚上没再过来。

“嗯,”他点了下头,“有点忙。”

江汐看他眼下黑眼圈:“昨晚没睡?”

陆南渡:“这不准备吃完在你这儿补补?”

他已经将面汤放到她面前:“吃吧。”

江汐没再问,低头吃面汤。

吃完江汐去洗了把手,从厨房出来后走过去在陆南渡旁边坐下。

陆南渡吃饭比江汐快许多,早吃完窝沙发里玩游戏。

江汐忽然说:“这十几年你完全没退步。”

接吻,或者其他,不仅驾轻就熟,甚至越来越熟练。

她说:“所以你这几年怎么做到这么熟练的?”

陆南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视线从屏幕上离开,侧头看她:“嗯?”

江汐看着他。

陆南渡和她对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操,还记着这茬呢。”

他干脆扔了手机,手一伸将人捞进怀里。

他想了下,嘶一声:“我好像还真的挺熟练。”

江汐瞥了他一眼。

陆南渡见状笑了,凑近她,一股流氓痞气:“想知道吗姐姐?”

陆家养了陆南渡这几年也没改掉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痞气。

平时干正经事儿还可以收敛收敛,一到不正经事儿属他最会耍流氓。

陆南渡说:“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熟练,我可以告诉你。”

江汐知道他话里肯定吐不出一句好话来,刚才也只是逗逗他而已。

“不了,你不用说了。”

“那怎么行,”陆南渡故意伸手捏住她下巴,将她脸转了过来,“不说你误会我了怎么办?”

江汐啧了声,拍开他手:“不误会。”

陆南渡哼笑了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什么。”

“你们女生最会口是心非。”

江汐淡淡看着他。

他说:“还不分年龄的。”

江汐眸子微眯:“胆儿肥了啊,内涵我?”

“哪儿敢啊,”陆南渡将他箍在怀里,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男的,搁我这儿没有口是心非。”

江汐没打断,听他说。

“这八年我天天想你呢,一天不落。”陆南渡说。

他看着她,眼神纯粹。

话出口也直接:“是真想你。”

“每天。”

客厅很安静,仿佛只有两人呼吸声。

江汐以为他还有什么好话讲,结果下一句陆南渡开口。

“就,”他停顿了一下,“这脑子里天天想着呢,什么都过了一遍,能不熟练?”

江汐白了他一眼:“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经的?”

陆南渡笑了起来:“那还真没有,你在我面前我要是还有什么正经想法,那就是我不对劲了。”

算什么男人。

他开始嘚瑟:“在这方面你才是小屁孩儿。”

江汐也笑:“得了啊,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他把脸往她面前送:“行,你给我贴贴,一吻值千金呢。”

江汐愣了下才知道什么意思。

她推开他脸,笑:“你怎么这么烦人。”

陆南渡也笑,而后松开她:“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就是没找到合适时机。”

似乎又转回正经话题上。

“嗯?”江汐正想捞过桌上的剧本看,闻言转头看他。

陆南渡靠在沙发里,视线低垂落她脸上:“就。”

他抓了抓头发:“你怎么突然就要我了。”

江汐一愣。

她忽然注意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她平时不爱说,对一个人的态度转变原因有时候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她还没说话,陆南渡已经开口继续说了。

“我原本以为你知道我,”他停顿一秒,“有点不正常后会更不想理我。”

所以在那次留宿她家不小心对她做出攻击行为后,开始躲着她。

也是因为她,他想变成一个正常人。

但他没想到江汐反而因此对他更好。

或许是可怜,又或者其他。

但他也不在意,就算江汐是可怜他他也可以,只要能黏着她就行。

“陆南渡。”江汐忽然叫了他一声。

陆南渡嗯了声。

江汐去拿剧本的手收了回来,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跟你和好?”她也没待他回答,“那你先回答我,你对我是不是只是玩玩而已?”

陆南渡很是费解:“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江汐说。

对于陆南渡,江汐态度一直很清楚。

过去分手原因清楚了,刀口自然也就愈合了。

“你不是说这八年来是真想我么。”她说。

江汐看着陆南渡。

“我也是真喜欢你。”

最后感谢最近投雷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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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云夕是阿渡的陆夫人(2)

第66章

权位高者向来备受瞩目,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事务繁忙连轴转,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没有喘气时间。

江汐难以想象陆南渡那段时间是怎么撑过来的。

治病向来讲究清静, 但陆南渡完全没有撂下公司这个摊子。

回公司后更是忙碌,平时黏人得要紧昨晚也没有过来找她,几乎一夜没睡。

陆南渡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蹭在她身边撒娇。

江汐只有两天时间熟读剧本, 他拎得清轻重,没提些要求过分。

就是硬要躺在她腿上睡觉。

江汐赶他进卧室睡觉,无果。

最后索性随他去了。

她靠在沙发里,半撑额头看剧本。

陆南渡躺在腿上,他大概很累,没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江汐目光从剧本上挪开,落到他脸上。

陆南渡五官深邃, 眉骨高,眼窝深, 挺鼻薄唇。

薄眼皮上淡青色血管,倦意深重。

江汐盯着他看了会儿, 视线收回重新落回剧本上。

徐国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导演,题材现实富有深意,深度思考历史和命运,镜头影像游离在社会底层。

这次也不例外。

剧本主题现实而残忍——家暴。

遗留历史千万年却始终不被世人放上台面探讨的一个问题。

而现实中遭受家暴的人却数不胜数。

暴力, 殴打,紧闭,捆绑, 残害,每日有数以万计的人在精神和□□上备受其折磨。

而对他们施以暴力的人是有血缘之亲的家人。

是丈夫,妻子,抑或是父亲和母亲。

江汐从小没经历过家暴,但她知道身边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家都藏着掖着,似乎这些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但事实家暴没有一次,只会有无数次。

忍气吞声只会换来无止境的暴力。

甚至有的反抗都得不到解脱,只有更暴力的对待。

陆南渡就是其中之一,江汐瞥了眼陆南渡。

他就是不幸运中的其中之一,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长成少年,没有汲取到一丝来自母亲的爱意,只有拳脚相加。

江汐有点走神。

陆南渡难得一次睡得安稳,眉心没紧皱。

她看了他一会儿,终是抬手,指尖轻碰了碰他的脸。

得吃了多少苦啊。

挨骂,毒打,驱赶。

小小身体上那些鞭痕,原本应该是母亲安抚的抚摸。

可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青青紫紫的鞭痕。

做下这些的,是本该最爱最疼他的母亲。

怎么没早点遇见他。

如果早些遇见的话,就把他带回家了,反正她和江炽多个伴多副碗筷反倒没那么无聊。

陆南渡对江汐的触碰浑然未觉,完全没有防备。

江汐微叹了口气。

她收回神绪,重新投入到剧本上。

整部电影讲的是一位女性从小遭受原生家庭家暴,毕业后迅速闪婚挣脱牢笼,却永无止境掉入另一个婚姻家暴牢笼的故事。

基调灰沉压抑。

命运造化弄人,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着的人想不疯都难。

江汐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她翻过一页往下看。

一本剧本还没翻完,陆南渡醒了。

江汐看剧本入神,没发觉他早醒了。

陆南渡抬手,抠抠她手心:“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