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婚礼,最难以接受的莫过于叶子薇的好朋友——郝妙。

前些天一起劈酒还毫无动静,突然就说闪婚,内里只怕有说不尽的隐情。叶子薇一时难以对好朋友说太多,为求让她心安,只不断地在电话里称自己没事。

同时妹妹子菁也来电,问她跟秦牧阳的婚礼如此仓卒,是否跟妈妈的债务有关。

叶子薇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子菁不是笨蛋,妈妈的欠债突然还清,其实她心里有数。

“姐,我只想问一句,你爱他吗?嫁给他,你幸福吗?”

爱他吗?

这个问题,郝妙问过,叶子薇没有回答,现在对着妹妹,她不想再骗自己。“爱,很爱。”经历这么多纠缠,要说对那男人没感觉,那真是自欺欺人。至于嫁给他是否幸福,她已经不能确定了。

婚礼前一天,叶子薇回了叶宅待嫁,子菁和郝妙作为陪家伴娘出现。跟这对与自己最亲密的姐妹蜜友详聊,叶子薇好几次差点就忍不住把事情始末全盘托出。

然而即使让她们知道又如何?只让更多人徒添烦恼罢了。这场婚礼一旦举行,要离婚真的难上加难。这些天秦牧阳对她更是冷冷冰冰,性事上却强势得不容反抗。怎么办?对于未来,她是越来越彷徨。

有钱人的婚礼也就那样,最讲求气势。宠大的名车迎亲车队浩浩荡荡地从秦家出发,沿途鞭炮鸣响遍天,为冬末的冷清添上热闹的气氛。

新郎一改以前的随性打扮,罕有地穿上正装。他虽然不算很帅,但身材挺拔,眉宇硬朗,被这身黑色的礼服一衬,更显得英气逼人,有型有格,站在一排整齐西服的兄弟团中尤如鹤立鸡群。

专业的摄影师还是首次踫到如此鼎盛的阵容,托着笨重的摄影器材不断地寻找特写。

新娘非常抢眼,明艳的彩妆和长长的拖尾婚纱衬得她明眸皓齿,潋滟生姿。伴娘憨憨拉着裙摆的样子有点笨,不过很可爱。哦我的天,原来新娘是双胞胎姐妹,幸福死那个老妈了。

镜头一转,已是众人起哄着让新郎吻新娘的环节。很欢腾的时刻,要是一对新人别冷冰冰木着脸,那画面堪称完美。

新娘接回男家后,就没男人们的事了,他们去闹去玩,剩下新娘子受苦受难。

秦家亲戚特别多,单是林颖华的娘家就有两个,叶子薇也是这两天才从外婆口中得知此消息。老人家当年嫁进林家后,当兵的老公很快死于战乱中。姐姐见妹妹没儿没女,于是把众多孩子的其中一个女儿过继给她。

所以林颖华本名姓卢,出生在离M城颇遥远的某个海滨城市里,后来才到M城,改随外婆夫家姓林。前两天那票卢姓亲戚浩浩荡荡地过来,秦牧阳忙着招待他们,根本没空搭理已经回叶家的叶子薇。

卢姓跟林姓的娘家,舅舅阿姨们特别多,再加上秦家的伯父伯母姑姑叔父,叶子薇单是敬茶,就跪得两个膝盖红肿。

好不容易把仪式完成,叶子薇被郝妙扶起时两脚几乎站不稳。回三楼那间所谓的新房换回婚纱,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又匆匆赶着去喜来登准备晚宴的迎宾工作。

整个婚宴夜,她换了四次衣服,除了在开席时意思意思地吃过两颗莲子,还是那个婚礼主持人玩新郎新娘时让吃的,整晚除了酒几乎没东西下肚。直到把所有宾客送走,她的眼前已阵阵发黑,胃更扭成一团,抽搐得厉害。

回秦家送进新娘还没消停,林二带头的一众兄弟闹了足足有两小时。酒不知被灌了多少,到后来她已经直接晕死,那些人如何散去,她懵然不知。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有人拍打她的脸。叶子薇艰难地睁开眼,闻到清新的香皂味。

“去洗澡!”

声音依旧不带感情,叶子薇半眯着眼:“能不洗吗?”今天气温好像只有6度,傍晚她穿着削肩的婚纱站在喜来登门口,人几乎被北风吹走。晚上再闹闹,折腾了整天的身体终是挨不住,从骨头至肌肤,都在抗议着痛。浑身像被火烧一样,她想她是病了。

“我不要跟一个满脸残装的女人睡觉。”秦牧阳粗鲁地把她拉起身,嫌弃地掩上鼻子。

房间内多了台液晶电视,已经在播夜间新闻了,画面一眨一眨,闪得她眼花。叶子薇勉强撑起身,蹒跚地走进浴室。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眼泪哇啦啦地掉下来。

大婚 ,不应该哭的,可是她忍不住了。今天,或许很多人都羡慕她,穿着十几万的婚纱,戴着明贵的钻石首饰,婆家亲朋戚友送的金猪金项链金镯子亮灿灿地挂了满身,看上去如机甲战士。可是谁晓得风光的背后,她肩负着的辛酸。

抹抹鼻子,拿起化妆棉,慢慢把脸上的残妆卸掉。放满一浴缸水,脱礼服时才发现两个膝盖已经变成瘀黑色。她放弃浸浴,站在莲蓬头下迎着水柱猛冲,终于把硬撑的头发洗干净,又是眼冒金星。没有多余气力去为这个新婚夜作啥准备,随意搓搓身体,便完成了洗澡工作。

门被敲了两下,秦牧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洗好了没有?”

他对她,已经越来越不耐烦。

“好……好了。”叶子薇虚弱地应了声,颤着手把身体擦干。衣服穿上后,头发还湿滤滤,拿着电吹风,想想让他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靠着墙身自己动手。

这把长发,迟早有天要剪掉它!

又过了一会,敲门声再次传来,她拔掉电吹风的插头,转身开门。她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不然他不会一直低头盯着自己。

“你没事吧?外婆送了莲子百合糖水上来,说给你喝的。”

吵架以后少有的关怀,但她的胃像被辗过般痛,身体更是异常的冷。“不……不要了。”摆摆手,游魂似地飘向那床血红色的真丝刺绣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了进去。

天花上仅余的一盏筒灯也熄灭,室内只剩下黑暗。她的贝壳小台灯,又忘记拿来了。不过没关系,今晚应该不需要。

身后有热源靠过来,叶子薇很清楚那是什么。可是,能说不吗?估计不行,今天大婚。她默默地忍受着颈脖上的湿濡,感觉到他的鼻息一直转移。混合着牙膏味的男性气息冲进鼻孔,再也无法控制,她推开他滚到床边,对着床外狂呕。

整天粒米未沾,吐出来的就只有黄胆水。头顶的灯又“啪”声亮起,秦牧阳攀过来揪着她的胳膊,误会她耍性子,语气颇带怒意:“又干什么?”

叶子薇无遐理会他的不悦,吐完后潜意识地靠向他温暖的胸膛,抓住他的睡衣颤声说:“冷……好冷……好冷。”

秦牧阳的手反射性地往她的额上一探,已经是烫手的了。拔开她贴在脸上的头发,才发现这张小脸全被汗水打湿,闭着的眼帘颤动,卸装后两片嘴唇透着紫色。

秦牧阳暗忖大事不妙,放开她跨下床,慌乱中却不料踩中她的腿。尖叫声随之响起,她弓起身子抱成一团,半躺在床上呻`吟。

“怎么了?”秦牧阳大惊失色,小心地帮她伸展好四肢躺平,再挽起裤管。白嫩嫩的肌肤上,膝盖处那两个黑色简直触目惊心。

“怎会这样?”她今天摔着了吗?还是在叶家弄伤的?叶家人打她?

“冷……冷……”

耳边又是她阵阵的哆嗦声,秦牧阳放弃揣测,连忙把被子盖好,冲锋陷阵似的奔下楼。

客厅里几位大家长还没睡,秦瀚在看晚间新闻,外婆和林颖华则在张罗今天亲戚送来的贺礼。

看到秦牧阳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冲下来,外婆率先问:“怎么了?薇薇不够饱吗?”

秦牧阳跑到母亲面前焦急地问:“妈,家里有没退烧药?还有胃药?啊?还要药酒!”

“新婚夜你要大堆药干嘛?”

“薇薇……她……发烧了,还闹胃痛!”

“怎么会这样?”儿子上气不接下气,话说得颠三倒四,林颖华干脆自己上楼去看个究竟。

体温计一探,超39度。新娘子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这下非同小可,秦牧阳心慌意乱,弯身就要抱她,林颖华连忙把儿子拦住:“你干嘛?”

“去医院!”这种情况以前也曾出现,秦牧阳只怕迟了明天更严重。

“停!”林颖华毅然阻止儿子的行为:“你们今天结婚,跑医院成什么样子?”

“妈!人命攸关你还顾虑那些!”

林颖华连忙摆手:“呸呸呸!只是生病了,说什么人命?我去打电话让温医生来一趟!”

温医生是父亲的专属教授医生,在秦家备受尊敬,晚上才来喝过喜酒。母亲这一叫,足见她对媳妇的重视。

秦牧阳稍稍放心,转身便见外婆在给叶子薇用湿毛巾擦着脸,嘴里喃喃说着:“可怜的孩子,怎就病成这样子?是不是累坏了?”

“她的身体一向不扎实,老是闹胃痛。”对这副破身体,秦牧阳承认是自己大意了。

“她常常闹胃痛?你怎么不早说?今天忙前忙后,她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还喝了不少酒!你这老公怎么当的?啊?”

“我……”最近二人堵气,秦牧阳的确对她疏忽照顾。就连今天大婚,他也故意冷落她。导致这样的结果,自己难辞其咎,秦牧阳后悔万分,抢过外婆手里的毛巾,凑上前帮她擦汗。

灯光下,她的脸白得几近透明,细小的毛孔清晰可见。这个折腾人的小家伙,叫他怎么恨起来?

温医生在半小时后赶到,开了药,挂完点滴,新房顿时变病房。站在门口,看到儿子小心翼翼地喂睡着的媳妇吃药,林颖华没好气地翻眼。

之前儿子解释,这个媳妇的身体不好,还在吃胃药,短期内根本不能怀孕。她这人嘴硬,脾气倔,最讨厌人家强迫,加上她妈妈的无理要求让她受尽委屈,所以那天晚上才大发脾气。儿子首度承认是真心喜欢她,才想跟她结婚。茫茫人海里,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很难。他已经三十三,错过这个,只怕再也等不到下一次。

儿子说得动之以情,林颖华也非蛮不讲理之人。这个媳妇自己是千不满意万不满意,可是再有意见,只要儿子喜欢,自己又能说什么?过日子的是他们,将来自己老了,还得靠这个媳妇侍候自己呢。

林颖华想,或许这个媳妇还比自己好命,起码病倒了,丈夫还体贴地侍奉左右。每个女人有每个女人的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唉。”许多事求不行,只好将就了。就这样吧,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作者有话要说里,七想表达的意思是,今天这章更新会在12点正,没说要双更。

事实上,七手上已经没有存稿了,所以……要么周末我就不更了,周日再更?

啊啊别拍我!顶着锅盖奔走!

☆、51

闭合的眼眸轻轻颤了颤,半开的瞬间,瞥见不远处有光影晃动。不是她喜欢的黄光,带着某种惨淡的白,像通往极乐的入口。

曾经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许多年前父亲被推进太平间,走道外就闪着这样令人阴森寒冷的白光。

叶子薇已经很久没梦到那个场景,因为不是愉快的记忆,被她刻意埋在脑海最深处,连偶尔想起也不情愿。

可是今晚怎么又梦到了?

她无意识地朝幽黑的半空挥打着手,半哭着叫:“不要……不要……”企图把这可怕的梦境赶走,然而手马上被人抓住,细小的肩膀更是不能动弹半分。

“不动,还在挂点滴。”

天花顶的灯,伴随温柔的声音亮起,映入眼帘是秦牧阳那焦急的脸。叶子薇眨眨眼睛,泪水就流了下来。

“乖,生病了很不舒服,我知道的,不哭。”像哄心爱的孩子,带着厚茧的指腹抹过她的眼角,充满了怜惜,跟白天刻意的忽略和冷淡有着天渊之别。

这个臭男人!惹怒他,是为了逼他离婚。他生气很应该,但明知道事实的真相还故意漠视她就有罪!大婚的日子,他居然全程给她摆臭脸色!还对她不闻不问,让她饿肚子,任那班人灌她喝酒!他说过会对她好,怎可以食言?

老实说她是有意放纵自己,我受苦了,你也别想好过!

“烧退得差不多了,胃还难受吗?”昨晚差点吓坏他,挂了整夜的针液,情况看着好转了,秦牧阳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只是现在她的脸色,仍然苍白得让人担忧。

别过脸,叶子薇避开他的凝视。她承认自己绝对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小家伙发狠了,秦牧阳有几分无奈。踫上身体不适,她的脾气还特别差。“肚子饿吗?外婆熬了粥。”不见有回应,他只好自作主张:“我去给你把粥端上来。”

到厨房把一直保温着的粥舀满一大碗,经过二楼外婆从房间探头出来。“薇薇醒了?”

“嗯。”

“我上去看看。”

“不用了。”一家人被折腾到半夜才睡,秦牧阳阻止了外婆的想法。“她没什么事,外婆你快去睡吧。”

外婆往三楼的方向看了看,最后选择退回房间,秦牧阳这才拾级而上。

回到房间,床上的人不见了影踪,浴室里传出水声,他连忙放下粥碗去敲门。“薇?薇?”

除了水声没有别的,那执拗的小家伙肯定会理理会他,秦牧阳于是耐心地等待。半晌浴室门打开,叶子薇举着点滴瓶虚弱地走出来。

“你要上厕所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接过点滴瓶,伸手要扶她,却被推开。很明显在闹脾气。好吧,闹别扭很正常,毕竟确实是自己疏忽才惹她生病。秦牧阳无话可说,唯有噤声。

重新回床上,她要躺下,被他拦住。“先吃点东西好吗?”

叶子薇僵住动作,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解决掉生理需要,身体比之前舒服了很多。心里气他,不想见他,恨不得他快滚,却又真的怕他滚远。

很矛盾,是否女人都是矛盾的动物?她再也不怪小说里女主角们矫情了,因为面对在乎的人,你会变得不再像自己。

扭过脸,背着他望向窗外。天露出灰蒙蒙的白色,天亮了。他是否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身后有陶瓷踫撞的声响,大概是粥太热,他在吹凉。叶子薇正在想一会要不要吃,勺子已经递到嘴边。

粥的清香扑鼻而来,已然麻木的胃部忽地蠢蠢欲动。

不能跟自己的身体斗气,她想也没想就张开嘴,把勺子含住。

一碗粥慢慢见底,他拿纸巾印了印她的嘴角,轻声问:“饱了吗?”

叶子薇始终不看他,就着还在挂点滴的手慢慢躺下。

秦牧阳帮她把被子整理好,关上头顶的筒灯。

又看到那束讨厌的白光,她皱着眉撑起身望向靠近窗口的方向。

“怎么了?”秦牧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没发现有异样。

笨蛋!叶子薇莫名地生气,重新躺好,把被子拉过头挡住脸,将他完全隔离在外。

秦牧阳摸摸头,再次看看小夜灯,忽地有点了然。

叶子薇这一睡整整去掉了大半天,迷迷糊糊张开眼,便听到他的声音。

“病情不算很严重,大概是昨天累坏了,又着凉,所以才发烧。现在好多了,不过还在睡……嗯,所以今天我们应该不能回去了……好的,改天再补吧。”

“怎样?亲家母说了什么?”看他挂断线,外婆心急地问。

“她说回娘家的礼节改天再补。”

“礼节是应该补回来,不然会被人家说。等小叶先休息几天,病好了再挑个日子吧。”

原来婆孙三人在商量今天出嫁女于归的事情,叶子薇不知道该不该发出声音打断他们。手脚躺麻了,她好想动。悄悄地伸展了一下,结果就被外婆发现了。

“薇薇醒了?”老人家率先冲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不习惯被人如此俯视,叶子薇撑起身。

“穿衣服。”

林颖华的话音刚落,秦牧阳已经拿了外套帮她披好。

再耍脾气也不能对两老不敬,叶子薇徐徐坐好,轻唤了声婆婆外婆。

“有感觉舒服点了吗?吃过药没有?”外婆在床边坐下,拉好她的衣襟,脸上关切之情表露无遗。

就只有这个老人家是真心真意对待自己,即使在她说了那些过分的话,仍不变初衷。叶子薇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无精打彩地垂下头。

并非故意装可怜,实际上被三个人齐唰唰注视的感受好不自在。不料外婆还是误会了,爱惜地抚上她的头发说:“精神还是不太好,得多休息。”

“我打电话让温医生再来一趟。”林颖华也显得忧心重重。

“她已经退烧,胃应该也不太痛了,先把昨天温医生开的药吃完再说吧。”只有秦牧阳看出她在别扭:“妈,叔叔他们今天晚上不是来吃饭吗?”

“对哦,我要去买菜!”林颖华这才记起有要事在身,匆匆走向门口。

“外婆也下去吧,让琳琳给小舅舅拔个电话,看他们到家了没有。”

卢姓娘家的亲戚在今天早上离开了M城,外婆整天记挂着他们的安全,被孙子一提,自是马上离开。

房间内很快就剩下一对小夫妻,秦牧阳拿过药包,倒了开水走到床边挨着她坐下。

“把药吃了?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极不想跟他说话的,但承然如之前所想的,再气也不能罔顾自己的身体。她接过水杯,默默地把药吞下。

他拿回她手上的杯子,放到床边柜上。叶子薇掀开被子,整个人钻进去,翻身不看他。

闹脾气的小家伙,秦牧阳早就习惯她的伎俩,连人带被把她收进怀里。她没反抗,却是把头闷在被子内,动也不动。

秦牧阳叹气:“薇薇,这次……我错了。”

这个坏男人,一时砒霜,一时蜜糖!

“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们以后也别吵了,好吗?”肩头鼓起的地方,微微颤抖。秦牧阳揪走被子,把她拉近自己。抽泣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她捂着脸,死也不肯让他多看一眼。

臂上揽紧,把她整个人扳过来。强硬拉开她的手,吻上挂着泪水的眼睛。

她不让他亲,又掐又咬,却始终逃不开他的掣肘。二人在床上纠缠了一会,她困了乏了,才气喘吁吁地趴在他的怀里,哭得凄凄惨惨。

这个磨人的小鬼,总不肯服软。秦牧阳把她压向床铺,寻到她的唇,将所有哭声堵住。她立马死抿着嘴,不肯就犯。奈何他卑鄙地捏住她的鼻子,即使她蹬手蹬脚憋得半死也不肯松手。

这个臭男人就是不肯让她半分!叶子薇“噗”一声张开嘴吸了口气,他马上用手按住她的头,舌随即滑进来,直探至喉咙间。

没办法,杠不过他,叶子薇认命地任他略夺。很快这个吻就变了质,睡衣被扒开,他的大掌开始在她身体游移。

昨晚本是新婚夜,因为她发烧错过了,叶子薇想现在抓到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奇怪地,他在抚摸了几下后硬生生地把动作撒回,拉好她的衣襟,紧紧地抱住她狂喘气。良久才哑着声道:“前些天你说不会为我生孩子的话真的很伤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你只是为了逼我离婚,逼我彻底摆脱你妈妈的威协才这样做,是吧?”

叶子薇皱皱鼻子,对他的提问不吭一声。

他用两手定住她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说真的至今我仍然无法释怀,这事你得向我道歉!”

爱秋后算帐的家伙!叶子薇完全漠视他的命令,索性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来个死不悔改!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他已经给了她台阶下,仍然死倔?秦牧阳拉开她的手,对准红唇又是一阵啃咬蹂`躏,她却守口如瓶。

“还是不认错?”他的尺度越来越大,开始脱衣服,边吻她的身体边威协。

叶子薇早就被逼得浑身无力,嘴巴依然密得尤如蚌子。秦牧阳本来体谅她生病不敢轻举妄动,却不料玩过火,欲`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歉没道成,倒变相地用了身体偿还。激情太快太猛烈,她不适应,身体摆来摆去躲不过,又哭了。

最终又成了他心疼,吻着她说对不起。

这场角力赛上,注定是最在乎的一方完败。

作者有话要说:卡住了,写得不太顺。

所以七还是习惯写吵架,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