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都怪她太偏执,都怪她做事从不考虑全面,是她不会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问题,认定的事,死了也撑到底。

眼泪一直淌、一直淌。她哭得几乎气绝,差点要窒息。撕裂般的疼痛从心,一直到全身的骨骼,快要把她撕碎。这个成长的代价,太沉重,沉重得让她承受不起。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会改掉自己的坏脾气,学会聆听,学会坦白,学会忍耐。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会没事的……一切有我,你还有我!”唯恐她会消失,他把她嵌进自己的怀内,永远也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构思剧情的时候一边听着歌一边哭得唏哩哗啦,写得我气绝。唉!

☆、107(终)

“情绪有好点不?还是那么消沉?叫她多休息吧,别再胡思乱想,再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嗯。”

“外婆本来说想去看看她,不过我阻止了,让她先恢复了再说吧。至于离婚的事……如果她不提,你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两夫妻,哪有过不了的坎。虽然开头不算完美,好歹这一年里你们也相亲相爱,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妈妈也看透了,只想你们幸福,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过去了,凡事得向前看,对吧?”

听着手机里林颖华的碎碎念,秦牧阳除了偶尔吭两声,没再发话。

切断线后,他把电话收进外套的口袋里,关掉火,把回热好的牛奶拿出来。回到房间,她已躺在床上昏昏入睡。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无忧无喜,咖啡店也没去,整天待在家里,安静地对着四面墙。

秦牧阳担心她会做傻事,申请了长假,终日伴着她。

最近她的精神日渐萎缩,每天嗜睡的情况严重,有点不太正常。她的身体他最清楚,一个月了,该来的始终没来。秦牧阳隐隐想到什么,却不敢确定。

把牛奶放到床头柜,轻声唤她。

叶子薇睡得浅,一下子就醒来。

“牛奶泡好了,趁热喝酥味才不重。”

她揉揉眼睛,一副爱困的样子,哑着声问:“不喝行吗?”

“你晚饭没吃多少,再不喝牛奶会没营养的。乖,喝两口好不?就两口。”

因为她的胃口不好,每天晚上,秦牧阳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哄她喝不喜欢的牛奶,他说这是养胃。有时候一杯牛奶被她左推右拒,得反复加热好几遍。最后看着她一口口喝下去,他会探过身亲她的嘴角的奶渍,并小小地称赞一句“薇薇真棒”的说话。

叶子薇不是小孩子,但被这样哄着,心里仍是动容的。这个男人,正以无比的耐性,慢慢地让她重新接受他。

日子并未因为那天发泄后变得明朗,她依旧过得很颓废。他没责骂也没埋怨,还请了假陪伴左右。有时候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也曾想过离开,可有时午夜梦回,会发现他不断地抚摸她的头顶。问他做什么,他啥也不说,只把她整个抱起,紧紧地搂在怀内。

他是怕她一走了之,所以才这般患得患失。叶子薇自是明白,最终打消了出走这个念头。其实自从妈妈死后,之前丁铃的事,吵架的事,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是她有心魔,放不下而已。

“好乖,全部喝完。”牛奶终于见底,秦牧阳笑逐颜开,附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困了就继续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睡意正浓,叶子薇重新躺回床上,两手拉着被子的边沿,迷迷糊糊地问:“到哪去?”最近除了到附近的公园散散步,都没去其它地方。他是想带她去散心?

“明天你就知道。”他用手轻轻盖上她的眼帘,表示谈话结束。“小乖乖快点睡吧,做个好梦。”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秦牧阳关了吊灯,调节好贝壳台灯的光源,才拿起玻璃杯出去。

第二天吃过早点,秦牧阳便载着她跑了趟医院。见过医生,带走检验的尿液,他们坐在走廊上等。叶子薇绞着手指头,有点不安和无措。

秦牧阳拉开她交缠的双手,把其中五个指头放在自己的掌心内,小声问:“那次的事后避孕药,你其实没吃,对吧?”

叶子薇的身体僵了僵,看着他的神色带着几分惶恐:“如果我说有,你会生气吗?”

秦牧阳摇摇头:“之前曾经气过,但现在释怀了。”

她小小地吐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变得忐忑起来:“有吃,不过后来呛了呛……吐出来了。”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严肃,心里没由来的一噔。

她最终还是让他失望。

等候的时间不算很长,当医生宣布她怀孕七周时,叶子薇的手被掐得很痛。

从医院出来,坐上车,他不说话。车子开出一段路程后,他突然急刹住掣,转身抱住她,沉重地说:“小乖,把孩子生下来好吗?”

“呃?”她什么时候不要孩子来着?“我……”

秦牧阳推开她,神色痛苦:“薇薇,我知道我又自私了。你明明不想要孩子,我还提出这样要求。”

“慢着。”叶子薇伸手掩住他的嘴,眼眶泛起热气。她终于知道,刚才自己回答他有吃的时候,为何他看着更凝重。他猜到她怀孕,满心欢喜的以为她只是为了赌气才说谎。但事实,真正的答案还是令人失望。而他却没有生气,反而担心这个孩子,该不该留。

“秦牧阳,我是说过不给你生孩子的话,但那时候我被愤怒蒙弊了眼睛,才会口不择言。我已经为这个过错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还要我一错再错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流过下颌又滴在他手背上。

“别哭,别哭。”他把她拉进怀内,脸贴着她的颈窝,开口的时候,变得哽咽。“对不起……薇薇对不起,是我错了。发生那件事后,我对自己发誓,不能再强迫你接受我的想法。我太自以为是,总认为这样那样对你是最好的,却从没真正照顾过你的感受。所以倘若你真不想,真的没关系……”

“你浑蛋!浑蛋!”叶子薇哭喊着捶打他的背,怪他轻易就把孩子放弃,也懊恼自己当初少不更事,致使误会一层叠一层的加重,增添了彼此的痛苦。

“是我浑蛋!我浑蛋!你别气!千万别气!”他捧起她的脸,拭掉上面的泪水,亲了亲眼帘,又亲了亲脸颊。抱着一会,又松开,像是不相信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那是说,孩子可以留下了?”

“你还问你还问!”她咬着唇,忧怨地瞪着他。

秦牧阳即时喜上眉梢,只恨现时坐在车里,不能跳起来。“我们回家,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才放下手刹掣,冷不妨衣袖被悄悄揪住。他转身,问:“怎么了?”

“能不能,先别回去。”

“嗯?”

“我……”她别过脸,脸有隐色:“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尤其……你妹妹那样讨厌我。”

“你管她干嘛?”

“反正我就是不想!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我不想吵架,却难保她不会说些难听的话。我不想面对这种局面,你可以告诉爸妈我怀孕的消息,但别回去,好吗?”

清官难审家庭事,有个这样的妹妹确实头痛。他也不想看到老婆难受,计划的事只好作罢。

怀孕的事一经传达,林颖华也愕然。不过无论什么原因也好,祈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实现,秦家几老当然得杀鸡还神。外婆尤为紧张,常常来电叮嘱她这样不能吃那样不能做,还怕秦牧阳照顾得不周全,嚷着要来陪伴。

小夫妻当然不会要老人家如厮折腾,立即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在林颖华送过几次汤水过来后,叶子薇终于被秦牧阳说服,回了秦家一趟。

那晚林二也在,时隔月余没见,心境却已迵乎不同。

“听说你妈妈过世了,节哀。”

“嗯,已经没那么伤心了,谢谢关心。”

叶子薇没问他为何突然放手,他也没再解释。曾经那么熟络的人,现在见面只能客套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难免唏嘘。

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仍不见秦家小姐归来,林颖华打了无数次电话,均转至秘书台。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泰瀚发火了:“明明早上叮嘱过今晚哥嫂回来吃饭,竟然七点多仍不见人,太不象话!别等了,开饭!”

大当家一声令下,林颖华也怒女儿不争气。早前在公司的时候还一起下班,耳提面命的提醒了,她仍是跑得无影无踪,这不明摆着不给人家面子?算了,这个孩子也帮不下。

叶子薇自从怀孕过了十二周后,胃口转好,一天要吃好几顿。也亏刚喝了大碗汤,才能等到这个点数。

秦牧阳早就盛好饭给她,还夹了不少菜,正当她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秦小姐终于施施然走进家门。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林颖华见状,责备了一句,又马上进厨房添碗筷。

秦沛琳扔下手里的战利品到沙发上,踱步到饭桌,看到碗筷已摆开,一只鸡腿骨大刺刺地躺在叶子薇面前的桌上,顿时黑了脸。“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孩子这个护身符就可以把之前做过的丑事抹去。”

叶子薇也不生气,拿纸巾擦擦嘴,起身,朝秦牧阳扬扬下巴:“看吧,你输了。”

秦牧阳二话不说,跟着起来拉住她便往外走。

“干什么?都回来!”之前儿子把媳妇不愿意回来的原委说明,还声明倘若叶子薇再被无礼对待,便马上走人。秦瀚亲眼目堵女儿的目中无人,不由得大怒:“秦沛琳,你娇蛮任性,关上门,父母宠你哄你,是因为你是我们所出,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侮辱任何人!论年纪,你比薇薇还要大上两岁,但你比她更不懂事!就你这点胸襟,已经让父母失望!今天你看得过去,便在家好好待着,看不过去,便给我滚!”

话音一落,秦沛琳脸色陡变,是气极之后的阴森:“爸,你为了个外人赶我走?”

“她不是外人,她是秦家的媳妇,我孙子的妈妈,这个家的一份子!你敢说她是外人?”秦瀚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颖华从厨房赶出来,看丈夫怒得面红耳热,着急地劝架:“好好说话,别骂,琳琳快道个歉。”

“我没错!我有什么错?”

秦瀚指着她骂:“慈母多败儿!”

站在客厅门口的叶子薇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行了段路,发现始终有个长长的身影伴随于旁,她停下,故意板起脸说:“我早说过你妹妹得势不饶人!”

“嗯,我知道。”秦牧阳的语气也平静。

“我也不要你难做,反正她再乱吠我就跑,避开她总可以了吧?”

“可以,绝对可以!”秦牧阳走上前,搂住她。

叶子薇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因为我怀孕才这么好商量?”

“哪有?明明就是连我也怕殃及池鱼才跑了出来,你不带这样冤枉人的!”

配着那表情,还可怜兮兮的。“哼!”叶子薇捶了他一下,手即被拽住。她借机倚到他的身上,佯装可怜地说:“饿了。”

“想吃什么?”他揉着她的指头问。

“炸鸡。”

“……”

“不许吗?”

“……”秦牧阳思索片刻,才痛心道:“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

“吃炸鸡能叫上我吗?”身后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是林二。

秦牧阳往后吼了一个字:“滚!”

“老表,我也没吃上饭,可怜可怜吧。”

“去死!”

真是江山易改,无赖难移。叶子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仰头望天,圆圆的月亮挂在半空。人生虽然偶有不愉快,却无损属于她应该有的快乐。就这样吧,其实这样的日子,真心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这文,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知道追文也不容易,所以请把掌声留给你们,感谢你们一路陪伴。(真心的,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

如果七不犯懒的话,这文会有三个番外,然后再补回妙妙的番外,算圆满了。

许多姑娘问啥时候开子菁的故事,嗯,会先存稿,但不会续着开。她跟薇薇的性格截然不同,我承诺尽量不会太虐。

至于下个文,可能会写个轻松点的调剂一下心情,希望亲们到时支持支持。

爱你们!

108、番外(一)

夏日接近黄昏的时候,下了场过云雨,之前人们四处躲避,现在街上只剩小猫三两只。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撑着粉色小花伞,不顾地上的脏水,一步一步,拿镶着蝴蝶结的粉色小皮鞋拼命地踩一滩滩的积水。

一、二、三,跳!

她的身形娇小,一头乌黑的头发长至腰际,背心纱裙随着跳跃的动作划出美好的弧线。今天刚结束了小学毕业典礼,将会迎来漫长的暑假。不用上学, 她最乐了,所以才在街上流连,玩得忘了时间。

太阳正慢慢地往西山移去,橙黄色的光芒从天边远远地照射过来,洒在她的身上,落下跳动的影子。

兴许是这画面太美好,或是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太耀眼。街转角的阴影里, 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得有点发呆。

少顷,女孩玩累了,讪讪地收起伞,踱步回家。

走到街的尽头,她顿了顿,往后看,没发现什么。乌溜溜的眼圈一转,她抬起脚迅速起跑,飞奔至尽头的一条小胡同拐了进去,然后及时刹住,抄起小伞,贴住墙跟。

轻轻的脚步声紧随而至,她的神情变得凝重,捏着伞柄的双手紧了紧。直到那人终于走近,她看到地上伸出来的球鞋,想也没想,举起伞便狠狠敲下去。

“跟着我!叫你跟我!”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那股狠劲,跟刚才精灵般的画面完全搭不上边。

被打的青年叫秦牧阳,他个子高,同时由于长期训练有素,轻易而举就抓住落在身上的小伞,并不费吹灰之力夺走凶物,举高:“嘿!干什么呢?”

竟敢抢她的小花伞?小女孩踮起脚要拿回,耐何人小,无论如何也够不着那高度。情急之下,双脚一蹬跳起用双手吊在他的手臂上。

以为这样就能得逞,结果人家一转身,她便如风中垂柳,跟着在半空中转了个圈。

“啊!”伴随着尖叫声,一只宽大的手掌往她的腰间一探,结结实实地把这个小小的身体圈住。

小女孩半大不小的年纪,清晰感受到来源于陌生男子身上的炽热体温。有感于男女有别,她手脚并用拼命扑腾,挣扎着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耳膜惨遭严重摧残,秦牧阳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手臂已传来一阵疼痛感。他低呼了声,立马松开手。

女孩关地后往旁一退,气得满脸通红,叉起腰,瞪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狠狠地戳他,叽里呱啦地开骂:“臭流氓!烂流氓!”

人小,气势却十足,脸上表情更为丰富,一双大眼生动得像会说话。明明年纪轻轻,偏生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将来肯定是个祸害人间的妖精。

纵然家里也有个妹妹,却远没她的有灵气,秦牧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还看?挖了你的眼珠子出来!”

被个这样的孩子骂,秦牧阳窘得两耳发热,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才一晃眼,面前一道粉色的弧线划过,她作了个漂亮的转身,飞快地离开。

望着消失于街角的小身影,秦牧阳不由得有几许惆怅。今天心情本就不太好,为了当警察的事刚才在电话里跟母亲吵完架,现在被小人儿闹一闹,显得更失落。

因为父亲是警察的缘故,秦牧阳自小便立志当个伸张正义的人民好警察。 高中毕业后好不容易争取考入警校,几年的苦练,凭着出众的成绩,还没毕业便被公安部门挑中。今天去面试,却被告知取消了资格。打电话一问,才晓得是母亲搞的鬼。

家里做生意,母亲一直希望这个唯一的儿子能继承家业,可惜他志不在此。

要实现理想为何那么难?

秦牧阳叹气,眼角一瞥,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小花伞。

嗯?她不要了?

刚想着,远远便有个小人影“噔噔噔”地往回跑。心情突然如沐春风,郁闷一下子消散,他喜出望外地迎上去。

大概跑得急,她半弯着腰,一手捂肚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 气,却不忘下达命令。“伞……快还我!”

这伞对她很重要?

秦牧阳眼尾一挑,鉴于她的无礼,也存心跟她逗玩儿,把伞收到背后,不愠不火地丢了两个字:“不给!”

“是我的!到你不给?”她气势汹汹地往前冲,秦牧阳灵巧地闪开,避过不必要的踫撞。她转头又蛮牛似的再来,还是连他的衣角也拈不上边儿。

要非小花伞是妹妹的宝贝,她真不想拿回。跺跺脚,喘了两口气,她转过身,换了张可怜兮兮的脸:“大哥哥你把伞还给我吧,要不回家爸爸肯定打我。”句末,还揉了揉眼睛。

那时候的秦牧阳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对于美人计没多少免疫力。 她的神情楚楚,声音软得像棉花糖,看着他的眼神无辜得很,心里一下子就软得化成水。把伞递出去时,嘴里不忘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刚才我不过是看你玩水玩得开心,才多看了两眼,不是存心耍流氓。”

“嗯。”她轻哼了声,手飞快地握住伞尾。眼看就要得手,他却拽住不放。 “大哥哥,干嘛呢?”她眨眨眼,怯生生地瞧着他。

“我……”秦牧阳犹豫了几秒,有预感伞一交出去,便又分道扬镳,竟有几许不舍。“你叫什么名字?”

“这……妈妈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自己的名字耶。不过,大哥哥你是好人!”她咧开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秦牧阳不禁看得有些呆,手一松,伞顺利脱离。

她收起伞一直往后退,始终笑吟吟地盯着他。直到二人相隔有一段距离, 秦牧阳才起了疑,未及细想自己为何非要留着她,迈开大步追上去。

小女孩人矮脚短,跑了几十米便被抓住。她对他又打又踢,甚至怒吼: “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没……我只是……”想问清楚哪里出错而已。秦牧阳长到二十出头,还真没对谁起过这种执念。刚才明明还对着他笑,转过头又演国粹似的变了脸。

“你只是个屁!你这个流氓!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瞅着他,板起脸表情严肃。

秦牧阳一时懵掉:“我……”喜欢?她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生!

小女孩双手抱胸,下巴一抬,神情高傲:“你这人真肤浅,肯定是看见漂亮女生就追上来,有没有想过会给人带来困扰?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夏子薇以后可是要嫁有钱人,做少奶奶,不是你这等黄毛小子高攀得上!所以劝你及早死心,明白不?”

一字一句,既狠又决绝。

他一下子变成黄毛小子了?秦牧阳愣愣地呆站在路中央,而她早就泥鳅般溜走,跑了几步后还回头给他做鬼脸。

这时候天色渐暗,路灯纷纷亮起。秦牧阳想,自己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连带做的事都变得莫名其妙?他怎会喜欢上一个小鬼头?还第一次见面呢。

但事实上,这个小鬼头已经深植进他的脑海里,并不时崩出来捣蛋一下。以至于十年后的某一天下午,再重逢时,马上就认了出来。

“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吧?”听完想当年,叶子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

“你想多了。”秦牧阳捧着水杯往楼梯走去。

“你在这里买房子也是为了再见我吧?嗯,三十多岁还没讨媳妇不会也在等我吧?啧啧!”

秦牧阳不理她,径自上楼梯。

“说真的,我对这事完全没有印象。你确定,当年的对象是我?”

这话成功拉住某人的脚步。“此话怎讲?”

“哼哼,说不定当年那个小女孩是子菁呢。”

“你不是报了名字?”